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诗经》中女主人公形象及她们的爱情观 《诗经》是我国文学史上的一朵奇葩。它以其丰富的文化内容、广泛的创作题材和完美的艺术形式,向我们生动地展示了殷周社会面貌和人情风貌。它对中国社会的影响,已经达到文学以外的范畴。距离《诗经》创作年代两千年以后的今天,它依旧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使得人们在了解诗经年代的同时,也对当下的生活产生了教育和向导的意义。下面我主要以分析《诗经》中女主人公的形象及她们的爱情观展开论述。第一:对《诗经》婚恋诗的浅谈。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它以其特有的艺术特色为读者重现了上古时代人们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和情感体验。其中的婚恋诗更是独具风格,脍炙人口。其刻画的女性形象类型丰富,她们在各自人生中演绎着或精彩或悲情的爱情故事,经营着各自或幸福或悲凉的婚姻生活。按照婚恋的不同阶段可将其划分为两大类:恋爱中的女性和婚姻中的女性。本文以《诗经》婚恋诗中的女性作为研究对象,结合具体诗文对当时社会的女性人物性格进行浅析,使人们在对诗经时代女性形象和爱情生活有更深的了解的同时,对当下女性的婚恋有所思考。详细了解古人眼中的爱情观是什么样?第二:对《诗经》婚恋诗中女主人公形象的分析。 纵观来讲,《诗经》中的女主人公形象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恋爱时的女主形象。另一类是:新婚及婚后的女主形象。1.恋爱时的女主形象大致有以下五类。(一)大胆表白勇敢示爱的女主形象。具有鲜明代表色彩的作品如《王风·大车》这首诗表现了女性大胆追求爱情的热情和执着。她想和男子私奔,但没有得到男子肯定的答案。男子犹豫不决、缺乏勇气的表现与女主人公“榖则异室,死则同穴”的决心形成明显对比,也将女性大胆追求爱情的形象,鲜明而生动地表现出来。“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女子真情表白还不够,还要对着太阳发誓,生不同室,死则同穴,如果说我撒谎,自有朗朗青天作证。从中可以感受到女主人公内心如火焰般热烈的示爱。(二)羞涩忸怩的痴情女主形象。如《郑风.东门之墠》这首诗表现出少女对男子不解自己的深情的淡淡嗔怨,侧面烘托少女痴情。寥寥数语,道破了少女面对爱情时的微妙心理,呈现出一个可爱娇羞略显忧虑的女性形象(三)俏皮活泼的女性形象。爱情是人类共同的命运。在爱情面前,有人大胆追求,有人羞涩踟蹰。毫无例外的是,爱情总是带给人们欢乐和甜蜜。《邶风•静女》是通过描述青年男女幽会的事件来表现女性形象的。这首诗中女主人公明明很喜欢小伙子。女主人公明明和小伙子一样渴望尽快见到心上人,却又故意躲藏起来,“爱而不见”,看着小伙子“搔首踟蹰”。然后的“自牧归荑”显示出她多情的一面。诗歌表现出女主人公活泼俏皮的一面,富有生活气息,体现出处于爱情状态中的女性独有的小心思。(四)思念恋人的女主形象。如《王风,采葛》这首诗中将女子的爱情心里变化写的细致入微,姑娘对意中人的思念是如此强烈, 哪怕是在劳动中也是念念不忘, 才一天没有见面, 就觉得分开太久。没有恋人相伴的日子,度日如年。一日不见,就如同分别了三季、三年。女主人公对恋人的深情可想而知。(五)追求婚姻自主的女主形象。最典型的是《周南.关雎》文中女主人公的形象,采摘荇菜的自由,淑女的形象跃然纸上。还有《国风.秦风.蒹葭》这首诗中也表达了书生对温柔贤惠。女主形象的追求。
《诗经》艺术成就研究的历史与现状历史上由于封建“诗教”的影响,《诗经》研究走了很大的弯路,“诗三百篇,各有其旨,传注之学,多失其本意。而流俗狃习,至不知处尚多。”(《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一)在诗的主旨被严重歪曲的情况下,艺术性的研究就更谈不上了。真正注意并开始研究《诗经》艺术特征的自然不是那些封建经学家,而是道学气味较少的有关学者。所以,历史上这方面的研究成果的取得,都是在不同程度上突破封建“诗教”束缚的结果。自先秦至“五四”以前,关于《诗经》艺术成就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一)关于《诗经》的艺术风格。艺术风格是对作品的内容和形式的总和的认识,突出地体现在作品的艺术特色和创作个性上。古代最先注意到《诗经》艺术风格的是孔子。他说:“《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论语·八佾》)南宋郑樵解释说《关雎》使“乐者闻之而乐其乐,不至于淫;哀者闻之而哀其哀,不至于伤,此《关雎》所以为美也。”(《通志》卷七十五)孔子显然是从他的中庸哲学出发来评价《关雎》的艺术风格的。“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论语·雍也》)他认为《关雎》符合无过无不及的中庸之道,所以才对它大加肯定。其实,《关雎》本无哀伤的内容,孔子的话本是就乐而言(《诗》有《关雎》,《乐》亦有《关雎》),这一点郑樵《通志》、刘台拱《论语骈技》早已指出。虽然如此,孔子之说对后来的《诗经》艺术风格研究还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因而我们在论述这个问题时,为了搞清来龙去脉,也就不得不“舍近求远”,从孔子关于《关雎》的论断谈起。西汉淮南王刘安《离骚传》认为:“《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南宋张戒《岁寒堂诗话》:“《国风》云‘爱而不见,搔首踟蹰’,‘瞻望弗及,伫立以泣’。其词婉,其意微,不迫不露,此其所以可贵也。”这些关于《诗经》风格的论述,多从把握艺术表现力和感染力的“中和”程度上着眼,因而,无论在具体内容上还是在方法模式上都没有完全摆脱孔子的窠臼。清刘熙载《艺概·诗概》云:“‘穆如清风’,‘肃雍和鸣’,《雅》、《颂》之赘,两言可蔽。”这虽无“中和”味道,但由于仅是概而言之,“得其大意”(《艺概·叙》)而没有展开具体论证,所以也只能给人一个大概的轮廓。总之,历史上关于《诗经》艺术风格的研究,多流于模式化、简单化,无论在深度上和广度上都没达到应有的程度。(二)从生活实际和真情实感出发反映现实。这个问题当然主要是就《国风》和其他优秀作品而言。创作的出发点与文学作品反映现实的原则和特点密切相关。最先注意到这个问题的是司马迁,他说:“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史记·太史公自序》)其次是东汉的何休,他说:“男女有所怨恨,相从而歌。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公羊传·宣公十五年》注)但是,作出较为深刻而系统论述的则是南朝的刘勰。由先秦时代至齐梁,在文体上由诗而辞赋,由散文而骈文;在文风上由要约而淫滥,由质朴而华靡,这引起了他对创作出发点的思考,在《文心雕龙·情采》中,他将二者作了对比论述:昔诗人什篇,为情而造文;辞人赋颂,为文而造情。何以明其然?盖风雅之兴,志思蓄愤,而吟咏情性,以讽其上,此为情而造文也;诸子之徒,心非郁陶,苟驰夸饰,鬻声钓世,此为文而造情也。故为情者要约而写真,为文者淫丽而烦滥。而后之作者,采滥忽真,远弃风雅,近师辞赋,故体情之制日疏,逐文之篇愈盛。故有志深轩冕,而泛咏皋壤;心缠几务,而虚述人外。真宰弗存,翩其反矣。刘勰认为“三百篇”的作者从现实生活出发,根据现实生活所激发“志思”情怀来吟咏“造文”,这样的诗作都是有感而发,有为而发,既有真情实感和充实内容,又有与之相适应的形式,因而可以较好地发挥其社会作用。这里,刘勰实际巳经触及到《诗经》的现实主义创作原则的某些方面。由于“三百篇”是“为情造文”,所以具有内在的艺术魅力。即使是十分单纯的诗歌,如《周南·芣苢》这样一首采摘车前子的劳动歌,也自有其难以企及的绝妙诗意。王夫之说它“意在言先,亦在言后,从容涵泳,自然生其气象”。(《姜斋诗话》卷一)所谓“自然生其气象”,方玉润有过十分生动形象的描绘:“此诗之妙,在其无所指实而愈佳也。夫佳诗不必尽皆征实,自鸣天机,一片好音,尤足令人低回无限。若实而按之,兴会索然矣。读者试平心静气,涵泳此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绣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余音袅袅,若远若近,忽断忽续,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旷,则此诗可不必细绎而自得其妙焉。即汉乐府《江南曲》一首鱼戏莲叶数语,初读之亦毫无意义,然不害其为千古绝唱,情真景真故也。”(《诗经原始》)“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从切身的生活感受出发,喜怒哀乐皆发自内心,如实写来,而不斤斤于外在形式的华美,赋予“三百篇”以淳朴自然的美质和强烈的艺术魅力。这正是《诗经》鲜明的艺术特征之一。(三)抒情的方式和特点。“三百篇”中,特别是《国风》中多抒情诗,因此,其抒情特点早就为研究者所注意。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归纳起来,主要有这样两点:(1)主客观相结合,情与义相统一。抒情诗主要是通过抒发主观情怀来展现抒情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和性格特征,从而塑造抒情主人公的形象,反映现实的某些本质方面。一般说来,“三百篇”不作抽象的抒情,而常常是在对客观物象的描述中,在情与义的统一中,比较自然地完成抒情的过程,从容地达到抒情的目的。杨慎《升庵集·诗史》云:“‘三百篇,皆约情合性,而归之道德也,然未尝有道德性情句也。《二南》者,修身齐家其旨也,然其言琴瑟钟鼓、荇菜芣苢、夭桃秾李、雀角鼠牙,何尝有修身齐家字耶?皆意在言外,使人自悟。至于《变风》、《变雅》,尤其含蓄。”杨慎这段话明确指出了“三百篇”“意在言外,使人自悟”的“含蓄”之处,道出了寓主观情怀于客观描写之中,这确实是“三百篇”重要的抒情特点。明清之际贺贻孙《水居田遗书·文集》所谓“‘三百篇’惟不言理,故理至焉”,说得也是这个特点。关于情义关系和情景关系,刘熙载《艺概》说得更加清楚,他引真西山《文章正宗纲目》云:“‘三百五篇之诗,其正言义理者盖无几,而讽咏之间,悠然得其性情之下,即所谓义理也。’余谓诗或寓义于情而义愈至,或寓情于景而情愈深,此亦三百五篇之遗意也。”他不但指出了《诗经》寓义于情、寓情于景的抒情特点,而且指出了这种抒情方式比抽象抒情的优长。(2)诗中直接议论,斥责邪恶。“三百篇”在指斥奸佞当道、是非颠倒的黑暗现实时,有时直接议论,表现出鲜明的思想倾向。王夫之《姜斋诗话》卷二:“……若他诗有所指斥,则皇父、尹氏、暴公,不惮直斥其名,历数其愚,而且自显其为家父,为寺人孟子,无所规避。‘诗教’虽云‘温厚’,然光昭之志,无畏于夫,无恤于人,揭日月而行,岂女子小人半含不吐之态乎?”诗人面对邪恶势力,愤怒之情不可抑制,自然流注笔端,形成了直接议论、指斥的抒情特点,这是不同于前边所说的将主观感情寓于客观描写的另一种抒情方式。王夫之对这种抒情方式给以高度评价,认为它无所畏惧,无所规避,其“光昭之志”可与日月同行。王氏之说不受温柔敦厚的“诗教”的束缚,表现出杰出的见地和胆识,是非常值得肯定的。(四)关于形象塑造和艺术描写。关于“三百篇”的形象塑造,前人注意到两个方面:一是形象完整统一。王夫之《姜斋诗话》卷一:“句绝而语不绝,韵变而意不变,此诗家必不容昧之几也。‘天命玄鸟,降而生商。’降者,玄鸟降也,句可绝而未终也。‘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归宁父母。’意相承而韵移也。尽古今作者,未有不率由乎此,不然,气绝神散,如断蛇剖瓜矣。”他还认为《郑风·将仲子》等诗皆浑然整体,“意藏篇中”。《诗经》虽分章而咏,但绝不是各章彼此孤立,自为起结,更不是形象破碎割裂,词语堆砌,而是气脉贯通,浑然成章,意转处韵联,韵转处意属,塑造出难以句摘的完整形象;其次是形象塑造的角度灵活多变。王夫之认为《小雅·出车》是征人自叙之词,“征人归矣,度其妇方采蘩,而闻归师之凯旋,故迟迟之日,萋萋之草,鸟鸣之和,皆为助喜;而南仲之功,震于闺阁。室家之欣幸,遥想其然,而征人之意得可知矣。乃以此而称‘南仲’,又影中取影,曲尽人情之极至者也。”(《姜斋诗话》卷一)所谓“影中取影”即设想对方而出现的画面,全是想象之词。方玉润《诗经原始》注意到《周南·卷耳》也具有这一特点:“下三章皆从对面着笔,思想其劳苦之状,末乃极意摹写,有急管繁弦之意。”这种写法角度新颖,便于在更深一层的意义上着笔,达到曲尽人情的目的。另外,“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姜斋诗话》卷一)在形象塑造上也是别具新意,同为“三百篇”之创格。关于《诗经》艺术描写的特点和成就,前人早已注意到。刘勰《文心雕龙·物色》:“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故‘灼灼’状桃花之鲜,‘依依’尽杨柳之貌,‘杲杲’为日出之容,‘漉漉’拟雨雪之状,‘喈喈’逐黄鸟之声,‘喓喓’学草虫之韵,‘皎日’‘嘒星’,一言穷理;‘参差’、‘沃若’,两字穷形。并以少总多,情貌无遗矣。”张戒《岁寒堂诗话》:“‘萧萧马鸣,悠悠旆旌。’以‘萧萧’、‘悠悠’字,而出师整暇之情状,宛在目前。此语非惟创始之为难,乃中的之为工也。”这些都总结出《诗经》描写形象具体、生动鲜明,抓住特征,传神写照的特点。(五)关于《诗经》的句式和结构。最早论及《诗经》的句式和结构的是挚虞的《文章流别》,后成伯玙《毛诗指说》等也有论述。明徐师曾《文体明辨》云:“古诗三百五篇,大率以四言成篇。其他三言如‘麟之趾’(《周南·麟之趾》篇)、‘江有犯’(《召南·江有犯》篇)之类,五言如‘维以不永怀’(《周南·卷耳》篇)、‘谁谓雀无角’(《召南·行露》篇)之类,六言如‘我姑酌彼金罍’(《周南·卷耳》篇)、‘政事一埤益我’(《邶风·北门》篇)之类,七言如‘送我乎淇之上矣’《(鄘风·桑中》篇)、‘还予授子之粲兮’《(郑风·缁衣》篇)之类,八言如‘胡瞻尔庭有悬貆兮(《魏风·伐檀》篇)、‘我不敢效我友自逸’《(小雅·十月之交》篇)之类,九言如‘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豳风·七月》篇)、‘洞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大雅·洞酌》篇)之类,则皆间见杂出,不以成章,况成篇乎?是诗以四言为主也。然分章复句,易字互文,以致反覆磋叹咏歌之趣者居多。”[1]这里不只是谈了“三百篇”的句式特点,而且涉及到诗章结构的特点,是重章迭唱的复沓结构。(六)关于《诗经》的韵律。明陈第《毛诗古音考》开始研究《诗经》的用韵,而首先发现《诗经》用韵之法的是清代顾炎武,他的《诗本音》即通过“三百篇”之章句,求古韵之分合。其后江永、戴震、段玉裁、孔广森、王念孙等都有研究。孔广森《诗声分例》列《诗经》有偶韵例、奇韵例、偶句从奇韵例等二十七例。此外,古人早已注意到双声叠韵读起来抑扬顿挫,有余音回旋之美,这也是《诗经》韵律的重要组成部分。清代钱大昕《潜研堂集》和《十驾斋养新录》等著作中对此有集中论述。可以看出,历史上关于《诗经》艺术成就的研究主要揭示了《诗经》在艺术风格、诗歌形象、形式结构和表现方法方面的一些特点。但是,这些研究基本上局限在艺术技巧、艺术方法等艺术形式范畴自身,而未能将它们与历史背景、社会生活特点、诗人的思想立场、作品内容以及其他文化因素的影响结合或联系起来,进行辩证的考察和综合的分析,从而极大地限制了其研究的深度和广度。同时,作为艺术成就研究,这些诗话式的随笔和断想,也显得零散片断,缺乏严格的系统性和概括性。“五四”以后,特别是建国以后,《诗经》艺术成就的研究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达到了新的水平,无论在研究的指导思想和研究方法上,还是在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上,都出现了新的可喜的变化。现将“五四”以后这方面所取得的成绩和特点总结如下:“五四”以后至今,《诗经》艺术成就研究,有些是历史上所没有触及的,属于新的发掘和开拓;有些是在历史成果基础上的继续,属于研究的提高和加深。总起来看,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很多论者在分析《诗经》真实地再现社会生活、反映现实的本质的时候,都能密切联系作者所处的社会环境和社会地位,联系作者的思想倾向和爱僧感情,说明《诗经》真实地反映生活并非偶然,而有其内在的原因。“古代劳动人民虽然还处在生产力发展较低的历史阶段,但由于他们长期参加生产劳动和社会斗争,就逐渐养成了敏锐的观察力,也积累了丰富的知识。他们善于区别事物的善恶,发现事物的特征,并且通过口头语言和歌舞场景表现出来。”[2]这正是运用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基础和前提,现实主义文学无论是写历史还是写现实,其题材都会具有历史的或现实的真实性。《诗经》中的叙事史诗和情诗、叙事诗正是这样。但是它们“并非全是历史的或现实的生活中的原型,而是对其素材经过不同程度的选择、剪裁、集中和概括的,因而也都具有典型性”。[3]所以,《国风》中的抒情诗尽管很短小,但是由于从生活本身和对生活的真实感受出发,总是通过对某些具体事物和生活场景的描述,突出生活或人物的某一侧面和特征,反映出现实的本质,抒写作者的感情和认识,体现了题材的真实性和典型性的统一。这些诗歌“不失为概括抒写的好诗”。[4](二)《诗经》的审美特征和审美观点。到目前为止,从美学的角度研究《诗经》,主要集中在研究它的审美趣味、审美标准及其社会历史根源。例如由很多诗歌所咏唱的美女、美男子都具有“硕大”、“硕”的特点,可以清楚地了解到上古时代人们审美趣味的历史具体性。《诗经》所赞美的猎人都是勇敢慓悍、敢于同猛兽搏斗的英雄,他们具有无限的力量和战胜大自然的信心,充满了昂扬乐观的情怀。如果说《诗经》对人的外形美的咏唱实际是歌颂了“属于人身体的自然力”(马克思语)的美的话,那么,它热烈咏唱猎人、歌颂粗犷、刚劲的运动的美,则是“向我们展示了上古人们对生活的信念以及不屈不挠地与自然搏斗的毅力”。[5]这种审美趣味产生于生产力水平很低的奴隶制社会,具有明显的功利性。又如《周南·关雎》歌泳的“窈窕淑女”,外形美而不轻佻,内心美而不严峻,“曲折说明了诗中的男主人公在物色对象时所坚持的美学标准是全面的”,他对待爱情,“既不矫情,也不违理,因而保全了一种健全的人格”。[6]而这“正是那一时期的民情世态在文学艺术中的真实反映”。[7]《诗经》的美学理想与社会理想是一致的。把握作品的审美特征可把艺术分析引向广阔的前景,有助于问题的深化和升华,有些论者已经做了这方面的尝试,并取得了初步的成果。但由于《诗经》的美学探讨起步较晚,直到目前还仅仅处于摸索阶段,大规模的深入的研究尚未展开,所以更有赖于学者们的加倍努力,去填补这项空白。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大有可为的新课题。(三)活灵活现的人物性格,鲜明生动的诗歌形象。塑造诗歌形象和人物性格的成功是《诗经》的艺术成就的重要方面之一。学者们也已经做了大量的研究。