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文字论文
研究文字论文
汉字是利用文化学理论方法研究文字,在古代语境之下复原古人当初构形造字的原始意图,并由此探究蕴含在中国文字当中的历史文化和社会现实意义。下面我给大家分享一些汉字学学术论文范文,大家快来跟我一起欣赏吧。
汉字的文化学价值
摘要:通过汉字记录下来的华夏文明因子,一直未能受到合理的关注。在汉语日益受到世界文化价值认同的背景下,汉字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和科学合理的阐释。没有英雄的民众是盲目愚蠢的,没有信仰的民族是毫无生机的。将现代科学知识与古老思维艺术合璧研究,才能是汉字研究继往开来推陈出新。
关键词:社会文化 价值认同 合而不同 文字文化 语言崇拜
地球是太阳系迄今为止已知最为美丽的一颗星球,语言则是人类在这个璀璨星球上最值得称道的神奇发明。汉字的发明和使用,更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大奇迹。伴随世界各民族对中华民族传统文化认知度的提高,汉语热以汉语水平等级测试、汉字能力检定,第二语言习得等多种形式在多个国家相继展开。世界各地学习汉语汉字的热潮方兴未艾,形成了当今千载难逢的人文社会氛围。置身于文化开放、科学昌明、学术自由的镀金时代,对中华文化占据着得天独厚话语优势的中国学者,义不容辞地必须利用无可置辩的话语权,去阐释这样一笔丰富厚重的人类文化财富。要利用饱蘸文化资源的言说方式去浸润濡养世人,既不能淡忘自己是拥有数千年文化遗产的炎黄子孙,更不必对文化碰撞表现得焦虑不安。我们亟需找到一种恰当的方法,并通过汉语汉字将民族文化古老真谛昭白天下。它不应该是研究字里行间的政治理论,也不能采用政治学方法研究语言文字。它是利用文化学理论方法研究文字,在古代语境之下复原古人当初构形造字的原始意图,并由此探究蕴含在中国文字当中的历史文化和社会现实意义。它应该是一种社会文化背景当中的语言文字学。
一直以来人们判断一种语言文字发达进步抑或原始落后,往往着眼于这种语言文字是否被作为现代科学技术的常用载体,而不是关注研究它是否具有丰富深沉的文化内涵。英文作为现代信息技术常用载体,就是因此幸运地被中国视为现代文明的价值符号。全民学英语的热潮,扭曲了中国至少四代人的学术风气。造成这种奇特状况有两种原因,一是中国古代帝王夜郎自大固步自封,二是现代学人虚无自卑崇洋媚外。人们羡慕全世界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科技文献都采用英文写就,却漠视人类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文化典籍采用汉字记录。身处人类多元文化交汇的激流中,误以为五千年文明不能跟三百年的科学技术相融合。惊咤科技大国险行在“财政悬崖”,忽略自己同样正濒临文化深渊。一个民族如果全面地接受了其他民族的外来文化,它的原生民族语言势必会很快融汇到其他民族语言中,或者准确地说是随之失去交际作用而逐渐消失。长此以往曾经灿烂辉煌的瑰丽文化,就可能葬送在博士大国自轻自贱的狂欢盛宴中。世界上有数千种语言,大多数没有形成自己的文字。使用范围有限的地域性语言,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现代社会中消失。对于这种文化融入现象所带来的社会文明进步,没有必要也不可能进行人为干预。曾经有社会组织对那些范围有限而快速消弭的语言进行毫无意义的抢救,历史发展已经证明,那样是一种徒劳无益的无效劳动。在日益频繁的人类社会文化交流活动中,需要借助汉字六书理论并以系统的眼光和联系的方法,构建传统汉字的现代言说体系。
回顾人类历史反观社会现实不难发现,文化是可供全社会共同品鉴欣赏分享的价值存在,而不是社会特定阶层自娱自乐的特供奢侈品。曾经辉煌的中美洲玛雅文明,其消失的症结正是失之繁难。更早从人们视野中消失的亚述文化则是疏于简陋。中华文化凭着深厚博大的文化蕴藉,巧妙地回避了上述两种文化的致命弱点,在后现代技术实力的狂涛巨浪冲击下不见式微反而日臻完善。使用汉字的人口迄今已超过全人类五分之一,以汉语为母语的中国不能漠视这一客观事实。不幸的是近代以来我们耗费百年时光,拼命追寻一种无根无柢的浮萍文化。近年来更有浅薄晦涩莫名其妙的“脑残体、火星文、凡客体、元芳体、甄嬛体”居然得以风行。人们盲目吹捧追随“方鸿渐”而肆意贬低践踏“孔乙己”,飘忽不定诘屈聱牙的欧化语句大行其道,背得些许外文单词就声称代表人类先进文化。某些意识不仅具备踏亵古老文化的愿望和力量,还富含摧毁灿烂文明的潜能与危机。
