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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社骂中国的三篇文章

发布时间:2023-02-20 14:17

朝中社骂中国的三篇文章

檄文是古代用于征召,晓谕的政府公告或声讨、揭发罪行等的文书。其作用有三:一是上级告示下级;二是官府晓谕百姓;三是我方声讨敌方罪状。檄文写的好的,则胜过千军万马,否则师出无名,则气势上无法压倒对方!

讨武则天檄文

骆宾王(约638—684),字观光,汉族,婺州义乌(今浙江义乌)人,唐代诗人,与王勃、杨炯、卢照邻合称“初唐四杰”。

原文:

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ji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房之嬖bi。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践元后于翚翟hui di,陷吾君于聚麀you。加以虺hui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xia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zhen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呜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虚侯之已亡。燕啄皇孙,知汉祚之将尽;龙漦chi帝后,识夏庭之遽ju衰。

敬业皇唐旧臣,公侯冢子。奉先君之成业,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兴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岂徒然哉!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以清妖孽。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吒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公等或家传汉爵,或地协周亲,或膺重寄于爪牙,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移檄州郡,咸使知闻。

翻译及点评:

原文解释过来即:诸位或者是世代蒙受国家的封爵,或者是皇室的姻亲,或者是负有重任的将军,或者是接受先帝遗命的大臣。先帝的话音好像还在耳边,你们的忠诚怎能忘却?先帝的坟土尚未干透,我们的幼主却不知被贬到哪里去了!如果能转变当前的祸难成为福祉,好好地送走死去的旧主和服事当今的皇上,共同建立匡救王室的功勋,不至于废弃先皇的遗命,那末各种封爵赏赐,一定如同泰山黄河那般牢固长久。如果留恋目前的既得利益,在关键时刻犹疑不决,看不清事先的征兆,就一定会招致严厉的惩罚。

请看明白今天的世界,到底是哪家的天下。这道檄文颁布到各州郡,让大家都知晓。

《代徐敬业传檄天下文》 ,是骆宾王的代表作。这篇檄文立论严正,先声夺人。将武则天置于被告席上,列数其罪。借此宣告天下,共同起兵,起到了很大的宣传鼓动作用。据《新唐书》所载,武则天初观此文时,还嬉笑自若,当读到“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句时,惊问是谁写的,叹道:“有如此才,而使之沦落不偶,宰相之过也!,可见武则天之所以能称帝与她宽广的气量不无关系。

讨曹操檄文

陈琳(?-217年),字孔璋,广陵射阳人。东汉末年著名文学家,“建安七子”之一。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

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赵梁;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匄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犭票狡锋协,好乱乐祸。

幕府董统鹰扬,扫除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操同谘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戚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

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操也。

后会銮驾返旆,群虏寇攻。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翊卫幼主。操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省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弄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僚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

故太尉杨彪,典历二司,享国极位。操因缘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义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操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国。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而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

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害民,毒施人鬼!加其细致惨苛,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阱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操为甚!

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绪含容,冀可弥缝。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专为袅雄。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强寇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阴交书命,外助王师,内相掩袭。会其行人发露,瓒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

今乃屯据敷仓,阻河为固,欲以螳螂之斧,御隆车之隧。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大军泛黄河而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震虎步,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票炭,有何不灭者哉?

又操军吏士,其可战者,皆出自幽冀,或故营部曲,咸怨旷思归,流涕北顾。其余兖豫之民,及吕布张杨之余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夷,人为仇敌。若回旆方徂,登高冈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

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搨翼,莫所凭恃;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

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

操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远州郡,过听给与,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取也。

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书到荆州,便勒现兵,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州郡各整义兵,罗落境界,举武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

其得操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翻译及点评:

写骂人的文章也是一项功夫事,要骚的着痒处,要连被骂者也觉得你骂的够技术,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且看陈琳是如何骚中曹操痛痒之处的。首先,陈大骂曹操的祖父和父亲,“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訇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狡锋协,好乱乐祸。”寥寥数语,骂及曹门三代。先说他祖父曹腾是个太监,与十常侍张让之流同是祸国殃民的角色,又说操父曹嵩原是姓夏侯的,由腾收为养子,是个不知来历的家伙。我们知道,袁绍号称“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所以陈就以此为藉,先来个家世的对比,以压低曹操的声势,使天下贤才疏曹归袁。这一点足使曹操怒火中烧了。

其次说曹操亲率兵士,到处挖掘人家的祖坟,掠夺其中金银珠贝。“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土民伤怀。”连汉文帝儿子梁孝王葬了近三百年也不免遭此噩运。又讽刺曹操特置“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专责挖墓工作,以致“所过毁突,无害不露。”此等恶行,怎不令天下英雄贤士共耻!难怪毛宗岗在点评《三国志通俗演义》时读至此处而批曰:“幸得指操,若董卓、傕汜之辈岂不立死?”意思是说幸亏陈琳骂的是曹操,若是骂的董卓、李傕、郭汜之辈,他们看了,还不立即喋血而死?汉朝标称“以孝治世”,祖宗坟墓何其神圣!陈琳这样骂曹操,也可说是不留余地了。

随后又骂曹操“方结外奸”,“矫命称制”等,诚然,不可否认,陈琳无一不在夸大其词,有的甚至是劲敌曹孟德,先来个声势舆论的震慑,也是“爽”的。

《三国演义》上说,这篇檄文传至许昌,“时曹操患头风,卧病在床,左右将此檄传进,操见之,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不觉头顿愈,从床上一跃而起。

