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小说研究论文
中国小说研究论文
中国古代小说,晚熟于诗歌、散文,略早于戏曲。中国古代小说起于何时,源于何书?我们似不可拘泥于一时一书,因为小说在叙写技法上,虽不似戏剧那样要求各种文学艺术的高度融合,但较之诗歌、散文要求却更多更高,非一时所能形成,更非一书所能标志,只宜概而言之。
“小说”一词最早见于《庄子·外物》:“夫揭竿累,趣灌渎,守鲵鲋,其于得大鱼难矣;饰小说以干县令,其于大达亦远矣。”“县”乃古“悬”字,高也;“令”,美也,“干”,追求。是说举着细小的钓竿钓绳,奔走于灌溉用的沟渠之间,只能钓到泥鳅之类的小鱼,而想获得大鱼可就难了。靠修饰琐屑的言论以求高名美誉,那和玄妙的大道相比,可就差得远了。春秋战国时,学派林立,百家争鸣,许多学人策士为说服王侯接受其思想学说,往往设譬取喻,征引史事,巧借神话,多用寓言,以便修饰言说以增强文章效果。庄子认为此皆微不足道,故谓之“小说”,即“琐屑之言,非道术所在”“浅识小道”,也就是琐屑浅薄的言论与小道理之意,正是小说之为小说的本来含义。
东汉桓谭在其所著的《新论》中,对小说如是说:“若其小说家,合丛残小语,近取譬论,以作短书,治身理家,有可观之辞。”认为小说仍然是“治身理家”的短书,而不是为政化民的“大道”。
东汉班固编著了我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汉书》,在《汉书·艺文志》中写到:“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涂说者之所造也。孔子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弗为也。’然亦弗灭也。闾里小知者之所及,亦使缀而不忘。如或一言可采,此亦刍荛狂夫之议也。”这是史家和目录学家对小说所作的具有权威性的解释和评价。班固认为小说是“街谈巷语、道听涂(同“途”)说者之所造也”,虽然认为小说仍然是小知、小道,但从另一角度触及小说讲求虚构,植根于生活的特点。
有关中国近现代通俗小说的论文
论张恨水对现代通俗小说艺术理论的贡献
【内容提要】
张恨水的现代通俗小说理论大体上是属于实践型也即经验型的,即在通俗小说创作的基础上,以经验的总结、提升而形成某些理论观点,而这些理论观点又能进一步深化他的小说创作。他对现代通俗小说理论的贡献主要是:在对“五四”新文学的反思中,建立现代通俗小说的文体观;在创作实践的演进中,建立现代通俗小说的艺术观;在追求时代精神中,发展现代通俗小说的功能观。他在“趣味性”与“时代性”的双重变奏中,实现了理论的发展和创作的突进,完成了由俗入雅地向新文学主流意识形态的靠近及转向。
作为现代通俗小说艺术大师的张恨水,不仅为中国文坛留下了120多部中长篇小说,而且还留下了相当数量的小说理论着述。人们评价张恨水,大都关注他的文学创作,而对他的文学思想尤其是小说理论则很少涉足。其实,张恨水不仅是现代通俗小说家,而且还是现代通俗小说理论家。张恨水说他曾打算写一部《中国小说史大纲》,后来欲改为《中国小说新考》,这部系统的小说理论着作虽未面世,但在他为自己的作品所写的序、《写作生涯回忆》、《谈长篇小说》、《长篇与短篇》、《短篇之起法》、《我的小说过程》、《我写小说的道路》以及《总答谢》等理论文章中,已能够显示其通俗小说理论的系统性、深入性。他的现代通俗小说理论大体上是属于实践型也即经验型的,即在通俗小说创作的基础上,以经验的总结、提升而形成某些理论观点,而这些理论观点又能进一步深化他的小说创作,这就形成了张恨水小说创作与理论的互动共振关系,这种“关系”既发展了张恨水又影响了一代通俗小说理论及其创作。本文拟从通俗小说的文体观、艺术观、功能观三个方面,探讨张恨水对现代通俗小说理论的贡献。
一
