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包么么
关键词:李贺 诗歌意象 美学特征摘 要:李贺是一个以“辞尚奇诡”著称的诗人,其诗歌意象风格独具。李贺诗歌意象的个性特征具体表现为虚荒诞幻、阴幽飒沓、设色秾妙、雕锼刚硬等四个方面。李贺的诗以凄艳诡激诗风,“惊迈时辈”,屹然别立于中国诗歌长河,其诗歌意象风格独具,体现了诗人独特的美学追求。对李贺诗歌意象的个性特征,本文拟从以下四个方面进行分析:一、“虚荒诞幻”黑格尔曾说过:“诗人最杰出的艺术本领就是想象”,艾青也认为:“没有想象就没有诗”。在中国文学史上,李贺可以说是最富于想象的作家之一。李贺的想象,是一种常人的思维很难进入的、甚至近于病态的天才幻想。正是这种丰富奇特的想象,使得李贺笔下的诗歌意象“幽深诡谲”、“奇而入怪”。对李贺诗歌意象的这一美学特点,杜牧在《李长吉歌诗叙》里有非常形象的概括:“鲸吸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李贺诗歌意象的“奇而入怪”、“虚荒诞幻”首先表现为大量超现实意象的塑造。在诗歌极度繁荣的唐代诗坛上,能作超现实想象、并以构建超现实意象为审美追求的诗人寥寥无几,李贺无疑是这极少数诗人中最为杰出的一位。李贺深受屈原、李白的影响,为表达其苦闷情怀,总是竭力创设虚幻的、超现实的意象世界,如:“长眉凝绿几千年,清凉堪老镜中鸾”、“王母桃花千遍红,彭祖巫咸几回死”、“王子吹笙鹅管长,呼龙耕烟种瑶草”、“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提出西方白帝惊,嗷嗷鬼母秋郊哭”、“百年老成木魅,笑声碧火巢中起”等。比如同样是称颂丝织品的精美奇绝,白居易的《缭绫》基本上是从现实存在的事物中提炼出意象来进行比喻:“应似天台山上月明前,四十五尺瀑布泉。中有文章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雪”;而李贺《罗浮山人与葛篇》却是大量借用让人感到诡异莫测的意象来表达:“依依宜织江雨空,雨中六月兰台风。博罗老仙时出洞,千载石床啼鬼工。蛇毒浓凝洞堂湿,江鱼不食衔沙立。欲剪湘中一尺天,吴娥莫道吴刀涩。”李贺诗歌意象的“虚荒诞幻”还表现为在塑造现实意象时,不按照客观事物本来的样式去加以描摹,而是经过移位和变形,重新拼合在一起,带有很大的虚幻和想象的成分。比如在李贺的笔下,风可以是酸的:“东关酸风射眸子”;鱼能够当坐骑:“放妾骑鱼撇波去”;金钗可以言语:“晓钗催鬓语南风”;浮云会发出水声:“银浦流云学水声”,马骨嶙峋刚硬,敲打时其响如铜:“上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太阳光洁明亮,击之则声如玻璃:“羲和敲日玻璃声”;铜人能哭且泪重如铅:“忆君清泪如铅水”;香气有形且能咚咚作响:“玉炉碳火香冬冬”……如此等等,无不给人以新奇的感受。钱钟书有一段话虽然不是直接评价李贺的,但用它来概括李贺诗歌意象的这种特点,则是再恰当不过的了:“颜色似乎会有温度,声音似乎会有形象,冷暖似乎会有重量,气味似乎会有体质。”①——李贺诗中的意象的确就是这样的怪诡。二、“阴幽飒沓”李贺生活在各种矛盾复杂交织的唐贞元元和年间,虽然才华横溢、富于幻想、有远大的抱负,但腐朽的政治、险恶的世态、沦落的家境、卑微的官职,乃至孱弱多病的身体等,无不给他以致命的打击,使他陷入了未老先衰的生命悲愁之中:“长安有男儿,二十心已朽”、“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庞眉秋客感秋蓬,谁知死草生华风”——年轻的身躯内包裹着的竟是一颗临老之心。正是这种与其生理发育极不相称的临老心态,赋予了李贺以老人般的审美感受能力,将他的审美发现和审美选择引向了一个相当特殊的范围,那就是“于昏黑杳冥中写出一派阴幽飒沓景象,令人毛悚”。王思任曰:李贺“人命至促,好景尽虚,故以其哀激之思,变为晦涩之调,喜用鬼字、泣字、死字、血字,如此之类,幽冷溪刻”;谢榛云:李贺诗“险怪如夜壑风生,暝岩月堕,时时山精鬼火出焉;苦涩如枯林逆吹,阴崖冻雪,见者靡不惨然”;张表臣说:“李长吉锦囊句,非不奇也,而牛鬼蛇神太甚,所谓施诸廊庙则骇矣”;钱钟书先生指出:“求若长吉之意境阴凄,悚然毛骨者,无闻焉尔。