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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州方言研究论文

发布时间:2023-03-13 16:03

高州方言研究论文

在语法方面,高州白话有一些语法特点如修饰词位于被修饰词之后,以及比较关系表达方式等与古越语相同或相似。例如副词在动词之后作为补充成分,如:行先(先走)、买多啲(多买些)等。形容词在名词之后作为修饰成分,如:人客(客人)、鸡公(公鸡)、菜干(干菜)。隋唐时称俚人住的楼阁为“干栏”,而现今高州白话称为“栏杆”,仅次序有所改变等。这些特点与汉语有别,而与古越语以及与其有关的壮侗语族的语言相同。《越绝书》卷八载,“朱馀者,越盐官也。越人谓盐曰‘馀’”。这是古越词语“倒装”的著名例子。类似例子壮侗语族诸语言中不少。如壮语的“肉猪”(猪肉)、哥大(大哥),水族的“蛋鸡”(鸡蛋)、“水开”(开水)等等。再如比较关系表达的方式,高州白话一般用“甲+形容词+‘过’+乙”式,古越语也有这样比较式。如高州白话:我走得快过你、我大过你。壮语:个这高过个那。黎语:你高过我。水语:弟高多姐。“儿”、“头”尾的构词能力强于广州话。广州话用“儿”、“头”作为构词尾的只限于“乞儿”、“膊头”(肩膀)、“铺头”等少数词;高州用“儿”、“头”来构成新词的相对较为普遍,甚至出现广州话少见的“子”尾(贩子、拐子、蚊子、松子(松果)、栗子)例如:  普通话:鸟儿 小鸭 小猪 凳子 小拇指  广州:雀仔 鸭仔 猪仔 凳 手指尾  高州:雀儿 鸭儿 猪儿 凳 手指尾广州话不少词并不用“头”尾,如“石”、“砖”、“脷”(舌头)、“骨”(名词)等;高州则多用“头”,如“石头”、“砖头”、“脷头”、“骨头”、“锁头”。表动物性别的词尾与广州有所不同。在多数粤语中,表动物性别的词尾用“公”(雄性)、“乸”(雌性);但高州是用“牯”、“乸”作词尾的。例如:  普通话:公马——母马 公牛——母牛  广州:马公——马乸 牛公——牛乸  高州:马牯——马乸 牛牯——牛乸有些事物在高州方言中用性别词尾表述,可能反映当地人对自然现象的认识水平。例如,广州话的“虾”高州用“虾公”,“雷”则说成“雷公”。 高州白话保留有较多的古越语遗留,已为学术界所公认。古越语的音有三个特点:一是声母有一套唇化声母,如[kw][kw‘]等,一般无[u-]介音;腭化声母,如[tsj][tsj‘][sj]等,一般没有[i-]介音。二是元音一般有长短元音的对立,如[a:]与[a],[i:]等。三是声调的类别比较多,一般都有六至九或十个调类。现代高州白话也有这些特点。而“小称变调”是有趣的语音变化,在高州,带鼻音的“猪”字和不带鼻音的“猪”字的含义是不同的。不带鼻音的“猪”是一般意义上的猪,而带鼻音的“猪”则是指小猪,有亲昵、怜爱之意。又如,“花”、“瓜”、“鸭”、“车”等字也可以通过加鼻音而表示“小”、“可爱”的附加意思,如:猪花(猪仔);侬花(小孩子)等等。除了加鼻音,还有升高调的变化。“猪”、“花”、“瓜”、“鸭”、“车”这类字都兼顾了加鼻音和升高调的语音变化,如:荷花(是平阴读的)。也有只升高调不加鼻音的,如“女”、“猫”、“鞋”、“妈”、“爸”等字,也能表示亲昵怜爱的附加意义。更有趣的是,声调变化的位置不同,表达的意思也不同,如:红红,如果是前面的“红”升高调,则是说程度很高,该事物颜色“很红”;如果是后面的“红”升高调,则是程度低一些,是“红得恰到好处”、“红得让人喜爱”。