曹操官渡之战取得了胜利,曾经骂人的陈琳也被带到曹操面前,此时陈琳看起来似乎只有死路一条。曹操看看他,说:哎呀,陈琳呀,你骂人就骂了,怎么连我的八辈祖宗都给骂了,你呀你。陈琳战战栗栗,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尔。曹操看着陈琳,笑笑,便给他松了绑绳,让他在自己身边效力。

北伐檄文(朱元璋发布)

朱升(1299-1370年),字允升,安徽休宁人,元末明初的军事家、文学家,明代开国谋臣,官至翰林学士。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自宋祚倾移,元以北夷入主中国,四海以内,罔不臣服,此岂人力,实乃天授。彼时君明臣良,足以纲维天下,然达人志士,尚有冠履倒置之叹。自是以后,元之臣子,不遵祖训,废坏纲常,有如大德废长立幼,泰定以臣弑君,天历以弟鸠兄,至于弟收兄妻,子征父妾,上下相习,恬不为怪,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渎乱甚矣。夫人君者斯民之宗主,朝廷者天下之根本,礼仪者御世之大防,其所为如彼,岂可为训于天下后世哉! 及其后嗣沉荒,失君臣之道,又加以宰相专权,宪台抱怨,有司毒虐,于是人心离叛,天下兵起,使我中国之民,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相保,虽因人事所致,实乃天厌其德而弃之之时也。古云:“胡虏无百年之运,验之今日,信乎不谬。

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中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今一纪于兹,未闻有治世安民者,徒使尔等战战兢兢,处于朝秦暮楚之地,诚可矜闵。

方今河、洛、关、陕,虽有数雄:忘中国祖宗之姓,反就胡虏禽兽之名,以为美称,假元号以济私,恃有众以要君,凭陵跋扈,遥制朝权,此河洛之徒也;或众少力微,阻兵据险,贿诱名爵,志在养力,以俟衅隙,此关陕之人也。二者其始皆以捕妖人为名,乃得兵权。及妖人已灭,兵权已得,志骄气盈,无复尊主庇民之意,互相吞噬,反为生民之巨害,皆非华夏之主也。

予本淮右布衣,因天下大乱,为众所推,率师渡江,居金陵形式之地,得长江天堑之险,今十有三年。西抵巴蜀,东连沧海,南控闽越,湖、湘、汉、丐,两淮、徐、邳,皆入版图,奄及南方,尽为我有。民稍安,食稍足,兵稍精,控弦执矢,目视我中原之民,久无所主,深用疚心。予恭承天命,罔敢自安,方欲遣兵北逐胡虏,拯生民于涂炭,复汉官之威仪。虑民人未知,反为我仇,絜(洁)家北走,陷溺犹深,故先逾告:兵至,民人勿避。予号令严肃,无秋毫之犯,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于塞外。盖我中国之民,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予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率群雄奋力廓清,志在逐胡虏,除暴乱,使民皆得其所,雪中国之耻,尔民等其体之。

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故兹告谕,想宜知悉。

讨粤匪檄文

曾国藩(1811年11月26日-1872年3月12日),汉族,初名子城,字伯涵,号涤生。中国近代政治家、战略家、理学家、文学家,湘军的创立者和统帅。

为传檄事:逆贼洪秀全杨秀清称乱以来,於今五年矣。荼毒生灵数百余万,蹂躏州县五千余里,所过之境,船只无论大小,人民无论贫富,一概抢掠罄尽,寸草不留。其掳入贼中者,剥取衣服,搜括银钱,银满五两而不献贼者即行斩首。男子日给米一合,驱之临阵向前,驱之筑城濬濠。妇人日给米一合,驱之登陴守夜,驱之运米挑煤。妇女而不肯解脚者,则立斩其足以示众妇。船户而阴谋逃归者,则倒抬其尸以示众船。粤匪自处於安富尊荣,而视我两湖三江被胁之人曾犬豕shi牛马之不若。此其残忍惨酷,凡有血气者未有闻之而不痛减者也。

自唐虞三代以来,历世圣人扶持名教,敦叙人伦,君臣、父子、上下、尊卑,秩然如冠履之不可倒置。粤匪窃外夷之绪,崇天主之教。自其伪君伪相,下逮兵卒贱役,皆以兄弟称之,谓惟天可称父,此外凡民之父皆兄弟也,凡民之母皆姊妹也。农不能自耕以纳赋,而谓田皆天王之田;商不能自买以取息,而谓货皆天王之货;士不能诵孔子之经,而别有所谓耶稣之说、《新约》之书,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此岂独我大清之变,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於九原,凡读书识字者,又乌可袖手安坐,不思一为之所也。

自古生有功德,没则为神,王道治明,神道治幽,虽乱臣贼子穷凶极丑亦往往敬畏神祗zhi。李自成至曲阜不犯圣庙,张献忠至梓潼亦祭文昌。粤匪焚郴州之学官,毁宣圣之木主,十哲两庑wu,狼藉满地。嗣是所过郡县,先毁庙宇,即忠臣义士如关帝岳王之凛凛,亦皆污其宫室,残其身首。以至佛寺、道院、城隍、社坛,无朝不焚,无像不灭。斯又鬼神所共愤怒,欲一雪此憾於冥冥之中者也。

本部堂奉天子命,统师二万,水陆并进,誓将卧薪尝胆,殄tian此凶逆,救我被掳之船只,找出被胁之民人。不特纾君父宵旰之勤劳,而且慰孔孟人伦之隐痛。不特为百万生灵报枉杀之仇,而且为上下神祗雪被辱之憾。