如同是写弃妇,《卫风·氓》主人公悲愤决绝,《邶风·谷风》主人公则哀怨痴情,同是写男女相思,《唐风·葛生》的主人公经受着生死隔绝的苦痛,孤苦凄惨,具有浓重的悲剧气氛,而《邶风·静女》的主人公虽然经受着时间的折磨,焦急烦躁,但却充满了期待的幸福与喜悦,笼罩着喜剧的色彩。各有其鲜明的人物特征。至于《周南·芣苢》的热烈流转,《魏风·十亩之间》的悠闲从容,《豳风·七月》朴素自然的叙述,《小雅·无羊》形色俱备的铺阵,都是非常个性化的。在对诗歌艺术形象的分析方面,栾勋的《试论(关雎>》[8]一文是颇具特色的。他认为这首诗写君子对淑女的倾慕,先写君子对淑女的美好印象,次写他的执意追求,再写长夜难眠的相思心理和“辗转反侧”的动作,表现相思之苦已达顶点。“如果沿着同一个方向继续写下去,文情势必难于生发。于是回波逆折,于低沉中忽起高昂之调,荡开去写他的美好的愿望……妙在这一切写得真实可信,绝非为文而造情。我们在一片文情起伏变幻之中,亲切地感受到了男主人公既有热烈的情感又有清醒的理智,而且是一个充满美好愿望的乐观主义者。当着他的情感与理智发生冲突时,理性制约了情感,而在极度痛苦中激发起来的美好愿望有力地反映了他的积极的人生态度。这一切聚合在一起,构成了他的坚强性格。”文中的论断虽有可商榷之处,但它抓住主人公心理的曲折变化和感情与理智的冲突,努力去把握诗歌形象的具体性质和特点,都是应当肯定的。(四)丰富多采的艺术表现手法。关于《诗经》的艺术表现手法,很多学者都做过研究,他们的意见一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1)抓住事物的本质特征,通过丰富的联想,加以艺术夸张,开拓意境,强化感情,使诗歌形象鲜明突出,增强艺术魅力。如《王风·采葛》、《卫风·河广》等。(2)通过丰富的联想和想象,以虚拟或推测的方法,以虚代实来虚构情节。如《周南·卷耳》、《魏风·陟姑》等。运用这种表现手法的诗歌多具有构思巧妙、意境阔大的特点,因而更显得内涵蕴藉、深微,给人以真切的艺术感受。(3)从人物的语言、行动、心理活动以及细节刻划来塑造诗歌形象,抒发主观情怀。如《郑风·女曰鸡鸣》、《邶风·静女》、《陈风·泽陂》等。(4)将主观情怀与客观环境的描写结合起来,构成典型意境,以环境景物衬托人物思想感情的变化。如《王风·君子于役》、《秦风·蒹葭》等。(5)对人物不作正面的勾画和描绘,而迂回回到侧面,集中从美的效果方面来渲染和暗示其特征,这样可以以最经济的笔墨表现尽量丰富的内容。如《周南·关雎》、《郑风·出其东门》等。由于运用了这些富于表现力的艺术手法,很多诗篇构思巧妙,形象鲜明,意境深远,精炼生动,细致委婉地表现分复杂微妙的感情。(五)《诗经》的结构艺术:复沓和“重章互足”。关于《诗经》的复沓结构《毛传》和《集传》已有朦胧认识,这从它们的说诗可以看出。不过,它们都没有专门研究这一问题,也没有提出明确的论断。最早正式研究这个问题的是“五四”以后的“古史辨”派。他们考察了《诗经》的结构特点,正式提出了“重沓”、“重奏复沓”、“复叠”的概念。但在具体认识上彼此有很大分歧:顾颉刚认为复沓“不是歌谣的本相”,[9]完全是音乐的关系,各章的意思相同,只是换了几个字。魏建功和钟敬文不同意这一点,认为复沓各章有意义的不同,如程度的深浅和次序的进退。[10]复沓各章在意义上有什么关系,“重章互足”说较好地回答了这一问题。对这个问题做了系统研究的是钱钟书和黄焯。这个概念由黄焯首先提出。所谓“重章互足”是指把一个完整的意思分置于复沓的各章之中;读诗时须将各章相互参照而为补足,使意义复归完整。具体说来有这样几种情况:将一个过程的不同阶段或环节分置于各章中,如《周南·芣苢》;将一个事物的不同侧面分置于各章中,如《齐风·卢令》,将同一事物的整体分置于各章中,如《王风·葛藟》;将事物的原因、结果或条件、推论分置于各章中,如《召南·行露》;将协韵同义词分置于各章中,如《王风·黍离》;将事物的必然关联分置于各章中,如《小雅·鹤鸣》。这种方法有以下作用:“从篇章上讲,它可以使结构紧凑匀称,复沓回环;从词语的运用上讲,它表现为用词的灵活丰富,多姿摇曳,从语法上讲,它能使句式变化多样,错落有致;从修辞上讲,它既受音律所限,又能使韵味自出,它既省略了某些成分,但又能造成句子成分的相互包容。”[12]自“重章互足”说提出之后,其名称虽未见普遍采用,但其内容已被广泛接受。此说道出《诗经》结构艺术一个重要特点,已成不刊之论。(六)《诗经》的语言特点和音乐美。《诗经》的语言,特别是《国风》的语言是在民间语言的基础上经过乐官的加工锤炼而成的规范化的文学语言。所以它既有民间语言的朴素、明快,又有“雅言”的典丽、严整。它准确、鲜明、生动,丰富多彩,表现力强。据统计,仅是表现手的动作的字就有五十多个,各类名词和形容词就更是不可胜数了。形象的描绘和传神的写照自不必说,就是一些抽象的事物如感觉等也能通过比喻性的词语予以形象的表述。当时通行单音词,但是《诗经》却提炼出很多双音词和四字词组(很多发展成后来的成语)。这些词语词义明确,彼此界限清楚,富于艺术表现力,早已成为现代汉语词汇中比较活跃的组成部分。《诗经》用韵也比较自由,用韵与否随内容的需要而变化,韵位有三种不同情况:“停头”、“停身”和“停尾”。加上灵活多变的语气词的运用,使“三百篇”读起来琅琅上口,韵律和谐悦耳,优美自然,高低变化,舒缓自如,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五四”以后,特别是建国以后对《诗经》艺术成就的研究有一些比较明显的特点值得注意:(一)一般说来,对艺术成就和艺术特点不作孤立静止的考察和研究,而是密切联系社会历史背景、诗人的思想倾向和作品的内容进行辩证的分析,从而在不同程度上克服了历史上长期存在的这方面的局限性。如论证《诗经》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能从诗人的社会地位和思想倾向寻找主观原因;论证《诗经》的审美特征能从特定的社会历史背景予以说明,结合内容研究《诗经》句式的特点;注意《诗经》的语言对汉民族语言发展的作用等。(二)既注意研究细微之处,更注意总结规律性的东西。建国后的研究注重从整体上作宏观的考察,克服传统研究之不足。如从情与景、主观与客观的关系上阐明诗歌形象的塑造和诗歌意境的构成及动态描写、以虚代实在诗歌形象塑造中的作用。又如“重章互足”的发现也具有普遍性,运用它可以解决一些聚讼纷纭的问题。(三)从创作方法的角度来探索《诗经》艺术特点的统一性。《诗经》的取材、描写、比兴方法和艺术概括都具有现实主义的特征,有人从这方面予以阐明并与浪漫主义方法相对比,加深和开拓了研究的深广程度。(四)开展了比较研究和美学欣赏的分析。钱钟书先生在《管锥编》中进行了广泛的比较研究:不但将《诗经》中的某些篇章相互比较,而且将它们与后代诗歌以致小说、戏曲、外国文学作品进行了广泛的比较研究,如将《周南·汉广》、《秦风·蒹葭》与古罗马桓吉尔的诗歌、德国古代民歌以及但丁的《神曲》相比较,显其精微之义,有助于人们认识《诗经》的特点。对于《诗经》某些篇章的美学赏析也已经开始,这是人们试图从微观上把握《诗经》艺术的美学特征所作的尝试性努力。注释:[1]“还予授子之粲兮”、“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洞酌彼行潦挹彼注兹”诸句断句欠妥,分别似应断为:“还,予授子之粲兮”、“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洞酌彼行潦,挹彼注兹”。[2]游国恩等主编《中国文学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版,第一册37页。[3]蔡守湘等《从<诗经>、两汉乐府民歌看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基本特征》(《武汉大学学报》1981、1)。[4]张西堂《诗经六论》,商务印书馆1967年版54页。[5]修森等《<诗经>对人体美的描写》(《江汉论坛》82、6)。[6][7]栾勋《试论<关雎>——<诗经>美学思想札记》(《美学评林》第一辑)。[8]《美学评林》第一辑。[9]见顾颉刚《从<诗经>中整理出歌谣的意见》。[10]分别见魏建功《歌谣表现法之最要紧者—重奏复杳》和钟敬文《关于<诗经>中章段复叠之诗篇的一点意见》。[11]分别见钱钟书《管锥编·笔诗正义》和黄焯《诗义重章互足说》(《武汉大学学报》1959、6)和《诗说》一书的有关部分。[12]曹文安等《说<诗经>“重章互足”法》(《西南师范学院学报》1983、2)。
周代,礼教初设,古风犹存,青年男女的自由恋爱尚少禁忌,所谓:“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周礼·媒氏》)在《诗经》中有许多男女恋情诗,而恋人之歌,多集于《国风》。风即指音乐曲调,国是地区、方城之意,“国风”即各地区的乐调 。《国风》取材于各地的民间歌曲,反映了当时各地的民俗风情。而男女恋情,人之天性,所以在《国风》中也颇多涉及。《诗经》第一首便是以爱情为题材的诗歌《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以《关雎》为始篇,例来众多注家的评价多为淑女以配君子,说明在我国古代爱情便成为了诗歌的重要主题之一。《毛诗·大序》中说“诗者,志之所至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行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诗歌由内心的感发所产生,而爱情是人类最纯真的感情表露,也是最值得用诗歌来歌颂的。《诗经》中的爱情诗类型多种多样,涉及到爱情的酸酸甜甜:有写幽会亲昵的《邶风·静女》,有写情侣春游的欢快的《郑风·溱洧》,有写两情野合欢娱的《召南·野有死麕》,有写饱含思念的《王风·采葛》,有写情女想情郎的《郑风·子衿》,有写情侣闹别扭的《郑风·狡童》,有写意中人不可求空余恨的《周南·汉广》,有写表现意中人难以亲近的《秦风·蒹葭》,有写失恋苦涩的《召南·江有汜》,有写遭到家长干涉的《郑风·将仲子》,还有反抗家长干涉的《王风·大车》。从以上的这些列举中我们可以看出,《诗经》中的爱情诗广泛地反映了那个时代男女爱情生活的幸福快乐与挫折痛哭,在阅读中我们能够体会出诗歌中充满坦诚、真挚的感情。在爱情诗歌中很多是用女性的口吻来写的,她们对于爱情的追求是大胆的而且热烈的,这也许是因为那时古朴的民风使然吧。如《郑风·褰裳》: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思我,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思我,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读后给人一种民生纯朴的感觉,《诗经》里这一篇仅用短短几句对话,便把情人相戏的情景淋漓尽致地展现在我们面前。除了以女性口吻来写的以外,以男性口吻来写的诗也很能体现女性在恋爱中开爱的情趣。如《邶风·静女》这首诗便以男子的口吻写幽期密约的乐趣: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踯躅。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可爱的姑娘按照约定在城角楼等他,也许为了逗着玩,他把自己隐藏起来,他来时见不着她,急得搔首踯躅。等到他发现姑娘已经来了而且情意深长的带给他一些礼物时,便大喜过望。幽静的城角,情侣来调情,一派温情脉脉的场景。爱情的自然流露和表白充满了甜蜜,然而现实却给人们的感情增加了许多束缚。在那个时代男女的婚姻大事已经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参与,不再是完全的自由的了。《礼记·曲礼》中讲:“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仪礼·士昏礼》“昏礼下达,纳采用雁。”《礼记·坊记》中有:“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艺麻如之何?横从其母。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可见,那时对男女之情已经有所限制了。而具体到对女性而言,受到的束缚更多,既不愿舍弃情郎,又不敢违反父母的命令,《郑风·将仲子》就描写了这样一位为情所困的女子: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孟子·滕文公下》中写道:“丈夫生而愿为有官,女子考而愿为有宗,父母之心,人皆有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将仲子》里的这位女主人公害怕的也正是这些礼教。对于仲子的爱和父母、诸兄及国人之言成为少女心中纠缠不清的矛盾,一边是自己所爱的人,另一边是自己的父母兄弟,怎么办呢?几多愁苦,几多矛盾,少女的心事又怎能说清呢?《诗经》的爱情诗对于女性的描写是真实自然的,用“思无邪”来形容里面的感情真正是恰到好处。另外,《诗经》作为一部古代的诗歌总集,里面记载的诗歌并非一时一地之作,而我们从这些爱情诗中也可以看出在不同地域,不同时间,民间的风俗是不同的。对于一些诗歌的具体年代我们不甚清楚,但从整个历史的发展来看,古代的婚姻恋爱的风俗应该是一个由开放到保守的过程,各个诸侯国和不同的地区风俗也有所差异。如评注者常说“郑声淫”,从现在的观点来看其实只不过郑国的诗歌多是大胆表露男女之情的诗歌,只是更大胆更热烈而已。而从《褰裳》到《将仲子》,同为《郑风》又可以看到有所差别,前者更加开放,后者却顾虑重重,这也许是因为时间不同,也许是因为作者身份不同,但总体来看,当时的婚姻制度并非如后来封建时期有严格的规定,较之封建时期还是相对自由的。《诗经》中的爱情诗为我们记录下了中国古代人们美好的爱情生活,也为我们研究古代的风俗历史提供了宝贵的材料。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也是诗歌永恒的主题,其中几多甘甜,几多辛酸;而《诗经》用人民纯朴的语言酿造了古代先人们生活中美妙的酒浆
论文诗经中的爱情的现代观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诗经》艺术成就研究的历史与现状历史上由于封建“诗教”的影响,《诗经》研究走了很大的弯路,“诗三百篇,各有其旨,传注之学,多失其本意。而流俗狃习,至不知处尚多。”(《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一)在诗的主旨被严重歪曲的情况下,艺术性的研究就更谈不上了。真正注意并开始研究《诗经》艺术特征的自然不是那些封建经学家,而是道学气味较少的有关学者。所以,历史上这方面的研究成果的取得,都是在不同程度上突破封建“诗教”束缚的结果。自先秦至“五四”以前,关于《诗经》艺术成就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一)关于《诗经》的艺术风格。艺术风格是对作品的内容和形式的总和的认识,突出地体现在作品的艺术特色和创作个性上。古代最先注意到《诗经》艺术风格的是孔子。他说:“《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论语·八佾》)南宋郑樵解释说《关雎》使“乐者闻之而乐其乐,不至于淫;哀者闻之而哀其哀,不至于伤,此《关雎》所以为美也。”(《通志》卷七十五)孔子显然是从他的中庸哲学出发来评价《关雎》的艺术风格的。“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论语·雍也》)他认为《关雎》符合无过无不及的中庸之道,所以才对它大加肯定。其实,《关雎》本无哀伤的内容,孔子的话本是就乐而言(《诗》有《关雎》,《乐》亦有《关雎》),这一点郑樵《通志》、刘台拱《论语骈技》早已指出。虽然如此,孔子之说对后来的《诗经》艺术风格研究还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因而我们在论述这个问题时,为了搞清来龙去脉,也就不得不“舍近求远”,从孔子关于《关雎》的论断谈起。西汉淮南王刘安《离骚传》认为:“《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南宋张戒《岁寒堂诗话》:“《国风》云‘爱而不见,搔首踟蹰’,‘瞻望弗及,伫立以泣’。其词婉,其意微,不迫不露,此其所以可贵也。”这些关于《诗经》风格的论述,多从把握艺术表现力和感染力的“中和”程度上着眼,因而,无论在具体内容上还是在方法模式上都没有完全摆脱孔子的窠臼。清刘熙载《艺概·诗概》云:“‘穆如清风’,‘肃雍和鸣’,《雅》、《颂》之赘,两言可蔽。”这虽无“中和”味道,但由于仅是概而言之,“得其大意”(《艺概·叙》)而没有展开具体论证,所以也只能给人一个大概的轮廓。总之,历史上关于《诗经》艺术风格的研究,多流于模式化、简单化,无论在深度上和广度上都没达到应有的程度。(二)从生活实际和真情实感出发反映现实。这个问题当然主要是就《国风》和其他优秀作品而言。创作的出发点与文学作品反映现实的原则和特点密切相关。最先注意到这个问题的是司马迁,他说:“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史记·太史公自序》)其次是东汉的何休,他说:“男女有所怨恨,相从而歌。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公羊传·宣公十五年》注)但是,作出较为深刻而系统论述的则是南朝的刘勰。由先秦时代至齐梁,在文体上由诗而辞赋,由散文而骈文;在文风上由要约而淫滥,由质朴而华靡,这引起了他对创作出发点的思考,在《文心雕龙·情采》中,他将二者作了对比论述:昔诗人什篇,为情而造文;辞人赋颂,为文而造情。何以明其然?盖风雅之兴,志思蓄愤,而吟咏情性,以讽其上,此为情而造文也;诸子之徒,心非郁陶,苟驰夸饰,鬻声钓世,此为文而造情也。故为情者要约而写真,为文者淫丽而烦滥。而后之作者,采滥忽真,远弃风雅,近师辞赋,故体情之制日疏,逐文之篇愈盛。故有志深轩冕,而泛咏皋壤;心缠几务,而虚述人外。真宰弗存,翩其反矣。刘勰认为“三百篇”的作者从现实生活出发,根据现实生活所激发“志思”情怀来吟咏“造文”,这样的诗作都是有感而发,有为而发,既有真情实感和充实内容,又有与之相适应的形式,因而可以较好地发挥其社会作用。这里,刘勰实际巳经触及到《诗经》的现实主义创作原则的某些方面。由于“三百篇”是“为情造文”,所以具有内在的艺术魅力。即使是十分单纯的诗歌,如《周南·芣苢》这样一首采摘车前子的劳动歌,也自有其难以企及的绝妙诗意。王夫之说它“意在言先,亦在言后,从容涵泳,自然生其气象”。(《姜斋诗话》卷一)所谓“自然生其气象”,方玉润有过十分生动形象的描绘:“此诗之妙,在其无所指实而愈佳也。夫佳诗不必尽皆征实,自鸣天机,一片好音,尤足令人低回无限。若实而按之,兴会索然矣。读者试平心静气,涵泳此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绣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余音袅袅,若远若近,忽断忽续,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旷,则此诗可不必细绎而自得其妙焉。即汉乐府《江南曲》一首鱼戏莲叶数语,初读之亦毫无意义,然不害其为千古绝唱,情真景真故也。”(《诗经原始》)“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从切身的生活感受出发,喜怒哀乐皆发自内心,如实写来,而不斤斤于外在形式的华美,赋予“三百篇”以淳朴自然的美质和强烈的艺术魅力。