张恨水走通俗小说创作道路,大都采用章回体,他对章回体小说情有独钟,因而在理论上对章回体的性质以及如何改造旧章回体,作了较深入探讨。联系现代文学发展史可以看到,张恨水是在反思“五四”新文学,雅俗、新旧对峙冲撞中坚持章回体小说创作,建立通俗小说文体观的。当“五四”新文学运动掀起巨大浪潮,以“反传统”面目冲击着旧文学时,张恨水却在旧文学圈子里打转转,固守传统的章回体,发表小说《真假宝玉》、《小说迷魂游地府记》,这便引起人们的不满,如他自己所说:“在‘五四’的时候,几个知己的朋友,曾以我写章回小说感到不快,劝我改写新体”①。但张恨水并没有“改写新体”,这就使他成了“异类”。因为“五四”文学革命明确提出“反对文言文,提倡白话文;反对旧文学,提倡新文学”,文学革命倡导者和新文学作家仅从1919-1921年间就发动过二次对旧派文学的批判,那时批判旧文学是为确立新文学的独尊地位。但在“反对旧文学”的“反对”、“批判”中,却形成了人们一种新旧对立的二元思维定式,非新即旧,一切以西方文化为参照系的创作、理念均是“新”的,革命的,而与之不同调的,靠近“传统”的,即都是“旧”的,作为旧形式的章回体,当然应该排除。其实,他们并没有认识到,旧瓶也能装新酒,旧形式加以改造完全可以为新时代所利用。张恨水对“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反帝、反封建的精神是肯定、赞同的,但是对“五四”新文学运动的“反传统”,尤其对旧文学批判批过了头,连章回体都加以扫荡,他是不满的。张恨水坚持用章回体写小说,而且在《春明外史》问世后,“略引起新兴文艺家的注意。《啼笑因缘》出,简直认为是个奇迹。大家有这样一个感想,丢进了茅厕的章回小说,还有这样问世的可能吗?这时,有些前辈,颇认为我对文化运动起反动作用。而前进的青年,简直要扫除这棵花圃中的臭草,但是,我依然未加深辩”②。30年代,张恨水的章回小说已达到了艺术的高峰,而新文学家们仍然坚持以“新”“旧”、“先进”“落后”的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认定张恨水的小说创作是“旧派小说”,是文学花圃中的“臭草”,从而对他进行“围剿”,张恨水自己对于这一点也有清醒的认识,“除了‘礼拜六派’的遗留,文坛对我是围剿的”③。尽管张恨水遭到新文学派的“围剿”,但他并没有在自己坚守的通俗小说阵地上退役,他采取“未加深辩”的策略,坚持自己的创作个性,继续创作章回体通俗小说。同时,他还在理论上强调了章回体的艺术价值,在《总答谢》中,他说:“我觉得章回小说,不尽是可遗弃的东西,不然,红楼水浒,何以成为世界名着呢?自然,章回小说,有其缺点存在,但这个缺点,不是无可挽救的(挽救的当然不是我);而新派小说,虽一切前进,而文法上的组织,非习惯读中国书,说中国话的普通民众所能接受。正如雅颂之诗,高则高矣,美则美矣,而匹夫匹妇对之莫明其妙。我们没有理由遗弃这一班人,也无法把西洋文法组织的文字,硬灌入这一班人的脑袋,窃不自量,我愿为这班人工作。”他看到了章回小说的优长,同时也看到了新小说取法西洋而带来的“欧化”毛病,这种“欧化”倾向使得
一般的普通民众无法接受,所以他要缩短新文学与普通民众间的距离,愿为普通民众服务。这是他的通俗小说观所强调的“服务对象”问题。如何为普通民众服务,张恨水认为必须要改造章回体,而他的创作实践已经作了一系列的改造章回体的工作。他说:“有人说,中国旧章回小说,浩如烟海,尽够这班人享受的了。何劳你再去多事?但这有两个问题:那浩如烟海的东西,他不是现代的反映,那班人需要一点写现代事物的小说,他们从何觅取呢?大家若都鄙弃章回小说而不为,让这班人永远去看侠客口中吐白光,才子中状元,佳人后花园私订终身的故事,拿笔杆的人,似乎要负一点责任。我非大言不惭,能负这个责任……而旧章回小说,可以改良的办法,也不妨试一试。”这里就提出了用现代意识去改造旧章回体,要为他的服务对象提供“现代事物”,从而在“新派小说”和“旧章回小说”之间踏出一条改良的新路。如何改良旧章回小说,张恨水提出要采取渐进之法,“所有章回小说的老套,我是一向取逐渐淘汰手法”。在具体的改良手法上,他是“以社会为经,言情为纬者多。那是由于故事的构造,和文字组织便利的缘故”。这有其“恋旧”的一面。但他又认为:“关于改良方面,我自始就增加一部分风景的描写与心理的描写。有时,也特地写些小动作。实不相瞒,这是得自西洋小说”④。这“求新”的一面,正是他“改良”之所在。这些都在《啼笑因缘》等作品中运用过了。