汉字源远流长数量浩繁,语言崇拜是先民的原始宗教之一。先民生活在浓郁的自然力崇拜氛围中,华夏先民出类拔萃的造字专家仓颉,发明文字的初衷并非出于社会交流之需,更不是为了满足“劳动需要”。商代敬神,对神鬼顶礼膜拜,周朝崇礼,对先人崇敬有加。商周先民要向鬼神祖宗表达某些诉求,语言内容多与祭祀祈祷等原始宗教有关。对文字讲求神奇玄妙,就连使用文字的场合也笼罩在庄重诡秘的宗教氤氲当中。从远古童谣的敬惜字纸,到至今尤甚的许愿诅咒宣誓,都足以让人闻到到这种古老文化遗风,感受到弥漫在先民生活中的语言崇拜情结。秦代尊法,追求立法治世,汉世重人,关注人生价值。秦汉对文字转而追求实用平适,汉字转而用于记录事件而不仅仅“记录语言”表达观念。不过直到现今绝大多数中国人仍然虔诚相信,神灵无所不知无处不在。为了让自身的灵魂皈依时不至于在奈何桥畔被牛头马面打入油锅炼狱,人们尽量自觉检点约束言行以保终生清白,宁肯忍欲弃智而不敢昧己欺神,甘愿自守箪食瓢饮不惜清贫一生。汉字不是一时一地一蹴而就的,数千年封建帝国绵延不绝的文化淫威,在读书人心中的文化阴影根深蒂固。这种源于宗教信仰的群体意识,不仅是中华民族自律行为的精神依据,也成了几千年来至关重要的社会稳定剂。
封建君主政权的残忍严酷,造就了中国文化隐曲晦涩的特定风格。全社会各阶层包括君主帝王,都流露出来一种英雄崇拜情结。人们将实质相同的心理英雄幻化为形式各异的不同模式,使得英雄情结中的“英雄”范式呈现出各别不同,社会各阶层于是产生了神灵崇拜、圣贤崇拜、清官崇拜、帝王崇拜、侠客崇拜等各自的话语形式。这种集体无意识被蕴涵于古往今来的文化叙述模式当中,使汉字文化显示出一种扑朔迷离的文化—文字特征,自然却又隐晦地在汉字构形造字中折射出来。文化—文字特征充斥于封建历史当中,在遭遇一些惊咤文人的过度夸张之后,中国文字学成了一座科学孤岛。置身其间的鲁滨逊们成天忙于生计而无暇顾及探宝,身边的文化遗产被人们不当地看作是过时的古代货币而不是足以立身问世的宝藏。以探索古代文化宝藏为己任的寻宝客们,则抓住所得一鳞半爪进行文物式的考古研究,其结果是将汉字从古代文化锦囊中抽取出来,割裂成了看似独立却交叉混同的文字、音韵、训诂三种不同学科。意蕴深厚的古老文字体系被玩习成了可以随意拆拼组合的智力魔方。偶尔有人试图融合文字音韵训诂三者进行穿插观察,但往往未及深入就不幸过早夭折于质疑声中。汉字研究的历史长河就是这样,始终充满了以今绳古或以古泥今的研究成果。 甲骨文是一个自我封闭的文化符号系统。这个系统本身所呈现的只是社会族群中某个特定阶层精神生活的一隅,而不是社会现实生活的全貌。甲骨文字既不是由劳动人民发明和使用,也不是以劳动人民为服务对象的。西南少数民族地区至今残存的数种少数民族文字,仍然也只是特定人群的专有特殊技能,流传于原土司首领或神婆巫师当中。彝文、苗文、水书莫不皆然。正是由于甲骨文字作为贵族文化而传播运用,才造成了它迄今难以被劳动者后裔完全释读的遗憾境况。云南纳西族地区尚存一种世界极少的象形活文字——东巴文的余绪,被外国语言学家称为摩梭文。那是东巴教传写经文、巫术的书面语。称为摩梭文虽然淡化了它的特殊功用,但同时也使名称显得客观了些。凭借当代社会的文字价值观,去对汉字进行全面系统的现代阐释,同样会感到力不从心。意欲采用形成不过百年的所谓现代理论,去解读历时数千年之久的一种文化体系,本身就有些勉为其难。要以古人独特的思维模式去观察体悟汉字六书理论,将古代的各种社会文化知识融汇贯通,才有可能建构一个系统、完整、真实的汉字构形理论系统。
值得提出的是,大量甲骨文字至今无人识读并不是人们对文字本身的生疏导致不解其意,而是我们对文字所记录的当时社会生活场景陌生所致。其实这类汉字的语言意义跟当初毫无二致,其语音今人读来跟几千年前的古人也相差无几,以至其间的差异不会大于当今汉语南北方言的差别。令人遗憾的是,碍于对所记述的情境、意义不了解,最终还是导致了难以消除的语言隔阂。还有一种更为重要的因素往往被学界所忽略。那就是甲骨文字即使是在刻写它们的当时,它们就不是人人共识相反是秘而不宣的。碍于对所记述的情境、意义不了解,今人对甲骨文字不能完全理解就不神秘奇怪了。情景一如今天常人采用梵文阅读宗教经文,照本宣科读出来势必也多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云。更毋庸说甲骨文字距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甲骨文字的使用具有明显的社会阶层局限性。甲骨文字的发明和使用者,主要是专司卜筮的巫女觋师以及一些具有特殊爱好和天赋的人。自发明伊始,它的目的功用主要是就用于记录祭祀活动而不是直接表达语言。只是因为祭祀活动本身也须借助语言进行表达,甲骨文字才无可奈何地跟语言联系在一起了。甲骨文字无论其形式还是内容,都主要是用于与神灵交流的符咒而不是用来记录民众语言,它是一种显示着贵族的尊严感和宗教的神秘性的自源性文字。用语焉不详的方式去表达实现语言文字的神圣感。使用语言文字被当成一种“精神消遣”或“文化消费”,属于贵族官绅的专利。
所有出土甲骨文字资料中,迄今还未发现账簿书信之类应用性内容,足以说明它本身跟民众的普通生活相去甚远而且也与贵族们的口头语言脱节。内容跟庶民的日常生活无关,这就注定了甲骨文字在民众当中只有极低的认知度。这种充满宗教色彩的文字记录了贵族生活中特殊事件,在特殊的文化仪式中被巫师们故弄玄虚和贵族们借以自炫。由于不能被大众所认识、理解和接受,所以随着盘庚迁殷导致的经济萧条,甲骨文化也就紧随着殷商宫廷文化的式微而迅速衰落了。各民族都曾拥有某种特殊文字,用于各种具有宗教色彩的仪式上书写,比如古埃及圣书文字、中美洲玛雅文字、中国殷商时期的甲骨文、秦代的秦书八体、欧洲的罗马花体、以及我国至今流传的桃符、民间的所谓吉祥字等等。那种文字色彩庄重神秘,书写也会不厌其烦。而用于日常交流的文字则必然要以简便快捷为原则。