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学术参考网

论《金枝欲孽》中的漂泊与宿命

发布时间:2015-07-04 09:31
【论文关键词】:女性;漂泊;宿命

  【论文摘要】:在眼下韩剧大行其道的时候,港剧《金枝欲孽》从2004年的香港一直热播到2006年的内地,引发了此起彼伏的收视狂潮,其漂泊与宿命的主题引起了人们广泛的共鸣。

  漂泊是人类永恒的命运,是个体生命在广阔宇宙中的孤独无依与渺小脆弱,是永不满足、永远追求的流浪精神的映现,也是女性特有的意识深处对"家园"的深切渴望与对命运无常的宿命认定的纠结。宿命,则是每一个生命个体在现实生存中的无奈感受。漂泊与宿命构成了《金枝欲孽》的两大主题。
  
  一、永无止尽的漂泊
  
  面对广阔无垠的宇宙空间,很多人都会在特定的某个时刻产生一种危机意识,认识到个体生命的渺小和孤独,无所归依,无根无凭。《金枝欲孽》则充满了这种不知所往、不知所终、无所归依的生命悬浮意识和无根感。紫禁城里的女人们,上至皇后、贵妃,下至贵人、答应,都有意无意的在一种寻找、期待与渴慕的状态中挣扎。女人的内心缺乏安全感,看重安定的归宿和生活的保障。于是,她们以青春为资本在有限的年华里不断地寻找和争取,在困境中苦苦挣扎,在寻找的路程上辗转流连。
  她们柔弱的肩膀无法承担更多生存的重压,她们的天性以及几千年积淀下来的集体无意识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使得这些女性的词典中最常被使用的词语便是安全、归宿和保障等等。而安全、归宿、保障之类,说到底只是寻一个依靠而己。心灵的依靠,是爱情;物质的依靠,是权力。剧中的女人便在争取与抓紧男人、权力、财富以及爱情的道路上漂泊着。
  福雅,一个美丽、温婉、善解人意的女子。她的轻笑,宛如微风吹皱一池春水,有着与世无争的柔和与安静。她是被皇上冷落的贵人,宫房冷清,无人问津,连院落都疏于打扫。她的乐趣是在风和日丽的时候放风筝,做窗花,折纸鹤,全然生活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直至福雅服毒自尽时吐露真心,观众方才明白,曾经的福雅也处在权力争夺的巅峰。"福雅不是不会斗,入宫之前,福雅学的就是斗。"从小与亲人失散的福雅,被宫里的徐公公收养之后,就开始学习后宫的生存处事之道,可谓深谙尔虞我诈的明争暗斗。入宫不到一年,福雅就升为贵人,得尽万千宠爱,一时风头无两。可是,她却突然得了心悸病并因此失去了大好前程。临死前,她对孙白杨说,"多亏了这些毒药,让福雅得上这个久治不愈的心悸病,才能经常见到大人……七年前遇见大人,我就对自己说,为了心中所爱,我甘愿放弃宫中的名利,甘愿做一个弱者……"