张恨水不仅从为“匹夫匹妇”服务的受众对象上肯定了章回小说的艺术价值,而且还从为“匹夫匹妇”服务的受众对象上去认识武侠小说、言情小说、历史小说的价值的。从他的《我写小说的道路》一文中可以看出,他是由武侠到言情发展到社会加言情再发展到历史与抗战小说,顺着这样一个发展的路子,我们首先探讨张恨水对武侠小说理论的认识。张恨水说他十三四岁时,就喜欢看武侠小说《七侠五义》、《七剑十三侠》等,还编了一段武侠故事,讲给他的弟妹们听,并拿出自己仿照《七侠五义》的套子绘成的“侠客图”给他们观赏,引起他们“哈哈大笑”⑤。由对武侠小说的偏爱作为深深的文化积淀,使他在创作章回小说时,总会在言情中加一点“武侠”的影像,或在社会加言情中渗进一些“武侠”的因子。之所以如此,这是因为他深深地认识到在中国下层社会,最感兴趣的“第一是武侠小说”。因此,他在40年代还写了一篇《武侠小说在下层社会》的论文,形成了他的武侠小说理论与创作连带关系。在这篇文章中,他分析了武侠小说的利弊和下层社会之所以对其感兴趣的原因,并提出了改造武侠小说的问题。张恨水认为:中国下层社会人物都有着崇尚“英雄主义”的色彩,“那完全是武侠故事所教训”的结果,武侠小说教会读者“反抗暴力,反抗贪污,并且告诉被压迫者联合一致,牺牲小我”,但是,它们教训有极大的缺憾:一是“封建思想太浓,往往让英雄变成奴才式的”,像黄天霸、白玉堂之流,“就变成了一条驯服的走狗”;二是“完全幻想,不切实际”;三是斗争方法也“有许多错误”。下层阶级喜爱武侠小说,是因为他们社会地位低下,受苦太深,“无冤可伸,无愤可平”,故将自己心中的愤懑,“托诸这幻想的武侠小说,来解除脑中的苦闷”⑥。张恨水这一理论的认识与他的小说创作是契合的。他在创作中,就是从适应市民社会需要的除恶惩暴的理想出发,去塑造充满“侠气”的人物形象的。他小说中的“侠”,多是贫民出身,多与邪恶势力对立,没有一个变成官府的“驯服的走狗”的。在他创作的武侠小说如《剑胆琴心》、《中原豪侠传》中,人物的武功,大都是现实生活中可能发生的事情,能够起到教育民众的作用。从张恨水塑造的“侠义”人物形象身上,我们仍然能够看到他受“传统”影响而又突破“传统”的特点。
其次,我们考察张恨水言情小说的理论观。张恨水创作的言情小说较多,他在理论上同样提出了改造言情小说的问题。在《〈美人恩〉自序》中,他认为历来的言情小说内容不外乎三角与多角恋爱,而结局“非结婚,即生离死别而已”。但是要言情,并要完全摆脱三角与多角恋爱而又不脱离现代社会,这就比较难作了。小说的结构必须有一交错点,“言情而非多角”,又到哪里去找“交错点”呢。所以他思考、探索的结果,还是不能完全摆脱以往的“公例”,只有“于此公例中,于可闪避处力闪避之,或稍稍一新阅者耳目”⑦。这样才使《美人恩》中言情,“初不写情敌角斗之事,而其结局,一方似结婚而非结婚,一方亦似离别而非离别”。与传统的言情小说结局“非结婚,即生离死别”则呈现出不同的形态。从创作与理论的结合
上,我们可以看到他改造言情小说,是在内容上将言情加武侠(如《啼笑因缘》),或言情与“社会”结合(如《春明外史》、《斯人记》等)。而在叙事形态上多是“一男数女”或“一女数男”的多角恋情,而且爱情的结局大都是悲情。仅以一篇《〈啼笑因缘〉自序》即可看出他写悲情,在悲剧艺术及悲剧的结局方面,既继承了传统又突破传统。传统文学写男女恋情,多以大团圆结局。“五四”新文学打破了“大团圆”的模式,以“不团圆”形态出现,使悲剧艺术得到长足发展。但时日一长,逐渐形成了“不团圆主义”,这对悲剧发展又造成了不利。张恨水既认识到“大团圆”的通病,又不满于“五四”以后的“不团圆主义”的盛行。因此,他在反思传统与观照现实的双项思维活动中,去建构自己的悲剧艺术世界。张恨水说:“长篇小说之团圆结局,此为中国人通病。红楼梦一出打破此例,弥觉隽永,于是近来作长篇者,又多趋于不团圆主义,其实团圆如不落窠臼,又耐人寻味,则团圆固亦无碍也。”⑧《啼笑因缘》既不是“团圆主义”,也不是“不团圆主义”,以留有“余想”的方式,显现出“一新阅者耳目”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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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沈从文小说创作研究综述
摘要:近几十年来文艺界对沈从文作品的研究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由以前对他的文学批评
