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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人称代词“咱”的语用含意

发布时间:2015-07-02 11:55
   论文 关键词:咱会话含意语用移情
  论文摘要:“咱”是一个北方口语化的称谓词,属于俗语范畴,从语用功能来看,它可以附着一些特殊的感情色彩,既能表达亲密喜爱的情感,也能表达倨傲不满的情绪,语词意义具有多元性和不确定性。在一定的交际目的和言语环境及社会文化背景等因素的制约下,言语行为者可以依托人称代词“咱”含有的地域、社会文化背景,巧妙地运用话语策略来拓展其语义空间,在不同的语境、语气中,“咱”的指称义均可以形成不同的指称信息,会话含意也各不相同,由此延伸了静态词义所规定的范围,产生了丰富的语用含意。
  词义是人的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相互作用的产物,同时又与语言世界(包括词语的形式结构、词语的系统联系及词语的使用功能)密切相关。依据新格赖斯会话含意理论,在人们的记忆储存里,有若干不言而喻的“常规关系”(stereotypicalrelations),正因为是不言而喻的,所以在话语中就不点自明,说话人就可以“说得尽量少”,受话人则以此为依据来“扩展说话人话语的信息内容”。奥斯汀(j.l.austin)把作为整体的言语行为分为三个层次,即“话语行为”(说些什么)、“话语施事行为”(在说话中实施了言外之事)和“话语施效行为”(言后之果)。在言语交际中推导出来的隐含意义称作“会话含意”,会话含意不是提示人们说了什么,而是告诉人们说这句话可能意味着什么,在不同的语境中,不仅可以传递出语词表面意义以外的含意,语气也各不相同。
  第一人称代词“咱”是一个典型的口语化北方语词,属于俗语范畴。在不同的语境中,“咱”的指称义具有不确定性,分别可以指称第一人称、第二人称以及第三人称单复数,会话含意也比较丰富。许少峰和黄伯荣分别指出,“咱”作单数自指时有倨傲的情感含意,能够产生交际距离;言谈者以“咱”自称时往往在发泄牢骚、挖苦嘲讽他人,或说俏皮话。从汉语语用的礼貌原则来看,如果“咱”用于和同辈熟人、朋友说话时的自称,一般不会产生明显的情感色彩,若用在对生人、长辈、晚辈说话的场合,通常能表现出傲慢、自大或不满的感情倾向。
  挖苦嘲讽:
  (1)你们现在位置高了,咱区区老百姓,实在不敢高攀!(路遥《人生》)倨傲自大:
  (2)姓赵的并不指着市政局活着,咱不做事也不是没有饭吃!(老舍《赵子日》)
  (3)我这人也就嘴上说点气话,真要把民脂民膏端到咱跟前,咱还真咽不下肚。(王朔《千万别把我当人》)相反,“咱”在表复数指称义时有亲近、友好的感情倾向,可以缩短交际距离。例如:
  (4)史更新这才又急忙说:“老大娘,别害怕,我是咱冀中的子弟兵,我受了伤,你老人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小青年急忙走上前来,细看了看,回头叫道:“娘,快来吧,是咱们的战士。”(刘流《烈火金刚》)
  (5)咱程书记不谈钱,谈投资哩。(用梅森《人间正道》)
  “咱”相比其他人称代词,它的语用含意比较复杂,已有的学术研究大多集中在对其 历史 演变及方言特征上,本文拟从语用策略的角度分析人称代词“咱”在 现代 汉语中的一些特殊用法及其语用含意。
  一违反会话原则
  词的言语义是词在一定的交际目的和言语环境及社会文化背景等因素的制约下呈现出的特定意义,这种话语交际意义分为说的意思和隐含意思两种。说的意思指话语的规约性意义,它具有明显性、单一性和普遍性(为任何具有语言知识的人所理解);隐含意思指话语在特定语境中的意义,它具有隐晦i生、多变性(随语境的变化而变化)和特殊性(只能在语境中理解)j。根据格赖斯的合作原则,在言语行为中,人们的话语含意不仅仅局限于字面意义,在正常的言语交际中说话人应该遵守其中的各条准则,当说话人故意违反合作原则中某条或多条准则后,就可能产生会话含意,由此可以推导出语用含意。
  (6)让我瞧瞧让我瞧瞧咱这筐中还出了圣人了。(王朔《许爷》)
  (7)这是咱的好党员给人家群众做出来的样子!(赵树理《三里湾》)
  上述两例中的字面义都是一种肯定的含意,然而说话人想表达的却是否定的态度,说话人故意违反了会话合作原则的质准则,说一些不符合事实的话,使会话含意带有嘲讽意味。用“咱”自称有油滑、玩世不恭之嫌,而说话人正是借这种特殊的言语行为方式来突出具有反语或隐喻的语义,轻而易举地让听话人品味出话语含意。
  (8)“没办法,”我拆了一对“幺鸡”说,“谁让咱跟了共产党这么久,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王朔《顽主》)
