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家族的最大的悲剧就在于它生存在那个黑暗混乱的封建社会里,不能有一个民主的政治,并且是君主的一个附庸。每个阿哥为了权势和皇上之争各自培养自己的势力,而四大家族就是争斗中的胜者的工具。并且,元妃也是贾家的一个盛世的代表,但一旦不在成为君主的工具时,只得衰落到被抄家。另外,四大家族的联姻只能是代表着相互扶持的意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四大家族中,明显的阴盛阳衰,朝中官位后继无人,薛宝玉更是不学无术,整日沉迷于儿女情长之中,薛藩强抢民女,没有正业。只能酿成悲剧。
红楼梦是通过林黛玉和贾宝玉的爱情悲剧一步步揭示了贾府由盛到衰的过程,从各个事件的衰落开始一点点突出的。
赤瑕宫神瑛侍者,西方灵河岸三生石畔绛珠仙草,这就是宝玉和黛玉的前身。只因神瑛侍者每天用甘露浇灌绛珠,日月长久,绛珠便吸天地之灵气而得道,修成女体,是为绛珠仙子。一日,侍者凡心偶痴,便欲往人间投胎做人,而绛珠为报其甘露之恩,在警幻的指引下亦下界为人,欲将其一生之泪还之,始成就木石前盟。 只因前世结孽缘,致使今生死别离。下凡的神瑛和绛珠注定不会一起共赴巫山,携手白头,因为绛珠是来还债的,而这债是他一生的眼泪。所以我们看到,人间的神瑛就是那身在温柔富贵乡的宝玉和出身书香世家的黛玉,机缘巧合下走到了一起,来到了同一个屋檐之下。此时的黛玉打破了她人生的一个预言,他天生有不足之症,而预言便是“他要一生不见除父母之外的任何外姓亲戚病才会好”,脂批更是指出“惟宝玉更不可见”。不幸的是黛玉来到了荣国府,见到了贾宝玉,开始了他多愁善感的生活。我们看到宝玉和黛玉真可谓三天一吵五天一闹,而此间的话题永远是那个束缚人的“金玉姻缘”,一块无才补天的顽石幻化来的玉石和一个癞头和尚相赠的金锁横在了宝黛之间。相信这一切都是由司人间风月之情的警幻仙子所安排,因为他要助绛珠还泪。由此便使得书中宝黛之间若即若离,忽而心有灵犀相敬如宾,忽而又变生不测起了角口,黛玉堕泪宝玉伤怀,一个对花独悲,一个望月空悔。正如判词有云“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说不清远近。他们在人间懵懵懂懂,接受着命运的安排,因为他们不会知道自己的前身。然而人间红尘之中也会有人感知天机,荣国府的祖宗也就是宝玉的祖母黛玉的外祖,他说他们“不是冤家不聚头”,可不是吗,他们不正是前生有债的冤家吗?最终,黛玉泪尽而亡魂归离恨,宝玉悬崖撒手遁入空门。还泪之事就此完结,浪漫的前世,不完美的今生…… 然而我要说的是俗世中的宝玉和黛玉,他们之间的的确确是相互欣赏,相互吸引的。而这种吸引力是来自世间两种至纯至真的力量:佛与诗。 我欣赏贾宝玉,他拥有一颗佛心一颗不为世俗所容的心。他是世俗中的惫懒人物,是家里的混世魔王,是女孩队里的“无事忙”,是一个“贯在女孩身上下功夫的人”,可见,俗世中理解他的认可谓寥寥。 无数的红学家在评论他时,都会说他是一个反封建的典型,是一个社会激进主义者,对此我却有自己的看法。我认为他更是一个反社会世俗化的先驱,他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儿是泥做的蠢物,我见了女儿便觉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不堪。”他珍惜美好的食物,保护青春美好的女儿,是一个绛洞花王。“自己被淋得水鸡似的,却提醒别人下雨了”,“自己被烫伤了,却还关心别人烫着了不曾?”这些都是宝玉的日常言行,然而,世俗中这却是一个又一个的笑话。她同情社会的底层人物,愿意与这些人交往,只因他们都抱有一颗可善良的心,从市井优伶到乡野游民,他都平等对待并且都投之以真情。他是一个充满佛性和诗情的人,“见了鱼便同鱼说话,见了鸟儿便同她讲话”,自然万物在他眼中都是平等的生命。我很感动,一个封建纨绔子弟居然能有如此情怀。同时他讨厌那些峨冠博带满口圣贤礼仪的人,那些为了名利而不择手段,阴险狡诈的人,他称他们为“禄蠢”,真可谓骂尽天下世俗人。而这些人中除了男人,还有那些沾惹了男人气味儿的女人。“奇怪,奇怪,怎么这些人一嫁了汉子,染了男人的气味就这样混账起来,比男人更可杀了?”他提出了疑问,可世俗之人却不通其意,反问他道“这样说,女儿个个是好的,女人个个是坏的了?”宝玉如是,这样评价女儿和女人正是他对这种世俗生活的强烈否定。“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的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了珠光宝气,竟是一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分明一个人怎么变出三洋来?”他困惑了…… 宝玉喜欢黛玉,为什么呢?别人都说是因为他们意趣相投,都有社会叛逆性。可我认为他们的结合是佛与诗的相互吸引。宝玉是有佛性的,妙玉说他是“些微有些知识的”,而黛玉十足是天上下凡的诗仙儿,她诗意的生活别人是无法读懂的。他每天都会与鹦哥儿对话,教它读自己的诗;每次出门都要嘱咐丫头们,将帘子拢起等待觅食的大燕子回来;而他选择潇湘馆为居所,自是因为喜爱那几杆幽竹……总之,他的一言一行都自然般充满了灵秀。春去夏初,落花满园,他便手执花锄,锦囊,进行自己独特的行为艺术——葬花,“花落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黛玉自己早已与花儿融为一体了,“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葬花吟》的诗句和着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响彻了自然的每一处角落,鸟魂受惊,花魂陨落……诗意的绛珠是为宝玉而下凡的。 宝玉和黛玉,佛与诗……
悲剧是人类所追求的美好和理想与现实不可调和的矛盾。大凡一部永垂不朽的文学作品,必有精神境界的审美贯穿于其中。作者所表达的并不仅仅是一个个流于琐碎的故事,而有深刻的哲学意蕴在里面,让人读后对人生有着深沉的思索,并有一种诉说的冲动。李泽厚先生说过一句话:“关于《红楼梦》,人们已经说了千言万语,大概还有万语千言要说……”从中,我们看到的是入世者的悲哀和出世者的无奈。由此观之《红楼梦》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一部真正的悲剧作品,一部完整的悲剧作品。它的悲剧精神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 自觉强烈的悲剧意识。这种悲剧意识主要体现为作者悲剧的世界观以及人生观。作者对悲剧人生有着痛切地感受和透彻的了悟,从而凝结出令人心酸的人生箴言,这便是第一回的“好了歌”。人的一生主要围绕金钱,功名,妻室,儿女拼搏奋斗的。但人们为此拼搏一生往往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因此“可知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1)”不过绝大部分人却是蒙昧的,麻木不仁的,他们上演着悲剧又不明就里,所以作者之将这种悲剧人生观赋予两个人,那就是贾宝玉和林黛玉。林黛玉的悲剧意识伴随着他短暂的一生,她终日以泪洗面,身负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尤其她的诗词,无疑不闪动着悲剧人生的泪光。而贾宝玉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可谓贾府之中第一安富尊贵的人。岂料他“富贵不知乐业,无故寻愁觅恨”(2),内心充满着不尽的烦恼,忧愤,焦虑与无奈。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观念不融于当时社会,他除林黛玉这个同盟者外再无其他外援,因而毁灭已是看得到的结局。从人生观的基础上作者进一步扩而广之,深化出悲剧的世界观。书中第二十二回有这样一句话“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是无有证,斯可云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无立足境,方是干净(3)”前面几句的意思是说,没有什么可追求的了,便进入了佛性的自由王国,最后两句说,追求佛理的天国这一过程也是空的,一切皆空方是大彻大悟。最后贾宝玉遁入空门便是这种悲剧世界观最好的诠释。或者现实中作者看到社会上的丑恶太多了吧。他被这一切包围压迫着,美好的东西被摧残,被毁灭致使他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因而产生了虚无厌世的悲剧思想,也是因为有了这种悲剧的世界观,才创作出这样一部真正的悲剧。二, 规模宏大的悲剧框架。《红楼梦》这部作品仿佛一座摩天大楼,高大严谨,丝丝入扣。作者用前五回的序幕奠定了整部书的悲剧基调,营造了全书的悲剧氛围,它预示了这样一个轨迹家庭——社会——人,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将走上毁灭和消亡。第六回起,作者便层层展开,步步推进,让悲剧的种子,萌发,生长,看似一幅繁华景象,实质危机四伏“山雨欲来风满楼(4)”。第十六至三十九回,悲剧事件频频发生已露出那下世的光景。直至八十回之后总爆发,在没有歌舞升平,只有险象环生,树倒猢狲散,达到了悲剧的顶峰。正像书中所说“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还了命,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5)”在这恢宏的悲剧框架中更隐藏着众多人物的悲剧命运。首先是主人公贾宝玉,他的悲剧是第一位的。多少年来人们对此分析得最多,也最深入,成果也最大,可以说,贾宝玉的悲剧蕴含了品质最高的思想矿脏,可谓千个悲剧第一人。其次便是作者饱含深情,浓墨重彩表现的金陵十二钗,他们性格鲜明,个性各异却无一例外的归入“薄命司”,“千红一窟”,“万艳同悲”。具有叛逆思想的林黛玉无需多说,纵使堪称封建妇德楷模的薛宝钗也难得善终。已走向封建社会至尊至贵的贾元春何尝有一日欢悦,炙手可热的管家王熙凤到头来却是“哭向金陵事更哀”,即使“无暇白玉”的妙玉依旧“风尘肮脏违心愿(6)”。总之在《红楼梦》中,绝大部分有名有姓的人物,几乎全部的主要人物,莫不走向一个共同的方向——毁灭和死亡,他们的生命之曲无论是怎样的音符,无疑不是悲哀的旋律。三, 包罗万象的悲剧冲突。主人公贾宝玉的叛逆思想与封建腐朽思想的冲突无疑是一条主线,他藐视皇权,否定封建社会的主流意识,倡导自由平等,是一位民主主义思想的先驱。他对自己的思想深信不疑,面对强大的压力,必然失败的命运毫不妥协,坚持自己的阵地,勇敢的对抗着冰时刻准备为之献身。然而在当时的年代,面对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他的抗争无异于以卵击石,悲剧的结局是注定的。除贾宝玉外,还有很多社会中下层的人,他们善良友爱,渴望自由与爱情,但由于家庭及种种社会因素被侮辱,被践踏,被伤害,甚至被逼上绝路。如水月庵的智能儿,她勇敢的与秦钟相爱,甚至私逃进城来找秦钟,最后却被无情的逐出。封建旧势力的代表们的日子也不想我们想象中的好过。“薛宝钗具有艳冠群芳的容貌,有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和社会知识,也有一流的艺术才能和封建思想道德(7)”。然而越是如此,他的人生路途越显得可悲之至。他得到了贾宝玉的婚姻,直落得独受空房,他以温柔贤惠博得了众人的好感,却成为协助顽固势力扼杀新思想的帮凶。她天生丽质最后以凄苦为伴,让人深感惋惜。在这种封建守旧的社会中,她以一位适时的人,生活在社会阶级的冲突,大家思想性格的矛盾中落的悲剧下场。四, 出神入化的悲剧美感。曹雪芹先生不仅写出了悲剧之悲,更写出了悲剧之美。林黛玉是书中重要悲剧人物之一,而她便是被愚昧的结合体。且看她的容貌“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8)”她多愁,多病,多泪。“黛玉葬花”令多少人寝食难安,如痴如醉。“伤心一首葬花词,似梦成真自不知(9)”委婉动人,荡气回肠的词章,不仅淋漓酣畅的抒发出她无限哀伤的情怀,更是她一生不幸的写照,其景其情,可谓将悲与美推到了极致。晴雯是《红楼梦》中有始有终的重要人物,她的一生也是悲与美结合的典型范例。抄检大观园前王夫人听信谗言召见晴雯时“病西施”的形态和她从容应对以及遭受侮辱后的悲愤情状;临终前宝玉探望她时她把两根葱管一般的指甲齐根咬下送与宝玉的情景,令人同情,令人喝彩,令人愤慨。那动人的画面,永远定格在人们心灵深处,永远拨动着人们的心弦。这样的情节在《红楼梦》中不胜枚举,正是这种美,成为《红楼梦》的最大亮点,是《红楼梦》成功的秘诀。《红楼梦》是一部万代传承而不朽的文学作品,其中每一个角色的自始至终都贯穿着一种悲剧色彩,综观古今中外,象《红楼梦》这样把悲剧的氛围营造的如此之浓厚者,也是非常少见的。正如王国维所说:“除主人公不计外,凡此书中之人,有与生活之欲相关系者,无不与苦痛相终始。”
