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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满族音乐的研究范围

发布时间:2015-07-04 09:43
内容摘要:由于对满族及其先世民族的关系认识不同,产生了对满族音乐研究范围的不同分歧。文章通过对满族和女真族在生存地域、语言文字、经济生活、社会结构、习俗、信仰、民族成分等方面的对比论证,认为满族有别于女真族,不能把满族音乐与满族先世各族音乐混同起来。
  关 键 词:满族 女真族 满族音乐 研究范围
  
  满族音乐研究本是一个单一的课题,即关于满族的音乐研究,无需界定研究范围。然而,由于对满族与其先世——女真、韩福、勿吉、挹娄、肃慎等古代民族的关系认识不同,就产生了对满族音乐研究范围的不同分歧。一种意见认为,满族应从肃慎算起,因为把“女真”改称“满洲”只是易名,并不是女真族质的变化。因此,以肃慎族系而贯穿的渤海靺鞨音乐、辽金元明的女真音乐、清代以来的满族传统音乐都属于满族音乐;另一种意见认为,满族音乐研究应以17世纪中叶满族共同体形成为起点,满族的先世——女真、靺鞨等诸族音乐不在研究范围之内。笔者认为,两种意见各有道理,但也都失之偏颇。
  民族是一个历史范畴。这就是说,民族的形成、发展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既不会突然产生,也不会突然消失;民族又是相对的历史阶段的产物,它可能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在原来某一民族的基础上,与其他人群结合形成新的共同体,成为一个新的民族;任何历史阶段的民族,都要经历生成、发展、衰落、消亡的历史过程。
  满族虽然与他的先世——女真族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但它毕竟是在17世纪中叶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形成的新的民族共同体,始称满洲,今称满族。满族是不是女真族的易名?两者之间是否存在质的差别呢?我们可从以下构成民族要素的几个方面对比分析。
  
  一、生存地域
  
  女真人原居住在今黑龙江、松花江中下游及鄂霍茨克海岸、库页岛一带。元末明初,女真人大批南迁,建州部由北向南,最后定居在辽宁抚顺苏子河流域(今新宾一带);海西女真由北向西南,迁到开原附近的松花江沿岸;没有迁移、居住在黑龙江下游的女真人,当时被称为野人女真。总之,女真族居住在当时明代“辽东”以外的广大地区,以氏族村落方式集居;满族共同体形成之后,大批入关,后来居于全国各地,虽然现在的满族还相对集中地居住在东北地区,但实际上已经是与汉族及其他民族在一起杂居了。
  
  二、语言文字
  
  女真族用女真语。金代时创用“女真大字”和“女真小字”,金亡后,东北仅有少数女真族沿用,明代中叶渐废;满族形成之初基本上沿用女真语,称满语。但是,自从满族入主中原,汉语便在满族中广泛流行,不过百年,满语便趋于衰落。虽然清朝历代皇帝大力提倡满语,经常对不熟悉满语的官员、子弟进行惩治,但却无济于事。满文是1599年后金大臣额尔德尼奉努尔哈赤之命以蒙古文字母为基础创制的,后来由达海改革完成。自19世纪中叶开始衰落。据《呼兰府志》记载,到光绪年间,在黑龙江省呼兰地区通满文者“不过百分之一”,能说满语者“则千人中二人而已”。到了今日,能讲满语的村落也仅剩一、二,汉语已成为满族通用语言。精通满文者也仅是少数研究满族文化的学者。

  三、经济状况与社会结构
  
  女真族在南迁之前,“无市井城廓,逐水草以居,以狩猎为生”。社会结构为原始氏族形态。南迁以后,建州、海西女真开始由渔猎生活向农耕生产过渡,社会结构由原始氏族公社向氏族联合体过渡,并出现了奴隶制;到满族形成之时,已是典型的封建社会制度,社会生产也转为以农耕为主。
  
  四、风俗
  
  由于女真族处于氏族社会阶段,未与汉族杂居,故其风俗具有浓郁的氏族色彩;满族则从其形成之日起,便与汉族杂居,并且越来越分散,最终融入汉族之中。这样,满族一方面大量接受汉族风俗,一方面又把本民族的习俗传给了汉族,致使今日满族风俗融入地方风俗之中,很难分辨。
  
  五、信仰
  
  女真族信仰萨满教;满族形成以后,萨满教日趋衰落,不少人已改信佛教。
  
  六、民族成分
  
  女真族是由有血缘关系组成的氏族共同体;满族则是由于战争等原因,接纳吸收了蒙古族、朝鲜族、汉族等其他民族的居民,使其民族成分复杂起来。
  通过以上对比不难看出,满族在生存地域、语言文字、经济生活、社会结构、习俗、信仰、民族成分等方面均有别于女真族。满族是17世纪中叶形成的一个真实存在的民族,它虽然是在女真族基础上形成的,但满族不是女真族,不可将两者混为一谈。此外尚有一个事实不能忽略,据历史学家考证,今日属于通古斯语支的鄂伦春族、鄂温克族、赫哲族等少数民族,其先世亦为女真族,均属肃慎族系。从民族形成的年代而论,女真族是满族、鄂伦春族、鄂温克族、赫哲族等民族的父辈,而满族、鄂伦春族、鄂温克族、赫哲族等少数民族均属子辈。这样看来,说满族就是女真族是不符合历史逻辑的。
  综上所述,满族音乐的界定范围其上限只能限定在17世纪中叶满族形成之日,不可无限制地外延到女真、靺鞨、勿吉、挹娄、肃慎。这样,满族音乐才是一个严密的、科学的命题。
  这样说来,研究满族音乐是否就意味着对17世纪中叶以前的满族先世音乐不闻不问、如前述第二种意见那样,把研究的视野死死限定在满族形成以后,不许越雷池一步呢?笔者是不同意这种意见的。如前所述,民族的产生是要经过漫长历史过程的,是渐变的。因此要研究一个民族的音乐,就要同研究这个民族一样,要想深入研究它的今天,就要对它的昨天、前天有所了解和认识。这样,才能把这个民族的音乐放在历史的链条中,把这个民族今日的音乐当作一种过程来认识,只有这样才能在动态的研究中得出中肯的结论。因此,研究满族音乐应把视野扩展到其先世,从纵向上追溯满族音乐源头和发展的历史轨迹是完全必要、无可厚非的。不仅如此,我们还应从横向上对与满族有近亲关系的鄂伦春族、鄂温克族、赫哲族、锡伯族以及邻近民族,如蒙古族、达斡尔族、朝鲜族、北方汉族等民族的音乐有所了解,因为这些民族的音乐都曾对满族音乐有过深远的影响,也都曾经接受过满族音乐影响。需要强调的是,无论从纵向上研究满族先世的音乐,还是从横向上研究邻近民族的音乐,目的都在于更好地认识和研究满族音乐,不能把满族音乐与满族先世各族音乐混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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