  (9)“别人瞧不起咱们也就算了。”刘会元激动地对我说。“咱们不怨命,怪咱自个,谁让咱小时候没好好念书呢,现在当作家也是活该!但咱不能自个瞧不起自个,咱虽身为下贱,但得心比天高出污泥而不染居茅厕不知臭度尽劫波兄弟再相逢一笑泯恩仇……”(王朔《顽主》)
  上述两例。说话人故意违反了会话合作原则的关系准则,例(8)把群众与党的关系比拟为“一日夫妻百日恩”,例(9)把当作家看成是不求上进的结果,从话语行为上可以推断,说话人是有意识地以俏皮、诙谐的自嘲方式来表示对社会某种现象的调侃、戏谑。在这样的会话含意里,“咱”的指称信息即指称会话中的“你我”,又大于“你我”,变成了类属的泛指,话语也随之增添了色彩义。
  (1o)“别这样,师傅。”白度婉言规劝,“你不能把我们扔在这荒郊野外。”小伙子跳下车,往下搬白度的行李:“别害怕,这儿没狼,全打光了,还是咱北京城的地界。”(王朔《千万别把我当人》)
  客人白度从北京火车站坐车欲往市区,车钱不够,车夫小伙子中途停车。“北京城”和客人指定的目的地是两个不同范畴的概念,车夫故意违反了会话合作原则的质准则,“咱北京城”的指称义是不确定的泛指,含有调侃对方的意味,其会话含意是:我已经把你拉到了北京。
  (11)不是,哥们儿,我也是流氓。”宝康央告,“咱流氓对流氓就别太计较。”“呔!谁是流氓?”我跳出人群叱宝康,“我们现在是文人了。”(王朔《一点正经没有》)
  说话人用“咱”模糊了话语的指称范围,让对方理所当然地认定了“流氓”的指称信息是“咱们”,借此向对方表示亲近的态度。
  二话语情境移情
  话语情境指文本中由语词、体裁、结构和形象等构成的具体话语环境。不同的语词,可以表现不同的格调、色彩、气势和节奏。“咱”与其他人称代词在语用方面的最大区别在于,可以利用语境关联把“咱”的指称义转移为对方,这是一种语用移情的调控策略。一般情况下,能够形成语用移情作用的“咱”是包括复数义指称,即“你我”,而会话的焦点信息明白地指称为“你(们)”,这样的语用方式就能产生出两种不同的语用效果:
  一是具有认同感。
  说话人把自己置换成对方,“咱”的指示信息是“你”,这样的话语方式增加了双方的认同感和亲近感。
  (12)单位不好,咱不去单位,咱提前退休,我去给你办退休手续!(刘震云《单位》)
  (13)妈,咱别千这工作了,看到你这样子,我心里疼哪!(《人民日报》1994)
  (14)少奶奶,这寡咱可守不得!(刘震云《故乡天下黄花》)
  根据交际语境的信息指示,“咱”的指称义是“你”。其中,例(12)以丈夫的身份安慰妻子,流露的是关怀和爱意;例(13)以孩子的身份向母亲提出建议,语态变得亲昵;例(14)以家仆的身份与主人以“咱”相称,缩短了谈话距离。
  (15)“咱跟哥们儿是不是就别装了,留着劲儿冲外人使去。”马青说,诚挚地望着我。(王朔《一点正经没有》)
  (16)咱这个壶多说能卖十五两银子。我替您找几个熟人看看,他们要,咱就省事了,他们不要,我陪您到鬼市儿走一趟。(邓友梅《烟壶》)
  上述两例中的“咱”均指对方,例(15)的“哥们儿”是说话人自指,此句真正的话语含意可以推断为:我已经是你们的哥们儿了,把你们当做自己人了,我希望你们对我应该坦诚相待。反之,如果脱离上下文语境孤立地按字面义去理解,把“咱”误认为说话人,会话含意就完全不同了。而例(16)的“咱这个壶”显然也并非是“我(们)的壶”,但若把句中的两处“咱”改为“你”,话语情境的感情色彩就会随之改变。

  二是具有排他倾向。
  (17)哎哎哎,咱可不兴造谣啊?( 网络 小说《看完没笑?!你绝对够狠!》)
  (18)老陈,咱得对人家负责任。(电视剧《编辑部的故事》)
  此两旬中“咱”的指称对象倾向于“你(们)”,但说话人并不是为了表示亲近关系,而是避免了指责口吻中的生硬态度。
  (19)“我是不是先说几句?”宝康端起酒杯站起来,环顾问。杨重冲宝康说“什么男子汉不男子汉,我就烦这贴胸毛的事。其实那都是娘儿们素急了哄的,咱别男的当着男的也演起来。”(王朔《顽主》)从字面上看,“咱”指示的信息是“我们”,然而在文本语境里,说话人的会话意图有“不屑一顾”的含意,“咱”的指示信息在这种语境中显然被强调成侧重于听话人,可以推测出说话人的语气是不表示友好或亲近的,反而带有了不赞成的意味。
  另外,语用移情还可以拓宽“咱”的指称对象,例如:
  (2o)没有外人在场的话你坐汽车吃快餐怕弄一脖子,你随便,你蒙到眼睛咱都不管,但是你要在国际交往中或者在正式宴会上你把餐巾围在脖子上,你绝对是令人见笑的事。(百家讲坛/全正昆《金正昆谈礼仪之西餐礼仪》)
  (21)清中期有一个人,英国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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