西谚有曰:“有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那么,有一千个中国人,就有一千个《红楼梦》。迄今从文学上谈论《红楼梦》最为深刻的,依我看还是鲁迅、王国维和余英时三人。鲁迅称此书“悲凉之雾,遍被华林,然呼吸而领会之者,独宝玉而已”,又说:“在我的眼下的宝玉,却看见他看见许多死亡;证成多所爱者,当大苦恼,因为世上,不幸人多。惟憎人者,幸灾乐祸,于一生中,得小欢喜,少有罣碍。”王国维将《红楼梦》看成是一部存在的悲剧,这悲剧不是政治的、民族的,历史的,而是哲学的、宇宙的、文学的,是由人与人的关系构成的悲剧,人人皆无所逃于其间。余英时将《红楼梦》的世界划分成两个世界,而大观园纯粹是作者虚构的理想世界。这个理想世界与混浊现实的冲突构成了小说的主题,并最终被现实世界的黑暗所吞没。即使今天,如何看待这部小说,仍然是见仁见智。“不敢妄谈《红楼梦》,只怕难解其中味。”我认为,《红楼梦》的悲剧精神,与希腊的悲剧《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俄狄蒲斯王》具有同样震撼人心的力量。 《红楼梦》的主题,描写的是“四大家族”的兴衰。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曹雪芹描写的虽然是一个贵族世家的日常生活场景,这里很少有大起大落的发生在刹那间的生死毁灭。但是却有着经常不断的、十分隐秘的折磨。一切都发生在极其平常的生活琐事之中。你的心在哭,人们却以为你在快活的笑;你坐立不安,寻寻觅觅,人们却以为你是无事瞎忙;你稍稍越出了常轨,人们就忙不迭的过来规劝你、劝导你,把你重新纳入正轨。这是一种缓慢的被风化、被锈蚀的毁灭,这是一种因其平常,有时连受害者本人也不觉察的毁灭。所以,林黛玉感叹道:“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那一时代的“风刀霜剑”,“一年三百六十日”毫不间断的摧残着人生的精英,思想的花蕾。然而,人们却看惯了,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悲剧正每时每刻地在身边发生。在那个“游丝软系飘春榭”的大观园里,有谁能象宝黛那样,为这些可怜的“落花”抛洒同情的眼泪呢?面对这样的社会情势,黛玉只能作“无声之泣”,有泪往心里流;宝玉只好着了魔似的把自己的“怪僻”形之于外,来宣泄胸中的阵阵狂澜;而探春则有感于那些乌眼鸡似的亲骨肉,满腔悲愤地诉说:“我们这样的人家,人都看着我们不知千金万金,何等快乐,殊不知这里说不出来的烦难更厉害!”的确,笼罩着整个贾府的,正是这种“说不出来的烦难”,这种挥之不去的,人们几乎呼吸惯了的悲凉之雾。鲁迅曾经说过:“人们灭亡于英雄的特别的悲剧者少,消磨于极平常的,或者简直近于没有事情的悲剧者确多。”曹雪芹在《红楼梦》里着力表现的就是那些“近于没有事情的悲剧”。 《红楼梦》以封建贵族青年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为中心线索,通过贾、薛等家族由兴到衰的发展历史,深刻地反映了我国十八世纪中叶广阔的社会现实,集中地表现了封建社会种种尖锐复杂的矛盾斗争,揭露了封建统治阶级的罪恶本质,从而揭示了封建社会必然崩溃的历史趋势。《红楼梦》中的爱情的独特性,首先是由其男女主人公的独特性而决定的。其次具有同以往所有的爱情故事不同的内涵。宝黛爱情悲剧是必然的。贾宝玉、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一方面反映了追求个性自由的初步民主主义思想与衰朽的封建主义的矛盾,它反映了那个时代最主要的社会问题,是对封建主义的血泪控诉,也是对新的社会理想和生活理想的反映和追求。然而,在曹雪芹的笔下,宝、黛刻骨铭心的绵绵爱恋之情,不仅毫不涉及风月,更无郎才女貌的俗套。即使那复杂细微的感情纠葛,也显示了一种真情至性的境界,在读者心中升出情之美感。黑格尔称“悲剧是艺术的桂冠。” 打开《红楼梦》长卷,我们可以看出其悲剧性具有三重意义。即从写作题材的表层意义看,全书是通过贾府兴衰过程及宝、黛、钗的爱情婚姻悲剧来写时代悲剧;从写作题材的深层意义看,是通过几个女子的毁灭过程来写文化悲剧;从写作题材的象征意义看,是通过由好到了、由色到空的变迁过程来写人生悲剧。一、《红楼梦》的时代悲剧如果说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清王朝思想钳制造成的精神悲剧的话,那么,曹雪芹通过封建贵族世家盛衰的描写,则较全面地表现了清王朝腐朽没落造成的时代悲剧。 荒淫,是贾府这个贵族世家衰败的原因之一。一方面,贾府上下的男人大都生活腐败,道德沦丧,荒淫在这个贵族世家被视为平常之事。贾珍的公媳乱伦,贾琏的“包二奶”,贾赦对鸳鸯的企图,甚至连王煦凤与侄辈贾蓉也有染,等等这些,正应证了老仆人焦大的那句“爬灰的爬灰,养小叔的养小叔”的话。另一方面,由荒淫所引起的人事纠纷、甚至恶毒的残杀,更是不断地动摇着这座封建大厦。虽然也有不少清白的女儿家门努力地在这罪恶的泥潭里挣扎反抗,但最终也都与这腐朽的家族同归于尽,几乎没能有一个落得好下场的。 奢侈,是这个贵族之家衰败的原因之二。且不说那些名目繁多的美器珍玩如何填满这个家族的每个角落,也不说那些精心烹调的美味珍馐如何充塞这个家庭的每个盛筵,单就秦可卿之丧事与贾元春之省亲,那奢华靡费程度就够惊人的了。虽然凤姐、探春等人在最后已感到家庭经济危机的来临,但这时谁也无法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了。 “一代不如一代”,更是这个贵族之家的致命伤。贾敬访道,贾赦淫乐,贾政的迂腐无能、头脑古板,贾珍、贾琏、贾蓉等纨绔子弟个个沉湎酒色,毫无廉耻,诸如此类,大观园中比比皆是。家族的种种腐朽已无可救药,唯一较有灵性的贾宝玉也只能痛苦地呼吸着这令人窒息的悲凉之雾。而他与封建传统的不相容必然导致宝黛爱情的悲剧结局,在这个时代不容纳他们,他们也不屈从时代的悲剧冲突中,随着腐朽力量的由盛转衰,新生力量也落了个由萌芽到夭折的结局。这是《红楼梦》告诉我们的那个时代的悲剧,人人概莫能外。 宝黛俩人所共同具有的叛逆性格和生活理想,由于不容于当时的社会,由于他们和封建势力的尖锐冲突导致了这一悲剧,从而写出了这一悲剧的时代深刻性和必然性。宝黛之间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不能不是悲剧,因为在宝黛那个时代,假如两人的生活前途是光明的话,就必须不仅找到一块能够容纳自由恋爱和自由婚姻的国土,还要找到能够容纳贾宝玉、林黛玉的生活理想和生活道路的国土,找到一块能够容纳他们叛逆的地方。可是,这在当时是不可能的,这就揭示了宝黛爱情悲剧发展的必然性,揭示出这不是一般的悲剧,而是一个时代的悲剧。那么大的贾府,上到贾母,下到丫鬟,没有人支持他们的爱情,没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说话。并不是由于简单的门不当户不对,并不是简单地由于自由恋爱触犯了封建婚姻制度,而是在于这一爱情本身所包蕴的反封建色彩为社会所不容造成了悲剧,这是曹雪芹高出于他的前辈的地方,也是写得更深刻的地方。 爱情这个题材,到了曹雪芹手里,被空前地用社会性的、政治性的内容充实起来、提高起来,从而全面而深刻地对封建社会作出了有力的批判,这是《红楼梦》不同于才子佳人小说的地方,不同于以前的言情小说的地方,也就是《红楼梦》为什么如此富于影响和震撼人心的地方。 由此看来,在社会发展的一定阶段,“腐朽”有可能萌发“新生”,却不可能催化“新生”,相反,当“腐朽”势力还相当强大时,还会扼杀“新生”。可以说,《红楼梦》的家庭婚姻生活正是从这一角度折射出时代的悲剧。纵观中国历史,正是在上层社会蔓延的种种腐败现象,抑制了资本主义萌芽的发展,阻碍了当时国家经济文化的发展和社会进步,以至导致国力的衰微、王朝的没落。从这个意义上说,贾府的悲剧正是时代悲剧的一面镜子。 二、《红楼梦》的文化悲剧 通过作品的深层意义,可以看到《红楼梦》中并非所有悲剧都是恶人作梗或对前途的迷惘。而归根结底是几千年积淀凝固下来的正统文化的深层结构造成的性格悲剧。伦理型的中国传统文化将人推崇到很高的地位,如“天人合一”,但中国传统文化的“重人”意识,并非西方文艺复兴时提出的尊重个人价值和个人的自由发展,而是强调个人对宗族和国家的义务。这种缺乏个性意识的“人学”就难免造成了逆来顺受、自我压缩的人格,造成了不冷不热、不生不死的生存状态。 “木石前盟”与“金玉因缘”的悲剧。《红楼梦》所提供的金玉姻缘和木石前盟的故事框架,其意义要远远超出故事本身。而且,其思辨内容的丰富和深邃,它伸向中国历史,文化、哲思、美感的深处,结晶了几乎全部的精华和缺憾,囊括了几乎全部的欲望和冲突。近年来有的研究者力图透过小说故事情节的表层进入到精神象征的深层,注目于设置在人物之间的抽象而隐秘的关系。如说薛宝钗的“金”是草“木”之人林黛玉的克星而贾宝玉的“石”有两重性,既可化为土而生木,又可采炼而成金,所以有“木石前盟”和“金玉因缘”两种潜在可能性。在林黛玉代表的“木”字和薛宝钗代表的“金”字上,可以检索出中国文化一连串相关的意象及概念:木近水,金近火,阴柔与阳刚,寂寥与活溢,虚无与实有,悲观精神与乐观精神等等,正是中国人自古以来对宇宙人生两种不同的本质认识的体现。薛林二人是作为两种对立的审美规范、人格理想和宇宙精神的化身而呈现的,贾宝玉这个人物的意义便是尝试某种取舍的可能性。作为巨大的精神矛盾的负担者,贾宝玉的秉赋虽倾向于林黛玉,实际上是无从选择的。在封建的“礼”教面前,他是渺小的,以他个人的能力是无法与整个封建社会抗衡,也无法与封建的婚姻制度抗衡。 摔不碎的通灵玉,像是隔膜,用“金玉良缘”来芥蒂两颗寻求共同的心灵,却更象是纽带,让二人在激烈的矛盾之后清楚的探测到对方的心意:金玉固然般配,但是真正与玉琢契合一体的,却是那一根穿玉的丝绦。词叹葬花,暮春伤时的眼泪便隐有相思之意;诗会重阳,中秋抒情的吟咏更暗寓离恨别愁。直到宝玉“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的告白,如山雨欲来风满楼,兆示着大观园的灾祸变迁,也兆示这段玫瑰色情感的横生变故。这一对在暗夜中相互依偎着的恋人,终于因惊世骇俗的一吻而面临被逐出乐园的惩罚。我们无法知道在永诀之前究竟有没有一次重大的误解而导致的心灵的挫折,但是命运那一把赌气的剪刀,却毫无疑问的将穿玉的穗带剪作了几截。“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陇中,卿何命薄?”这泣血的控诉,便是他们最终的咏叹。贾宝玉是人所共知的小说主人公,可以说处于全书形象体系的中心地位。金陵十二钗是小说着力描写的十二个女子,应当说在这个形象体系中占有重要位置。还有为数不少虽则身分低微然而品性不凡的女儿形象令人瞩目。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它将这些可敬可爱、美丽纯洁的女性,囚于那异常黑暗污浊的世界,在给了她们时间、空间、程度上极为有限的自由独立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些反抗粗暴和亵渎的美蹂躏毁灭。“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的女性总悲剧也由此拉开帷幕,公开上演。绛珠仙子终于在“风刀霜剑严相逼”之下“泪尽天亡”,“质本洁来还洁去,一杯净土掩风流。”黛玉纯美的灵魂如水晶一样透明素丽,如冰山雪莲一样净洁孤傲,在那黑暗的世间哪里找得到天尽头的芳丘?只能是饮恨而去之时,发出那柔肠寸断之声:“宝玉、宝玉、你好意在言外,岂是一个“愁”字、“恨”字了得!黛玉的毁灭是“千红一窟,万艳同杯”的女性总悲剧中的最强音,它震撼了千万读者的心灵,赢得了世世代代读者们同情的眼泪。史湘云、李纨青春寡居、独守凄凉;善良软弱的迎春被“作践得公府千金似下流”,出嫁一年便香魂一缕含恨而去;妙玉欲洁不曾洁,想空未能空,沦落污泥浊淖;心比天高的晴雯被斥逐羞愤而死,金钏儿跳井而死;惜春、紫鹃落发为尼,自此长伴青灯古佛“悲凉之雾,遍被华林。”这些钟灵毓秀、姹紫嫣红的众女子,一如风流云散、雨打残红,霎时间全都玉殒香消,化作寒烟冷雾。 迎春,很善良,但也很懦弱。从乳母偷她的螺金凤这件事及她的态度就可见出她逆来顺受的性格,这种性格往往使自己对让别人占便宜的容忍度增加,对受别人摆布、控制和欺负的敏感度降低。而且,还往往会纵容与姑息不合理的事情。结果是迎春成了封建包办婚姻的牺牲品,沦为其父贾赦偿还债务的替罪羊,自己的不幸,至死也不觉悟。可见,迎春之不幸,多由于性格。 再看黛玉的悲剧,难道完全是外力与环境造成的?其实不然,人们往往看到她秉承优秀传统而生的一面,却没有看到她深具传统文化性格而死的一面。由于传统文化个性意识的缺乏,在传统文学中往往表现为人的依附性,即一个弱者的主体性往往必须依附在家庭、父母或一个强者身上。在灵魂深处,她已被这种依附性折腾得精疲力竭,她时刻感到失去依附的痛苦、离家的凄凉甚至生的绝望。于是她的病日益加重,以致心力交瘁,在爱情尚未毁灭之前,她的生命却已走到尽头。所以说,黛玉爱情的毁灭,既是无情世道的他毁,也是悲剧性格的自毁。 另一方面,贾宝玉性格中存在软弱的一面。《红楼梦》中睛雯、金钏、黛玉的死,他除了恨的要死怜惜的要死之外,没有真正为避免她们的死而抗争过。正是他的软弱,所以他才能够爱晴雯却不能拒绝袭人的诱惑,爱黛玉却又贪恋宝钗的冰雪肌肤,大家都说曹雪芹以隐语说宝玉,说他的草莽愚顽、不肖无能,在对待爱情这一方面来说,其实也是不无道理。贾宝玉本身所存在的弱点,也成为他们爱情更加难以逃避悲剧结局的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 关于薛宝钗的悲剧,一般认为是一个努力迎合时代的人竟也不为世道所容,所以是社会悲剧。但从文化角度看,她也是封建文化之树上一颗必然的苦果。封建文化要求每个“个体”去做的事最好不要去符合心中的欲望,这样才会获得社会的好评。薛宝钗就是这种自觉不自觉地追求着这种做人理想的其中一个。爱情上、才学上、生活上,宝钗已被封建文化磨去了自己应有的个性锋芒;自己对所爱的人与物不敢有太强烈的追求,而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与事也不敢断然决裂,生命处于一种不生不死的浑沌状态。这种自我压缩使她的生命过早地枯萎了。我们从这一形象的毁灭过程,可以看到封建文化深层意识是如何蚕食人的灵魂与消磨人的个性。曹雪芹这种历史沉郁中的文学的思考,的确是一种民族精神的觉醒。 三、《红楼梦》的人生悲剧 时代悲剧侧重从横断面去解剖当时社会,文化悲剧侧重从纵深处去反思民族的文化,而人生悲剧则是从哲学上去思考生命的本质。曹雪芹所写的《红楼梦》打破了中国古代小说几乎不思考有关个人的存在等基本哲学问题,这也是《红楼梦》能跨越时空的思想魅力。 “人之生也,与忧俱在。”生命的欢乐往往是在痛苦的追求之中才实现。这种痛苦的程度与知识同步增长。以宝玉为例,开始宝玉并不惧怕生活,而是正视生活,对生活以及自身在生活中具体的存在价值、存在目的还抱着一种较为积极的态度。然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现世中,他总是深深感到:不但事物无常,人生易老,就是感情也不能永久保存。于是陷于失望之深渊,遂悟宇宙人生之真相,终于抛下一切远离尘嚣,这是他对生命的个体价值与人生理想的沉思后的毅然抉择。人生总是这样,总是不美满,总是有所欠缺,而生命原是要不断地受伤和不断复原,这是人人概莫能外的悲剧。 宝玉是情痴,黛玉是情种,她为爱而生,为爱而死,对宝玉的爱是她生命所维系。“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的宝玉。正是他秉菩提心,具金刚胆,在那黑暗愚昧、野蛮残忍的时代,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石破天惊地宣布并践行他的“女清男浊”的人生哲学。