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文学繁荣的表现是作家众多,名著如林,而且种类齐备。小说如冈察洛夫的《奥勃洛摩夫》(1859年)、屠格涅夫的《前夜》(1860年)和《父与子》(1862年)、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1860年),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1864年),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1869年)。短篇、散文、随笔如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1852年),谢德林的《外省散记》(1856年),剧作如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大雷雨》(1860年),诗歌如涅克拉索夫的长诗《在俄罗斯谁能快乐而自由?》(1863-1877年)等。在理论方面,车尔尼雪夫斯基提出了“美是生活”的著名论点,其论文《艺术对现实的审美关系》(1885年)对唯物主义美学作了重大贡献。
屠格涅夫的出现是繁荣时期的标志。他在写出了“多余人”形象罗亭(同名小说,1856年)、拉夫烈茨基(《贵族之家》,1960年)之后,迅速转向“新人”形象的创作,开了这个形象系列的先河。所谓“新人”指的是平民知识分子,即“自由民主资产阶级的受过教育的代表,他们不是贵族,而是官吏、小市民、商人、农民。”而此前冈察洛夫的奥勃洛摩夫(同名小说)几乎已是“多余人”形象的尾声。
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接着提供了一批“新人”的形象。此时,奥斯特洛夫斯基(1823-1886)的《大雷雨》等剧作和涅克拉索夫(1821-1898)的《在俄罗斯谁能快乐而自由?》分别在戏剧和诗歌方面拓宽了文艺表现生活的范围。前者将商人、演员、教师、店员、侍役等中下层人物搬上了舞台,后者则把农民、小知识分子引进了文学。
文学的根基是文化,所以一定要从文化的角度来研究文学,这种方法非常具有可行性。任光宣撰写的《俄国文学与宗教的关系》一书主要论述了俄国的宗教。宗教也是一种文化现象,但其具有特殊性。何云波撰写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与俄罗斯文化精神》一书,虽然以作家为主要研究对象,但它与任光宣著作在方法上的相似之处在于从文化的角度探讨作家的创作和俄罗斯文化精神的关系。在这里我们推荐朱宪生撰写的《论屠格涅夫》和汪介之撰写的《俄罗斯命运的回声——高尔基思想与艺术探索》这两本书。朱宪生撰写的《论屠格涅夫》一书全面展示了他的文学创作和文学思想,但最主要的、最具有价值的还是对作家的意识风格和作品的艺术形式的探讨。汪介之撰写的《俄罗斯命运的回声——高尔基思想与艺术探索》一书突破了以往的批评模式,当之无愧地成为20世纪90年代中国高尔基研究的一个重要成果。他还提出了自己建立在“美学观点和历史观点统一,外部条件与主观因素兼顾”上的分期方法。在这个基础上,汪介之又提出了一系列的见解。除这两本书外,周起超撰写的《俄国象征派文学研究》一书极具理论气息和理论深度。郑体武撰写的论文集《危机与复兴——白银时代俄国文学论稿》着重研究了俄罗斯的现代主义诗歌,作者敏锐的观察和灵活的思想通过作品充分地表现出来。而张捷撰写的《苏联文学的最后七年》这部专著主要论述了1985—1991的苏联文学创作和文学思潮。该书是具有代表性的成果。