……《神弦曲》所谓‘山魈食时人森寒’,正可谓长吉自作诗境。”②的确,李贺在刻画物象时,津津乐道于物象的老、死、枯、瘦、冷,而对物象雄浑壮阔的一面仿佛视而不见,由此也就形成了他诗歌独特的意象群,如:牛鬼蛇神、白骨幽魂、血雨腥风、荒坟野墓、寒蟾老兔、青狸白狐、老木魅、漆炬阴火、怨月啼花、枯枝败叶、瘦蛟毒虬……这些意象无一不具有“阴幽飒沓”的美学特征。《南山田中行》一诗较能体现李贺诗歌意象的这一特点:秋野明,秋月白。塘水缪缪虫唧唧。云根苔藓山上石,冷红泣露骄啼色。荒畦九月稻叉芽,蛰萤低飞陇径斜。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诗写秋野凄清幽冷之景:月色如霜,西风萧瑟,寂寥的旷野上杂草丛生,苔藓遍地,庄稼谷物稀稀落落;秋虫在夜幕下唧唧哀鸣,山花在寒风里幽幽啜泣,流泉在石缝中低低呜咽,残存的萤火在荒芜的田陇小路上飞来飞去,更有那鬼灯似的磷火,在黑暗的松林间飘荡闪烁。秋月、寒虫、冷花、荒畦、蛰萤、鬼灯等等意象,织成了一张阴冷的网,使人不寒而栗。如果说《南山田中行》关于“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之类的描写尚有现实依据性可言的话,那么李贺在生机勃勃的三月看到的却是“花城柳暗愁杀人”、“曲水漂香去不留,梨花落尽成秋苑”的萧条,并将花团锦簇、风景秀丽的四月描绘成“老景沉重无惊飞,堕红残萼暗参差”,则更多地显示出了他对幽凄阴冷意象的独特嗜爱。三、“设色秾妙”李贺是我国古代诗人中运用色彩最具特色的一位。众所周知,我国古典诗歌是讲究恬静、不重色彩的,李贺却敢于突破传统的局限,他“穿幽入仄,惨淡经营,都在修辞设色”,把自己对社会、对人生、对生命的感触,破译成复杂变幻的色彩意象,呈现在读者的眼前。对李贺诗歌这种奇诡非凡的色彩美,前人有许多精辟论述。宋代诗人陆游说:“贺词如百家锦衲,五色眩耀,光夺眼目,使人不敢熟视”;清代方扶南云:“李贺如铁网珊瑚,初离碧海,映日澄鲜”;今人钱钟书认为:“长吉词诡调急,色浓藻密”,“幻情奇彩,前无古人”。这些评价颇有见地。据一位日本研究者统计,李贺的诗歌每三十个字中就有一色彩字,而王维诗在六十七个字里才有一色彩字,由此可见李贺对色彩的偏爱程度。可以说在中国诗歌史上,还找不出像李贺这样对色彩意象情有独钟的诗人。法国印象画派艺术大师莫奈曾说过,画画的时候,他忘记了眼前是什么东西,“看到的只是色彩,只是色彩的关系”。李贺在塑造诗歌意象时,其实也和莫奈画画一样,关注的“只是色彩,只是色彩的关系”。大千世界的众多物象,在被李贺捕捉到诗里成为他的诗歌意象之后,有的失去了名称,有的失去了形状姿态,最终这些物象留在诗中的就只有秾丽的色彩。钱钟书先生在《谈艺录》中一针见血地指出:长吉“好用代词,不肯直说物名”。纵观李贺的诗歌创作,我们不难发现,被李贺用来借代物名的,大多数是与此物有关的色彩词语。对于李贺诗中的这种借代,兹举数例说明之,比如“甘露洗空绿”:“空绿”代指天空;“塞上燕脂凝夜紫”:“燕脂”代指血;“新翠舞衿净如水”:“新翠”代指春柳;“紫腻卷浮杯”:“紫腻”代指菜肴;“冷红泣露娇啼色”:“冷红”代指秋花;此外李贺还常以“细绿”代春草、以“碧华”代暮云、以“长翠”代水等等。除好用纯色彩词语来代指事物本体外,李贺还有意使色彩意象在诗歌繁多密集、层现叠出,如《残丝曲》、《昌谷诗》、《春归昌谷》、《雁门太守行》等,其中以《雁门太守行》最为人称道。《雁门太守行》是一首写战争的诗,按照朱世英先生的说法,写悲壮惨烈的战斗场面一般不宜使用表现秾艳色彩的词语,而李贺的这首诗几乎句句都有鲜明的色彩意象,比如黑云、甲光、金鳞、秋色、燕脂、夜紫、红旗、玉龙等,这些意象共同构成了一幅浓重艳丽的面画,有力地烘托出了酷烈的战争场面,产生了极强的表达效果。四、“雕锼刚硬”李贺写诗,求新求奇,刻意雕琢,用其母的话来说就是“要呕出心乃已耳”。