这正是《诗经》鲜明的艺术特征之一。(三)抒情的方式和特点。“三百篇”中,特别是《国风》中多抒情诗,因此,其抒情特点早就为研究者所注意。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归纳起来,主要有这样两点:(1)主客观相结合,情与义相统一。抒情诗主要是通过抒发主观情怀来展现抒情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和性格特征,从而塑造抒情主人公的形象,反映现实的某些本质方面。一般说来,“三百篇”不作抽象的抒情,而常常是在对客观物象的描述中,在情与义的统一中,比较自然地完成抒情的过程,从容地达到抒情的目的。杨慎《升庵集·诗史》云:“‘三百篇,皆约情合性,而归之道德也,然未尝有道德性情句也。《二南》者,修身齐家其旨也,然其言琴瑟钟鼓、荇菜芣苢、夭桃秾李、雀角鼠牙,何尝有修身齐家字耶?皆意在言外,使人自悟。至于《变风》、《变雅》,尤其含蓄。”杨慎这段话明确指出了“三百篇”“意在言外,使人自悟”的“含蓄”之处,道出了寓主观情怀于客观描写之中,这确实是“三百篇”重要的抒情特点。明清之际贺贻孙《水居田遗书·文集》所谓“‘三百篇’惟不言理,故理至焉”,说得也是这个特点。关于情义关系和情景关系,刘熙载《艺概》说得更加清楚,他引真西山《文章正宗纲目》云:“‘三百五篇之诗,其正言义理者盖无几,而讽咏之间,悠然得其性情之下,即所谓义理也。’余谓诗或寓义于情而义愈至,或寓情于景而情愈深,此亦三百五篇之遗意也。”他不但指出了《诗经》寓义于情、寓情于景的抒情特点,而且指出了这种抒情方式比抽象抒情的优长。(2)诗中直接议论,斥责邪恶。“三百篇”在指斥奸佞当道、是非颠倒的黑暗现实时,有时直接议论,表现出鲜明的思想倾向。王夫之《姜斋诗话》卷二:“……若他诗有所指斥,则皇父、尹氏、暴公,不惮直斥其名,历数其愚,而且自显其为家父,为寺人孟子,无所规避。‘诗教’虽云‘温厚’,然光昭之志,无畏于夫,无恤于人,揭日月而行,岂女子小人半含不吐之态乎?”诗人面对邪恶势力,愤怒之情不可抑制,自然流注笔端,形成了直接议论、指斥的抒情特点,这是不同于前边所说的将主观感情寓于客观描写的另一种抒情方式。王夫之对这种抒情方式给以高度评价,认为它无所畏惧,无所规避,其“光昭之志”可与日月同行。王氏之说不受温柔敦厚的“诗教”的束缚,表现出杰出的见地和胆识,是非常值得肯定的。(四)关于形象塑造和艺术描写。关于“三百篇”的形象塑造,前人注意到两个方面:一是形象完整统一。王夫之《姜斋诗话》卷一:“句绝而语不绝,韵变而意不变,此诗家必不容昧之几也。‘天命玄鸟,降而生商。’降者,玄鸟降也,句可绝而未终也。‘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归宁父母。’意相承而韵移也。尽古今作者,未有不率由乎此,不然,气绝神散,如断蛇剖瓜矣。”他还认为《郑风·将仲子》等诗皆浑然整体,“意藏篇中”。《诗经》虽分章而咏,但绝不是各章彼此孤立,自为起结,更不是形象破碎割裂,词语堆砌,而是气脉贯通,浑然成章,意转处韵联,韵转处意属,塑造出难以句摘的完整形象;其次是形象塑造的角度灵活多变。王夫之认为《小雅·出车》是征人自叙之词,“征人归矣,度其妇方采蘩,而闻归师之凯旋,故迟迟之日,萋萋之草,鸟鸣之和,皆为助喜;而南仲之功,震于闺阁。室家之欣幸,遥想其然,而征人之意得可知矣。乃以此而称‘南仲’,又影中取影,曲尽人情之极至者也。”(《姜斋诗话》卷一)所谓“影中取影”即设想对方而出现的画面,全是想象之词。方玉润《诗经原始》注意到《周南·卷耳》也具有这一特点:“下三章皆从对面着笔,思想其劳苦之状,末乃极意摹写,有急管繁弦之意。”这种写法角度新颖,便于在更深一层的意义上着笔,达到曲尽人情的目的。另外,“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姜斋诗话》卷一)在形象塑造上也是别具新意,同为“三百篇”之创格。关于《诗经》艺术描写的特点和成就,前人早已注意到。刘勰《文心雕龙·物色》:“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故‘灼灼’状桃花之鲜,‘依依’尽杨柳之貌,‘杲杲’为日出之容,‘漉漉’拟雨雪之状,‘喈喈’逐黄鸟之声,‘喓喓’学草虫之韵,‘皎日’‘嘒星’,一言穷理;‘参差’、‘沃若’,两字穷形。并以少总多,情貌无遗矣。”张戒《岁寒堂诗话》:“‘萧萧马鸣,悠悠旆旌。’以‘萧萧’、‘悠悠’字,而出师整暇之情状,宛在目前。此语非惟创始之为难,乃中的之为工也。”这些都总结出《诗经》描写形象具体、生动鲜明,抓住特征,传神写照的特点。(五)关于《诗经》的句式和结构。最早论及《诗经》的句式和结构的是挚虞的《文章流别》,后成伯玙《毛诗指说》等也有论述。明徐师曾《文体明辨》云:“古诗三百五篇,大率以四言成篇。其他三言如‘麟之趾’(《周南·麟之趾》篇)、‘江有犯’(《召南·江有犯》篇)之类,五言如‘维以不永怀’(《周南·卷耳》篇)、‘谁谓雀无角’(《召南·行露》篇)之类,六言如‘我姑酌彼金罍’(《周南·卷耳》篇)、‘政事一埤益我’(《邶风·北门》篇)之类,七言如‘送我乎淇之上矣’《(鄘风·桑中》篇)、‘还予授子之粲兮’《(郑风·缁衣》篇)之类,八言如‘胡瞻尔庭有悬貆兮(《魏风·伐檀》篇)、‘我不敢效我友自逸’《(小雅·十月之交》篇)之类,九言如‘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豳风·七月》篇)、‘洞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大雅·洞酌》篇)之类,则皆间见杂出,不以成章,况成篇乎?是诗以四言为主也。然分章复句,易字互文,以致反覆磋叹咏歌之趣者居多。”[1]这里不只是谈了“三百篇”的句式特点,而且涉及到诗章结构的特点,是重章迭唱的复沓结构。(六)关于《诗经》的韵律。明陈第《毛诗古音考》开始研究《诗经》的用韵,而首先发现《诗经》用韵之法的是清代顾炎武,他的《诗本音》即通过“三百篇”之章句,求古韵之分合。其后江永、戴震、段玉裁、孔广森、王念孙等都有研究。孔广森《诗声分例》列《诗经》有偶韵例、奇韵例、偶句从奇韵例等二十七例。此外,古人早已注意到双声叠韵读起来抑扬顿挫,有余音回旋之美,这也是《诗经》韵律的重要组成部分。清代钱大昕《潜研堂集》和《十驾斋养新录》等著作中对此有集中论述。可以看出,历史上关于《诗经》艺术成就的研究主要揭示了《诗经》在艺术风格、诗歌形象、形式结构和表现方法方面的一些特点。但是,这些研究基本上局限在艺术技巧、艺术方法等艺术形式范畴自身,而未能将它们与历史背景、社会生活特点、诗人的思想立场、作品内容以及其他文化因素的影响结合或联系起来,进行辩证的考察和综合的分析,从而极大地限制了其研究的深度和广度。同时,作为艺术成就研究,这些诗话式的随笔和断想,也显得零散片断,缺乏严格的系统性和概括性。“五四”以后,特别是建国以后,《诗经》艺术成就的研究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达到了新的水平,无论在研究的指导思想和研究方法上,还是在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上,都出现了新的可喜的变化。现将“五四”以后这方面所取得的成绩和特点总结如下:“五四”以后至今,《诗经》艺术成就研究,有些是历史上所没有触及的,属于新的发掘和开拓;有些是在历史成果基础上的继续,属于研究的提高和加深。总起来看,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很多论者在分析《诗经》真实地再现社会生活、反映现实的本质的时候,都能密切联系作者所处的社会环境和社会地位,联系作者的思想倾向和爱僧感情,说明《诗经》真实地反映生活并非偶然,而有其内在的原因。“古代劳动人民虽然还处在生产力发展较低的历史阶段,但由于他们长期参加生产劳动和社会斗争,就逐渐养成了敏锐的观察力,也积累了丰富的知识。他们善于区别事物的善恶,发现事物的特征,并且通过口头语言和歌舞场景表现出来。”[2]这正是运用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基础和前提,现实主义文学无论是写历史还是写现实,其题材都会具有历史的或现实的真实性。《诗经》中的叙事史诗和情诗、叙事诗正是这样。但是它们“并非全是历史的或现实的生活中的原型,而是对其素材经过不同程度的选择、剪裁、集中和概括的,因而也都具有典型性”。[3]所以,《国风》中的抒情诗尽管很短小,但是由于从生活本身和对生活的真实感受出发,总是通过对某些具体事物和生活场景的描述,突出生活或人物的某一侧面和特征,反映出现实的本质,抒写作者的感情和认识,体现了题材的真实性和典型性的统一。这些诗歌“不失为概括抒写的好诗”。[4](二)《诗经》的审美特征和审美观点。到目前为止,从美学的角度研究《诗经》,主要集中在研究它的审美趣味、审美标准及其社会历史根源。例如由很多诗歌所咏唱的美女、美男子都具有“硕大”、“硕”的特点,可以清楚地了解到上古时代人们审美趣味的历史具体性。《诗经》所赞美的猎人都是勇敢慓悍、敢于同猛兽搏斗的英雄,他们具有无限的力量和战胜大自然的信心,充满了昂扬乐观的情怀。如果说《诗经》对人的外形美的咏唱实际是歌颂了“属于人身体的自然力”(马克思语)的美的话,那么,它热烈咏唱猎人、歌颂粗犷、刚劲的运动的美,则是“向我们展示了上古人们对生活的信念以及不屈不挠地与自然搏斗的毅力”。[5]这种审美趣味产生于生产力水平很低的奴隶制社会,具有明显的功利性。又如《周南·关雎》歌泳的“窈窕淑女”,外形美而不轻佻,内心美而不严峻,“曲折说明了诗中的男主人公在物色对象时所坚持的美学标准是全面的”,他对待爱情,“既不矫情,也不违理,因而保全了一种健全的人格”。[6]而这“正是那一时期的民情世态在文学艺术中的真实反映”。[7]《诗经》的美学理想与社会理想是一致的。把握作品的审美特征可把艺术分析引向广阔的前景,有助于问题的深化和升华,有些论者已经做了这方面的尝试,并取得了初步的成果。但由于《诗经》的美学探讨起步较晚,直到目前还仅仅处于摸索阶段,大规模的深入的研究尚未展开,所以更有赖于学者们的加倍努力,去填补这项空白。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大有可为的新课题。(三)活灵活现的人物性格,鲜明生动的诗歌形象。塑造诗歌形象和人物性格的成功是《诗经》的艺术成就的重要方面之一。学者们也已经做了大量的研究。如同是写弃妇,《卫风·氓》主人公悲愤决绝,《邶风·谷风》主人公则哀怨痴情,同是写男女相思,《唐风·葛生》的主人公经受着生死隔绝的苦痛,孤苦凄惨,具有浓重的悲剧气氛,而《邶风·静女》的主人公虽然经受着时间的折磨,焦急烦躁,但却充满了期待的幸福与喜悦,笼罩着喜剧的色彩。各有其鲜明的人物特征。至于《周南·芣苢》的热烈流转,《魏风·十亩之间》的悠闲从容,《豳风·七月》朴素自然的叙述,《小雅·无羊》形色俱备的铺阵,都是非常个性化的。在对诗歌艺术形象的分析方面,栾勋的《试论(关雎>》[8]一文是颇具特色的。他认为这首诗写君子对淑女的倾慕,先写君子对淑女的美好印象,次写他的执意追求,再写长夜难眠的相思心理和“辗转反侧”的动作,表现相思之苦已达顶点。“如果沿着同一个方向继续写下去,文情势必难于生发。于是回波逆折,于低沉中忽起高昂之调,荡开去写他的美好的愿望……妙在这一切写得真实可信,绝非为文而造情。我们在一片文情起伏变幻之中,亲切地感受到了男主人公既有热烈的情感又有清醒的理智,而且是一个充满美好愿望的乐观主义者。当着他的情感与理智发生冲突时,理性制约了情感,而在极度痛苦中激发起来的美好愿望有力地反映了他的积极的人生态度。这一切聚合在一起,构成了他的坚强性格。”文中的论断虽有可商榷之处,但它抓住主人公心理的曲折变化和感情与理智的冲突,努力去把握诗歌形象的具体性质和特点,都是应当肯定的。(四)丰富多采的艺术表现手法。关于《诗经》的艺术表现手法,很多学者都做过研究,他们的意见一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1)抓住事物的本质特征,通过丰富的联想,加以艺术夸张,开拓意境,强化感情,使诗歌形象鲜明突出,增强艺术魅力。如《王风·采葛》、《卫风·河广》等。(2)通过丰富的联想和想象,以虚拟或推测的方法,以虚代实来虚构情节。如《周南·卷耳》、《魏风·陟姑》等。运用这种表现手法的诗歌多具有构思巧妙、意境阔大的特点,因而更显得内涵蕴藉、深微,给人以真切的艺术感受。(3)从人物的语言、行动、心理活动以及细节刻划来塑造诗歌形象,抒发主观情怀。如《郑风·女曰鸡鸣》、《邶风·静女》、《陈风·泽陂》等。(4)将主观情怀与客观环境的描写结合起来,构成典型意境,以环境景物衬托人物思想感情的变化。如《王风·君子于役》、《秦风·蒹葭》等。(5)对人物不作正面的勾画和描绘,而迂回回到侧面,集中从美的效果方面来渲染和暗示其特征,这样可以以最经济的笔墨表现尽量丰富的内容。如《周南·关雎》、《郑风·出其东门》等。由于运用了这些富于表现力的艺术手法,很多诗篇构思巧妙,形象鲜明,意境深远,精炼生动,细致委婉地表现分复杂微妙的感情。(五)《诗经》的结构艺术:复沓和“重章互足”。关于《诗经》的复沓结构《毛传》和《集传》已有朦胧认识,这从它们的说诗可以看出。不过,它们都没有专门研究这一问题,也没有提出明确的论断。最早正式研究这个问题的是“五四”以后的“古史辨”派。他们考察了《诗经》的结构特点,正式提出了“重沓”、“重奏复沓”、“复叠”的概念。但在具体认识上彼此有很大分歧:顾颉刚认为复沓“不是歌谣的本相”,[9]完全是音乐的关系,各章的意思相同,只是换了几个字。魏建功和钟敬文不同意这一点,认为复沓各章有意义的不同,如程度的深浅和次序的进退。[10]复沓各章在意义上有什么关系,“重章互足”说较好地回答了这一问题。对这个问题做了系统研究的是钱钟书和黄焯。这个概念由黄焯首先提出。所谓“重章互足”是指把一个完整的意思分置于复沓的各章之中;读诗时须将各章相互参照而为补足,使意义复归完整。具体说来有这样几种情况:将一个过程的不同阶段或环节分置于各章中,如《周南·芣苢》;将一个事物的不同侧面分置于各章中,如《齐风·卢令》,将同一事物的整体分置于各章中,如《王风·葛藟》;将事物的原因、结果或条件、推论分置于各章中,如《召南·行露》;将协韵同义词分置于各章中,如《王风·黍离》;将事物的必然关联分置于各章中,如《小雅·鹤鸣》。这种方法有以下作用:“从篇章上讲,它可以使结构紧凑匀称,复沓回环;从词语的运用上讲,它表现为用词的灵活丰富,多姿摇曳,从语法上讲,它能使句式变化多样,错落有致;从修辞上讲,它既受音律所限,又能使韵味自出,它既省略了某些成分,但又能造成句子成分的相互包容。”[12]自“重章互足”说提出之后,其名称虽未见普遍采用,但其内容已被广泛接受。此说道出《诗经》结构艺术一个重要特点,已成不刊之论。(六)《诗经》的语言特点和音乐美。《诗经》的语言,特别是《国风》的语言是在民间语言的基础上经过乐官的加工锤炼而成的规范化的文学语言。所以它既有民间语言的朴素、明快,又有“雅言”的典丽、严整。它准确、鲜明、生动,丰富多彩,表现力强。据统计,仅是表现手的动作的字就有五十多个,各类名词和形容词就更是不可胜数了。形象的描绘和传神的写照自不必说,就是一些抽象的事物如感觉等也能通过比喻性的词语予以形象的表述。当时通行单音词,但是《诗经》却提炼出很多双音词和四字词组(很多发展成后来的成语)。这些词语词义明确,彼此界限清楚,富于艺术表现力,早已成为现代汉语词汇中比较活跃的组成部分。《诗经》用韵也比较自由,用韵与否随内容的需要而变化,韵位有三种不同情况:“停头”、“停身”和“停尾”。加上灵活多变的语气词的运用,使“三百篇”读起来琅琅上口,韵律和谐悦耳,优美自然,高低变化,舒缓自如,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五四”以后,特别是建国以后对《诗经》艺术成就的研究有一些比较明显的特点值得注意:(一)一般说来,对艺术成就和艺术特点不作孤立静止的考察和研究,而是密切联系社会历史背景、诗人的思想倾向和作品的内容进行辩证的分析,从而在不同程度上克服了历史上长期存在的这方面的局限性。如论证《诗经》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能从诗人的社会地位和思想倾向寻找主观原因;论证《诗经》的审美特征能从特定的社会历史背景予以说明,结合内容研究《诗经》句式的特点;注意《诗经》的语言对汉民族语言发展的作用等。(二)既注意研究细微之处,更注意总结规律性的东西。建国后的研究注重从整体上作宏观的考察,克服传统研究之不足。如从情与景、主观与客观的关系上阐明诗歌形象的塑造和诗歌意境的构成及动态描写、以虚代实在诗歌形象塑造中的作用。又如“重章互足”的发现也具有普遍性,运用它可以解决一些聚讼纷纭的问题。(三)从创作方法的角度来探索《诗经》艺术特点的统一性。《诗经》的取材、描写、比兴方法和艺术概括都具有现实主义的特征,有人从这方面予以阐明并与浪漫主义方法相对比,加深和开拓了研究的深广程度。(四)开展了比较研究和美学欣赏的分析。钱钟书先生在《管锥编》中进行了广泛的比较研究:不但将《诗经》中的某些篇章相互比较,而且将它们与后代诗歌以致小说、戏曲、外国文学作品进行了广泛的比较研究,如将《周南·汉广》、《秦风·蒹葭》与古罗马桓吉尔的诗歌、德国古代民歌以及但丁的《神曲》相比较,显其精微之义,有助于人们认识《诗经》的特点。对于《诗经》某些篇章的美学赏析也已经开始,这是人们试图从微观上把握《诗经》艺术的美学特征所作的尝试性努力。注释:[1]“还予授子之粲兮”、“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洞酌彼行潦挹彼注兹”诸句断句欠妥,分别似应断为:“还,予授子之粲兮”、“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洞酌彼行潦,挹彼注兹”。[2]游国恩等主编《中国文学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版,第一册37页。[3]蔡守湘等《从<诗经>、两汉乐府民歌看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基本特征》(《武汉大学学报》1981、1)。[4]张西堂《诗经六论》,商务印书馆1967年版54页。[5]修森等《<诗经>对人体美的描写》(《江汉论坛》82、6)。[6][7]栾勋《试论<关雎>——<诗经>美学思想札记》(《美学评林》第一辑)。[8]《美学评林》第一辑。[9]见顾颉刚《从<诗经>中整理出歌谣的意见》。[10]分别见魏建功《歌谣表现法之最要紧者—重奏复杳》和钟敬文《关于<诗经>中章段复叠之诗篇的一点意见》。[11]分别见钱钟书《管锥编·笔诗正义》和黄焯《诗义重章互足说》(《武汉大学学报》1959、6)和《诗说》一书的有关部分。[12]曹文安等《说<诗经>“重章互足”法》(《西南师范学院学报》1983、2)。
