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判决》与《小丑之见》看“父子关系”主题
论文导读::父权至上”与“父权反叛”。并找出其深刻的历史背景以及作品产生的文学流派特征。
论文关键词:父权至上,父权反叛,流派特征
卡夫卡的《判决》写于1912年,正值奥匈帝国统治时期,虽然新的时代已经来临,但旧的秩序依然顽固强大。《判决》是卡夫卡早期公开发表的作品之一,作者用简短的篇幅向读者展示了“父权制”下,一个高高在上,独断专行的“父亲形象”以及在这种权利衬托下渺小卑微,战战兢兢的“儿子形象”。而伯尔的《小丑之见》是一部发表于20世纪七十年代初的小说,主要抨击了资本主义利益至上的宗旨以及表达了对天主教的不满。小说第十五章描述了主人公同父亲的一次会面,借助对话和心理描写向读者展示了联邦德国战后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本文将从作品写作手法,父亲的态度和儿子的态度三个方面展开,对两部作品中“父子关系”形象进行对比,并找出其深刻的历史背景以及作品产生的文学流派特征。
一 创作手法
从叙事方式来看,《判决》中采用第三人称全知全能型叙述者,和第一人称叙述者相比,第三人称叙述者有“仰视[1]”的效果,这种“仰视”用来表达“父权制”下的父子关系恰到好处。作品中有一处描写,当父亲叫到儿子时,儿子“格奥尔格立刻在父亲身旁跪了下来[2]”,这个动作生动地描述了儿子面对父亲时的那种惊恐万分,却又无条件服从的心理,“仰视”之情也油然而生。而在伯尔的《小丑之见》中作者采用了第一人称叙述者,这是作者根据作品需要,创造的一个第一人称叙述者,作品中的“我”并不是作者本人。相应地第一人称在这里有“平视[3]”的效果,作品中儿子可以和父亲面对面地谈话,父子在平等的机制上进行对话。这两部作品采用了不同的叙事人称流派特征,前者沿袭了传统的叙事方法,同样也体现着父为子纲的模式;后者采用了不常出现的第一人称,使儿子有了可以和父亲“平视”的机会。
从时态上来看,《判决》中主要采用了过去时,那么读者阅读文本时就有一种间接性和时空感,只能够用旁观者的眼光去审视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是一种被动的阅读;而《小丑之见》中父子见面这一章主要由对话和内心独白构成,因此使用最多的是现在时,展现给读者的是正在发生的事件,读者被卷进事件当中,与作品中人物同呼吸共命运,是一种主动的阅读。
从细节描述上来看,在《判决》中有这么两处[4]“格奥尔格感到非常惊讶,甚至在这个晴朗的上午,他父亲的房间还是那样阴暗”和“父亲问道,一面把大张的报纸放到窗台上,把眼镜放在报纸上,并用一只手捂住了眼镜论文参考文献格式。”这里的一组形容词晴朗-阴暗形成鲜明对比,反衬父亲形象的不可逾越;而用“手捂住眼镜”这个动作也是意味深长,眼镜是用来看报纸的,报纸是和外界连接的媒介,父亲的这个动作显示了他的权威性,唯我独尊的地位。而《小丑之见》中最引人注目的细节描述在于父亲说话时作者所使用的形容词[5] “冷冷地,满腹狐疑地,冷淡地,怒气冲冲地,痛苦地,绝望地,忐忑不安地,有气无力地”等等。这是一位父亲和自己的亲生儿子见面时的态度,读者从中读出的只有陌生和冷漠,就像一道“墙”横在父子之间。
通过对比可以看出:从第三人称到第一人称,从旁观者到参与者,从不可逾越到陌生冷漠。在这个过程中视线慢慢移到“人本身”,逐渐从束缚中跳出来,走向越来越自我和独立的一面。
二 “父权至上”与“父权反叛”
在《判决》中,儿子与鳏居的父亲住在一起,每天一起用餐,有时还一起看会报纸;而在《小丑之见》中,父子三年才见一面,儿子偶尔可以从电视上看到百万富翁的父亲。从这一点上来看,前者还保持了传统的家庭模式,父子生活在一起,这才互相称得上“家人”;后者中,儿子和恋人私奔,离家出走后失去父亲的经济支柱,父亲的百万富翁身份和儿子的小丑形象构成鲜明对比。
在《判决》中,当格奥尔格向父亲汇报自己给朋友写信时,才发现原来他父亲一直给他朋友写信,对他的举止了如指掌;而在《小丑之见》中,时隔三年,儿子见到父亲时叫不出“爸爸”,而是叫了声“父亲”,当他们寒暄一会后流派特征,儿子才又喊出了“爸爸”,他自己也说“我很高兴又能叫出爸爸来了[6]”。从这组对比中我们看到,前者中,儿子对父亲毕恭毕敬,连给朋友写封信都要向父亲汇报,可出乎意料的是父亲竟然洞观全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啊!那种高高在上的形象跃然纸上,儿子的形象被衬托的无比渺小;后者中,孩子见了亲生父亲叫不出“爸爸”,那横在父子间的距离感,陌生感油然而生。
