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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真实还是心灵真实——关于中国古代文学教

发布时间:2015-11-20 09:12

摘 要:古代文学的教学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古代文学的研究和教学人员感受到了严重的不满和压力。古代文学的教学当务之急是改革课堂教学,古代文学的现代化之路则当自学科研究和教材建设开始。路正长,但只要同仁们齐心协力,全力以赴,古代文学必能重放光芒,必能在当文化建设中担负起应有的责任。

关键词:古代文学 , 教学, 历史真实, 心灵真实 , 审美视野
一、备受奚落的古代文学
  古代文学的教学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古代文学的研究和教学人员感受到了严重的不满和压力:古代文学的教学成了“职业的批评”,教师墨守成规、老生常谈、缺乏敏锐的艺术感觉;在“这里没有趣味,没有生命,没有任何文学所应该具备的丰富的意味”; “几十年来,文学教育变成了这么一种东西,它使人的心灵变得越来越教条、刻板”; “文学教育在文学之上,建立了一套顽固、强大的阐释体系。它刻板、教条、贫乏、单一,它把我们与文学的联系隔开了,它取代了文学,在我们这个精神已经极度匮乏的社会里发挥着使其更为匮乏的作用。”这些尖锐的批评,虽说是针对于整个文学教育而言的,但自觉的古代文学教学和科研人员也不应该推御责任。古代文学教学的一个显然失败在于古代文学传统备受当代文化的冷落,无法深入大众,难以参与当代文化建设,成为促进社会文化素质提高的手段;文学传统只剩下供幼儿习读的片言只语,再也无法以其光芒烛照我们的时代。剔除外部因素的影响,反观古代文学研究和教学本身,我们知道:古代文学教学的尴尬,源于学科建设的严重落后,源于教学手段的贫乏、刻板。由于缺乏人文情怀、当代意识、学术规范和宽广视野,古代文学的研究事实上已被排除在现代学科之外,局限在学科内部繁殖大量无关紧要的命题,逃脱了文学传统应负的社会历史重任。古代文学的教学则连传统的涵咏吟诵的功夫也已失落,更谈不上心灵的感悟和时代精神的灌注,古代文学教学成了技术性、操作性的训练,很少做到在我们所生存的社会以自己的方式——思想深度、感悟能力和文学才情——去阐释文学。
  二、理顺各层关系,加速学科建设
  中国古代文学研究自20世纪初期王国维、梁启超、胡适开始,到随之而来的闻一多、鲁迅、朱自清、俞平伯、钱基博、钱钟书、刘大杰,到此后的游国恩、王季思、林庚、李长之、萧涤非、余冠英、谭丕模诸先生,乃至当今的青年学者们,经历了十分曲折而又艰难的历程。经过近100年的努力,中国古代文学研究取得了非常显著的成就:学科雏形和研究队伍基本建立,形成了一整套成熟的教材和基本定型的评价标准,发表、出版了大量的研究论文和学术著作,文献的整理和理论的借鉴都取得了突出的成绩。但整体而言,真正现代意义的古代文学学科并未形成。由于缺乏现代意义的中国特色的文学理论的指导,古代文学的研究大多停留在事实陈述的层面,缺少对文学意义的阐释。也由于局限于传统和学科内部,无法向当代文化提供独特的贡献,更无法产生全球性的影响。
  中国古代文学史的现代建构需要集前人(尤其20世纪)研究之大成,需要中国特色的文艺理论的指导,甚至从根本上讲还有赖于整个国家现代化状况的改善(中国目前的现代化只处于起步阶段,文化的现代化还远在物质现代化和体制现代化之后),当务之急则在于理顺以往各种观念的相互关系,打破二元对立的格局,树立全新的有机统一的整体观念,为现代学科的建立夯实基础。
  1.历史传统与当代意识