高州方言的这种语音现象就是语言学上的“小称变调”。从生理学解释,是由于“高频声调表示体型小”而起。从语言学来分析,则与儿童语言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儿童喜欢把话语的声调说得很高,让人觉得很“嗲”、很天真可爱。这种语言特性渗透到日常生活语言中来,具有了较为普遍的语言现象。除了表示亲昵之外,还可以表示“往小、往低处说”。例如,在“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组词里,我们通常会把“小学、初中、高中”三个词变调,但一般不会把“大学”变调。因为“大学”是这组词里最高级的学习阶段,而“小学、初中、高中”都比“大学”低一些,我们可以把它们说得小、说得低。又如,我们通常会把“学生”变调,但我们一般不会把“老师”变调,因为“老师”处于相对尊位,不应该往小、往低说,而“学生”应该去尊敬老师,且年龄上是晚辈,所以通过变调往小里说。 1、“矛”(高州话接近普通话读音máo),”有“的反义。在粤语口语中(广州音),一般用”冇有“,而高州话就直接用“矛”,这是高州话与粤语口语的最明显区别。“矛”等于现代汉语中的否定词“不”,可以直接从普通话译到高州话来,在大多数情况下可以代替普通话的“不”字。例如,“我不喜欢”译为“我矛中意”,“去不去”可以译为“去矛去”。而且,和广州话不一样,而和普通话有相似之处的是,高州话的“矛”可以后置。例如普通话说“你去不?”,广州话说“你去唔去?”,高州话说“你去矛?”。而在书面文字读音中,高州话与粤语是绝大部分是一样的。2、 “DAY”(知道的意思。这不是英语的,只其音与英语相同)高州方言的“知”字发音和英语的DAY相同,和普通话有非常大的不同。其实,这与古代发音有一定的联系。经专家研究,上古没有舌上音,就是说,古代没有翘舌音,即普通话中的zh、ch、sh声母。上古的人这些音时多发舌尖中音,即今天普通话的d、t、n、l。例如以前的人说“猪”,不是说zhu,而是说du。d这个声母的古代用法仅在少数方言里保留,潮汕话和粤西白话就是其中的两个。高州话的“知”保留了d声母,反映了古代语音,是研究古语的有价值史料。同时,“知”还可以反映古代语法。古代语法以单音节词(字数为一个字的词)为主,今天的普通话多数用多音节词(字数为两个或以上的词)。在粤语中单音节词则较多保留,如“食”。作为粤方言的分支,高州方言同样保留了不少单音节词。我们说“知不知道”,可以说“知矛知”,而普通话就不能说“知不知”。3、高州音不分“买”和“卖”,化州音则不分“鞋”“孩”和“蟹”,这是很有意思的一种现象,外地的朋友要想区别化州音和高州音就从这几个字入手。说高州人买卖不分不是说高州人不知道这些字的含义,高州人也知道买入卖出的意思,但发音就是分不开。在茂名地区,能开分买卖的是可能只是茂名市区一带的人。如果高州人说去买(卖)米,从口音上听,不知道他是去把米买回来还是拿米到市场去出售。 4、“雕”字。某些字眼,特别是生殖器官的名词,男女性都有。形容高兴时,有些高州人会说“好雕爽”;好吃就是“好雕好吃”,“雕”字已经成为高州人的象声词了。女性生殖器官的名词,高州人说得不多,说得多的是珠三角和香港人,叫一个男人就是“西佬”,把女性生殖器官装在男人身上,珠三角的人看来都是人妖多。 以上几点现象仅是高州方言之河的几条小流。