在《判决》中,当格奥尔格给父亲盖被子时,父亲就是不相信他把被子给盖严实了。而在《小丑之见》中,在父亲面前打哈欠,儿子认为是件极不妥当,不雅观又失礼的事。前者中,儿子竭力想要照顾好父亲,却始终无法赢得父亲的信任;后者中,打哈欠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而此时却成了让人难过的一件事。
从这一组对比中可以看出:在《判决》中父亲的形象是家长制的,高高在上的,不信任的;在《小丑之见》中父亲是过去的,记忆中的,陌生的。
三“惟命是从”与“独立自主”
在两部作品中都有对儿子心中父亲形象的描述,在《判决》中,“我的父亲仍然是一个魁伟的人[7]。” 在《小丑之见》中“我父亲是个讲究环境美的人[8]。”从中可以看出:前者中,儿子虽然已经接手父亲的生意,独当一面,可是面对父亲时,自然而然地采用“仰视”,打心底里对父亲佩服的五体投地;后者中,说这话的背景是因为在和父亲见面时,穿睡衣不合适,打哈欠不雅观,吃东西无法避免产生的声音另父亲不快。如果读者不知道他们是父子关系,一定以为陌生人第一次见面时的谈话,与前者不同的是,儿子并不是全都依着父亲的意思做事,他有自己的原则,衣服是换了,但是饭要吃,哈欠也不得不当着父亲的面打。
在《判决》中,当故事讲到最后时,小说达到高潮,而那种“惟命是从”的荒谬性也表现的淋漓尽致。父亲说“我现在判你去投河淹死!”而“他已经象饿极了的人抓住食物一样紧紧地抓住了桥上的栏杆。他悬空吊着,就象一个优秀体操运动员;他从栏杆中间看到驶来了一辆公共汽车,它的噪声可以很容易盖过他落水的声音[9]”。儿子对父亲惟命是从,以至于父亲让他去死,他竟然真的去做了。读
者看到这里会觉得可笑,荒谬,世上居然真有这种事。卡夫卡用他独特的文笔向读者展示了一个听话的“儿子形象”,而且死得毫无声息,无足轻重。
在《小丑之见》中父亲两次[10]提及要为儿子煮咖啡,但都被儿子拒绝了论文参考文献格式。父亲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劝说儿子回到正途流派特征,由他资助去上大学。也许做“小丑”让父亲觉得不够体面,影响到家族声誉。拒绝让父亲煮咖啡同时也是拒绝按照父亲给安排的方式生活,拒绝父亲干涉自己的人生。儿子已习惯了多年的流浪生活,父母给他的只有这样几句训诫“掌握自己的命运,自力更生渡过难关[11]”。自己最困难,最艰苦的时候没有的到父母的任何帮助,无论工作多么地低微,那也是靠自己活着,因此儿子不愿意带“附加条件”地受接济,宁可孤独贫穷,苦苦的面对自己的人生。
卡夫卡的《判决》是一篇以父子冲突为主题的短篇小说,作品通过对“家长制”的抨击,同时也表达了对奥匈帝国集权制的统治表示不满。作品也有作家自身经历的痕迹,通过挑衅的方式把内心想法表达出来,这也正是表现主义时期的表现手法之一。
伯尔的《小丑之见》是一部长篇小说,作品透过小丑的眼光来描绘当时联邦德国的社会生活,对资本主义不合理现象进行批判。对父子关系的这段描述也映射着当时人与人之间利益至上的关系,父子之间都可以形同陌路,而儿子的选择也反映了那一时期年轻人的普遍价值观。经历了“政治化”,“激进化”之后,人们开始思考自己真正要过的生活,并能毅然地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
两部作品都分别是所处时代的杰作代表,作品的成功也印证了,文学必须根植于一定社会中,表现那个时代的特征。相应地文学作品中形象的刻画也就承载着那一时期的流派特征。学习者应该更多地深入作品,在拥有丰富阅读量之后,典型人物的刻画必然牢记于心,对于文学流派特征的掌握也就易于反掌了。
参考文献:
1.陈然论二十世纪中国家族家庭小说中的“父与子”:[硕士学位论文]福建师范大学2005
2.孙坤荣《卡夫卡短篇小说选》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87
3.海因里希·伯尔著高年生张烈材译《小丑之见》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
4.王炳钧《文学与认识》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7
5.范大灿《德国文学史》第4、5卷南京:译林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