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哲也电影风格研究

摘　要：日本当代导演中岛哲也凭借其三部卖座电影和独特电影风格享誉日本影坛。本文从叙事、视听、主题三方面对其电影风格进行分析研究。

关键词：中岛哲也；电影风格；叙事；视听；主题
　　日本当代电影导演中岛哲也或许不为人们所熟知，但是提到电影《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又译成《花样奇缘》），相信不少人耳熟能详。因为这部2006年的电影不仅堪称日本主流电影的经典之作，也成就了中岛哲也在当代日本影坛的重要地位。
　　作为拍广告出身的电影导演，中岛哲也在拍电影之前已颇有名气。2004年他开始制作长篇电影，处女作《下妻物语》的问世让他一炮而红，不仅票房大大超出预期，还被《电影旬报》评为日本年度十大佳片。第二部作品《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将中岛的电影事业推向一个高峰，此片被认为是近十年来日本主流电影最经典的作品，并获得了当年日本电影金像奖优秀导演奖和优秀剧本奖。第三部作品是2008年推出的《帕高与魔法绘本》，该片取得了23.6亿日元的高票房，不过评论却褒贬不一。
　　尽管到目前为止，中岛只有三部电影作品问世，但它们已经呈现了中岛独特的电影风格，鲜明的个人色彩在三部电影中均清晰可见。
　　一、 夸张与多视角的叙事
　　如何讲故事，是每一个导演必须关心的问题，波德威尔的电影叙事理论提到：“叙事是一个包括故事、情节和样式的系统”①。中岛从来不在他的作品中规矩的叙事，因此，他的影片在叙事上呈现出夸张以及多重叙事视角的特点。
　　《下妻物语》的故事具有漫画似的夸张色彩，情节和样式更是天马行空，两位少女迷失在各自不切实际的梦想中，尽管两人在性格和爱好上南辕北辙，却同样的年少轻狂，同样的痴迷梦想而成为知己。电影是以第一人称旁白的形式展开情节的，不过我们看到的不是一个由因果逻辑关系发展而成的故事，而是有许多意外的插叙拼成绚烂的故事。当然，最典型的体现中岛哲也电影叙事风格的还是《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整部影片由不同的人关于松子的回忆拼凑成了一个女人悲惨的一生，她的生命悲惨到几乎女人可能遇到的不幸，统统被她包揽了。影片从松子的神秘死亡开始了其生命历程片段化的追溯，这样的叙事让整个故事始终充满了悬念，吸引着观众一步步走进松子的悲惨人生。串起松子一生的是为其整理后事的年轻侄儿，他从遇到的各种与松子相关人物那里为我们拼凑出了松子支离破碎的人生轨迹：为得到父亲关爱常常以鬼脸逗笑父亲的童年松子；为了保护学生而自己背黑锅的善良教师；因误会妹妹而离家出走后，先后被不同的男人以各种原因抛弃，最后在河边的租屋中度过了狼狈的余生。看似一个平凡女人的传记故事却被这种多重视角的叙事方式赋予了极具创意的情节，让人耳目一新。较近的一部影片《帕高与魔法绘本》以倒叙的方式让观众进入到一个光怪陆离的医院，医院中的每一个病人都被中岛以极端的方式赋予了其角色各自不同的性格特点，而叙述的中心是白手起家的企业总裁，看不起任何人都的孤僻老头大贯和因车祸失去双亲而只能拥有一天记忆的女孩帕高。老头在帕高的影响中渐渐敞开了心扉，开始了心灵最深处的原始蜕变。当得知帕高的生命快到尽头，老头悲痛万分，他组织起医院那些在各自故事中痛苦的人们，为小帕高排演她最喜爱的魔法绘本故事。在这次排演中，医院由一个荒唐可怕的世界变成了一个美丽的童话王国。中岛再次用他不同寻常的故事叙事吸引了观众的胃口。
　　二、华丽多彩的视听风格
　　影片的视听风格是一部电影最重要的风格组成元素，也是最能体现电影作为第七艺术之魅力的艺术指标，中岛哲也的电影以极其鲜明华丽的视听风格而张扬着浓烈的个人色彩。