和政治批判发展到后来对他作品的肯定及重视。期间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但在研究中还
存在着不足,尚须进一步探讨。
关键词:沈从文 小说研究 综述
在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上,沈从文是一个容易引起争论的作家,有关他的作品研究早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就已发生。在此,笔者将分“早期沈从文研究”(1949年以前的研究)和“当代沈从文研究”(1949年以后的空白期和新时期以来到现在的研究)两大部分,努力对沈从文研究领域的基本情况和发展形势做一较为全面的论述。
一、早期沈从文研究
早期沈从文研究有不少地方或者失之偏颇且比较单一,但它毕竟是沈从文先生尚在文坛时的论说评论,不但具有有一定的史学价值,而且也是沈从文作品研究的基石与铺垫。
在早期沈从文小说研究中,有关他的小说评论,呈现出两种不同的批评倾向与模式,其一,以思想性及真实典型论为核心的社会学批评模式,这些批评主要以沈从文早期创作和乡土题材作品为对象,“空虚的作家”[1]“没有思想的作家”[2]“作品人物都是空洞无物的”[3]“那种轻松,那种优美,都是无聊而甚至应该排斥的”[4]等结论。其二,对他作品创作的独特风格的认可,苏雪林堪称这类批评的突出代表。她在《沈从文论》中揭示出沈从文作品“借文字的力量,把野蛮人的血液注入到颓废腐败的中华民族身体里去使他兴奋起来,年青起来,好在20世纪舞台上与别个民族争生存权利。”[5]刘西渭的观点也有代表性,在他的《〈边城〉与〈八骏图〉》中,认为沈从文的艺术创作表现了“具体的生命”,而他“所涵有的理想”是融化在作品中“各自的生命里”的
建国前夕,则由原来的文学批评转化为政治定性。郭沫若在《斥反动文艺》一文中,对沈从文的文学活动作了更为全面的批判:沈从文不仅是“桃红色”的代表,“作文字上的裸体画,甚至写文字上的春宫”;更为严重的是“特别的沈从文,他一直有意识地作为反对派而活动着。”表明当时在沈从文的评论和研究上存在着误区。
二、当代沈从文研究
进入新时期以前,从49年到20世纪七八十年代,在这大约三十年间,没有一篇有关沈从文研究的文字发表。就在沈从文政治上受批判,创作被漠视的30年间,在海外的华人学者中,沈从文研究却取得了明显进展。其中影响最大的是美籍华人学者夏志清的《中国现代小说史》和香港司马长风的《中国新文学史》中有关沈从文的论述。这两部文学史对沈从文的评价在这样三个方面是完全一致的。1. 对沈从文“大家”地位的给定、2. 将他的研究纳入世界文学的视野、3. 肯定了沈从文对现代人生存处境的深层关怀。
进入80年代,沈从文从以往被埋没和遭贬抑的状况一变而成为研究的热点,大陆文学界的沈从文作品研究也逐渐从较为零散的一般性文学批评和政治评判发展为科学深入的系统研究,并于1988年沈从文逝世后达到高峰。在此期间编写的如钱理群等著《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杨义著《中国现代小说史》〔第二卷〕等各类文学史开始对沈从文及其创作进行较为重点的评述,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这样几个方面:1. 从政治上为沈从文“平反”正名。凌宇的《沈从文小说的倾向性和艺术特色》及其后来的研究专著《从边城走向世界》皆以相当的篇幅论证沈从文并非“反动作家”,余永祥在《一幅色彩斑斓的湘西历史画卷》一文中进一步提供了沈从文并非反动作家的证据。2. 对沈从文创作方法的辨析。董易在《自己走出去的路子》一文中认为,沈从文的早期创作是浪漫主义的,而在30年代,他的思想和艺术处于成熟之境,已经把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两种方法结合起来进行创作。而另一些研究者认为最能体现沈从文创作风格的是写实与抒梦两者的结合。3. 从乡土文学或抒情小说代表作家交代阐释沈从文创作的美学价值。如高云在他的《沈从文论》中指出,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对中国乡土风俗描写得最细致、最充分的”是沈从文;许志英、倪婷婷则认为,沈从文的作品给人们提供了“区别于古代的田园牧歌式的另一种环境下的乡村生活”。