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医结合肿瘤学的研究现状与使命

　　中西医结合肿瘤学是一门继承、发扬中医肿瘤学优势，结 合选择、运用现代医学先进抗癌技术的新兴学科。现在要对本 学科下恰当的定义和准确的内涵仍有困难，它是中西医结合学 的临床分科。中西医结合可追溯至十八世纪末叶西学东渐，通 常指明末清初及晚清民初时期，欧美等地学术思想及技艺的传 入1605年利玛窦辑《乾坤体义》被收入《四库全书》，为 “西学传入中国之始十九世纪中后期西方医学大量涌入中 国，传教士带来医学书刊，开办医院，中医不可避免地受到冲 击，开始有医林贤人以兼容并包的态度寻求中西医共存之路， 如先贤唐容川、张锡纯、恽铁樵等中西医汇通学派，张锡纯著 《医学衷中参西录》载“阿司匹林石膏汤'' ,开创现代感冒成药 中西药并用的先河。1956年毛主席指出，“要把中医中药知 识与西医西药知识结合起来，创造我国的新医学、新药学'' , 奠定了中西医结合在我国的地位。

　　1中西医两种医学体系的特点和作用

    中医药是源于东方，已有数千年历史的传统医学体系，产 生于经验医学时代，其朴素的系统论源于“天人合一'' 的哲学 观，强调整体观念，体现在生命的精神层面、整体和动态层 面，思维方法多应用经验总结和模拟推理，注重系统调节，强 调整体和局部多因素的相互联系，通过“辨证'' 着眼于治 “患病的人'' ,诊断思维类似“黑箱思维'' ,通过司外揣内，善 于透过现象看本质，调整人与自然、生理与心理、脏腑经络之 间的关系，以期“阴平阳秘现代医学源于西方，产生于实 验医学时代，其特点是强调分析与还原，认为人体由组织器官 等组合，偏向于采用还原论和物理-化学反应的纯生物医学 模式，诊断思维是“白箱思维'' ,重视局部，病人的病位、病 灶、病理等，通过仪器化验诊为什么病后，强调对抗疗法， 直达病所、直击病原、直除病灶的方法治疗，着眼于治“人 得的病中医和西医从学科来源，理论体系，诊断和治疗思维方面 的诸多不同，使两者的优势直观的表现出来。近百年来西医学 对抗病原单一的急性传染性疾病展示突出的疗效；而当代社 会随着经济和社会发展转型，人类面临的健康威胁已转变为 非传染性的慢性病，如心脑血管、代谢障碍、恶性肿瘤等病 因复杂的疾病，治疗模式受到严峻的挑战，中西医结合肿瘤 学对占癌症70%以上的中晚期恶性肿瘤凸显了既治“病''、 又治“人'' 的优势，做到整体与局部、辨病与辨证结合，故 获得较好的疗效。

　　2中西医结合肿瘤学的研究成就

    中西医结合肿瘤学是在恶性肿瘤的中西医诊法、治则、综 合治疗、药物提取、抗癌机理等实验研究及临床探讨中不断完 善的一门年轻学科，近年来取得了较大的进展。

　　2.1基础研究中医诊断疾病注重整体的宏观审证求因，从 临床所见症状及舌脉等辨证，以求阴阳气血与五脏之孰盛孰虚 及某病的临床证型；西医诊断有解剖部位、病理类型、细胞学 和分子生物学、影像学(B超、热图相、CT、MR、PET)、单克隆抗体等客观指标，从微观的角度观察疾病。宏观与微观兼 顾、辨病与辨证结合，使肿瘤的诊断、治疗方案设计、预后风 险评估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中西医结合肿瘤学的治疗原则吸取 中医肿瘤学的特色，其治则包括治未病、治病求本、既病防变 (抗转移)等，针对肿瘤不同病期邪正相争的病机，对早、中、 晚期3个肿瘤发展阶段的辨证论治，采取攻邪袪病、攻补兼 施、扶正袪邪的治法。国内对清热解毒、活血化瘀、扶正培本 等治则开展研究较为深入，清热解毒法适于肿瘤属里证、热 证，内有邪毒留著、形成热毒蕴积者，既能解毒消炎，多数有 直接或间接的抗癌功效，部分药物尚有促进机体免疫功能、与 放化疗同用增效的作用；活血化瘀法适于瘀血内停、瘀滞成 积、癥积疼痛者，活血化瘀能改善机体微循环、增加血管通透 性、改善血液的高凝状态，达到消散肿块、减少转移的作用， 尚有一定的消炎止痛和提高免疫力的功效；扶正培本适于正不 胜邪、体质虚衰者，如邪毒嚣张、癌瘤扩散、气息竜竜之末期 癌瘤，或体质虚弱、不任攻邪者，扶正培本包括健脾益气、滋 肾养阴、补虚生血等方药，能提高机体细胞免疫和体液免疫功 能，以及调整内脏功能，改善全身状况，限制或抑制肿瘤生 长，部分扶正药本身还有直接抗癌功效。