关于这一点,前人早已明确指出,如高棅:“若长吉者,天纵奇才,惊迈时辈,所得离绝凡近,远去笔墨畦径”③,胡震亨:“长吉天才奇旷……故能镂剔异藻”④,黎简:“从来琢句之妙,无有过于长吉者”,叶衍兰:“李长吉诗,如镂金雕玉,无一字不经百炼,真呕心而出者也”,如此等等。李贺自己有诗为证:“寻章摘句老雕虫,晓月当帘挂玉弓”、“日夕著书罢,惊霜落素丝”。正因为李贺“字字句句欲传世”,所以其诗歌意象虽然新颖奇特,但“过于刿鉥,无天真自然之趣”,人工斧凿痕迹比较明显,“字字皆雕锼”,“微情固掩,真质大伤”,不如李白诗歌意象那样清新飘逸。我们不妨以《恼公》中“歌声春草露,门掩杏花丛”为例子来进行说明。这句诗乍一看确实令人费解:歌声怎么会像春天小草上的露水呢?原来这里用了逻辑思维的推移法:歌如珠,露如珠,所以歌如露。“劫灰飞尽古今平”也是如此:劫乃时间中事,平乃空间中事,两者并无关联;然劫既有灰,则时间变如空间之可扫平矣。值得注意的是,李贺在雕刻意象时,如 钱钟书先生所说,“好取金石硬性特征作比喻”,“变轻清者为凝重,使流易者具锋芒”,所以其诗歌意象刚硬坚锐,富于力量和官能感受。众所周知,自然界中的声、光、月、云、风、霜、泪、水等本是虚空易流、轻清柔婉之物,但一旦进到李贺的诗中,就摇身一变,转化为凝重、坚锐、刚硬的意象,如“临歧击剑生铜吼”、“剑光照空天自碧”、“晓月当帘挂玉弓”、“黑云压城城欲摧”、“剔天磨刀割紫云”、“莫嫌金甲重,且去捉飘风”、“霜重鼓寒声不起”、“忆君清泪如铅水”、“荒沟古水光如刀”等。综上所述,李贺不愧是一位天才诗人,他在匆匆二十七年生命之旅中,以五彩之笔构筑了一个多姿多彩、瑰丽奇异的艺术世界。虽然他的艺术追求和风格也遭到了一些批评家的非议,但其呕心沥血,用全部生命和智慧浇灌出来的这些散发着幽香的艺术之花,将魅力永存,使人获得历时难忘的美感享受。(责任编辑:古卫红)作者简介:马学林(1968- ),文学硕士,湖南邵阳学院中文系副教授,主要从事古代文学研究。① 钱钟书.钱钟书散文〔M〕.浙江:浙江文艺出版社,1997.② 钱钟书.谈艺录〔M〕.北京:中华书局,1984.③ 高棅.唐诗品汇〔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④ 胡震亨.唐音癸签〔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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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海出版社2002年版《李贺全集》,清人王琦注。每首于王琦注解之后,又附历代诗家评注。如众人围坐,各抒已见,非一家之言,琳琳琅琅,诚为可观。总其评论,列其要点,辨析良莠,虽力不逮,勉而为之,权作笔记。 李贺逝十五年,杜牧应贺友沈亚之嘱作《李长吉歌诗叙》,曰“云烟联绵,不足为其态也;水之迢迢,不足为其情也。春之盎盎,不足为其和也。秋之明洁,不足为其格也。风樯阵马,不足为其勇也。瓦棺篆鼎,不足为其古也;时花美女,不足为其色也;荒国陊殿,梗莽邱垄,不足为其怨恨悲愁也;鲸呿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盖《骚》之苗裔,理虽不及,辞或过之。……求其情状,离绝远去笔墨畦径间,亦殊不能知之。贺生二十七年死矣!世皆曰:使贺且未死,少加以理,奴仆命《骚》可也。”此论一出,后人或以为然,或以为否,遂相争辩,泥沙珠玉互见矣。 一、传承之说 杜牧“《骚》之苗裔”之论,后人多以为然。宋人张戒有异议,其于《岁寒堂诗话》曰:“贺诗乃李白乐府中出,瑰奇谲怪则似之,秀逸天拔则不及也。贺有太白之语,而无太白之韵。”。认为贺诗源出李白,明人胡应薮作《诗薮》曰“太白幻语,为长吉之滥觞”,亦持此论。清人周容则曰长吉诗“原本风骚,留心汉魏”(《春酒堂诗话》),周全之语,亦为灼识。 古人论诗,喜用传承。但诗之风格,非传承而能论定,诗人之经历、性格由此而审美,实为根本,而论诗人多不察。长吉风格之形成,固有所承,然自家风貌,不能以骚、乐府解之。李贺,性痴,才高,家贫,运蹇,身病。性痴,辞则奇峭,呕其心乃成也。才高,意则无羁,常人不可揣也。家贫,情则悲戚,不为欢也。运蹇,韵则凝涩,有不可直道者也。