具有宗教色彩的美术字有规则但无风格,琥珀体、彩云体、幼圆体。简明使用的书体则因为无规则也才能写出风格,颜、柳、欧、苏、当代的舒体、姚体。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说明汉字是甲骨文字的直接继承。作为殷人后裔的赵国从未发现过甲骨文字传人,倒可以当成甲骨文作为语言符号系统业已“休眠”的无言佐证。当年的贵族余孽苟延残喘尚且无暇,焉能虑及民族文化这种千秋大事。这种令人心酸的事实造成了整个中华文化的巨大罅裂,形成了难以弥合的历史文化大裂谷。我们这些站在裂谷彼岸的后来者,亟需构建一道文化津梁藉以达到古代文化的秘境,以文化方式实现对甲骨文字那种封闭式语言符号系统的确切阐释,从而真正实现跟古圣先贤的交流对话。比如周人信梦,因而言梦之字颇多。由于字多同义现象就突出。如梦,寐觉也。既寐而有觉,当然就是做梦。寤,寐觉而有言也。也就是糊里糊涂说梦话。但是这两个字在文献中多年来被曲解误读,引发了不少笔墨官司。小篆并非甲骨文字的直接继承,小篆与甲骨文之间,本来就少有联系,更有众多区别。部分小篆与甲骨文写法相同但意义却毫无关联,后世出土的盂鼎中有一个“招”字,构形理据跟小篆相去甚远,字意也根本毫无瓜葛,实际上是两个同义词而不是同一个文字。
为了使虔诚膜拜求得的神示、谶语或历经争讼确定下来的契约得以长期保存以便流传,先民们商定将这些内容郑重其事地刻记在易于久存的硬物上,他们首先想到了刻石。把生活经验或谈判结果刻绘到崖壁上,绝不是先民有多少浪漫情调,他们的刻写仅仅是严酷现实生活的一部分而并非艺术追求。先民还没有浪漫到有事一定要书写甚至刻划到崖壁上去的地步。摩崖刻画不能用木棍竹枝而须使用刀,而最早的“刀”又不过是锥形的石针、锋利的石片或尖硬的竹木而已。可是古人很快发现刻石对刀具的磨损相当严重,要找到刻石所需的大量尖硬工具绝非易事。刻石既非常艰难且而且刻石作品还容易圮毁又不能随意携带,书写载体的珍贵难求加上镌刻敲击的易崩易损,使记录的内容和传播的范围受到极大限制。现实迫使先民不得不放弃了漫漶难读的摩崖刻石,最终选择龟甲兽骨这些相对难以寻得的材料作为书写载体。当然还有一个同样重要的原因,就是龟甲兽骨为先民的崇拜物,本身被认为具有灵性。一如许慎《说文解字》描述的“古者货贝而宝龟……”,龟为龟龙鳞凤四灵之首。于是刻写甲骨就成了人们的最佳选择。在巫师故弄玄虚的宗教场合以及工匠艰难繁复的镌刻工地,造成了文字跟语言的脱节。文白脱节使汉字产生了特殊的“超方言”现象,造就了中华民族文化生活中很多口若悬河而竟然目不识丁的文盲。上古曾经流行货贝宝龟的世风民俗,却未及形成体制完善的汉字系统。至于其后究竟是龟甲牛骨帮汉字出了头,还是汉字使牛骨龟甲长了脸,这是一个饶有兴味的研究课题。要对汉字历史进行抽丝剥茧般的深入研究,才能最终揭开笼罩其上的神秘面纱。 不妨合理推测,先民早期的“笔”不过是信手拈来临时凑合的竹枝木棍。找些粗细不一的棍子蘸点靛蓝朱砂等颜料,一次至多只能写下一个字。而一旦使用这支笔连续写下一篇文稿,人们看见的就是一篇所谓的“蝌蚪文”。将汉字刻成方块并非圣人的决定或智者的选择,而是诸多自然因素综合使然。用竹木在沙地或树皮上写画非常适宜却不便保存流传,为了将生活中发生的大事告诉大家、警示或教导后人,古人选择了以刻写为主要记事方式。但刻写难以使笔画圆转丰润,他们需要书写更为便利,传递更为快捷以及更加容易收藏的语言和思维载体。从春秋五伯到战国七雄,诸侯各国及各民族之间存在一种“和而不同”的多元文化。那时的语言文化交流大多是一种功利性碰撞,一如当年革命家们学习英语是为了师夷之长以制夷最终推翻帝修反,时下全民学英语的目的应该也在于学习人类先进科学技术从而取长补短。只有这样理解,才不会背离社会基本常识不至于有违科学道德。汉字是一种“意符文字”,只要能够传情达意,字形书写往往并不特别重要,至于读音,更是各行其是无关宏旨。基于自身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地位不同,社会各阶层可以根据自身的是非好恶去创制汉字。不同社会境遇的人对于相同社会事像会表现出迥然不同的态度,文化价值观通过汉字表达出来也会大相径庭。生老病死的自然现象含有高低贵贱的社会等级之别,日常器用也能够显示身份地位。在使得汉字书写形式大大增加的同时,社会各阶层最终差不多将汉字调制成了五味杂陈不知其可的古玩堆。然而活生生的汉字是我们生活中须臾不离不可或缺的思维工具,决不是用来装点门面可有可无的古董。古老汉字显得驳杂陆离,其中的文化意蕴并未被今人确切理解和恰当接受,时常看到听到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研究成果也就不足为怪了。
从西周金文时期开始逐渐成熟定型的汉字,已经具有社会普遍性特征,既能记事更注重表达感情、思想、观念。贵族在铜器上刻铸文字,不仅是记录一种事件,更是要表达和宣示一些观点。这些观点不仅需要天喻神知,尤其要令后人明白遵从。就像后来我们追求的进课堂、进教材、进头脑,不仅规定时人熟记,更欲令后代普识遍知。这种具有强烈表达意识和功能的符号系统,才是现代语言学意义上的文字。意欲凭借当代社会的文字价值观,对汉字进行全面系统的现代阐释,利用形成不过百年的所谓“现代言说方式”,去解读历时数千年之久的一种文化体系,是难免会有些力不从心的。我们时常为以往甲骨字片的大量流落海外而痛心疾首,但对于尚存手中的数万甲骨,除了早年难以企及的“甲骨四堂”,人们并不能理解和利用多少。现代科技跟传统文化根本不具可比性,岂能将司母戊鼎跟航空母舰相埓。甲骨文字作为一种文化衍生物,对它的语言学价值研究早已成果斐然,但进行文化学考察却是方兴未艾。学术殿堂不应被改造成琳琅满目一应俱全的“文化超市”,它的历史文化学或社会学价值亟待确认。