　　2.2抗癌中药研究半个世纪来，我国已对3千余种中药和 近300个复方进行抑瘤筛选，对癌细胞有直接杀灭作用并经 大宗临床验证的抗癌中药有喜树、莪术、苦参、鸦胆子、斑 蝥、蟾蜍、砒霜等，某些药对放射和化疗有增效、减毒作用， 如马蔺子(马蔺子甲素)、三七(三七皂甙)是放射治疗的增敏剂， 人参(人参皂甙和多糖)、黄芪(多糖)对化疗有减毒作用；并发现 或研制了一批抗癌制剂或复方，如康莱特(薏苡仁提取物)、榄香 烯、喜树碱、平消胶嚢、鹤蟾片、槐耳颗粒、参一胶嚢等。

　　人类基因组学研究的方法和内容与中医学的整体观、辨证 观有很多相似之处，均认为疾病表现为整体功能状态改变，从 结构研究向功能研究方式转变，其重视基因之间的相互联系， 与中医学对疾病的认识日趋接近辨证(证候)论治是中医学的 另一特色，证候是内、外因相互作用导致的疾病发生发展过程 中不同阶段的高度概括，一种证候可以涵盖多种疾病，依据多 基因致病的关联特征，故可从基因表达谱或表达产物的差比性 分析研究证候发生的基因表达调控规律、证候表现的基因特 征，即证候一基因表达谱。科学家已将人类基因组学知识形成 技术平台，这使中药抗癌研究跨上了新的高度，如中国科学院 启动了世界上最大的天然化学物基因库建设，通过基因技术分 离出5000多种传统药用植物的有效成分，并将这些信息输入 数据库中；新加坡国立癌症研究中心应用基因芯片技术对多种 中药进行抗癌作用评价。

　　2.3常见肿瘤临床研究原发性肝癌是恶性度高、病症凶险、 病程短促的癌瘤，本病预后较差，诊断确立后生存时间一般不 超过半年。手术切除疗效较高，但90%的原发性肝癌就诊时 已无手术机会于尔辛11]采用肝脏移动条放射配合健脾益气药 治疗228例患者，治后1年生存率59% , 3年34.85% , 5年 25.4%。徐益语13用肝病方(平地木、瓦楞子、石燕、漏芦等) 配合手术后放疗或化疗，治疗212例原发性肝癌，治后1、3、5年生存率达43.87% 、 18.40% 、 4.25% ,有8例患者 生存10年以上凌昌全等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中晚期肝癌 313例，分别选用肝动脉化疗栓塞术(TACE)、酒精局部介入 (PEI)、静脉注射苦参碱、华蟾素、去甲斑蝥素等，A组162 例配合中医药辨证论治，B组151例不用中医药，结果，A 组症状体征改善总有效率76% , B组47% ; A组1、2、3 年生存率为 80.25%、59.26%、18.52% ; B 组 1、2、3 年 生存率则为69.54%、38.41 % , 15.23%。章炳蔚等m将78 例原发性肝癌随机分为2组，治疗组用7-刀照射后加复方 苦参注射液，对照组只用7-刀治疗，结果治疗组近期肿瘤 局部控制率、生活质量改善率、疼痛改善率、AFP下降程度 均优于对照组，而肝功能、白细胞(WBC)的影响程度亦低于 对照组(P< 0.05)