中国在20世纪90年代前期和中期,除了上面提到的作品之外还陆续出版了叶水夫撰写的《苏俄文学史》中的当代部分、许贤绪撰写的《当代苏联小说》、倪蕊琴等编著的《当代苏俄文学史纲》、曹靖华主编的《俄苏文学》第三卷、黎皓智撰写的《苏俄当代文学史》等几部苏俄当代文学著作。这些作品从各个不同的视角、不同的文学意识、不同的文化理念比较全面地阐述了苏俄当代文学的发展进程,尤其对侨民文学和“回归文学”问题作出了重点描述。
在19世纪俄国文坛上,曾出现了一条“辉煌灿烂”的“多余人画廊”。在这画廊中耸立着许多具有一定“文化”高度的典型。他们是普希金笔下的叶甫盖尼·奥涅金;莱蒙托夫《当代英雄》中的毕巧林;屠格涅夫《罗亭》中的罗亭;冈察洛夫《奥勃洛摩夫》中的奥勃洛摩夫等。在这些人的灵魂深处一半蕴藉着先进的民主革命意识,闪烁着为祖国进步而奋斗的思想光芒,迸发着积极寻求真理和人生崇高目标的火花;而另一半则被西方利己主义和怀疑主义的消极思想所侵蚀,他们在情感与理智的悖逆中,形成了二重矛盾的性格和复杂的生命形态:个性意识的觉醒,使他们萌发去寻找精神解放的途径,而自身性格软弱的钳制,又使他们找不到新生活的定位,徘徊、孤独、苦闷。他们既不满俄国社会现状,愤世嫉俗,但又不愿站在人民一边,精神上无所寄托。他们一面觉得在鄙俗的上流社会无以容身,但又对上流社会以外的生活同样感到索然无味。因而到头来尽管不甘心沉沦却又无力超出社会的束缚与羁绊。他们只能是否定和怀疑的精灵,是一群生活理想的“迷惘者”,努力寻求自我实现,终因不能在生活中获得自我价值的实现而变成了“多余人”。关于“多余人”这个概念早在普希金的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第八章的一种译稿中就出现了,写到奥涅金时有这样的两句:有人远在他们之外,像多余的东西茕茕孑立。后来俄国评论家赫尔岑给“多余人”下定义说“他们充满高贵的愿望,但羽翼折断,眼睛看到哪里就奔到哪里:他们想隐遁起来,避开生活,这是多余的,没有益处的人。” 文学反映青年的生活已形成诸多传统的主题,“多余人”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群体。同创世英雄、寻梦者和毁灭者等类型相比,“多余人”题材更具绵延性、复杂性和普及性。 一、 近现代研究“多余人”形象现状一瞥回眸我国对“多余人”形象的研究,首先是从俄国“多余人”形象入手,进而对世界文学之中与俄国“多余人”相类似的典型进行探讨,从狭义到广义的比较研究中萌生出一个新命题,即“多余人之世界性文学现象”。(1)对俄国“多余人”的认识我国对俄国“多余人”的认识主要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世纪80年代之前的研究,我国评论界几乎一直囿于“多余人”是俄国文学“特产”的认识阶段,普遍惯性地使用这个定型的结论。而各个历史时期对这一形象的认识都基于时代所需,是一种“感性”的理解。在动乱前,我们对俄国文学的介绍、翻译和研究倾向是“以我所需”、“急我所用”、“拿来天火”给苦难的大众为我们解决燃眉之急的现实斗争服务。这是个“全面肯定”的时期,我们对“多余人”身上的觉醒和抗争的积极方面,给予了最充分的关注,却有意无意地疏忽了他们身上的消极方面。进入极左时期,对俄国文学的研究进入冰冻,“多余人”真正变得多余,并销声匿迹。总体上,这个阶段我们对“多余人”形象的认识基本上处于一个分散的初级认识阶段,对“多余人”也多是从介绍的角度进行普及性传播。第二阶段是20世纪末的20年至今,这一阶段进入理性化思考。一大批对“多余人”问题的研究论文逐渐在广度和深度上有新的开拓,主要归纳为下面几个方面:其一,对读者熟悉的非“多余人”典型重新审视,发现了“新”的“多余人”。