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与回村生活嵌入思考---基于巍山东莲花村民的日常生活解读
新闻媒体论文哪里有?笔者认为将现实乡村生活“投屏”于微信已经成为普遍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实践所形成的“微信社区”保留了村民传统的关系和情感,也将村民放入“技术性的秩序”中,避免数字鸿沟的扩大。
第一章绪论
第三节场景的理论流变及概念界定
戈夫曼在《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一书中将“情境”比作固定的“舞台设置”,是一个在“户内”的“任何在某种程度上感觉到屏障限制的地方”。[6]而这种“固定”的地理位置只在例外情况下在才会跟随表演者移动。此外,戈夫曼并未对“什么是情境”有更多的定义而是重点强调了“情境定义”,并用“框架”概念来解释个体在进行“情境定义”时收到的制约与影响。他认为当个体直接出现在他人面前时,个体会根据对物理空间的解释和意义而采取行动。[7]换句话说,个体是在面对面的客观情境中进行主观定义后才产生行为的。因此,“身体”和“现实的物理空间”是戈夫曼“情境理论”的关键点。
梅洛维茨在《消失的地域:电子媒介对社会行为的影响》一书中运用“情境理论”和“媒介理论”将面对面的交往与媒介联系在一起并提出“社会场景”结构概念。他认为电子媒介对主体进行“表演”的“社会舞台”进行了重新组合,创造了新的社会“情境”。梅洛维茨认为“新情境”是地点和媒介影响形成的新的交往和信息传播模式。[1]因此,梅洛维茨强调的媒介创造的“电子情境”打破了稳定、固定的实际空间场景的认知,并且“电子情境”能和物理空间是同一系列,是相容的。个体会在这种“新情境”中产生新行为。
戈夫曼和梅洛维茨的“情境”有明显的的不同。戈夫曼强调的是实际的物理空间中人的面对面交流,是即时的肉体感官体验的集合,是高互动、不可重复且个体不能同时出现的。梅洛维茨强调个体在“电子情境”中被剥离了“肉体”的感知,缺席于电子媒介制造的“信息系统”中,媒介形成的声音、画面、文字使个体实现“想象性”的在场甚至可以受多个场景的影响。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面对面”交流以及传统媒介“虚拟在场”下的传-受模式已无法解释互联网技术形成的多元主体的“去中心化”传播格局。因此基于移动互联网技术“场景”内涵得到延伸。
第三章回村生活的变迁及新场景的建构
第一节东莲花日常生活的变迁
一、农民和妇女的“解放”
农耕是农民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价值体现,也是农民主要的生存方式。传统的农业生产作为农民生活的重要内容,“半年辛苦半年闲”的时间模式使得每年的八、九月份成为农民最繁忙的日子。“以前农忙时是要全家出动的。早上六点多男人就要去街上招工,女人则在家做好早饭。主人家和农工吃完早饭后就要去田里面“抖谷子”。[1]一直要干到晚上六点左右才会回家吃饭。谷子运回家后还要耙杂草、翻搅晾晒、扬灰、装袋才算结束。大概要忙两个月左右”。(MYG,2021/7/10)但随着农业技术的发展,机械化农耕提高了松土、除草、耕种以及割、捆、收、粉碎等耕种方式的有效性,农忙时间被大大缩短,农民得到“解放”。此外,尽管国家针对“三农问题”提出来一系列优惠政策,但农业成本的增加依旧使农民的收入不容乐观。“现在年轻人出去打工一个月最低4000块,但农民一年一亩田最多收一千多斤,按照现在的粮价最多两块五一斤,一年一亩田也就2500块钱,一家人最多也就有两亩多田,还要算机器、栽秧工,肥料,农药这些,一年下来其实挣不了多少钱”。(MYG,2021/7/10)在消费水平不断提高的社会背景下,这种“入不敷出”的现象使得许多东莲花村民将土地租出去后到外地打工赚钱。他们开始远离传统的农民生活。
第五章移动的场景:虚拟与现实的联结
第一节场景移动何以可能?