请采纳二十四节气是我国特有的节气制度,它以约15天为一个节气 。在二十四节气开创之前,我们国土上有齐国的三十节气的制定方法。它以12天为一个节气段,文本可追溯到《管子幼官》。但是这种气候基本适用于山东半岛三面环海的地理条件,而且有一定的缺点,并不适用于普遍的劳动生产中 。二十四节气的形成经历了漫长的过程,并且是最具有科学性的。按照现代地理学理论 ,这种制定是根据太阳在黄经上从春分开始,每次移动15度,便算是度过了一个节气 。《尚书尧典》中已经提及测定“日中 、日永 、宵中 、日短 ”(即现在 的两分两至)的办法,《左传》写一场事件曾曰:“春王正月辛亥 朔,日南至。” 事件发生在鲁僖公五年,他曾经在日南至(冬至 日)之时登台观云。文中提及的“分 、至 、启 、闭”实际指代“两分两至四立 ”这八个节气。《管子轻重》中也基本指出已经存在“八节 ”,只是未明确命名 。从 《吕氏春秋》开始,节气的制定上有了很大的进步 。其中《仲春纪》《季春纪》 等篇章 ,共十二篇 ,完整描述春夏秋冬四季的变化 。 如《仲春纪》中所言:“雷乃发声,始电 。蛰虫 咸动 ,开户始出”就是现在“惊蛰”的 前身 ;《仲冬记》 中“冰方盛 , 水泽腹 ”, 即水泽之处冰已经冻到水底了,后来便演变为 “大寒”。今日之节气的形成经历了漫长的发展 , 真正具有里程碑式意义的是在《淮南子天文训》中齐全了二十四节气的名称。《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 ,其间囊括了广阔的社会风貌 ,尤以反映民间生活的十五国风成就颇高 。由于其广泛的容纳性,男女情爱 、时令农忙 、离愁别绪在《诗经》中都有涉及 。关于节气的诗歌 ,更成为后人研究西周到春秋时期的社会生活的最生动的案例 。《秦风蒹葭》中记载了“白露”: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 ,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 ,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 ,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 ,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 ,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 ,在水之淡 。溯洄从之 ,道阻且右 。 溯游从之 , 宛在水中沚。重章叠句 ,首句起兴 ,以 “白露为霜”点明故事发生的时间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 》 对“白露 ”的诠释 为“水土湿气凝而为露 ,秋属金 ,金色白 ,白者露之色 ,而气始寒也”。 而 《孝纬经》中这样说道 :“处暑后十五日为白露。”气温渐低 ,露凝成白色。 这是关于节气较早的记载 ,在这一诗中,“白露”间接地成了追寻美好伊人的美丽背景 ,伊人又点缀了深秋里如霜的白露,二者 交相呼应 。《豳风七月》按时记事 , 按照季节 的先后 , 描写原始先民的劳动和生活 :“七月流火 ,九月授 衣……五月斯螽动股 ,六月莎鸡振羽 。七月在野 ,八月在宇 ,九月在户 ,十月蟋蟀入我床下……九月筑场圃 , 十月纳禾稼 。黍稷重穋,禾麻菽麦。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人执宫功。昼尔于茅 ,宵尔索绚 ,亟其乘屋 , 其始播百谷 。”《七月》这首诗表明 ,在《诗经》所产生的时代里 ,人们对于时令节气已经有了自觉意识 ,这是在漫长时间中积累和摸索出的一套经验 ,在诗中留下了一幅真实的劳动场景的画卷 。《诗经》中关于节气的记载还有许多 ,以这两首最具典型性 。从《诗经》里的诗歌可以看出 ,尽管还未形成完备的二十四节气的体系 ,但先民们已经有了时令节气的自觉 ,根据季节气候的不同来调整农业的行动,甚至将自己的心意情感与季节相关联 。这显示了在春秋时期广阔的社会生活中 ,人们对于季节的关注。这种初步的关注最终引向二十四节气体系的完备 。综上所述,中华传统的节气文化深深影响了诸如《 诗经》这样优秀的文学作品 ,凝聚着先民智慧的结晶 ;同时 ,这些作品的诞生也更有利于研究节气的诸多问题 ,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资料 ,发现了更多的文化遗产。因此 ,研究二十四节气与文学作品的内在关联便具有了极为重大的意义 。
三从毛传所标兴体中,我们还可以看到一类句法相因为兴的兴体,即兴句和应句同用某几个字,且句式完全相同。清代学者已经注意到这类兴体的特点,如胡承珙说《小雅·采菽》是以“‘采其’‘观其’相因为兴”28 。姚际恒甚至认为这是确认兴体的明显特征,说《无将大车》“以‘将大车’而起尘兴‘思百忧’而自病,故戒其无。观上下同用‘无’字及‘祗自’可见。他篇若此甚多,此尤兴体之最明者”29 。这些看法都是从《诗经》文本中提炼出来的,值得重视。句法相因为兴,是四言体的特殊体式所决定的。句法相因为兴的兴体,兴句取象和应句本文之间不一定有意义联系,主要是以“可以”、“不可”、“不”、“无”、“有”等字来点出其相因的句法关系,但实际上兴句和应句之间存在简单的逻辑照应。如《周南·汉广》以汉江“不可泳”和“不可方”、乔木之“不可休”兴游女的“不可求”,几类不相干的行为之间只是在达不到目的这一点上相互照应。《齐风·甫田》以“田甫田”而生莠兴“思远人”而心劳,亦戒其毋,上下同用“无”字,而且以“骄骄”和“忉忉”对应。与《无将大车》一样,不仅以句法显示二者逻辑的相应关系,而且还深入到一种难以明言的心理,把内心烦乱像长满了草一样乱糟糟的感觉微妙地表现出来了。《陈风·东门之池》以池“可以沤麻”兴淑姬“可与晤歌”,麻能使人联想到妇人绩麻的本分,两种行为方式之间虽有模糊的联系,但重点还是在“可以”的逻辑上。《陈风·衡门》以食鱼兴娶妻,固然出自鱼和室家有关的联想,但上下句同用“岂其”“必”字,重点还是在以相似的逻辑为兴。《豳风·伐柯》:“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娶妻如何?匪媒不得。”也是上下同用“如何”“匪…不”的句式,见出二者逻辑的相同点是做事成功必须依赖工具或中介。《墙有茨》后人多以为比,毛传标为兴,当是因为上下同用“不可”“也” 相因之故。《王风·扬之水》以“不流束薪”兴“之子不与我戍申”,也是以“不”相因为兴。因薪与婚嫁有关,也可理解成引起对配偶的思念,但《郑风·扬之水》却以兴兄弟之间的不信任,可见这两首诗兴的重点不在“薪”的寓意,属句法逻辑的相因对照。《秦风·无衣》以上下句“与子同”相因为兴,亦属此类。还有一种相因为兴,虽然在字面上没有上下句同用这些表示肯定否定或劝戒的字类,但是在内在逻辑上仍然显示出同样的上下照应关系。比如《诗经》中最多见的“山有…隰有…”的兴句,应句的内容往往与之无关,只是在“有”的句法逻辑上相因。如《唐风·山有枢》中“山有枢,隰有榆”兴“子有衣裳”,上下相因关系都用“有”字点出。但更多的是“有”字只见于兴句而不见于应句,下面所兴的实际上还是“有”的意思。《邶风·简兮》“山有榛,隰有苓”兴的就是“西方”有“美人”;《郑风·山有扶苏》“山有扶苏,隰有荷华”所兴的也是心里有“子都”,只是跳过了这一层,直接抒写不见子都的失望。其余如《秦风·车邻》《秦风·晨风》《小雅·四月》第四章都是如此。《大雅·酌》三章都以到“行潦”去取水起兴,水“可以��”、“可以濯”、“可以濯溉”,实际上也就是兴“岂弟君子”可以为“民之父母”。朱熹说:“‘丰水有虬,武王岂不仕。’盖曰:丰水且有虬,武王岂不有事乎?此亦兴之一体。”30 说明他也看到了这种以逻辑相因的兴体特征。《小雅·鹤鸣》毛传标为兴,认为是喻用贤的意思,所以后人都直视为比。其实这首诗并没有说明比义,也不一定就是喻用贤,可以有多种联想。全诗两章各九句四层取象,意思各不相关。但其间也是以别处之物“可以”移至此处的内在逻辑层层相因的:大泽中的鹤鸣可以传到旷野;深渊中的鱼可以来到洲渚;园里檀树下可以生出�木;他山之石可以磨玉。最后一层是前三层兴句的应句,本身又是一个比喻。由于相因为兴的兴句和应句在逻辑上的对应关系比较明显,上下句用相同的文字和句法又能更进一步突出这种对应感,而四言句式的构成是依靠虚字衬字形成二二节奏,两个半句一行,所谓上下句(整句)实际是四个半句凑成的上下两行,上下两行中除了“不”“可”这类关键字以外,一般还有多个虚字的重复,于是兴句和应句用相同的句式,节奏特别鲜明。所以四言体式利用句序来强化节奏感的典型特征,能在这类兴体中得到最充分的体现31 。五言的比兴虽然也有上下句用相同字面和句式的,但没有普遍使用,五言不需要用虚字、衬字来构成句式,即使上下句用相同字面和句式,也没有四言那种四句两行重复的节奏感。杜甫名作《前出塞》“挽弓当挽强”可说是活用了《诗经》这种以句法和逻辑相因为兴的手法。但是在一首四行的五言里,用两种不同的句式相因为兴,又没有虚字衬托,节奏就显得不如四言强烈鲜明。从这一点来说,这类兴体也可以说是应四言体诗化的特殊要求而形成的。毛传所标兴体中还有少数即事即景的兴体,按现代《诗经》学的解读,这类兴体的数量较多,远不止毛公所标的二十多首。这类兴与赋较难区别,因为都可以看作是抒情写事的组成部分。考察这个问题也可以从四言体的特殊体式着眼。四言适于抒情而不适于叙事,即使叙事,也要以场面铺叙和抒情式的赞颂为主,才能发挥四言体的特长,形成鲜明的节奏感32 。四言体一般以四句两行一章为基本单位。最常见的是前两个半句以景或事起兴或譬喻,后两个半句即转入实说本义。正如朱熹所说:“盖兴是一个物事贴一个物事说。上文兴而起,下文便接说实事。”33 “诗人假物兴辞,大率将上句引下句。”34 上句下句都指两个半句合成的整句,上句虚起而下句实指,这是兴体每个基本单位的一般体制。而一首四言诗是由两个以上这样的基本单位叠加而成的。《国风》比较简单,大多只是两三个基本单位的重复,而《小雅》和《大雅》则多有长篇。《大雅》极少用兴,《小雅》有许多篇是国风的延长和扩展,结构就比较复杂。但即使是一章加长到六句八句或七句九句,也仍然保持首句虚而下几句实的基本结构。这种上虚下实的程式要求上下句式的整齐对应,恰与四言体式相辅相成,尤其适宜于多章重叠和复沓。所以兴体之多,几乎占《诗经》的一半以上(朱熹、姚际恒与毛公所标的兴体互有异同,但在毛公标示的116首以外,又增添了30多首兴体)。兴体的这种体制决定了即事即景起兴时,上句的虚写只能取一种物的某个特征或一个场景给诗人印象最突出的某一点,以最简单的语言描述出来。有些诗虚句取象十分精炼,对于实句所咏之事或情有点睛作用,如《郑风·野有蔓草》的虚句只写草野上露水盈盈,就把男女邂逅的环境以及美人“清扬”的气质都烘托出来了。《小雅·湛露》写朝阳晒干了露水,则是点出夜饮醉归的时间和背景。这类虚句和实句其实属于同一 情景的组成部分,但因为全诗是用两章或三章重复虚句和实句的这一基本组合,同时每章虚句描写露水的情状稍加变化以便换韵,于是在形式上就变成了典型的兴体。毛传所标的。《邶风·泉水》《邶风,北风》《风·柏舟》《郑风·风雨》《陈风·月出》,《小雅》的《车�》《斯干》《苕之华》《黍苗》《采绿》也都属于此类。由于其中不少上句明显是下句的背景描写,所以又被后人视为赋体。在很多情况下,由于上句写事写景的取象过于简单,而看不出它与下句的承接关系。这种情况比较容易被判断为兴体。因为一般认为兴的取象与应句不一定有明确关系。如《召南·行露》开头三句写夙夜踏着露水来往,非常难解,看不出它和后面两章实写女子指斥对方诉讼自己的内容有何关系,所以毛传以为兴。朱熹认为这三句实写男子的违礼之行,才引起下文的争讼,应是赋。分歧就在对这三句的理解究竟是虚写还是实写。《秦风·黄鸟》的虚句写黄鸟止于棘,与三良殉葬之事似乎无关。其实黄鸟在棘树上啼叫很可能就是从实景中取来的一个片断。娇小的黄鸟以其活泼的生命与强壮的三良被迫就死的情景形成一种对照,使诗人深有触动,于是以此为兴。《小雅》的《菁菁者莪》《蓼莪》《南山有台》《杜》都与此类似。因此前人判断这类即事即景的起头是否为兴,主要根据两点:一是上句和下句之间是否以虚对实的关系;二是复沓的各章是否以同样的上句重复开头。兴和赋的这种复杂关系在《小雅》里最为突出。一部分《小雅》由于内容的丰富,需要描写较多的景物、较大的场面和较长的过程,但是不能突破四言的基本表现程式,便将一个完整的场景切分成一个个上句虚下句实的基本单位,一个单位成为一章,连缀组合成诗。简单一些的如《小雅·我行其野》:全诗三章都以主人公独行野外,看见樗树茂盛,采摘野菜起兴,应句实写被弃的怨恨,感叹婚姻的不幸。无论是主人公的动作还是所取的植物,都与实句内容没有类比意义乃至感觉的关联。但三章合起来就是一个弃妇边采野菜便感叹自己命运的完整场景,与《卷耳》写思妇边采卷耳边思念丈夫的情景一样。《小雅·何草不黄》四章,前两章虚句写草黄草玄,后两章虚句写旷野中“非兕非虎”和幽草中藏着狐狸。如果把四章的虚句和实句分别连缀成章,就会发现虚句都是写征夫在旷野中所见原野之景,实句都是感叹征夫四方奔走、不得休息的苦处,与后世五言行役诗没有区别。只是由于四言的体式,才把完整的情景拆分成四个上句虚下句实的基本单位;加上前两章连用“何……不”相因为兴的句法,便化赋为兴了。较复杂的如《白华》,一般都说是申后遭周幽王疏黜的怨诗。八章的虚句取象中的白茅,菅茅,桑薪,鱼梁上的�和鸳鸯等,大都是与婚姻有关的比兴,实句都是思念和怨恨“之子”,因此也可以看作是《小雅》对《国风》比兴方式的吸取和综合。但是如果再联系取象中白云“露彼菅茅”、池水浸润稻田、鼓钟传于宫外、路上踩扁的石块等描写来看,又可以构成一幅远近分明的图画,可以看出主人公是在宫外的郊野上见到种种景色而无限伤怀,那些与婚恋有关的景象最能触动诗人,便尽量收拾入诗,于是形成了此诗比兴与赋交杂的结构。《小弁》与此类似,八章中前五章都是即目取景,有的与心情有关:寒鸦归飞的安闲反兴自己的不安宁、桑梓兴自己对父母的留恋、见潭水而兴自己如水流无依、鹿成群和雉呼偶,反衬自己孤独;但也有的景与下句所写心情没有直接关联,如周道上的茂草、柳树中的蝉鸣、清潭中的芦苇等等,可以看出所有取景,甚至包括第六章用于相因为兴的兔和行道上的死人在内,都是诗人在周道上独行所见。《四月》也是写南方行役的感叹,但时间跨度更大,景物中凡可寄寓心情的都尽量选入,剩下的景物描写便成为所谓无意义的兴。《小宛》各章的连缀似无章法,但联系起来,也可以看出其背景当是作者在田野上,看到鸠、脊令、桑扈等鸟儿捕虫、啄谷,百姓在地里采豆苗、虫子出土等景象,便取其中有所感触的物类为兴。全诗总的情绪是惶惶不安、战战兢兢,但各章所抒发的感慨却涉及怀念父母、贫病无计、行役辛苦、指斥昏乱、甚至教育后代等很多方面,由于思绪庞杂,就不易看出其虚句都是就眼前情景中取象。由以上诗例可以看出:由于《小雅》即事即景的起兴目的不在景色和场面描写,只是引起抒情,所以不按景色的远近层次排列,而是随手撷取与心情关合的物象,从而形成了赋比兴错杂的章法,各章之间也不一定有清晰的思理逻辑。如果与《小雅·吉日》对比,我们更可以看出四言体式和比兴的相互制约作用。《吉日》是从头到尾描写一天田猎的过程和场面,在诗经里很少见,可以说是全篇赋体。为了顺序描写这个过程,不用比兴,全诗只有前两章开头两个 字都用“吉日”,末章采用了两行相似的句式。全诗的句意衔接很顺畅,但各章没有形成节奏感鲜明的句序,这说明在不用比兴的时候难免丢失一些四言的典型程式。但是反过来看,在即事即景的兴体中,即使全诗以一个完整的过程或场景为背景,只要采用上句虚下句实、或相因为兴的句法,也可以变赋为兴。而在这种情况下,兴句和应句之间的意义关联往往是不一定的,这就形成了有意之兴和无意之兴掺杂在一起的现象。因此,即事即景的兴和赋往往是相对的,无须作硬性的界定和区分。四言体式的特征和初民观物的联想方式虽然使完整的场景往往要拆分成比兴的形式,限制了四言体在写景写事方面的表现力,但是也使四言产生了其他诗体所不具备的艺术效果。首先,由于兴句只能点出引发感兴的环境中某一个最重要的特征,其状景的鲜明简洁往往能达到极其含蓄传神的境界。如《秦风·蒹葭》写清秋时节在水边追寻“伊人”而不得的惆怅,伊人的似虚似实,追寻过程的曲折恍惚,经青苍的苇丛和凝霜的白露烘托,更能牵动萧飒缥缈的遐想。《召南·小星》《郑风·风雨》《唐风·葛生》《陈风·月出》等兴句写景都有类似的点睛效果,胜过无数笔墨。其次,比兴作为虚写的上句,在多章的复沓中稍加变化,在《国风》中往往为换韵的需要。《小雅》自觉地利用了这种长处,便可以大跨度地表现出时空的转换。如《小雅·采薇》前三章分别以“薇亦作止”“柔止”“刚止”起兴,由薇的初生、长大、变硬见出岁月的流逝,兴起战士久戍不归的“忧心”,这就增加了四言表现的张力。《小雅·四月》与此同理。再次,多章连接的四言比兴体可以因每章比兴取象的不同,而引起各种复杂的情绪,各章之间不一定有清晰顺畅的思理联系,这就形成四言长篇断续无迹的章法。《小雅·大东》是自觉利用比兴和四言体式以表现复杂内容的典范之作,不但组织严密,且章法新颖,突破了《小弁》《白华》《小宛》一类无序的长篇结构。第一章以取食起兴,“有�簋飧,有棘匕”与第七章“维南有箕”“维北有斗”在比兴取象的形貌性质上首尾呼应;“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引起第二章“佻佻公子,行彼周行”,展示出周人掠取东人所必经的大路。第二章以织布起兴,第三章以运柴起兴,第四章写周人衣着光鲜,与第二章对比呼应;第五章在本章内再次对比周人和东人的饮食、衣饰,是对前四章的复沓。随即转入下半章和第六第七章对天象的描绘。这一转折的思路并不自然,只是为了引出一系列比喻:织女不成报章,牵牛不能服箱,天毕星如捕兔之网,南箕星不能簸糠,北斗星不能舀酒浆。不但如此,“箕张其舌,反若有所噬;斗西其柄,反若有挹取于东”35 ,这样就巧借天上星名,概括了东人的饮食衣服都被西人夺走的不平。全诗大体上前半篇实写东人被搜刮奴役之苦,后半篇用比喻从虚处讽刺西人。前后遥相照应,如“有天毕”、北斗的形状与开头的“有棘匕”;北斗舀酒浆与第五章的酒浆;织女星与第二章杼柚;牵牛服箱与第三章以车载薪,都有形貌或事理的关联。但是各章之间意脉时断时连,第五章本身的转折尤其突然,脉理的接续依靠前半实写和后半比兴的对应和复沓,以及隔章对比和首尾呼应,所以章法断续而富有变化。曹操的《短歌行》之所以具有转折腾挪、断续无迹的艺术效果,关键就在掌握了《小雅》利用比兴分割章节,各章思路转折比较自由的特征。曹植《赠白马王彪》虽是五言,却也运用了《小雅》在一个较长的行役过程中取即日之景为比兴,以多章上虚下实的基本单位相连缀的结构,分七章淋漓尽致地抒写了他在回归东藩的道路上艰难困苦、满怀悲愤。他们都深得《诗经》的创作原理,把握了四言独有的表现特性。综上所述,解读《诗经》只要尊重文本的原义,《诗经》比兴的几种主要联想方式都很单纯直观。“比”是从说明事义的目的出发,寻找类似的物象作出贴切的类比,即使不说出比义,象和义之间总有一个明确的联想点连接。“兴”是由眼前物象触发,兴起对事物的感慨。兴句和应句之间的句意承接关系或清晰或模糊,都能引起较丰富的联想,但均属于感觉、经验、简单逻辑的层面。由此反观毛公所标的兴体,凡是刻意在兴句和应句之间寻找曲折联系的解读,就必定陷于穿凿附会。可见毛公看到兴句和应句之间联系不一定明确的特点,是其功绩;而夸大并利用这一特征附会政教,则是其局限。隐语说努力发掘初民联想的深度,有所创获,但将比兴的联想固定在象征比附的思维方式上,而且混淆了诗歌与易象联想方式的差别,又失去了“兴”的美感和韵味。比兴是人类创作诗歌最自然的表现方式,任何时代的民歌都长于比兴。但在《诗经》里,比兴是作为两种基本的构思方式出现的,其运用的广泛和取象的丰富是后来任何一个时代的民歌都不能比拟 的。这是因为初民对生活的感受和思考主要凭藉感觉的敏锐和经验的积淀,这种基本的联想方式正是最适宜于比兴的。而四言作为最早的诗体出现,其体式的基本特征又决定了比兴常用的章句对应结构可以强化四言的节奏感,最充分地体现四言体诗化的优势,因此比兴与四言体式之间存在着相辅相成的关系,与后代各种诗体使用比兴的性质都有所不同。比喻在后起的辞赋里更多地用于修辞,五七言诗处理情景关系不需要上虚下实、多层复沓的形式,“兴”原为兴发感动的本义也在山水诗兴起以后增添了新的内涵36 。“比兴”作为合称,又成为唐代诗歌革新中体现“风骨”的一个概念,转化为一种自觉使用的更富有理性意识的表现手法,比兴与诗歌体式的关系也就不再成为必然。这就是中国最早出现的四言诗为什么和比兴结合得如此密切的原因。①赵制阳将汉代到20世纪70年代的各种关于“兴”的解说归纳为义理说、声歌说、起势说三大类。见其《诗经赋比兴综论》页131,台湾枫城出版社1975年版。②《文心雕龙·比兴》。周振甫注释,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③苏辙《诗论》解释“兴”时认为“犹曰其意云尔,意有所触乎?