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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碎生活的虚无生命本相--析《马伯乐》中的\&

发布时间:2015-11-07 10:45

摘 要:通过对主人公马伯乐的三次主要出逃的深入分析,探究萧红对于人生存意义的追寻,对于生命虚无本相的思考。      

关键词:出逃;虚无;质疑
  萧红,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独特的女作家。她才华横溢却命运多舛,她
受当时左翼文学的影响,但是由于出色的文学才华使得她的创作主题又超越同时
代的左翼创作主题而一度招致左翼的批评。她是一个独立的文学个体,闪烁着自
我的光芒。在她短暂的一生中,为我们留下众多文学佳作,特别是《生死场》和
《呼兰河传》为我们展现了东北农民"忙着生,忙着死"的生存状态及一种愚昧
麻木的精神状态。但是她的《马伯乐》风格却截然不同。她将视点转向现代都市
人的精神灵魂的拷问。或者也正是由于这种风格的突变导致对《马伯乐》这部作
品的评价褒贬不一。本文将试图以主人公马伯乐的精神标签"逃"为切入点,分
析其小说的内涵主旨。
  一、自我经历的投射
  早在重庆时期萧红就开始酝酿创作《马伯乐》。1940年到香港后,她继续写
作这部作品,直到1941年夏季,因病辍笔。《马伯乐》在1941年1月曾由"大
时代书局"出版。书的原名《马先生》,后由端木修改为《马伯乐》。主人公马伯
乐的原型是萧红的另一篇小说《逃难》中的何南生。在《逃难》中主人公也是一
位自私自利、怨天尤人、无所作为的现代知识男性。这是萧红笔下一以贯之的知
识男性形象,他们总是陷入莫名悲观中不可自拔,夸夸其谈又软弱无力,是生活
中的多余人。
  这或许在一定程度上与萧红的个人生活经历有关。萧红的一生是追求爱与温
暖的一生,可惜大都所遇非淑。早前她曾随同陆振舜前往北京,并结识一批像李
洁吾这样的进步知识男青年。但之后这次出逃以失败告终,陆振舜没有抵住家庭
的压力,他们的反抗防线崩溃了,叛女同盟逆子的叛逃使得萧红也只得丢盔弃甲
回家。出于对陆振舜这样青年的失望,无奈中的萧红选择了与王恩甲同居。但是
这一位同样接受过新式教育的男性知识青年却是庸俗无聊,且有吸食鸦片的恶
习,后来更是不负责任地失踪了,只留下身怀六甲的萧红独自一人在旅社面对高
昂的债务。而与萧军结合后,萧军的处处留情,以及粗暴的性格更令萧红伤透了
心。在写作《马伯乐》时虽然有端木陪在她身边。但是端木性情软弱,没有丝毫
承担气质,甚至有一次打了四川厨娘一拳后逃回楼上房间不肯出来,最后还是由
萧红善后。生活中所遇到的知识男性们如此令人失望,自然不免会或多或少地折
射到作品中,体现在人物身上。
  而小说中马伯乐的逃难路线也是深深带着萧红个人印记的。她一生漂泊流
转,"以前在东北",到达青岛,上海,之后日本,武汉,重庆,香港。流亡过程
中所遇所感自然极大激发了她的创作灵感,因而在其小说中深刻描绘了逃亡中的
世态百相。
  二、无所不逃的生活
  主人公马伯乐接受过新式教育,曾在XX大学当过两年的旁听生。马伯乐胆
小自私,从未真正关心过任何人。危险来临,他只是表现出一种动物式的本能反
应--保护自己。没有丝毫的责任心,逃难中抛妻弃子。他卑琐无能,大学没有
念成,生意没有做成,终日只是夸夸其谈,陷于自我成功的幻想中。他浅薄虚荣,
在无钱者面前夸耀自己的财富,在无知者面前炫耀自己的"博学"。他慨叹这个
社会的不公,社会上下唯利是图,金钱甚至扭曲了亲情,"没有钱,妻不妻,子
不子"。可是面对这一切他从未尝试过改变现实或积极努力,所有他做的只用一
个字即可概括--"逃"。
  他出生的家庭是一个信奉基督教,崇拜洋人的洋奴家庭。父亲要求儿孙穿西
装讲外国话,给每个人的名字都以《圣经》中的名字命名。成日美化着侵华的罪
行,是"为了咱们好......是为着咱们老百姓呵"。他以基督教义掩饰着自己的吝
啬与冷酷,"若是跑得快,他能够不要钱吗?主耶稣说过,一个人不能太贪便宜。"
而马伯乐的太太"自从她生了孩子,连书也不看了,连日记也不写了。每天拿着
本《圣经》似读非读的摆起架子来。她说她也不信什么耶稣,不过是为了将来的
家产......她说父亲说过,谁对主耶稣忠诚,将来的遗嘱上就是谁的财产最多。"
这样一个虚伪的家庭令他所厌恶。他在这样的家庭中唯一可做也唯一愿意做的事
便是--"逃"。