  传统是人类历史的进程中保存与传递文化的形式,它指谓着从过去到现在所保留的文化内容。传统不仅永恒存在,而且时时刻刻、实实在在地规约着现代的发展,任何人没有理由也不可能渺视传统的存在,文学传统更当如此。但传统并不意味着过去,遵循传统也并不意味着回归历史。从本质上讲,传统是一种进程,传统的内容、价值、意义在历史中不是凝固不变的,而是不断开放和重建的。每一代人都是站在自己的时代境遇中解释传统的,带着现实的问题向传统讨教,从现代性出发,建构传统对现代的意义。因此“解释传统的根本要义就在于指向现在、射向当前……从而冲破旧的藩离,开拓新的世界、新的未来。”[2]也因此,解释传统并不仅仅拿传统为我所用,而是“重建”传统,以当代意识赋予传统新的时代的价值内涵、新的意义与生命,文学艺术是主观化、个人化的,文学史的建构自然更需一种现代精神或者说当代意识,“文学史研究与一般历史研究最大不同之处,是它不像一般历史事实那样具有相对的确实性。”[3]因此文学史的阐释必须注入当代意识,以当代意识反观历史,通过现在来理解过去,而不仅仅是一般的文学事件和文学细节的单纯考证,不应只是对一位作家、一部作品的复述和描绘,单纯的去搜集史料,整理分析史料,而忽视文学史的当代关怀。
  重写文学史要努力使古代文学研究获得当代人的关注,引起当代人的共鸣,把古代文学研究推向当代的社会舞台,并争取到一定的社会文化地位。
  2.社会本体与文学本体
  这也是一场难解难分的辩论。文学研究究竟应以社会学的视野还是文本的视野?两者都有其存在的理由也有其偏颇的一面。就中国古代文学来看,这一争论更加源远流长,但总的来说,对文学本体的认识不够,现代意义的文学本体理论更远未确立。古代文学原本是哲学(包括经学和子学)和史学的附庸,古代文学的研究方法也主要是经学的训诂释义和史学的知人论世,没有构成独立的本体理论,或者干脆说,文学研究很少是一种自觉的专业行为,过去的文学史,实际上也是包罗万象的学术史。20世纪初期开始,学者们意识到文学研究不能再依赖于哲学和史学的法则。梁启超提出了“唯美的”和“情感的”文学本体论口号,王国维写出了《红楼梦评论》,都表现出把文学研究由哲学转入文学的趋势。但这些现代意义的研究并没有占住文学研究的潮头,并没有给学术界以强烈的刺激作用,古代文学本体的不明确和文学研究理论的缺乏使古代文学的研究终未树立起现代学科规范。40年代到70年代是工具论、庸俗社会学占主导的时代,把文学内部问题简单地对应为政治、社会中的条条框框,严重地延缓了古代文学学科的建设。80年代以来,古代文学的研究有了全新的变化,但饥不择食的研究者们急功近利地引进域外文学理论模式之后,还没来得及创立起真正经过严 格思考符合古代文学特点的文学理论。古代文学的研究要有一种宏阔的视野,也离不开社会学的方法,譬如唐诗,它便是唐代重要的文化事件,并不是“文学圈”有限的诗人所独享的话语,因此唐诗研究要想获得新鲜的活力,便须从狭隘的文学范畴中生发开来,发掘其在社会层面的意味。但总体而言,当务之急是要使古代文学获得一个独立自足的研究领域,以便回避历史学、社会学对本学科非分的侵蚀。
  3.宏观统摄与微观研究
  任何领域的研究都是宏观和微观的方法并存的,两者相互依存,缺一不可,宏观研究以微观研究为基础,微观研究以宏观研究为指导。但就中国古代文学史的研究来说,微观的研究成绩卓著,宏观的研究相对滞后(实际上也是导致古代文学研究不能被当代文化认同的重要原因),所以宏观研究应是古代文学研究的首要问题。“所谓宏观的研究,应是在众多纷繁的现象中,发现其共同的、本质的要素,探究其在不同时期的不同形态,勾勒其发展的轮廓与线索。”[4]宏观研究关系古代文学学科现代建构的大局,它依赖于宏观的视野、现代意义的文学观念的确立和现代研究手段的运用,表现为文学史撰写中横的联系和纵的线索与分期。文学史宏观研究的先决条件,是文学观念问题,这在上文已经谈及。文学观念的单一是导致文学史教材单一的重要原因。循规蹈矩的思绪必然得出文学史著作千篇一律的教科书模式。观念更新后,文学史的更新需要在撰史的线索、方法、体例、视野上下功夫。实际上心态文学史、情感文学史、文学形式演进史等新的文学史撰写方法正在构想或已经付诸现实。但万变不离其宗,文学史中基本的史实不容否定,不可抹去。就形式而言,也不必定于一尊,使用统一的也是唯一的序列,完全可以以多维立体的框架构建新的体例。宏观的视野既指整个文学史前后一贯的整体视野(包括现当代文学),也指跨学科的学术视野,兼指地域上的广泛合作(乃至国际汉学交流)。例如唐诗研究就存在着强大的“海外兵团”,它可以为国内的研究提供新鲜的视角,随着互联网日益成为日常交流的方式,我们与海外汉学的合作研究愈发显得可行和必要。现代计算机技术的支持,无疑也有利于研究视野的拓宽。理想的文学史著作应该在确立了本学科的特质后尽量与人类知识全部沟通。
  4.学问文学与心灵文学