当此时已去而不可知,故其类可意推,而不可以言解也。”见《苏辙集·栾城应诏集卷五》,四部丛刊本。④郑樵《六经奥论》,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⑤朱自清在《兴诗的意见》一文中说:“因为初民心理简单,不重思想的联系,而重感觉的联系,所以起兴的句子与下文常是意义不相属,即是没有论理的联系,却在音韵上(韵脚上)相关联着。”见《古史辨》第三册。朴社1931年版。⑥刘大白《六义》说“兴就是起一个头,借著合诗人底眼耳鼻舌身意�的色声香味触法起一个头”,“有时候也自然合诗人本身有关系,不曾通过诗人底情绪或思想而合它混合在一起”。见《古史辨》第二册。⑦见徐复观《释诗的比兴——重新奠定中国诗的欣赏基础》,收入《中国文学论集》,第98页及100页,台湾学生书局1982年版。⑧同①,页129。此外,赵沛霖先生受到闻一多先生“隐语”说的启发,从考察人类的原始宗教崇拜入手,探索《诗经》中某些“兴象”如何由宗教观念内容发展成诗歌艺术思维中的习惯性联想,此说影响较大,但可惜例证不足,没有以《诗经》全部“兴象”的统计分类为立论的基础(见其《兴的源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年版)。90年代以来,研究比兴的缘起及其思维发生学的文章渐见增多,成为比兴研究继续深入的新动向,这些思考都或多或少受闻一多的影响。这里不一一胪列。⑨ 11见拙文《“毛公独标兴体”析论》,待发。⑩ 28胡承珙《毛诗后笺》,黄山书社1999年版,第995页。第1165页。12《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13 22钟月芳《春天、鱼、水与风诗的比兴》,香港太平洋(永航)柯式印刷有限公司1992年,第192页。 14如孙作云解《汝坟》末章,认为“鲂鱼 赤页 尾”是指鱼在交尾期间的一种生理现象,“王室如毁”指 礻某 社神庙的热闹景象。见其《诗经与周代社会研究》,中华书局1979年版。15 18闻一多《说鱼》,见《闻一多全集》第117—138页,开明书店1947年版。16 17 20 27李湘《诗经名物意象探析》(又名《诗经特定名物应用系列新编》)第1—3页。台北万卷楼图书有限公司1999年版。19如胡承珙释《汉广》诗说:“诗中言娶妻者,每以‘析薪’起兴,如《齐南山》、《小雅·车》及《绸缪》之‘束薪’、《豳风》之‘伐柯’者皆是。此言‘错薪’、‘刈楚’,已从婚姻起兴,‘秣马’、‘秣驹’,乃欲以亲迎之礼行之,礼所谓婿‘御妇车’,‘御轮三周’是也。”(同⑩第52页)释《野有死�》又说:“今考婚姻之事,往往及于薪木。如汉广有‘刈薪’之言,南山有‘析薪’之句,豳风之‘伐柯’与娶妻同喻,小雅之‘觏尔’以‘析柞’为辞。此虽似以析薪者离同为异,娶妻者联异为同起兴,然窃意古者于昏礼或本有薪刍之馈。盖刍以秣马,薪以供炬”(同⑩第11页)。释《车�》篇也说:“诗中以析薪喻婚姻者,不一而足”(同⑩第1144页)。21闻一多《诗经的性欲观》,见《闻一多学术文钞·诗经研究》第18页和第14页,巴蜀书社2002年版。该文甚至说鱼笱“类似女阴”,这样具体的联想和类比不但发挥过分,而且与诗意也并不切合。23朱熹《朱子语类》卷六十六“易二”,中华书局1986年版。24章学诚《文史通义·易教下》,叶瑛校注,中华书局1983年。25赵沛霖《兴的源起》,第75页。26关于诗和易的关系,80年代以来,也有不少《诗经》学者论及。但大多侧重在二者思维方式相同的方面,本文不能一一列举。此外,隐语说论诗多引《周易》中的《彖传》和《象传》甚至王莽时期的《焦氏易林》为证,而且夹杂着许多主观的推测和假设,这是不科学的。《彖》阳《象》的作者虽然不能考定,但哲学界公认为产生于战国时代,不能据以证明与《诗经》时代周人的观念相近,因此笔者只取卦爻辞的本文加以论证。29姚际恒《诗经通论》卷11,中华书局1958年顾颉刚点校本。30 33《朱子语类》卷八十“诗一”。31 32关于四言体“句序”的论述,参见拙文《论四言体的形成及其与辞赋的关系》,(中国社会科学)2002年第六期。34《诗传遗说》卷2,见徐乾学等辑《通志堂经解》(十七)第9984页,台湾大通书局1969年版。35欧阳修《诗本义》卷8,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 36参见拙著《山水田园诗派研究》第六章,辽宁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
论文开题报告,有课题名称,课题研究的目的、意义,国内外研究现状、水平和发展趋势,课题研究的理论依据,课题主要研究内容、方法。
国内外研究现状、水平和发展趋势。就是本课题有没有人研究,研究达到什么水平,存在什么不足以及正在向什么方向发展等。开题报告写这些内容一方面可以论证本课题研究的地位和价值,另一方面也说明课题研究人员对本课题研究是否有较好的把握。
开题报告的内容一般包括题目、理论依据,毕业论文选题的目的与意义、国内外研究现状,研究方案,条件分析、课题负责人、起止时间、报告提纲等。
开题报告特点
开题报告包括综述、关键技术、可行性分析和时间安排等四个方面。由于开题报告是用文字体现的论文总构想,因而篇幅不必过大,但要把计划研究的课题、如何研究、理论适用等主要问题写清楚。开题报告一般为表格式,它把要报告的每一项内容转换成相应的栏目,这样做,既避免遗漏。
课题研究的理论依据,现在进行的课题基本上都是应用研究和发展研究,这就要求我们的研究必须有一些基本的理论依据来保证研究的科学性。比如要进行活动课实验研究,就必须以课程理论,学习心理理论,教育心理学理论为研究试验的理论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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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题报告本科开题报告是写毕业论文的第一个任务.其作用是阐述论文选题依据,以及讲述初步构思的实验思路。下文是我为大家整理的关于汉语言文学本科毕业论文开题报告范文的内容,欢迎大家阅读参考!
《聊斋志异》价值浅谈
课题内容(包括课题的现实意义、目前该领域国内外发展趋势、研究的重点及拟突破的难点等)
一、选题的背景和意义:
近年来,无论是教科书还是小说,电视或电影都选用了《聊斋志异》中的很多故事,如《画皮》、《婴宁》、《倩女幽魂》等,为广大民众所津津乐道。正是由于这些光怪陆离的故事情节借助了现代的电视电影等媒介的传播,再一次把《聊斋志异》推向了古典文学的巅峰。
本课题的研究意在通过对蒲松龄的《聊斋志异》这一文言小说的思想文化价值取向和艺术手法方面的分析,向读者浅显的阐述《聊斋志异》的价值。
二、研究的内容及可行性分析
本人研究的是《聊斋志异》思想价值取向和艺术手法的创新方面取得的超越性成就。通过调查研究,《聊斋志异》不仅在国内流传甚广,而且在十八世纪中期就开始向国外流传,传播范围广泛,影响力巨大,是迄今为止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中翻译成外文语种最多的一部小说。可以说,《聊斋志异》所取得的成就是其他古典小说无法比拟的。从这些成就中,可以对这部小说的价值进行研究。
三、论题的研究方法:
1.通过查阅文献等途径,进一步系统地掌握理论知识。
2.通过实地调查研究了解人们对《聊斋志异》的熟悉程度及为什么喜爱这部作品,作出分析。
四.论文拟解决的关键问题及措施和建议:
近30年来,很多学者对《聊斋志异》价值的研究,无论是从它的思想价值方面,还是小说理论价值方面及其传播价值方面,都取得了很多的的成就。本次课题研究的关键是要打破人们对《聊斋志异》的传统认识,只认为它纯粹是一部“鬼书”,满篇的鬼故事,要引导读者从《聊斋志异》的思想文化价值取向和艺术手法创新方面去认识这部小说的真正含义。这也是我探究的主题,我希望自己能通过此次的探究学习能提升自己的文学素养和文化功底。
五.论文的进度安排:
年3月围绕选题收集材料。
年4月撰写初稿。
年5月修改完成。
六、论文的写作提纲:
本人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了阐述:一,思想文化价值取向的超越:1、追求一种讲公理、讲公道的公平政治,揭露封建吏治的黑暗,统治者的无耻,讴歌人们的反抗精神。2、在对待科举的态度上,强烈抨击这种制度的弊端就在于不注重实效,导致颠倒黑白。3、在爱情观上,热情赞扬争取婚姻自主的女子。4、《聊斋志异》中不时出现的哲理性警句,表达的理想、情感、哲理和实想。二、艺术手法的开拓创新:1、在人物描写上发生了质的飞跃,把小说的故事体发展为人物体。2、加强并发展了环境描写。3、刻画人物开始注重个性和细节的描述,出现了传神的心理描写.4、《聊斋志异》的艺术价值,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作家对日常生活素材“化平淡为神奇”的处理技巧。
七、主要参考文献:
[1] 黄祖民. 《聊斋志异 》 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1997年版
[2] 施国 海童 《蒲松龄》 中国华侨出版社出版,1996年版
[3] 罗宗强 《中国古代文学史(二)》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2000年版
[4]游国恩. 《 中国古代文学史(四)》. 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年版
四、指导教师意见: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唐代友情诗赏析》
写作意图:
友情诗,是建构在离别、怀念、追悼情境下的抒情言志之作。唐代,达到国家规模的空前统一,从贞观到开元,“遍观百家”、“好语王霸大略”、“喜纵横任侠”成为文人的共同风尚,“济苍生”、“安社稷”、“致君尧舜”建功报国成为文人的政治理想,共同的理想,共同的志向,使许多文人墨客成为挚友,如李白与杜甫、韩愈与孟郊等。传统的友情诗在盛唐特有的时代文化中,呈现出空前的繁荣,蔚为壮观,并涌现大量脍炙人口的佳作。友情诗显透盛唐人广阔的心灵境界,不论在内容、技巧与风格等方面,都有不同的开拓与创新,有极高的艺术成就。这一中华文化史上的瑰宝值得我们去研究。
本论文的前沿观点:
德国哲学家康德说:在一切艺术里,诗的艺术占着最高的等级。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上下五千年,连绵不断留下了灿若星河的诗歌。在诗史发展中,唐诗为一代文学之标志,进入我国古典诗歌的全盛时期,唐代诗坛以百花齐放、美不胜收的繁荣局面享誉千古。诗人辈出,巨星丽天;作品浩瀚,内涵丰富;风格多样,形式齐备;技巧成熟,流派纷呈;名篇佳句,传颂不衰。唐诗以高度成就和独特魅力,成为中华文明史上足堪自豪的瑰宝。
中国现代杰出诗人闻一多先生曾说:“一般人说唐诗,我却要说„诗唐‟,诗唐者,诗的唐朝也,懂得了诗的唐朝,才能欣赏唐诗。”而当你置身于唐代诗歌的海洋时,你就更知道了什么叫做陶然忘返。这是一个美仑美奂的世界,这是一个心声奏鸣的神殿。在这里,你可以看到东方缪斯们翩翩起舞;在这里,你可以感受到远古吹来的醉人熏风……
友情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以描写友情为主要内容的唐代友情诗,可能不具有很高的政治价值,但它却充分展示出人性的美好,人世间情谊的可贵。宋.严羽《沧浪诗话.诗评》说:“唐人好诗,多是征戍、迁谪、行旅、离别之作,往往能感动激发人意。”宋.顾乐:“唐人多送别妙作。”(《万首唐人绝句选》)这些描写友情的诗中有真情,即诗人与朋友分别时的叮咛,身处异地时绵绵的思念,还有永远失去友人之后的酸楚。这些言愁悲别,慰人慰己的友情诗,结合友情给人带来的感情波澜和心灵震荡,以其淳朴的真情美而打动人心。 本论文的研究方法和路径:
本论文拟采用以下手段和方法:实证分析和规范分析相结合;对比论证;引用分析等方法。主要通过图书查询;网上浏览等方法来收集资料。
本论文的观点创新和介绍:
本论文拟从两大方面进行论述:
根据诗的思想内容,唐代友情诗大体上可分为送别、怀远、追悼三类。 诗人们在抒发心中这些情感时,有的直抒胸臆,有的借景抒情,有的使用比喻。
文献综述:
中华民族是一个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的民民族。崇尚友道、珍惜友情,是我们优秀的民族精神之一。早在2500多年前的春秋时期,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
儒学大圣人孔子,在其经典著作《论语》第一篇《学而》篇的第一条便这样说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把志同道合的朋友从远方来,看做是人生十分快乐的事,这集中体现了对友道的高度重视。
中国古代诗歌史中的友情之作,从《诗经》的比兴托物,汉魏时的率真直抒到六朝的绘景写心。逐渐趋于成熟完美,到唐五代时达到了物我浑融,形神兼胜的境界。唐人友情诗意象的高度情思化包括三种情形:即情中景、景中情和情景的"妙合无垠"。这就使得友情诗的情感含量大大增加,艺术感染力明显增强,具有了超时空的审美价值。唐人送别诗色彩缤纷,情深意长,成绩显著,意象使用的个性化是主要因素之一.,不同的诗人,受理想愿望、个性气质、情感类型、审美趣味等主体品质因素的影响,其诗歌在取向方面不尽相同。观照唐人友情诗中诗人取象与意象营造方面的特征,对于探寻诗人熔铸在意象中的深层意识,挖掘诗歌作品的文化内蕴,评价诗歌的美学风格,均不无裨益。
写作计划:
1、2007年9月2日至9月12 日 查阅有关文献,收集资料
2、2007年9月13日至9月15日 拟订论文题目
3、2007年9月16日至9月26日 撰写论文写作提纲
4、2007年 9月27日至10月30 日 撰写论文初稿
5、2007年11月1日至11月18 修改论文,撰写论文第二稿
6、2007年11月19日至12月30 日 修改论文,完善论文格式以及答辩
前准备
7、毕业论文答辩
参考文献:
《唐诗三百首》[清]孙洙 编选 山西古籍出版社
《唐诗十三论》吴湘洲 著 学苑出版社
《唐诗审美十论》刘洁 著 民族出版社
《唐代送别诗一向营造的个性化》李英 著 北方论丛
《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二》
《试论唐代送别诗》
《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04年05期
《唐代送别诗刍议》 《渭南师范学院学报 》2003年04期
蔡静波《中华活页文选》 中华书局
也说先秦文学 1、先秦文学是中国文学的发端期。 《诗经》与《楚辞》是先秦诗歌的代表。《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共收诗歌305篇,分为“风”、“雅”、“颂”三部分。“风”是周王朝京都之外的地方乐歌,“雅”是周王朝直接统治地区的乐歌,而“颂”是宗庙祭祀时的乐歌和舞曲。《诗经》采用了赋、比、兴的表现手法,赋是直陈其事,比是打比方,兴是感物起兴。《诗经》反映了自西周初至春秋中叶约五百多年的社会生活,大部分作品具有鲜明的时代感和人民性。《硕鼠》、《伐檀》等诗讽刺了腐败的者,表现了反抗的心声;《采薇》、《君子于役》等诗反映了战争徭役给人民带来的痛苦和忧伤;《氓》等诗表现了妇女爱情婚姻方面的不幸遭遇;《七月》等诗反映了初民的生产生活状况,表现了天人谐和的意识;《静女》、《蒹葭》等诗颂扬了真挚的爱情和对美好婚姻生活的向往。《诗经》格式以四言为主,是四言诗的高峰。楚辞产生于战国后期的楚国,是以“书楚语、作楚声、纪楚地、名楚物”为特点的新体诗。楚辞以六言、七言为主,长短名灵活多变,多用语气词“兮”。中国文学史上的第一位伟大诗人屈原,运用楚辞的诗歌形式创作了大量杰出作品,《九歌》是根据楚国祭神乐歌创作的,其中,《湘君》、《湘夫人》是取材神话传说的爱情诗篇,《国殇》是颂扬为国捐躯的战士们的英雄颂歌;《九章》大多抒写流放后的悲愤,其中,《哀郢》写于郢都沦陷之时,《怀沙》是自投汩罗江之前的绝笔;《天问》就自然、历史、神话等方面提出了一百七十几个问题,表现了丰富的想象力、忠于理想的激情,充满着神奇瑰丽的想象,富于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诗经》和楚辞在文学史上并称“风骚》,共同开创了我国诗歌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优秀传统,对后世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2、先秦历史散文和先秦诸子散文构成先秦散文的辉煌。 春秋战国时期是中国历史上经济、政治大变革的时期,在剧烈的社会动荡里,各诸侯国当政者需要借鉴历史,总结经验,于是大量历史著作应运而生。先秦历史散文以记言记事为主,著名作品有编年体史书《左传》、国别体史书《国语》和《战国策》等,其中许多优秀篇章情节曲折,人物生动,剪裁得体,具有很高的思想性与艺术性。《左传》名篇《郑伯克段于鄢》再现了纺织阶层家庭内部的相互残杀,揭露了统治者残忍而虚伪的面目,叙事写人生动传神;《秦晋肴之战》生动记述了战争的史实。《国语》名篇《召公谏厉王弭谤》提出“为民者宣之使言”的主张,设喻引事,独具匠心。《战国策》中人物形象个性更为突出,描写了技巧更加高超,在历史散文中文学价值更高,如名篇《燕昭王求士》生动描写了燕昭王招贤复国的历史故事。 春秋战国时期,列国纷争,游说之士蜂起,在百家争鸣的环境中,产生了一批政治家和思想家,写作了大量说理透辟、逻辑严密、言辞锋利、善用比喻的散文。诸子散文各具特色,《论语》警策,《孟子》雄辩,《墨子》谨严,《荀子》淳厚,《韩非子》犀利,《庄子》汪洋恣肆。诸子散文中,《庄子》的文学性最强,《逍遥游》、《秋水》等名篇,想象奇幻,文笔夸张,成就很高。仔细看你的要求,大概是要原创的论文,楼主看清,是200分,而不是200元,即便200元又或有人看得起?网上无非找些资料罢了,学问还是应该自己做才是~
江南的春天,绿意已经染浓了烟柳。他,一个纵情游览山水的王孙贵族---笑梦轩,踏上了这个江南小镇。本以为,这只是他生命中普通的一站,却不想,成为他一生魂牵梦绕的地方。这一日,他站在小桥上,欣赏着春的美景。恍然间,却似进入了梦幻的境界。远处,淡淡的轻烟,一个身穿白色罗裙的女子翩然而来,一颦一笑,恍若天上降下的仙子。一双美目,在江南春的气息里流连。转眼间,已和梦轩擦肩而过,悠然的坐上了乌篷船。乌篷船上,不时起了丝竹之乐,诗酒之醉。梦轩已经看的痴了。想想他,一个英俊 倜傥的美男子,又是皇亲,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却独独让这个女子夺了心去。看着船儿的远去,心失落了。于是,以后日日到桥上守望,却再未见到佳人香影。梦轩不禁黯然吟到:关 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毛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转眼间,春日不再,梦轩已经决定离开了。打马纵于官道,想早些离开这个牵住他心的地方。却见前面一片竹林,偶尔有风吹过竹林的声音,隐约听见溪水流动的响声。梦轩叹道:隐居于此,不常为一件乐事。正欲起身离去,一阵琴音缭绕,如此景致,何人此处抚琴?不知不觉走进,却才发现,正是自己寻觅了已久的女子。女子轻轻抬头,报以一笑:小女子水含烟。完结局自己想像一下吧!
