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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川剧《槐花几时开》的电影效果分析

发布时间:2015-05-07 14:38

  《槐花几时开》是川剧中以宜宾市筠连县腾达镇春风村的真人真事为原型,生动而形象地展现了在新农村建设中,一个贫穷落后、环境恶劣的乡村走向富裕的图景,是改革开放以来广大乡村在党科学发展观的指导下发生深刻变化的生动写照。川剧电影《槐花几时开》作为川剧与电影的联姻,是一次多艺术门类融合的有意义探索。电影版采用实景拍摄戏曲片的方法,将川剧写意的舞台空间转换为写实的生活环境,运用现代化的电影技术手法将川剧《槐》以另一种形式展现在观众面前。电影版对川剧版故事内容进行了一定的挖掘,实现了从舞台到银幕视听功能的延伸与审美价值的放大。然而川剧电影在将川剧转换为电影的过程中,因戏曲写意与电影写实的冲突,致使电影在一定程度上缺失了川剧的写意美。下面,笔者就《槐花几时开》电影版对川剧版的遵循、拓展以及二者之间的冲突三个方面进行分析。

  一、电影版对川剧版的遵循

  《槐花几时开》电影版遵循了川剧版剧本、唱词、声腔音乐和表演技艺四个方面,尽量做到在主题内容、表现手法上保持川剧的原貌。

  (一)剧本。《槐花几时开》两个版本皆是根据四川省宜宾市筠连县春风村的村民们在村干部的带领下建设新农村、脱贫致富的实事所编创。《槐花几时开》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讲述的是当选石头村村主任的周兴元为了使石头村富裕起来,自筹资金修通公路,引进品种优良的李树,使落后的石头村变成了富裕的花果村。第二部分讲述的是在村支书换届之际,有两家公司看中石头村的乱石林,准备投资。周兴元抛弃了搞水泥开发的环球公司,选择了生态环保、绿色发展的双星园林公司,却不料由于没有通过村民民主大会而被上级批评。但周兴元在困境中依然坚持科学发展观的正确决策,敢于战胜个人得失,最终赢得了村民们的理解与支持。

  (二)唱词。戏曲唱词是“中国戏曲完成舞台形象的重要艺术手段,唱腔的语言文字部分,担负着介绍剧情、描写环境、刻画人物、阐述主题思想的任务”[1],所以唱词对戏曲艺术的表现至关重要。电影版对川剧版舞台唱词的遵循,尊重了川剧的艺术表现手段,保留了川剧的思想内容。全剧在对川剧唱词遵循的同时,也对部分唱词也进行了删减。如在四年后,徐镇长到石头村视察前,电影版删减了一段唱词:“高高山上哟,好风光哟喂,丰收在望,喜洋洋啰,哟,喜洋洋哟喂,娘问女儿呀,你想啥子哟喂,前面的路长又长。”此处唱词拖沓冗长,对表现主题内容、衔接剧情作用不大,所以电影对其进行了删减,使内容显得更加精炼。

  (三)声腔音乐。川剧包括“昆、高、胡、弹、灯”五种声腔,川剧《槐》是高腔音乐。电影版仍采用了川剧高腔的声腔体系,邀请三位川剧梅花奖得主孙永波、王玉梅、孙普协主演,三位主演精湛的唱功为整部影片增彩不少。高腔在五种声腔中是最具表现力的声腔音乐,尤其以帮腔的表现功能最为丰富。帮腔是指舞台上其他演员或者后台的帮唱,川剧的帮腔“有起腔定调、帮助演员进入角色、揭示人物内心活动、描写景物、控制舞台气氛、代作者和观众发表议论等多种功能”[2]。川剧《槐》中的帮腔在电影版中亦被保留。如在曾美丽得知周兴元当选村主任时,帮腔唱“荒唐决定,荒唐决定”,此处帮腔的使用唱出了曾美丽极度反对周兴元当石头村村主任的内心活动,也暗示了剧情的发展。帮腔在电影中的使用使电影能保持川剧的艺术特色。

  (四)表演技艺。川剧擅于“在揭示人物内心活动最隐秘之处,在表现人物思想感情最强烈之时,在剧情发展突变之点,在形成戏剧高潮之际”[3]运用独特的表演技艺来提升川剧艺术的表现力。川剧《槐》中使用了耍帽翅、滚灯、吐火以及变脸的表演技艺。电影中对其皆进行了保留与遵循,试以滚灯为例。滚灯是川剧灯调中的一种表演技艺,指演员把点燃的油灯顶在头上后做翻跟斗、钻板凳等各类动作。川剧《槐》里周兴元偷存折被妻子发现后,妻子实施“家法”时,周兴元就表演了滚灯。周兴元“滚灯”的表演诙谐幽默,技巧性强,充满了喜剧色彩,富有川剧的地方特色,增加了电影的艺术价值。

  二、电影版对川剧版的拓展

  “现代高科技的光影音响技术、灵活的镜头技法、蒙太奇构成等影视艺术的表现方法和制作手段对戏曲表演的声腔、念白、舞蹈、武打乃至场景氛围都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4]电影版《槐花几时开》积极利用影视艺术的优长来提升戏曲艺术,使戏曲更加贴近现实生活,更具感染力。

  (一)电影实地取景对戏曲舞台的延伸

  对于故事发生地“石头村”恶劣的环境,川剧中是通过周兴元的唱词“恶,环境恶劣,落,经济落后,斯,喀斯特地貌”展现在观众面前的,观众通过唱词对石头村的环境进行想象。而电影《槐花几时开》在故事原型的发生地——宜宾市筠连县春风村实地取景,将“恶落斯”环境真实地展现在观众眼前,也更容易使观众和演员进入故事情境。在周兴元请专家查看地形规划设计时,绵延不绝的大山、崎岖狭窄的小路以及古老原始的运输工具通过电影镜头依次展现在观众眼前,既是一个过渡自然的转场,又形象地交代了石头村恶劣落后的环境。在带给观众视觉冲击的同时,也拉近了观众与现实生活的距离,更容易使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剧情发展上。