是用传檄远近,咸使闻知。倘有血性男子,号召义旅,助我征剿者,本部堂引为心腹,酌给口粮。倘有抱道君子,痛天主教之横行中原,赫然奋怒以卫吾道者,本部堂礼之幕府,待以宾师。倘有仗义仁人,捐银助饷者,千金以内,给予实收部照,千金以上,专摺奏请优叙。倘有久陷贼中,自找来归,杀其头目,以城来降者,本部堂收之帐下,奏受官爵。倘有被胁经年,发长数寸,临阵弃械,徒手归诚者,一概免死,资遣回藉。在昔汉唐元明之末,群盗如毛,皆由主昏政乱,莫能削平。今天子忧勤惕厉,敬天恤民,田不加赋,户不抽丁,以列圣深厚之仁,讨暴虐无赖之贼,无论迟速,终归灭亡,不待智者而明矣。若尔披胁之人,甘心从逆,抗拒天诛,大兵一压,玉石俱焚,亦不能更为分别也。

本部堂德薄能鲜,独仗忠信二字为行军之本,上有日月,下有鬼神,明有浩浩长江之水,幽有前此殉难各忠臣烈士之魂,实鉴吾心,咸听吾言。檄到如律令,无忽!

翻译及点评:

曾国藩这一檄文,狠毒老辣,首先抓住天国毁像焚书,和相信“西洋邪教”这一辫子,把其推到毁灭中华传统人伦道德、毁灭传统文化和历史记载,毁灭中国人最为重视的家庭观、祖先观和鬼神观,是和整个中华的传统文化、古往今来的忠臣义士和士农工商各阶层为敌的千古第一罪人的地位,同时把自己树立为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师,维护传统文化和人伦礼教的卫道士,以图通过文字的威力,达到刀矛枪炮所达不到的“诛心”作用。

应该说,他的这一招的确打中了天国的要害。天国从相对落后的广西进军到中国最为昌明发达的三江两湖,却依旧依据上帝教的某些教义,采取了毁灭庙宇书籍,强迫人民信从上帝的做法,殊不知长江中下游地区文化传统悠久深厚,这样粗暴简单的行为,只能激化当地士绅甚至普通百姓的抵触情绪,起到为丛驱雀,为渊驱鱼的相反作用,这并不是靠那些多不太通文墨的广西老兄弟例行公事般的“讲道理”所能稀释的,何况一来经过鸦片战争,东南民间对“洋教”并无太多好感,二来即使天国内部,广大将士对于岳飞、关羽、赵子龙、谢枋得、瞿式梠、文天祥等也是崇拜敬仰的,对于毁灭这些前贤的庙宇塑像,也是茫然不解甚至反感抵触的,“夫战,勇气也”,天国若不及时拿出针锋相对的得力措施,等于尚未交兵,即在舆论战上先一败涂地了。

东王对于舆论战的重要性是有着充分认识的,早在壬子二年永安时期,他和西王联衔发布的三篇檄文,就抓住反满兴汉这一汉族民众最能激起共识、最容易理解的突破口,对清廷进行了总讨伐,而且,当太平军进入湖南,当地民众、敌人的情况不断发生变化时,他又能审时度势,在短短时间内三易其稿,力图在最大程度上引起受众的共鸣,达到鼓舞各界群众,对清廷群起而攻之的宣传目的,应该说,在很大程度上,当时的宣传战是成功的,太平军的队伍在短期内迅速膨胀,而当地的旧秩序也一度显得摇摇欲坠。

针对《讨粤匪檄》,东王在下凡中旗帜鲜明地再次重申保护经史典籍和传统文化的重要性,同时特别强调了对古代忠臣义士的敬重,并表达了对广大将士欲效法前贤,顶天报国,“名垂青史”想法的充分理解、支持和赞赏,这样的做法,正是对《讨粤匪檄》“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污蔑的最有力回击。

中国到底是不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啊?

  大家请看下文就知道楼主为什么这样问了,中国肯定是四大文明古国,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你可以去其他国家的网页去浏览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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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揭开《戳穿中国是所谓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荒谬骗局》一文的画皮

  在铁血论坛上看到一篇颇有见地的文章,此文所驳斥的文章在清茶也曾贴过,并引起很大争论,故而把这篇文章转贴至此与大家共享.

  声明:中华民族是包括56个民族的大家庭,我们反对的是民族分裂份子,但是如果对《戳穿中国是所谓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荒谬骗局 》那篇贴子气不过,由大骂分裂份子扩大到少数民族,不是挑动族群对立,正中纳兰性德之流的下怀吗?——————-请各位看过文章发言的网友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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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戳穿中国是所谓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荒谬骗局 》一文在网上广为流传,很多网友明明知道其观点不对,却欲辩乏力,只能恶言相向。其实网上有真知,也有枪手,下面就揭开其文章的画皮。

  谁都知道当今的西方确实比中国强出不止一点,但真正的强者根本用不着这么诋毁仇恨中国文化。————反思历史不是象《戳穿中国是所谓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荒谬骗局 》那样,那是“历史虚无”、“民族虚无”,倒是某些人有诋毁和攻击中国文化的需要,理解了这点,就可以明白某些说汉语用汉字的的人为什么如此仇恨中国文化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心态了。

  本人虽主张必要反思,反对将学术研究泛政治化,但对于别有用心之人的言论不得不反击批驳!

  《戳穿中国是所谓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荒谬骗局 》一文始作俑者是纳兰性德,蒙古族人士,曾用笔名阴山铁骑,sarenhuu,重金属乐队等.多年来他使用不同的名号, 冒用不同的民族, 写了不下于50万字文章,在网上广为传发,专门诋毁中国, 狂贬中华文化. 该人颇有见识,对历史、哲学也有见解,但其用意很深,在网络上颇有危害性,不了解其为人,极易被蛊惑.