至于宝、黛、钗之间的感情纠葛,实质上是“追求自由爱情”和“封建婚姻制度”这两股力量的斗争。当人的主观意愿和他的行动所造成的后果不相符合甚或背道而驰时,他往往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和牺牲,这就是悲剧的生活基础。宝玉的自由选择和被迫接受不一致,最终导致了他们爱情的悲惨结局。从整部作品看,《红楼梦》也笼罩着一层由好到了、由色到空的感伤色彩,这侧重表现在许多曲、词的咏叹之中。如“多情公子空牵连”,“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风流灵巧招人怨”,“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等等,都体现为美的毁灭。人生有如此多的缺陷,当我们超越题材的表层意义来体会时,便会感到这种缺陷的揭示能激发人们更加珍惜时光,执着现世,具有强烈的劝世作用,当然,倘若消极对待的话,就会走向丧失意志,悲观厌世的另一端。作品似乎在告诉人们必须作出正确的选择。话又说回来,在那样一个悲剧的大时代里,作为凡夫俗子的大观园里的儿女们,无论怎样选择,又能有什么好的结局呢? 贾宝玉是《红楼梦》的中心人物,也是作者着力最多、写得较为成功的人物。在他身上既有作者的影子,也寄托了他对人生和现实的反思。 关于他的形象,作者在第三回有过概括而形象的说明;“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庶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在这两首《西江月》词中,作者所赋予贾宝玉最鲜明的性格,就是与当时的社会格格不入的叛逆精神。而在这以后的描写,都无非是这两首词的深化和形象说明。 贾宝玉性格的特点,首先是对于锦衣玉食、安富尊荣生活的不满、厌恶,乃至愤懑。第七回他感慨地说:“可恨我为什么生在这侯门公府之家?绫罗纱锦也不过裹了我这枯木朽株。羊羔美酒也不过填了我这粪窟泥沟。富贵二字,真真把人荼毒了。”第七十一回,贾宝玉更是愤慨地说:“我只恨我天天圈在家里,一点儿做不得主,行动就有人知道,不是这个拉,就是那个劝,能说不能行。虽然有钱,又不由我使。”(9)封建贵族的沉闷生活,使他心中充满了孤独、寂寞和哀愁,也刺激了贾宝玉要求摆脱束缚的性格发展,并导致了他在思想和行动上对一系列腐朽的封建制度和教义的怀疑否定。他对八股文深恶痛绝,认为那只是“后人饵名钓禄之阶”,是“诓功名混饭吃的”。贾政督逼他必须把四书“一齐讲明背熟”,他读了几年,仍大半夹生,“断不能背”。但却对当时的“淫词小说”《牡丹亭》、《西厢记》非常喜爱。他不肯走当时一般贵族子弟所走的“学而优则仕”的“为官为宦”的道路,更不愿同官场人物交际,骂那些热衷功名的人都是些“国贼禄鬼”、“沽名钓誉之徒”;却对封建社会最低层的艺人和奴婢怀着深深的同情和友谊,与出身平民的秦钟、家道贫寒的柳湘莲及艺人蒋玉函称兄道弟,对备受凌辱的丫环们温柔体贴,百般呵护。他对于男尊女卑的观念进行了大胆的挑战,把他的全部热情和理想寄托在那些纯洁的女孩儿身上。特别值得指出的是,贾宝玉的叛逆性格具有发展上的一贯性、连续性,以及思想上的严肃性和不妥协性。他同姐妹们的亲疏远近,是以思想上的亲疏远近为标准的。第三十二回,他当众宣布:“林姑娘从来说过这些混帐话吗?要是她也说过这些混帐话,我早和她生分了。”这段文字告诉我们,宝玉和湘云、宝钗在思想上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而同宝玉真正接近的只有黛玉。所以“黛玉听了这话,不觉又喜又惊。所喜者,果然自己眼力不错,素日认他是个知己,果然是个知己。”正是由于宝玉和黛玉的爱情是经过长期了解,是稳固地建立在思想同一的基础上的,宝黛之间的爱情才有了近代情爱色彩,而与封建的婚姻格格不入。 就红楼梦而言,作者所要传达的是一种漩涡般的无可逃避也无可挽回的巨大的虚无——对于人生来说虚无意味着渺茫的前途,对于社会国家而言,虚无更意味着终极的塌陷与毁灭。可以说大观园的花团锦簇正是建立在这样一个暗灰色的大背景之上,她的辉煌的存在是为了反证她凄凉的湮灭。这样的深刻洞察往往被浅薄的人斥为消极悲观——殊不知人类精神世界中最鲜艳的花朵,往往在这样最荒凉的土地上盛开,因为这无边无垠的萧索与惨淡,又反而是不屈的人格精神最有力的衬托。宝黛的精神恋爱何以能让无数人伤心泣下——那纤细的生活剪影、日常的吵吵闹闹、平凡的唏嘘切问,那所有的最简单最朴素的关怀和爱恋,为什么能在我们的心扉上敲击出如此沉重的曲调,让眼睛变成不竭的清泉,正是因为雪芹先生在这一幅绚丽画卷的最深处已经设置了空洞而且悲凉的人生底色。 见者真故知者深,由于曹雪芹深刻体验到人世的痛苦和人生之“大哀”,故能将这种痛苦提升到一种人类痛苦的高度加以艺术概括和表现。必须指出,这种悲剧感是不同于儒家的忧患意识的,儒家的忧患意识来源于群体意识中产生出来的责任心和义务感,而曹雪芹更直接的是与庄子的思想相通,他对人生之忧远胜于对家国之忧。因此,这种人生悲剧感也远比屈原、杜甫的“离忧”更具深沉特质、更具普遍的人生内涵。结 论综上所述,《红楼梦》是一部空前的也可能会是绝后的伟大悲剧作品。正如大学者王国维所说:“《红楼梦》乃彻头彻尾之悲剧也,悲剧中之悲剧也!”从《红楼梦》的三重悲剧中,我们可以看出曹雪芹对现实、文化、人生的批判、反思与探索精神。然而他毕竟是生活在封建社会中,与旧的、传统的、落后的东西也还是有丝丝缕缕的联系,于是批判现实与希望中兴,意识中反传统与潜意识中维护传统,出世与入世,便成了对应着三重悲剧的三对矛盾。
展开《红楼梦》长卷,我们可以看出其悲剧性具有三重意义。从写作题材的表层意义看,全书是通过贾府兴衰过程及宝、黛、钗的爱情婚姻悲剧来写时代悲剧;从写作题材的深层意义看,是通过几个女子的毁灭过程来写文化悲剧;从写作题材的象征意义看,是通过由好到了、由色到空的变迁过程来写人生悲剧。关键词:《红楼梦》;时代;文化;人生悲剧前 言西谚有曰:“有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那么,有一千个中国人,就有一千个《红楼梦》。迄今从文学上谈论《红楼梦》最为深刻的,依我看还是鲁迅、王国维和余英时三人。鲁迅称此书“悲凉之雾,遍被华林,然呼吸而领会之者,独宝玉而已”,又说:“在我的眼下的宝玉,却看见他看见许多死亡;证成多所爱者,当大苦恼,因为世上,不幸人多。惟憎人者,幸灾乐祸,于一生中,得小欢喜,少有罣碍。”王国维将《红楼梦》看成是一部存在的悲剧,这悲剧不是政治的、民族的,历史的,而是哲学的、宇宙的、文学的,是由人与人的关系构成的悲剧,人人皆无所逃于其间。余英时将《红楼梦》的世界划分成两个世界,而大观园纯粹是作者虚构的理想世界。这个理想世界与混浊现实的冲突构成了小说的主题,并最终被现实世界的黑暗所吞没。即使今天,如何看待这部小说,仍然是见仁见智。“不敢妄谈《红楼梦》,只怕难解其中味。”我认为,《红楼梦》的悲剧精神,与希腊的悲剧《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俄狄蒲斯王》具有同样震撼人心的力量。 《红楼梦》的主题,描写的是“四大家族”的兴衰。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曹雪芹描写的虽然是一个贵族世家的日常生活场景,这里很少有大起大落的发生在刹那间的生死毁灭。但是却有着经常不断的、十分隐秘的折磨。一切都发生在极其平常的生活琐事之中。你的心在哭,人们却以为你在快活的笑;你坐立不安,寻寻觅觅,人们却以为你是无事瞎忙;你稍稍越出了常轨,人们就忙不迭的过来规劝你、劝导你,把你重新纳入正轨。这是一种缓慢的被风化、被锈蚀的毁灭,这是一种因其平常,有时连受害者本人也不觉察的毁灭。所以,林黛玉感叹道:“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那一时代的“风刀霜剑”,“一年三百六十日”毫不间断的摧残着人生的精英,思想的花蕾。然而,人们却看惯了,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悲剧正每时每刻地在身边发生。在那个“游丝软系飘春榭”的大观园里,有谁能象宝黛那样,为这些可怜的“落花”抛洒同情的眼泪呢?面对这样的社会情势,黛玉只能作“无声之泣”,有泪往心里流;宝玉只好着了魔似的把自己的“怪僻”形之于外,来宣泄胸中的阵阵狂澜;而探春则有感于那些乌眼鸡似的亲骨肉,满腔悲愤地诉说:“我们这样的人家,人都看着我们不知千金万金,何等快乐,殊不知这里说不出来的烦难更厉害!”的确,笼罩着整个贾府的,正是这种“说不出来的烦难”,这种挥之不去的,人们几乎呼吸惯了的悲凉之雾。鲁迅曾经说过:“人们灭亡于英雄的特别的悲剧者少,消磨于极平常的,或者简直近于没有事情的悲剧者确多。”曹雪芹在《红楼梦》里着力表现的就是那些“近于没有事情的悲剧”。 《红楼梦》以封建贵族青年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为中心线索,通过贾、薛等家族由兴到衰的发展历史,深刻地反映了我国十八世纪中叶广阔的社会现实,集中地表现了封建社会种种尖锐复杂的矛盾斗争,揭露了封建统治阶级的罪恶本质,从而揭示了封建社会必然崩溃的历史趋势。《红楼梦》中的爱情的独特性,首先是由其男女主人公的独特性而决定的。其次具有同以往所有的爱情故事不同的内涵。宝黛爱情悲剧是必然的。贾宝玉、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一方面反映了追求个性自由的初步民主主义思想与衰朽的封建主义的矛盾,它反映了那个时代最主要的社会问题,是对封建主义的血泪控诉,也是对新的社会理想和生活理想的反映和追求。然而,在曹雪芹的笔下,宝、黛刻骨铭心的绵绵爱恋之情,不仅毫不涉及风月,更无郎才女貌的俗套。即使那复杂细微的感情纠葛,也显示了一种真情至性的境界,在读者心中升出情之美感。黑格尔称“悲剧是艺术的桂冠。” 打开《红楼梦》长卷,我们可以看出其悲剧性具有三重意义。即从写作题材的表层意义看,全书是通过贾府兴衰过程及宝、黛、钗的爱情婚姻悲剧来写时代悲剧;从写作题材的深层意义看,是通过几个女子的毁灭过程来写文化悲剧;从写作题材的象征意义看,是通过由好到了、由色到空的变迁过程来写人生悲剧。一、《红楼梦》的时代悲剧如果说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清王朝思想钳制造成的精神悲剧的话,那么,曹雪芹通过封建贵族世家盛衰的描写,则较全面地表现了清王朝腐朽没落造成的时代悲剧。 荒淫,是贾府这个贵族世家衰败的原因之一。一方面,贾府上下的男人大都生活腐败,道德沦丧,荒淫在这个贵族世家被视为平常之事。贾珍的公媳乱伦,贾琏的“包二奶”,贾赦对鸳鸯的企图,甚至连王煦凤与侄辈贾蓉也有染,等等这些,正应证了老仆人焦大的那句“爬灰的爬灰,养小叔的养小叔”的话。另一方面,由荒淫所引起的人事纠纷、甚至恶毒的残杀,更是不断地动摇着这座封建大厦。虽然也有不少清白的女儿家门努力地在这罪恶的泥潭里挣扎反抗,但最终也都与这腐朽的家族同归于尽,几乎没能有一个落得好下场的。 奢侈,是这个贵族之家衰败的原因之二。且不说那些名目繁多的美器珍玩如何填满这个家族的每个角落,也不说那些精心烹调的美味珍馐如何充塞这个家庭的每个盛筵,单就秦可卿之丧事与贾元春之省亲,那奢华靡费程度就够惊人的了。虽然凤姐、探春等人在最后已感到家庭经济危机的来临,但这时谁也无法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了。 “一代不如一代”,更是这个贵族之家的致命伤。贾敬访道,贾赦淫乐,贾政的迂腐无能、头脑古板,贾珍、贾琏、贾蓉等纨绔子弟个个沉湎酒色,毫无廉耻,诸如此类,大观园中比比皆是。家族的种种腐朽已无可救药,唯一较有灵性的贾宝玉也只能痛苦地呼吸着这令人窒息的悲凉之雾。而他与封建传统的不相容必然导致宝黛爱情的悲剧结局,在这个时代不容纳他们,他们也不屈从时代的悲剧冲突中,随着腐朽力量的由盛转衰,新生力量也落了个由萌芽到夭折的结局。这是《红楼梦》告诉我们的那个时代的悲剧,人人概莫能外。 宝黛俩人所共同具有的叛逆性格和生活理想,由于不容于当时的社会,由于他们和封建势力的尖锐冲突导致了这一悲剧,从而写出了这一悲剧的时代深刻性和必然性。宝黛之间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不能不是悲剧,因为在宝黛那个时代,假如两人的生活前途是光明的话,就必须不仅找到一块能够容纳自由恋爱和自由婚姻的国土,还要找到能够容纳贾宝玉、林黛玉的生活理想和生活道路的国土,找到一块能够容纳他们叛逆的地方。可是,这在当时是不可能的,这就揭示了宝黛爱情悲剧发展的必然性,揭示出这不是一般的悲剧,而是一个时代的悲剧。那么大的贾府,上到贾母,下到丫鬟,没有人支持他们的爱情,没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说话。并不是由于简单的门不当户不对,并不是简单地由于自由恋爱触犯了封建婚姻制度,而是在于这一爱情本身所包蕴的反封建色彩为社会所不容造成了悲剧,这是曹雪芹高出于他的前辈的地方,也是写得更深刻的地方。 爱情这个题材,到了曹雪芹手里,被空前地用社会性的、政治性的内容充实起来、提高起来,从而全面而深刻地对封建社会作出了有力的批判,这是《红楼梦》不同于才子佳人小说的地方,不同于以前的言情小说的地方,也就是《红楼梦》为什么如此富于影响和震撼人心的地方。 由此看来,在社会发展的一定阶段,“腐朽”有可能萌发“新生”,却不可能催化“新生”,相反,当“腐朽”势力还相当强大时,还会扼杀“新生”。可以说,《红楼梦》的家庭婚姻生活正是从这一角度折射出时代的悲剧。纵观中国历史,正是在上层社会蔓延的种种腐败现象,抑制了资本主义萌芽的发展,阻碍了当时国家经济文化的发展和社会进步,以至导致国力的衰微、王朝的没落。从这个意义上说,贾府的悲剧正是时代悲剧的一面镜子。 二、《红楼梦》的文化悲剧 通过作品的深层意义,可以看到《红楼梦》中并非所有悲剧都是恶人作梗或对前途的迷惘。而归根结底是几千年积淀凝固下来的正统文化的深层结构造成的性格悲剧。伦理型的中国传统文化将人推崇到很高的地位,如“天人合一”,但中国传统文化的“重人”意识,并非西方文艺复兴时提出的尊重个人价值和个人的自由发展,而是强调个人对宗族和国家的义务。这种缺乏个性意识的“人学”就难免造成了逆来顺受、自我压缩的人格,造成了不冷不热、不生不死的生存状态。 “木石前盟”与“金玉因缘”的悲剧。《红楼梦》所提供的金玉姻缘和木石前盟的故事框架,其意义要远远超出故事本身。而且,其思辨内容的丰富和深邃,它伸向中国历史,文化、哲思、美感的深处,结晶了几乎全部的精华和缺憾,囊括了几乎全部的欲望和冲突。近年来有的研究者力图透过小说故事情节的表层进入到精神象征的深层,注目于设置在人物之间的抽象而隐秘的关系。