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流行歌曲的诗意化特征

摘　要：摘 要：歌词是音乐的重要组成部分，肩负着反映社会生活、人们的思想情感和灵魂诉求等重任。当下一些流行歌曲的歌词与诗歌成功结合，歌词的诗意化是我国流行音乐歌词的走向，歌词语言的考究化、意象的精致化、意境的整体化、人文精神的大众化方面汲取了诗歌的长处。歌词的诗化给流行音乐的发展提供了更为广阔的舞台。

关键词：关键词：流行歌曲；诗意化；人文精神

    歌曲是人表达思想感情的重要途径。歌词是流行歌曲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曲谱一起表达思想感情。流行歌曲需通过歌曲的传唱特别是对歌词的流传完成其传播，塑成其流行性。歌词情感内敛通过歌词的考究化来实现，歌词意象的精致化和意境的整体化增其意蕴，人文精神的大众化协同歌词诗化特性建构歌词的美感。
一．语言的考究化
    歌词的语言和歌曲的关系密不可分，乐曲通过旋律的组合来诠释情感的变化，歌词把抽象的情感细化成一种话语，流行歌曲更擅长把这种话语大众化，以引起群体性的共鸣。乐曲是音符组合的有机整体，在连续性、反复性的音符演奏中显示了情感的波动起伏，而歌词的间歇性和语言表达的有限性都要求浓缩语言。部分流行歌曲不加节制的情感宣泄和语言的随机组合弱化其诗性，诗化的歌词更注重语言的锤炼。
    流行音乐的大众化，“即对多数人的关怀和关照，是归宿人的音乐表达”（1），要求歌词在语言精炼的基础上表达情感，需运用各种修辞方法，或追求形式上的押韵、整饬、排列整齐等，以辅助歌曲曲意的表达。比如《一人一花》歌词反复用“爱上......”的句式，回环往复增添柔情的力量，凸显女子对真挚爱情的追求和渴盼。用凝练的语言传达出某种情愫，歌词的古典韵味和朦胧感增强其婉约情致。比如《东分破》里“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短短的几句写清楚了一段身不由己的残缺爱情，“枫叶染色”用了比喻的方式，“古道外走过”剪影的方式回放过往，“荒烟蔓草”以比喻的方式显示出过去混乱的时代，分手以沉默的方式就更显得沉重。
二．精美的意象和意境
    流行歌曲在商业化炒作和经济利益的争夺之下显出泛滥之势，我国明星众多，流行音乐的产量很大。流行歌曲要真的流行起来，并显示出独有的传播力量，意象的选取和意境的营造十分重要。“从意象的选择来看，诗同词有许多共同性，比如都要求意象的新颖、形象，富于寓义性。但由于诗同词的艺术特征及审美效应的差异，二者又不完全一样，歌词意象不同于诗的地方主要表现为‘诗求意象新颖离奇，反俗避熟；词求意象俗中生新，熟里见巧’”（2）。歌词创作要有创新意识。流行歌曲是流行于普通民众间的歌曲，其歌词不宜曲高和寡，应是接近民众生活的通俗化表达。歌词写作要贴合实际但又需要避免落入俗套，即需“陌生化”的创作方法，在能够表达清楚歌词意义的情况下，对词中选用的意象进行处理，使之以“熟悉的陌生人”的状态出现。“熟悉”是因为流行歌曲所咏唱的内容和诗歌有相似之处，都必须建立在现实生活的基础上。“陌生”是用独特的语言表达方式，将屡次出现的意象以新的面貌展示出来。
（一）意象的精致化
    当代一些流行歌曲的歌词随意化，以歌曲的节奏带动无逻辑的歌词，歌词建构混乱、意义表达模糊、感情基调低下，这类歌词缺乏诗意的美感。诗意化的歌词剥离了诗歌的晦涩意象，用适当的语言建构出具通俗之美的意象。
    化用典故或者引用诗词是词作通常运用的手段，增添了歌词古典的韵味。首先，述说历史表达情感。比如歌手Tank的《三国恋》和周杰伦的《菊花台》歌词内容相似，都运用了三国时期的典故，重点不在打仗，多数是儿女情长。其次，谈古说今吟唱爱情。爱乐团的《半面妆》化用南朝梁元帝萧绎的徐妃昭佩“徐娘虽老，犹尚多情”的典故，此处已变其历史本态来表现女子对爱情的期待和惆怅。电影《倩女幽魂》的主题曲《还泪》则借用了林黛玉还泪的典故。再者，借用典故言人生感悟。比如朴树的《生如夏花》在直接借用泰戈尔的诗的前提下表达了他对生命的看法，“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传达虚无人生、世事变幻、悲欢离合等思想。最后，对普通意象的沿用及创新。比如卓亚君的《洛丽塔》化用了名著的名字，变其内涵而用海边、野菊花、舞台、红舞鞋等意象都表现了一个女孩的爱情心理。优美的意象增添意境的雅致，意境的构建则从整体上呈现歌词之美。歌词在意境和意象方面的诗意化延长了歌词的审美长度，给人深入体会歌词独特美感的机会，从而增强了歌词的生命力。