汉字构形理据研究发轫于春秋时期,仓颉是值得我们纪念和称道的圣人。战国时代为了利用六国文字,逐渐形成了汉字构形理论。完整的六书理论至秦代逐步成熟到后汉臻于完善。不理解古代辩证思维方法,难以接受具有数千年传统的汉字六书理论。所以越往后世六书理论越令学者感慨和迷惑。甚至今天批评周易蕴涵“封建迷信”,明天义批判中医言精义奥不够科学。其实汉字不像欧美文字主要是记录“音素”,蕴藉在汉字里的主要元素是“意素”,也就是社会文化元素。解读这种文化元素需要具备相当的历史文化知识。汉字中的那些文化元素近百年来,不幸被误判为封建糟粕而备受贬斥。汉字活在日常生活当中让人“稍近益狎”,人们对流行了几千年的汉字产生了道是说非的勇气。未采用整体的系统方法去看待六书,在汉字研究中不谙古代思维艺术,就难免出现见仁见智、各执一端,产生类似盲人摸象的研究态势。清末以来有人埋怨六书理论不能解释个别甲金文字,殊不知六书理论自始至终是跟甲骨文金文无涉的。凭借后起的六书去蠡测先世的甲金文字,就像妄评爷爷怎么长得不像孙子一样。法国哲学家德里达深情说道:“对人类语言文字见解独到的人,必将如日中天。”要避免顾此失彼捉襟见肘,脱离抱残守缺的尴尬境地。研究六书可上溯甲金之源,下寻隶楷之流,参互考察,比较研究,而且必须以篆书为据。只能以六书探求文字,却不可据文字批评六书。既要采用共时性方法进行断代观察,也要借助历时性方法进行历史比较研究,这是汉字研究需要把握的基本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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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文字发展的学术论文(2)
关于文字发展的学术论文篇二
文字的形成和发展
摘 要:通过对文字起源和形成的简单论述知道了汉字的主要特征,以及这些特征在汉字的各个时期的演变过程。从而让我们对汉字有更加深入和系统化的理解,正确把握文字发展方向,以便于我们能更好的继承和发展我们民族的文字。
关键词:文字的起源 甲骨文 金文 小篆 隶书 楷书 行书
中国的文化源远流长,是四大文明古国中唯一一个有着文化传承的国家。汉字作为中华文化重要载体,它的形成和发展的过程在一定意义上决定着中华文化的形成和发展。
一、汉字的形成
1.汉字的起源
关于汉字的起源,就像中国文明的起源一样有着很多古老的传说。如“结绳”、“八卦”、“图画”、“书契”等,最有名的要算黄帝史官仓颉造字的传说。然而成系统的文字是不可能完全由一个人创造出来,仓颉只是文字整理者或编辑者。文字是在劳动中产生的,最初只是一些传递简单讯息的刻划符号。这些符号是原始社会晚期被人们刻在或彩绘在陶器上面,还有少量的被刻写在甲骨、玉器、石器等上面。这些符号比殷墟的甲骨文要早的多,它们可以说是汉字的源头。
2.文字体系形成
文字最早成熟于商代。目前商代文字资料主要是河南安阳殷墟占卜用甲骨和青铜礼器上的文字,被叫做“甲骨文”,是迄今为止中国发现的最早的成熟文字,也最能代表商代的文字特色。殷墟时期所反映出来的商代文字在造字方式上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特点和规律。字的结体特征可分为四大类:取人体和人的某一部分形体特征为构字的基础;以劳动创造物和劳动对象为构字的基础;取禽兽和家畜类形象为构字的基础;取自然物象为构字的基础。从字构形上看,这些成熟较早的字形所取裁的对象与当初先民们的社会生活相当贴近,具有很强的象形性,便于理解。
二、文字的发展
当一种成熟文字的体系形成之后,它要想延续下去必然要有一定改变和发展。作为世界上唯一保留至今的古老文字,汉字的发展经过:甲骨文→金文→小篆→隶书→楷书→行书这几个过程。
1.甲骨文和金文
距今约3400年前到2700年前的殷周时代,可以称之为甲金时代。甲骨文和金文是迄今所知最为古老的汉字体系,其单字的数量已达到4000-5000个,足以满足记录语言的需要。他们把卜辞刻在龟甲和兽骨的平坦面上,涂上红色标示吉利,黑色标示凶险。这些文字都是用刀刻上去的,大字约一寸见方,小字如谷粒,或繁或简,非常精致。于是便被叫做甲骨文。
古文字学家对十万余片中的文字进行研究,发现骨甲文字的结构已由独体走向合体,有了形声字,已是相当成熟的文字了。在四千六百多个甲骨文单字中,已经辨识了一千七百多个。
比甲骨文稍晚出现的是金文,金文也叫钟鼎文。商周是青铜器的时代,青铜器的礼器以鼎为代表,乐器以钟为代表,钟鼎是青铜器的代名词。所以,钟鼎文或金文就是指铸在或刻在青铜器上的铭文。金文的内容是关于当时祀典、赐命、诏书、征战、围猎、盟约等活动或事件的记录,都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
