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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相似性体验对二语教学的新启示

发布时间:2015-12-18 10:16

摘 要: 语言的象征性基于相似性,隐喻机制具有创造相似性功能,可以将原来并不认为存在相似性的两个事物并置在一起,使人们获得对事物新的观察角度或认识。这种关联性可以是物理意义上的相似,也可以是心理相似性。基于这种语言的心智理论,本论文认为,隐喻教学完全可以成为培养创新思维的一种重要途径,并为我们认识语言,完善学习策略以重要启示和途径。

关键词:心理相似性体验;认知范畴;隐喻思维; 创新能力
一、引言

  物理学常用水流现象来说明电流现象,化学则用太阳系图来说明原子结构,密度解释成盒子中事物的多少。众所周知,西方自然科学的很多抽象理论,微观世界是常用隐喻来解释的。而中国古人进言时更是善于用隐喻式的方法来劝说帝王接受或拒绝某一事情。这些都对我们今天隐喻的认知研究有很大的参考意义。严世清,王寅等学者曾对中国学生使用概念隐喻的情况作过初步研究,[1] 但总的来说,这方面研究上处于起始阶段。语言学理论从宏观上影响着教学法的总体发展方向,目前对认知语言学的一个特殊的挑战就是如何把其新理论用于教学实践。而其中的隐喻认知论认为,隐喻能将原本不具相似性的两个事物并置, 从而获得对某一事物新的观察角度。[2]由此,隐喻作为一种启发式教学方法是可取的,培养学生的隐喻能力将有助于认识新鲜事体、熟悉抽象概念、开拓创新能力。

二、隐喻思维的心理认知体验

  时至上世纪中叶隐喻一直被视为一种修辞手段,传统理论认为隐喻不是对现实的客观描述,容易导致语义不清和误解,因而不同于日常的语言,不值得提倡。当今西方认知科学的革命,使隐喻不再局限于修辞格的范畴,而具有了深远的认知性:“隐喻无所不在,人类的整个概念系统都是建立在隐喻基础之上的。”[ 3] 这一认知观并非空穴来风,其理论的建立得益于心理学最新研究成果 — 范畴化和原型理论的启示。传统理论认为范畴是由分享共同属性的成员组成的,一个成员或属于一个范畴,或完全不属于这个范畴,并认为隐喻和真理两者根本不可相容。Rosch以其革命性的范畴化理论挑战了传统客观主义语言观。她着力研究不同文化中范畴的形成特征,通过对颜色等词汇的研究,Rosch发现不同语言范畴化的一个共同现象,及范畴成员普遍地围绕某一个原型成员形成一个类别。另外认知范畴的原型不是固定的,会随语境不同而变化。范畴也会因不同的目的以不同方式有系统地扩展。正是这一范畴机制成为语言理解和产出心智过程的基础。[4]

  原型理论认为,各个范畴的特性来自人本身的生物机能,并取决于人们在物理的,社会的环境中获取的经验。[5]  根据这一理论,人类思维不可能独立于外部存在,而是有着身体和文化的体验基础。抽象概念结构只是间接地表达意义,人们之所以能够获得它们的间接意义,是应为这些抽象概念结构和直接意义的概念结构有着系统联系。隐喻是联系理性和想象的根本途径。正如Johnson所说:“在一个社团中人们能够相互理解和沟通,有着共同的想象力结构。隐喻和借喻是实现复杂心理映射的两个基本认知机制。” [6] 例如,我们没有时间概念的直接经验,我们是通过映射空间经验来概念化时间的,这一经验基础也反映在语言表达中。如,一些常见的方向性隐喻往往利用的就是某些事物的物理基础与某些心理体验之间的相似。我们说过去在 “身后”,未来在“前方”。再如,受到根隐喻“HAPPY IS UP ; SAD IS DOWN(幸福为向上;伤心为向下) ”的影响, 我们说“他高兴起来了”,或“他很消沉下去”等等。这些隐喻表达法的物理基础是:当人们悲伤或沮丧时常常呈弯曲状;而直立的姿势一般与正面情绪有关。

  隐喻具有创造相似性,建立事体之间新联系的功能,是人类认识世界,进行抽象思维的基本方法。而范畴原型机制是语言理解和产出心智过程的基础。本论文认为,这完全可以成为培养创新思维的一种重要途径,并为我们认识和学习语言提供了一系列的方法。

三、语言的象征性与思维能力培养

  一个好的隐喻既不能不太生僻也不能太平庸,只有这样才会唤起人们的形象思维和想象活动,令人耳目一新,并拓展认识。我们的生活中常能遇到这样充满智慧和才情的好隐喻。如,余光中在一段文字中说:“我这一生的关系,可用很多女性来说明,大陆是母亲,台湾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欧洲是外遇”。作者用“母亲”、“妻子”、“情人” 和“外遇”等身边具体的人物表达内心微妙不可言表的复杂情感,不但使语言简练, 而且把更大的想象空间留给了读者,产生一种朦胧和意犹未尽的美感。亚里士多德认为,隐喻应当从有关系的事物中取来,可是关系又不能太显著;正如在哲学里一样,一个人要有敏锐的眼光才能从相差很远的事物中看出它们的相似之点。[7]

