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明视域下马克思主义美学的转进问题
论文提要:当代人类文明无论有多先进,若没有健康的生态文明的强大支撑,那将是脆若垒卵的。过去由于西方科技理性和工具理性的巨大遮蔽作用,人类自以为能超脱地生活在由理性秩序和科技巨力打造的强大梦幻城堡中而蔑视自然的存在,但这样的心态在今天生态危机日益严峻的情形下已经幻灭。因而,我们不得不认真地面对。在中国极具主导话语权的马克思主义美学于这场深刻的生态文明思维范式转换中,作为一种先进性的思想就不能忽视这样一场巨大的思想变革,因为人类的生存问题毕竟是大问题,美学作为一门探求人类审美本质和规律的学科也就不能隔纸不闻。在人们积极倡导生态文明和重构人类价值秩序的今天,马克思主义美学该有充分的理由回应这样一场深刻的思想变革,也应在这场历史性的生态深层对话中获得自己应有的话语枢纽地位和实现理论视域的大转进,以便彰显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先进性文化精神。
关键词: 生态文明视域; 生态危机; 马克思主义美学; 转进
一
生态危机不是自然本身造成的,而是人类强加给它的。自然本身也无所谓“危机”,所以生态危机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与人类生存命题直接相关的大问题。生态危机的潜台词就是人类自身生存的危机,是人类自身生存方式导致的恶果。自从人类进入二十世纪后,生态危机就象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了人类的头顶,让人胆颤心寒。尤其是二战以来,生态危机警钟常鸣,成为不得不面对的全人类大危机。在这样的背景下,思想家和学界俊杰都从各自的学科视角出发加入到了这场轰轰烈烈的全球性反思之中,形成了全球性的生态文明对话语境。在这种情景下,马克思主义美学能否进入这一问题域,能否参与此问题的解决,马克思主义美学应以何种方式进入,应以何种态度进入,应从那个层面入手,能解决生态危机那个层面的问题,在生态文明的构建中它究竟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等等,这一系列问题也就构成了生态文明视域下马克思主义美学的转进问题。
如果说,马克思主义创始人于十九世纪重在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揭露与批判,重在探寻这种制度之发生、发展和灭亡的规律及其历史发展的进程轨迹,重在为人类寻求一种可替代资本主义制度的、按历史逻辑规律可能出现的合法的新型社会;马克思主义伟大的继承者列宁在自由资本主义走向帝国主义阶段以革命理论家敏锐的眼光觉解出资本主义本质的垂死性与垄断性;直到中国的毛泽东以特有的中国方式用运马克思主义除旧布新、开疆拓土。身处矛盾激荡的社会大环境,他们理论的瞩目点重在对人类社会内部矛盾的认知与开解,重在为“革命”提供理论支持。然而,他们所生活的十九世纪乃至二十世纪初期,全球性的生态危机问题虽有但并不凸现也并不严峻。因而他们对人与自然的关系,对人类社会所置身于其中的整个生态环境没有给予足够多的关注与应有的深层的理论思考,这是时代的局限性造成的。恩格斯说:“我们只能在我们时代的条件下进行认识,而且这些条件达到什么程度,我们便认识到什么程度。”[1]所以,我们今天在解决生态问题时也就无法从他们的著作中明确地找到现有的具体答案,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那么,在生态文明视域下,我们要想找到马克思主义美学的切入点,首先应了解一下生态问题的起因和根源问题。美国生物学家保罗·埃利希认为,当人类自身的繁殖能力超越了自然负荷时就会给自然带来恶果。美国生物学家哈丁也持有同样的观点。他明确地指出,“污染问题是人口带来的结果”。[2]1972年罗马俱乐部发表了第一份全球问题研究报告:《增长的极限》,他们的观点是探求生态问题的经济根源,指出地球资源是十分有限的;但现代社会一味地追求经济增长,全然不顾环境污染带来的生态问题,所以应在地球上建立一种全球性的均衡发展模式。巴里·康芒纳却把生态危机归咎于现代技术。他认为,“新技术是经济上的胜利——但它也是一个生态学上的失败”;[3]他还进一步指出,技术是一方面,关键在于人类技术的既定目标。以上观点均有其合理性的一面,从客观的角度探究了生态危机生发的根源。然而对社会科学来说,探讨问题就不能仅仅局限于“事实论”层面,而应深入到支配人类主体行为的观念意识层,这也就是深层生态学所努力的方向。“与浅层生态学看法相反,深层生态学把生态危机归结为现代社会的生存和文化危机,认为生态危机的根源恰恰在于我们现有的社会机制、人的行为模式和价值观念。因而必须对人的价值观念和现行的社会体制进行根本的改造,把人和社会融于自然,使之成为一个整体,才可能解决生态危机和生存危机。”[4]深层生态学的主张有其合理的一面,那就是把生态危机看作是现代社会的文化危机,从人类的思想价值根源寻求解决问题的答案,把探究解决问题的触角延伸到人类的观念意识层,但我们也不应该忘记决定人类思想观念意识的是人类的物质生产生活方式。