2.战国文字――小篆
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实行了一连串的改革;其中,统一文字就是一项十分重要的政策。整个工作由丞相李斯主持,分为两个步骤:一是废除六国文字中各种和秦国文字不同的形体,以秦国文字作为规范的基础;二是将秦国已有的正统使用的籀文即大篆的形体,加以简省删改,同时吸收民间的字体中的一些简体、俗体字,进行规范。统一后的字为了与原先使用的大篆相区别被称为小篆。秦小篆书迹保留下来的以秦始皇所立诸石最为主:琅邪台、泰山原石及拓本残存,都是小篆很好的体现。
3.隶书
隶书的产生也有一个传说。相传秦朝有一个叫程邈的徒隶,因为得罪了秦始皇,被关在监狱里。程邈看到当时狱官的么牌用篆书写很麻烦,就作了改革,化繁为简,化圆为方,又创立一种新的字体。秦始皇看了很欣赏,不仅赦了他的罪,还封他为御史,并将这种字体规定在官狱中应用。因为程邈是个徒隶,起初又专供隶役应用,所以把这一书体称之为隶书。且不论这个传说的真假,我们知道隶书是在秦代的时候就产生了,但是他的兴盛却是在汉代。
隶书的出现,是书法史乃至文字史上的一次重大变革。从此,书法告别了延续三千多年的古文字而开端了今文字,字的结构不再有古文字那种象形的含义,而完全符号化了。隶书上承篆书,下启楷书,是一个质的转变和过渡。作为书法艺术,它打破了原来篆书单一用笔的局限,而有了十分丰富的变化。汉代隶书蕴含着一种博大的气势,充溢着雄健的力量美。
4.楷书
楷书大约在东汉末年形成,到魏晋时代就逐渐成熟,是对隶书略加改造的一种字体。因其可作为习字的法式楷模,所以叫楷书,也叫“正书”、“真书”。到三国魏钟繇和晋王羲之,进一步规范了楷书的体势,使楷书成为一种完全独立的书体。和隶书比较起来,楷书的线条更平直,字形更加方正。具体说来,汉隶的笔势大多是扁方形状,向外摊开,而楷书笔势则大多是长方形状,向内集中。汉隶的用笔大多带有波折,粗细变化很大,而楷书用笔较平稳,在转折的地方是硬折,粗细变化相对少些。楷书的特点是:用笔规矩、结构严谨、重心平稳。是古往今来很多人习书的首选字体。
5.行书
行书起源于汉代,隶书还占主要地位。因此这时的行书则是隶书的简易流行书体。汉末的行书是隶书的手写体,带有隶意,晋以后的行书,是楷书的手写体,具有楷法。因此行书,则有汉末和晋后之分。东汉的刘德升,擅长这种便于挥运的手写体,写得“风华婉约”,独步当时。其实刘德升所创行书正如李斯所造篆书、秦邈所造隶书一样,只不过是在当时的民间流行书体的基础上加以整理、改造、提高罢了。行书通过王羲之的推陈出新糅进楷书写法才完美起来。王羲之的《兰亭序》被后世称为天下第一行书,其书法艺术让人叹为观止。
汉字作为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文字之一,经历了几千年的演变,这些变化都是为了更方便人们的使用,是一个从复杂到简化的过程。但是,是不是汉字的发展方向就是一味的简化下去呢?这个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我们的汉字除了书写交流等使用功能外,与其他文字最大的不同点就是它的审美功能以及它本身的文化内涵。过度的简化必然会让这些独特的内容缺失,这是对传统文化的抛弃。因此,我们只有正确地把握住了汉字的发展规律,才能更好地保护、继承和发展我们中华民族的这一宝贵文化财产。
参考文献:
[1]东汉.许慎:《说文解字》,九州出版社,2006年3月第一版
[2]王世征主编,云志功等著:《中国书法理论纲要》,首都大学出版社,2003年出版
[3]王镇远著:《中国书法理论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5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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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文化 论文
你好
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语言文化热的影响下,汉字文化研究逐渐形成一股热潮,一批中青年学者纷纷著书立说,表现出对汉字文化研究的极大兴趣,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不容否认,这些研究还缺乏应有的深度,其中多数是对某些个体字符所反映的文化现象的孤立描写,一些著作在具体操作时还经常出现种种失误,缺乏必要的科学性。问题的关键在于,汉字文化研究的理论探讨还十分贫乏,没有建立起一套完整的理论框架。一些重大的基本理论问题,如汉字文化概念的界定、汉字与文化关系的解说、汉字文化功能的量度等,目前还存在着许多模糊的认识。因而,迅速进行理论建设,是当前汉字文化研究的当务之急。
一、“汉字文化”概念的界定
正确界定“汉字文化”的概念,科学解释汉字与文化的关系,是汉字文化理论所要解决的根本问题。