而凌宇在《中国现代抒情小说的发展轨迹及其人生内容的审美选择》中指出沈从文的小说“完成了抒情小说从题材到形式的质的飞跃。”4. 拓展了研究的视野与思路。不少论者从沈从文的创作与民间文学关系的角度来阐述,如笛论富的《植根于民间—沈从文小说的特有风貌》,从沈从文及创作与苗族血缘关系的角度,如龙海清的《论苗族作家沈从文及其创作》,从肇始于五四的爱与美的文学主题之于沈从文的角度,如何益民的《沈从文的〈边城〉》,从沈从文美学思想的哲学基础的角度,如尚喜平的《一个探索者的足迹》等等。这些研究并非处于同一水平,其成果也等次有差,但显示出沈从文作品内涵的丰富性。
进入20世纪90年代,在继承前一时期的优良传统和巨大成果的背景下,沈从文作品研究进一步发展,向纵深和更加全面系统的方向推进,成果丰硕新论不断,形成一个初步繁荣的局面。本文侧重对其创作主体的背景思想、作品分类及单篇研究、作家作品的比较研究等这几方面入手, 做一尽可能全面的综合和概括。
(一)背景研究
如何看待家世对沈从文的文学创作带来的影响,有的研究者认为沈从文从军队出走并踏上文学道路的行为,以及他作品中流露出的贵族气息等都与他的家世有极大的关系。他的整个创作可以看作是“对于那种受人尊敬的家世及家世所照亮的童年情景的追溯与偎依。”[6]另有评论者则认为单凭祖父一代为官便认为沈从文出身官僚豪门是勉强的,他继承了父辈一代的“生存自由”及“生存奋斗”的精神气质,这种精神上的影响为他的一生崇尚自由、执著于理想定下了基调。[7]金介甫先生认为“湘西对沈从文后来偏爱文学可以说影响甚微,原因是他生长在军官之家,而不是出身在书香门第。”[8]总的来说,家世背景并非促使沈从文走上文学道路的直接原因。
(二)作品分类及单篇研究
对于沈从文小说作品的分类,通常是按照乡土与都市两大题材序列进行,也有研究者按时间的顺序认为沈从文早中期的湘西作品呈现出唐诗的意境美,而后期的湘西小说则是一种宋诗般的理性美。此外也有部分评论者从其他角度进行分类研讨:如韩立群的“军旅小说研究[9]及谭怡楚的“情爱文学研究” [10]均属一家之言,还有待进一步论证与讨论,总的说来,对于沈从文作品的分类及相应研究基本上沿袭了80年代的思路与方法,除了在其都市小说局限问题上有一定进展外,新的内容不多。
与此同时,单篇作品的研究也有一定深化,关于沈氏的代表作《边城》的探讨自然是重中之重,具体内容可参看吴蕴东《新时期以来〈边城〉研究述评》,而对于沈从文其他的小说研究者引发了一些争议,如《丈夫》是“表现了人性复归的主题,还是自始至终体现了一种夫权压迫和夫权制文化意识?”[11] 《萧萧》的结局是“写出了萧萧及她周围的人过着世代相因的愚昧而麻木的人生”, [12]还是仅仅“通过萧萧命运的戏剧性变化来为湘西人的随其自然的生活态度和处世原则提供一个强有力的证据”? [13]——这些争论都是在一定程度上为形成新的学术争鸣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三)作家作品的比较研究
90年代学术界将沈从文小说与中外文学作品对照起来进行研究,这为其提供了新的视野,也有助于从整体上把握文学史的发展脉络。关于沈从文小说与外国文学比较研究中,凌宇是最早注意把沈从文与外国文学联系起来研究的探索者。他这方面的研究突出表现在两篇专论中,一篇是《从苗汉文化和中西文化撞击看沈从文》,一篇是《探索生命的底蕴》,书中详细地谈到沈从文创作与西方文化的关系及受西方观念的影响。其后的赵学勇在《沈从文与东西方文化》一书就论述了沈从文与中外文化思想相呼应的一面,并由此而发现和证明了其创作意蕴中一些独到之处。吴立昌在他的专著《沈从文——建筑人性神庙》一书中更是全面深入地论述了沈从文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说的关系。
一些研究者以20世纪文学发展的整体性眼光对沈从文小说进行考察时发现了部分现当代作家与沈从文在创作上的联系,有人认为沈从文与当代文坛上的乡土作家贾平凹表现出文化价值取向与审美追求上的相近,也有人从文体角度对比沈从文与汪曾祺,认为后者虽师承前者,但他们在语言、叙事视角、结构、哲学意蕴等方面都有微妙差异。还有研究者在借助乡土文明来批判城市文明这一点上将张承志联系在一起,认为“他们都将同一文化体系中不同层面上的中国城乡文明加以对照,并以人性、道德状况作为揭示城乡文化巨大差异的切入点,但沈、张两人又毕竟存在着文化起点、时代背景等造成的深刻差异。”[14]