我们以为,浅层生态学和深层生态学的观点都忽视了生态危机产生的社会阶级根源和思想认识论根源。从生态危机生发的时间轴线上看,最明确最直接的原因应当是资本主义的工业生产方式和生活模式,而且从目前全球发展的实际情形看,这种生产方式和生活模式越发展,波及的面积越大,生态危机就越严重,这是因为这种资本主义的工业生产方式以及以消费为主导型的生活模式是极端片面和畸形的。因为其生产是资本家为了最大化地追求利润,为了追求利润,他们根本不顾及利润之外的东西。为了实现利润,他们可以无止境地开采掠夺能源,不顾及人类的整个生存环境。他们大量地排放废气废物,生产各种有害于人类健康的有毒化学物品,甚至核武器;他们往落后国家输出有害垃圾,廉价攫取那里的自然资源。在消费策略上,他们通过各种方式来挖掘和刺激人的消费欲望,致使人欲极度膨胀,把人变成资本主义社会中一架永不停息永不知足的消费机器。劳动异化,生产异化,消费异化,人际关系异化,一切一切均围绕着金钱利润运转。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模式已将整个世界搅动起来,全部纳入其资本制度的规制之下。这就是以利润为核心为动力,以金钱至上观念为轴心,以最大的物质享受为终极目标,以极端自私为做人准则。致使人类蜕变成一只永不餍足、无情地蚕食地球的“大虫子”;而作为人之为人的崇高精神追求却被弃置一边,致使人们的精神生活异常贫困化和扭曲变形。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引用李嘉图的话指出, “各国只是生产的工场;人是消费和生产的机器;人的生命就是资本;经济规律盲目地支配着世界。在李嘉图看来,人是微不足道的,而产品则是一切。”[5]我们也可以将马克思的话作进一步的引申:对资本家来说自然界是微不足道的,利润才是一切。马克思恩格斯毕其一生精力揭露资本主义是近代人类社会恶的总根源是不无道理的,这对我们今天分析和认识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有很大的价值。以上是生态危机产生的社会阶级根源。从认识根源讲,人类对自然规律和生态环境的认识还是有很大缺陷的。自然界是一个有机整体,可以说整个地球就是一个血脉相同的大生物有机体。世界古代人类文明早已形成了原始朴素的自然有机整体观,特别是古希腊文明和古代中国文明都将自然看成是一个有机联系的统一整体。但近代西方科学发展所形成的机械自然观却把自然看成是一个彼此分割的、相互没有联系的、静态的、只按照力学原理运动的世界。他们甚至把人看成是一架机器,更何况是自然。同时,他们也极力强调突出人的价值地位,认为“人是万物的尺度”,而藐视自然的伟大作用,将自然和人相对立,确立了天人相分的近代机械自然观。沿这样一条理路形成的“现代性方案”,自然就形成了“人类中心主义”的历史叙事模式,自觉不自觉地将现代人类推入可怕的生存困境和危险的存在境地。这是其一。导致生态危机产生的认识根源还有人们对生态自然知识的蒙昧无知。如,中国大跃进时期的围湖造田,毁林毁草种地,等等,是始于急功近利或政治目的,对生态环境造成了恶劣的破坏并导致严重的后果。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客观原因,如,战争,天然灾害,等。但从历史上看,对生态环境的破坏人为因素要占主导地位。生态环境的大面积恶化致使自然界生存与发展的自在性、自因性以及生物界生存的因果链条反映机制无法自我修复而陷入危机。概述以上两方面的原因,我们把对自然生态环境的破坏从主观上分为两个方面:一是明知不可为而为的。也即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对自然生态造成破坏,但依然为之的,这是出于某些个人、集团或国家极端的私利心态;二是愚昧无知的。也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对自然生态环境造成破坏。这需要对之加强生态知识的普及与教育。
总之,从目前的情况看,无论是资本主义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国家生态危机普遍地存在着,生态危机已演变为世界性的大问题。但生态危机总的根源仍是资本主义社会制度及其工业生产方式和以消费为主导型的生活模式导致的。特别是近几十年来,资本主义经济的稳步发展,资本的全球性扩张,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经济全球化时代的到来,世界性的生态危机有进一步加剧的态势。同时,在思想领域,后现代思潮对现代性的反思与批判,全球生态文明浪潮的勃发与勇进。人类无论在经济生活还是思想理念上,正在迈向一个新的发展质点。面对这种情况,马克思主义美学必须应以全球性的眼光来审视这一切,尤其是生态文明的构建与发展问题。
二