　　原发性支气管肺癌是发病率最高的癌瘤，手术治疗效果较 好，但手术切除率不到,肺癌中约占80%的非小细胞肺癌 对放射和化学药物不敏感。有学者用益气养阴为主的益肺抗癌 饮治疗非小细胞肺癌207例，随机分成益气养阴组(A组)127 例，益肺抗瘤饮加化疗组(B组)80例，单纯予化疗组(C组)64 例,:，A组、B组、C组的疗效分别为81.10%、85.50%、 71.88% ,远期转移率分别为23.50%、20.00%、35.71%气 周岱翰等19将294例肺癌患者分为中医组99例，中西医组 103例，西医组92例，观察治疗期3月，瘤体大小变化有效 率分别为4.0%、26.2%、14.1% ,稳定率分别为66.7%、 81.6% , 76.1%。3组有效率比较，差异有显著性(P< 0.01); 稳定率比较差异无显著性差异(P> 0.01);治疗90天后，中医 组与中西医组KAPS评分值上升，西医组KAPS评分值下降， 通过配对f检验，中西医组治疗前后比较，差异有显著性意义 (P<0.05) , 3组比较,差异有显著性意义(P< 0.05)治疗后体 重皆下降，中医组与中西医组体重下降程度低于西医组(P<0.05),中医组及西医组与治疗前比较，差异均有显著性意义 (P< 0.05)中西医组、中医组在咳嗽、气促、胃纳、乏力等症 状改善方面优于西医组。不良反应观察，中医组和中西医组较 少出现IV度血液毒性，3组白细胞、粒细胞、血小板及血 红蛋白均有显著差异(P< 0.01)。

    郭映华将104例老年晚期肺 分为中西医结合组48例，用益气养阴软坚散结方加MVP方 案治疗，以及单纯中药组34例、单纯化疗组22例，结果， 中西医结合组总有效率83.3% ,中药组为76.5% ,化疗组为 63.6% ,且中西医结合治疗后体重增加及健康状况明显优于另 外2组。苏守元等《报道中药鸦胆子乳剂静脉注射后能够迅速 通过血脑屏障，用以治疗100例肺癌脑转移患者，治后90% 症状改善，颅内高压缓解，瘫痪肢体功能有所恢复，平均生存 期8.27月,1年生存率为26.19%胃癌是人类最常见的消化道恶性肿瘤，占癌症的10% ~ 30% ,目前胃癌总的5年生存率仅20%左右。余桂清19]协作观 察669例晚期胃癌术后用健脾益肾冲剂(党参、白术、女贞子、 菟丝子等)合并化疗的减毒增效的作用，结果，治疗组94.44% 完成化疗，对照组仅73.73%完成化疗，远期随防303例，其1、3、5、10 年生存率分别达 99.01%、77.31% , 53.4% , 47.37%。宁廷清-用平消胶嚢联合化疗治疗进展期胃癌121 例(IE、IV期占82.63%),方法为口服平消胶嚢加化疗方案， 并设单用化疗的对照组49例(IE、IV期占77.55%),结果治疗 组有效率达55.37% ,中位生存期486天，1、3、5年生存率 为 86.78%、56.20%、38.02% ,对照组有效率仅 34.69% , 中位生存期382天，1、3、5年生存率为75.51%、36.74%、 26.53% 鲁守斌等111]用复方苦参注射液配合化疗方案治疗 120例胃癌，并设对照组100例单用化疗，统计学表明，2组 具有可比性，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为54% ,生存质量改善 占45% ;对照组则为42%及35% ,:,周维顺等™以中医中药结 合动脉插管化疗治疗晚期胃癌180例(全部为IE、IV期患者）, 治疗方法为插管前辨证分型治疗。