  文学的本质是审美,科学的本质是真理。著名物理学家杨振宁有句介乎正言与戏言间的笑语,道出了文学与科学的差异:“科学是把人糊涂的事情弄明白,而文学是把人明白的问题弄糊涂”。文学是对人的生命、生活及其意义的叩问,是情感的领域,相对而言,在人文学科中文学是最不能完全“学问化”的。文学研究应以个人的感知参与到研究对象中,体验作家的真实生命,自觉地与生活在那个久远年代中的个人碰撞。文学史从一定意义上讲就是人类的心灵史,是文学史家的人格、文化良知、学识、审美力和价值观念的高度结合。刘大杰先生撰写的《中国文学发展史》(未曾修改的初版本),郑振铎先生的《插图本中国文学史》和林庚先生的《中国文学简史》,都突显了知识分子的心灵史的特征。近年来,文学界同仁对人类的心灵历史表现出越来越大的关注,产生了一系列的新著:罗宗强先生的《玄学与魏晋士人心态》,么书仪先生的《元代文人心态》,蔡翔先生的《此情谁诉》,董乃斌先生的《文化紊流中的文学与文士》,袁济喜先生的《人海孤舟》,张志忠先生的《迷茫的跋涉者》,张毅先生的《潇洒与敬畏》等,让我们感受到了文学研究的新的气息。基于此,宁宗一先生倡导:关注古代作家的心态研究。[5]当然,文学研究毕竟不同于文学本身,学科建设中的学术规范也是不可或缺的基本要素,否则就会远离理性的思辨而流于一种体验方法,一种感受生命的方式,无法建立起独立的学科。其实学术规范与学术研究的主体性并不是水火不容的对立关系,学术规范偏重于历史真实的强调,发扬学术研究的主体性,则更有利于对心灵真实的探求。因此文学史的重建应在充分尊重史实探究的艰辛劳动的同时。提倡对文本本身的审美品味和个人感悟,努力使智性和灵性有机结合。
  三、审美视野下的古代文学教学
  与对古代文学学科特质的认识分歧相对应的是古代文学教学的不同视野。一般来说,可用三种不同的视野来审视不同古代文学教学。一种是学术视野。在这种视野里,古代文学是学问文学,它以传统的训诂考释为主要教学方法,重视学生认知能力、文献操作能力的培养。第二种是文化视野。在这种视野里,古代文学是文化的载体,教师的主要任务是传播文化,教学过程中大力渲染、铺陈相关的文化知识。第三种是审美的视野。在这种视野里,古代文学是美的载体,它传承着文学的精神,启迪着学生的心智和灵感。就上述三种视野而言,前两种都不同程度地存在上文所讲的偏侠,而审美视野具有整合学问与心灵、社会文化与文学文本关系的特征。古代文学教学的审美视野本身就蕴含有历史的真实与心灵的真实。审美视野下的古代文学教学可以诱发兴趣、激励情感、启迪心灵,也可以培养智性思维,是大一统的古代文学研究观念对古代文学教学的期待和要求。审美视野中的古代文学教学除了充分挖掘学科本身之美,还须注重课堂教学之美。也许观念不同,也许施教的主体和对象不同,大学课堂讲究“实在”,不屑于运用课堂艺术,认为这是哗众取宠的把戏。这其实是一种误解,说严重点,是固步自封和自我辩解的表现,就正如古代文学的研究者们躲进狭小的天地里自作清高一样。拒绝改善课堂教学水平实际上就是不愿介入现实社会,不想让古代文学的教学承担启人心智、训人素养的任务。这是古代文学教学中的恶疾,非下大力气根除不可。要改变这种现状,就要大力提倡古代文学教学的审美手段。既发扬传统,又运用现代方法。试略举数端,以资说明。
  1.吟咏诵读
  吟咏诵读是古代文学教学的传统法宝。古人所云“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三国?董遇);“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唐?杜甫);“《文选》烂,秀才半”;“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无一不是金玉良言,因为反复吟咏的过程中,可以感知古文意象,也可悟出作品的深意和作者的深情。苏东坡“故书不厌百回读,熟读精思子自知”便是这个道理。诵读的另一个显然的好处便是积累知识、积累情感,烂熟了几百篇幅好文章在肚子,可 以随时调遣,终生受用不尽。
  2.灌注文学情感
  文学是主情的,文学尊重人的全面情感,以丰富人的全面情感为其天职。优秀的文学作品正以其丰富而强烈的情感,使读者倾心动情。因此,文学课的教学不能单纯理解为知识的绍介,还应利用文学的教育功能、文学的陶冶净化功能担当起美育的任务。作为文学课的教师,则应该努力发掘文学作品中的蕴含的足以唤起一定情感的因素,并且用富有情感的形式(语言、情态)表达出来,从而激发学生的情感体验,在情感的流程中,完成知识、美德、完美人格的输出与接纳。