如说薛宝钗的“金”是草“木”之人林黛玉的克星而贾宝玉的“石”有两重性,既可化为土而生木,又可采炼而成金,所以有“木石前盟”和“金玉因缘”两种潜在可能性。在林黛玉代表的“木”字和薛宝钗代表的“金”字上,可以检索出中国文化一连串相关的意象及概念:木近水,金近火,阴柔与阳刚,寂寥与活溢,虚无与实有,悲观精神与乐观精神等等,正是中国人自古以来对宇宙人生两种不同的本质认识的体现。薛林二人是作为两种对立的审美规范、人格理想和宇宙精神的化身而呈现的,贾宝玉这个人物的意义便是尝试某种取舍的可能性。作为巨大的精神矛盾的负担者,贾宝玉的秉赋虽倾向于林黛玉,实际上是无从选择的。在封建的“礼”教面前,他是渺小的,以他个人的能力是无法与整个封建社会抗衡,也无法与封建的婚姻制度抗衡。 摔不碎的通灵玉,像是隔膜,用“金玉良缘”来芥蒂两颗寻求共同的心灵,却更象是纽带,让二人在激烈的矛盾之后清楚的探测到对方的心意:金玉固然般配,但是真正与玉琢契合一体的,却是那一根穿玉的丝绦。词叹葬花,暮春伤时的眼泪便隐有相思之意;诗会重阳,中秋抒情的吟咏更暗寓离恨别愁。直到宝玉“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的告白,如山雨欲来风满楼,兆示着大观园的灾祸变迁,也兆示这段玫瑰色情感的横生变故。这一对在暗夜中相互依偎着的恋人,终于因惊世骇俗的一吻而面临被逐出乐园的惩罚。我们无法知道在永诀之前究竟有没有一次重大的误解而导致的心灵的挫折,但是命运那一把赌气的剪刀,却毫无疑问的将穿玉的穗带剪作了几截。“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陇中,卿何命薄?”这泣血的控诉,便是他们最终的咏叹。贾宝玉是人所共知的小说主人公,可以说处于全书形象体系的中心地位。金陵十二钗是小说着力描写的十二个女子,应当说在这个形象体系中占有重要位置。还有为数不少虽则身分低微然而品性不凡的女儿形象令人瞩目。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它将这些可敬可爱、美丽纯洁的女性,囚于那异常黑暗污浊的世界,在给了她们时间、空间、程度上极为有限的自由独立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些反抗粗暴和亵渎的美蹂躏毁灭。“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的女性总悲剧也由此拉开帷幕,公开上演。绛珠仙子终于在“风刀霜剑严相逼”之下“泪尽天亡”,“质本洁来还洁去,一杯净土掩风流。”黛玉纯美的灵魂如水晶一样透明素丽,如冰山雪莲一样净洁孤傲,在那黑暗的世间哪里找得到天尽头的芳丘?只能是饮恨而去之时,发出那柔肠寸断之声:“宝玉、宝玉、你好意在言外,岂是一个“愁”字、“恨”字了得!黛玉的毁灭是“千红一窟,万艳同杯”的女性总悲剧中的最强音,它震撼了千万读者的心灵,赢得了世世代代读者们同情的眼泪。史湘云、李纨青春寡居、独守凄凉;善良软弱的迎春被“作践得公府千金似下流”,出嫁一年便香魂一缕含恨而去;妙玉欲洁不曾洁,想空未能空,沦落污泥浊淖;心比天高的晴雯被斥逐羞愤而死,金钏儿跳井而死;惜春、紫鹃落发为尼,自此长伴青灯古佛“悲凉之雾,遍被华林。”这些钟灵毓秀、姹紫嫣红的众女子,一如风流云散、雨打残红,霎时间全都玉殒香消,化作寒烟冷雾。 迎春,很善良,但也很懦弱。从乳母偷她的螺金凤这件事及她的态度就可见出她逆来顺受的性格,这种性格往往使自己对让别人占便宜的容忍度增加,对受别人摆布、控制和欺负的敏感度降低。而且,还往往会纵容与姑息不合理的事情。结果是迎春成了封建包办婚姻的牺牲品,沦为其父贾赦偿还债务的替罪羊,自己的不幸,至死也不觉悟。可见,迎春之不幸,多由于性格。 再看黛玉的悲剧,难道完全是外力与环境造成的?其实不然,人们往往看到她秉承优秀传统而生的一面,却没有看到她深具传统文化性格而死的一面。由于传统文化个性意识的缺乏,在传统文学中往往表现为人的依附性,即一个弱者的主体性往往必须依附在家庭、父母或一个强者身上。在灵魂深处,她已被这种依附性折腾得精疲力竭,她时刻感到失去依附的痛苦、离家的凄凉甚至生的绝望。于是她的病日益加重,以致心力交瘁,在爱情尚未毁灭之前,她的生命却已走到尽头。所以说,黛玉爱情的毁灭,既是无情世道的他毁,也是悲剧性格的自毁。 另一方面,贾宝玉性格中存在软弱的一面。《红楼梦》中睛雯、金钏、黛玉的死,他除了恨的要死怜惜的要死之外,没有真正为避免她们的死而抗争过。正是他的软弱,所以他才能够爱晴雯却不能拒绝袭人的诱惑,爱黛玉却又贪恋宝钗的冰雪肌肤,大家都说曹雪芹以隐语说宝玉,说他的草莽愚顽、不肖无能,在对待爱情这一方面来说,其实也是不无道理。贾宝玉本身所存在的弱点,也成为他们爱情更加难以逃避悲剧结局的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 关于薛宝钗的悲剧,一般认为是一个努力迎合时代的人竟也不为世道所容,所以是社会悲剧。但从文化角度看,她也是封建文化之树上一颗必然的苦果。封建文化要求每个“个体”去做的事最好不要去符合心中的欲望,这样才会获得社会的好评。薛宝钗就是这种自觉不自觉地追求着这种做人理想的其中一个。爱情上、才学上、生活上,宝钗已被封建文化磨去了自己应有的个性锋芒;自己对所爱的人与物不敢有太强烈的追求,而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与事也不敢断然决裂,生命处于一种不生不死的浑沌状态。这种自我压缩使她的生命过早地枯萎了。我们从这一形象的毁灭过程,可以看到封建文化深层意识是如何蚕食人的灵魂与消磨人的个性。曹雪芹这种历史沉郁中的文学的思考,的确是一种民族精神的觉醒。 三、《红楼梦》的人生悲剧 时代悲剧侧重从横断面去解剖当时社会,文化悲剧侧重从纵深处去反思民族的文化,而人生悲剧则是从哲学上去思考生命的本质。曹雪芹所写的《红楼梦》打破了中国古代小说几乎不思考有关个人的存在等基本哲学问题,这也是《红楼梦》能跨越时空的思想魅力。 “人之生也,与忧俱在。”生命的欢乐往往是在痛苦的追求之中才实现。这种痛苦的程度与知识同步增长。以宝玉为例,开始宝玉并不惧怕生活,而是正视生活,对生活以及自身在生活中具体的存在价值、存在目的还抱着一种较为积极的态度。然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现世中,他总是深深感到:不但事物无常,人生易老,就是感情也不能永久保存。于是陷于失望之深渊,遂悟宇宙人生之真相,终于抛下一切远离尘嚣,这是他对生命的个体价值与人生理想的沉思后的毅然抉择。人生总是这样,总是不美满,总是有所欠缺,而生命原是要不断地受伤和不断复原,这是人人概莫能外的悲剧。 宝玉是情痴,黛玉是情种,她为爱而生,为爱而死,对宝玉的爱是她生命所维系。“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的宝玉。正是他秉菩提心,具金刚胆,在那黑暗愚昧、野蛮残忍的时代,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石破天惊地宣布并践行他的“女清男浊”的人生哲学。至于宝、黛、钗之间的感情纠葛,实质上是“追求自由爱情”和“封建婚姻制度”这两股力量的斗争。当人的主观意愿和他的行动所造成的后果不相符合甚或背道而驰时,他往往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和牺牲,这就是悲剧的生活基础。宝玉的自由选择和被迫接受不一致,最终导致了他们爱情的悲惨结局。从整部作品看,《红楼梦》也笼罩着一层由好到了、由色到空的感伤色彩,这侧重表现在许多曲、词的咏叹之中。如“多情公子空牵连”,“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风流灵巧招人怨”,“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等等,都体现为美的毁灭。人生有如此多的缺陷,当我们超越题材的表层意义来体会时,便会感到这种缺陷的揭示能激发人们更加珍惜时光,执着现世,具有强烈的劝世作用,当然,倘若消极对待的话,就会走向丧失意志,悲观厌世的另一端。作品似乎在告诉人们必须作出正确的选择。话又说回来,在那样一个悲剧的大时代里,作为凡夫俗子的大观园里的儿女们,无论怎样选择,又能有什么好的结局呢? 贾宝玉是《红楼梦》的中心人物,也是作者着力最多、写得较为成功的人物。在他身上既有作者的影子,也寄托了他对人生和现实的反思。 关于他的形象,作者在第三回有过概括而形象的说明;“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庶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在这两首《西江月》词中,作者所赋予贾宝玉最鲜明的性格,就是与当时的社会格格不入的叛逆精神。而在这以后的描写,都无非是这两首词的深化和形象说明。 贾宝玉性格的特点,首先是对于锦衣玉食、安富尊荣生活的不满、厌恶,乃至愤懑。第七回他感慨地说:“可恨我为什么生在这侯门公府之家?绫罗纱锦也不过裹了我这枯木朽株。羊羔美酒也不过填了我这粪窟泥沟。富贵二字,真真把人荼毒了。”第七十一回,贾宝玉更是愤慨地说:“我只恨我天天圈在家里,一点儿做不得主,行动就有人知道,不是这个拉,就是那个劝,能说不能行。虽然有钱,又不由我使。”(9)封建贵族的沉闷生活,使他心中充满了孤独、寂寞和哀愁,也刺激了贾宝玉要求摆脱束缚的性格发展,并导致了他在思想和行动上对一系列腐朽的封建制度和教义的怀疑否定。他对八股文深恶痛绝,认为那只是“后人饵名钓禄之阶”,是“诓功名混饭吃的”。贾政督逼他必须把四书“一齐讲明背熟”,他读了几年,仍大半夹生,“断不能背”。但却对当时的“淫词小说”《牡丹亭》、《西厢记》非常喜爱。他不肯走当时一般贵族子弟所走的“学而优则仕”的“为官为宦”的道路,更不愿同官场人物交际,骂那些热衷功名的人都是些“国贼禄鬼”、“沽名钓誉之徒”;却对封建社会最低层的艺人和奴婢怀着深深的同情和友谊,与出身平民的秦钟、家道贫寒的柳湘莲及艺人蒋玉函称兄道弟,对备受凌辱的丫环们温柔体贴,百般呵护。他对于男尊女卑的观念进行了大胆的挑战,把他的全部热情和理想寄托在那些纯洁的女孩儿身上。特别值得指出的是,贾宝玉的叛逆性格具有发展上的一贯性、连续性,以及思想上的严肃性和不妥协性。他同姐妹们的亲疏远近,是以思想上的亲疏远近为标准的。第三十二回,他当众宣布:“林姑娘从来说过这些混帐话吗?要是她也说过这些混帐话,我早和她生分了。”这段文字告诉我们,宝玉和湘云、宝钗在思想上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而同宝玉真正接近的只有黛玉。所以“黛玉听了这话,不觉又喜又惊。所喜者,果然自己眼力不错,素日认他是个知己,果然是个知己。”正是由于宝玉和黛玉的爱情是经过长期了解,是稳固地建立在思想同一的基础上的,宝黛之间的爱情才有了近代情爱色彩,而与封建的婚姻格格不入。 就红楼梦而言,作者所要传达的是一种漩涡般的无可逃避也无可挽回的巨大的虚无——对于人生来说虚无意味着渺茫的前途,对于社会国家而言,虚无更意味着终极的塌陷与毁灭。可以说大观园的花团锦簇正是建立在这样一个暗灰色的大背景之上,她的辉煌的存在是为了反证她凄凉的湮灭。这样的深刻洞察往往被浅薄的人斥为消极悲观——殊不知人类精神世界中最鲜艳的花朵,往往在这样最荒凉的土地上盛开,因为这无边无垠的萧索与惨淡,又反而是不屈的人格精神最有力的衬托。宝黛的精神恋爱何以能让无数人伤心泣下——那纤细的生活剪影、日常的吵吵闹闹、平凡的唏嘘切问,那所有的最简单最朴素的关怀和爱恋,为什么能在我们的心扉上敲击出如此沉重的曲调,让眼睛变成不竭的清泉,正是因为雪芹先生在这一幅绚丽画卷的最深处已经设置了空洞而且悲凉的人生底色。 见者真故知者深,由于曹雪芹深刻体验到人世的痛苦和人生之“大哀”,故能将这种痛苦提升到一种人类痛苦的高度加以艺术概括和表现。必须指出,这种悲剧感是不同于儒家的忧患意识的,儒家的忧患意识来源于群体意识中产生出来的责任心和义务感,而曹雪芹更直接的是与庄子的思想相通,他对人生之忧远胜于对家国之忧。因此,这种人生悲剧感也远比屈原、杜甫的“离忧”更具深沉特质、更具普遍的人生内涵。结 论综上所述,《红楼梦》是一部空前的也可能会是绝后的伟大悲剧作品。正如大学者王国维所说:“《红楼梦》乃彻头彻尾之悲剧也,悲剧中之悲剧也!”从《红楼梦》的三重悲剧中,我们可以看出曹雪芹对现实、文化、人生的批判、反思与探索精神。然而他毕竟是生活在封建社会中,与旧的、传统的、落后的东西也还是有丝丝缕缕的联系,于是批判现实与希望中兴,意识中反传统与潜意识中维护传统,出世与入世,便成了对应着三重悲剧的三对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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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综述是对某一方面的专题搜集大量情报资料后经综合分析而写成的一种学术论文,它是科学文献的一种。格式与写法文献综述的格式与一般研究性论文的格式有所不同。这是因为研究性的论文注重研究的方法和结果,特别是阳性结果,而文献综述要求向读者介绍与主题有关的详细资料、动态、进展、展望以及对以上方面的评述。因此文献综述的格式相对多样,但总的来说,一般都包含以下四部分:即前言、主题、总结和参考文献。撰写文献综述时可按这四部分拟写提纲,在根据提纲进行撰写工。前言部分,主要是说明写作的目的,介绍有关的概念及定义以及综述的范围,扼要说明有关主题的现状或争论焦点,使读者对全文要叙述的问题有一个初步的轮廓。主题部分,是综述的主体,其写法多样,没有固定的格式。可按年代顺序综述,也可按不同的问题进行综述,还可按不同的观点进行比较综述,不管用那一种格式综述,都要将所搜集到的文献资料归纳、整理及分析比较,阐明有关主题的历史背景、现状和发展方向,以及对这些问题的评述,主题部分应特别注意代表性强、具有科学性和创造性的文献引用和评述。总结部分,与研究性论文的小结有些类似,将全文主题进行扼要总结,对所综述的主题有研究的作者,最好能提出自己的见解。参考文献虽然放在文末,但却是文献综述的重要组成部分。因为它不仅表示对被引用文献作者的尊重及引用文献的依据,而且为读者深入探讨有关问题提供了文献查找线索。因此,应认真对待。参考文献的编排应条目清楚,查找方便,内容准确无误。关于参考文献的使用方法,录著项目及格式与研究论文相同,不再重复。