不满足于已有定论,勇于开拓发现。有文章指出“达吉雅娜与奥涅金一样,只有觉醒,没有真正的反抗”,认为达吉雅娜也具有“多余人”的色彩。其二,对于那些原本公认的“多余人”形象或提出质疑或重新评价。其三,从整体上对俄国“多余人”产生、发展情况、进步意义等重要问题作了有益的探索。在刘亚丁的专著《十九世纪俄国文学史纲》一书中提出俄国“多余人”产生实际上“是外来文化撞击古老俄国的结果,外来文化第一批接受者是青年贵族,他们无法停息被撞击后的震荡。”同时这个高峰时期俄国“多余人”的影响,也唤起了我国一代青年的觉醒和一代作家的创作。(2)“多余人”现象的初步联网以俄国“多余人”为稳固的经线,我们打破国界,在“多余人”研究中出现横向“联网”。评论家首先把视线投向了中国近现代文学中的“零余者”和“孤独者”。如《屠格涅夫和郁达夫的“多余人”比较研究》、《论俄罗斯文学中的“多余人”与中国现代文学的“孤独者”》。同时也将目光投向了中国古代文学作品,如《贾宝玉和俄国文学中的“多余人”形象》、《贾宝玉与奥涅金之比较》等。其次,评论者在日本和法国文学中找到了俄国“多余人”的兄弟。日本古典名著《源氏物语》中的光源氏形象,被认定为世界文学画廊里一个典型的悲剧性的“多余人”。有的论述了日俄“多余人”的相似之处后,还从价值观、伦理、思维方式和民族心理等方面阐释了日俄“多余人”的差异。另有把法国的“世纪儿” 和“孤独者”联系起来,启示我们追溯中法文学的姻缘。对于中日“多余人”之异同也有专文进行了论述。以日本“私小说”为切入点,阐述了对中国“零余者”的影响。(3)一个新命题的萌生——“多余人之世界性文学现象” 对于世界近200年间的“多余人”现象,沿着二百多年的不断的发展历史轨迹,得出了“多余人的演化”轨迹。从18世纪末维特的出现为起点,其后是19世纪初“世纪儿”的“世纪症”蔓延,几乎与此同时“拜伦式英雄”和哈洛尔德震动欧洲;到了19世纪20至50年代,俄国的“多余人”以强大的阵容和整齐的队伍跻身于世界文学之林;19世纪末20世纪初日本的“逃遁者”面世,中国的“孤独者”、“零余者”便接踵而至。而到了20世纪中期,美国的“反映雄”虽然姗姗来迟,却与法国的“局外人”、英国的“愤怒青年”和德国的“新维特”,互相呼应,携手问世,构成了当代“多余人”联网。这一联网真正实现了歌德最早提出的“世界文学的梦想。从“世界文学”发展的总体态势和各国文学的自身的实际来重新审视“多余人”现象,就不是孤立的研究,有利于促进各国文学和世界文学的共同发展。经全方位普查和多角度扫描,评论界定质定量地给世界“多余人”现象得出一个纵横交叉的历史发展模式,得出这样一个简略的图示:(美国) “反英雄” (20世纪中) (中国) “孤独者” (20世纪初) (日本) “逃遁者” (20世纪初) (俄国) “多余人” (19世纪前叶) (英国) (英国) (德国) (法国) (法国) “愤怒青年” “拜伦式” “维特热” “世纪儿” “局外人” (20世纪中) (19世纪初) (18世纪末) (19世纪初) (20世纪中) (德国) “新维特” (20世纪中) 本图示基本表示出世界各国文学在相同和不同历史阶段,出现的相近“多余人”类型的各自姓氏代号。每个代号的专用名称几乎都包含着一个群体系列。同时图示中的国际性的排列组合,克服了本土文学的自足性和排他性,反映出互相交融、理解和创造的新局面。 二、“多余人“形象研究之我见(1)“多余人”的特征 “多余人”是多棱多角多面的立体,身上混杂着复合的色彩,反映了复杂的人生。他们是思想上的“报晓的先觉者”,行动上则是“贫乏的残疾者”。他们是属于精神世界中最鲜活和最忧郁的“精神贵族”。用一句话概括,“多余人”的心理特征是,意识和意志的不相协调。意识上的“巨人”和意志上的“矮子”,这也是“多余人”大起大落的精神历程和悲剧。