  3.生成文学意象
  意象本是文学理论的核心范畴。文学活动存在于从作家——作品——读者这个动态流程中,意象以其广泛的包容性(客观之物、主观之情)成为这一交流活动的中介。意象在整个文学活动中也历了一个三级跳的过程,即作者头脑中的意象——作品中的意象——读者头脑中的意象,简言之是作品意象生成过程和读者意象生成过程。文学教学则是教师指导学生完成读者意象生成的过程,读者意象的生成有一个由浅入深、由表及里的层进顺序,它经历由表象感知到意蕴生成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教师通过激发想象、设置情景、净化主旨来催化学生生成自己的读者意象。
  4.运用文学语言,启动文学手法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文学教学同样可以看成是语言的艺术,成功的文学教学就是一篇发人深思的文化散文,一档精彩纷呈的文化节目,教师就是这篇文化散文的作者,这台文化节目的主持。这篇散文除了要具有深入独到的学识外,还须富有情彩的语言,如同出水芙蓉清新明快,如同满园春色泌人心脾,如同山溪潺潺悦耳动听,如同大海波涛豪迈壮观。富有情彩的特点主要表现为语言的情感美、节奏美、铺陈美、直观美、顿悟美。
  文学教学语言的运用,还可参照一些文学的手法,比如点染艺术。点染本是中国画的传统技法之一。点,就是用蘸水墨的画笔在宣纸上着笔一点;染,就是这些着笔的点墨在沾湿的宣纸上向周围渲染开去,形成所画的形象。后来这种绘画的技巧,被借用到诗词的技巧中。以马致远的小令《天净沙》为例,前四句便是染:“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最后一句是点:“断肠人在天涯”。点是点明主旨的精练的话,染是塑造形象的辅陈的话。这种艺术手法也适合于文学教学。这了适应相应的教学目的,很多的时候——特别是一堂课的起始和高潮处,往往需要施教者以其丰富的情感积累和知识底蕴来纵情渲染、恣意铺陈,从而为学生步入作品情境、把握作品内容筑路架桥、创设氛围,就好比文化散文中常用铺陈排比的句子以增强文章气势和厚度一样。同样一篇《  苡》因其变化单一,一般人讲不出诗味,闻一多先生却以其诗人的想象的学者的渊博讲道:“……那是一个夏天,  苡都结子了,满山谷是采  苡的妇女,满山谷响着歌声。这边人群中有一个新嫁的少妇,正捻着那希望的玑珠出神,羞涩忽然潮上她的魇辅,一个巧笑,急忙把它揣在怀里了……”(《匡斋尺牍?  苡》)短短几经重复的13个字,被他洋洋洒洒,铺张扬厉成400多字的华美篇章。铺张的语言可以营造气氛、开拓思路。但辅陈需要才华、需要学识,“腹有诗书气自华”(苏轼《和董传留别》)。尽是铺陈,尽是渲染还不行,就好比人光有气血,没有精神,文章光有形式,没有主旨。在要害之处,需用极其精炼的语言点明教师自己的意旨,才算是一篇成功的“文化散文”。文学教学的手段除了这些传统的方法以外,在新的时代里还需要充分利用现代技术和现代文艺理论的观照,以加强思辨的能力,追求课堂教学的严谨科学,也为古代文学走向现代,生成当代意义创设条件。限于篇幅,笔者不再过多铺述。
  总而言之,古代文学的教学当务之急是改革课堂教学,古代文学的现代化之路则当自学科研究和教材建设开始。路正长,但只要同仁们齐心协力,全力以赴,古代文学必能重放光芒,必能在当代文化建设中担负起应有的责任。
注释:
[1] 薛毅.文学教育的悲哀[A].王丽. 中国语文教育忧思录[C].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8.
[2] 张世英.传统与现在[J].文史哲,1995,(3)
[3] 宁宗一.反思规范与挑战规范——我们向文学史要些什么[J].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9,(4):27.
[4] 章培恒.关于中国文学史的宏观与微观研究[J].复旦大学学报(社科版),(1)1999,(1):106.
[5] 宁宗一.关注古代作家的心态研究[J].文学遗产,199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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