  (二)电影时空假定性对戏曲的拓展

  戏曲电影具有着戏曲的虚拟性和电影的假定性,而在戏曲电影中表现出来就是时空假定性。电影的假定性是指“电影被拍摄对象的非同一性。是电影对现实进行艺术概括的一种方式,也是帮助电影作品达到本质真实,进行典型化的必要手段。”[5]川剧电影《槐花几时开》将这种时空假定性表现了出来。周兴元在矛盾要不要按照领导指示与丁总签约时,电影版中在周兴元唱“怎能容纳清清河水被污染,怎能容纳葱葱林木受摧残,怎能容纳块块田土遭侵占,怎能容纳盲目开发滥用资源”的过程中,镜头转至河水前、树林中、田地间、乱石中。而随着周兴元的演唱,天色渐黑。这样既有着时间的变换,又有着空间的转换,通过电影镜头的组接来创造出一种时空假定性。周兴元并没有在短短几句唱词的时间内,就走过了那么多地方,而是通过虚拟的景物对石头村的现实生活进行了一定的艺术概括,既虚拟、真实地表现出了石头村的面貌,又表现出了人物内心的纠结。

  三、电影写实手法与戏曲写意手法的冲突

  一部成功的影视戏曲作品“首先应该保持戏曲的感觉,既要尊重戏曲的艺术特性,又要尊重观众欣赏戏曲的习惯”[6]。在戏曲电影的创作发展中,除了在唱词、声腔、表演技艺等方面要遵循戏曲以外,更要注重戏曲的写意手法的运用。电影的写实与戏曲的写意固然存在矛盾冲突的地方,但判定一部戏曲电影是否成功的关键就在于表现新的戏曲写意空间,而非以写实手法将其代替。

  (一)重背景轻表演

  中国戏曲皆讲求功法程式,通过功法程式来展示剧情、刻画人物,川剧同其他剧种一样,讲求“四功五法”,要把“手眼身法步”和“唱念做打”作为表演的手段和基础。

  《槐花几时开》川剧版在周兴元演唱时运用了大量的戏曲表演眼神、动作来表现人物心理活动。眼法是“演员通过眼神传达人物内心活动的一种表演技法”[7]。川剧《槐》中在周兴元被徐镇长宣布为石头村新一届村主任时,戏曲舞台上的周兴元对最终选举结果的吃惊主要通过震惊的眼神和不知所措的动作来表现,而这一情节在电影中运用镜头的虚化背景的表现方法,通过模糊周兴元的背景环境,在屏幕上突出周兴元,表现周兴元忽略了身边所有的人与景,只沉浸在自己内心的激动之中。

  川剧手法是指“演员通过手式规范行止、表情状物的一种表演技法”,有着传情状物之效。川剧中在曾美丽刚得知周兴元被选为石头村村主任时,戏曲舞台上是通过曾美丽将官帽扔给周兴元,几番手指周兴元,被气得说不出话,通过演员的动作、眼神将曾美丽气愤的心情表现出来。而电影镜头下的这一情节是曾美丽一把将周兴元拉住在花园中走动,大大削弱了戏曲舞台上演员对人物内心的表现。电影版对演员身段做功的简化,不能深刻地刻画人物心理活动,甚至会大大影响到人物形象的塑造。

  (二)重写实轻写意

  戏曲讲求虚实相生、虚拟为主,虚实相生是戏曲表演的基本法则,川剧亦不例外。写意手法是指戏曲并不是通过实景来表现舞台,而是通过演员的表演来展现环境情景,有以虚代实、以暗托明、以简代繁、以微见著几种类型。戏曲的写意艺术既是戏曲的特色,又是戏曲的本质特征,能够调动观众进行想象,有利于观众进入情境,对于戏曲表演有着独特的理解。而电影是写实的艺术,早期的纪实片《火车进站》中远处火车的行驶前进令所有观众近乎于逃跑地仓皇躲避,足可证明电影是写实的艺术表现形式。但是若戏曲的表现手法由写意变为了写实,那就改变了戏曲的面貌,戏曲的美感和表现力就会大大降低。以周兴元等人要将拒绝迁坟的吴德胜扔下山坡这一片段为例,川剧里在空旷的舞台上,通过演员的表演来表现山坡,而电影选取了一个山坡地作为实景背景,虽然很形象地将山坡展现在观众眼前,但削弱了戏曲的功法程式,也就削弱了戏曲的审美性。

  四、结语

  戏曲是中国传统的艺术样式,电影是西方典型的文化艺术形式,二者的结合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既可拓宽戏曲舞台表演的空间性,又可增强电影的传统艺术氛围。但是戏曲与电影的联姻不仅是简单的结合,而是从内容到形式再到内蕴都要达到一种有机的融会贯通。戏曲电影作为戏曲的改革,绝不应该抛弃传统,必须要遵循戏曲的基本形式、基本特点和基本规律,保持和发扬戏曲传统中的精华。

  参考文献:

  [1]阎景翰.写作艺术大辞典[M].陕西:陕西人民出版社,1990.

  [2]席明真.川剧志[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2.

  [3]杜建华,王定欧.川剧[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2.

  [4]张世宏.简论影视戏曲与戏曲影视化[J].中国京剧,1997(06).

  [5]许南明,富澜,崔君衍.电影艺术词典[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6.

  [6]陈怀皑.拍摄戏曲电影的一些体会[A].中国电影年鉴1983[C].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4.

  [7]杜建华,王定欧.川剧[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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