红楼梦学术论文篇二 《红楼梦》词曲浅析 摘要:词曲是中国古代文学的一种重要形式,《红楼梦》一书很好地运用了词曲这一形式。本文对柳絮词进行了分析和鉴赏。中华戏曲文化博大精深,《红楼梦》整体的思想本质受到传统的戏曲等文化的影响.对此书所出现的戏曲内容进行分析,进一步联系书中的情节。词曲的不朽带来了红楼的不朽。 关键词:红楼梦 词曲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09)-07-0031-02 词曲是中国古代文学中的重要形式,也是韵文学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阶段。红楼梦一书很好地运用了词曲这一形式,从而精彩地展现了一部拥有多种文化内涵的宏伟巨著。 一.红楼梦中词的分析 红楼梦中为数不多的几首词出现在第七十回中,单从文学角度来看这些词艺术价值并不算高,却是理解这部书的重要线索。下面是对这几首词的分析。 1.1 如梦令(史湘云) 岂是绣绒残吐?卷起半帘香雾。纤手自拈来,空使鹃啼燕妒。且住,且住!莫放春光别去! 1.1.1 词牌来源 《如梦令》原名《忆仙姿》,为后唐庄宗李存勖所作,因嫌其名不雅遂取尾句“如梦,如梦,和泪出门相送”中的“如梦”得名。 1.1.2 鉴赏 词中从占春一转而为惜春、留春,而且情绪上是那样地无可奈何。湘云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她和她的的整个家族正如这柳絮般此时正处于最美好的时光。惹得鹃啼燕妒。这样美好的时光不会停留太久,随着一阵东风的吹过,一切都会灰飞烟灭。所以她不得不乞求:“且住,且住,莫使春光别去!” 1.2 南柯子(贾探春上阕,贾宝玉下阕) 空挂纤纤缕,徒垂络络丝。也难绾系也难羁,一任东西南北各分离。 落去君休惜,飞来我自知。莺愁蝶倦晚芳时,纵是明春再见――隔年期。 1.2.1 词牌来源 《南柯子》,唐教坊曲名。此词有单调双调。单调者,始自温庭筠词“恨春宵”句,名《春宵曲》。张泌词,本此添字,因词有“高卷水晶帘额”句,又名《水晶帘》。双调者有平韵仄韵两体。 1.2.2 鉴赏 探春后来远嫁不归的意思已尽于前半阕四句之中,所谓白白挂缕垂丝,用以告知亲人不必徒然对她牵挂,即《分骨肉》中说的“告爹娘,休把儿悬念……”作者安排探春写了半首,正因为该说的已经说完。宝玉的后半阕似乎在安慰她:“不要叹息它的落去,它还是会回来的。然而再见时却又要隔上一年的时间。”这又在暗示探春的远嫁,虽然要离去,但不必过分的悲伤 ,还有再见的时候,只不过要隔上不知多少时间了。 1.3 唐多令(林黛玉) 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球。漂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拾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1.3.1 词牌来源 一作《糖多令》;周密因刘过词有“二十年重过南楼”句,名《南楼令》;张翥词,有“花下钿箜篌”句,又名《箜篌曲》。 1.3.2 鉴赏 在黛玉这首缠绵凄恻的词中,不但寄寓着她对自己不幸的身世的深切哀愁,而且也有着那种预感到爱情理想行将破灭而发自内心的悲愤呼声。从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感叹:“叹今生谁舍谁收。”全词语多双关,作者借柳絮隐说人事的用意十分明显。如“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不但以柳絮之色白比人因悲愁而青春老死,完全切合黛玉,而且也能与她曾自称“草木之人”巧妙照应。 1.4 西江月(薛宝琴) 汉苑零星有限,隋堤点缀无穷。三春事业付东风,明月梅花一梦。 几处落红庭院,谁家香雪帘栊?江南江北一般同,偏是离人恨重! 1.4.1 词牌来源 词牌名的由来:“西江月”取自李白《苏台览古》“只今唯有西江月,曾照吴王宫里人”。西江是长江的别称,吴王西施的故事。唐教坊曲,用作词调。又名《白苹香》、《步虚词》、《晚香时候》、《玉炉三涧雪》、《江月令》。 1.4.2鉴赏 如果把薛宝琴这首小令与她以前所作的《赋得红梅花》诗、她口述的《真真国女儿诗》对照起来看,就不难相信朱楼梦残、“离人恨重”正是她未来的命运。就连异乡思亲,月夜伤感,在词中也可以找到暗示。此外,从宝琴的个人萧索前景中也反映出当时的一些大家族已到了风飘残絮、落红遍地的没落境地了。“三春事业付东风,明月梅花一梦。”这是宝琴的惆怅,同时也是作者的叹息。 1.5 临江仙(薛宝钗)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1.5.1 词牌来源 唐教坊曲,用作词调。又名《谢新恩》、《鸳鸯梦》、《玉连环》等。敦煌曲两首,任二北《敦煌曲校录》定名《临江仙》,王重民《敦煌曲子词集》作《临江仙》。至今影响最大的《临江仙》,就是杨慎写的《三国演义》的主题词。 1.5.2 鉴赏 宝钗与黛玉这两个人物的思想、性格是对立的。作者让宝钗作欢愉之词,来翻黛玉之所作情调缠绵悲戚的案,这是作者借以刻画不同的思想性格特征的一种艺术手段。她对于人的聚散分离没有太多的感觉,因此显得很随意“任他随聚随分。”她秀外慧中:作诗唯一能和黛玉争高下的只有她,她冰肌雪肤,面若银盘,目如水杏,在贾府中博得一片欢欣。正因为如此,她对一切都充满了自信“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在众女儿中她是唯一一个没有透露出伤感之情的人,一切就在她掌握之中,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忧伤的。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她的梦想在她的不可一世中终于被毁灭了。 二.关于戏曲 中华戏曲文化博大精深,《红楼梦》整体的思想本质受到传统的戏曲文化的影响很深. 在《红楼梦》的创作中,曹雪芹直接运用了大量的戏曲剧目和戏词,来安排故事情节的发展,塑造人物的性格形象,预示人物的命运等.通过高超的语言艺术的发挥,将戏曲自然地融到小说里,完成了全书的悲剧故事结局。这些戏剧大都融合在全书的情节当中,是我们理解书中内容的一个重要线索。 以下是在宴会中所出现的主要戏目: 2.1十一回 庆寿辰宁府排家宴 “于是凤姐点了一出《还魂》、一出《弹词》,说,现在唱的这《双官诰》完了,再唱这两出。” 《双官诰》写婢女碧莲完节教子,使之一举成名的故事。碧莲因尽节抚幼,终获父子之双官诰。此剧影响较大,也称《三娘教子》。这是红楼梦中正式出现的第一场戏。这不由得让我们想到贾府的荣华是怎样来的,是否也跟戏曲中一样贾府的某个祖先在艰辛之中一举成名,之后给后代们带来了无尽的繁华。这出戏无疑暗示了读者贾府走向荣华的历程。 《还魂》写杜丽娘为情而死又因情而生,出自《牡丹亭》。由死到生这一过程不禁让我们联想到宝玉这块顽石本是无用之才,在神仙道士的点化下在红尘之中游览了一趟,完成了它的使命。这一过程的情节占据了红楼内容的大部分。 《弹词》弹词,也叫“南词”。是清代民间很流行的兼有说唱的曲艺形式,此词所说的弹词是写唐朝李龟年流落江南,弹唱天宝遗事,唱昔日的繁华,今日的衰落,此出出自《长生殿》。在红楼一梦结束之时也应有个像李龟年这样的人来凭吊贾府昔日的繁华,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宝玉,想必已猜到几分。 2.2十八回 元春归省庆元宵 元妃点了四出戏: 第一出《豪宴》,第二出《乞巧》,第三出《仙缘》,第四出《离魂》。 “豪宴”是戏曲《一捧雪》的一出。处于《一捧雪》第五回,戏中出现了这么一个非常重要的情节:莫怀古讲自己收留的一个裱糊匠汤勤举荐给了权臣严世蕃,并第二次交代了汤勤的出身。而《红楼梦》第一回介绍了贾雨村的来历。这两段文字都极为相像。脂批:《一捧雪》中伏贾家之败,而败的一个重要原因应是贾雨村这个看似不大重要的人物在暗中使奸。 《乞巧》,乃清初洪�所撰传奇(戏曲)《长生殿》中一折,讲述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脂砚斋指出“《长生殿》中伏元妃死。”乞巧一出说的是,贵妃娘娘遭到冷落之后在七月七日这一天上天台祈愿,因为七月七日是天上牛郎和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在这里刘心武认为是元贵妃在皇帝进行“春�”(春季狩猎)时被缢死在樯木林中。 《仙缘》是《邯郸梦》中的一出。讲述天门少了一个扫花的人,吕洞宾无奈之下来到凡间寻找替身,找了半天,相中卢生。卢生贪恋红尘,吕洞宾三醉岳阳楼,无法可想,情急之下,只有送他一个枕头,在梦里泄露天机。然后有了美梦的故事,卢生终于大悟,决定跟吕洞宾来到天庭,出任扫花一职。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邯郸梦也是一梦,红楼梦也是一梦,卢生和宝玉都是梦中之人,不免又给人以联想。宝玉最终的结局也应和卢生一样看破红尘,拂袖而去。 《离魂》是《牡丹亭》里一出,写的是杜丽娘生病魂离,沉沦于对柳梦梅刻骨铭心的思念。黛玉之死也一定是由于对宝玉的执著追求而不得,最后魂归西天。 贵妃归省本是件欢庆的事情,可所点戏目并非喜庆之剧,却是些含义深远,另人沉思甚至哀愁的曲目,这一点曹雪芹作到了不出一言而含义深远。 2.3 十九回 宁国府新年演戏 演的是《丁郎寻父》、《黄伯英大摆阴魂阵》、《孙行者大闹天宫》、《姜太公斩将封神》。书中描写到“:倏尔神鬼乱出,忽又妖魔毕露,内中扬幡过会,号佛行香,锣鼓喧叫之声,远闻巷外,满街上都赞好热闹戏,别人家断不能有的。”独宝玉的感受是:“繁华热闹到如此不堪的田地”。这四出戏均为弋阳腔剧目,并且都是清初的宫廷戏。是以金鼓为主,音调高亢,具有通俗、粗犷、热闹的特点,但不免大锣大鼓,感到嘈杂,而且有的戏文荒诞之弊,无足文人观赏,但比较适应低俗口味。宁府所上演的剧目,说明了贾珍一族的欣赏趣味。这与荣国府里所上演的戏形成鲜明对比。 2.4二十二回 宝钗生日 宝钗点了一折《西游记》。凤姐知贾母喜热闹,更喜谑笑科诨,便点了一出《刘二当衣》。《刘二当衣》是产生于乾隆年间的一出弋阳腔。内容是写穷汉刘二清早就上当铺扣门,但当铺大门尚未开启,他就站在门外,一边等待,一边唱着好几段弋阳腔来消磨时光。由这两出戏可看出宝钗知戏懂戏,更能揣测人的心思。至上酒席时,宝钗又点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当宝玉和宝钗谈戏到“宝玉听了,喜的拍膝画圈,称赏不已,又赞宝钗无书不知”时,黛玉的“安静看戏罢,还没唱《山门》,你倒《妆疯》了。”说的大家都笑啦,继续看戏。通过这些人物的看戏评戏,反映出来黛玉的醋意,是轻松有趣的一个场景。宝钗对宝玉念一段《寄生草》,黛玉讥讽宝玉《妆疯》。《寄生草》出自明末清初剧作家邱园的《虎囊弹》之《山门》一出。通过此戏表现了宝姑娘的渊博和与二玉间的微妙关系。戏中的一曲《寄生草》暗示了宝玉后来的结局――“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2.5 四十四回 宝玉祭奠金钏 第四十三、四回王熙凤过生日,“尤氏操办得十分热闹”,演的却是悲剧《荆钗记・男祭》,贾母薛姨妈等都看的心酸落泪,也有叹的,也有骂的。《荆钗记》,无名氏作。内容写的是王十朋与钱玉莲夫妇婚姻遭遇变故的故事。其中《男祭》演的是王十朋在江边祭奠亡妻之场景……雪芹先生为凤姐过生日的喜庆之时安排这样一出戏,似乎有点儿“别有用心”。在江边祭奠这一场景让我们联想到金川的投井自杀,宝玉这一去应该是去祭奠金钏了。 以上是对红楼梦前八十回戏曲的总结。明毛晋编有一套传奇剧本集《六十种曲》,囊括了元明优秀戏曲60部,红楼梦中几乎大部分都提到了。有些戏剧大还融合在全书的情节当中,成为书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一部小说中上演到这么多剧目,可见作者对戏曲的研究颇深。 词曲这一中国传统的文学形式,一经曹雪芹的奇特构思和巧妙运用,使得全书倍添光彩,可谓是画龙点睛之笔。正因为词曲这一形式有着不朽的艺术价值,才使得红楼梦一书的价值传承至今。 参考文献:: [1] 《红楼梦》岳麓书院出版社 [2] 姚民治,略论红楼梦中的戏曲文化内涵,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2003,29(4),31-33 [3] 《红楼梦大辞典》 [4] 《钦定词谱》 看了“红楼梦学术论文”的人还看: 1. 关于红楼梦的学术论文 2. 关于管理学的学术论文 3. 中文学术论文范文 4. 关于机械电子工程学术论文 5. 红楼梦人物形象分析范文2篇