  此人发表过一系列文章,《“四大发明”的无稽之谈》,《东西方文明之比较》,看似理性反思,但宗旨在与根本否定汉族的古代成就,行文充满对汉族的不屑. 他曾经以sarenhuu笔名写过《二十四史究竟出于何人只手考辩》《汉字、美术和染缸》,内容非常低俗无聊.

  那兰性德在蒙人网站上的“理论”。为了便于归纳,我们姑且将之称为理论。他有些什么“理论”呢?
  一是,汉族人命贱,屠杀之有何不可?
  二是,没有杀那么多汉人,你们汉人夸大其词。
  三是、说当今汉人并非纯种汉人。由于蒙古军南下后大量强奸汉族妇女,所以现在的汉人大多是蒙汉杂种。(该血统论在这篇《戳穿中国是所谓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荒谬骗局 》中也羞羞答答的有所体现,如那段“北方是纯粹的蒙古人种”、“真正的古华夏文明在宋以后就消亡了”等等,大家细细体会,HEHE)

  对那兰性德的行踪追踪得十分清楚的丰年先生指出,那兰性德的言论在以汉族人士为主要网民的论坛上,以贬辱汉族为主,而在蒙人网站上则是直接了当地鼓吹蒙族优越论。这才是纳兰性德的真实目的!

  反思是必需的,但是假借反思之名,打击我中国人的自信心必须要警惕!

  该文的错误到处都是。只看该文的第一段:

  “一直以来,中国官方在对国内的宣传中都宣称什么中国是所谓的“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我们是一个有着五千年文明历史的古老国家,以此做为愚民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可笑的论调还流传颇广,深入人心,其实呢,只要稍有一点世界史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个笑话。”(原文)

  第一、看了该篇文章,可能会得出一种错误的印象,以为“西方人”对中国文化之不属于四大文明,或不是当今世上最久,都已经下了定论。 ”想必作者精通英、法、德、俄、意、西、拉丁、希伯来等等西语,HEHE!

  其实四大文明古国的提法是西方史学家首先提出来的,不是中国官方提出来的。只要稍有一点世界史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例如我有一本西方人写的《世界史》就是将中国放在第二大文明古国来讨论的。顺序是:古埃及、中国、印度、古希腊(含后来的罗马)。这本书的原名:World History, edited by Peter N. Stearns, Happer & Row, Publishers, New York,1987.

  这类英文史学书有很多很多。到图书馆一查,能够查到数十种!中国文明为四大文明之一,以及中国文化为至今延续最长的文明(longest suriving continuous civilization),是在英文史书里非常常见的一句话。

  第二、5000年的提法是五四时代的中国历史学家的提法,也不是中国官方的提法。从前亦有学者研究中国时只注意3500年来的历史,是因为这3500年的历史比较辉煌且证据确凿,并不是说中国文明史只有3500年。(中原文明外的三星堆好像是公元前6500年,或者是6300年,河坶渡文化具体时间有点记不得了,是探索*发现上看到的:)

  第三,有些文明很古,例如巴比伦文明。但是不足以以“大”相称。“四大文明古国”,强调的是大和古两个方面。这是西人最初提出四大文明古国的依据。

  再举一个例子,让我们看看该文的荒谬。
  “有一次我听一个《夏商周断代工程》的演讲,主讲的“考古学者”给我们展示了他们宣称是所谓的“夏王朝”的“都城遗迹”复原图,我仔细一看,原来就是几个烂草棚子,一个标准的原始村落,他们把这个叫做“伟大的”“夏王朝”的“都城”?还有什么呢,考古现场的几个烂泥堆,那是什么——夯土遗迹,夯土是什么,就是把泥巴堆在一起压紧做墙基,原始部落用来建造窝棚的最原始技术,俗称“干打垒”。他们把这个叫做“伟大的”“夏王朝”的“都城”?还有就是一些铜渣子,大量的石器,骨器!这问题不是很清楚了吗?只不过是新石器时代的氏族部落遗迹。所谓的“夏王朝都城”纯属胡扯!”(原文)

  作者认为,夏朝遗址是“夯土遗迹”就是“新石器时代的氏族部落遗迹”,事实上,河南二里头以遗址是不是夏都尚待确定,但是从出土规模来看,总面积达300万平方米,有城桓、有宫殿区、有坟墓区,最大的宫殿达1万平方米,在宫殿区的外围钻探出2条东西方向、1条南北方向共3条垂直相交的大道。其中南北向大道的长度近700米,2条东西向大道的长度均超过300米,3条大道之间是密集的夯土建筑基址群。这显然不是一个“原始村落”的规模,当为城市无疑,即便不是夏都,也必定是与夏同期的一个城市遗址。出土文物有铜器、玉器、陶器等等。还有部分器物刻画有尚待破译的类文字符号。出土的铜器规置完整。

  这就是作者所谓的“新石器时代的氏族部落遗迹”?所谓的“铜渣子”?他对二里头文化遗址嗤之以鼻,他是不是认为国外的所谓文明遗址都具有现代城市的规模?恐怕这只能证明作者自己的偏见而已。另外,夯土也不是什么原始部落的专用技术,甚至连秦朝阿房宫、唐朝大明宫含元殿的台基都是用夯土筑就的。而这位作者为了攻击的需要,连考古上的常识都不顾,实在是很令人遗憾的。