目前,人们对于“汉字文化”概念的界定,虽然从不同角度揭示了汉字文化的某些特点,但总体的研究力度还不够,挖掘还不太深刻,概括也不太全面。我们认为,界定“汉字文化”应该从宏观和微观两个角度着眼。宏观的汉字文化,是指汉字的起源、演变、构形等基本规律所体现的文化内涵;微观的汉字文化,是指汉字自身所携带的、通过构意体现出来的各种文化信息。宏观的汉字文化是建立在微观的汉字文化基础之上的,因而,在研究的步骤上,应从微观起步,逐步积累材料,总结规律,然后再上升到宏观的研究上。但微观的研究并不是对单个字符的孤立分析,而是要从整个汉字系统出发,着眼于宏观的背景,并以宏观的研究为最终目的。无论是宏观的汉字文化研究,还是微观的汉字文化研究,都必须围绕汉字这个中心,要以汉字的自身因素为根本的出发点,而不能脱离汉字,把本不属于汉字的东西生拉硬扯进来。
科学解释汉字与文化的关系,必须首先了解“汉字”和“文化”各自的本质。就汉字而言,它是记录汉语的书写符号体系,它的产生,主要是为了满足有声语言的不足。对此,清代陈澧曾做过精彩的描述:“盖天下事物之众,人日见之,则心有意;意欲达之,则口有声。意者,象乎事物而构成之者也;声者,象乎意而构成之者也。声不能传于异地,留于异时,于是乎书之为文字。文字者,所以为意与声之迹也”。[1](P8)意义是抽象的,是感觉器官所不能感知的;声音是一纵即失的,只能作用于听觉器官,而不能作用于视觉器官,它虽然能够成为意义的符号,但在技术落后的古代,却无法传之异地,留于异时。而人类社会的日益发展,迫切需要在更加广泛的时空范围内进行思想交流。这种需要,促成了文字符号的诞生。汉字作为记录汉语的书写符号,以一种特殊的符形将汉语的意义和声音物化下来,从而扩大了汉语的交际功能。可见,汉字的最根本的功能是记录汉语,是否与汉语的词相对应,是判断某一符形是否为汉字的决定性条件。汉语是各种社会文化的载体,汉字记录了汉语,因而也就与文化发生了联系。就文化而言,由于社会文化的复杂性,对“文化”概念的界定也就成为难题,各家之说竟多达几百种。有人认为文化专指人类的精神活动,有人认为文化包括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两个方面,也有人认为文化泛指人类社会的一切活动。我们比较倾向于17世纪德国法学家S·普芬多夫的说法。他认为,文化是社会人的活动所创造的东西和有赖于人和社会生活而存在的东西的总和。它是不断向前发展的、使人得到完善的、社会生活的物质要素和精神要素的总和。根据这个定义,汉字本身也是一种文化现象,是整个社会文化体系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汉字”和“文化”这两个概念,应该是上下位的种属关系。然而,在社会文化结构中,汉字这一结构成分必定要跟其他成分发生关系,所以“汉字”与文化的关系,并不仅仅表现为汉字与整个文化体系的关系,而更多地表现为汉字与整个文化体系中除汉字之外的其他文化元素的关系。关于这一点,王宁先生曾作过明确的辩证:“‘汉字与文化’这个命题实际上属于文化项之间的相互关系范畴,具体说,它是指汉字这种文化项与其他文化项之间的关系。文化项之间是彼此有关系的,在研究它们的相互关系时,一般应取得一个核心项,而把与之发生关系的其他文化项看作是核心项的环境;也就是说,应把核心项置于其他文化项所组成的巨系统之中心,来探讨它在这个巨系统中的生存关系。如此说来,‘汉字与文化’这个命题,就是以汉字作为核心项,来探讨它与其他文化项的关系。”[2](P78)许多学者谈汉字与文化的关系时,总是笼统地将“汉字”和“文化”这两个概念简单地对应起来,让人觉得汉字似乎是独立于文化之外的,这种割裂“汉字”与“文化”的做法是不可取的。
汉字在整个文化体系中的地位是十分特殊的,它既是各种文化项之一,又是书写和表达其他文化项的载体。它通过记录语言中词的方式,保存了词的意义所反映的各种文化信息,因而同其他文化项之间建立了极为密切的联系。汉字的悠久历史与其跨时代性的特点,更使它具有了很大的文化考古价值,成了研究历史文化及其变迁的重要依据。汉字与文化的这种密切联系,使得二者之间具有着特殊的互证关系。人们既可以从汉字的角度去研究文化,挖掘汉字的起源、演变及其构形等各种规律中所包含的整体文化特质和具体文化信息;又可从文化的角度去研究汉字,探讨其他文化项对汉字自身发展规律的影响。汉字自古至今一直顽强地坚持自己独特的表意性,始终没有割断同文化的联系,这使汉字文化的研究对各个历史阶段都有一定的适用性。因此,汉字文化研究不仅在理论上具有合理性,而且在实践上具有可行性。
二、“汉字文化”与“汉语文化”的区别
在汉字文化研究领域,一些人往往混淆“汉字文化”和“汉语文化”这两个基本概念,将汉语中所表现出来的文化内涵当成汉字文化现象来研究,从而影响到汉字文化研究的科学性。