　　首先是视觉上的惊艳，中岛的这三部电影都有着令人惊喜的视觉风格，除了色彩的华丽和人物造型的夸张外，中岛还在电影中大量运用广告和电脑动画的方式来丰富影片的视觉元素。以广告方式或是类似广告性的发言形成具自我风格的电影拍摄系统，在日本形成一股新式的电影风格。作为拍广告出身的中岛哲也自然是这个行列中的独特者。而他的每一部电影都使用了电脑动画技术，中岛认为：“影片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演员们的情绪，情感无法表达的地方，才会以动画来补强。”②《下妻物语》中桃子那些洛可可风格的服饰彰显了影片色彩的丰富程度，而用广告和动画的方式来拼贴也与故事相得益彰。这种风格的魅力在《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中起了妙趣横生的反应，本来是一个悲惨到极点的故事在华丽的视觉和电脑动画的包装下具有了意想不到的可爱视觉感受，一个悲惨的女人的人生也因此而具有了更吸引观众的魅力。正如中岛哲也所说，这是一部人们从未看过的电影，通过剪辑，CG和动画处理以感人的音乐和具有流行触觉的造型来呈现主人公松子不幸的一生。《帕高与魔法绘本》因为其故事本身的童话色彩而使得影片的整体视觉呈现出五彩斑斓的效果，加上奇特夸张的人物造型和演员夸张的表演让中岛的个人风格色彩在故事中得到了更好的诠释。这三部影片统一的视觉风格形成了中岛哲也独树一帜的电影风格，让人过目不忘。
　　除了视觉上的惊艳之外，中岛在影片的听觉上也颇尽心思。不管是广告、MV或电影，中岛都很注重音乐，他希望曲子能够留在观众的脑海里，让这些电影配乐成为观众潜意识中自然浮现的部分。特别是《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为了这部电影的配乐，中岛哲也花了近一年的时间听遍日本流行歌曲，最后找来了日本当红实力派唱将粉红邦妮、嘻哈女王AI等歌手在电影中大展身手。因为这些精心打造的音乐，影片的风格以绚烂多彩的歌舞喜剧片的模式呈现，影片中的每一首歌曲都照应了松子所经历的感情和故事的心理情绪，动听的音乐与丰富的色彩的共时效应，让故事本身的感动和概叹也因为这种风格而深化了。
　　如果一部电影在视听上已经牢牢地吸引了观众，那么对故事的感受和体会也将更加深刻，但是中岛哲也并未止步于此，在这样绚烂独特的形式风格下，影片的主题风格为中岛哲也的个人风格增添了更加完美的一笔。
三、 童话外壳下的人性拯救主题
　　电影作者论认为一个优秀的作者导演一生只拍一部电影，因为在他所有的影片中，他始终在反复追问与诠释一个主题，一个让人们深深思索的或是关于人性或是关于拯救的主题。中岛哲也虽然还未被冠以作者导演的称号，但是他的这 三部电影作品却不仅在形式风格上保持一致，在故事主题上也似乎反映出他的思考。
　　《下妻物语》曾被误以为是迷恋日本流行时尚的影迷之选，画面的浮夸造作、特立特行的包装使影片展现着部份年轻人感兴趣的日式少年文化，影片有着奇趣独特的漫画喜感、不按常规的拍摄风格，然而两位少女以其纯粹的梦想返璞归真的摸索生命的意义，笔者认为这才是本片最令人思索的主题。两位少女的自我、享乐主义和逃避面对现实世界被服装、道具等包装戏剧化地营造成具有噱头的电影氛围，然而，正是她们那种不切实际的纯粹梦想，让她们共同找到了各自生命的意义，或是青春的意义，看似不可救药的浮华青春在这一旅程中得到了拯救。
　　《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是一个女人一生的悲惨爱情经历，故事的主题不难理解，然而当很多观众纠结于松子悲惨的一生是什么原因造成时，也许我们忽略了导演对他的主人公保有的最基本的尊重与关怀。无论你对松子是嫌弃还是同情，是鄙视还是喜爱，导演在这个伤心的故事中对我们呈现的仍然是最纯粹的东西，是一个女人最纯粹的对爱情的付出，虽然她最后的结局是悲惨的，但这种少有的纯粹却让她完成了对自己和他人爱情的救赎。
　　《帕高与魔法绘本》以童话故事的外壳为我们揭开了一个典型的成人的可怕世界，不论是丑恶的人、残酷的人、自私的人、懦弱的人、或是唯利是图的人，在面对人性最初的童真时，内心始终保留着一块温柔的地方，当这块纯净的领域被童话的魔法开启后，所有的人都得到了灵魂的拯救。
　　中岛哲也就是这样离奇地为我们呈现着奇妙的电影故事，他独特的电影风格，让他在当今的日本影坛拥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参考文献：
波德威尔《虚构电影中的叙事》，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 198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