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为什么你的眼里盈满了泪水

摘　要：

关键词：
　　参加工作二十年了，不敢说事业有成，但有一点我还是敢拍着胸口说：“我是一个孝子。”这不是乱说的，有事实为证。虽然平时忙，很少给父母打电话，但逢年过节生日聚会，我都会尽力给他们奉上一份礼金。如果家里有什么其他大事，当然还会另外寄回一些钱。
　　有点遗憾的是，我很长时间没有要小孩。原因当然不是姐姐和妈在菩萨前祷告的那样怀不上，而是当时我和爱人先是住集体宿舍不方便，后是工作关系分居两地无精力。2003年，我夫妻二人结束了牛郎织女式的分居生活，决定要一个孩子。此时父亲已因病辞世，我便把妈接到身边，一方面就近照顾她，另一方面让她帮忙带带孩子。
　　2004年6月，孩子降生了，妈宝贝似的爱着她，孩子也麻糖似的粘着妈。几年下来，孩子长得手似藕节胖乎乎，脸像桃花粉嘟嘟；朋友们都称她是“猪儿虫”，可爱极了。有时孩子在外面玩够了回家，妈总是疼爱地抚摸着那鬼王脸，轻轻地拍着那泥巴手，口里不住地说“泥娃娃泥娃娃”；而孩子呢，则一个劲地往妈的怀里钻、身上蹭，嘴里还不停地嘀咕：“我亲一下你有脑壳看”，然后是抱着妈的头，用她的小鼻子小狗样“呼呼呼”地嗅着，“嗯，好香。”有时妈要做事，孩子总是说：“我再亲一分钟。”虽然弄不清一分钟到底有多长，反正得让亲个够，方才松手。妈也总是依着，满脸的幸福与满足。母亲只要没有做事，就是孩子的玩伴，甚至玩具。祖孙俩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滚在一起，粘成一团，屋里总是充满着“呵呵呵”“咯咯咯”的笑声。晚上，孩子像小熊猫样依偎的妈的身边；有时我强烈要求孩子跟我睡一晚上，孩子总是不情愿，偶尔答应，也是再三给妈说：“奶奶，等会儿我睡着了，你必须把我抱回来。”也不知道孩子怎么学会了用“必须”这个词的，用在这儿却是很恰当，总之要挨奶奶不挨父母。
　　孩子的乖巧，母亲的疼爱，让我感到宽慰和放心。至少，有孩子，妈不会寂寞；有妈，孩子不受冻饿。我是完全“解放”了，我也做着自己想做的所有事。虽然有时感到失落，但那也如流星划过天空，带不走一片云彩；也如鸥鸟掠过海面，激不起半点漪澜。
　　孩子渐渐懂事了；妈也渐渐老了，再加上患了糖尿病和脑血管硬化，精力和体力大不如前。为了让妈得到更好的照顾，我决定送她回数百公里外的老家，让当医生的哥哥和务农的妹妹照顾。我呢，还是老规矩，负责生活费。趁孩子上学前班的空暇，我把妈送走了。
　　我返回时，孩子已经知道奶奶回老家了，这是孩子第一次与奶奶分开。她默默地靠在我的身上，像往常挨着奶奶一样，却没有了往日的欢笑和絮叨。许久，还是忍不住地问：“好久接奶奶回来？”我没有给她说实情，只是淡淡地说了“等奶奶病好了就接回来”一句。之后，她便一声不响地走开了，去鼓捣奶奶给她准备的各类玩具。在后来的日子里，她有时会画一幅画，上面画四个人：我牵着她妈的手，她牵着我妈的手。这也成了她以后画画的主题。
　　妈回到老家，哥哥根据病情给她进行了连续多天的治疗。待治疗结束，妈便急切地打电话过来，要找孩子。孩子一听是奶奶，便一把抢过电话，嘴里不停歇地叫着“奶奶奶奶……”，之后便是祖孙俩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只是听不见妈的“呵呵呵”的笑声，孩子的“咯咯咯”声依然像银铃样清脆。偶尔又会听见孩子的小鼻子小狗样发出的“呼呼呼”声，我知道，那是孩子隔着电话在亲奶奶的头。
　　也不知过了好久，电话在孩子的“嗯嗯”声中结束。孩子来到我的面前，我正要问奶奶给她说了什么，猛然发现孩子的眼中盈满了泪水，眼珠经泪水的洗濯显得更加晶莹而透亮。我心中一惊，忙问怎么啦；孩子眼睛一眨，泪珠便珍珠般地滑落，接着说：“不知道，听见奶奶的声音就这个样子了。”我彻悟似的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这就是思念啊！这就是亲情啊！孩子年幼，尚不谙世事，也不明了思念、亲情为何物，但她纯洁的心中已然流露出对奶奶的思念。这是真正原生态的情感啊！
　　也就是此刻，我才认真地进行反省。老一辈人阅尽人生，饱经风霜，物质的享受已“退居二线”，他们也更注重儿女亲情，但他们理解儿女，没有说出这种想法；而是将这种情转移到对孙子辈的爱上。而我呢，这多年来只是凭自己的想当然去推测父母的以为然，平常很难主动给他们打电话，更难去倾听他们的絮叨，将情感物质化，只是一味地给他们寄钱。看来，我的这个“孝子”的名声得打个折扣了。
　　想到这里，我猛地抓起电话，拨通妈那头，歪着头和孩子一起听那絮叨，也享受“呵呵呵”“咯咯咯”流趟出来的幸福。",##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