身病,色则冷艳,敏于光阴之倏忽也。由此而发,亲骚而友乐府,自成风貌也。只述传承,不见真人,观其大略相似,弃其独特幽微,实古人诗论易偏颇之处也。 传承之蔽,则只见古人,不见后生,求全责备,未评前已分高下矣。常以诗仙诗圣为圭臬,稍有不合,则必贬之。如清人邓绛曰“韩昌黎有杜之骨,而无其韵;李玉溪有杜之巧,而无其雅;白香山有杜之真,而无其大;李昌谷有杜之怪,而无其学;元遗山有杜之气,而无其才;吴梅村有杜之俊,而无其雄。其他具体者已鲜矣,而皆自负为能学杜。”(《藻川堂谭艺》)真老学究之语。此等诗论,误人不浅。后生学子,一学诗,非李即杜,如何独创蹊径,超越樊篱,而与李、杜比肩耶? 对于李贺诗风的形成,亦有见识者,所论细致入微,诚为可贵。摘录如下: “贺既孤愤不遇,而所为呕心之语,日益高渺,寓今托古,比物征事,大约言悠悠之辈,何至相吓乃尔。人命至促,好景尽虚,故以其哀激之思,变为晦涩之调,喜用鬼字、泣字、死字、血字,如此之类,幽冷溪刻,法当夭乏。”(明·王思任《李贺诗解序》) “余读长吉之诗,窃以为似扬雄之文也。其幽思诘屈,奇采陆离,寄兴无端,《离骚》与伍。世之论者,辄议其险怪艰难,有心雕缋,则惑之甚。夫以昌谷之才,髫龄惊众,而媢忌者流阻其进用,使之阸塞不伸,情菀志懑,发为歌诗,舒写郁抱,宜其龙腾虎攫,波谲云诡也。而浅者以凡近测之,是元轻白俗转擅胜场矣。无怪宋儒以艰深病子云,是乌知子云?是乌知昌谷?”(清·张澍《养素堂文集》) “贺之为诗,其命辞、命意、命题,皆深刺当世之弊,切中当世之隐。倘不深自韬晦,则必至焚身。斯愈推愈远,愈入愈曲,愈微愈减,藏哀愤孤激之思于片章短什。” (清·姚文燮《昌谷诗注自序》) 二、辞理之辨 杜枚在《李长吉歌诗叙》中,亦说“理虽不及,辞或过之”。宋人张戒《岁寒堂诗话》曰:“元白张籍以意为主,而失于少文,贺以词为主,而失于少理。各得其一偏。故曰:‘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空言重文重理为偏,实不知诗者。古人评诗,有不求甚解处,一时所想,妄下断语,后人亦不辨,以至陈陈相因。此又一病也。宋刘辰翁就比张戒有见识,曰:“樊川反复称道形容,非不极至,独惜理不及《骚》。不知贺所长正在理外。”(《笺注评点李长吉歌诗》)。清人贺贻孙《诗筏》对杜牧的评论亦发疑问:“夫唐诗所以穷绝千古者,以其绝不言理耳。……楚骚虽忠爱恻恒,然其妙在荒唐无理,而长吉诗歌所以得为骚苗裔者,正当于无理中求之,奈何反欲加以理耶?理袭辞鄙,而理亦付之陈言矣,岂复有长吉诗歌?又岂复有骚哉?”清人董伯音亦曰:“至谓其理不及,则又非矣。诗者,缘情之作,非谈理之书,显而言理则有礼”(《协律钩玄序》)。实为明鉴之言。 李贺诗,多用代字,古人亦知之。清人叶矫然云“《笔精》哉李长吉诗本奇峭,而用字多替换字面。”并举例如吴刚曰吴质、美女曰金钗客,酒曰箬叶露、剑曰三尺水不、磷火曰翠烛等,实与长吉拗峭、奇艳风格相统一,至于优劣,不能一概而论。如剑曰三尺水、酒曰箬叶露、磷火曰翠烛等,著以形象色彩,比原字要生动许多。而关键,还不在此。清人董伯音《协律钩玄序》曰“夫长吉诗深在情,不在辞;奇在空,不在色。”可谓点中要害。李贺用代字著色彩,实风格所需也。比如红字,长吉著以感情、感觉,曰愁红、冷红。用情至痴处,意至深时,所视皆为情意,不复原物矣。古人有不察者,以雕锼病之,曰“故为险僻,欺世取名”(清庞垲《诗义固说》),亦为不知诗者。 三、品格之争 贺诗奇诡、幽奥、晦涩,历代论者不疑。然就其品格之优劣,则争论不休。褒之者曰:“李贺骨劲而神秀,在中唐最高浑有气格,奇而不诞,丽不入纤。”(清·贺裳《载酒园诗话》),贬之者曰:“以平夷恬淡为上,怪险蹶趋为下。如李长吉锦囊句,非不奇也,而牛鬼蛇神太甚,所谓施诸廊庙则骇矣”(宋·张表臣《珊瑚钩诗话》)。“字字句句欲传世,颇过于刿鉥,无天真自然之趣。通篇读之,有山节藻棁而无栋梁,知其非大道也。”(明·李东阳《麓堂诗话》)。更有臆断者,牵强附会。明人钟惺曰“长吉奇人自不必言,有一种刻削处,元气至此,不复可言矣,亦自是不寿不贵之相。