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的世界观与方法论,也是当代先进思想的结晶与表征。所以,马克思主义更应具备当下理论的敏锐性和视角的前沿性。同样,作为马克思主义思想谱系的马克思主义美学也应具备这样的精神品格。由于当代人类生存的沉层困境和危机是整体生态环境的严重破坏,这样就导致了人类对自身生存价值的重新估价与思考。因为,当代人类文明无论有多先进,若没有健康的生态资源的强大支撑,那将是脆若垒卵的。过去由于西方科技理性和工具理性的巨大遮蔽作用,人类自以为能超脱地生活在由理性秩序和科技巨力打造的强大梦幻城堡中而蔑视自然的存在,但这样的心态在今天生态危机日益严峻的情形下已经幻灭。因而,我们不得不认真地面对。在中国极具主导话语权的马克思主义美学于这场深刻的生态文明思维范式转换中,作为一种先进性的思想就不能忽视这样一场巨大的思想变革。因为人类的生存问题毕竟是大问题,美学作为一门探求人类审美本质和规律的学科也就不能隔纸不闻,更不能置身局外缄默不言或拘泥于马克思主义自身的某些时代局限性,而应充分发挥马克思主义自身强大的解释力量和革命精神。马克思主义不是教条,不能墨守陈规;马克思主义美学同样更不能束手束脚,只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们的著作中寻章摘句以应证他们曾讲过或谈过类似于生态危机之类的话语问题,这样做就会有教条主义之嫌。马克思主义应是我们思考问题的出发点和他们思想原则方法的灵活应用。马克思主义美学作为开放性和构建性极强的人文学科,作为思考新问题的出发点和逻辑起点,在解决这一问题时应起重要的指导性作用,尤其是它的批判精神和方法论。所以,我们以为,马克思主义美学就其思想内涵,价值相度,价值理想,解释力量,理论旨趣以及学术品质等方面均可成为解决生态问题和构建生态文明的强大文化思想资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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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我们在研究马克思主义美学思想时重在研究马克思主义美学关于美的本质,美的规律,美产生的根源等,问题的视角仅局限于本源性的理论视域,定位于审美意识形态论,没有顾及现当代人类生存的危机困境问题,没有从生态大纬度视角出发高屋建瓴地鸟瞰人类的整个生存图景,把美学的视野置放于更现实的人类生活逻辑起点,而是远离人类生存,趋向于不食人间烟火的清谈玄学,具有浓郁的近代德国美学传统痕迹。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讲到,“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於改变世界。”[6]解释世界当然是必要的,而改变世界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但人类在以往改变世界时出了大问题,将世界改变的面目全非,将世界改变到让人类自身无法生存,这与全人类美好的生存愿望南辕北辙。21世纪是个机遇与危机并存的世纪。全球化的到来,既体现了新世纪繁荣的一面,也凸现了全人类所面临的危机性生存境遇。面对当代人类严峻的生存大问题,马克思主义美学应该突破原有的理论叙事模式,与当下的时代语境相契合,在其学科所能及的范围内积极地介入这一世界性的理论对话,由人本归位转向人类生存相度,用运马克思主义美学的批判精神和卓越的理论远见反思当代人类所面临的生态危机困境,为人类美好的未来构建适于人类生存的或人应该如此生存的状态图景,也即美的生存蓝图。
21世纪将是生态文化崛起的时代,因为它是当代美学超越审美本体论模式和主客二分对峙思想谱系,走向审美文化、审美存在论后现代境域这一重大学术转型的价值基础和普遍共生后现代生存方案的基石。这样,马克思主义美学的转进问题也就必然地展现于每个美学工作者面前。那么,马克思主义美学应以一种什么样的思维方式,从那几个方面着眼来研究生态美学?这是我们首先要考虑的一个最基本的问题。因为它将是马克思主义美学研究生态美学的一个最根本性的逻辑前提,同时也是衡量马克思主义美学这门学科在生态问题上是否具有合法性和合理性的标志之一。
我们以为,应从六个方面进行:
第一,在我们找到了人类生态危机的根源后,应充分发挥马克思主义美学的批判精神,对造成生态危机的丑的社会制度,非美的人类行为方式,具有缺陷的社会体制,虚伪的人类价值和丑陋的生活方式予以批判和反思,使马克思主义美学在批判中不断地创新发展。
第二,对当代人进行生态美意识启蒙。也即,拓展人们的审美视界,提升人们的审美意识,将人们对一枝一叶、一花一草、一山一水的眷恋提升为对整个生态大自然图景的赞美与欣赏,开阔人们的审美心胸,将人们从以往狭隘自私的唯功利心态解脱出来,实现人与自然的重新和合,从而构建天人和谐的新型情兴关系;引领人们回归大自然,热爱大自然,以生态美的眼光重新审视看待大自然,在思想精神上努力实现真正的“天人合一”最高境界;强化人们的生态审美意识,而不是冷漠地仅把大自然看成是有用的任人宰割奴役和盘剥的对象。
第三,超越本源性的理论视域,深入人类的思想内核、观念层,从生态大纬度,也即,从有机整体性,自然秩序性,系统性,开放性等具有生态特征的思维范式,对现代人类审美观予以生态式的重新阐释与建构,在新的社会历史条件下,以现代的、当下的生态文化精神重构人与自然的审美关系,审美理想和审美价值观。