  如果没有甲骨文,他会说商朝是不存在的。可殷墟的发现让他闭了嘴,只好拿夏朝开刀了。或许有一天,我们也会发现夏的遗迹。商朝时已经有度量衡,有法典,有制度,具备一切现代人类社会的特征。那么,这些东西都是一夜之间形成的吗?相信大家都已经有了答案。

  其实中国的考古与西方考古相比,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中国考古是在印证历史。我们的历史,有籍可查的就有4000年,很多考古发现都是在印证历史书上的记载。中国那么大的土地,我们能做到反复挖掘么?能做到寸土详查么?发现殷墟前,20世纪初,西方连商朝都认为是传说的。中国考古,基本上不会出现挖出一个大墓,但是却不知道墓主人是谁的事情。但是在西方,这种事情太多了。经常会出现,一次重大考古发现,能让人们找到一段失落的历史的故事。很多西方的历史学家,考古学家非常羡慕中国的同行,称中国是历史学家的天堂。

  《史记》中确实有些现在不能理解的东西,但是,谁能否认《史记》的历史价值?如按原文作者所贬低的“《史记》是一部小说”,那《荷马史诗》、《圣经》记载的不是神话故事吗?1871年德国人海因李希·谢里曼在奥斯曼土耳其境内发现特洛伊遗址,世界为之轰动,并成为了现代考古学的发端。谢里曼除了自小爱好希腊历史外,所能找到的资料,就只有希腊古代神话故事中的记载。而除去《圣经》的神话外衣,我们看到的是古代犹太民族在中东地区的生活画面!为什么作者对中国史书的信任度竟还不如一部口头流传改的面目全非的史诗?

  不能因为这些资料中记载了一些现在看来不可思议的东西,便去否定其历史价值,这是对古人的亵渎,同时也是对后人的犯罪!以前历史学家对《史记》中记载的“荆轲刺秦”时嬴政那柄急切间拔不出的丈长的长剑百思不得其解,按当时的技术,这么长的剑早就断了,一直到兵马俑中出土了该类兵器才解开了这个疑团。

  原贴后面的文字更加无聊,把已经消失的几大文明苏美尔文明、印度河文明、古埃及文明强行和现在中东、印度以及埃及拉上关系,苏美尔人居然成了含米特人,恒河的雅利安文明居然成了融合印度河文明的结果,古埃及文明在只能从传说和历史遗迹中寻找痕迹的今天居然被说成在被现代埃及人很好的继承。

  现代疑古之风起源于清末,其产生与发展,无不有当时的历史背景作后盾,其中的大师就是“百日维新”的领袖人物——梁启超。到了今天,这种疑古似乎在扩大化,什么都怀疑,而且直接与西方挂钩,西方人说没有,国内就有声音跟着说没有,这到底是西方古代史,还是中国古代史?

  原文作者先有观点,再罗织证据,这种做法本身就是违背学术传统的。何况作者对很多史料的掌握还大成问题,中华文明是否是在世界范围最先发展的,显然是否定的。但,如果我们深入地研究,就会知道,事实上,任何一个文明发展的先后不同并不能成为判断这个文明先进程度的重要标尺,因为在偶看来,任何文明,都是“人群”和当地环境创造性的结合。

  比如说,西方一直将青铜,文字作为文明的重要标识,但谁知道世界上最早的水稻栽培,丝织物出现在哪里呢?是在中国,最早的水稻栽培据今超过1—0.9万年,在8000年前的河姆渡,中国有了丝织物,而中国对丝绸的垄断一直到了中国南北朝时代,西方才获得中国丝绸织造的秘密。比中国足足晚了大概7千年——————但偶并不认为这两项成就可以证明中国的文明能够比西方先进多少多少倍(事实上这种提法本身就体现了无知),————而是想指出,由于中国文明特殊的气候,地理条件,在某一些领域,中国的文明有他们领先的特色。

  根据同样的原则,假设(因为俺还没有对此进行研究),如果在其他文明地域,如果他们有自己的特色,比如铜矿丰富,便于采矿和冶炼,那么假设因此这些文明能够更早一步进入青铜时代的话,是否就应该据此认为这些文明要先进的多呢?————-还是更应该深入地在分析这些文明所在地理,气候条件之上给出更恰当的评价?

  但是作者对于这些基本上是视而不见,反而拼命贬低中华文明的连续性,提到国外的历史遗迹则一律是辉煌壮丽之类的形容词,似乎他亲自去过那些现场亲眼见到了他口中克里特岛上比4000年后中国大多数王宫还要辉煌壮丽的“克诺索斯王宫”(这个王宫面积是3英亩,好像不是很大吧)。我看了真是觉得无话可说。

  在世界中心论上,很久以前,各个国家都是以自己为中心的,至少西方的地心学说不是中国提出来的,那么作者单单指责古中国以自己为中心就是很荒谬的。作者在《“四大发明”是谎言》中谈到埃及人纸草的使用方法,和编竹席差不多,这就算发明了?那么,中国人的黑火药明确交待了原料,配置的方法和比例就不是发明??说到西方,就很宽松;讲到中国,就极其严苛。埃及人用纸草实际上不过就是对自然物简单加工,而中国却创造了自然界根本没有的东西,作者却认为纸草就是最早的发明了。但是讲到火药,却非认为定义为近代炸药。逻辑混乱!对中西方如此双重标准,何谈理性精神!!!

  这篇文章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作者的立场上。这个作者遣词造句极尽挖苦中伤之能事,极力贬低中华文明,对中华文明与西方文明采取双重标准,不但将中华文明说的一文不值,而且还部分青红皂白,肆意进行人身攻击。它的论调,同他所称的所谓“流氓学者”,“泼皮无赖”毫无二致,甚至更胜一筹!————看看原文作者的目的,HEHE,也就不奇怪了!