综观近几十年来学者对沈从文小说的研究,不难看出,研究思路上由注重作品的分析开始向深入细致的主体倾斜,研究的思想从偏狭走向开阔,研究的方法采取了新领域多角度的认识,如引进了西方哲学的理论和方法、结构主义、原形批评、比较文学形象学方法、精神分析法说等,可以说研究的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但与此同时研究中还有些问题只是初步地提出,尚须进一步探讨,如沈从文小说与福克纳作品的比较研究,沈从文小说的叙事学研究等,还有一些研究层面仍有待开掘,如小说中湘西的兵政文化、傩戏文化等。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从文的小说在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上的重要性将不断地为人们所认识。
注释:
[1] 侍桁 《一个空虚的作家》 载1931年《 文学生活》1卷 1期
[2] 贺玉波《 沈从文作品批判》 《 中国现代作家论》 第2卷 上海大华书局 1936年版
[3] 贺玉波《 沈从文作品批判》 《 中国现代作家论》 第2卷 上海大华书局 1936年版
[4] 李同愈 《 沈从文的短篇小说》 载《新中华》 1935年3卷7期
[5] 苏雪林 《沈从文论》 原载《文学》 第3卷第3期 1934年9月
[6] 黄献文《 论沈从文家世对其创作道路的影响》 《中南民族学院学报》 (哲社版)1996 第1期
[7] 向成国《自然的精灵》 《吉首大学学报》(社科版)1995 第3期
[8] 金介甫《沈从文传》 时事出版社 1991年版 第28页
[9] 韩立群《 沈从文论——中国现代文化的反思》 天津人民出版社 1994年版
[10] 谭怡楚《 沈从文情爱文学论》 《 山东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 1990 第2期
[11] 美 张盛泰《传统夫权失而复得的悲喜剧——重读沈从文的〈丈夫〉》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 1992第2期
[12] 山风 《心灵的悲剧——读沈从文〈萧萧〉》 《名作欣赏》 1996第5期
[13] 程丽蓉《创作心理距离与沈从文的小说》 《 四川师范学院学报》(哲社版)1996第2期
[14] 王喜绒《一个独特的文化审美视角——从沈从文到张承志》 《 兰州大学学报》(社科版)1994第2期
参考文献:
[1] 《沈从文文集》 花城出版社、三联书店香港分店 1984年版
[2] 《沈从文全集》 北岳文艺出版社 2002年版
[3] 司马长风 《中国新文学史》 昭明出版社 1975年版
[4] 杨义《 中国现代小说史》第2卷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8年版
[5] 凌宇 《沈从文传》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1988年版
[6] 凌宇《从边城走向世界——对作为文学家的沈从文的研究》 三联书店 1985年版
[7] 金介甫《沈从文传》 湖南文艺出版社 1992年2月版
[8] 吴立昌《沈从文——建筑人性神庙》 复旦大学出版社 1991年版
[9] 孙冰编《 沈从文印象》 学林出版社 1997年版
[10] 巴金、黄永玉等:《长河不尽流——怀念沈从文先生》,吉首大学沈从文研究室编湖南文艺出版社 1989年版
[11] 凌宇《 沈从文创作的思想价值论》 《文学评论》 2002年第6期
[12] 王保生《沈从文评传》 重庆出版社 1995年版
[13] 高恒文《京派文人:学院派的风采》,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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