宁不留元气,宁不贵不寿,而必不肯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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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诗歌的艺术特色【摘要】唐代“鬼才”李贺创作了二百多首光辉的诗篇,其诗标新立异、风格独特,自成“长吉体”。文章论述了李贺诗歌的艺术:特异的想象,奇诡的构思;幽邃朦胧,瑰艳凄冷的意境;生动灵澈、神奇超常的意象。唐代诗坛名家辈出,千古不朽的诗篇浩如烟海。在这繁花似锦的诗歌苑圃中,有一枝绚丽夺目的奇范异卉,这就是李贺的诗歌。李贺(公元790—816)是中唐独树一帜的浪漫主义诗人。他在仕途蹭蹬,贫病交加的困境下,仅仅度过了人生的二十七个春秋。生命虽短暂,但作为“唐诸王孙”的李贺,目睹朝政混暗,国势衰微,加上自己遭际坎坷,因而愤强激越,他把这种思想感情熔铸到自己的创作中,形成了“长吉体”诗风。李贺天才奇旷,熔古烁今,又独辟路径,自成面目,以不同凡响的创意,给人们留下了二百四十多首诗篇,在唐代诗歌史上卓然绝立,为后人所不及。李贺诗歌一直让后人交口称誉,深为赞叹,李贺是中唐至晚唐诗风转变的重要人物,在唐代诗坛和我国诗史上永放异彩。李贺诗歌有较高的艺术成就和审美价值,具有经久不衰的魅力。总括起来,有以下几方面的艺术特色:一、想象丰富特异,构思奇诡,把人们带入神秘幽奇、色彩缤纷的艺术境界作为一个浪漫主义诗人的李贺,他的想象是奇妙的。诗人想象的时空不受拘束,是广阔无垠的,自然界、神仙、传说、鬼怪,一切在他的笔下都重现异彩。“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的浩瀚大海,“云根苔藓山上石,冷红泣露娇啼色”的幽幽深山,无一不在他的笔下重披想象的朦胧面纱。 李贺写鬼神的世界所发挥的想象更表现出其非凡的创造力。鬼神世界里的鬼神有非凡的服饰与能力,但都有凡人的仪态和情感,这样的意象虚幻又质实,浪漫主义的魅力尽显无遗。黑格尔曾经说过:“最杰出的艺术本领就是艺术家的想象。”[1]马克思把“想像力”称为“十分强烈地促进入类发展的伟大天赋” [2]。李贺创作诗歌感情炽热,神思驰骋,无论何种题材,经诗人丰富的想象,迥然异趣的艺术构想,画面气象万千,新意叠出。在唐诗中,许多生动的比喻和奇特的夸张都来自诗人丰富的想象。李白和李贺都是典范。然而,李贺同李白最大的区别,在于李贺诗作想象十分奇特,并妙用大量通感,使人们对客观事物的认识更加全面、清晰,从而获得更高层次的审美享受。使作品更具艺术的震撼张力,达到袭人心脾的效果。如《听颖师弹琴歌》,此诗是李贺在长安任奉礼郎时听颖师弹琴后所作,描摹了颖师美妙绝伦的琴声,赞叹了他高超的琴艺。诗中描绘琴声时运用了多种艺术手法,有以声喻声的“双风语”、“敲水玉”,还有以“挟剑赴长桥”的武艺、“浸发题春竹”的书艺来喻琴艺使人耳目一新。又有运用通感的手法,以视觉写听觉。用“别浦云归”、 “芙蓉叶落”、“秋鸾离”来形容琴声的清悠优美,以越王夜游天姥,仙女骑鹿渡河形容琴韵的轻盈飘逸。更见匠心独运,令人叹为观止,通感的运用使诗作灵感激荡,意趣横生,韵味深长。再如《梦天》,诗人把月亮的幽光幻想成蟾、兔的泪水,把天空的云层描绘成琼楼玉宇。如“玉轮轧露湿团光”一句,把明月在云雾中飘过说成是“玉轮轧露”,真是虚幻离奇的奇想。《梦天》不仅意象奇特,构思也奇特,邀游月宫已是奇诡;突然转问哲理的探索,更是奇之又奇;在艺术构思上,变幻奇谲,与李白的《古风》(十九)有迥异之处。同为梦游诗,李白诗的前后两部分一幻一真,一虚一实,而李贺诗却是一虚一玄,更显精奥含蕴。黎简语:“论长吉每道是鬼才,而其为仙语,乃李白所不及,九州二句妙有千古。”在诗人如橼巨笔之下,诗味仪隽永引人入胜,有悠然不尽之感。《金铜仙人辞汉歌》是李贺历来脍炙人口的一首诗。“忆君清泪如铅水”比喻非凡,绘声绘色地写出金铜仙人怀旧、惜别之痛——泪水涔涔,落地有声。“天若有情天亦老”句,想象尤其奇伟,表达历史无情的感慨,它的艺术魅力在于意蓄多层,言外有言,饱含深刻的哲理。因其风格独特,成为千古绝唱。《罗浮山人与葛篇》中用“毒蛇浓吁洞堂湿,江鱼不食衔沙立”来描写溽暑薰蒸,酷热难当的天气。《美人梳头歌》中用“一编香丝云撒地”来形容美人梳头临镜解鬃的一刹那。