梦·幻·真——试论“梦境”意象与《红楼梦》的小说创作 摘 要 本文在“梦境”意象的文学回溯中揭示中国古典文学的“梦文化”背景。结合这一背景提出:《红楼梦》是中国古典文学“梦境”意象运用的扛鼎之作。进而通过考察《红楼梦》“梦境”意象的创作方式、创作成果,及其在推动情节结构、刻画人物性格等方面的关键性作用来论证这一观点。最后从《红楼梦》“梦境”意象的悲剧意识、象征意义、阴阳观念及潜意识四个方面考察其审美价值。关键词 “梦境”意象 梦文化 审美价值 悲剧意识 象征意义 阴阳观念 潜意识 在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中,“梦境”作为一种特殊的创作意象,一直受到作家的垂青,更有学者将其称为中国古典文学的“梦文化”背景。①而对于《红楼梦》“梦文化”的研究,学界长期以来存在“宏观”和“微观”之分。所谓“宏观”研究,甲辰本《红楼梦》梦觉主人序言曰:“辞传闺阁而涉之于幻者,故是书以‘梦’名也……红楼富女,诗证香山,悟幻庄周,梦归蝴蝶,作书者藉以为此之‘红楼梦’”。此类研究偏重“红楼一大梦,繁华迹已陈”的理解。这种研究方向一直占据着“梦文化”研究的大片江山,并被广为接受。但不足之处在于往往会将受众的理解导向一种消极的“虚无主义”和轮回之说,这一点是不值得提倡的。所谓“微观”研究,是近年兴起的一种新的研究方向。其通过分析文本中切实描述的“梦境”意象,并借鉴心理学和审美学的理论,以达到进一步深入解读《红楼梦》情节结构、人物刻画及审美价值的目的。目前“微观”方向的研究,多侧重于“贾宝玉梦游太虚境”和“秦可卿托梦凤姐”两个重要的“梦境”意象,并且无论从人物性格、情节结构、主旨揭示等各个角度来看都已经达到了相当的深度。可是笔者遍阅资料后发现,对于《红楼梦》文本中除上述两回之外的其余三十处“梦境”意象,几乎鲜有人问津。这显然影响了对于《红楼梦》“梦境”意象的全面解读。本文在研究方法上沿袭了“微观”研究的套路,试图在中国古典“梦文化”的背景下,将注意范围扩展到《红楼梦》全文涉及的三十二处“梦境”意象的解读上,讨论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在“梦境”意象创作上的突出成就及审美价值。一、“梦境”意象的文学回溯《红楼梦》开卷第一回,作者依据《淮南子·览冥训》“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的记载敷衍而生一则“顽石被弃”的神话。而这则神话用甄士隐的南柯一梦来表现,确是意味深长。梦,《说文》注为“ ”。《墨子》解为“卧而以为然也。”科学地讲,梦是大脑皮层与中枢神经共同作用与人而产生的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从这个意义出发,梦就是人类的影子,见证了人类的进化与繁衍。从梦境产生的心理依据和现实依据出发,可以寻找到梦境与神话的连接点。神话本来就是人类童年的梦。随着大脑思维的进化与发达,人类产生了“梦”这一在当时看来无法解释却又神奇的现象。先民们坚定地认为,梦中出现的人的形象是灵魂与肉体的暂时性分离。于是乎产生了这样一种观念:人的思维可以不依赖肉体而单独存在,灵魂这个“魅影”只是寄居在肉体之中。在这样一种“灵魂不灭”的观念下,先民们将变幻莫测的自然力统统人格化,自然而然地构想出种种“神灵”。由此开始,人类童年时期的集体无意识信仰——即“万物有神”的神话便产生了。因此,“梦境——灵魂——神灵——神话”,这个公式真实地记录了神话的产生过程。在此过程中,当然地充斥着先民们原始的生活状态和心理状态,但梦境催生了神话这一文学最初形态的说法,也是完全可以成立的。由此顺着文学的发展脉络前进,我们不难发现,先秦时期的《诗经》与《楚辞》歌咏了许多梦占之事,而《离骚》完全是以一半的篇幅来叙述梦幻之境。随着文学“自觉”时代的到来,魏晋以后,“梦境”意象的创作更是频频现于当世。以诗词曲赋而言,阮瑀的《止欲赋》、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李贺的《梦天》、苏轼调寄[江城子]的《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陆游的《我梦》、郑光祖的[双调·蟾宫曲]《梦中作》等等,皆为不世名篇。而在小说、戏曲领域,从唐传奇《枕中记》、《南柯太守传》,到明中叶的风俗史《金瓶梅》,再到“康乾盛世”的世情书《红楼梦》;从元人杂剧《蝴蝶梦》,到明代以《牡丹亭》为代表的“临川四梦”,再到清初的“戏剧双璧”《长生殿》、《桃花扇》。“梦境”意象,连缀着中华五千年的漫漫文学史,支撑起一片“梦文化”的广阔天空。而《红楼梦》“梦境”意象的创造,更是同类作品中的扛鼎之作。 二、《红楼梦》——“梦境”意象创造的扛鼎之作承接上文对中国古典文学“梦文化”背景的梳理,笔者认为,中国古典名著《红楼梦》在“梦境”意象的运用方面,达到了中国古典文学的最高峰。以下试作分析。1. 数量众多、人物复杂《红楼梦》全著共创造了三十二处梦境(本文后附全书所摘三十二处梦境),涉及书回共二十九回,仅从数量上就是其它历代作品所无法比拟的。其中前八十回中大小各异共写了二十个梦,同一回写了两个梦的有四个回目(十二回、十三回、三十四回、七十七回),一个梦跨两回的有两次(二十四至二十五回、四十八至四十九回)。在后四十回中共写了十三个梦,其中一回两梦的有两次(一百十三回、一百二十回)。书中人物做梦次数最多的是宝玉,共十一次;其次是凤姐,共五次,黛玉两次;此外尚有甄士隐、贾瑞、秦钟、小红、香菱、柳湘莲、尤二姐、贾母、妙玉、马道婆、甄宝玉、袭人、贾雨村、一个小丫头等十四人各一次。关照此前的文学作品,其中多是描一梦之境,或是书一人之梦,而像《红楼梦》这般写梦如此之多、人物关系如此之复杂的作品,的确为古今中外所仅见。 2. 梦笔生花、构思精妙《红楼梦》的梦境描写,或长或短,或详或略,或直接铺开,或间接对比,灵活自如。例如最长的一处第五回“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长达五千余字,另有较长的包括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五十六回的甄贾宝玉梦中梦,八十二回的黛玉惊梦等等。而最短的是第十三回,“宝玉梦中听闻秦氏死了”,只十来字。间接写梦的包括九十三回包勇转述之梦,一百十七回马道婆梦见妙玉被杀等等。再例如五十一回和七十七回中“宝玉梦中叫袭人”与“宝玉梦中叫晴雯”的两段一正一反对比式的梦境描写,极见作者用笔之妙。晴雯袭人皆为宠婢,贾宝玉与花袭人早已“偷试云雨情”,而晴雯却到死都担着虚名。然此梦境对比之下,宝玉心中孰轻孰重,作者笔端孰褒孰贬,立现分明。小说构思了一个带有梦幻色彩的楔子式的结构,用“甄士隐梦幻识通灵”为开篇,从甄士隐这样一个引场人物的角度为故事整体框架打上了一条因果链。这条因果链起自“以泪偿灌”,结自“林黛玉归位”,以梦起,至梦结。其实,这种以“梦境”创造楔子式的结构并非《红楼梦》始,《三国志平话》中司马貌阴间断狱、《西游记》中魏征梦斩老龙等等已经开过先河。但《红楼梦》技高一筹之处在于,作者更注重“楔子”和整个故事框架的缜密联系,更注重“楔子”的首尾贯穿。清代红学家王希濂在《红楼梦总评》中说:“《红楼梦》也是说梦,立意作法,别开生面,前后两大梦,皆游太虚幻境,而一是真梦,虽闻册听歌茫然不解;一是神游,因缘定数,了然记得。” ②这里所涉及的所谓“前后两大梦”,正是《红楼梦》梦境描写最精妙的构思之处。作者用宝玉这“前后两大梦”,又为整个故事设置了一条兴味线,借“梦境”描写,一再伏笔,制造预警和悬念,以吸引读者的关注。从人物名称的设计,到诗词歌赋中的隐意,这些伏笔和悬念在书中起到了一个很好的蓄势和铺垫作用,和后续情节时时呼应,前顾后注,梦笔生花,足见作者的功力与用心。相比较此前的同类作品,多是将“梦境”意象单纯地作为情节结撰的一部分,很少设计如此精妙的伏笔构思。这也是《红楼梦》成功的一大亮点。《红楼梦》中有这样一部分文字,严格来讲并不能划为“梦境”意象的范畴,因此笔者也并未将其收入文后三十二处“梦境”描写中。但这一部分文字所书的人物状态,是颇值得细玩的,笔者试将其称为 《红楼梦》中的“白日梦”。例如二十八回“薛宝钗羞笼红麝串”一节中宝玉的一“呆”一“怔”;三十回“龄官画蔷,痴及局外”,“里面的原是早已痴了,已经画了有几千个蔷字,外面的不觉也看痴了,两个眼珠儿只管随着簪子动”;三十二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宝玉站着只管发起呆来”,把袭人当成了黛玉,“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待袭人说他中了邪“方才如梦初醒”。这些“白日梦”,皆为一种入迷的幻觉。歌德说:“每一种艺术的最高任务就在于通过幻觉产生一种更高于真实的假象。”③《红楼梦》正是妙笔生花地运用这种“白日梦”,创造出了一种“更高真实”的“梦境”意象,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3.“梦境”意象与小说情节结构的发展学界普遍认为,《红楼梦》比较彻底地突破了中国古代小说单线结构的方式,采取多条线索齐头并进、交相连接又互相制约的网状结构④。青埂峰下的顽石由一僧一道携入红尘,经历悲欢离合,又由一僧一道携归青埂峰下,这是统盖天地的神话世界;另一方面,宝黛爱情起承转合的悲剧线则是以大观园这个理想世界为舞台上演的;第三,贾府及整个社会由盛而衰的过程,才是现实世界的照应。全书由神话世界、理想世界、现实世界构成了一个立体交叉重叠的宏大结构。在这三条线索并进交叉的过程中,“梦境”意象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1)神话世界:回顾全书,我们不难发现,《红楼梦》在神话世界这一层面大抵包括了“青埂峰僧道”和“太虚幻境众仙”两个部分,而这两个部分在文中恰恰是依托了甄士隐和贾宝玉的梦境来表现的。“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这一梦如前文所讲,是一个楔子式的总括全文。书起第一回,便有甄士隐伏几入梦,见一僧一道携石入世,遂引出了其下一系列的悲欢离合。这一僧一道,更是在书中多次成为宝玉梦中的“惊梦人”。“贾宝玉梦游太虚境”则更是曹雪芹精心雕琢出的一个奇幻神话世界。在此一梦中,警幻以金陵上中下三等女子的终身册籍令宝玉熟玩,更“令其再历饮馔声色之幻”。梦中的神话世界,预示了书中主要女性的生活道路和结局,定下了“悲金悼玉的红楼梦”的全书基调。因此,《红楼梦》的第一重线索——神话世界,可谓完全是由“梦境”意象创造并展开的。作者用一种匠心独运的超现实主义手法,在神话世界这一层面上,推进了小说情节结构的发展。(2)理想世界:在以大观园为背景的理想世界中,曹氏着力表现的是宝玉和黛玉之间的爱情以悲剧。宝黛之爱,是作者心中的理想之爱。而“梦境”意象,就像一个一个的关节点,被牢牢地卯在了这条爱情线上。请看:第一回目中“甄士隐梦幻识通灵”,“以泪偿灌”无疑就是宝黛爱情前世今生的起笔,这才有了第三回宝黛初见时“何等眼熟到如此”、“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几番笔墨,才有了三十二回宝玉“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的肺腑直言。三十六回“绣鸳鸯惊梦绛芸轩”,一句“什么‘金玉姻缘’?我偏说‘木石因缘’”的梦语,更是绛珠仙子与神瑛侍者“以泪偿灌”的殷殷前盟。八十二回,“病潇湘痴魂惊噩梦”,八十九回黛玉梦中听人叫宝钗“宝二奶奶”,这些“梦境”意象都是宝黛爱情悲剧而终的预言和标志。九十八回“宝玉梦至阴司”,追访黛玉香魂,将这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哀痛之情,渲染到了极至。直至书末一百十六回,“得通灵幻境悟仙缘”,林黛玉归为仙位为止,宝黛的这条爱情线才趋于完整。通贯全文,作者在表现《红楼梦》的第二重线索——理想世界的时候,以一次又一次的“梦境”意象,将宝黛爱情的前世今生、起因发展,连贯成形,最终导向无能为力的悲剧。(3)现实世界:作者在《红楼梦》开篇第一回即明白说明:“曾经历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梦境本是虚幻,原无真实可言,但文学作品中的“梦境”艺术,是把现实生活梦幻化或把梦幻境界现实化,用荒诞离奇的手法表现丰富的现实生活内容,表现作者的人生理想和审美意蕴,《红楼梦》亦是如此。以现实层面论,《红楼梦》最大的现实性就在于其对于封建制度本身的强烈批判。这种批判性通过宝黛爱情的生离死别、十二金钗的红颜薄命和贾府的衰败没落得以全方位表现,同时也达到了揭示这种制度必然灭亡趋势的效果。而“梦境”意象由于渗透了这种强烈的批判性而具有其他作品不可替代的现实意义。例如,第十三回秦可卿托梦王熙凤一场,这一梦境虽然不长,但在内容上却十分重要。借秦氏之口,道出贾府这一家世显赫的百年旺族,目前虽有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但不过是瞬间的繁华,“盛宴必散,乐极生悲”,已成为贾氏门庭必然的发展趋势。面对这种“大厦将倾”的危机,退步之计应该在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和家塾所需之资,不能“以为荣华不绝,不思后日。”其实这就是现实中贾府这个“百足之虫”垂死挣扎的照应。再例如,第十六回秦钟临终梦鬼判一梦,刚开始鬼判们还假装铁面无私,似乎公正,可是听到“贾宝玉”的大名,都忙了手脚,吓得露出真相现了原形,也肯通融了。这是在讽刺鬼判们同现实中人一样,溜须拍马,惧怕显贵。小说本身的现实意义决定了“梦境”意象的创造,类似这样的“梦境”描写在《红楼梦》中占有很大的比重。因此,从现实层面上讲,“梦境”意象的创造的确大大地推进了小说情节结构的发展。 4.“梦境”意象与人物性格的刻画《红楼梦》构思了近百个人物作不同程度的刻画,以人物思想性格形成和发展的轨迹来展开故事情节。《红楼梦》大量“梦境”意象运用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出于塑造和深化典型人物的思想性格,从性格逻辑为情节发展寻找内因。一方面,通过“梦境”描写,可以使人物的显性性格层面更加清晰化与明朗化。最典型的例子莫如尤三姐的两次入梦。尤三姐是一个社会下层妇女,却不甘被纨绔玩弄,努力捍卫自己的人格,勇敢地追逐自己的婚姻,由于柳湘莲的误解,她不惜以死抗拒社会的不公,维护自己的尊严。六十六回,柳湘莲梦见尤三姐手捧鸳鸯宝剑的一番倾诉,更有力地表现了这位女性对爱情和尊严至死不渝的追求。六十九回,尤二姐被王熙凤迫害致死之前,尤三姐托梦所谓“将此剑斩了那妒妇”的一席话,鲜明地表现出尤三姐强烈的反抗精神。因此,平心而论,无论抽去哪一个梦境,尤三姐的形象都不会如此光彩照人。另一方面,通过“梦境”描写,能够发觉人物的深层心理,揭示人物性格的隐性层面。例如五十六回甄、贾宝玉互梦的一场梦境描写,有学者撰文指出,这一梦境反映的是宝玉性格中相对隐秘的孤独个性。⑤正如前文所指出的,作家往往从人物性格逻辑出发去虚构情节,而人物的性格轨迹常常是延伸到“梦境”中去的。《红楼梦》正是从传统“梦文化”背景中吸取了这种把“梦境”与人物整体性格相联系的创作方法,以“梦境”作为开拓人物思想性格的“行为场”,展现人物全面而深邃的思想特征。