一、媒介的移动
移动指的是事物的空间位移,而能实现物理空间位移并在多个虚拟空间往返以及人所构建的想象性移动状态的能力是物体的移动性。[1]从媒介的发展史来看,语言、文字、表情等最初的传播形态以及印刷、广播、电视等“人类的延伸”都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移动性,但是它们无法实现人类想要超越现实的生活空间,掌握无力触及的更广阔的空间的构想。
保罗·莱文森在《手机:挡不住的呼唤》一文中曾说过,说话和走路的交流功能自人类诞生之日就被分割,直到手机的出现才将其整合。无线移动的手机成为人类最便捷的传播媒介。作为媒介技术的创新产物,手机与其他媒介最大的区别也是其根本性质就是手机是个人可控制的、便携式交互的、与互联网相连的信息交换与共享平台。[2]其移动性不仅能方便携带或者是实现物理空间移动;压缩和节省时间,实现时间移动;形成共同认知或文化背景,实现环境移动。[3]同时,移动手机上购物、社交、游戏、健身等不同作用的软件在人的操作下形成了不同的社会情境。因此,依附于手机的微信在具有现实空间中的移动性的同时,也可以实现现实场景、人际交往场景(各种关系的微信群)、朋友圈等多个场景的切换。“我一般在宿舍和父母视频时会把聊天窗口缩小后同时和朋友聊天或刷刷朋友圈”、“我家今年刚刚盖好新房,我们在装修的时候就给在上大学的女儿打视频电话,问问她想要什么装修风格,有些时候她就会在视频里面指挥我们家具应该放哪里”。(XYF,2021/2/17)可以看出,现实场景与微信中的各种虚拟场景在动态的移动中形成了物理和现实场景并置、交叉、融合的现象。
第二节移动场景的交叉与并置
广播、电视等电子媒介实现了远距离的信息传播,将远方的的画面、声音、文字等场景信息以静态或动态的形式呈现给现实空间中的受众,即“将世界融入媒介之中”。如今,以微信为代表的新媒体在远距离传播的基础上通过多形式的传播模式、多样化的媒介界面使实体空间与虚拟空间相互联结,完成“世界作为一种媒介”的想法。媒介技术的进步使个体在交叉、重叠的现实空间与虚拟空间中自主穿梭,并呈现出多重场景并置,多重关系同时展开的特点。
一、虚实交错:在场与缺场
“在场”原指个体本身在事物产生、进行的物理空间中,强调现在与当下的空间。早期学者认为身体的在场才是信息传播真实性的保证,本身的缺席会丧失传播效果。媒介技术的演进改变了信息的传播模式、时空关系以及人的感知。现在的“在场”主要是媒介技术产生的共在的沉浸效果或受众在媒介中感受到同场景的他人和身临其境的情境。[1]可以看到,现在的“在场”是媒介界面连接下现实和虚拟世界的交错和自如转换。微信能实现多种场景的存在意味着个体的身体也会以多种形式在场。
2020年9月4日,我的朋友圈被“欢送马伊斯!”一度刷屏。马伊斯是永建白沙村人,在今年的高考中取得了715的好成绩,并被清华大学“机械、航空与动力类”专业录取。这是白沙村学生几十年间取得的最好成绩,一时间“白沙村有个学生考起清华”就成了永建各村的热点话题。9月4日,永建镇镇长等主要领导以及学校负责人到马伊斯家中慰问,白沙村还组织小学生拉横幅、送鲜花以欢送马伊斯。我的微信好友中白沙村人很少,但我加着的东莲花村民几乎实时在朋友圈中用图片、文字、短视频呈现了欢送会上慰问、讲话、献花等场景。“看看,这个娃娃成气了!”“来看看清华准大学生长啥样”“太棒了,给永建人争光呀!”。朋友圈不同的视频、图片满足了我对现场欢送会的好奇心,我甚至能感受到学生的紧张、领导和家长的喜悦、小朋友的好奇、同村人的羡慕和开心等情感。随后,我的家族群、朋友群也有转发“欢送马伊斯”的相关报道和视频。我通过各种渠道的信息参与这次的欢送盛会。
结语
媒介更迭不断延伸着人们的感官,并在社会转型过程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在此背景下,我国乡土社会有何发展与变化?由于各地区的发展存在差异,笔者不能全景呈现。对此,本研究立足于一个回族传统村落展开观察,聚焦微信与村民日常生活的嵌入问题,试图探究日常生活场景在微信中的再现过程,分析具有移动特征的微信生活场景与村民现实生活的联系与影响。
本研究对“场景”概念进行了延伸和深化。笔者认为,移动互联网的“场景”是新的信息和媒介技术实现的人与人、人与环境、人与事物的“超链接”,是一种虚拟互动的数字化情境。微信多形式的传播模式和多样化的媒介界面使现实与数字化情境不断交叉、重叠,微信场景与现实生活产生了联系。同时,在动态个体、移动手机以及切换界面的作用下,微信场景具有移动特征,更是适应当下追求便捷、高效的日常生活。社会转型改变了传统的日常生活,个体形成更加复杂、多元、重叠的社会关系,其节点主体面临着更加复杂的社会圈子以及各种类型的媒介任务。
微信私信、朋友圈和群功能让节点主体拥有多元身份和多面角色,也能实现多任务在场。值得注意的是,这其中产生的社会人际关系、结构的关联或变化就是微信嵌入社会系统的过程。笔者在田野过程中观察到,东莲花村民通过村群、拼车群、老年班学习群、购物群以及朋友圈实现了乡村公共空间、人际关系、传统礼俗、舆论事件、闲暇时间等日常生活的再现。同时,媒介和个体的移动特征使村民可以在现实场景、人际交往场景、朋友圈等多个场景中自由穿梭,以满足自身在场或不在场的日常需求,在多重场景中开展多元关系,甚至重构日常生活空间。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