  福雅无意在政治上或经济上要求什么,只是个人化地追求自己情感的归宿,只在乎自己精神的寄托,她在寻觅可以托付终身的情感,在自己的世界里固执地等待与坚守着那份情感,跨一步,是梦想的终结,退一步,是被动地沉沦。追寻爱情的过程,是她获取自身存在真实感的过程,是浮浮沉沉如流水般漂泊的过程。同时,这份爱情也是她不知何去何从的生命在不断前行中的短暂停顿。正如王安忆所说"爱情其实是我们在漂泊无定的生涯中所攀附的立足之地,我们为我们疲惫紧张无根无望的灵魂寻找的归宿,它带有岸的面目。"[1]
  尔淳,柔弱的外表,含情脉脉的双眼,一副我堪尤怜何况他的情态。尔淳聪明机警,城府极深,惩戒淑宁,铲除玉莹,斗跨如妃,她轻而易举的扫清了上位的障碍,在短短数月内就成为贵人,还怀上龙胎。然而,在荣华富贵面前,只看到尔淳独倚阑干的寂寞神伤。
  在尔醇的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是与失散的姐姐重聚,是找回童年的记忆、回到自己的家乡。"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又怎么会有将来呢?"尔醇的无根性是她漂泊的原因与体现。贯穿整个剧情,尔醇从未放弃的,不是对孙白杨的爱情,不是对权力的追逐,不是对养父的报恩,而是寻根。寻根,是在路上的灵魂试图在无边的迷茫中抓住一点切实的东西,是无所归属的孩子想要寻一个强大的依托。换句话说,是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想知道自己在时间上的位置,在空间上的位置;在漫长的漂泊的历程中,在广阔的宇宙当中,要寻找自己的那一点印迹。不愿停顿也无法停顿的在路上行走的人们一面留连和踌躇,一面也在苦苦寻找,不只是寻找前行的方向,也在寻找最初的来路。"起源对我们的重要性在于它可使我们至少看见一端的光亮,而不至陷入彻底的迷茫。"[2]尔淳要寻找姐姐,寻找家乡,正因为在路上跋涉的迷茫,所以要寻找生命另一头的光亮,而这寻找的历程也正是我们不断前行,无法停歇的过程。尔淳抱着寻根的梦想最终逃出了紫禁城,剧中的结尾是她在茫茫道路上渐行渐远的背影,这暗示着寻根作为一种理想,只是一个方向,它永远没有尽头,我们的灵魂永远在漂泊的行程中漫游,永远不会有真正停歇的时候。
  无论是深夜独酌的如妃,凭栏远望的尔淳,还是倚窗惆怅的玉莹,对花自怜的安茜,都充满了孤独与无助。而孤独的症结在于灵魂深处的漂泊,在路上的不满足和追寻,这些孤独的感慨、孤独的怨艾都是她们漂泊的命运、漂泊的心态的写照。
  不只是她们,还有你,我,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在漂泊的路上,大家都是同路人,没有选择。我们向前走,寻找着精神的栖息地,但是前方只是一个方向,没有终点,"往彼端去是危险的,停在半途是危险的,向后瞧望也是危险的,战栗或不前进,都是危险的。"[3]我们只有行走,始终漂泊。
  