其实,“汉字文化”和“汉语文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有着各自不同的内涵。汉字和汉语虽然同是文化的载体,但二者之间却存在着本质差别。就其构成要素来说,语言只有音、义两要素,而文字则有形、音、义三要素。汉字的音、义要素是从汉语那里承袭过来的,而形体要素才是它自身所独有的。字形虽然与音义有关,但却有着自己独立的作用和价值,具有自身的构造规律和系统。这就决定了汉字既与汉语有密切关系,又与汉语有着本质的不同。汉字与文化发生关系,一方面是以汉语为中介的,即通过记录汉语而成为文化的载体;另一方面,由于汉字形体的特殊性,使得汉字具有了汉语所不具备的文化功能。汉字是表意文字,特别是早期汉字,形体与所记事物之间的关系极为密切。人们可以从字形当中,窥探出与所记事物相关的文化信息,这些文化信息有些是词义能够反映的,有些是词义所不能反映的。从主观上讲,汉字构形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记录汉语中的词,它的表意特征是在字形和词义之间建立联系的一种手段和方式。也就是说,人们采用表意构字法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据形知词,而不是据形知物。但从客观结果上看,汉字的表意构形不仅记录了词,而且还记录了除词以外的其他信息。如甲骨文中的“王”字,除了记录了“王”这个词外,还以其像斧头之形的构形告诉人们,古代统治者是靠武力统治天下的。这些信息,由于远古文献的贫乏,我们无法从“王”的词义本身获得。在最初造字时,古人并不是有意识地要将这些信息保存在字形之中,而是由于当时统治者必然拥有武器,人们看到武器极易联想到拥有武器的人,于是,便用武器之形作为记录“王”这个词的字形,以期在字形和词义之间建立一种明确的联系。后来,统治者的形象发生了变化,“王”的词义也随之改变,人们通过“王”的词义本身已无法了解到古代统治者的特点,而“王”的字形则成了古代统治者形象的历史见证,具有了十分重要的文化考古价值。由此可见,汉字的文化功能实际上有两个来源:一个来源于汉语中的词,一个来源于汉字的自身形体。前者是汉语的文化功能在汉字形体中的物化,是与汉语文化相重合的,因而仍应归于汉语文化的范畴。后者是汉字自身所独有的,因而才是真正的汉字文化。
在具体研究中,不少人把汉语文化贴上了汉字文化的标签,把许多本属词汇范畴的现象也归到汉字身上。如有人在名为汉字文化研究的文章中,用《说文》“牛”、“马”二部字多的事实,去印证我国古代曾经历过畜牧业时代。我们且不说这种印证有何实际价值,仅在理论上,就存在着混淆汉字文化与汉语文化的倾向。“牛”、“马”二部的字多,只能反映出当时语言中与牛、马有关的词多,除此之外,汉字字形本身并不能提供更多的文化信息。因此,对“牛”、“马”二部字所反映的文化现象的研究,只能算是词汇文化问题,而不能称为汉字文化。假如把属于词义的东西都归于汉字,汉字的文化功能就确实无所不包了。如果这样的话,任何文字都是记录词义的,因而也就必然记录文化,那么,汉字与其他文字还有什么不同之处呢?我们研究汉字的文化功能,必须从汉字的特殊构形出发,只有这样,才能发掘出汉字文化的本质特点。
三、汉字文化功能的量度
对汉字的文化功能把握不准,甚至随意夸大,是目前汉字文化研究中存在的一个较严重的问题。不少学者受“汉字优越论”的影响,将汉字夸得神乎其神,说“汉字是一串怪异的密码”,“是古代社会的活化石”,“每个汉字都成为了一定文化的镜像”。这些说法明显与汉字文化功能的实际量度不相符合。
汉字与文化之间虽然存在着互证关系,但这种互证关系并不是完全对等的。从总体上来讲,文化对汉字的证明功能要大于汉字对文化的证明功能,因为汉字毕竟是一种记录语言的符号,而且是历史积淀的产物,尽管它与文化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关系,但它并不具备细致描写文化的功能,也不具备最终确认文化的功能,更不具备确认文化所属时代的功能。这就要求我们在进行汉字文化研究时,一定要对汉字文化功能的有限性有清醒的认识,准确把握汉字文化功能的量度,而不能随意加以夸大。在这方面,王宁先生等人所著的《〈说文解字〉与中国古代文化》可谓成功的典范。该书《前言》中明确表示:“汉字中所贮存的文化信息,只能从每个字的构形——一个小小的方寸之地,简化了的线条、笔画,以及字与字的关系中得到,所以是有限的,如果夸大它,从自己的主观臆测出发,弄出许多玄之又玄,广之又广的新鲜事来,其实是难以说服人的,也就把《说文解字》与中国古代文化这个题目给糟蹋了。”[3](P2)
汉字创造的最初目的是为了记录语言,而不是为了细致描写文化。汉字字形所体现出的除词义之外的其他文化信息,只是其创造过程中的副产品。如果将这种副产品上升为其主要功能,就会导致对汉字本质的误解。受夸大汉字文化功能观念的影响,一些学者不能正确摆放汉字的位置,不能正确看待汉字和文化的关系。他们不是把汉字看作记录汉语的工具,而是把它当成了考证和确认文化的灵丹妙药,试图通过汉字构形去构建整个中国古代文化史。于是,他们任意夸大汉字的文化功能,将本来毫无联系的汉字构形和文化现象牵强附会在一起。如有人说:“它的存在无疑是一个活化石,能使我们透过文字的静态形体步入到古人动态的文化意识中去,把文字内蕴所包含的深刻的政治、经济、宗教、艺术观念以及古人的行为方式、价值观念、认识事物的方式等揭示出来。汉字作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象征,乃是中华民族文化的脊梁。”[4](P15)作者把汉字比喻成中华民族文化的“活化石”、“脊梁”,说它是中华民族文化的“象征”,似乎中华民族文化的所有方面都可以在汉字字形当中找到根据,这无疑是对汉字文化功能的过分夸张。我们认为,汉字构形当中确实保存着不少有关古代社会状况的文化信息,但汉字并不具备细致描写文化的功能,它对文化的反映是有限的,而不是面面俱到的,因而,仅靠汉字构形无法确认文化,更无法全面构建古代的文化系统。
