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礼赞》看周作人散文

摘　要：《三礼赞》是周作人散文集《看云集》的第一篇，卷首的位置和它新鲜的标题（《娼女礼赞》、《哑巴礼赞》和《麻醉礼赞》）刺激我读下去的欲望。《三礼赞》一共三篇，分别赞扬“娼女”，称颂“哑巴”，礼赞“麻醉”，批判那些所谓的道德。

关键词：《三礼赞》；周作人；散文

       初读《娼女礼赞》时，我完全不 知道作者是想要表达一个怎样的观点，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赞成那些他所举例的西方人的观点还是想从反面来说明他们的说法的无耻可笑。指导将后面两篇完全读完后心里才有些大致的感觉。他的文章不像周树人那样的明白犀利，一针见血，而是一种很有艺术味的闲谈。他说“牺牲了贞操的女人，别的都一样，比保持贞洁的女人却有更好的机会。”“她们的颜色和姿媚，她们不但超越普通的那些外宅，而且还压倒主妇。因为主妇们缺少那有没的姿态，高等教育，与艺术的理解……”初看，我们会以为周作人是此等下作之徒，竟礼赞起娼女来，然而这恰恰正是周作人的高明之处，他就借着这半醉半醒的状态，写这让人似懂非懂的文字，大可省去了多少不必要的麻烦。试想，在当时那样动荡的社会，谁不是把自己装得像个“哑巴”一样，看到自己看不过去的事也装作没看见？
      第二篇开场，他就开讲中国俗语，从“哑巴吃黄连”，“黄连树下弹琴”谈到嘴三种用处：吃饭，接吻，说话。然后说“人生营营所为何事，‘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既于大欲无亏，别的事企不就可以随便了么？”“人类能言本来就是多此一举”。最后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从杨辉报孙会宗书被腰斩和湖南少女读郭沫若《落叶》遭抢绝两件事说两千年来受过这种经验的先民留下了“明哲保身”和“莫谈国事”的遗训。“中国处世哲学很重要的一条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哑巴者，可以说是能够少一事了”“装了哑巴，既成高士之名，有享长寿之福，哑巴之可赞美盖彰彰然明矣”。然而，“世道衰微，人心不古，现今的哑巴也居然装手势说起话来了。不过这在黑暗中还是不能用，不能说话”。这一篇在与《娼女礼赞》比较来说还是相对易懂一些的。还是那样懒懒散散的味道，像一个老者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话，然而话题中却藏着这个巨大的国民弱点。
      除了礼赞娼女和哑巴外，周作人也礼赞麻醉。作品中提到的麻醉有抽大烟、饮酒、信仰与梦，恋爱与死这样几种常见的麻醉自我意识的方式。周作人在前面用了很大的篇幅写抽大烟、饮酒等麻醉的趣味与好处，尤其在叙述他的两个族叔醉酒之后把黑小狗当做棉鞋的故事，讲得津津有味。“我们听了或者要发笑，但他们那时神圣的乐趣我辈外人哪里能知道呢？”“我们将棉鞋当棉鞋，自己说是清醒，其实却是极大的不幸，何为可惜十二文前，不买一提黄汤，灌得倒醉以入此乐土乎”。他觉得在当下的形式，若不能恍恍惚惚，自我麻醉，那其实就是极大的不幸。暗喻自己有意糊里糊涂过日子其实是在自我麻醉，以图躲避这个不幸的真实，可惜自己既不能完全像两个族叔那样喝得酩酊大醉，又没有勇气做那些不愿意醉生梦死的英雄，可以清楚地看见听见，又无力大声高喊，最为悲哀。
      这三篇小散文是在写当时中国国内萎靡不振的氛围，也是在讲周作人无力转变这种局面的无奈和他自身也从众的现状。他也曾挣扎过，鄙夷过，但是却也不得已地过着自己一度鄙视的生活——装作哑巴、醉生梦死，“虚伪”地应和着娼女存在的合理性。
      娼女也好，哑巴也罢，周作人从平凡琐碎的现实入手反观更大的现实，在喝茶聊天式的叙述中将自己的主观情感展现出来。没有口号，没有炽热澎湃，看云行水只是表面，内心之苦掩藏在字里行间，有淡而深的寂寞之苦，也有淡淡的不为人知的喜悦。不管他在政治上的立场怎样，他隽永平和文风文体将一直会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颗璀璨的星。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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