黛玉的艺术形象很美,一说到她让人想到凄美。但要说到她的性格,大多数人脑海里,最先冒出来了是小性,爱哭、刻薄。黛玉既然小性刻薄,为何大观园里她如此受宠爱?答案:她真,坦荡。这在那生就一颗富贵心,长着两只势利眼的大家庭里真是不多见。贾母带刘姥姥逛大观园,到了潇湘馆,看看黛玉如何行事的,亲自为贾母捧茶送到跟前事很不起眼,这就看出黛玉的为人处事。老太太能在乎她一碗茶?贾母那样疼她,她能不感激吗?但也没必要说出来。黛玉这体贴,不显山不露水,就把这意思传达过去了。在看到了余下几位小姐屋里,主人就没这个心思,她们是主子,有什么事情丫头都给干。老太太真是没白疼她。外人看着这女孩子真是懂事,贾母这脸上能没光吗?心里能不觉得这女孩子乖巧贴心吗?黛玉是面冷心热,这点宝玉最知道。她对宝玉的关爱也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时时刻刻关心,宝玉一被贾政叫走,这边黛玉就开始担心。大概大观园要说谁的丫头最累,那一定是黛玉房里的丫头们。一次宝玉被喊出去了,这边黛玉打发丫头跑了好几次去打听。两个人吵架对着哭,她都哭成那样了,还要自己拿了手帕给宝玉,为何?宝玉穿的是藕合色的衣服不能沾泪。怨不得府里这些人都说她心细,伶俐。惹人怜爱。涉世未深你要是对她好,她一定是认真回报你。宝钗无非就是劝她,不该看那些杂书,后又给她送些燕窝。这就把她感动不行。从这后追着宝钗呼姐,对薛姨妈只称母。香菱那是薛蟠的屋里人,和黛玉完全没有什么关系。想学写诗宝钗嫌烦。把香菱打发到黛玉那边,黛玉是认认真真的教不厌其烦。黛玉就是这么一个人,看开篇很多人都不太欣赏她,越到后越喜欢她,为何?就是因为她这真,她没有宝钗那种小恩小惠的做派去笼络人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是发自肺腑,早晚能被人揭穿妙玉那更是冷人,但她就偏偏看重黛玉,梯己茶也是找着黛玉就是出言冒犯黛玉,黛玉也不回嘴。黛玉还是位利嘴,秀外慧中。王熙凤那些笑话和她比起来就低一个档次。黛玉的幽默是一种雅,开始看没什么感觉,但回头细品能让你忍俊不止。袭人宝玉和晴雯吵了一架,人人都在气头上,三个人在那里哭。黛玉走了来,一句话就把气氛扭转过来了,逗得袭人和宝玉笑了起来。宝钗在那里洋洋洒洒,报着画画的所需物品,看着很无趣。笔锋一转,黛玉的随口几句就很搞笑,搞的一家人一时没回过味来,一旦明白她说什么笑喷了。她的嘴是出了名的伶俐,贾家伶俐的人能排的上,贾母、凤姐、黛玉。要是说起人来,凤姐那是种市井说词,黛玉是借题发挥,语带双关。加上她有文采,说出来的话就更让人没法招架。这就是心灵嘴巧,其实也是一种聪慧的表现,关键时刻能一语中的,直打对方要害,让人辩无可辩。你要是气,人家没明说,--------没法回嘴你要是不气,是侮辱你自己的智商,---------气的头痛宝玉就常常被她搞得又是咬牙又是笑。黛玉给宝玉的感觉----可爱。。黛玉说话的感觉就是这样,看似信手拈来,其实一招一式都有讲究。就跟她作诗一样,别人是冥思苦想,在她是一挥而就。看似随手几笔,一下就让人眼前一亮。宝玉喜欢她,一点不奇怪,这样一位解语花在身边确实很有趣。她的痴、灵、秀、雅、怜,是最终开启了宝玉真心的钥匙。宝玉那种大族的男人,能做到对一位女子这样情深意重真是不多。没城府。袭人想探听她的口风,她给人家来了个东风压倒西风说。她是单纯对着袭人问她尤二姐的事情发表自己的看法。这要是宝钗就要掂量了,“平时不说是非的袭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宝钗一脑袋问号,而后不动声色,慢慢套出袭人的意图。黛玉哪里想到袭人是为了自己未来探听她的口风。这一下就把袭人给顶回去了,袭人自然就往宝钗那边倒了。她自己还浑然不觉,就当一闲聊天。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宝玉偷跑出去祭奠金钏,别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借着戏文说宝玉,在外人看来就成了讽刺挖苦了。天下水无非是一样的,要祭奠何必跑出去,取一瓢水对着哭去吧。她说的对不对呢?也没错吧!宝玉私自跑出去,这边为了找他都闹翻天了,害贾母担心也确实不该。心里有那个人,何必一定要形式表现呢?华丽的形式就一定是真心的吗?史湘云和她开始就磕磕绊绊,到了最后冰释前嫌因为了解她的本真,自然就能理解,她说话的含义。倒是那个整天和她们,亲热异常宝姐姐,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很多时候她说话是直来直去,但别人听着感觉真是不受用。因为真话往往不好听,这是事实,生活里我们说的老好人,就是从来不当面说真话的楷模。不说真话的好处是谁也不得罪,自然大家都说他(她)好了。真爱无言她和宝玉交锋最有看头,最能体现她的这种只重意不重形的性格。只要宝玉说他心里有她这就行了。也许刚才还哭天抹泪,只要宝玉一句暖心话,立刻就雨过天晴。她看错宝玉了吗?没有,宝玉也是个心实的人。宝玉为什么在病中送她手帕?一接了这手帕她就感动成那样。答案:明代扬愼的《素帕》。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相思。郎君着意翻复看,横也丝(思)来竖也丝(思)”。(这是诗人看着远方妻子寄来手帕而作的诗。)两个人看过西厢记,宝玉学张生给莺莺送手帕传情,这是宝黛的定情信物。从那一天开始,宝玉就阐明把心交给黛玉了,由过去那种吵架拌嘴相互猜忌,到黛玉亦步亦趋跟在宝玉身后。黛玉再也没为金玉良缘闹过。相对而言变得爱笑了,对宝玉变体贴了。宝玉则是更细心呵护着黛玉。这大概是黛玉一生最美的一段时光这和反对封建礼教,冲破思想牢笼没什么关系。无非就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犯下的有失检点的事情。这是黛玉一生品行上唯一的败笔,结果还是很值得去犯这个错误的。在当时女孩子这样做的后果是清誉禁失。这个可以参照迎春丫头司棋,被发现私定终身的后果。黛玉不是完人,这一点上她确实有过失。现在人不能拿现在的眼光去衡量这件事,实事求是说她越礼了。很多人都看不懂这段的含义,(这一段在34回,)更有些人发现,这黛玉怎么突然一下不闹了,也不整天和宝玉拌嘴了。情都定了还闹什么?两个对外谁也没表现出来,还是和往日一样照旧。他们两个就是这样的人,什么事情点到为止就可,这是一种修养。两个人的事情,心里有数就可以了。何必非要那么直白张扬。应了那句:淡极始知花更艳。这就能理解黛玉为什么最终宁可死,也不愿在这世间苟活。这点和柳湘莲与尤三姐很像,柳湘莲定亲又毁亲。尤三姐挥剑自刎。这两者是相通的,宝玉和黛玉已定了情。黛玉已经把自己当成宝玉的人了,最终无法完成心愿,那就质本洁来还洁去 。黛玉既不是死于投湖,也和上吊没什么干系。就是自己一心求死,一病不起。那手帕和她的命一样珍贵,她最终一定是把手帕烧了。而宝玉也没辜负她,一直到最后还是守着他们的盟誓。在他心里黛玉已经是她妻子了。尽管黛玉没坐着花轿进贾家的门。最终宝玉和柳湘莲一样遁入空门,这才不辜负了当初的盟约。----今生不负。其实愤世嫉俗那不适合黛玉,真正有这思想的宝玉和宝钗。宝玉是真这样想也这样做了,宝钗是内心和外表两个反差。黛玉和宝玉的思想似近实远,这点脂砚斋中有批复。但这不妨碍两个人感情,黛玉就是那种只要宝玉喜欢,就是前面是悬崖,她也跟着跳的女人。----情痴。她也不会去奉承,那些凤姐宝钗脸都不红就能说出来的话让她去说!结果只能是感觉像是笑话。王熙凤把尤二姐弄院子来了。别人以为是好事,在她们几个看来,都为尤二姐担心。她是个冷人吗!只是挨着面子,不便生事说出来而已。所以贾母疼黛玉不是没根据,人的天性还是喜真厌假这样一个女孩,真是没法让人不喜欢。黛玉唯一的致命伤,就是涉世未深,要说心机她也有,她的聪慧绝对高过宝钗,她要玩心计也不比这些人差,但她是顾影自怜,没有想从人家那里分享占有什么。对她最重要就是宝玉,满心满眼就是这个男人,别的她都看不到了。她的个性就象一首凄美的古调,没有太多修饰,也没太多华丽的手法。喜不喜欢她还是那个样子,她是给自己活,她的世界里除了诗词歌赋,就是宝玉和老太太。黛玉就是这样一位大家闺秀,有着一身小毛病,而又让读者从心里不能不喜欢和怜惜的女孩子。
纵观人类情恋的演变史,大体可分为史前情感史,古代情感史和现代情感史三个阶段。如果文学史正是人类情感史的一种反映再现,那么《红楼梦》一书在时代中的位置就更加清晰了。宛若一座拱桥,她正好横跨在古代情感史的终结和现代情感史的开端之上。由此看来,《红楼梦》一书和我们这个时代的距离也更加鲜明。作品呈现的古典画卷如此全面逼真地保存着过去时代的影响,使我们得以从中品位出古代人和现代人在情感领域巨大而微妙的异同。我们悲喜交加地看到,人类情感史和理性史一样是在向前进化着,尽管进化的轨迹是如此沉重而迟缓,一步一个脚印,前仆后继,包括血和生命的代价,转眼间焦头烂额,各奔东西。 读罢红楼,心里酸酸的。不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荣宁二府的家破人亡?红粉丽人的香消玉殒?还是投机分子的欺世盗名?好像每种都有一点。但总是觉得那不是全部。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分析,我豁然开朗,这是嫉妒。我在隐隐之中对宝玉产生了醋意。说来也真是惭愧,但是有几个男性看到一个纨绔子弟的周围无缘无故的缠绕着数不胜数的美女而不心酸呢? 说到这,红楼梦里的爱情故事还真是数不胜数。首先力推的,就是宝黛的红粉痴恋。在红楼梦里要数这两个人的爱情最纯洁了。从两小无猜,青梅出马,到长大后的坠入爱河。曹公简直就是顺水推舟,让读者感到,世间又一份千古流芳的爱情故事诞生了。它的出现是那么的自然,几乎没有人怀疑过,它的出现是那么纯洁,纤尘不染 。但是生不逢时的爱情就是痛苦的代名词。黛玉性格里独有的叛逆和孤僻,以及对世俗的不屑一顾,令她处处显得特立独行,卓尔不群。花前痴读西厢,毫无避讳;不喜巧言令色,言随心至;崇尚真情真意,淡泊名利……种种这般,都使得她象一朵幽然独放的荷花,始终执著着自己的那份清纯,质本洁来还洁去,一如碧玉般盈澈。用一个普通人的眼光看她,最欣赏的还是黛玉的诗情画意,灵秀慧黠。黛玉每每与姐妹们饮酒赏花吟诗作对,总是才气逼人,艺压群芳。无论是少年听雨歌楼上的诗情,清寒入骨我欲仙的画意;还是草木黄落雁南归的凄凉,花气温柔能解语的幽情;无不体现出她娟雅脱俗的诗人气质。最叹息的是黛玉的多愁善感,红颜薄命。黛玉的身世,注定了她的孤独无依,而她的性格,又注定了她的寥落忧伤。纵使大观园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可是这里没有她可以依靠的亲人,没有她可以倾诉的知己,只有风流多情的宝玉让她芳心暗许,却又总是患得患失。于是她无奈着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悲哀着“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套无情”,伤感着“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终落得“一缕香魂随风散,三更不曾入梦来”的凄凉结局。 与其说林黛玉在贾府的地位和自身的懦弱是悲剧的起因,还不如把责任轨道万恶的封建社会以元春为首的封建集团无情的扼杀了宝玉和黛玉之间的爱情。如果红楼梦真的是曹雪芹亲身经历的描述,那么我可以感受到一个失去至爱的男人的痛苦。地狱的烈火在身边燃烧,苦不堪言,使我的思想静止不前,这不是切肤之痛,却是切肤之爱。当血泪撒尽的曹公转身面对不堪回首的历史怎能不发出“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的感叹!
1、最容易的是可以就书中某一人物来写,通过其性格及行事作风和人物命运等剖析这个人物对故事发展的作用、与其他人物的交叉关系、作者的用意等等。或者以小见大,这个人物所影射的时代特征,包括伦理纲常和政治官场等。例如:《对<红楼梦>中薛蟠的多维视角解读》;《<红楼梦>中“二玉”与“二宝”的文化内涵》;《玉精神,兰气息——浅析<红楼梦>之妙玉》;《浅析<红楼梦>中史湘云形象》;《略论<红楼梦>中林黛玉的“无心”》;《对“红楼梦”主要人物王熙凤的分析》2、《红楼梦》与当今社会问题,这也是很多人热衷的话题,例如:《从红楼梦中学习企业内部控制和公司治理》;《《红楼梦》中的腐败蕴藏着会计文化影子》3、就书中某一点(可以很琐细),例如:《论<红楼梦>服饰文化审美意蕴》;《《红楼梦》中休闲活动的描写》;《《红楼梦》与中医药(之六) 林黛玉常服人参养荣丸》4、着眼于创作的手法、艺术特色、语言技巧、思想内涵等,例如:《《红楼梦》中“石头”意象的生命化倾向》;《从“黛玉葬花”看《红楼梦》中的意境创造》;《浅谈《红楼梦》中的女尊男卑思想》;《《红楼梦》中神话元素的创作笔法研究》;《文心雅韵与俗情俚语的结晶——浅析《红楼梦》的语言艺术》;《论《红楼梦》情节描写的对比艺术》5、做两部作品的对比研究,可以写得内容很多,但是要花费较多的精力在另一本书上,例如:《《哈姆雷特》与《红楼梦》中的婚姻选择分析》;《论《金瓶梅》与《红楼梦》宗教书写的效用差异》;《红楼梦》与《罗密欧与朱丽叶》主人公爱情悲剧比较》;《“死亡”架构起的叙述——《红楼梦》与《喧哗与骚动》比较研究》;《《红楼梦》与《三国演义》悲剧意识的比较》。
“千红一窟(哭)” 之黛玉泪提到《红楼梦》,人们总会想到多愁善感的林黛玉;而一提到林黛玉,人们总会想到她随时都可能流下的眼泪。可以说,曹雪芹怀着深挚的爱意和悲悯的同情,用过去与未来、现实与虚幻、哲理与诗情,饱蘸着血与泪塑造出来的林黛玉,是《红楼梦》里一位完美的富有诗意和理想色彩的悲剧典型。 为了突出林黛玉的悲剧性格,作者将黛玉的前世,设计为一株浸满泪水的仙草。这也许预示她将要用一生的哀愁来还回泪。多会泪还完了,那生命也可以终结了。她一生下来,就有“先天不足之症”;会吃饭时便吃药,而且不许哭,不能见外人。命运对她残酷至极:少年丧母,不久又丧父,只有孤苦伶仃地长期寄人篱下。“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一出场,她就给我们一种“病态美”,却也符合她的悲剧命运。 “黛玉方进入房时,只见两个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上来,黛玉便知是他外祖母。方欲拜见时,早被他外祖母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当下地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黛玉也哭个不住。一时众人慢慢解劝住了,黛玉方拜见了外祖母。”这才刚进贾府就哭的稀里哗啦,为从未谋面的亲人,也为自己凄苦的命运。“是晚,宝玉李嬷嬷已睡了,她见里面黛玉和鹦哥犹未安息,她自卸了妆,悄悄进来,笑问:“姑娘怎么还不安息?”黛玉忙让:“姐姐请坐……”袭人在床沿上坐了。鹦哥笑道:“林姑娘正在这里伤心,自己淌眼抹泪的说:‘今儿才来,就惹出你家哥儿的狂病,倘或摔坏了那玉,岂不是因我之过”“因此便伤心,我好容易劝好了”。袭人道:“姑娘快休如此,将来只怕比这个更奇怪的笑话儿还有呢!若为他这种行止,你多心伤感,只怕你伤感不了呢。快别多心”,这一段,其实也体现了黛玉多愁善感的个性。 在小说中,她哭了不下n次。有时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吃也不愁吃,穿也不愁穿,瞎哭什么呀!但仔细想一下,答案也就明了。黛玉父母早亡,上无兄长疼爱,下无弟妹怜惜;千里投亲,寄人篱下,孤苦伶仃之感日益膨胀。虽有贾母疼爱,但贾母对外孙女的疼爱比起对孙子、孙女的来自然又差了一层。尤其是当这两种疼爱冲突时,贾母当然~~~这怎能叫人不伤心呢?在大观园中,黛玉虽然可与众姐妹一同读书写字,吟诗抚琴,饮酒观花,玩笑游戏,可自己的悲哀又怎能与他们诉说?她唯一信得过的知己便是贾宝玉。对宝玉她可以喜怒不隐,言笑无忌,以最激烈的态度相对。唯其信任宝玉,在宝玉面前她才有十足的霸气;自己愁了,恼了,烦了,可以把这些情绪一股脑儿泼到宝玉身上,而不管宝玉是否冤枉,是否承受得了。她对宝玉是至亲至爱,宝玉对她也是一片深情。但,那个封建的时代害了所有人。即使两人真心相爱,也不可能成亲;就算成亲,也不会幸福。黛玉不了解这一点,所以拼命追求,哭得乱七八糟。更何况,每日相伴黛玉的诗书琴花等,又最是牵愁引恨之物,黛玉又是一个早慧早熟者,平白无故还要自寻烦恼,哪里还经得起这些物事的招惹。愁肠百结又无人诉说,怎能不受煎熬!终日哀伤愁思,怎能不伤身体!久病缠身,怎能不使她这弱柳娇花过早凋萎! 我想,黛玉之泪,包含了太多忧愁和辛酸。人,最早都是很孤独的。所以才需要家人、朋友、恋人来陪伴。可黛玉朋友不多,没有父母,找不到恋人,孤独极了。再加上那个时代本来就是千红一哭的,所有女性都逃不了悲剧的命运。其实,没人陪你、没人懂你,是很惨的……