高州方言精彩缤纷,例如语气词丰富,副词特别,保留古语词“晏”“朝”等现象,都记录着高州古往今来的风土人情,有丰富的文化、语言研究价值,是粤西方言的一个瑰宝。我们应该热爱和保护本地方言,认真发掘其价值,才能为我国语言、文化注入新鲜而有活力的血液。 粤方言高州白话从语音到词汇,甚至语法,都显示出诸多与北方汉语不同的特色,其中不少折射出古百越语的遗迹,概而言之有以下数端:1、声母方面,缺乏i、u 介音而存在一套辱化声母[kw]、[kw‘],这跟壮侗语支和苗瑶语支的特点非常相似。2、音系上,高州话有长短韵母[a]、[e]的区分,在汉语方言中有明显的长短音区别的方言不多见,而在壮侗语族中长短韵母乃是普遍的现象。3、在构词上,变调手段运用得十分频繁,对声调的分化产生了催化的作用,这亦与华南地区的大语言环境相适应。4、词汇上,有不少词语明显来自非汉语,说明古粤语跟其他少数民族语言有密切的接触关系。例如,痕(痒,壮语、布依语、侗语、黎语、村话)、冚(盖,壮语、傣语、黎语、)、啷(涮漱,壮语)、杰(稠,壮语),孭(背,壮语)、氹(塘,坑,壮语)虾(欺负,壮语、黎语)、拲(推,壮语),冧(倒塌,壮语)、遖(跨,壮语、黎语)、咧(伸舌,黎语、傣语、京语)、嬲(生气、怒,壮语)、谂(想,壮语)等。5、语序上“中心语+修饰语”的情形较为普遍,如:“鸡公”(公鸡)、“鸡乸”(母鸡)、“行先”(先走)、“食多啲”(多吃点)等,与壮语、侗语、黎语的语序相吻合。此外,表给予义的双宾几句中指物宾语在前,指人宾语在后的特点,都跟与民族语言间的接触有关。6、某些语法特点也与民族语言的影响有关。例如高州白话的指示代词现今分近指、远指、近指是[nei/1i55],远指是“嗰”其实便是古汉语的量词,而是一种泛称(如“个中滋味”,又如“白发三千丈,缘愁似箇长”)。那么,高州白话如何将“箇”用于远指呢?原来,早期粤语也是不分近指、远指的,不过在粤地特殊的语环境中,由于百越语的侵蚀,出现了近指[nei/1i55](来自壮侗语的近指代词neix),这里,原来只作为泛称的“箇”就自然地承担起远指的功能。 粤方言高州白话发展而来,由于早期交通不太发达,在某种程度上保留了古汉语的语言特点,如古韵尾完整保留,入声声调亦得以保存。高州白话的词汇中也有不少古汉语的“化石”,反映在以下四点,从中可观照汉语的一些特点。1、单音节词比较丰富,这些词语不少来自古汉语。例如“颈”(脖子)、“翼”(翅膀)、“衫”(衣服)、“晏”(晚)、“着”(穿)、“至”(最)。2、有些古语词是日常通用的,活跃于口语层面,与普通话这些古语词多用于书面语体不同。如“饮”(喝,比较“饮食”)、“度”(量,比较“量度”)、“行”(走,比较“行动”)、“卒之”(终于)、“适值”(恰逢)、“抑或”(还是)。3、有些双音词的词序中与普通话相异,却与古汉语相合,如“齐整”(整齐)(《晋书》:“王师见部阵齐整,将士精锐”)、“紧要”(要紧)、“挤拥”(拥挤)(《读书偶记》:“食毕出,再发签人,方无挤拥纷扰之患”)、“菜蔬”(蔬菜)(《宋诗钞·池口风雨留三日》:“孤城三日风吹雨,小市人家只菜蔬”)、“消夜”(夜宵)(《梦梁录》:“进呈精巧消夜果子”)等。4、方言熟语保留古汉语词。高州白话有些非常俚俗的用语,其实保留了古汉语的词语或用法,一般人习焉不察。如谚语“打烂沙煲问到笃”(查根究底),“问”即“璺(《方言》:“奏晋器破而未离谓之璺”),“笃”即“豚(《广韵》:“丁木切,尾下窍也”);高州白话有成语“失惊无神”,形容惊慌失措的样子,其中“失惊”也是来自唐代口语,如唐人笔记《幽怪录》:“将军失惊而走”。