  我觉得正常的探讨辩论是为了求得思想的交融,互相促进提高以求得出一个最真实的结论。可是这篇文章却让人觉得这不是一篇为了上述目的而发表的文章,纯粹是为了彻底否定中国文明。与这样的文章争论:

  1.任你说的口吐莲花,作者以及其同类也不会被你说服,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是为了学术而来的,他所希望地就是水越混越好;

  2.你即使不说,大部分人还是能分辨出其中的谬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一点不假;

  3.文章的作者引用了大量似是而非的史料,然后得出莫名其妙的论点,或者混淆逻辑,在一些字眼上和大家抬杠,如果要驳斥他,就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其中每一条辩论起来,都将是一篇洋洋洒洒的鸿篇大作),如原文作者提到以前的国学大师顾颉刚写了本书《古史辩》认为没有夏朝,大禹是个虫子。但原文作者阉割了一个事实,就是随着考古发掘的成果,顾先生在和学生谈话时,也承认了夏代的存在。
  普通人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专业人士因为前两个原因则一笑置之。————————这就是广大网友明明知道不对,却欲辩乏力的原因所在。

  我们应当都有一客观的心。既不能盲目自大,也不必妄自菲薄。中国是文明发源地之一,不能被引来成为咱今天的骄傲资本,但历史探寻的是事实。不能说"爹有钱,儿子就光荣",但也不能因为儿子没钱,就连爹也就啥不是了!

鲁迅骂胡适的原话是什么?

胡适第一次被鲁迅极辛辣地不点名嘲讽说他“将自己的魂灵枭首通衢,挂出了原想竭力隐瞒的丑态。丑态,我说,倒还没有什么丢人,丑态而蒙着公正的皮,这才催人呕吐。”

嘲讽是原因,是北师大风潮蔓延到北大,北大评议会部分人士认为教育部长章士钊解散女师大,乃是教育界罪人,在投票程序并不合法的情况下(如主持人违规参与投票以打破六票对六票的均势,临时宣布评议会无表决权之议案、强行付诸表决等),投票宣布北大独立,与教育部脱离关系。

鲁迅去世,胡适评价:他早年的文学作品、小说史研究,皆是上等

1936年10月,鲁迅病逝。11月,苏雪林致信胡适,痛骂“鲁迅的心理完全病态,人格的卑污,尤其出人意料之外,简直连起码的‘人’的资格还够不着”。

胡适在回信中却说:“但我以为不必攻击其私人行为。……他已死了,我们尽可以撇开一切小节不谈,专讨论他的思想究竟有些什么,究竟经过几度变迁,究竟他信仰的是什么,否定的是什么,有些什么是有价值的,有些什么是无价值的。……凡论一人,总须持平。

爱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方是持平。鲁迅自有他的长处。如他的早年文学作品,如他的小说史研究,皆是上等工作。”信中,胡适还替鲁迅辩诬,说他的《中国小说史略》并非抄袭之作。

找一篇文章,说什么他眼神如蝶飞舞在啥子地图上,还说在中国就是四万万分之一的中国,在国外就代表全部的

你记得的句子在第十一 十二段能找到

  地图

  余光中

  书桌右手的第三个抽屉里,整整齐齐叠着好几十张地图,有的还很新,有的已经破损,或者字迹模糊,或者在折缝处已经磨开了口。新的,他当然喜欢,可是最痛惜的,还是那些旧的,破的,用原子笔画满了记号的。只有它们才了解,他闯过哪些城,穿过哪些镇,在异国的大平原上咽过多少州多少郡的空寂。只有它们的折缝里犹保存他长途奔驰的心境。八千里路云和月,它们曾伴他,在月下,云下。不,他对自己说,何止八千里路呢?除了自己道奇的里程计上标出来的二万八千英里之外,他还租过福特的Galaxie和雪佛兰的Impala;加起来,折合公里怕不有五万公里?十万里路的云和月,朔风和茫茫的白雾和雪,每一寸都曾与那旧地图分担。

  有一段日子,当他再度独身,那些地图就像他的太太一样,无论远行去何处,事先他都要和它们商量。譬如说,从芝加哥回盖提斯堡,究竟该走坦坦的税道,还是该省点钱,走二级三级的公路?究竟该在克利夫兰,或是在匹茨堡休息一夜?就凭着那些地图,那些奇异的名字和符咒似的号码,他闯过费城、华盛顿、巴铁摩尔,切过蒙特利奥、旧金山、洛杉矶、纽约。

  回台湾后,这种倜傥的江湖行,这种意气自豪的浪游热,德国佬所谓的wanderlust者,一下子就冷下来了。一年多,他守住这个已经够小的岛上一方小小的盆地兜圈子,兜来兜去,至北,是大直,至南,是新店。往往,一连半个月,他活动的空间,不出一条怎么说也说不上美丽的和平东路,呼吸一百二十万人呼吸过的第八流的空气,和二百四十万只鞋底踢起的灰尘。有时,从厦门街到师大,在他的幻想里,似乎比芝加哥到卡拉马如更遥更远。日近长安远,他常常这样挖苦自己。偶尔他“文旌南下”,逸出那座无欢的灰城,去中南部的大学作一次演讲。他的演讲往往是免费的,但是灰城外,那种金黄色的晴美气候,也是免费的。回程的火车上,他相信自己年轻得多了,至少他的肺叶要比去时干净。可是一进厦门街,他的自信立刻下降。在心里,他对那狭长的巷子和那日式古屋说:“现实啊现实,我又回来了。”