汉字构形系统是历史积淀的产物,是伴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逐步形成的,这就决定了它必然具有很强的历史层次性。但当汉字积淀为一个完整的构形系统时,这种历史层次性已深深地隐藏在整个构形系统的背后,变得很难甚至无法考察了,因而也就无法运用汉字去确认文化所属的时代。汉字构形中包含的一些文化现象,究竟应归属于哪一历史层面,是很难有确切的结论的。这就要求我们在运用汉字考证文化时,一定要持谨慎的态度,要尽可能排除主观随意性,在汉字构形和文化现象之间建立起客观、真实的联系。有人不了解这一点,而是笼统地不分时代层次地去考察汉字的文化功能,其结果只能导致错误的结论。如同样是《说文·女部》字,有人根据从女的字多,认为“男女地位的不平等完全可以从汉字字形中得到充分的证明。《说文》中女部下面有258个字,可以看出早先妇女的社会地位是比较高的。”[5];又有人认为,女部中的“大量贬义词,反映了古代社会女子地位低下,受歧视受侮辱”[6];为什么会有如此差异的结论呢?问题的关键在于《说文·女部》字本身的复杂性,它们决不可能是同一时代产生的,因而也就不可能反映某一个时代的社会观念。究竟哪些汉字起源于母系社会,哪些汉字起源于父系社会,现在已无法考察,所以,单凭女部字,既不能证明“早先”妇女的社会地位高,也不能证明“古代”社会女子地位低。《从女偏旁字看古代妇女的尊卑嬗变》一文[7],更是试图通过女部字去描述古代妇女地位的演变史。作者认为,我国古代妇女在母系氏族公社时期地位极尊,从商代开始由尊向卑转化,到西周以后地位极卑,这种演变过程都可以在汉字构形中找到证据。作者似乎对哪个字起源于什么时代、反映哪个时代的文化现象胸有成竹,但实际上,他在证明母系氏族公社时期妇女地位高时,用的是商代的甲骨文;在证明商代是妇女地位的转化期时,用的还是甲骨文;甚至在证明西周时期妇女地位低时,仍然用甲骨文就已产生的例字。那么,究竟哪些甲骨文反映的是母系氏族公社时期的现象,哪些甲骨文反映的是商代的现象,又有哪些甲骨文预先反映了西周时期的现象呢?这种缺乏历史观念的做法恐怕值得商榷。
汉字是一个符号系统,每个字符的存在都受着系统的制约,它既以某种方式与其他字符相联系,又以不同的构形与其他字符相别异。联系和别异是每个字符存在的两个必要条件,是汉字符号的本质内涵。汉字符号的系统性特点要求我们在分析汉字构形时,一定要从系统性原则出发,而不能孤立地分析单个字符。有些学者受夸大汉字文化功能观念的影响,总是戴着有色眼镜去审视汉字字形,习惯于到字形当中去为某种文化现象寻求印证。如有人认为甲骨文“母”字中的两个指事符号象征“胸前两乳十分发达”,并据此论证原始社会存在女性生殖崇拜。[8]我们认为这种论证是十分牵强的。汉字造字最初采取的是依类象形的方法,而象形就是要突出事物的显著特征,只有如此,才能将相类似的事物区分开来。如“牛”、“羊”二字的构形就突出了牛角和羊角一个向上弯、一个向下弯的特点,从而使二字的形体有了明显的区别。“母”字的构形之所以突出两乳,也是出于与其他字符相别异的考虑,因为“女”字所表示的母亲和“女”字所表示的女子在外形上很难区别,除了母亲的乳房比一般女子较为发达外,其他特征很难在字形中体现出来,于是,古人便在“女”字的基础上加上表示乳房的两点,作为“母”字的构形。这种构形,既保持了与“女”字的联系,又体现了与“女”字的区别,显然是为了满足汉字构形系统性特征的需要,而不是为了表示什么生殖崇拜。可见,汉字是一个具有严密系统性的符号体系,每个字符都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受整个系统制约的。因此,我们不能为了一时方便而胡乱讲字,否则就会造成讲了一个乱了一片的严重后果,给读者造成困惑。
总之,“汉字文化必须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不能违背汉字的发展规律,也不能违背文化的发展规律。汉字文化学是科学,不是幻想,更不是个人无根据的联想和猜测。”[9]汉字构形确实蕴涵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在文化研究方面具有极大的参考价值。但是,我们在研究汉字文化时,一定要用科学的理论来指导,用谨慎的态度去操作,要树立正确的汉字文化观念,准确把握汉字文化功能的量度,合理分析汉字的构形;要明确汉字文化研究所要达到的目的,弄清汉字文化研究所要解决的问题以及能够解决什么问题,正确认识汉字文化学方法的适用对象,避免出于赶时髦心理的随意滥用。只有这样,才能使汉字的文化功能得到正确的体现。不过,要想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既需要有坚实的汉字学功底,又需要有较高的文化学修养,两个方面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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