关于红楼梦的论文,1500字要求:格式标准,原创
红楼梦》这部千古传奇,一经问世,便广为流传,文人学者乃至普通读者都对《红楼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每以论红、评红为时尚,下面我给大家分享一些红楼梦学术论文,大家快来跟我一起欣赏吧。
试论《红楼梦》
【摘要】《红楼梦》这部千古传奇,一经问世,便广为流传,文人学者乃至普通读者都对《红楼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每以论红、评红为时尚,它以一部小说成就了一门学问——“红学”。本文对主要红学派别进行了综合概括,并针对索隐派、考证派的谬误进行了分析,明确提出《红楼梦》是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不是传记,也不是 历史。作为文学作品的研究,重在研究作品本身,重在研究它的思想文化内涵、 艺术成就,而不是去探佚、猜谜或毫无意义的考证。
【关键词】《红楼梦》研究;索隐;考证;思想内涵;艺术成就
《红楼梦》一经问世就引起了文人学士的极大兴趣,研究、评论《红楼梦》开始盛行,点评是研究《红楼梦》的最早形式,点评者人数众多,点评者旨趣也不尽相同,其中最重要最神秘的是脂砚斋,其点评已成为《红楼梦》的一部分,是研究《红楼梦》不可或缺的极为重要的资料。至光绪年间,关于《红楼梦》的研究已成为显学,随着《红楼梦》的广泛流传,对《红楼梦》的研究日益 发展。“清末的民族主义思潮,激励着索隐红学的兴盛,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民族与 科学精神,激励着新红学的诞生……1954年由毛泽东亲自介入并领导的批俞运动,使得红学的显学地位达到空前的显赫状态。此后,学者、作家、艺术家、学生乃至普通读者都以论红、评红为时尚”。
1 《红楼梦》研究之红学派别
《红楼梦》它以一部小说成就了一门学问即“红学”。研究者从不同角度去研究《红楼梦》,产生了不同的红学派别:
1.1 索隐派
1.1.1 顺治董鄂妃故事说。王梦阮、沈瓶庵的《红楼梦索隐》,说《红楼梦》“全为清世祖与董鄂妃而作,兼及当时的诸名王奇女”。并且说董鄂妃是秦淮名妓董小宛,本是明末名士冒辟疆的爱妾,后来清兵南下把她掠夺了去,送到北京,得到了清世祖的宠爱,封为贵妃,后来董妃夭亡,清世祖非常悲痛,就跑到五台山做了和尚,遂以为宝玉即清世祖顺治帝,黛玉即是董小宛。
1.1.2 民族主义小说,影康熙朝 政治状况说。蔡元培的《石头记索隐》认为:“《石头记》者,清康熙朝政治小说也,作者持民族主义甚挚,书中本事,在吊明之亡,揭清之失,而尤于汉族名士仕清者,寓痛惜之意,当时既虑触文网,又欲别开生面,特于事本之上,加以数层障幕,使读者有‘横看成岭侧成峰’之状况。”主张贾宝玉即为康熙帝废太子胤礽,金陵十二钗为拟清初江南之名士。书中“红”字多影“朱”字,“贾”字为斥伪朝。
1.1.3 历史小说,影康熙诸皇子争储说。寿鹏飞《红楼梦本事辨证》认为:以余所闻,则《红楼梦》一书……,与其谓为政治小说,毋宁谓为历史小说,不如迳谓为康熙季年宫闱秘史之为确也,盖是书所隐括者,明为康熙诸皇子争储事,只以事涉宫闱,多所顾忌,故隐约吞吐,加以障幕,而细按事实,皆有可证。
1.1.4 明珠家事说。陈康祺《郎潜纪闻》、钱静方《红楼梦考》认为:《红楼梦》一书即记故相明珠家事,宝玉即纳兰成德,成德乃康熙朝宰相明珠之子,金陵十二钗,皆纳兰侍卫所奉为上客者也。
1.1.5 金陵张侯家事说。周春《红楼梦随笔.》认为:“相传此书为纳兰太傅而作,余细观之,乃知非纳兰,而叙金陵张侯家事也。忆少时见《爵秩便览》,江宁有一等侯张谦(一说张勇),上元人,癸亥甲子间,听父老谈张侯家事,约略与此书相符,再证以《曝书亭集》、《池北偶谈》、《江宁通志》、《随园诗谈》、《张侯行述》诸书,遂决其无疑。”
1.2 考证派:曹雪芹自传说。胡适《红楼梦考证》,说《红楼梦》记的是曹雪芹的自叙传,贾政即是曹頫,宝玉即是曹雪芹。雪芹一生的事实,原是很合乎全书的故事的,作者在卷首自己也这样说:“因曾经历过一番幻梦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之说,撰此《石头记》一书也。”又云:“今日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当此则自欲将已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绔之时,饫甘厌肥之日,背父兄 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训之德,以致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集,已告天下。”主张贾宝玉即曹雪芹缩影,书中事迹,乃备记其身历风月繁华之盛。考证派代表人物还有俞平伯、周汝昌、顾颉刚等。
1.3 新索隐派:“”结束,红学研究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这一时期红学也呈现出市场化、普及化、大众化、消费化的特点,各种新旧流派纷纷登场,其中最引人注目、在社会上不时引起轰动效应的是索隐红学。新索隐派的代表人物是霍国玲和刘心武。索隐红学与曹学合流成为这一时期索隐红学的新趋势。
1.3.1 雍正、曹雪芹、竺香玉故事说。霍国玲的《红楼解梦》将《红楼梦》索解为雍正与曹雪芹和香玉三人之间的故事:康熙朝,曹雪芹家三代四人袭任江宁织造之职,享尽荣华富贵,雍正即位后,不仅结束了曹家的富贵荣宠地位,而且在雍正六年抄了曹家,雍正八年宫中选秀女,又把曹雪芹倾心爱恋的竺香玉夺入宫中,纳作妃子,后封为皇后。为了抗议这种****,曹、竺二人合力将雍正毒死,最后香玉以身殉情。
1.3.2 曹雪芹家族参与皇权争斗说。《刘心武揭秘红楼梦》索隐出的“本事”则是曹雪芹家族参与康、雍、乾三朝宫廷内部争夺皇权的故事:《红楼梦》中秦可卿的生活原型,就是康熙朝两立两废的太子胤礽的女儿。曹家与胤礽关系密切,为了潜在的政治资本,将废太子胤礽的女儿偷运出来,藏匿曹家,并隐瞒其身世。而曹家当选为王妃的女儿,即书中的元春,为了保护家族和自己的地位,向皇帝告发了“秦可卿”身世秘密,这位废太子的女儿只好上吊自尽。后来曹家又参与了谋刺乾隆的“弘皙逆案”,事败,王妃“贾元春”被缢杀,曹家遭到毁灭性打击。
除上述红学派别外,还有运用西方 哲学和文学理论对《红楼梦》的思想性、艺术性、主题、人物、语言等进行研究者,代表性作品,如王国维的《红楼梦评论》、李长之的《红楼梦批判》、李辰冬的《红楼梦研究》、王昆仑的《红楼梦人物论》等等。
2 我对《红楼梦》研究之拙见
索隐派是《红楼梦》早期研究的主要派别,但他们既不讲究科学逻辑,也不尊重客观事实和材料,他们可以把事实和材料任意剪裁、组合使其成为符合自己主观需要的东西,甚至可以制造出事实和材料,以证明自己的主观猜测。他们用测字猜谜的方法,牵强附会地构想出人物和事件的某种关系。正如刘梦溪先生所说,索引派是“起于猜测,止于猜测,辗转相传,缺乏论证”。胡适先生认为,索隐红学属于“附会的红学”,其索隐工作是“猜笨谜”。王昆仑先生说:“《红楼梦》索引派不是从作品内容去说明作者的创作思想和人物故事的真实意义,偏要按照书中人名、故事、用字用语,穿凿附会,证明他是影射清初某些政治历史上的个别事实,或怀着善良的动机,力求说明作者以民族思想侧面宣传反对满清皇朝统治 中国,这虽然有一定程度的政治意义,可是毕竟武断的歪曲了作者自己的写作目的,抹杀了她的社会的艺术的价值。”
以胡适先生为代表的考证派,其实与索隐派没什么本质区别,二者都认为《红楼梦》作品中隐匿或如实记录着历史事件,企图从作品中还原出历史本事来,只不过索隐派提出了所谓“明珠家事说”,“顺治董鄂妃故事说”,而胡适提出了“曹雪芹家事说”罢了。黄乃秋先生认为:“胡君考证《红楼梦》,范围限于着者与本子,不容以史事附会书中之情节。”“然胡君虽以此律人,其自身之考证,顾仍未出此种谜学范围,如谓甄贾两宝玉即曹雪芹,甄贾两府即曹家,又谓两府之接驾,皆曹家事。”“其以不相干的零碎史事来附会《红楼梦》的情节”,与索隐派如出一辙,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文学创作要求的不是简单的记录生活,不是简单的生活真实,而是艺术的真实,艺术的真实不等于生活的真实,艺术的真实是作家认识生活、概括生活的产物,正如毛泽东同志所说:“作为观念形态的文学作品,都是一定社会生活在人们头脑中反映的产物。”是作家对生活真实进行选择、加工、提炼的结果,是通过艺术形象所反映出来的生活本质的真实,是生活真实的概括与升华,所以文学作品比普通的实际生活更高,它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李辰冬先生也说:“以创作家的惯例而论,他们的着作绝不是实际事物的抄写。”
在文学创作过程中,作家要塑造一个典型人物或安排一套故事,并不拘泥于生活真实,不一定仅仅根据一位模特或一件实在的事件照抄下来,他需要观察许多同类的人物和同类的故事。当他开始之时,可能是从一位模特或事件观察起,但久而久之,观察思考得多了,就会把原来真正的模特或事件忘记了,而只凝成为一个普遍的共性的典型人物或典型事件。所以对于一部伟大的作品的典型人物和故事,固然无从考证出其模特是谁,故事是哪一实事,即使作者自己恐怕也难于确凿的指出来。高尔基曾说:“文学者描写他所熟悉的商人、官吏或工人……如果作家从二十个至五十个,不,从几百个商人、官吏或工人每个人当中,抽出最特质的阶层特征——习惯、趣味、动作、信仰、言论等,而能够将他们统一在一个商人、官吏或工人身上,那么,作家就会由这样的手法而创造成典型。”鲁迅先生也曾说:“所写的事迹,大抵有一点见过或听到过,但决不全用这事实,只是采取一端,加以改造或生发开去,到足以几乎完全发表我的意思为止。人物的模特也一样,没有专用一个人,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一个拼凑起来的角色。”像这样,我们如何叫鲁迅先生能如实的指出他的“阿Q”或“孔乙己”的模特究竟是谁来呢?曹雪芹在下笔写《红楼梦》之前,他一定不知观察和研究过多少实在的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以及一切其他人物,然后才能产生他想象的笔下的人物,所以你现在想指出他们的生活原型是谁,那是徒劳无益的。
夫《红楼梦》者,小说也。他只是一本由许多素材综合而成的小说,而不是为一家一人作传,贾宝玉是许多贵公子性格所组成的典型,他代表着不热衷功名、贪图安乐、为祖母所宠爱的聪明温柔的贵族公子。这里面有纳兰容若、有和珅的公子玉宝,有其他我们所不知道的人物,也有部分是曹雪芹自己。这部混合体的伟大人情小说,目的只是寄托作者自己的出世的消极的愤慨,以及幻想的繁华梦。他是一本小说,一本利用各种材料和想象组织的小说,不是传记,也不是历史。所以李渔说:“凡阅传奇必考其事从何来,人居何地者,皆说之痴人,可以不答者也。”
不少研究者指出,“《红楼梦》只不过是一部小说”,“ 《红楼梦》首先是一部小说”,呼吁回归到《红楼梦》的文学价值上来,回归到《红楼梦》在中国文学和文化中地位研究,回归到作品的艺术分析,把《红楼梦》当小说来读。启功先生说:“我以为与其费劲炒作这种没有意义的发现,还不如好好读读《红楼梦》本身,体会一下书中丰富的内容。”如果抛开作品本身而去研究曹学、版本学、探佚学、脂学,去索隐作品影射谁,这是本末倒置,舍本而求末。离开了《红楼梦》这部小说,研究其它又有什么意义?研究曹雪芹及《红楼梦》版本对帮助作品的理解有一定作用,但没有弄清曹雪芹及其家族史,并不会影响《红楼梦》成为一部伟大作品,他在文学史上的地位是由作品本身的成就所决定的。至于索隐是自传说、顺治董小宛故事说等,这原本偏离了小说的研究,这样的研究完全没有实际意义,对小说的研究也没有任何作用。如果研究某一部作品都要这么研究的话,那么“阿Q”是不是也要研究一下影射谁,“孙悟空”又是影射谁?吴俊升先生认为:“我们所以读此书,是因为艺术之美的欣赏,而此书美之所在,并不在乎勾心斗角,影射史事,而在乎即此人,即此事,写的入情入理,为深刻呈露的表现。所以读此书,只要就其本体欣赏,已便得其神髓,不必另下索隐的功夫。”
当然为满足公众对古典文学的娱乐需求,作为一种娱乐、消遣,就好像听故事,这种索隐也未尝不可,如刘心武先生的《揭秘红楼梦》。但这仅仅是一种娱乐,就好像“戏说”一样,不是学术研究,已偏离了学术研究的范围。
3 结语
《红楼梦》首先是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他伟大就伟大在有深邃丰富的思想文化内涵、鲜明的人物形象、复杂的结构、写实的手法、个性化的语言。作为文学作品的《红楼梦》,对它的研究应该重在研究作品的本身,重在研究它的思想意义、艺术成就、语言、结构、人物塑造、文化内涵等等。正如黄乃秋先生所说:“是故居今日而读《红楼梦》,首当体会其所表现之人生真理,如欢爱繁华之为梦幻,出世解脱之为究竟……。次当欣赏其所创造之幻境,如布局之完密,人物之敻绝,设境之奇妙,谈话之精美等。不此之务,而尚考证,舍本逐末,玩物丧志,于己徒劳,于人鲜益。”冯其庸先生也明确指出:“把《红楼梦》作为一部具有丰富的思想内涵和社会内涵的文学作品小说来研究,而绝不是把它当做‘清宫秘史’或‘谜语大全’,文学就是文学。”
参考文献
[1] 吕启祥,林东海.《红楼梦研究稀见资料汇编》.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
何安萍.《红楼梦研究ABC》.广州:花城出版社,2009
李长之,李辰冬.《李长之李辰冬点评红楼梦》.北京:团结出版社,2006
王昆仑.《红楼梦人物论》.北京:北京出版社,2004
启功.《启功给你讲红楼》.北京:中华书局,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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