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宪益与霍克斯《红楼梦》译本比较
摘 要:作为中国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是一部关于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其中涉及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宗教、民风民俗、教育等方面,所蕴涵的丰富文化内容是古今史学家和文学家研究的焦点之一。它在思想和艺术上均打破了传统的束缚,做出了许多新的创造性的贡献,不仅在中国文学史上达到了古典小说创作成就的最高峰,即使在世界文学史上也是罕见的杰作。
关键词:《红楼梦》;杨宪益;霍克斯
《红楼梦》在传入西方不久就被译为英文,在我国对《红楼梦》的翻译也起步很早。其中最有影响的英译本有两个,其中一个版本由杨宪益夫妇所译,即《红楼梦》 A Dream of Red Mansions,另一个版本由英国译者大卫霍克斯所译,即《石头记》The Story of the Stone。
正如《红楼梦》这部小说在古今中外掀起的热浪一样,关于杨霍二译本孰优孰劣的争论也从未停息过。本文将从人口数量,国民观念,国家体制等方面进行分析,以获得解决问题的方法并分别从政府和人民的角度提出几点建议。
1. 两个译本对人物称谓的不同处理方式。
《红楼梦》中人物众多,身份各异,即使是国内的读者,在首次阅读这部巨著时也难免将其中的人物混淆,遑论外国人。因此,小说中人物名字和称谓的翻译对有心的译者来说就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而称谓作为一种文化载体,承载着丰富的文化内涵,鲜明地体现着民族文化的特点,对于中国这个封建历史悠久、宗族观念浓厚的国家尤为如此。而《红楼梦》涉及到的九百多个人物当中君臣、主仆、同僚、亲戚等关系错综复杂。在中国封建大家族中,几代同堂,人员之间关系复杂,为彼此区分,亲属间称谓词语数量众多,语义明晰,且长幼有序,如“大姨”、“二叔”、“三侄”、“四弟”等;而西方人家庭成员居住较分散,流动性相对较大,特别是家庭内部,子女一旦成年就独立门户,各自谋生,人们崇尚个人主义,强调个人的独立性,因此个人是社会的基本单元,在家庭内部,血缘观念比较淡薄,亲属关系松散。这一点可从下面列举的两个例证中看出来。
○1当下贾母一一指与黛玉:“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
霍译:“This is your Uncle Zheng’ s wife , Aunt Wang ……”
杨译:“This is your second uncle’ s wife ……”
杨宪益深受中国古典文化熏陶,他认为,我国人民应该知道外国的文化遗产,而外国也应该了解中国有多么丰富的文化遗产,因此将“二舅母”翻译为“序数词+ 亲属词”的格式。正是他秉持的这种目的心和使命感使其采取了这种异化的翻译策略,而令不谙中国文化的西方读者对其译文有种距离感和陌生感strangeness也就不足为奇了。
尽管霍克思是著名的汉学家,通晓中国文化,但正如高克毅援引Eric Bentley 所言:极少有译者将两种语言和文化都运用到他对母语和母文化同样熟练的程度,母语和母文化在译者的心目中一直占主导地位,对其翻译策略的选择影响也最大。因此,他将“二舅母”译为“Uncle Zheng’ s wife”,后面进一步交代“Aunt Wang”,这种归化的翻译最大限度地迎合了西方读者的文化口味和习惯。
○2霍克斯将“黛玉”直接通过拼音异化为“Dai-yu”,而杨戴将其归化为“Tai-yu”。我认为该处杨戴的译法更为可取。因为作为对中国文化乃至世界文化的影响举足轻重红楼梦的翻译不是旨在让中国人了解中国文化,要更好的了解中国文化或者对红楼梦有更细致入微的理解和体会,国人完全可以看中文原版《红楼梦》,因为英译本和原作总归有差距的。霍克斯采取的异化虽然在保留原文字词的一致性上较好,但是却不如杨戴的“Tai-yu”在实现翻译该作品的目的上的作用大。杨的译法酌情考虑到了外国读者的文化和语言习惯,使读者更容易记住该作中主要人物,从而对该人物的各个方面也会较容易的掌握和了解。