《杨生青花紫石砚歌》中用“踏天磨刀割紫云”来赞扬端州石工采割砚石的技巧。李贺笔下,太阳会发出玻璃般的声音,银河上漂浮着闪耀的星星,流云学会人间流水的声音等等,充分表现诗人想象奇伟、运思精妙,为鬼斧神工,产生惊人的魅力。二、幽邃朦胧,瑰艳凄冷的意境,构设意与境浑的美学特质,给人以深刻的精神启示和审美情趣李贺诗境界幽邃朦胧,使人遐思无穷,迷离恍惝,想象空间广漠无垠,意蓄多层。这和李商隐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李贺诗与李商隐不同之处,是李贺诗构成瑰艳凄冷的意境。李贺诗膜脱美、静穆美、动态美的图景,给人以阅目怡神之感受。《李凭望篌引》诗中一系列的典故,使人读起来如坠五里雾中,一片朦胧。如索解其典故,就可以知道作者技艺的精湛。全诗中心是李凭演技高超,作者处处按演奏的艺术效果来加以描写——云彩为之不流,舜纪素女因此而惆怅,声音如玉碎风鸣,像荷花的露珠那样圆润,又像香兰在微笑……这一切,都得调动读者的想象,去完善诗中未讲到的演奏效果。这样用典,既灵活自如,又化为诗魂。同时许多典故又有了“多主性”,表达意蕴更为深奥高远。其诗神出鬼没,意境深邃。如《巫山高》诗人一开笔便将读者的情退思引向苍穹。神女瑶姬是诗中主角。她的行踪飘渺,不念旧情,“一去一千年”、“楚魂”在峡中往返徒劳,只能“寻梦”而已。诗中瑶姬的形象纯是写意,未着一笔描绘,但她的行踪、风韵却似可见。如此用典,“味外之味”极浓。“楚魂寻梦风飔然”一句,非常幽冷。通篇造境奇特,笔触新奇。李贺诗与李商隐诗不同之处,在于李贺诗歌神秘阴森的氛围,瑰诡凄冷的意境,从而充分表达诗人身处病态社会的烦闷、压抑、凄凉与愤激心绪。如《将进酒》诗的前面描写一幅奇丽熏人的酒宴图,场面缤纷绚烂,有声有色,给人极强的敏悟。美酒佳人,欢歌曼舞,人生之乐似乎莫过于此,但结尾笔锋倏转,出人意料地推出死亡的意念和死的悲哀,一片苦涩幽怨的意绪。《秋来》中,诗人深感韶华易逝,想到呕心苦吟无人赏识, 只有同病相怜的古诗人魂魄来相吊慰,有幽明同悲,千古一慨之意。运思凄苦,意境幽艳,强化了作品的奇诡冷艳之美。三、生动灵澈,神奇超常的意象,给人以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大凡艺术,都必须具有形象性,才能使人真切地感受到作品的内蕴。构成艺术特征的形象,在诗歌中就是意象。意象是心灵化的心意附着物,是内情与外景的重合,意象包括按生活实有之景重新组合的现实意象和跃出生活常情的超现实意象。用现实意象创作的诗人颇多,运用超现实意象创作的极少。在唐代诗坛,敢于运用超现实意象的惟李贺一人。成功地构塑新奇意象使李贺成为一名杰出的诗歌天才。 李贺的《老夫采玉歌》与白居易的《卖炭翁》和韦应物的《采玉行》界定了不同的艺术分野。《卖炭翁》严格按照故事发展的先后顺序,叙述老翁卖炭,炭被官府豪夺一事,暗含对时政的讽喻,思想意识不可谓不积极,但这种现实意象缺乏创意,缺少诗歌表现性的审美价值,韦应物的《采玉行》亦然。同是写民生疾苦的李贺的《老夫采玉歌》则是诗人忧愤情绪经过内化的艺术表现。诗人想象超常,笔调沉痛。构塑了“老夫饥寒龙为愁,蓝溪水气无清白”的超现实意象,阐明采玉老夫积年累月在蓝溪采玉,搅得龙不安宁水不清,却难填统治者的欲壑。“蓝溪之水厌生人,身死千年恨溪水”,诗人好像是说蓝溪之水与劳动人民结下了不解的怨恨,实是诗人用意微情浓的微词去启发人们,委婉含蓄地指出谁是罪魁祸首,对统治者的深仇大恨用恨溪水来表达,更是妙笔生花。这种超现实意象赋予蓝溪水以人的性格,给人留下丰富的想象余地,从而领略其中意趣,产生愉悦的审美快感。这是李贺诗神奇意象运用的高妙之处。【参考文献】[1]张福庆.唐诗美学探索[M].华文出版社,2000.[2]童庆炳.文学概论[M].武汉大学出版社,1989.[3]刘开扬.唐诗的风彩[M].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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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是一位嗅觉非凡敏感而非凡钟情芳香气味的诗人。