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表演从祭祀活动中的独立分离

摘　要：本文简要探讨了为什么戏剧和表演是从古代祭祀活动衍生而出的问题。

关键词：古希腊；表演；祭祀活动

一、
　　古希腊，这个与古中国一起名列四大文明古国的国度，正是戏剧的起源地。公元前6世纪，古希腊开始兴起源于酒神狄奥尼索斯祭祀活动的戏剧比赛。表演正是从这里开始真正独立。
　　酒神——狄奥尼索斯，这个出生在水与火之中神祗是希腊神话中的12主神之外的小神，神王宙斯和凡人塞墨拉的儿子。在宙斯与塞墨拉情浓之时，宙斯向塞墨拉起誓，宣称将答应塞墨拉的一切要求。天后赫拉的嫉妒之火化作恿惑之言流进塞墨拉耳中，真纯的忒拜公主向心上人提出，要一睹他天神的真容。宙斯落入了自己的枷锁，他知道自己天神的真容是毁灭之锤——雷与电！但誓言是对着斯蒂克斯河所立，宙斯难以违誓，便作为天神现身，雷与电立时环绕在他头顶，一睹爱人真容的塞墨拉就此融化。宙斯只来得及将塞墨拉腹中的胎儿取出。可是此时的狄奥尼索斯并未足月，宙斯于是割开皮肉，将他放在了自己腿中待他足月而生。此间宙斯只能跛脚而行，狄奥尼索斯之名便由此而来，希腊语中，狄奥尼索斯是“宙斯的瘸腿”之意。狄奥尼索斯出生之后，宙斯将他交给山林水泽之神抚养。由此，火与水中出生的狄奥尼索斯成为葡萄之神，意为在光与露中生长。伴随他的是一群半人半羊的生物：萨蒂洛。
　　在这个希腊神话中，有几个重要的元素我们必须注意：1：水与火的意蕴。这是狄奥尼索斯酒神司职的源头。而酒神的职司代表着狄奥尼索斯的性格特征，他给予人自由与快乐，同时也带来疯癫与狂暴。这种自由意志及其具备的失控潜质是戏剧和表演的灵魂种子！也是悲剧的心理源头。2：半人半羊的萨蒂洛。这是戏剧，尤其是喜剧的重要起源要素。正是为了扮演这些酒神的仆从，“羊剧”才得以出现。喜剧和喜剧表演也在表现这些喜爱喝酒和胡闹的生物的过程中，养成了嬉闹的原始性格。
　　酒神狄奥尼索斯的祭祀活动是不同于其他祭祀活动的。如果单纯说这是一个祭祀活动，是不完全准确的，因为它不仅仅是一个祭祀活动，同时，它也是一个狂欢节日！在祭祀酒神狄奥尼索斯的时候，古希腊人要进行盛大的游行。
　　这种游行形成了一种需要——表现酒神的故事。于是，歌队应运而生！歌队的演出形式一般是由领唱与歌队两个部分组成，领唱与歌队之间相互对答，对答的形式既有说，也有唱。而歌队演出虽然从属于祭祀活动的一部分，却又不再仅仅只是一个附属品，它开始被划出单独的时间和场地进行演出。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标志，尤其是独立的演出场所，确立了歌队演出从祭祀活动中分离的事实。
　　自公元前6世纪以后，歌队演出逐渐脱离祭祀活动成为一个独立的社会活动。而演出的内容也不再仅仅是表现酒神狄奥尼索斯的故事。古希腊神话大量的素材被引入到创作中，神话中其他的神祗和凡人们也加入了被传唱的行列。
　　歌队表演从祭祀活动中的分离，宣告了表演雏形的诞生，同时也是悲剧雏形的诞生。悲剧的剧式风格，悲剧表演的风格也在歌队的演出形式中开始孕育。这种在形式上直接给人以凝重、庄严感受的演出，是后世悲剧表演风格的基石。
二、
　　历史上，比古希腊更早接近于表演的诞生的，是古埃及文明。早在公元前3000年，古埃及文明就出现了一种仪典剧。它现在为我们所知的是早一些的孟斐斯剧和晚一些的阿比多斯受难剧。尤其是讲述埃及主神奥赛利斯死而复活的阿比多斯受难剧中，存在大量的戏剧表演元素。
　　公元前1968年立于神庙前的伊克尔诺弗特石碑记载了阿比多斯受难剧的具体内容。这种仪典剧在古埃及盛行两千年，年年上演，对古埃及人生活影响巨大。