  "马伯乐很胆小,但他却机警异常,他聪明得很。他一看事情不好了,他收
拾起箱子来就跑。他说:‘万事总要做个退步’。他之所谓‘退步’就是‘逃步’。
是凡一件事,他若一觉得悲观,他就先逃。逃到哪里去呢?他自己常常也不知道。
但他是勇敢的,他不顾一切,好像洪水猛兽在后边追着他,使他逃得比什么都快。"
所以在与太太吵架后也只会逃开,"跑到二门口去",站在影壁那里看金鱼,想着
"人若能变个金鱼多好!金鱼只喝水,不吃饭,也不花钱的呀!"甚至于小女儿
雅格生病这样的小事情都要借口看朋友逃出去,躲避着,整夜不回家。
  而他的第一次出逃就发生在仅仅向父亲三次提出到上海念书后遭拒,于是便
收拾了三只大箱子和两只小箱子,装了十几只牙刷,二十多条连新带旧的领带后,
却在清晨父亲的一声咳嗽声中丢弃所有行装仓皇惊恐只身出逃。但是也没有念成
什么书的他只得重新回到家中,"甘心和奴仆们站在一方面"。但是在家中向父亲
要钱要受到拷问,问太太要钱又不免一顿哭闹,"走路溜溜的"。于是开始了第二
次出逃--到上海开一个小书店。这一次算不得"逃",因为他是获得父亲应允
的,而且还得到了一笔款子,在出发前还受到全家上下共同为他在主耶稣面前祈
祷的高礼遇。可惜在上海,他一本书也没有卖出去,开销了两千块,只得逃难似
的变卖完东西凑一张回家的船票,回家去了。回家后的他地位更低了,没有人理
睬他,而他所能够做的一切就是带着自己所有的东西逃到自己准备好的屋子,"单
独地存在着",将自己置于一个相对封闭的小空间。每天说着诸如"没有月亮,
夜是黑的""秋天了,叶子是要落的"之类的看似富有思辨性实则毫无意义的废
话。于是"卢沟桥事件一发生,马伯乐就坐着一只大洋船从青岛的家里,往上海
逃来了。"叶圣陶曾在《潘先生在难中》也塑造了一位因战争而逃难的潘先生,
可那是为着性命与财产而逃,并且对自己的行为尚且有一丝羞愧。可马伯乐不是,
他不是非逃不可,也无难可逃,日军尚没有攻打青岛,只是军舰停靠了几日,他
便立即出逃。但是逃到上海后获得平稳生活的他是以一种更加热忱的心情期盼战
争到来再次逃难。
  从我们对 马伯乐几次逃难的梳理我们会发现他从来没有到非逃不可的境地,
"逃"早已成为他人生的信仰和全部追求。"马伯乐随时准备着再逃,处处准备
着再逃。一事一物,他没有不为着‘逃’而打算的。"第一次逃往上海念书并非
是像同时代的青年那样,向着新知识,向着光与热而走。马伯乐完全是由于怀疑
父亲得知了自己的婚外情而忧虑,神经质式的出逃;第二次到上海开书店并非是
为了自我奋斗向家人证明自己的实力,而只是想要逃离躲避家人的冷漠。书店开
张之后也只是结识更加有钱的朋友,宴请那些即将要写作诗歌的所谓文人。他只
是逃避,是为逃而逃。"所以对于日本人真正要打来这因事,他全然不感兴趣了。"
生活一旦平稳,他就会陷入莫名其妙悲观的妄想之中。他为着逃难热情积极筹划,
一旦逃离,便又神情黯然,焦虑不安,仿佛生命的意义因此而终结。因此当听说
武汉又要撤退了的时候,马伯乐马上聚精会神了起来。"好像长征的大军在出发
的前夜似的,又好像跑马场的马刚一走出场来似的,那种饱满的精神是不可挡的,
是任何人也阻止不了的。"与他之前孱弱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三、虚无的生命本相
  艾晓明曾将马伯乐与阿Q相比较,并将其定义为"精神失败法"。但是在我
看来马伯乐甚至都没有阿Q式的生活追求。他的人生是苍白虚空的,所有的一
切都没有任何内涵,与王小姐的恋爱也是如此,生活平静下来,没有难可逃,于
是便陷入了恋爱中,没有任何的目的、内容、意义的恋爱一样是虚空的。他的生
命陷入了这样的虚无中,一切都被抽空,只剩一个空洞的生命意义的符号。萧红
曾在《后花园》中通过冯二成子大段心理活动式自白探问人生存之意义,而在《马
伯乐》中通过马伯乐的"逃",他的那种过去不可留恋,现在令人厌倦,未来又
不值得向往,只有不断为了逃而逃,将所有的人生追求寄托在无意义的逃避中。
萧红深入探讨了现代都市人生存境遇中存在的无意义乃至虚妄,展示了背后的虚
无的生命本相。同时更是对以马伯乐所接受的新文化表达了自己独到的质疑。
参考文献
萧红:《萧红全集》,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1991年.
季红真:《萧红传》,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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