第四,从生态纬度重读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因为在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经典文本中蕴藉着深厚的生态美学思想,我们应从中挖掘出被遮蔽掉的具有生态美学价值的理论,让其发扬光大。以解决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出现的新问题。如,马克思关于异化理论的详细表述,关于美的规律的阐释,马克思恩格斯实践的人化自然观,关于人的解放等等,其中都包蕴着非常深刻的生态美学思想。
第五,学习借鉴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和西方生态马克思主义者已取得的一些理论研究成果。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和生态马克思主义者们身处资本主义社会,他们对资本主义社会日益严重的生态危机和推行的“生态殖民主义”和“生态帝国主义”具有切身的体会,他们大部分继承了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批判理论的精神实质,对生态危机给予了极大的理论关注。他们的研究已形成了自己的特色,达到了一定的理论深度。我们应当加以借鉴、研究和吸收,以丰富马克思主义的美学内容。
第六,吸纳中国传统文化资源中丰富的生态美学思想。经过马克思主义美学思维范式的中介,将之转化为马克思主义美学的有机成分。这也是最能体现马克思主义美学中国本土化特征的方面。
马克思主义美学是已经生成和正在生成着的一门具有强烈人文精神的学科,在马克思主义美学流动变迁的有序构成过程中,自身虽然要受到当下社会历史条件的制约与规范,但马克思主义美学不在历史之外,而在历史之中,它是一个活的开放着的与人类审美实践历史相照应着的人文学科。所以,在当下生态文明构建的文化大背景下,马克思主义美学不可能将自己置身度外,而是必须参与其中,以自己的理论力量和解释精神回应和解决当代人类面临的重大生存难题。
但是,我们也必须清醒地认识到,生态危机的解决与生态文明的建构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性工程,任何单一的力量恐怕都无法完成,因为它是人类现代文明长期积淀累积而成的负面性结果。作为一项重大无比的历史性事件,它已构成世界性的人类发展瓶颈,这需要全世界来共同担当。生态危机的解决和生态文明的建构也决非一朝一夕的事,它是全人类一项长期艰巨的任务。马克思主义美学应和其他学科一道共同努力,任务就是把生态危机意识和生态文明建构意识转换成群体意识,最终积淀转化为人类的集体无意识,成为支撑人类在新的历史境域下前行的精神原动力和人类新价值观的奠基石以及人类价值选择的题中应有之义。
马克斯·舍勒在其 《人在宇宙中的地位》中讲到,“人就其本性而言,完全能够无限地拓展他自己所能及的地方——拓展到现实世界所能延伸之境。因此,人本质上是一个能够向世界无限敞开的可能性。”[7]我们是否也可以这样说,马克思主义美学本身也具有无限拓展自己理论所能及的范围,因为马克思主义美学具有向世界无限敞开的可能性,这是为其学科本身独有的本质特征所决定的。
参考文献:
[1]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c]. 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5月版.562页.
[2] 巴理·康芒纳著.绿色经典文库·封闭的循环[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年.3页.
[3] 巴理·康芒纳著.绿色经典文库·封闭的循环[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年. 120页.
[4] 雷毅著.深层生态学思想研究[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1年.13页.
[5] 马克思著.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马克思恩格斯全集[c].第42卷, 72页.
[6] 马克思著.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m].马克思恩格斯全集[c].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年.6页.
[7] 马克斯·舍勒著.人在宇宙中的地位[m].转引自,董学文.走向当代形态的文艺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89年.7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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