他在作品中描绘了植物芳香、物品芳香、美人芳香,表达了诗人渴望爱情、功名的生命体验,也传达了唐代芳香建筑和芳香饰品的文化信息。 “长吉之瑰诡,天地间自欠此体不得”(严羽《沧浪诗话》)。“诗到元和体变新”(白居易),韩孟、刘柳、元白导致了中唐诗风之大变,而李贺以其“瑰诡”立于中唐诗坛,表现出独特的诗风。 李贺从小体弱多病,相貌奇异,“长吉细瘦、通眉、长指爪”(《昌谷集·李长吉小传》)。成人后官卑职冷,忧伤失意,导致他失去了常人的平衡心态而呈现为轻度变态的特征。 李贺的变态心理在他诗歌中主要呈现为“秋坟鬼唱鲍家诗”式的呻吟,诗作充斥着荒坟古墓、鬼火灵光之类的怪异意象。他的变态心理也体现对仙界的圣洁和美好的幻想,尤其表现在对“香”意象的创造上。 据《李贺诗索引》统计,“香”出现了八十二处①。通检清人王琦所编《李贺诗歌集注》,李贺的香意象有三大类型。 一、植物芳香 植物芳香中,既有单一原生态,也有通感复合态。 单一原生态的如“丁香”摘要: 乱系丁香梢,满栏花向夕(《难忘曲》)。 瑶姬一去一千年,丁香筇竹啼老猿(《巫山高》)。 如“竹香”摘要: 侵衣野竹香,蜇蜇垂叶厚(《感讽五首》其五)。 竹香满凄寂,粉节涂生翠(《昌谷诗》)。 再如其他各类植物之香摘要: 江头栌树香,岸上蝴蝶飞(《追和柳恽》)。 枫香晚花静,锦水南山影(《蜀国弦》)。 这些都是植物体本身能发出并能为人的嗅觉所直接感受到的“香”,便是自然原生态植物之香。李贺诗歌还有通感复合态的植物芳香。“通感”是指文学艺术创作和鉴赏中各种感觉器官间的互相沟通,即视觉、听觉、触觉、嗅觉等各种官能可以相互沟通,不分界限。在通感中,颜色似乎会有温度,声音似乎会有形象,冷暖似乎会有重量。 气味的分类是心理学的一大难题,然而李贺运用通感对气味——主要是香味,进行了条分屡析摘要: 暖香——熟杏暖香梨叶老,草梢竹栅锁池痕(《南园》)。 寒香——细露湿团红,寒香解夜醉(《石城晓》)。 枯香——晓木千笼真蜡彩,落蒂枯香数分在(《新夏歌》)。 刺香——刺香满地菖蒲草,雨梁燕语悲声老(《新夏歌》)。 腻香——斫取青光写楚辞,腻香春粉黑离离(《昌谷北园新笋》其六)。 涩香——松柏愁香涩,南园几夜风(《王濬墓下作》)。 新香——蛇子蛇孙鳞蜿蜿,新香几粒洪崖饭(《五粒小松歌》)。 嫣香——可怜日暮嫣香落,嫁和春风不用媒(《南园十三首》)。 古香——山头老桂吹古香,雌龙怨吟寒水光(《帝子歌》)。 暖香,是肤觉通于嗅觉,描述南园暖热气候条件中杏的芳香。 寒香,是肤觉通于嗅觉。“团红,花也。有露润之,其香甚寒,嗅之可以解夜来之醉”②。 枯香,是干枯衰败的花香,视觉通于嗅觉。 刺香,刺鼻的香气,是肤觉通于嗅觉。王琦说摘要:“刺,谓其(菖蒲草)叶尖如刺。”以外形解释“刺香”,似乎不妥,假如以“味辛”的气味解释更符合李贺嗅觉敏感真相。 腻香,是浓烈粘腻的竹香,触觉通于嗅觉。 涩香,是苦涩辛辣的松香,触觉通于嗅觉。 新香,是清新淡雅的小松树气味,视觉通于嗅觉。 嫣香,是缤纷艳丽的花的浓香,视觉通于嗅觉。 古香,是老桂花树的成熟香气,视觉通于嗅觉。 二、物品芳香 自然物品类摘要: 香雨——依微香雨青氛氲,腻叶蟠花照曲门(《河南府试十二月乐词》四月)。 桃胶香——桃胶迎夏香琥珀,自课越佣能种瓜(《南园十三首》其三)。 香钩——窗含远色通书幌,鱼拥香钩近石矶(《南园十三首》其八)。 香露——一夕绕山秋,香露溘蒙菉(《七月一日晓入太行山》)。 香泥——水灌香泥却月盆,一夜绿房迎白晓(《牡丹种曲》)。 香雨,雨自花间而坠者,故有香。 桃胶香,桃树分泌的汁液,凝如琥珀,含香。 香钩,鱼饵之香。 香露,花上露水。 香泥,泥土本来芳香,种了牡丹更香。 人工物品类的香主要是芳香建筑及其装饰物品的香。 唐人非凡重视芳香建筑,“唐代皇家建筑和达官贵人住宅府邸,曾大量使用香料作为建筑材料。这些材料或由政府规定把香料作为贡品、赋物收纳进入京城。《大唐六典》卷三户部郎中员外郎条记裁摘要:全国十道贡赋之中有麝香、香漆、绛香、胡桐香、零陵香、沉香、甲香、丁香、詹糖香蜀椒等。同书卷二十太府寺右藏署条也记载摘要:永州的零陵香,广府的沉香、霍香、熏陆香、鸡舌香,京兆的艾纳杏、紫草等,均属必征贡的藏品。