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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化”的自我——解读艾米莉·勃朗特塑造《呼

发布时间:2015-11-16 12:54

论文摘要:在《呼啸山庄》中,凯瑟琳和希斯克厉夫就是作家自我的化身。一方面艾米莉借助凯瑟琳的叛逆个性表达着自己试图颠覆固有的传统文化的一种渴望,另一方面又通过希斯克厉夫的疯狂复仇来表达自己对现世人生的一种否定情愫。
论文关键词:凯瑟琳,希斯克厉夫,魂化
  《呼啸山庄》是独立于维多利亚时代主流文学之外的一部经典小说,自出版以来一直备受争议。一方面囿于小说力图摧毁那些坚定的前辈清教徒们建立起来的美德和信念,另一方面,对于那些熟悉了狄更斯、萨克雷或奥斯丁的读者来说,艾米莉显得如此怪异、反叛而鲜为人接纳。直至19世纪末期,这部具有精妙的叙事手法和震撼人心的主题的小说才开始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进而引发后世对其进行着全方位地探求与诠释。在过去的一百多年中,《呼啸山庄》在学术界不时掀起研究的热潮,彰显出其现代性和永恒性的不朽魅力。本文以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为理论支撑,探讨艾米莉与小说主人公之间的相互联系,旨在揭示艾米莉塑造凯瑟琳和希斯克厉夫人物形象的深层原因。
  一、作者的创作源泉
  现代心理学研究表明,人的心理是一个复杂的集合体,在内心深处,往往寓居着不止一个人。艾米莉创作《呼啸山庄》,就是向她内心那口寂寞之井深深窥探进去,在自己灵魂深处的隐蔽之所发现了凯瑟琳和希斯克厉夫。让我们从艾米莉童年的特殊经历和她个性发展的历程去探寻其创作《呼啸山庄》的深层缘由。
  1.无法割舍的荒原情结
  艾米莉出生在约克郡北部的乡间一隅,那里偏僻、荒凉,没有工业文明带去的喧嚣,有的只是宁静和蛮荒。艾米莉短暂凄凉的一生几乎都是在约克郡她父亲的教区牧师住宅里度过的,没有来访者,只有风雨摧残的沼泽荒原陪伴着她。辽阔无垠的荒原景色烙印在这个经常独自漫步其上的女孩的头脑里,甚至烙入了她的秉赋,冲击着她的心灵。她从狂风暴雨中吸取庄严的思想、澎湃的激情和敏锐的灵感,从每一片青苔、每一朵小花、每一条山谷溪流中享受自由与鲜活生命的气息。马斯洛说过,“不仅人是自然的一部分,自然是人的一部分,而且人必须与自然多少有那么一点同型,以便在自然中能够存活。”艾米莉与荒原是同型的,她是荒原之子,大自然既符合她的天性,也让她那激情、自由、奔放以及一种不含杂质的野性美得以淋漓尽致的发挥。生活中有多少典型环境就有多少原型——当与一个特定的原型相应的环境再现时,原型就会活动起来。艾米莉所居住的山庄及四周的荒原就是《呼啸山庄》环境的原型,正是荒原的原始环境帮助了她对原型的再现。
  2.刻骨铭心的成长经历
  有人说小说不是现实,它是个人的心灵世界,而筑造心灵世界的材料却是人们赖以生存的现实世界。艾米莉短暂的一生饱尝人间伤痛,慈爱的母亲在她三岁时便匆匆辞世,父亲性格乖僻阴郁、固执己见,对妻子儿女苛刻严厉到令人费解的地步。书中有这样的记载,有一天孩子们都到高泽去了,天忽然下起了雨。艾米莉的母亲想孩子们的鞋子肯定湿了,就翻出一位朋友送的几双彩色靴子,在厨房的火炉边摆开,想把它们烘暖。等孩子们从外面回来时,靴子却无影无踪了,只闻到一股难闻的焦皮味。原来勃朗特先生来过,见到这些靴子以为它们太鲜亮、太奢华,不适合他的孩子穿,而且还会引发他们对衣着装扮过分讲究的嗜好,于是把它们都扔进了火里……。不难想象,“父亲在她们心目中不是一个慈爱的神,而是一个阴郁的、甚至有点可怕的怪人,非但产生不了亲近之感,反而使她们噤若寒蝉……”难怪文化弑父现象(即“在文学创作上体现为质疑乃至解构父亲伟力和父权神话”的现象)在勃朗特三姐妹作品中表现得相当明显,此与她们相似的人生经历无不有着莫大的关系。艾米莉一生只离开过家两次,一次是随姐姐夏洛蒂到布鲁塞尔求学,另一次是到哈利法克斯学校任教,但均因倍感不适而很快回到家中。未曾结交过家庭之外的朋友,鲜与男性接触而不曾经历过真正的爱情……童年时代的特殊成长经历与生活环境造就了艾米莉缄默孤僻的性格,促使她沉浸在对不可捉摸的命运的思索之中,也决定了她日后的创作需要从幻觉中去寻求补偿。于是,她听从精神世界的的召唤,喷涌出情感的热流,把自己所有的失望、压抑与愤怒发泄在虚幻的世界——《呼啸山庄》,在精心构筑的小说世界里对现实生活予以评判。
  艾米莉所生活的年代正是十九世纪英国社会最为动荡的时期,资本主义迅速发展,社会冲突却日趋激化。艾米莉亲眼目睹了工业文明发展对贫富差距的加剧,亲身经历了这种经济上的不平等对社会及其人际关系的冲击。因而,吞噬人类灵魂的“现代文明”在她的作品中被表现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她从现实存在的压迫和反抗来认识社会、反映社会,率直地站在上流社会的对立面,对非人的压迫和摧残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怒,对倔强峥嵘的叛逆充满着深刻的同情。由此可见,推动艾米莉进行创作的动力不是她自己遭遇的苦难或身受的创伤,她展望世界,看到这个世界分崩离析,杂乱无章,感到她内心有一股力量,要在一部作品中把那些分裂的世界重新合为一体。在《呼啸山庄》中,读者从头到尾都能感觉到作者那巨大的抱负——她要通过她的人物来倾述的不仅仅是“我爱”或“我恨”,而是“我们,整个人类”和“你们,永恒的力量……”。
  二、作者“魂化”的自我----凯瑟琳和希斯克厉夫
  在《呼啸山庄》创造的那片亦真亦幻的世界里,艾米莉用形象的思维全身心地投入到人物之中,暗中急剧猛烈的精神悸动、血液的翻滚沸腾、渺不可寻的目标和死亡超脱的快意无不使她与主人公血肉相连。