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嗟,将其来施施。丘中有麦,彼留子国。彼留子国,将其来食。丘中有李,彼留之子。彼留之子,贻我佩玖。《诗经·王风·丘中有麻》这首诗只有三章,章四句,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复杂,但是对于诗的内容以及诗中人物的姓名,却仍有争议,迄无定论。《小序》云:“《丘中有麻》,思贤也。庄王不明,贤人放逐,国人思之而作是诗也。”毛认为是“思贤”诗,《笺》、《疏》并无异议。[1]《传》的故训由于最接近于《诗经》时代,大体上是可信的。但是,对于“国风”中某些诗篇的诗旨,尤其是那些反映男欢女悦的情爱诗篇,囿于思想的保守性,《小序》往往牵扯到帝王后妃的身上,其说多半不可考之于史。自然亦有少数可考者,如《鄘风·君子偕老》、《邶风·新台》、《齐风·南山》、《齐风·载驱》、《陈风·株林》,但大多数情爱诗篇,往往是诗人即事即景抒情之作,并不反映什么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何可考耶?窃以为《丘中有麻》就属于此类民歌。对于这些诗歌,只能就诗论诗,味之以文情,审之以辞气,衡之以语法,核之以训诂,来探索其主题。朱喜作为一个理学家,思想也是保守的,但他的《诗集传》尚能遵循就诗论诗的原则,如《丘中有麻》,朱子就认为是一首爱情诗,其说一出,后人多有信之者,但朱说亦有瑕疵。朱子云:“子嗟,男子之字也。”“子国亦男子之字也。”“之子,并指前二人也。”在首章之后评点曰:“妇人望其所与私者而来,故疑丘中有麻之处,复有与之私而留之者,今安得其施施而来乎?”[2]果如朱子所言,妇人私会二人且二人均赠其佩玖,揆之以情理,今天虽然有如此荒唐之事,但在古代确是够大胆的了,纵有,当事人也不会形之于诗,即使作诗人未必诗中人,亦不会如此津津乐道地赋之于诗。程俊英、蒋见元《诗经注析》引崔述《读书偶识》驳那些认为《齐风·东方之日》是讽刺诗者,曰:“夫天下之刺人者,必以其人为不肖人,乃反以其事加于己身,曰我如是,我如是,天下有如此之自污者乎?”[3]其理亦可用于此。《诗经》中确有刺淫刺秽之诗,如《新台》、《南山》、《载驱》、《株林》,但决非当事人自作或以当事人口吻所做。《株林》刺陈灵公,作为一国之君,竟然偕大夫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姬,君臣宣淫,终为夏姬之子夏征舒所弑。朱子评曰:“灵公淫于夏征舒之母,朝夕而往夏氏之邑,故其民相与语曰:君胡为乎株林乎?曰:从夏南耳。然则非适株林也,特以从夏南故耳。盖淫乎夏姬,不可言也,故从其子言之,诗人之忠厚如此”[2]。真正有伤风化、有悖人伦之事,旁观者亦羞以道之,正如《鄘风·墙有茨》所云:“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由此观之,《丘中有麻》至少不是妇人歌咏与两个情人苟且之事。《诗经注析》认为《丘中有麻》“也不像朱熹所说的这位女子和子国、子嗟父子有私情,而这二人在丘中有麻处又为新欢所留。”《诗经注析》认为朱子和方玉润都将“留”解释为挽留之留,致有此误。窃以为误则误矣,因为倘若“留”解释为挽留之留,第三章“彼留之子,贻我佩玖”语句不顺,但朱子并没有说子国、子嗟是父子,齐襄公淫乎其妹,实有其事,而这首民歌,查无史据,父子聚麀,有悖天伦,以朱子之智慧及其人生哲学,断不会作如此主观臆测。方玉润《诗经原始》亦误解了朱子,他说:“子嗟、子国既为父子,《集传》且从其名矣,则一妇人何以私其父子二人耳,此真逆理悖言,不图先贤亦为是论,能无慨然?惟是《序》、《传》亦有所疑,子嗟、子国既为人名,则‘之子’又何指?”方氏又驳姚际恒“嗟”、“国”皆为助辞说,曰:“嗟为助辞可也,国亦为助辞乎?”方氏主张嗟为助辞,国即“彼国”之“国”,犹言彼留子于其国,其国不可久留也,何不就我?方氏主张此诗为招贤偕隐之诗,云:“《丘中有麻》招贤偕隐也,周衰,贤人放废,或越在他邦,或互相招集,退处丘园以自乐。”[4]窃以为诗中看不出招贤偕隐的痕迹,更何况“彼留子嗟”、“彼留子国”、“彼留之子”明显为同一种句型,而按方氏说,独独“彼留子国”要在“国”前加“于”才能解通。高亨的《诗经今注》认为《丘中有麻》是“一个没落贵族因生活贫困,向有亲友关系的贵族刘氏求救,得到一点小惠,因此作诗以述其事。”[5]《传》以为子国为子嗟父,而高亨以为子国是刘氏家族的另一个人的名字,把“彼留之子”解释为“那刘氏的人们”。窃以为这种解释值得商榷,因为《诗经》时代人称代词固然无单复数之分,但是“子”是名词,无论是用来替代第二人称代词还是作为偏正结构的中心语,“子”指二人或二人以上这样的用法恐怕没有,此种情况,先民是用加数词的方式来表示的,如《邶风·二子乘舟》。其次,既然是没落贵族救助于刘氏,刘氏施与一点小惠,恐怕还不至于“贻我佩玖”。窃以为赠玉不外乎以下三种情况,或是主恩浩荡,或是朋友之间因有深情厚谊而分手脱相赠,寄予平生一片心,或是恋人或夫妻之间情到深处感情的流露和表示。笔者认为此诗按第三种情况来理解更显得贴切、自然,把诗理解为女子的口气更为吻合。正因为“贻我佩玖”是爱情成熟的标志,故女主人公反复咏叹之,此所谓“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咏也。引文见《大序》)。程俊英、蒋见元《诗经注析》的说法令人耳目一新,他们认为:“这是一位女子叙述她和情人定情过程的诗。首先叙述他们二人的关系,是由请子嗟来帮忙种麻认识的。后来又请他的父亲子国来吃饭。到明年(应说‘第二年’)夏天李子熟的时候,他们才定情,子嗟送她佩玉,作为定情的礼物。”[3]这种说法,笔者大体赞成,但仍有疑问。首先,这种说法固然解释了诗中何以出现两个男人的名字,但仍不能令人信服,因为,子国既为子嗟父,女主人公直呼恋人父,就显得不恭。据我所知,《诗经》中没有直呼恋人名字的诗篇(一般用代称),更何况连姓带字,更何况称恋人之父连姓带字?其次,笔者认为此诗作为叙事诗欣赏还不如作为抒情诗欣赏,因为作为抒情诗欣赏不须那么多猜测,我主张,“丘中有麻”、“丘中有麦”、“丘中有李”首先应作为起兴手法来理解,这是国风多数诗篇常用的表现手法,其次《诗经》的起兴虽说是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但并非与所咏之事毫无关联,恰恰相反的是往往是有所关联,如这首诗的起兴,就反映了季节的变换,“丘中有李”寓意爱情的成熟,“贻我佩玖”是爱情成熟的标志,正如《卫风·木瓜》所写:“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非报也,永以为好也。”《丘中有麻》是一首爱情诗,闻一多先生信之不疑。他认为“将其来食”之“食”是性欲的廋语,古谓性的行为曰“食”,如《株林》“朝食于株”,而“将其来施施”,《颜氏家书·书证》:“江南旧本单为施”,闻氏认为施指天施地生之施,亦是性欲的廋语(见《风诗类钞》)[6]。果真如此,施与食对文同义,全诗皆为四字诗句。这是极有可能的,从风格上来说,《诗经》里不乏大胆、泼辣的爱情诗篇,从结构上来,全诗唯一的五言诗句“将其来施施”在诗中也显得不相称。可能是因为古人误解了施字之义,故又加一施字,这样一来,“将其来施施”就有语法问题了,因为他处不再有“来施施”的说法,按上古汉语语法,只能说,施施而来,或曰其来施施,或如《孟子》言:“施从良人之所之”、“施施从外来”,置于介宾短语前。从口气、语法、结构、古训等方面全面权衡,笔者认为《丘中有麻》作为一首爱情诗,最无疑义。既然《丘中有麻》是一首爱情诗,那么诗中所歌咏的男子如是二人甚至是父子二人,那是不可思议的。即使不是一首爱情诗,也同样令人费解,“贻我佩玖”者是谁呢?故姚际恒、方玉润有“嗟”为语助说,立意弥合这一矛盾,而黄焯先生有互足说,立意解决这一问题。《毛诗郑笺平议》焯案:“首章《传》云:‘丘中硗确之处尽有麻麦草木,乃彼子嗟之所治。’《传》统三章为言,则次章之麦,卒章之李,皆以为子嗟所治也。其知子国为子嗟父者,以卒章称子嗟为‘彼留之子’,明次章子国为子嗟父矣。诗有重章互文以足意者,此篇次章言子国,盖下省‘之子’之语,末章言‘之子’,盖上承‘子国’为言,意皆谓彼刘子国之子,而为子嗟之变文耳。”[7]黄氏发明《毛传》,指出名字不同其因在于变文以协韵,是正确的。不过,窃以为不必如此征实也,子嗟、子国无非是女主人公恋人名字的代称而已,正如《郑风·山有扶苏》之子都、子充,无非是美男子的代称而已。《传》曰:“子都,世之美好者也。”窃谓嗟、国、都、充是常用字,可以想见是当时的男子取字的常用字,如子产之父就叫子国,至于子都,《孟子》曰:“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也”,春秋郑大夫公孙阏即字子都,都,美也,《诗》曰:“洵美且都”(见《郑风·有女同车》),充亦有美的意思,古人认为充实而有光辉,是美也,嗟,嗟叹之,以上诸字,以其常见,故诗人信手拈来作为美男的代称或情人的代称,故子国、子都与历史上的真实人物并无多少关联。同样,《鄘风·桑中》亦更换所思者之名以协韵,诗是以一个男子的口气写的,首章云:“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次章换云“美孟弋矣”,卒章更言“美孟庸矣”。朱子曰:“姜,齐女,贵族。”《陈风·衡门》曰:“岂其取妻?必齐之姜。”孟姜为美女的代称,用来称呼情人。孔颖达疏《陈风·东门之池》“彼美淑姬”曰:“美女而谓之姬者,以黄帝姓姬,炎帝姓姜,二姓之后,子孙昌盛,其家之女美者尤多,遂以姬姜为妇人之美称。”[1]陈奂《诗毛氏传疏》考订,“淑”为“叔”之误,陆德明《经典释文》本作“叔”[8],叔姬如孟姜也,孟(伯)、仲、叔、季为排行,古代女子无名无字,故称之排行和姓。孟姜、子都为代称,大家不会怀疑,孟弋、孟庸、子充根据文理,亦为代称,是不必去考证也无法去考证是否实有其人的。同理,子嗟之名亦不可考。如承认《山有扶苏》、《桑中》换名以协韵,则《丘中有麻》换名以协韵,极有可能。综上所述,我们可知,这类男欢女悦之词,多半以男女一方的语气写出,诗中主人公的情人名字均为代称,并非实名。后世犹有此风,如《孔雀东南飞》、乐府民歌《陌上桑》里的“罗敷”即为美女的代称。总而言之,笔者认为《传》以子国为子嗟父,并无实据,不过是从下文“彼留之子”猜测出来,其实“子”在《诗经》指男子或女子比指儿子更为常见。笔者认为,“之子”,是子也,有如《东方之日》“彼殊者子”之“者子”。王引之《经传释词》曰:“之,是也。故《尔雅》曰:‘之子者,是子也。’”“之”为“者”之借词,《说文》曰:“者,别事词也。”不过,之字在《周南·桃夭》“之子于归”中显然是指示代词,“彼留之子”、“彼殊者子”中的之字、者字指代意义已虚化最后,笔者想从文学语言的角度,通过对诗的修辞以及句法研究,对《丘中有麻》“留”通“刘”说予以献疑。如果“留”通“刘”作为姓氏,“彼留子国”、“彼留子嗟”、“彼留之子”这样的句子不仅无文采可言,实在不象诗句,而且《诗经》也没有这样的句型。“留”本可通“刘”,如《大雅·常武》“不留不处,三事就绪”,陈奂《诗毛氏传疏》:“留,古刘字。《武》,《传》云:‘刘,杀也。’处,犹安止也。《传》意以诛其君,释经之留。吊其民,释经之处。两不字,皆发声也。”[8]留也是姓氏,《广韵·尤韵》:“留,姓。出会稽。本自卫大夫留封人之后……”,一说即古刘字。我认为这是可信的。但我认为《丘中有麻》中的“留”通“刘”,就诗之本事而言,《传》并无实据,故朱熹、姚际恒、方玉润不从《传》说。如上文所述,称人以字,表示尊敬,再加上姓氏,则有画蛇添足之嫌,若是晚辈称长辈,还显得不恭。更重要的是,留作为姓氏,“彼留之子”语句不顺,有点类似的句子有《陈风·东门之枌》“子仲之子”,但后者流畅一些,诗人何不曰彼留氏之子或彼子国子?窃以为“留”可通“懰”,因为《陈风·月出》“佼人懰兮”之懰字,《经典释文》本作刘,刘当是《诗经》原字,心旁为后人所加,《说文》无懰字,懰亦作嬼,《埤雅》:“嬼,妖也。”《广韵》:“嬼,美好。”妖亦美好也。表示杀的意思,《说文》有镏字,古书亦借用留字,如《荀子·议兵》:“不屠城,不潜军,不留众”,按理,表示美的意思,古书自然也可能借用留字、刘字,因为刘、镏皆从留得声。声符相同,古多通假,之所以如此,有两种情形,一、声符是古字,后人加意符,形成形声字,许多古今字就是如此形成的;二、当时古人以字代词时,不可能像今天这样有规范化的要求,更何况,匆促之间也来不及深思熟虑,求其音同音近可矣,故声符相同者而多借用现象。加之,国风是民歌,采风者记下来苛求其字字本字,那是不可能的。即使今天采风,也做不到,因为现在的民歌,也像古代的民歌一样,有些词,是本无其字的。故《诗经》中一篇之内尚且本字、借字同现,何况是不在同一篇呢?古书中刘、镏、榴、瘤、鶹皆有借用留[10]的现象,最初本无其字也;又刘,为木名,字亦作榴(与石榴有别,见《尔雅·释木》),《文选》左太冲《吴都赋》“ 榴御霜”,榴,一本作刘;古“浏亮”亦作“溜亮”,流亦通留,因为刘、留、流同音也。《文选》潘安仁的《笙赋》:“懰檄籴以奔邀,似将效而中匮”,李善注引《埤苍》:“懰,留宿也”,懰自然是留的借字。由此观之,留与刘、懰本可相通。刘或懰字表示美貌,《诗经》中仅《月出》一例,似乎是孤立的用例,但如果我们把与其音同音近的一系列词联系起来来看,它是不孤立的。《月出》用刘字,不过是借音,毫无疑问,当时有这样一个词表示美的意思,与留、刘同音,其本字当为僚也,《说文》:“僚,好皃”(即美貌)。《月出》首章僚字、卒章燎字,与懰字互文同义,陈奂曰:“燎,当作嫽。……《方言》、《广雅》云:‘嫽,好也’。”《说文》:“嫽,女字也。”[8],嫽与嫽音义同,因嫽是美好义,故女人用做表字。此三字同声同为来母,上古韵部同为幽韵,好亦幽韵字。窃以为僚、懰、燎三字民歌本为一词,载之于书,写成了不同的字。从留得声的字,多有美的意思,应该不是巧合,留,流也,《诗经·郑风·溱湋》“浏其清矣”,水以清而流动为美,人们常以行云流水以喻文章流畅之美,马跑得快,今人犹说“跑马溜溜”,亦并非无因也,溜溜本是形容流水的,形容马,行云流水意也,故古俊马曰骝;瑠,琉璃,流光溢彩,故曰瑠、琉;琉实际上也是从流得声,旒亦如此,旗之飘扬似流也,故古之冕饰或垂玉,造字为上下结构,上为流字,下为玉字,徐锴《说文解字系传》曰:“自上而下,动则逶迤,若水流也”,字亦作鎏,经典借用旒字,鎏还可指美金也;柳字得声之由亦如此;璙与留、流同音,《系传》曰:“金美者谓之璙,然则璙亦美玉也”[10];榴为安石榴的简称,本是外语借词,古人借用留然后造榴字,不为无因,因为石榴子光溜溜的。综上所述,从古人用字的习惯上来说,《丘中有麻》“留”可与《月出》“刘”(懰)相通,而皆为“僚”之借字。如上所述,“留”作为姓氏,“彼留之子”义有不安,但如通“懰”(从共时的角度应该说通“僚”),表示美貌,如此句型,则《诗经》中不显得孤立,如《月出》“彼姝者子”。窃以为“彼留之子”与 “彼姝者子”不仅结构完全相同,而且意思也相同。《诗经》中结构相同的句子还有《秦风·黄鸟》“彼苍者天”,而《苑柳》“有苑者柳”,《小宛》“有漼者渊”之类的句子句前用词头“有”,窃以为此处“彼”已虚化,与“有”并无实质差别,这种句型可以表示如下:彼(有) 形容词 之(者) 逻辑主语。亦有不用词头者而形容词重叠者,如《四牡》“翩翩者鵻”,《皇皇者华》、《菁菁者莪》、《裳裳者华》、《渐渐之石》(首句与标题同)。亦有“彼”置于形容词之后者,如《召南·小星》“嘒彼小星”,《信南山》“信彼南山”。大体相同的句子还有上文提到的“彼美淑姬”、《郑风·有女同车》“彼美孟姜”以及《小雅·都人士》“彼都人士”,此三句与“彼留子嗟”、“彼留子国”同。由此观之,《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国”、“彼留之子”整齐而有变化,而按旧说,则会打破这种整齐的美感。如果“留”通“懰”,那么这些诗句就不再是简单地呼喊对方,而是在诗句中带有赞美和欣赏的字眼(此种情况《诗经》中比比皆是),那么此诗用反复和呼告的手法,这实在是女主人公深情的流露。综上所述,笔者认为,《丘中有麻》是一首爱情诗,女子盼望意中人亲近她,最终如愿以偿,对方赠送佩玖作为定情物,故她情不自禁地唱出这首歌。每章中间二句,是呼告,也是叹美之词,或因情之所系,或因盼之心切,或因意中人“贻我佩玖”而内心喜悦,故反复咏叹之。主要参考文献:[1]十三经注疏[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7月,第333,第337页[2]朱熹.诗集传[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2月新1版,第47页,第84页[3]程俊英, 蒋见元.诗经注析[M].北京:中华书局,1991年,第270页,第216页[4]方玉润.诗经原始[M].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12月,第201-202页[5]高亨.诗经今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10月,第105页[6]闻一多.闻一多全集·风诗类钞[M].北京:生活、新知、读书三联书店,1982年8月,第13页[7]黄焯.毛诗郑笺平议[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6月,第72页[8]陈奂.诗毛氏传疏[M].北京:中国书店,1984年,第613,367,628页[9]汉语大字典[M].武汉, 成都:湖北、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年12月缩印本,第1061页[10]徐锴.说文解字系传[M]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10月,第7页,第5页[11]向熹.诗经字典[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7年7月第2版,第515页