  这里必须说明,所谓“文旌南下”,原是南部一位作家在给他的信中用的字眼。中国老派文人的板眼可真不少,好像出门一步,就有云旗委蛇之势,每次想起,他就觉得好笑,就像梁实秋,每次听人阔论诗坛文坛这个坛那个坛的,总不免暗自莞尔一样。“文旌北返”之后,他立刻又恢复了灰城之囚的心境,把自己幽禁在六个榻榻米的冷书斋里,向六百字稿纸的平面,去塑造他的立体建筑。六席的天地是狭小的,但是六百字稿纸的天地却可以无穷大。面对后者,他欣赏无视于前者了。面对后者,他的感觉不能说不像创世纪的神。一张空白的纸永远是一个挑战,对于一股创造的欲望,宇宙未剖之际,浑浑茫茫,一个声音说,应该有光,于是便有了光。做一个发光体,一个光源,本身便是一种报酬,一种无上的喜悦,每天,他的眼睛必成为许多许多眼睛的焦点。从那些清澈见底,那些年轻眼睛的反光,他悟出光源的意义和重要性。仍然,他记得,年轻时他也曾寂寞而且迷失,而且如何的嗜光。现在他发现自己竟已成为光源,这种发现,使他喜悦,也使他惶然战栗。而究竟是怎样从嗜光族人变成了光源之一的,那过程,他已经记忆朦胧了。

  他所置身的时代,像别的许多时代一样,是混乱而矛盾的。这是一个旧时代的结尾,也是一个新时代的开端,充满了失望,也抽长着希望;充满了残暴,也有很多温柔,如此逼近,又如此看不清楚。一度,历史本身似乎都有中断的可能。他似乎立在一个大漩涡的中心,什么都绕着他转,什么也捉不住。所有的笔似乎都在争吵,毛笔和钢笔,钢笔和粉笔。毛笔说,钢笔是舶来品;钢笔说毛笔是土货,且已过时。又说粉笔太学院风,太贫血;但粉笔不承认钢笔的血液,因为血液岂有蓝色。于是笔战不断绝,文化界的巷战此起彼落。他也是火药的目标之一,不过在他这种时代,谁又能免于稠密的流弹呢?他自己的手里就握有毛笔、粉笔和钢笔,他相信,只要那是一支挺直的笔,一定会在历史上留下一点笔迹的,也许那是一句,也许那是整节甚至整章,至于自己本来无笔而要攘人、据人甚至焚人之笔之徒,大概是什么标点符号也留不下来的吧。

  流弹如雹的雨季,他偶尔也会坐在那里,向摊开的异国地图,回忆另一个空间的逍遥游。那是一个纯然不同的世界,纯然不同,不但因为空间的阻隔,更因为时间的脱节。从这个世界到那个世界的意义,不但是八千英里,而且是半个世纪。那里,一切的节奏比这里迅疾,一切反应比这里灵敏,那里的空气中跳动着六十年代的脉搏,自由世界的神经末梢,听觉和视觉,触觉和嗅觉,似乎都向那里集中。那里的城市,向地下探得更深,向空中升得更高,向四方八面的触须伸得更长更长。那里的人口,有几分之一经常在高速的超级国道上,载驰载驱,从大西洋到太平洋,没有一盏红灯!新大陆,新世界,新的世纪!惠特曼的梦,林肯的预言,那里的眼睛总是向前面看,向上面,向外面看。当他们向月球看时,他们看见二十一世纪,阿拉斯加和夏威夷的延长,人类最新的边疆,最远最辽的前哨。而他那个民族已习惯于回顾:当他们仰望明月,他们看见的是蟾,是兔,是后羿的逃妻,在李白的杯中、眼中、诗中。所以说,那是一个纯然不同的世界。他属于东方,他知道月亮浸在一个爱情典故里该有多美丽。他也去过西方,能够想像从二百英寸的巴洛马天文望远镜中,从人造卫星上窥见的那颗死星,该怎样诱惑着未来的哥伦布和郑和。

  他将自己的生命划为三个时期:旧大陆、新大陆和一个岛屿。他觉得自己同样属于这三种空间,不,三种时间,正如在思想上,他同样同情钢笔、毛笔、粉笔。旧大陆是他的母亲,岛屿是他的妻,新大陆是他的情人。和情人约会是缠绵而醉人的,但是那件事注定了不会长久。在新大陆的逍遥游中,他感到对妻子的责任,对母亲深远的怀念,渐行渐重也渐深。去新大陆的行囊里,他没有像萧邦那样带一把泥土,毕竟,那泥土属于那岛屿,不属于那片古老的大陆。他带去的是一幅旧大陆的地图,中学时代,抗战期间,他用来读本国地理的一张破地图,就是那张破地图,曾经伴他自重庆回到南京,自南京而上海而厦门而香港而终于到那个岛屿。一张破地图,一个破国家,自嘲地,他想。密歇根的雪夜,盖提斯堡的花季,他常常展视那张残缺的地图,像凝视亡母的旧照片。那些记忆深长的地名,长安啊,洛阳啊,赤壁啊,台儿庄啊,汉口和汉阳,楚和湘。往往,他的眸光逡巡在巴蜀,在嘉陵江上,在那里,他从一个童军变成一个高二的学生。