不过在杨戴的译文中,一开始是把黛玉译成:Tai-yu。但在黛玉第一次见贾府三姐妹时及其后,则被译成:Daiyu。这译文中同一个名字的两个翻译使人大为诧异,不知是译者在审校时不够仔细还是专门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然吾不得而知。不过我还是认为名字的翻译还是前后一致为好。
2. 从语言方面看两个译本之间的区别。
○1从语言文化方面
从语言方面来说,霍克斯的语言符合译入语的语言习惯。我们知道,英语是静态语言,名词与介词应用频率很高。而汉语是动态语言,多用动词。由于译者的语言文化背景不同造成了译文语言风格的差异。两者的区别在红楼梦译文第三回开始便显现出来。第三回第一句话霍的译文是:On?the?day?her?arrival?in?the?capital……而杨戴的译文是:To?return?to?Tai-yu.?When?she?disembarked……此其一。并且杨戴的译文略显死抠字眼,生硬,将“且说”翻译为“to return to Tai-yu”, 而霍克斯直接将“且说”省去,使译文自然流畅,符合译语的表达习惯。
○2从人物刻画方面
对王熙凤的刻画,原文中为: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态风骚,粉面含春微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中国的诗词言简意赅,措辞优美,还富有声韵美,不仅描写的形象生动,栩栩如生,且字数对仗工整,读来韵味十足,其中的“条”和“骚”还运用了押韵的修辞手法,可见曹雪芹的良苦用心。不过这给译者带来了极大的挑战性。尽管如此,两个译本的译者都煞费苦心,力求最大程度的还原原作的精妙之笔。霍克斯的译文为:
She had, moreover,
eyes like a painted phoenix,
eyebrows like willow-leaves,
a slender form,
seductive grace;
the ever-smiling summer face
of hidden thunders showed no trace;
the ever-bubbling laughter started
almost before the lips were parted.
霍克斯把对王熙凤的描写处理成诗歌形式,堪称妙斧神功,不仅在意义上很好的忠实了原文,体现了王熙凤美艳的外貌特征和泼辣的性格,而且在形式上也再现了原文的神韵。原文有押韵,译文中也有押韵,使译文读来朗朗上口,简约却并不简单,让人立刻感受到王熙凤与众不同的风格和风度。而杨戴的译文虽然在表达原文的意义上也很忠实,但却失掉了原文押韵,对仗所产生的艺术美感。所以此处霍克斯的译文明显胜于杨戴的译文。
还有对三姐妹的描述两个译本的区别也较
大。原文描述三姐妹时: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原文对仗工整,对三姐妹从长相,身材,性格等方面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描写,使三姐妹的形象跃然纸上。而两个译本也都抓住了此处人物刻画所用语言以及结构特点,都极力在意思和形式上与原文达成共鸣。此处两个译本可以说都在形式上与原文所差不多,但唯独形容前两个姐妹的最后一句话,杨戴的译文略逊色于霍克斯的译文。霍克斯分别使用了“to look at her is to love her”及 “to look at her is to forget all that was mean or vulgar”。这样霍克斯的译作更工整,对仗,句式整齐,浑然一体,从而也使译作在形式上更接近于原作,从而达到的艺术效果也更好一些。
结论
在我看来,杨霍两篇译文都是红楼梦翻译中的佳作。霍克斯的译文优雅,杨戴的译文准确,但并不是说杨夫妇的译文不够典雅,也不是说霍克斯的文章毫无准确性可言,两者若能相互取长补短,必是佳作中的佳作。
参考文献:
/ / Chesterman A. Readings in Translation Theory. Helsinki: Oy Finn Lectura Ab, 1989: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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