他们有勇气从厌恶的环境中拔了旧根,却找不到适宜的土壤扎新根,成了“无根浮萍”、“身外客”、“局外人”、“逃遁者”、“隐身人”。(2)国度“多余人”典型的分析 ①自省和探索——俄国“多余人” 俄国“多余人”的精神探索,具有东方人的忧患意识和民族的整体特征,在民族兴亡中实现个人的价值。这使俄国“多余人”闪耀着某种灵光,格外动人,而且更富有生命力和感染力,或许这也是俄国“多余人”在文学家笔下获得不朽价值的重要原因之一。俄国“多余人”是从俄国的旧文化和欧洲新文化撞击融合的血肉土地上产生出来的。这是“多余人”产生的一般性回答。俄国盛产“多余人”特别是从贵族阶级中不断地裂变处“多余人”,与俄国贵族阶级所处的特殊历史地位有着密切关系。另外,在这些反映传统主题的杰作里,我们明显地看出文学家本人的精神和心理与他所塑造的主人公的亲缘关系。因此,这些“传统主题”中的贵族青年形象在一定意义上是作家的精神的再生儿。 ②东方隐士——日本“逃遁者” 无论是二叶亭四迷《浮云》的主人公内海文山,还是夏目漱石作品中塑造的一系列日本式“多余人”形象,都表现出“隐士”的特点。他们是“内向的”,拘谨、沉重、迟缓,远没有欧洲和俄国“多余人”那种无所顾忌的洒脱、豁达和冒险精神,但它们具有更强的忍耐力和承受力。首先是旧思想的强大和根深蒂固,羁绊着“多余人”新思潮的萌发;其次,东亚文化儒释道的精神和日本民族传统的打“和”精神对他们“隐士”精神的造成有着密切的制约作用。日本“逃遁者”是东方文学中最早出现的一批“多余人”形象,它为年轻而短暂的日本近代文学开拓了现实主义道路。同时也为中国“零余者”的诞生不断吹来了春风。 ③最具社会和民族责任感——中国“零余者” 从郁达夫笔下的自叙的“沉沦者”到鲁迅笔下的孤独的魏连殳,从丁玲笔下的沙菲到巴金《爱情三部曲》中的周如水,从老舍笔下的祁瑞宣到钱钟书《围城》中的方鸿渐,中国“零余者”蜂拥而来。古老的封建王国在不可避免的社会大变革中,开始整个民族的蜕变,走向现代化社会的历史性转变轨道,是中国“零余者”大批萌生的文化背景。同时,20世纪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加速,成为了中国“零余者”的催生剂。“五四”时期中国觉醒的知识青年,与近代西方意识的接轨决定了中国“零余者”精神含量的丰富性和深刻性,决定了中国“零余者”思考的浓缩性和情感的强烈尖锐度。(3)“多余人”形象的巨大魅力首先来自形象本身所蕴含的丰富的社会内涵,这是由“多余人”的崇高的悲剧性格所决定的。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任何一个社会人都一定处于社会关系网络中的某个点上,而对于“多余人”来说,他们恰恰处于社会关系网络的最敏感点上,因而他们的性格悲剧也就成了历史的必然。而且较之一般性像,他们更集中、更深刻地反映着社会关系两极的对立和冲突,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是社会关系两极尖锐对立和激烈冲突的产物。 其次,“多余人”都具有性格缺陷,因而形成其悲剧的性格特征。在灵与肉、理智与感情的冲突中往往陷于强烈的内省和忏悔意识。从而产生一种深刻的“内源性”忧郁症。在这种复杂的性格中,才真正体现人物性格真实的美,同时产生复杂的美学效应,使读者获得悲与喜交融、崇高与滑稽相混杂的复杂深刻的审美感受。这就是多余人形象具有强大感染力的美学原因。阅读“多余人”,走进他们的世界,你能在他们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瞬间发现“自我”,产生共鸣,带来思索。 参考书目: 1、《“多余人”论纲——一种世界性文学现象探讨》,张伟著,东方出版社,1998年 2、《比较文学基本原理》,方汉文编,苏州大学出版社,2002年 3、《东西方跨世纪作家比较研究》,张承举编,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7年 4、《《叶甫盖尼.奥涅金》,普希金,译林出版社,1996年