  远从初中时代起,他就喜欢画地图了。一张印刷精致的地图,对于他,是一种智者的愉悦,一种令人清醒动人遐思的游戏。从一张眉目姣好的地图他获得的满足,不但是理性的,也是感情的,不但是知,也是美。蛛网一样的铁路,麦穗一样的山峦,雀斑一样的村落和市镇,雉堞隐隐的长城啊,叶脉历历的水系。神秘而荒凉而空廓廓的沙漠。而当他的目光循江河而下,徘徊于柔美而曲折的海岸线,复在罗列得缤缤纷纷或迤迤逦逦的群岛之间跳越为戏的时候,他更感到鸥族飞翔的快意。他爱海。哪一个少年不爱海呢?中学时代的他,围在千山之外仍是千山的四川,只能从地图上去嗅那蓝而又咸的活荒原的气息。秋日的半下午,他常常坐一方白净的冷石,俯临在一张有海的地图上面,作一种抽象的自由航行。这样鸥巡着水的世界,这样云游着鹰瞰着一巴掌大小的大地,他产生一种君临,不,神临一切的幻觉。这样的缩地术,他觉得,应该是一切敏感的心灵都嗜好的一种高级娱乐。

  他临了一张又一张的地图。他画了那么多张,终于他发现,在这一方面,他所知道的和熟记的,竟已超过了地理老师。有些笨手笨脚的女同学,每每央他代绘中国全图,作为课业。他从不拒绝,像一个名作家不拒绝为读者签名一样,只是每绘一张,他必然留下一个错误。例如青海的一个湖泊给他的神力朝北推移了一百公里,或是辽宁的海岸线在大连附近凭空添上一个港湾等等。无知的女同学不会发现,自是意料中事。而有知的郭老师竟然也被瞒过了,怎不令他感到九级魔鬼诡计得售后的自满?

  他喜欢画中国地图,更喜欢画外国地图。国界最纷繁海岸最弯曲的欧洲,他百览不厌。多湖的芬兰,多岛的希腊,多雪多峰的瑞士,多花多牛多运河的荷兰,这些他全喜欢,但使他沉迷的,是意大利,因为它优雅的海岸线和音乐一样的地名,因为威尼斯和罗马,恺撒和朱丽叶,那波利,墨西拿,萨地尼亚。一有空他就端详那些地图。他的心境,是企慕,是向往,是对于一种不可名状的新经验的追求。那种向往之情是纯粹的,为向往而向往。面对用绘图仪器制成的抽象美,他想不明白,秦王何以用那样的眼光看督亢,亚历山大何以要虎视印度,独脚的海盗何以要那样打量金银岛的羊皮纸地图。

  在山岳如狱的四川,他的眼神如蝶,翩翩于滨海的江南。有一天能回去就好了,他想。后来蕈状云从广岛升起,太阳旗在中国的大陆降下,他发现自己怎么已经在船上,船在白帝城下在三峡,三峡在李白的韵里。他发现自己回到了江南。他并未因此更加快乐,相反地,他开始怀念四川起来。现在,他只能向老汉骑牛的地图去追忆那个山国,和山国里,那些曾经用川语摆龙门阵甚至吵架的故人了。太阳旗倒下,五星旗升起。他发现自己到了这个岛上,初来的时候,他断断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在这多地震的岛上连续抵挡十几季的台风和梅雨。现在,看地图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在江南逡巡、燕子矶、雨花台、武进、漕桥、宜兴,几个单纯的地名便唤醒一整个繁复的世界。他更未料到,有一天,他也会怀念这个岛屿,在另一个大陆。

  “你不能真正了解中国的意义,直到有一天你已经不在中国,”从新大陆寄回来的家信中,他这样写过。在中国,你仅是七万万分之一的中国,天灾,你可以怨中国的天,人祸,你可以骂中国的人,军阀、汉奸、政客、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你可以一个挨一个的骂下去,直骂到你的老师,父亲,母亲。当你不在中国,你便成为全部的中国,鸦片战争以来,所有的国耻全部贴在你脸上。于是你不能再推诿,不能不站出来。站出来,而且说:“中国啊,中国,你全身的痛楚就是我的痛楚,你满脸的耻辱就是我的耻辱!”第一次去新大陆,他怀念的是这个岛屿,那时他还年轻。再去时,他的怀念渐渐从岛屿转移到大陆,那古老的大陆,所有母亲的母亲,所有父亲的父亲,所有祖先啊所有祖先的大摇篮,那古老的大陆。中国所有的善和中国所有的恶,所有的美丽和所有的丑陋,全在那片土地上和土地下面,上面,是中国的稻和麦,下面,是黄花岗的白骨是岳武穆的白骨是秦桧的白骨或者竟然是黑骨。无论你愿不愿意,将来你也将加入这些。

  走进地图,便不再是地图,而是山岳与河流,原野与城市。走出那河山,便仅仅留下了一张地图。当你不在那片土地,当你不再步履于其上,俯仰于其间,你只能面对一张象征性的地图,正如不能面对一张亲爱的脸时,就只能面对一帧照片了。得不到的,果真是更可爱吗?然则灵魂究竟是躯体的主人呢,还是躯体的远客?然则临图神游是一种超越,或是一种变相的逃避,灵魂的一种土遁之术?也许那真是一个不可宽宥的弱点吧?既然已经娶这个岛屿为妻,就应该努力把蜜月延长。于是他将新大陆和旧大陆的地图重新放回右手的抽屉。太阳一落,岛上的冬暮还是会很冷很冷的。他搓搓双手,将自己的一切,躯体和灵魂和一切的回忆与希望,完全投入刚才搁下的稿中。于是那六百字的稿纸延伸开来,吞没了一切,吞没了大陆与岛屿,而与历史等长,茫茫的空间等阔。

  余光中

  1967年12月21日 于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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