高州话的形成因素

高州话是粤语其中的一个分支,与广府话(广州话)同宗同源,秦朝时期和南越王赵佗时期,因逃避战乱等原因大量中原人逃往百越(即岭南地带),不少中原人散落到现今的高州一带。南越王赵佗称王时期,将高凉赐给冼氏,冼氏带领将士大举进入高凉,在俚人文化和中原文化的碰撞下,与俚族发生战争,大量俚人逃亡海南,留下的俚人逐步被汉化。中原移民、高州原始部落和俚人在共同生活与交流的过程中,逐步形成了高州白话的雏形。梁朝末年,天下大乱,冼夫人与丈夫冯宝为保岭南安宁,领兵平叛乱,岭南夺取得以免除战乱之苦,岭南首领共奉冯冼为主,尊称冼夫人为“岭南圣母”,也使得冼夫人所辖高凉成为了众人躲避战争之地。冼夫人一生征战沙场,所到之处都有不少追随者加入冼家军队,加上冼夫人多次领兵平定广州叛乱,使得高凉与广州交流更加紧密,广州历史上的多次叛乱,也使众多人口逃避到高凉。梁朝、陈朝、隋朝期间广州和岭南各区追随冼夫人和逃避战争迁移到高凉的人不计其数。于是,粤语传入高州地区,经过长时间的磨合,就形成了如今的高州话。 据《隋书》记载,俚人“刻木为符契”,并没有文字,自冼夫人与冯宝联姻后,她“诫约本宗,使从民礼”,并身体力行,使俚话和汉语言文字相结合。梁书·侯景传》中一篇诏文可以证明这一点,该诏文曰:“我大梁膺符作帝,出震登皇。浃寓归仁,锦区饮化,开疆辟土,跨翰海以扬镳;来庭入觐,等涂山而比辙。玄龟出洛,白雉归丰。鸟塞同文,胡天共轨”。《隋书》记载冼夫人讲了六段话,用了四个第一人称的“我”字,而古语一般用“吾”字,或用谦称,或省略,话中用了许多现今高州话仍用的倒装句,以及一些高州话常用的词,如“得至”、“经今”、“向”、“好心”等。所有这些话,虽经文化修饰,仍然带有明显的高州话味。高州是古百越族俚人聚居的中心地带,南朝至隋唐时期,在其杰出首领冼夫人和她的后裔的统领下,成为当时岭南历史舞台上的主角。一个曾在粤西大地生息了千年的民族,即古高凉的俚人后裔,至今仍可以从地名、语言、民俗等领域找到依据。例如高州的许多地方都以“垌”来命名。为研究方言学与地名学提供了非常鲜活的材料。“垌与洞”相通,为什么“垌”不为其他地方常用,而偏偏成了高州的特色词呢?原来是受地理环境影响,也折射古百越语的遗迹。“洞”在古时与低下生产力水平相适应的,其社会组织系以按血缘关系的远近所形成的洞为单位。其首领称为“洞主”、“渠帅”或“长帅”。洞或山洞原义系指两山之间的平地,后来用以专指聚居其上的按血缘关系所组成的社会组织,由状地形地貌的名词演变为社会组织的名称,如“诸蛮陬俚洞”,沈恪“常领兵讨伐俚洞”,胡颖“出番禺,征讨俚洞”等等即是。俚人尚未形成较大的政治组织。《南州异物志》云,“俚人”往往别村各有长帅,无君长”。《隋书·南蛮传》云,(俚人)俱无君长,随山洞而居”等均为佐证。今高州地名有不少称“洞”,如“高洞”、“陈洞”、“康洞”、“雷垌”、“正垌”、“礼垌”、“里垌”、“新垌”、“涧洞”等等,都是这种社会组织的遗意。可以说,“洞”成了高州冼夫人文化的一个小招牌,也成了高州方言的一个特色词汇。 为研究方言学与地名学提供了非常鲜活的材料。

高州方言的介绍

高州方言指的是高州地区使用的方言,包括高州白话和高州涯话。虽然使用高州白话的人口占了绝大多数,约110万,涯话只占很小一部分,约40多万;1但是,白话和涯话都是方言,都在高州有分布,理所当然都是高州方言。(类比:汉语有很多方言,使用人口多的和使用人口少的都叫汉语方言。在高州,涯话相对白话是弱势,这使得相当多的外地人认为高州只有“高州白话”。很多涯话人对客家不认同,但是学术上把涯话和粤东客家话归为一类是不可否认的。涯话原本在高州也非弱势,涯话人学讲白话,这是出于交流的考虑;但是当地自古经济政治文化中心是高州城,城区语言为白话,部分涯话人跟随主流学讲白话甚至放弃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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