就写普希金吧。他的诗集不错,冰心就特喜欢。你可以写他对中国社会以及思想的影响。或者就是熏陶思想的变革、觉悟。
那就写安娜 卡列尼娜吧
你们写论文有什么要求,可以写关于一个作者或是一部作品吗?天下文章一大抄,应该看哪方面资料比较多,就写哪方面。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很哲学,应该好分析吧。还有屠格涅夫的作品中女性形象都很突出,她们独立,有主见,也可以分析。普希金的创作分为几个时段,可以写他的经历对他的创作的影响。
论文摘要:因为在男性巾心的世界巾的理智与清醒,“女性散文”流露出鲜明的性别自觉意识。但是,随着那些较旱从事写作的女作家年龄的增长、思维模式的变化,女作家们渐渐认同了社会为自已规定的女性角色,并对超越性别的说理表现出极为浓厚的兴趣。由此,“女性散文”的性别意识越来越模糊,逐渐走向了超性别写作。这既表现出“女性散文”渐趋成熟的性别温和主义态度,又遮蔽了女性写作长于情绪的表达、直觉的领悟等先天优势。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散文创作中,“女性散文”的繁盛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现象。关于“女性散文”,人们历来有不同的理解,但大体不外乎以下四种:第一,女性作家创作的散文;第二,女性作家创作的、表现女性意识或女权思想的散文;第三,无论创作主体性别为男为女,只要观照女性世界、表现女性意识或女权思想的散文;第四,女性作家创作的,由女性眼光观察、评判世界,其文字具有女性经验和特征的散文。木文中,我们采用的是最后一种理解。在这种理解下,张洁、唐敏、叶梦、斯好、王英琦、张抗抗等女性作家被纳入我们的视野。因为在男性强势的世界中的理智与清醒,作为女人或成为女人的骄傲与艰难在她们笔下得到了最真切的表现。这使她们的散文流露出鲜明的性别意识。但是,随着那些较早从事写作的女作家年龄的增长、思维模式的变化,女作家们开始接受社会为自已规定的性别角色,尤其是母性角色,同时,她们又对超越性别的说理表现出极为浓厚的兴趣。由此,“女性散文”的性别意识越来越模糊,逐渐走向了超性别写作。一、从性别自觉到角色认同基于在男性中心世界里发出自已声音的要求,“女除散文”作家在创作初期都表现出了鲜明的性别意识。这使她们不约而同将对女性世界的表现、对女性心理的描摹作为自已的市要选材之一。因此,性别意识的自觉在早期“女性散文”作家的笔下得到了普遍流露。其中,又以叶梦、唐敏及王英琦对自已女性的身份感最为强烈。她们代表了“女性散文”在性别自觉上的两种取向:叶梦多表达作为女人的骄傲;唐敏、王英琦则主要言说作为女人的艰难。但随着创作实践的继续,她们的散文便不再以女性意识为特征.而代之以母性关怀.表现出对“女性”在社会中特定的性别角色的认同。下面,我们就分别考察一下这一位女作家散文中女性意识的表达与转换。叶梦是新时期最为大胆的“女性散文”写作者。这样说是因为她是最早的,也可能是目前唯一的将女性的生理一心理体验引入散文领域的人。由于散文“真实性”的文体要求,在以小说为代表的文体借助虚构不断揭不身体的秘密之时,散文始终回避着这个私密性话题。不论男性作家还是女性作家的散文,都一律集中在务实的具体事件或务虚的精神漫游上。