（二）意境的整体化
    歌词因其短小性重写曲中必达之意，歌词意境的营造显得艰难。乔羽在《歌词短扎一则》中说“歌词最不容易写好”，“其最易写在于简短,，其最不易写好也在于简短。不足百字，却要创造出一个完整的独立的世界，有声、有色、有境界、有性情、一唱三叹，言有尽而意无穷，谈何容易。”（3）歌词和诗歌相似，也需要营造意境传达思想。歌词需造境达到情景交融的整体化状态。比如《独唱情歌》中“下弦月星满天像谁泪涟涟”，在月夜清风之下一个人开始思念，然后借景抒情，表示“独唱情歌最苦涩管不住的离愁赶下眉头又上心头”，这是对往昔真情的惋惜和追忆，歌词前后是一个整体的思念流动的意境。
    同时，歌词和诗歌一样有节奏跳跃、虚实相生、想象丰富的特点，真与幻、虚与实、过去与未来相互融合。比如《身骑白马》中把主人公与王宝钏联系、历史和现实对应、虚实相交，言明主人公对爱情的宣誓。《G大调的悲伤》一开始是回忆，“去年圣诞腾空的烟花刚好一场大雪也落下”，接着是“转眼又是北京的炎夏什刹海又开满了荷花”，过去和现在相对比，四季的变换暗示时间的流转，人来人往的变换与之相对应，渲染物是人非的悲凉。意境在虚实相生的基础上蕴含的意义往往是多重的，而情感的不确定性和多元性增添了歌词的意境韵味，在这个过程中静与动的交流为增添了意境的意蕴。比如王菲的《红豆》“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歌词中对人世间天长地久的情感的歌颂，每个人都可以从自己的角度理解歌词，丰富歌词的意蕴。整体性的意境传诵出浑然天成的情感，以达移情动人的目的。
三．歌 词人文关怀的大众化
    好歌词不能只抒发个人情绪，应该更多关注人生情感中共性的东西。当下歌词多止于表现“小我”情感，而忽视了“大我”精神，富有精神感召力的作品越来越稀缺。有些歌词有“反诗性”，为了满足一些听众低俗的审美趣味，歌词呈现出苍白无力、无病呻吟、欲望化写作等现象。
    歌词与诗歌一样会传达人对世间万物的看法，总体来看，我国当下流行歌曲的歌词多表达被人们认可的观念，比如珍惜时光、爱情、友情，追求美好的东西等。爱情是流行歌曲中的不老主题。方文山作的《千年之恋》歌词意象精美、意境凄美，前世的蓦然错过与今生的浪漫期待，执着而优雅。对真善美的追求给流行歌曲注入精神力量。同时，宇宙的永恒与人生的短暂，使人更热衷于追求生活的快乐，比如感叹容颜易逝的伤感《落花》、感慨人世变换的流转《G大调的悲伤》、宇宙间不可知的宿命《杀破狼》等。忧伤的歌曲往往更易感染国人，美好事物的弥足珍贵也时时警醒人们享受现世。“对于没有音乐感的耳朵来说，最美的音乐也毫无意义。”（4）好的歌词也需要进入到人的心里、构成其流行性需要人的倾听和感受。
    流行歌曲歌词的诗意化倾向还表现在歌词的节奏韵律、押韵、建筑美、画面感等多方面，好歌词应当吸取戏剧中“潜台词”之长，听之即懂，思之有味。借助于歌词的诗意化，不直接指明意象的内涵与意境的旨意倾向，可以任凭听者去自由猜测，这种方式符合诗意化的艺术欣赏规律，运用得当可以大大扩展词义的内涵，充分发挥歌词的社会效应并实现流行歌曲的流行目的。诗歌和歌词的结合拓展了诗歌的生存空间。流行歌曲对诗词的精华加以借鉴发扬，使之成为一种大众化的精神食粮；诗词为现代流行歌曲的词作者提供了思路和借鉴，它将会是流行歌曲歌词创作中一条重要的道路。
参考文献：
王磊，《和谐与断裂:一种文化现象的审视》，《社会科学论坛》，2001年第5期，第52页.
《歌词意象的选择和运用》，许自强，《词坛丛文》第37页.
乔羽，《歌词短扎一则》，《词刊》，2002年第6期.
陈良运，《中国诗学体系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1月，第4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