     插管术为经腹腔动脉或胃左 动脉灌注氟脲嘧啶、顺铂、丝裂霉素，每例插管2次或2次 以上。插管后用疏肝和胃、降逆止呕药，多次介入化疗后用健 脾和胃、清热解毒法中药，结果总有效率93.3% ,治后半年 生存率92% ,1,2,3年生存率分别为90%、 85%、 75% 我国肠癌发病率呈逐渐上升趋势，且早诊率偏低，误诊率 偏高，使现症病人多属中、晚期，由于肝肠特殊的血供系统， 晚期肠癌中肝转移约占一半，中西医结合治疗是较好的方案。 孙桂芝等™以中药黄芪、黄精、杞子、鸡血藤、败酱草、马齿 苋、仙鹤草、槐花、白英、蛇舌草、半枝莲、藤梨根组方，配 合MFV方案化疗，治92例IE期大肠癌，治后1、3、5年生 存率分别为95.83%、92.11% , 50.59%,:,关佳慧等114]用中西 医综合治疗n ~]1[期大肠癌根治术后患者107例，对照组为 单纯西医治疗115例，中西医综合治疗组1、2、3、4、5年 复发转移率分别为0%、2.06%、12.37%、13.40%、 14.94% ,对照组分别为 5.00%、24.48%、31.63%、 39.79%、44.82%,:, 2组2、3、4、5年的复发转移率比较， 差异有显著性意义(P< 0.05),:,此外，中西医结合治疗食管癌、乳腺癌、鼻咽癌、妇科肿 瘤、恶性淋巴癌和白血病、脑和骨转移癌等，皆获得骄人的成 就，如我国的两位学者张亭栋和陈竺锲而不舍地坚持中西医结 合、临床与实验研究并重，运用大毒的砒霜治疗邪毒深重的急 性早幼粒白血病，取得欣喜的成果，达到国内外领先的水平， 2000年《科学》杂志发表了陈竺院士关于三氧化二砷治疗白 血病的文章，报告这种中医老药可与致癌蛋白结合，在分子生 物学和基因水平上阐明中医“以毒攻毒'' 法对肿瘤细胞有诱导 分化和促使细胞凋亡的作用，对新兴的中西医结合肿瘤学的临 床实践和基础研究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3 中西医结合肿瘤学的临床应用

    本世纪癌症研究和治疗进步琳琅满目，器官移植和外科进 步、精确放射技术、大量新药和靶向药的投入，人类对癌症的 治疗前仆后继，但癌症的发病率和死亡率仍居高不下，主要表 现为中晚期癌患者多，复杂癌症(难治性癌症和多处转移)多。 中西医结合肿瘤学需要吸取多学科优势，融合发展创新，是我 国医学界责无旁货的使命。

　　3.1晚期患者和复杂癌症的姑息化疗肿瘤学传统观念认为， 姑息治疗是治愈性治疗失败后的医疗措施，而发展中的姑息医 学临床研究涉及的范围更广泛。首先评估治疗给患者带来的益 处和副作用(负担）,它认可带瘤生存，关心患者的生活质量， 重视缓解症状后生命的延长，当前医学界在晚期癌症的治疗中 以延长生存期、提高生活质量为终点指标，而不是以瘤体缩小 为唯一目标已形成共识，促进了中西医结合肿瘤学在姑息治疗 中的运用，如巨大癌瘤梗阻或减瘤措施后的中医扶正支持治 疗，脑瘤或骨转移癌放射减压、止痛后中药增敏或减缓放疗副 反应的对症治疗，化疗或靶向药物毒副作用的中医健脾或保 护骨髓治疗，血管内或血管外介入性治疗后中医的对症(止 痛、袪瘀)或支持(健脾、扶正)等治疗。我国著名的肝癌临床 学家汤钊猷院士投身临床半个多世纪，于80岁高龄之际倡导 中西医结合治疗肝癌，并提出以下的中西医结合可选模式115]: 中医作为主要疗法，可能适用于小肝癌伴Child C肝硬化， 不能耐受手术/介入疗法，不愿做肝移植者；肝癌有多个结 节，化疗栓塞(TACE)失败而局部消融而又难实施者；大肝癌 伴Child B和C级肝硬化，而无法手术几ACE/放疗者。作为 手术/放疗/化疗/局部/分子靶向治疗的辅助疗法，改善症 状，降低治疗引起免疫抑制，减少复发转移，延长生存期。