  早年间父爱的偏离引发了凯瑟琳对温馨家庭的诉求,对充满爱意家庭生活的向往。亨德雷的专制与压抑激发了她的反抗意识,出于自由的天性和正义感,她自觉地担负起拯救希斯克厉夫的道义与责任。在与林顿结婚后,丈夫的怯懦和自私使她温馨家庭的梦想彻底破灭。这一系列特殊的经历铸就了凯瑟琳性格中那种坚强的一意孤行的意志,忧郁伤感、倔强刚愎甚至以生命相抵的执着,而这正是对艾米莉的真实写照。过早失去母亲的呵护和父爱的缺失使艾米莉从小就有一种“自卑感”和“不安全感”,在心理上渴求得到某种补偿。身患肺病的她完全不配合医生的治疗而故意作践身体,折磨家人,心甘情愿地走向死亡,此情此景与小说中凯瑟琳的故意求死是何等雷同。与其说艾米莉与笔下人物凯瑟琳之间具有精神气质、行为方式上的某种契合,不如说凯瑟琳就是其塑造者艾米莉的化身。在小说中,艾米莉一方面借助凯瑟琳的叛逆个性表达着自己试图冲破传统的社会道德规范、颠覆固有的传统文化的一种渴望,另一方面又通过凯瑟琳丧失了社会理性的“狂”和“疯”使其回归自然本性——实质上是把人从社会关系、伦理、文化的链条上抽取出来,使之彻底摆脱社会理性的约束控制而显露出真实的本性。在艾米莉看来,人对现实幸福的渴望完全出于人的本性,是自然且合理的,而社会的错误恰恰在于抑制了人的渴望,从而使这些被压抑的欲望畸形滋长。其恶果必然是使人性中那些健康的积极的因素畸变为病态的消极的因素,并对社会产生一定的破坏性。
  艾米莉对整个社会,整个人类,包括她自己在内,都有着强烈的叛逆情绪和深层的悲观意识。笔者认为,希斯克厉夫可怕的复仇故事的背后,隐含着作者本人对现世人生的一种否定情愫。她感到周围世界到处都充满了虚伪、仇恨与冷漠,她无力改变现状,只能寄情于文学创作,凭借艺术的想象在虚幻的世界里随心所欲地尽情编织各色人物的命运。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中提到,人的本能冲动总是潜在的并受到压抑,通常只能在梦中通过显性的事物表现出来。艾米莉正是通过《呼啸山庄》里众多显性的意象来再现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潜藏的压抑,而魔化了的希斯克厉夫就是这些显性意象中最具意义的一个。在小说中,希斯克厉夫的阴郁、冷酷、愠怒、不宽容都与艾米莉有着惊人的相似,他仿佛就是激荡在艾米莉心灵中的“本我”,怀有无遮无拦的欲念,具有摧毁一切阻障的能量。艾米莉是在灵魂深处找寻某种投合她那暴烈天性的东西,在灵魂深处的隐蔽之所找到了希斯克厉夫。于是,她那爱到极端的性格,她的病态心理,她的羞见生人和沉默寡言,她的全部感情都从希斯克厉夫身上展现了出来。希斯克厉夫身上体现出的反抗精神就是艾米莉对现实生活的不满与诅咒,希斯克厉夫的疯狂复仇就是艾米莉对当时畸形社会对人性和良知的摧残与扼杀的无情揭露和对世俗等级观念对人的精神造成严重伤害的有力鞭挞。
  三、结语
  通过对以上多种伦理关系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在小说中,艾米莉是“根据自我观察,把自我分裂成许多个部分自我,结果在好几个主人公身上把自己精神生活的冲突具体地体现出来了。”凯瑟琳和希斯克厉夫就是艾米莉性情中某一方面的“魂化”,他们同是荒原的儿女,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在荒原上嬉戏与疯狂。荒原成为他们抒发性灵,释放活力,逃避人世间的迫害和烦恼的共同乐园。他们同样的精神、追求、欲念和痛苦使她在小说里借卡瑟琳之口大喊“我就是希斯克厉夫!”艾米莉集双重人格的冲突、分裂的痛苦、孤独傲世的个性、病态的心理于一身,塑造出了世间的两个精灵——希斯克里夫和凯瑟琳。希斯克厉夫和凯瑟琳就是艾米莉的化身,是她心灵深处的自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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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创作性作家与白日梦》[M].王宁编《精神分析》. 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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