  语言的象征性基于相似性,隐喻机制具有创造相似性功能,可以将原来并不被认为其间存在相似性的两个事物并置在一起,从而使人们获得对其中某一事物新的观察角度或新的认识。例如:对“生命是旅程”这一搭配理解过程中, 生命与旅程具有了相似性:同样有始也有终,人生旅途中,有时可能一帆风顺,有时可能充满艰辛。相应地,中英文都有如下表达法:It’s been a long, bumpy road(这是一条漫长崎岖的道路)。We’re at a crossroads(我们处在十字路口)。启发学生把握这一方法,多角度、多层面地来分析语言中这种普遍存在的现象,能够发现更多的规律,减少“惯用法”所带来的记忆困难。例如我们可以发现中英文中很多表示地点的介词基本遵循着“点—面—体”的规律,而在向抽象概念域映射时,也存在着类似的规律: at the thought of (一想到……就), on schedule(按计划)  in danger (限于困境)。利用这一原理,如果将同一主题框架内的不同词汇通过概念隐喻联系在一起,发掘其内在关联性,学生就能更牢固,更全面的掌握词汇,从而减轻词汇记忆的难度。

  根据Rosch心理学范畴理论,这种关联性可以是物理意义上的相似,也可以是心理相似性,即一种心理感受上的相似。说“好人是正方形的。”正方形和好人之间不存在任何形状或功能上的相似,可是他们却因为都是“完美的事物”而被归在了一类。从这个角度看,隐喻甚至可以说是对事物的一种重新分类。利用这一思维的启发式分析方法有助于揭示词汇多种用法中的隐喻联系,帮助同学们认识隐喻在语言中的 普遍性、多种用法中的关联性、抽象概念表达的理据性,启发同学们的思路。 例如,bead “珠子”, “祈祷”,“ 救济院”等多种意思,这些词义其实有着隐喻机制和基督教文化的内在根据。这样,bead一词由客观物质“珠子”,逐渐隐喻引申到“祷告”,“ 祈祷者”的多义现象,并有了beads of sorrow(泪珠),count [say, tell] one's beads(数着念珠祷告)等一系列搭配。由此可见,许多抽象的概念,都可以借助隐喻来说明其含义。一个词汇今天所具有的多种意义都是语言长期发展的结果,而隐喻过程是语义延伸的一个重要机制,如果让学生了解同一词汇不同意义之间的隐喻关系,则有助于学生更好的掌握该词,也有助于发掘词汇的文化内涵,因此隐喻作为一种启发式教学方法是可取的。

  我们身边常能耳濡目染精彩睿智的隐喻,在日常生活和语言学习中,应鼓励学生注意收集闪烁着智慧光芒的语句,着力寻找其后所隐含的深邃思想。 在语言教学中更应鼓励学生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运用隐喻来表达自己的思想,鼓励高年级同学进行诗歌创作,增加适当分量的寓意深刻的文学作品、哲学文章的练习。这既有利于同学们语言水平的提高,增强文学修养,陶冶情操,也可以从中学到很多创新思路。

     隐喻能力对于语言知识的掌握、交际能力的提高,以及发展创新思维都具有不可低估的影响。因受传统语言观的影响,我国《辞海》1999版仍将隐喻视局限于传统的“修辞观”,将其视为比喻的一种, 这一观点反映在英语教学大纲或教学实践中,更倾向于将其归入修辞学,因而并没有将其视为语言教学中的一项教学内容来认真考虑。而在英国、美国很多大学不再是按照学科来划分学院的,而是多科兼有,这对于学生们达到“厚基础、宽口径、高标准”的目标,从事跨学科研究具有重要意义。我国教学应进一步更新理念,打破学科间的严格界限。作为一名语言教师,应该懂得语言学理论,善于吸收和利用语言学理论的研究成果,打破传统模式,更有效地教学。

四、结语

  亚里士多德指出:难能可贵的是做一个隐喻大师,它也是天才的一种标志,因为一个好的隐喻隐含着在不同事物中发现相似性。[8] 从目前认知范畴理论来看,不能将隐喻简单地划归于语言能力之中,更是一种思维能力。隐喻认知理论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其系统性,将原本似乎并不相关的表达通过概念隐喻连接在一起。这一认知观对二语教学启发式教育具有重要启示和实践应用价值。语言教学中除要培养学生的语言能力、交际能力之外,还应该注重开拓学生的思维能力。以隐喻思维作为启发式教学方法,挖掘不同事物之间的内在联系以及物理或心理的相似性,帮助学生把握事物发展内在规律,并以此开阔视野,提高学习效率,开拓创新能力。

参考文献:

[1] 严世清. 《论隐喻》[M]. 苏州: 苏州大学出版社, 2000

[2] Lakoff G.& Turner, M. More than cool reason [M]. Chicago and Londo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9. 35

[3] Lakoff, G. & Johnson,M. Metaphor we live by[M]. Chicago and Londo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0,14

[4] [5] Ungerer, F & Schmid, H. An Introduction to Cognitive Linguistics (《认知语言学入门》).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1,38-43

[6] Jonson, M.. The body in the mind: The bodily basis of meaning, imagination, and reason. Chicago and London:The University of Press. 1987,172

[7] [8] 亚里士多德. 《诗学》[M]. 北京: 商物印书馆, 2003年.36页,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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