　　3.2晚期癌症或常规治疗失败后的带瘤生存治疗近年来在 肿瘤界得到中西医认可的“带瘤生存'' ,理念是中医“带疾终 天'' 观点的延伸。古人曾在大量的临床实践中归纳和分析了肿 瘤相关病证，认识到有些肿瘤较难治愈，清代•高秉钧{^科 心得集》谓：“疡科中亦有四绝证，谓失荣、舌疳、乳岩、肾 翻花是也……如失荣、舌疳、乳岩之类，治之得法，止可带疾 终天而已失荣、舌疳、乳岩中部分为鼻咽癌或淋巴瘤、舌 癌、乳癌等，拙作《肿瘤治验集要？（1997年)提出在肿瘤辨治 的过程中，当邪(肿瘤)正(机体)对峙、邪难压正的状态下，病 情相对稳定，可以出现“带瘤生存'' 的特殊阶段。笔者于 2008年经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批准成立名医工作室，总结近三 十年来诊治部分患者的经验，病人或因西医诊治复发或转移而 来，部分晚期癌症患者因惧怕化疗而依从性好，经过单纯中医 或中西医结合的细心诊疗，获得症状和体质状况改善，治后现 存活15 ~ 20年以上者约40余例，这些带瘤生存患者，彰显 重视中医、善用中药的中西结合肿瘤学的临床优势。

　　4中西医结合肿瘤学研究的思考和展望

    中西医结合肿瘤学半个世纪的研究和实践确定了其在肿瘤 综合治疗中的位置和优势，其学术发展经历了西医(肿瘤学)和 中医(肿瘤学)从初级向高级阶段不断深化的过程。科学技术的 发展促进东西方医学的汇聚，已出现从分析向综合回归的趋 势，通过多学科交叉，运用信息科学、系统科学等方法了解生 命奧秘，观察复杂疾病，从而认识中医学的人与自然统一的天 人合一论、身心统一的生命整体观、辨证论治与复方多靶点用 药的特色。既往的中西医结合肿瘤临床研究以中医药的某些疗 效和特色向西医肿瘤学靠拢，疗效评定亦借用WHO实体瘤疗 效标准，它适于早期患者评定瘤体变化，对晚期患者则难以反 映中医对生活质量和生存时间的优势。中西医结合肿瘤学优势 对象在于晚期癌症，其迫切问题是临床治疗，疗效是一切的关 键，医学科学的一般思维逻辑是从“弄清机理到设计治疗'' , 对于在发展中不断探索的中西医结合肿瘤学可以兼顾“实践有 效再弄清机理'' ,两种思维互相促进和补充。

　　我国医学界的两位学术泰斗吴孟超和汤钊猷院士对中西医 结合治疗肝癌的认识值得后学者三思，吴院士指出：“就肝癌 的治疗而言，西医更多注意的是局部治疗，而中医更加重视的 是整体调理，两者结合，取长补短，相得益彰'' ,“中医药在 治疗肝癌的全过程中均可发挥积极的作用'' 汤钊猷院士 说：“我以为中西医结合要重视中医理论,“如果从西医的 习惯只看肿瘤的大小而不看整体来衡量中医药，常会得出阴 性结果113在学科发展过程中，必须倚重临床，阐发中医理 论，提倡西医学习中医，创建中西医结合肿瘤学的研究平台。

　　当前人类面临的全球性健康威胁已从病因明确的急性传染 性疾病转变为病因复杂的非传染性慢性病，如恶性肿瘤、心血 管疾病、代谢障碍性疾病、神经退行性疾病等，癌症是基因遗 传变异和表现遗传共同作用而发生的慢性病，人类疾病谱的改 变使当代医学生物(治疗)医学模式面临改革，对于非传染性慢 性病的发病，生活方式和环境行为的作用大于生物学因素，要 求向生理-心理-社会-环境的整体医学模式过渡；而医疗 费用的恶性膨胀迫使人们调整医学的目的，医学的核心价值 从以往的“以治愈疾病为目的的高技术追求'' 转向“预防疾 病、促进健康'' 的可持续的医学追求。具有悠久历史的中医 药学的生命整体观、治未病、多靶点与多层次的作用调整， 在应对严重健康挑战中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和作用，中西医 结合肿瘤学将发挥中医优势，成为低医疗费用和社会成本的 抗癌利器。

　　21世纪肿瘤防治的中国模式是根据癌瘤的生物学特性， 分子标记物和临床病程特点，将整体医学的理念和方法引入临 床治疗，强调微观与宏观、局部与整体、辨证与认病、治标与 治本、袪邪与扶正相结合，生活方式与生存环境，自主康复与 社会环境相结合，制定体现本学科优势的客观疗效评价方案， 提高癌症患者的生活质量与生存时间，创造优于任何单一疗法 或医学体系的新医学模式，未来的中西医结合肿瘤学将在全球 的科技竞争中为人类健康做出应有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