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石之苦把流光换画禅
一、一杆画笔缔造传奇
齐白石,家乡人唤作他阿芝。十五岁时开始去做木匠,早年因雕花手艺出众被称为“芝木匠”。由一本《芥子园画谱》让他踏入绘画世界,当时的齐白石仔细翻阅之后,发现里面的图画自己也能画,如获至宝,遂把书借回家。夜晚,齐白石不忍睡,伴着油灯,用薄竹纸一幅幅地勾影,如痴如醉。 他将用过的薄竹纸钉在一起,半年过去了,一共攒了16大本。一页页翻看,纸上的花样一点点逐渐生动、活泛起来。从那以后,齐白石做雕花木活,就用画谱作依据,既能花样出新,画法又合规则。这为他后来绘画打下了良好基础。27岁时开始正式学习绘画,齐白石家里的境况很不好,家里过着十分凄苦的日子。这一年,齐白石拜胡沁园、陈少蕃为师。用为出身,齐白石意识到,自己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学画,只有争取一切时间加紧学习。自己必须快马加鞭,一天当两天;甚至当三天四天,他不顾疲劳,不顾身体,一个劲儿拚命学。
在后来齐白石自己的回忆中说道:“我这辈子几乎每天都是在画画,除了有两次不是,第一次是自己害了大病,躺在床上,十天起不来床。第二次是母亲去世了,内心悲痛,无力动笔。”之后跟陈少蕃读《唐诗三百首》,因为有小时候的基础,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把诗文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接着,齐白石又读了《孟子》、唐宋八家古文、《聊斋志异》等。他一边读书,一边跟胡沁园学画。胡沁园向他传授了许多作画的理论,还把自己收藏的古今名人字画拿出来,让齐白石仔细临摹,同时,又介绍齐白石向湘潭名画家谭荔生学习画山水。在两位老师的悉心教导下,齐白石的书画大有长进。他很快就进入了文人雅士的社交圈子。读书学画,让他眼界渐宽,画艺渐长。他收起斧锯钻凿,拿起画笔,决定卖画养家,向乡间文人和画师方向转变。
齐白石从乡村木匠到艺术大家,却始终都是最为质朴的绘画者。他的心他的画从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故乡, 乡间的事物成了他画作中的常客。别的画家不屑于理会的锄头、铲子、小虫、青蛙甚至老鼠都跃然于他的画中。他的画朴素自然,一见就仿佛闻到来自乡村的气息,听到了孩童们稚嫩清脆的歌谣。
当然,齐白石自己的出身自己的画都受到以正统自居者的鄙视和嘲笑,说他写意“太粗野”印章“太犷悍”。正在齐白石孤单地飘零在外乡时,他遇到了平生的知己陈师曾。“我那时的画,学的是八大山人冷逸的一路,不为北京人所喜爱,除了陈师曾之外,懂得我的画的人,简直是绝无仅有。”齐白石在自述中说道。陈师曾与齐白石的相遇纯属偶然。有一天,陈师曾去琉璃厂闲逛,不经意间见到齐白石的印章,大为赞赏,便特意赶到法源寺拜访。没想到,两人一见如故,成为莫逆之交。因此,齐白石也曾提到过“君无我之不进,我无君则退”。用这样的话语来形容它们两者的关系最为贴切。对于齐白石的画,陈师曾也说过,说他画格是高的,但还是有不够精湛的地方。亦题诗给他"画吾自画自合古,何必低首求同群”。并劝齐白石自创风格,不必求媚世俗。于是。齐白石创“红花墨叶派。”
二、 苦把流光换画禅
齐白石以为,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像他笔下的小鸡,近看就是几团墨,几笔线,远看则生动活泼。从花鸟草虫,到任何的瓜果蔬菜,都是他创作的题材。齐白石的虾,是众所周知的,他的虾,早年间是七节,晚年间是五节。他说,与之画虾,已经数遍,初知略似,一遍逼真,再遍色分深浅,此三遍也。齐白石的画渐入佳境,且在日本和法国都很有名气。法国人拿了齐白石和陈师曾的画,准备参加巴黎展览会。日本人还专门为他们拍摄了纪录片,在东京艺术院放映,轰动一时。不想恩师陈师曾却在此期间离世, 齐白石失掉知己,心里异常空虚。痛苦之中,齐白石开始了他长达10年的变法之路。“扫除凡格总难能,十载关门始变更”他以以超出常人的毅志和精力,用10年时间关门杜客、潜心研究的写照。
齐白石不断摸索适应自己才秉、气质和学养的艺术道路。从原来刻意追求和摹仿前辈大师,到信手拈来任意发挥;从疏朗冷逸,到热烈厚重,齐白石的变法经历了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所谓“铁栅三间屋,笔如农器忙。研田牛未歇,落日照东厢。”“十载关门”的齐白石在花鸟画上变法的新风格已经成熟,他的艺术在这一刻破茧而出,大放异彩,他从此进入了一个“一花一叶扫凡胎,墨海灵光五色开”的自由境地,带有强烈齐白石个人符号的“红花墨叶”派画风开始独步画坛。他按中国画特色以墨为主,而对花朵,果实,鸟虫施以明亮饱和的色彩。
斗转星移,齐白石从一个乡村木匠到一个艺术上的多面手,诗书画印无一不精,花鸟、山水、人物无一不能。齐白石在他的《白菜图》中题到,牡丹为花之王,荔枝为果之仙,独不记白菜为菜之王,何也?这牡丹与白菜,一贵一贱,贵者仅供少数人欣赏,贱者却为大部分人的生活所需。齐白石的题词多少也反映了他平民化的心态。这种心态使他的作品充满了生命活力的清新之气,这便与一般文化者的书画有了本质的区别。他自己说的,“我九十六了,我五十五来的北京,在这儿生活了四十年,心里想的,画里画的,都是家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我把土地上的生命,画在画里,写在诗里。有人说我是大艺术家,其实,我就是一个活得长了一点的老头。人家说我的画是农民画,是啊,我生来就是个农民,戴了眼镜,也还是农民。我这一辈子,人家骂我也好,捧我也好,我就是过自己的日子”。如他的《牧童纸鸢》图,画中,一个骑在牛背上的放牛娃,手里拿着一根绳,绳上拴着的是风筝,正在放风筝。这正是他自己的缩影和写照,他自己年轻时候就是这样。
欲立意者,先立人。此乃齐白石之心语。作画先阅古人真迹过多,然后脱前人习气别造画格,乃前人所不为者,虽没齿无人知,自问无愧也。清逸不慕名利,方可从事于画见古今之长,摹而学之不能夸,师法有所短舍之而不诽,然后再现天地之造化,如此腕底自有鬼神。勿道人之短,勿说己之长,人骂之一笑,人誉之一笑。也就是这样一个不欺世媚俗、执着追求的艺术大师,才给后人留下了一件件和谐奇趣、寓意无穷的传世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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