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人类学视野下的“仪式”探究
一、仪式的观察
笔者忆及学生生涯中最普遍规范的仪式当属升旗仪式,涉及固定的时间、服饰、地域、氛围、专门的人员、行为,比如每周一早晨七点,穿校服,戴红领巾,白手套,列队,教学楼前旗杆下的广场上,脱帽立正,方队,升旗手和护旗手,教导主任例周总结,唱国歌,敬少先队员礼,退场时老师先行等,种种行为都具有极强的象征意义。
葬礼是一种送别死者的传统仪式,在古代传统当中葬礼有着许多严苛的规矩和繁琐的程序,随着时代发展,各地形成了独特的葬礼风气和习俗,济南也不例外。此外,济南民间文化中还普遍流传这样一句话:“不看活着看死着”,由此可见葬礼在用于评定一个人、一个群体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笔者曾经经历过外祖父和祖父的葬礼,回忆总结下来有以下几点:
备丧,在守灵即亡者死后三天里完成。首先,要准备饭食,送亡者“上路”,饭食里一般要准备炸菜,即炸里脊肉、炸豆腐等过年规格才会用到的菜品。其次,是入殓装,丧服仪式本来出自周礼,是儒家的礼制,后在济南演变成独特的形式:若是长者亡故则准备“送老衣”,厚棉衣、鞋子为必备品;若是女性亡者,则一般准备裙子、斗篷等,可以“飞起来”的衣物,同时象征着富贵,长女要为亡者准备红色经布,停灵时盖在亡者身上,象征“寿终正寢”,若无长女,此步骤由长媳完成。再次,压床:即由亡者的所有儿女轮流在亡者生前睡觉的床上躺下,名曰“压福”,希望亡者生前的福德不要因死亡一同消失。在守灵期间,儿子负责通知并向前来吊唁的人表示感谢,女儿负责“哭丧”,必须哭出声音的“号啕”,否则视为不孝,二则需要向死者通报前来吊唁的人。除此之外,停灵期间亡者的摆放位置为头朝西,并整体朝向门的方向,因山东文化中有视西方为极乐世界的说法,因此象征着希望亡者能够“早登极乐”。
出丧,在三日停灵后,在亡者逝去的第四天清晨出丧,主要有以下几个步骤:
第一,烧邪钱。所谓邪钱,即用稻草包裹纸钱,稻草象征饭食,因此烧邪钱有“吃饱肚子、拿上盘缠用以打点小鬼,给其让路”的意味。第二,指路。由长子完成,拿一根木棍指向西南方,并大声吆喝给亡者“指路”。第三,摔瓦罐。将亡者生前吃饭所用及的碗、坛子等摔碎在地上,代表将其吃饭所必需的工具一并送走。三个必备环节完成后,众子女大声哭送火化。
可见,丧礼仪式具有多重功能。首先,过渡性表达,它是死者由生至死身份过渡的表达,代表生命的结束;其次,满足对神话的描述意义,因为意识中的一系列行为都传达了人们相信阴间另一个世界的存在,死者死亡以后仍需要进入另一个世界生活;最后,情感发泄,是死者亲人、朋友对死者进行悼告、思念、痛苦的情感传达和寄托。出生礼、婚礼、丧礼被视为人一生最重要的三个礼仪,所谓“仪式重于内容”,更多的是因为未亡人借以一系列复杂的礼节给死者一生最终的情感、存在的圆满,而仪式本身也重现了死与再生的范式价值。
二、仪式的解释
通过本文第一部分关于仪式的描述可以看出,仪式既是一个具体的行为,同时这些行为由于被仪式的场域、氛围、规矩所规定,也就附加上了情境中的特殊意义。比如,人们日常生活中选择什么样的穿着,如质地、款式、风格等,都显得无关紧要,可是在重要的仪式性场合,人们的穿着行为便有所规定,有所约束。仪式还是一种社会行为,因其目的不同在不同社会制度、时间、地域下呈现的形态不同。仪式可以根据存在的意义,分为以下几种:
仪式是对神话的一种描述。泰勒将仪式置于神话的范畴,将神话分为语态神话和物态神话,而物态神话即指仪式。涂尔干更是开创性地将神话作为一种分类的表述类型。
过渡性表达。人们在某些特殊仪式中的行为,其仪式按照预先规定的形式、礼仪进行,这些规定赋予了一种新的身份,人们的行为在这些程式中享受着一种新的状态和身份。比如就职仪式、成人礼、结婚仪式,等等。
信仰的表达。人类用以与崇拜存在、信仰存在进行沟通交流的一系列行为,来获得情感发泄和寄托、表达需要的方式。比如朝圣、基督教徒的祷告,等等。
展演性表达。是对人类历史的、现存的社会结构、文化状态、价值形态的综合性表达,像一出社会舞台剧,是现有的文化价值的缩影。比如节日礼仪、餐桌礼仪、阅兵礼仪等。
通过对仪式的描述和解释不难看出无论是对社会还是个人,无论存在于学术理论还是现实生活,仪式都在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它是文化价值的体现,是分析特定行为过程的工具,也是建构人类行为、生存意义、未来趋向的重要组成。
参考文献:
[1]彭兆荣. 人类学仪式研究评述[J]. 民族研究,2002.
责任编辑:杨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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