《诗经》中的爱情【摘要】《诗经》在我国已有二千五百多年的流传史了,其中的婚恋诗对于今天的而我们来说依然有很高的欣赏价值。或公子爱慕佳人,或佳人思念公子,或妇人遭丈夫抛弃,或婚姻受到父母阻拦等等。这些男女之间最真挚的感情,在《诗经》中也诚挚的反映出来了,这就是《诗经》的魅力。【关键词】 爱情 婚变 男女在《诗经研究丛刊.第九期》中,王许林将《诗经》中的婚恋诗分为五种:“一见钟情”型、“忠贞不渝”型、“相思苦恋”型、“思妇哀怨”型、“棒打鸳鸯”型。这五个有趣的词语几乎概括了《诗经》中所有婚恋诗的类型。通过学习后,在我看来,“一见钟情”型的多为男子思恋女子:“忠贞不渝”型的自然说的是女子对配偶或是对恋人的忠贞不渝;“相思苦恋”型的则包括《诗经》中出现的各阶层任务,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思妇哀怨”型的则多表现在思念男子和被男子抛弃后所发出的哀怨;“棒打鸳鸯”型的则是追求自由恋爱而不得了。看了《诗经》中的《国风》,则会发现《国风》中多描写爱情和婚姻。《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也是看了《诗经》中的《国风》,便对男女的感情充满憧憬。孔子当年给弟子们教授的内容也包括《诗经》。可见《诗经》在社会的地位,后来的官学也以“四书五经”为教学内容,这就更加促进了《诗经》在大众中的传播。我觉得《国风》中关于描写婚恋的诗,大多采用了“兴”的手法,比如说像《关雎》,开头一句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先言河畔的水鸟,再言及心上人。在《汉广》中也有类似的手法,“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先说到南方有高大的树木,没有福分在下面休息。再说到汉水有“游女”,却追求不到。不仅仅是这两首当中采用“起兴”的手法,在《蒹葭》、《野有死麕》、《邶风·燕燕》、《子衿》、《鹊巢》、《草虫》等等。这种手法在今天的歌曲中也用得很多,尤其是在“信天游”中用的较广泛。不自觉的我想起了一句歌词,“太阳下上明早依旧爬上来,鸟儿飞去明年依旧会回来,我的青春一去不会来”。这句歌词是不是跟《诗经》中广泛用的“起兴”手法一样呢?在我看来《诗经》中婚恋诗就是两大种:恋爱诗和婚姻诗。恋爱诗又可以分为以下几类:一是单相思,自然包括男子单思女子和女子单思男子。二是相互思念并爱恋。第三类应该归于未婚男女初试云雨一类了。婚姻诗则分为以下几类:一是生活幸福、甜蜜恩爱型。二是婚姻受阻型。三是婚姻受挫型,而婚姻受挫又可以划分为“单纯的怨妇”和“刚强自爱”型的。下面对以上分类做出具体的说明和阐述。一、恋爱之苦涩(1)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位于《诗经》中的第一篇——《关雎》,被世人传唱了两千五百多年后依然广泛的被男子们用来抒发对女子的爱慕,尤其是那一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上至古稀老人下至幼儿园的小朋友,几乎都会这么一句。可见《关雎》比周杰伦的歌曲流行程度还要广!《关雎》中的男子,据学者们推测应该是贵族青年男子,从“琴瑟友之”、“钟鼓乐之”便可以看出来了。在寻常百姓家是不会有这么好的乐器的。而《汉广》中的男子则不同,他应该是一个农家子弟了,“翘翘错薪”、“言刈其楚”、“言秣其马”等,这些都是只有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可见男子爱慕女子也是有等级差别的,贵族中的男子则可以想尽一切自己能用到的手段来取悦自己的心上人,而出身低贱的男子,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就是“求不可得”。身世的差别就导致爱情的差距。另外,还有一首诗也很美,因为它描写的风景很有情趣,那就是《蒹葭》,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这首诗用“蒹葭苍苍”四字反复吟唱,回返往复,韵味极深,加之其写到的“白露”、“水中央”、“水中湄”、“水中汜”的景象和地点,都像画面一样,不禁让人想到了琼瑶的小说《在水一方》。我记得还是在初三的时候翻阅父亲的书柜时偶然发现的,从来不爱多看书的我尽然坐下来把那本书看完了,可能当时的我正处于青春期,对爱情有懵懵懂懂的感觉,所以才会有兴趣把那本书读完。《蒹葭》这首诗也是在初三的时候学的,在看《在水一方》的时候我自然地想起了《蒹葭》,因为这两篇作品中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最相似的就要数对河流的景物描写了,也许琼瑶老师就是看完《蒹葭》后才有了《在水一方》这么一部作品的。古人说过,男子思女子多在秋季,秋季万物凋零,多阴,而男子属阳,因此秋季多为男子思恋女子;而女子思君则多在春季。《蒹葭》中描写的“白露”应该是秋天来临的标志吧!我想《蒹葭》是否与古人对男子怀人的说法相一致呢?(2)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子衿》读到这首诗,让我想起了高一时候我们班一个男生给我写的“情书”,第一句就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是由于我才疏学浅,只知道曹操曾经作诗的时候引用过这两句,不知其真实含义,所以高一的“情书”时间就不了了之了。现在看来,这首诗就是写一个陷入爱情的女人在城门口的等待她的情人,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好意思去找你呢?“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女子在城楼下等得甚是辛苦,“挑兮达兮,在城阙兮”啊!“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呀!明明才分离,却又开始思念你,仿佛有九个月没有见面了!“未见君子,我心伤悲”!女子思念男子总是多于男子思念女子,人们常说,男人拿爱情当点心,女人却拿爱情当主食。看着这痴情的女子在城门下等的那么着急,我都不免有些替她担心起来了。看到《子衿》,又让人想起了《静女》,《静女》中的男子也是在城楼下苦苦的等着自己的心上人,而心上人却似乎是有意要戏弄着憨憨的男子,弄得男子是“爱而不见,搔首踟蹰”。二、恋爱之甜蜜“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卫风·木瓜》男女之间就通过水果来传情,看上了就抛出自己手中的水果。砸向自己的心上人,这与现代社会确实不同,在现如今,那对情侣不是从“我爱你”“你爱我吗?”开始的?在求爱这方面,到没有古人那么风趣,就像我曾今看到一位男子向女子表达爱意时说的话一样“今天的月亮真好!”月本没有感情,阴晴圆缺全凭自己,但是有情的人儿,让无情的东西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不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吗?就像“木瓜”“木桃”一样,喜欢他就把手里的水果砸向他吧!三、爱到浓时的激情碰撞这一类的诗则是古代男女幽会的诗句了。在《诗经》中,女子多聚集在桑林,而男子若想念女子,想要与心上人约会,那么就去桑林吧!“十亩之间兮,桑者泄泄兮。”采桑的的女子真多呀!罗敷不就是被称为“采桑女”的吗?桑林,是一个充满性爱气息的暧昧场所,《诗经》中收录的诗大部分是从民间采集而来的。关于民间的性爱,自然是少不了的了。除了桑林之外,还有其他的地方也可以与相爱的人发生云雨之情,那就是古代的狩猎场所。《野有死麕》中就有这样的描写,对于这首诗,众说纷纭,但我认为这是一首描写女子在于男子第一次发生性关系是急切而又羞涩的诗,并且是发生在狩猎场所的。何以见得?我们来看这第一句“野有死麕,白茅包之”以及中间的一句“林有朴椒,野有死鹿。”麕和鹿不是一般的动物,麕又是獐子,一般只有贵族男子在涉猎的过程中才有可能打猎到的,由此可见整首诗中发生的事情是在园囿之中发生的,“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吠兮!”能不能看作是少女急切而又羞涩的心理呢?至于很多学者把它说成是男子强暴了女子,我并不认同,男女之间偶尔偷欢这也是人之常情,在没有史料的证明下,有诗意的想象是美好的。四、婚姻挫败而生怨妇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总有人偏偏要自掘坟墓。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女子被抛弃的形象总会有的,而且古代休妻还有各种各样的借口。在古代,女子的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又时候就像东西一样被男人玩赏着,当有更好的玩物时,便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的配偶。无论是古代女子还是现代的小白领,谁能容忍自己的丈夫移情别恋然后将自己抛弃呢?我想古今中外的女人应该是立场一致的吧!在《诗经》中也不乏这样的作品,其中有一部分是纯粹的怨妇,仅仅是指责丈夫或者恋人的不忠,哭诉自己的不幸。“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好一个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痴情女子啊!因为自己的恋人对自己不理不睬近于冷漠,把自己的幽怨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另外一首诗的主人公的命运就更加悲惨了。《谷风》中描写的女主人公,与丈夫曾一起辛勤的劳动,使家境渐渐好转。日子富了,丈夫却抛弃了她,另寻了新欢。这是她十分的幽怨,但是有割舍不下她亲手操持的这个家。诗中的女主人公勤劳、善良、柔弱、痴情,但是却遭此下场,不免让人心生怜悯之情。《谷风》中的女主人公的遭遇是不是给我们现代女子一些启示呢?新中国成立后,人们说妇女的地位提高了,女人被解放了。都说现在女人顶半边天。真的是这样吗?女人可以外出工作养活自己,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女人同自己一样在外面工作,但是家里的情况有没有变化呢?在大部分家庭里,男人的观念依旧没有改变,他们认为家务就是女人应该做的。这样说来女人是被解放了,解放的是女人受苦受累的权利。女人既得为生计而奔波有得为家务而操劳。如果女同胞们不幸成为被抛弃的对象,那么就请爱惜自己。五、婚姻受挫之刚强自爱“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这是《氓》中的最后的一部分。我觉得这最后几句才是文中最精华的一部分。它反映了女性刚强的一面。这首诗是按照时间的顺序来写一个勤劳善良的妇女由恋爱到婚姻破裂的全过程,看到这首诗时,似乎是在听一个弃妇讲述自己的恋爱诗的甜蜜和婚后的不幸,感觉诗中的女主人公就像在我身边一样,但是她与众不同的就是她并没有像上面讲到的那样怨天怨地怨夫君,而是总结了自己不幸的根源之后,坚定自己的信念——“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我喜欢独立的女性,不管是在经济上还是在感情上,不能完全依赖一个人,要给自己的心灵留一点休息的空间,这也是在现代虚无的社会中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就像《诗经。氓》中的女主人公一样,虽然婚姻破裂,但是人生中不仅仅只有爱情,对于被“情”字伤害的女性们,应该多学学古人,反思一下,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娶妻如何?匪媒不得。”(《伐柯》)很多人都知道古代娶亲都是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诗经中也有这样的情况。虽然求得配偶是通过“媒人”来说定的,但也有美好的姻缘。这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事情啊!让人想起梁山伯与祝英台,虽然在同一屋檐下念书,但是父母之命无法违背,只能嫁给马家公子,幸而中途经过山伯的坟墓,才有了现在的化蝶。不仅仅是在梁山伯与祝英台中是这样的,在《孔雀东南飞》中不也是如此,如果刘兰芝不是要遵从哥哥的意思,也不会有后来的结果,父亲不在了,长兄就为父。这就是封建社会的“礼”,吃人的礼教害苦了多少有情人。这也是鲁迅先生极力批判的东西。现在的我们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活在封建社会,包办婚姻在现代社会是不会带来幸福的,对于我们来说,能够自由的选择伴侣,自由的合法通婚,这一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子曾经曰过:“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还曰过:“小子何莫学乎诗。”由此可见,孔老夫子对《诗经》有多么高的评价,而且《诗经》一直作为儒家的教学材料,更能看出《诗经》的重要性了。而我们这些大学生当中,又有多少人能静下心来读一读古人的心声呢?《诗经》中的爱情,在我看来可以用四种植物来概括:芍药——这是相爱人的信物。为什么不是玫瑰?玫瑰带刺,难道不会刺伤你的心上人吗?荇菜——这应该是代表着公子们爱慕美人而不得吧!桑——这应该是情窦初开的女子们窃窃私语和男子们来择偶的地方吧!被抛弃的女子就成了落下的黄色桑叶了!木瓜——相爱的人因爱而结合,因结合而幸福!《诗经》的植物多的数不过来,劳动中的人们接触的最多的就是自然界的动植物。所以《诗经》中那些不计其数的植物的出现也就顺理成章。《诗经》就像一条河流,有湍流、有潺潺小溪,有轻扬的流水、也有澎湃的漩涡……读《诗经》不会像读其他古代诗集那样累,因为《诗经》中流露出来的都是最淳朴最真挚的感情,没有半点造作。似乎自己就像走入了他人的内心世界一样,细细的品味,不是诗也是诗!当你觉得生活的步伐太快时,就静下心来读读《诗经》吧!它会让你沉静下来,顺着它的小溪流静静的流淌……
论文诗经中的爱情的现代观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对不起,我也不会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译文] 窈窕淑女体修长,披风罩在锦衣上;齐侯女儿多娇贵,嫁给卫侯到吾乡。 她和太子同胞生,也是邢侯小姨妹,谭公是她亲姐丈。 双手白嫩如春荑,肤如凝脂细又腻;脖颈粉白如蝤蛴,齿如瓜子白又齐; 额头方正蛾眉细,笑靥醉人真美丽,秋波流动蕴情意。 窈窕淑女身材高,驻马停车在城郊;四匹雄马多矫健,马辔两边红绸飘, 鸟羽饰车好上朝;诸位大夫该早退,别让国君太操劳。 黄河之水声势大,奔腾向北哗啦啦;撒开鱼网呼呼响,鳣鲔跳跃泼剌剌, 芦荻稠密又挺拔。陪嫁女子服饰美,媵臣英武又高大。 《硕人》是《诗经》“卫风”中的一首,是赞美是齐庄公的女儿,卫庄公的老婆庄姜夫人的诗。庄姜夫人如诗中提到,是当时齐国太子得臣的妹妹——可别小看这句“东宫之妹”,这是明写庄姜夫人跟太子是一母所生,也就是王后所生,凸显她娇贵的身份。有人说这位美丽的庄姜夫人嫁给卫庄公之后,受到了冷落谗嫉,没有子嗣,所以卫人同情她,为她做了这首赞美诗——这个“有人说”来自《左传》,力挺者是朱熹,不过这个解释向来很有争议,后人多认为这首诗看不出什么同情怜悯的成分,纯粹是赞美,是庄姜嫁到卫国时卫国人拍马屁的诗。从解释的不同看起来,朱夫子也不是纯粹道学,相当有人情味儿——我也宁愿相信这是人民同情美而无子的王后所做的诗也不愿相信这是无聊文人拍新女主人的马屁写的应制歌。 就算不看诗中的生僻字,单从字面也很好理解这首诗赞美的是庄姜夫人的美丽——其实这首诗里多数的语句还是在写庄姜的出身和排场,真正的外貌描写不过是“硕人其颀,衣锦褧衣”这一句和“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一段。 简单解释一下:“硕人”,原意是高大白胖的人,引申为美女,可见公元前七百多年的春秋时代,人们(至少是卫国的人们)喜欢高大丰满、皮肤白皙的美人,健康美还是比较吃香的。由此我们可以联想起古希腊罗马时代的女神雕像,无论哪一个都是高大丰腴、有着结实的臂膀、修长的双腿和一个圆润的小肚子——可见在人类的“先民”时期,无论东方还是西方,都是喜欢那种高大丰硕型的美女,可以说,其审美观是十分健康的。究其所以,还是“美与善相统一”的规则在起作用,先民时期的人们,受自然条件所限,寿命没有现在长,高大健硕的女人至少代表着健康、宜生养,所以,是“好”的,因此也就是美的。女人圆润丰满的身体,就如灌满浆的稻谷,代表了一种生命力,在与天地战斗、生命权得不到保障的岁月里,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激发人关于“美好”的想象呢?至于“白皙是美的”这个观念,千百年来一直被我们所承认;伊丽莎白一世女王正因其苍白的面容而被赞誉为“有圣处女一般的容貌”;十八世纪的法国贵妇,为了使自己变得更白,不惜往脸上涂抹诸如鳄鱼粪便这种恶心的东西。(黑皮肤也很美,是现代才有的审美观。近几十年,法国女人才流行起黝黑明亮的皮肤,就算巴黎没有海,也要拜托市长在塞纳河边铺上海边才有的细沙然后大家去晒太阳。)而在中国古代也是以白为美的,李渔在《闲情偶寄》“声容部”中说:“……妇人本质,惟白最难。多受精血而成胎者,其人生出必白……”可见,“白”是中国古代一贯千年的审美观——总之,高大,说明出身娇贵、吃得好、营养好;白皙,说明她不用去室外劳动,从不经风吹日晒,可以说,这是一种属于贵族的美,是一种贵族时尚,除非天生丽质,老百姓是追不起的。“硕人其颀”是说“这位高挑的美女身材真修长啊”,原来古人所谓的高大白胖,是要求凹凸有致,不止是一味的胖下去,还需要颀长优美才是好的;“衣锦褧衣”是说“她穿着锦帛织成的长斗篷”,这位庄姜夫人,不仅美,而且挺会穿,因为身材高,再穿个长斗篷,看起来就会格外修长。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一段已经成为了千古传诵的写美女的名句,意思是:手指像细草般柔软灵活,雪白的皮肤像凝脂一般光洁平滑,脖子像天牛的幼虫那样既白且长,牙齿像瓜子儿一样扁而整齐;她额头丰满眉毛弯弯,浅笑盈盈,还有两个酒窝,眼睛黑白分明顾盼生波——看看吧,令人惊叹吧?庄姜夫人几乎没有缺点啊!弯眉亮眼、皮肤雪白、额头丰满、长长脖子、牙齿整齐、手指滑腻……甚至还有俩酒窝……好事儿都让她赶上了,看来山东出美女所言非虚!由此也可以看出,中国人的审美观好几千年其实并没有特别巨大的改变,除了皮肤白之外,黑白分明的大眼、长脖子等以上提到的优点我们现在仍然认为很美——以前我们认为樱桃小口是美的,后来西风东渐之后,国人也渐渐能接受大嘴之美了,这可能算是中国人审美观里比较强烈的一种变化,可是,《硕人》这首诗里并没有对嘴巴的描写,可能那时候的人不太注重嘴,只注重电眼吧?又或者庄姜夫人是个像朱丽亚·罗伯兹一样的大嘴?人们给她虚美隐恶了?无考。 在那种时代,女人想要在书里留名是件多么难的事,庄姜夫人以“色”走进了《诗经》,走进了《左传》,走进了朱夫子的研究论文等等等等一大批各朝各代好事者的著作里,也算个历史奇观吧。不管怎样,这个高个子美女已经袅袅婷婷地站在了黄河旁,带着她的绝世仙姿和悲情故事站在了字里行间,悠悠千年。