  二、无从逃避的命运
  
  如妃和安茜闲聊时说道:"你我二人共侍一夫,是亲伦,却又不幸钟情于同一个人,是情敌。其中,到底是谁亏欠了谁,根本已经无法计算。既然天意弄人,要怪,不如怪天……天下憾事,往往都离不开去感叹"如果"这两个字。如果当初,不是本宫对你逼婚,患难见真情,可能也不会发生在你和孔武身上;如果不是皇后有此恶行,你也不会为了复仇而弃爱;如果本宫可以在进宫之前就认识孔武,那么宫里根本就不会有钮祜禄如月这个人,而个人的命运也会面目全非。"
  如妃的话里蕴含了"命定"的无奈。因为人的性格和意志并不是完全自在自为的,它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受客观力量的制约和决定。于是,客观力量的强大与个人主观力量的有限就不成比例,因此,小人物的命运都有基本上被框定的倾向。当然,主客观统一的命运观是包容性很大的矛盾体,它可以从人生的成功者中得出与命运抗争的伟大,也可以从失败者中感叹向命运妥协的无奈。很显然,《金枝欲孽》旨在表现后者,但也并非只是哀伤屈从命运的凄凉,也突出了人在既定命运中的主观能动性。

  既然个人命运受到客观力量的种种框定,个人意志无法与之对抗或加以根本改变(对于封建社会的女子来说更是如此),那么对命运所抱的态度就变得比个人努力更为重要。这也是"命定"意识的延伸和命运观的一部分。虽然身为皇上的女人,她们有着相同的命运,却在这样的宿命中有着不同的选择。
  "就算有多么不如意的事,也要对自己讲:我忍得住!就算有多么大的挫折,也要对自己讲:我撑得住!就算有多么伤心绝望,也要对自己讲:我看得开!"这是安茜身为宫女的生存哲学,无论是如妃的逼婚,还是尔醇的责难,对于命运给予的灾难,安茜很少甚至始终是抱着一种顺应和承受的态度,几乎没有怨艾或是激愤。尽管身份卑微,但安茜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就算再急需银两,也拒绝偷运宫中物品;就算如妃再威逼利诱,也不会出卖别人来换取自己的幸福。安茜是心地善良、恬淡隐忍的,虽然她连生死都在主子们的一念之间,她仍然在命运的股掌间选择了一条自己想要走的路。
  "紫禁城真的有冤魂那又怎么样?人世间有什么地方是没有冤魂的,冤魂也由是人变出来的!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我,难道当了鬼反而有这个本事?怪力乱神,迷惑人心,这些对本宫来根本是废话连篇!你要是有本事就尽管出来吓唬人,本宫就是要你看看,在紫禁城里,到底是怕你的人多,还是怕我钮祜禄·如玥。"电视剧以如妃的狠毒开场,她一出现便使计杀死新得宠的陈妃,并对陈妃沾血的诅咒不屑一顾,狠得如此嚣张,如此让人不寒而栗。因为被皇后迫害以至胎死腹中,如妃带着仇恨选择了斗,与人斗、与天斗的她不信命运只信自己。如她所说:"皇宫这个地方本来就是鬼神处处,本宫从来都不怕,因为本宫一直以来靠的都是自己。"
  因为要靠自己,要保护自己、保护孩子,斗成了如妃的本能。她会对下人漫不经心的说:"后宫日子无聊,本宫喜欢的就是斗!",她会向皇后挑战"人老了就要认命,诡计技穷就要认输,你放心,这个后宫一向都是您跟我在斗,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即使在有机会挣脱皇宫得桎梏时,她仍然选择留下"本宫也想看看紫禁城外的生活,本宫不选择出去,并不是不愿意,只是没这个本事,本宫16岁那年进宫,这十几年来,只学会了一个求生的技能,就是谋算人心以及争斗竞逐……这里就是本宫的家,也是我钮祜禄·如玥的坟墓"。
  尽管她们都只有一个命运--用自己的青春与美貌争夺皇上的宠信,终老于这个缺失了自由与温情的红墙之内。但她们仍可选择是如福雅般与世无争,如安茜般执著隐忍,还是如如妃般斗争到底。一方面,剧中充斥着个体生存的无奈感,即每个个体都被框定在一定的范围内生存,其命运无出其右,个人再怎么挣扎与向上攀援,也只是在这种"类"的系统中活动,让人觉得命运似乎是一只可以无限伸缩的巨大手掌,永远罩在你的头上,无法摆脱。另一方面,却也给了剧中人选择的余地,不同的选择会带来不同的人生体验,不同的喜怒哀乐,为自己的生活在通向最终命运的过程中变换一点色彩。这样的命运观让《金枝欲孽》哀而不伤,失望中缀着希望,这也是作品的独特魅力之所在。
  走出《金枝欲孽》,漂泊的无边与宿命的无奈在我们的心中萦绕不散,当看到剧终时随风飘散的丝怕,一切又仿佛回到最初,是开始,也是结束,人类本身就是精神的漂泊者,像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从一个地方漂泊到另一个地方,支撑我们的只能是心中的信念和希望。
  
  参考文献
  [1]王安忆.《心灵世界-王安忆小说讲稿》,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7.
  [2]徐坤.《双调夜行船-九十年代的女性写作》,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1999.
  [3]吴福辉.《都市漩流中的海派小说》,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

上一篇:关于“韩剧热”的心理因素分析

下一篇:传统与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