只有叫梦,以女性独特的经验世界开始了“认识自已”的涅梁之旅。以《羞女山》为开端,《不能破译的密码》、《月之吻》、《潮》、《今夜,我是你的新娘》、《蜜月之轮》、《生命的辉煌时刻》等为接续,叶梦关注女性自身、表达女性意识的散文越发深入与自觉。《羞女山》还自然景观以符合自然形貌的木义命名并生发出富含女性意识的新的意义,在叫梦眼巾,“羞女山”是创造之神—女锅的化身,其“羞”则是人类蓬勃的生命力的腹地。她将“羞女山”作为“一位博大宽宏的母亲”的象征,激情赞美女性的肉体之美,嘲讽了以道统为女性行为规范的男权社会。由此,《羞女山》成为新时期“女性散文”中“女性意识”觉醒的标志之作。随后,叫梦由借自然山水表达女性意识转为深入自我”生活白呈女性的经验与感受世界。她第一次以女人自已说自已的方式写下了关于初潮的《不能破译的密码》、关于青春期恐惧男女交往的《不要碰我》、关于初吻的《月之吻》,以及有关性爱体验的《蜜月之轮》、《生命的辉煌时刻》和有关生育经验的《月亮·女人》等。一个女人的生理、心理成长历程在叫梦的笔下一一展现。经过“虚化”的处理.叶梦将那些有可能落到实处的描写化作了表达感受的诗象,从而将对女性躯体感受的描述和审视变为了可能。虽然具有明确的女性身份意识,叶梦却从来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她言说女人的文学行为更多带有自得其乐的性质。因此,当她成为母亲后,在“生育系列”散文里,作为女人尤其是成为女人的快乐和自得之情溢于笔端,其一贯的轻盈的诗性情怀被实在的欢喜重重坠落。在《陌生的儿子》里,她的喜悦和骄傲不能自制:“我的儿哟!”我差不多要用京腔京韵道出这么一句来的。点着小家伙的鼻子:“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哩!”我居然说出千百年来不知多少中国女人说过的一句老话。于是,我与人世间所有的已为人母的女人殊途同归地有了同样的感觉。这使得包括《遍地巫风》在内的、具有个性的叶梦散文也“殊途同归”地泯然众人,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但无论如何,回到女人的本位,说女人自已的话,既是叶梦在散文上的大胆尝试,也是其对于“女性散文”的最大的贡献。唐敏作为“女性散文”代表作家地位的确立,源于其散文《女孩子的花》的问世。《女孩子的花》流露出了浓厚的女性意识,因此既成为唐敏的代表作,也成为当代“女性散文”的典范作品。《女孩子的花》写于1986年“三八”妇女节。这样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写作时间本身就可以生发出文本之外的诸多意义。不过,我们恐怕不需要那么迁回。因为文本本身所提供的就是一个女性的话题。在生男生女的占卜中,唐敏反复申明自已渴望生个男孩并非出于对女孩子的轻视。恰恰相反,对女孩子过分的疼爱而产生的对其末来命运的担忧才是唐敏不忍让女孩子来到这世界上的缘由。因着对男性世界的依赖,女性总是更容易受到伤害。这是唐敏不愿生女孩的根源所在。但是,当用来占卜的“女孩子的花”意外被蜡烛烧毁时,她蓦然惊觉拒绝创造女孩子的想法恰恰是对女孩子的伤害,为此,她说:“在世上可以做许多错事,但绝不能做伤害女孩子的事。”这句话既是她说给自已的痛悔,也是她给予男性中心社会的提示。唐敏笔下流淌的是女性对女性的理解和疼惜之情,它如泣如诉,既是女性敏感脆弱心灵的自我怜惜,又是对男性世界给予女性的伤害的温和抗辩。而在《月亮的海》中,唐敏以女性情怀感受自然,在物我同一的境界中,将月亮的海描述成为满蕴着女性的哀愁和寂寞的海,从而呈现给男性世界一个不为人知、亦不需人知的沉静悲伤的女性世界。