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嗟,将其来施施。丘中有麦,彼留子国。彼留子国,将其来食。丘中有李,彼留之子。彼留之子,贻我佩玖。《诗经·王风·丘中有麻》这首诗只有三章,章四句,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复杂,但是对于诗的内容以及诗中人物的姓名,却仍有争议,迄无定论。《小序》云:“《丘中有麻》,思贤也。庄王不明,贤人放逐,国人思之而作是诗也。”毛认为是“思贤”诗,《笺》、《疏》并无异议。[1]《传》的故训由于最接近于《诗经》时代,大体上是可信的。但是,对于“国风”中某些诗篇的诗旨,尤其是那些反映男欢女悦的情爱诗篇,囿于思想的保守性,《小序》往往牵扯到帝王后妃的身上,其说多半不可考之于史。自然亦有少数可考者,如《鄘风·君子偕老》、《邶风·新台》、《齐风·南山》、《齐风·载驱》、《陈风·株林》,但大多数情爱诗篇,往往是诗人即事即景抒情之作,并不反映什么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何可考耶?窃以为《丘中有麻》就属于此类民歌。对于这些诗歌,只能就诗论诗,味之以文情,审之以辞气,衡之以语法,核之以训诂,来探索其主题。朱喜作为一个理学家,思想也是保守的,但他的《诗集传》尚能遵循就诗论诗的原则,如《丘中有麻》,朱子就认为是一首爱情诗,其说一出,后人多有信之者,但朱说亦有瑕疵。朱子云:“子嗟,男子之字也。”“子国亦男子之字也。”“之子,并指前二人也。”在首章之后评点曰:“妇人望其所与私者而来,故疑丘中有麻之处,复有与之私而留之者,今安得其施施而来乎?”[2]果如朱子所言,妇人私会二人且二人均赠其佩玖,揆之以情理,今天虽然有如此荒唐之事,但在古代确是够大胆的了,纵有,当事人也不会形之于诗,即使作诗人未必诗中人,亦不会如此津津乐道地赋之于诗。程俊英、蒋见元《诗经注析》引崔述《读书偶识》驳那些认为《齐风·东方之日》是讽刺诗者,曰:“夫天下之刺人者,必以其人为不肖人,乃反以其事加于己身,曰我如是,我如是,天下有如此之自污者乎?”[3]其理亦可用于此。《诗经》中确有刺淫刺秽之诗,如《新台》、《南山》、《载驱》、《株林》,但决非当事人自作或以当事人口吻所做。《株林》刺陈灵公,作为一国之君,竟然偕大夫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姬,君臣宣淫,终为夏姬之子夏征舒所弑。朱子评曰:“灵公淫于夏征舒之母,朝夕而往夏氏之邑,故其民相与语曰:君胡为乎株林乎?曰:从夏南耳。然则非适株林也,特以从夏南故耳。盖淫乎夏姬,不可言也,故从其子言之,诗人之忠厚如此”[2]。真正有伤风化、有悖人伦之事,旁观者亦羞以道之,正如《鄘风·墙有茨》所云:“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由此观之,《丘中有麻》至少不是妇人歌咏与两个情人苟且之事。《诗经注析》认为《丘中有麻》“也不像朱熹所说的这位女子和子国、子嗟父子有私情,而这二人在丘中有麻处又为新欢所留。”《诗经注析》认为朱子和方玉润都将“留”解释为挽留之留,致有此误。窃以为误则误矣,因为倘若“留”解释为挽留之留,第三章“彼留之子,贻我佩玖”语句不顺,但朱子并没有说子国、子嗟是父子,齐襄公淫乎其妹,实有其事,而这首民歌,查无史据,父子聚麀,有悖天伦,以朱子之智慧及其人生哲学,断不会作如此主观臆测。方玉润《诗经原始》亦误解了朱子,他说:“子嗟、子国既为父子,《集传》且从其名矣,则一妇人何以私其父子二人耳,此真逆理悖言,不图先贤亦为是论,能无慨然?惟是《序》、《传》亦有所疑,子嗟、子国既为人名,则‘之子’又何指?”方氏又驳姚际恒“嗟”、“国”皆为助辞说,曰:“嗟为助辞可也,国亦为助辞乎?”方氏主张嗟为助辞,国即“彼国”之“国”,犹言彼留子于其国,其国不可久留也,何不就我?方氏主张此诗为招贤偕隐之诗,云:“《丘中有麻》招贤偕隐也,周衰,贤人放废,或越在他邦,或互相招集,退处丘园以自乐。”[4]窃以为诗中看不出招贤偕隐的痕迹,更何况“彼留子嗟”、“彼留子国”、“彼留之子”明显为同一种句型,而按方氏说,独独“彼留子国”要在“国”前加“于”才能解通。高亨的《诗经今注》认为《丘中有麻》是“一个没落贵族因生活贫困,向有亲友关系的贵族刘氏求救,得到一点小惠,因此作诗以述其事。”[5]《传》以为子国为子嗟父,而高亨以为子国是刘氏家族的另一个人的名字,把“彼留之子”解释为“那刘氏的人们”。窃以为这种解释值得商榷,因为《诗经》时代人称代词固然无单复数之分,但是“子”是名词,无论是用来替代第二人称代词还是作为偏正结构的中心语,“子”指二人或二人以上这样的用法恐怕没有,此种情况,先民是用加数词的方式来表示的,如《邶风·二子乘舟》。其次,既然是没落贵族救助于刘氏,刘氏施与一点小惠,恐怕还不至于“贻我佩玖”。窃以为赠玉不外乎以下三种情况,或是主恩浩荡,或是朋友之间因有深情厚谊而分手脱相赠,寄予平生一片心,或是恋人或夫妻之间情到深处感情的流露和表示。笔者认为此诗按第三种情况来理解更显得贴切、自然,把诗理解为女子的口气更为吻合。正因为“贻我佩玖”是爱情成熟的标志,故女主人公反复咏叹之,此所谓“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咏也。引文见《大序》)。程俊英、蒋见元《诗经注析》的说法令人耳目一新,他们认为:“这是一位女子叙述她和情人定情过程的诗。首先叙述他们二人的关系,是由请子嗟来帮忙种麻认识的。后来又请他的父亲子国来吃饭。到明年(应说‘第二年’)夏天李子熟的时候,他们才定情,子嗟送她佩玉,作为定情的礼物。”[3]这种说法,笔者大体赞成,但仍有疑问。首先,这种说法固然解释了诗中何以出现两个男人的名字,但仍不能令人信服,因为,子国既为子嗟父,女主人公直呼恋人父,就显得不恭。据我所知,《诗经》中没有直呼恋人名字的诗篇(一般用代称),更何况连姓带字,更何况称恋人之父连姓带字?其次,笔者认为此诗作为叙事诗欣赏还不如作为抒情诗欣赏,因为作为抒情诗欣赏不须那么多猜测,我主张,“丘中有麻”、“丘中有麦”、“丘中有李”首先应作为起兴手法来理解,这是国风多数诗篇常用的表现手法,其次《诗经》的起兴虽说是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但并非与所咏之事毫无关联,恰恰相反的是往往是有所关联,如这首诗的起兴,就反映了季节的变换,“丘中有李”寓意爱情的成熟,“贻我佩玖”是爱情成熟的标志,正如《卫风·木瓜》所写:“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非报也,永以为好也。”《丘中有麻》是一首爱情诗,闻一多先生信之不疑。他认为“将其来食”之“食”是性欲的廋语,古谓性的行为曰“食”,如《株林》“朝食于株”,而“将其来施施”,《颜氏家书·书证》:“江南旧本单为施”,闻氏认为施指天施地生之施,亦是性欲的廋语(见《风诗类钞》)[6]。果真如此,施与食对文同义,全诗皆为四字诗句。这是极有可能的,从风格上来说,《诗经》里不乏大胆、泼辣的爱情诗篇,从结构上来,全诗唯一的五言诗句“将其来施施”在诗中也显得不相称。可能是因为古人误解了施字之义,故又加一施字,这样一来,“将其来施施”就有语法问题了,因为他处不再有“来施施”的说法,按上古汉语语法,只能说,施施而来,或曰其来施施,或如《孟子》言:“施从良人之所之”、“施施从外来”,置于介宾短语前。从口气、语法、结构、古训等方面全面权衡,笔者认为《丘中有麻》作为一首爱情诗,最无疑义。既然《丘中有麻》是一首爱情诗,那么诗中所歌咏的男子如是二人甚至是父子二人,那是不可思议的。即使不是一首爱情诗,也同样令人费解,“贻我佩玖”者是谁呢?故姚际恒、方玉润有“嗟”为语助说,立意弥合这一矛盾,而黄焯先生有互足说,立意解决这一问题。《毛诗郑笺平议》焯案:“首章《传》云:‘丘中硗确之处尽有麻麦草木,乃彼子嗟之所治。’《传》统三章为言,则次章之麦,卒章之李,皆以为子嗟所治也。其知子国为子嗟父者,以卒章称子嗟为‘彼留之子’,明次章子国为子嗟父矣。诗有重章互文以足意者,此篇次章言子国,盖下省‘之子’之语,末章言‘之子’,盖上承‘子国’为言,意皆谓彼刘子国之子,而为子嗟之变文耳。”[7]黄氏发明《毛传》,指出名字不同其因在于变文以协韵,是正确的。不过,窃以为不必如此征实也,子嗟、子国无非是女主人公恋人名字的代称而已,正如《郑风·山有扶苏》之子都、子充,无非是美男子的代称而已。《传》曰:“子都,世之美好者也。”窃谓嗟、国、都、充是常用字,可以想见是当时的男子取字的常用字,如子产之父就叫子国,至于子都,《孟子》曰:“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也”,春秋郑大夫公孙阏即字子都,都,美也,《诗》曰:“洵美且都”(见《郑风·有女同车》),充亦有美的意思,古人认为充实而有光辉,是美也,嗟,嗟叹之,以上诸字,以其常见,故诗人信手拈来作为美男的代称或情人的代称,故子国、子都与历史上的真实人物并无多少关联。同样,《鄘风·桑中》亦更换所思者之名以协韵,诗是以一个男子的口气写的,首章云:“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次章换云“美孟弋矣”,卒章更言“美孟庸矣”。朱子曰:“姜,齐女,贵族。”《陈风·衡门》曰:“岂其取妻?必齐之姜。”孟姜为美女的代称,用来称呼情人。孔颖达疏《陈风·东门之池》“彼美淑姬”曰:“美女而谓之姬者,以黄帝姓姬,炎帝姓姜,二姓之后,子孙昌盛,其家之女美者尤多,遂以姬姜为妇人之美称。”[1]陈奂《诗毛氏传疏》考订,“淑”为“叔”之误,陆德明《经典释文》本作“叔”[8],叔姬如孟姜也,孟(伯)、仲、叔、季为排行,古代女子无名无字,故称之排行和姓。孟姜、子都为代称,大家不会怀疑,孟弋、孟庸、子充根据文理,亦为代称,是不必去考证也无法去考证是否实有其人的。同理,子嗟之名亦不可考。如承认《山有扶苏》、《桑中》换名以协韵,则《丘中有麻》换名以协韵,极有可能。综上所述,我们可知,这类男欢女悦之词,多半以男女一方的语气写出,诗中主人公的情人名字均为代称,并非实名。后世犹有此风,如《孔雀东南飞》、乐府民歌《陌上桑》里的“罗敷”即为美女的代称。总而言之,笔者认为《传》以子国为子嗟父,并无实据,不过是从下文“彼留之子”猜测出来,其实“子”在《诗经》指男子或女子比指儿子更为常见。笔者认为,“之子”,是子也,有如《东方之日》“彼殊者子”之“者子”。王引之《经传释词》曰:“之,是也。故《尔雅》曰:‘之子者,是子也。’”“之”为“者”之借词,《说文》曰:“者,别事词也。”不过,之字在《周南·桃夭》“之子于归”中显然是指示代词,“彼留之子”、“彼殊者子”中的之字、者字指代意义已虚化最后,笔者想从文学语言的角度,通过对诗的修辞以及句法研究,对《丘中有麻》“留”通“刘”说予以献疑。如果“留”通“刘”作为姓氏,“彼留子国”、“彼留子嗟”、“彼留之子”这样的句子不仅无文采可言,实在不象诗句,而且《诗经》也没有这样的句型。“留”本可通“刘”,如《大雅·常武》“不留不处,三事就绪”,陈奂《诗毛氏传疏》:“留,古刘字。《武》,《传》云:‘刘,杀也。’处,犹安止也。《传》意以诛其君,释经之留。吊其民,释经之处。两不字,皆发声也。”[8]留也是姓氏,《广韵·尤韵》:“留,姓。出会稽。本自卫大夫留封人之后……”,一说即古刘字。我认为这是可信的。但我认为《丘中有麻》中的“留”通“刘”,就诗之本事而言,《传》并无实据,故朱熹、姚际恒、方玉润不从《传》说。如上文所述,称人以字,表示尊敬,再加上姓氏,则有画蛇添足之嫌,若是晚辈称长辈,还显得不恭。更重要的是,留作为姓氏,“彼留之子”语句不顺,有点类似的句子有《陈风·东门之枌》“子仲之子”,但后者流畅一些,诗人何不曰彼留氏之子或彼子国子?窃以为“留”可通“懰”,因为《陈风·月出》“佼人懰兮”之懰字,《经典释文》本作刘,刘当是《诗经》原字,心旁为后人所加,《说文》无懰字,懰亦作嬼,《埤雅》:“嬼,妖也。”《广韵》:“嬼,美好。”妖亦美好也。表示杀的意思,《说文》有镏字,古书亦借用留字,如《荀子·议兵》:“不屠城,不潜军,不留众”,按理,表示美的意思,古书自然也可能借用留字、刘字,因为刘、镏皆从留得声。声符相同,古多通假,之所以如此,有两种情形,一、声符是古字,后人加意符,形成形声字,许多古今字就是如此形成的;二、当时古人以字代词时,不可能像今天这样有规范化的要求,更何况,匆促之间也来不及深思熟虑,求其音同音近可矣,故声符相同者而多借用现象。加之,国风是民歌,采风者记下来苛求其字字本字,那是不可能的。即使今天采风,也做不到,因为现在的民歌,也像古代的民歌一样,有些词,是本无其字的。故《诗经》中一篇之内尚且本字、借字同现,何况是不在同一篇呢?古书中刘、镏、榴、瘤、鶹皆有借用留[10]的现象,最初本无其字也;又刘,为木名,字亦作榴(与石榴有别,见《尔雅·释木》),《文选》左太冲《吴都赋》“ 榴御霜”,榴,一本作刘;古“浏亮”亦作“溜亮”,流亦通留,因为刘、留、流同音也。《文选》潘安仁的《笙赋》:“懰檄籴以奔邀,似将效而中匮”,李善注引《埤苍》:“懰,留宿也”,懰自然是留的借字。由此观之,留与刘、懰本可相通。刘或懰字表示美貌,《诗经》中仅《月出》一例,似乎是孤立的用例,但如果我们把与其音同音近的一系列词联系起来来看,它是不孤立的。《月出》用刘字,不过是借音,毫无疑问,当时有这样一个词表示美的意思,与留、刘同音,其本字当为僚也,《说文》:“僚,好皃”(即美貌)。《月出》首章僚字、卒章燎字,与懰字互文同义,陈奂曰:“燎,当作嫽。……《方言》、《广雅》云:‘嫽,好也’。”《说文》:“嫽,女字也。”[8],嫽与嫽音义同,因嫽是美好义,故女人用做表字。此三字同声同为来母,上古韵部同为幽韵,好亦幽韵字。窃以为僚、懰、燎三字民歌本为一词,载之于书,写成了不同的字。从留得声的字,多有美的意思,应该不是巧合,留,流也,《诗经·郑风·溱湋》“浏其清矣”,水以清而流动为美,人们常以行云流水以喻文章流畅之美,马跑得快,今人犹说“跑马溜溜”,亦并非无因也,溜溜本是形容流水的,形容马,行云流水意也,故古俊马曰骝;瑠,琉璃,流光溢彩,故曰瑠、琉;琉实际上也是从流得声,旒亦如此,旗之飘扬似流也,故古之冕饰或垂玉,造字为上下结构,上为流字,下为玉字,徐锴《说文解字系传》曰:“自上而下,动则逶迤,若水流也”,字亦作鎏,经典借用旒字,鎏还可指美金也;柳字得声之由亦如此;璙与留、流同音,《系传》曰:“金美者谓之璙,然则璙亦美玉也”[10];榴为安石榴的简称,本是外语借词,古人借用留然后造榴字,不为无因,因为石榴子光溜溜的。综上所述,从古人用字的习惯上来说,《丘中有麻》“留”可与《月出》“刘”(懰)相通,而皆为“僚”之借字。如上所述,“留”作为姓氏,“彼留之子”义有不安,但如通“懰”(从共时的角度应该说通“僚”),表示美貌,如此句型,则《诗经》中不显得孤立,如《月出》“彼姝者子”。窃以为“彼留之子”与 “彼姝者子”不仅结构完全相同,而且意思也相同。《诗经》中结构相同的句子还有《秦风·黄鸟》“彼苍者天”,而《苑柳》“有苑者柳”,《小宛》“有漼者渊”之类的句子句前用词头“有”,窃以为此处“彼”已虚化,与“有”并无实质差别,这种句型可以表示如下:彼(有) 形容词 之(者) 逻辑主语。亦有不用词头者而形容词重叠者,如《四牡》“翩翩者鵻”,《皇皇者华》、《菁菁者莪》、《裳裳者华》、《渐渐之石》(首句与标题同)。亦有“彼”置于形容词之后者,如《召南·小星》“嘒彼小星”,《信南山》“信彼南山”。大体相同的句子还有上文提到的“彼美淑姬”、《郑风·有女同车》“彼美孟姜”以及《小雅·都人士》“彼都人士”,此三句与“彼留子嗟”、“彼留子国”同。由此观之,《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国”、“彼留之子”整齐而有变化,而按旧说,则会打破这种整齐的美感。如果“留”通“懰”,那么这些诗句就不再是简单地呼喊对方,而是在诗句中带有赞美和欣赏的字眼(此种情况《诗经》中比比皆是),那么此诗用反复和呼告的手法,这实在是女主人公深情的流露。综上所述,笔者认为,《丘中有麻》是一首爱情诗,女子盼望意中人亲近她,最终如愿以偿,对方赠送佩玖作为定情物,故她情不自禁地唱出这首歌。每章中间二句,是呼告,也是叹美之词,或因情之所系,或因盼之心切,或因意中人“贻我佩玖”而内心喜悦,故反复咏叹之。主要参考文献:[1]十三经注疏[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7月,第333,第337页[2]朱熹.诗集传[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2月新1版,第47页,第84页[3]程俊英, 蒋见元.诗经注析[M].北京:中华书局,1991年,第270页,第216页[4]方玉润.诗经原始[M].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12月,第201-202页[5]高亨.诗经今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10月,第105页[6]闻一多.闻一多全集·风诗类钞[M].北京:生活、新知、读书三联书店,1982年8月,第13页[7]黄焯.毛诗郑笺平议[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6月,第72页[8]陈奂.诗毛氏传疏[M].北京:中国书店,1984年,第613,367,628页[9]汉语大字典[M].武汉, 成都:湖北、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年12月缩印本,第1061页[10]徐锴.说文解字系传[M]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10月,第7页,第5页[11]向熹.诗经字典[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7年7月第2版,第515页
关于《诗经》的研究很多,想出新不太容易哦1、可以将两篇诗歌作比较,2、可以就一篇诗歌提出不同于文学史或别人的观点3、可以将《诗经》与其他诗集比较4、可以研究《诗经》对某位诗人创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