海外贡使还经常带来异常名贵、珍花嘉树的南洋龙脑香、康国郁金香、波斯的安息香等”③。 李贺的诗中出现过“香筒”“燃香”“烛香”“香火”“熏香”以及由熏香而导致美人衣物的香等等香的物品或熏香的习气,这些是为生活装饰性、养生性的“香”,尤其以“燃香”为多见,而燃香不仅仅为了熏香,也为了记时,反映了唐代香文化的细节。 好持扫罗荐,香出鸳鸯热(《黄头郎》)。 ——香从鸳鸯形的燃香炉冒出。 沉香火暖茱萸烟,酒觥绾带新承欢(《屏风曲》)。 ——沉香木燃茱萸烟。 象口吹香毾登毛暖,七星挂城闻漏板(《宫娃歌》)。 ——象形燃香器皿,“空中以燃香,使烟自口出”④。 晓奁妆秀靥,夜帐减香筒(《恼公》)。 ——“香筒,帐中烧香器,至晓火尽故香减”⑤。 守帐然香暮,看鹰永夜栖(《送秦光禄北征》)。 ——“香,谓记时刻之香”⑥。 行处春风随马尾,柳花偏打内家香(《酬答二首》)。 ——“内家香”是宫廷制作的香。 楼头曲宴仙人语,帐底吹笙香雾浓(《秦宫诗》)。 ——当是熏香为宴会助兴。 金蟾呀呀兰烛香,军装舞妓声琅铛(《荣华乐》)。 ——蟾形熏香器皿。 女巫浇酒云满空,玉炉炭火香鼕鼕(《神弦》)。 ——女巫迎神以香气、鼓声,故觉香气似带咚咚之声,似非讹文而为通感,听觉通于嗅觉。 人闲春荡荡,帐暖香扬扬(《感讽六首》其一)。 ——住室熏香。 归来无人识,暗上沉香楼(《莫愁曲》)。 ——沉香木制作的楼房。 三、美人芳香 在李贺的一些诗歌中,“香”是美人芳香—— 织可承香汗,裁堪钓锦鳞(《竹》)。 花楼玉凤声娇狞,海绡红文香浅清(《秦王饮酒》)。 真珠小娘下青廓,落苑香风飞绰绰(《洛姝真珠》)。 花袍白马不归来,浓蛾叠柳香唇醉(《洛姝真珠》)。 绿香绣帐何时歇?青云无光宫水咽(《李夫人》)。 玉转湿丝牵晓水,热粉生香琅玕紫(《夜饮朝眠曲》)。 西施晓梦绡帐寒,香鬟堕髻半沉檀(《美人梳头歌》)。 在李贺的意念里,只要是美人,只要涉及到女人,都带上了“香”。 “香汗”是美人身体特有的;“海绡红文”指美人服装;“香风”指美人带来的香气;“香唇”,美女的芳唇;“绿香”——为何不用“暖香”来写李夫人之遗香?因为李夫人此时已经仙去,但帐中香气尚未歇息,“绿”更给人一种沉重哀痛之感,李贺的色彩运用很丰富,这一“绿”字写活了诗人心境;“热粉生香”是指女人脸上因热而散发出香气;“舞裙香”,美女衣饰香;“香鬟”是指美人的头发。 李贺“香”的世界中,有他对于爱情、功名的向往,也是对黑暗、乏味、单调的现实世界的补偿性幻想。 注释摘要: ①唐文、尤振中、马恩雯、刘翠霞编摘要:《李贺诗索引》第353~355页,齐鲁书社1984年版。 ②④⑤⑥[唐李贺著,[清王琦等注摘要:《李贺诗歌集注》第221、129、144、166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年版。 ③葛承雍摘要:《唐代芳香建筑的文化透视》,见郑学檬、冷敏述主编摘要:《唐文化探究论文集》第507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
论李白诗歌的主要艺术特点在唐代诗人中,李白的艺术个性是最为鲜明的,其诗歌的艺术特色也是多方面的,主要有如下几方面:第一、李白诗歌有强烈的主观色彩。这主要表现为侧
关键词:李贺 诗歌意象 美学特征摘 要:李贺是一个以“辞尚奇诡”著称的诗人,其诗歌意象风格独具。李贺诗歌意象的个性特征具体表现为虚荒诞幻、阴幽飒沓、设色秾妙、雕
歌曲生产的文化过程,有四个元素――(词家的)歌词,(作曲家的)音乐,(歌手的)表演,(群众的)传唱――合力起作用。它们之间的制约互动关系非常复杂。本文只能讨论前
浅谈李白的诗文风格 孙荣念摘要:我是一名中学教师,由于教学的关系,对古诗词渐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对李白的诗更有一种痴迷。本文从李白的生平及思想品格、创作风格
主观色彩 想象特色 意象类型与词语色调 在盛唐诗人中,李白是艺术个性非常鲜明的一位;在中国诗歌史上,他的作品的艺术个性也是独一无二的。 李白的诗歌创作带有强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