　　古希腊学者希罗多德（Herodotus；公元前484~前430）曾在其行记中写下关于观看仪典剧的记载。“埃及的统治者是神，他们与人类一起生活在大地上，在每一代当中一定有一位神掌管着最高主权。他们当中最后统治埃及的是奥西里斯的儿子欧洛司，希腊人却称之为阿波罗；他废黜了杜彭而成为了埃及最后一代的神圣的国王。奥西里斯在希腊语中则称之为狄奥尼索斯。”[3]（希罗多德.历史[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03）希罗多德在这里证明了两个文明之间的神话是有所关联的。以此为依据，有不少学者认为这种存在于古埃及和近东（古巴比伦文明中也有少量散记证明有仪典剧存在）的仪典剧对于古希腊戏剧的诞生有直接影响。但是，这种说法并不可靠。
　　我国学者吴光耀认为，古埃及法老崇尚绝对的王权，同时，在他们的信仰中，法老王死后就被称为奥赛利斯，在金字塔中等待复活。这就意味着王权与神权的统一。“他们接受法老与僧侣所加在他们头上的法律，把它看成神圣的诫条。而正是对神权和王权的绝对信奉窒息了戏剧的种子。”【4】（《西方演剧史论稿》P28；吴光耀；中国戏剧出版社；2002）
　　从表演的角度来说，进行真正意义上的表演，就意味着要以执行角色的独属行动任务为演员的表演任务。在这一点上，仪典剧无法满足表演的内在需求。仪典剧的最终目标不是表达，而是效忠集权者，体现集权者的意志。这并不具备狭义表演的属性。
　　而从仪典剧与古希腊戏剧的比对中，我们更可以看出，仪典剧的功用集中在宗教仪式上，其实用特质从未改变，而古希腊戏剧则脱离了传统的宗教仪式，进入了审美的阶层。其存在已经完成了由实用——审美的转变，因而，即便我们无法论断古埃及仪典剧是否是古希腊戏剧的前身，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表演的雏形——祭祀活动并没有在古埃及仪典剧中分离出来，因而它并不能作为表演的开端，它只是表演众多源头中的一支。
三、
　　从现存的史料中，我们可以看到，脱离了祭祀活动的歌队演出，有着充满表演性质的形式：
　　　　1——以进行审美为目的的演出；
　　　　2——以表达思想为主旨的演出；
　　　　3——以表现故事为内容的演出；
　　　　4——以展现冲突为结构的演出；
　　　　5——以扮演人物为手段的演出；
　　但同时，它仍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表演，而只是表演的雏形，因为它也有一些不能满足表演标尺的形式：
　　　　1——人物缺乏戏剧任务；
　　　　2——人物缺乏戏剧行动；
　　　　3——扮演不等于表演；
　　　　4——缺乏表演的舞台表现手段；
　　　　5——演员与角色混为所属相同的一体，而非一对所属不同的矛盾统一体。
　　这说明，这个时期的表演仍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艺术表演，也非祭祀活动，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祭典性质的以审美为目的的艺术活动。
　　这种独立于祭祀活动之外的祭典性质的表演，开创了表演在人类史上有记载的狭义表演的开端，为后世创造出灿烂的表演艺术夯下了深厚的基土。
参考文献：
[1]希罗多德.历史[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03.
[2]《西方演剧史论稿》P28；吴光耀；中国戏剧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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