不过,很快地,唐敏由疼惜女性而生的哀怨就转变为对女性角色的镇定接受。虽然没有像叶梦那样陷入母亲角色的自我陶醉中,但唐敏专门写给女孩子的散文集《女孩子的地图》却处处表现出一种母性的关怀。在这本文集中,唐敏以极具耐心和极其细致的笔触提醒、点拨女孩子要白面自已的成长,其中涉及到种种感情、心理问题。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唐敏的策略转移:由拒绝、对抗男性世界对女性的伤害转为倡导女性的自我关爱与保护。这种选择看上去虽然颇为无奈,却反映出她已经开始考虑认同女性的社会角色,从寄希望于他人的关照转为自守自处。不同于唐敏的含蓄,王英琦对生为女性的艰难的表达是通过直捷而粗砺的方式实现的。她的作品多诉说身为女人、尤其是单身女人的艰难孤寂,虽也有《乡关何处》这种不疾不徐、有款款女儿情怀的温情之作,但多数作品感情强烈、判断直捷、大喜大悲、大叫大跳,因此而显粗犷、豪放,有“雄化”的倾向。在《写不出自传的人》、《永远的女游子》、《被“造成”的女人》、《女性的天空是高远的》等作品中,她或坦率地陈述自已的过去和现在,或对男权社会对女人的规约直接表示蔑视,或呼叮女性“更理性更美丽地活出女性的滋味来”①。在《重返外婆的家园》中,她说:“以男子为中心的千年一贯制发展到今天,虽然在形式上有了巨大变化,但在本质上,女人仍是从属附庸地位。”在《那有形的和无形的……》中,看到徽州的贞节牌坊,她“感到一种大愤怒”,评价说:“将一个女人的全部真诚,全部情感,献给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这种道德,是多么地不道德啊!”赞美女性、同情女性、为女性抱不平等几乎是王英琦散文最为重要的内容,但是,当她以母亲的身份创作,这个曾经对男性中心世界嫉恶如仇的“女游子”却写下了《七月的馈赠》、《准母亲》、《诞生》等创造生命、“成为母亲”的系列散文。在这一系列散文中,因身为女人的艰难而变得粗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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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时常愤怒的王英琦不厌其烦地表达起身为女人的喜悦和满足。在《被造成的女人》中,她宣称:“儿子的命是我给的,我成为一个母亲的角色,却是儿子给的。儿子诞生了我。”着眼于以上几位女作家创作的起始与转向,不难发现:她们殊途而同归。表面看来,叫梦所表达的身为女性的骄傲与唐敏、王英琦诉说的作为女人的艰难呈现出对峙状态,但在本质上,这两种态度都是基于女性要在男性中心的世界巾自我确认的需要,而做出的寻求女性平等位置的努力。但在创作实践的深入与发展中,她们的性别自觉意识渐渐被社会角色的认同感所取代,并开始转换自已的话语系统,由女性话语向母性话语过渡。在新的话语系统中,那些直接或间接对立于男性世界的抗辩被置换为性别资源所带来的欢喜,在作为母亲这一角色的生活中,她们的灵魂获得了安顿。同时,她们的自我在这一角色中获得了重生,在感动与希一望中,她们与男性中心世界达成了和解,开始以平易性态度面对世界,安稳地回归到社会为其规定的角色中二、从情绪感受型转向理智分析型从新时期之初张洁的“大雁系列”为恢复散文对个人情绪的抒写所做出的努力开始,至1980年代中期唐敏、叶梦等人对纯粹个人性感受的捕捉与表达,“女性散文”一直是以对不确定性情绪的把握、对细密绵长感受的明嚼见长的。因此,张洁、唐敏、叶梦、苏叶、斯好等名字成为了通向感性世界而非理性世界的路标。但是,随着这些女性作家创作历程的增长,她们大都渐渐放弃了表达情绪与感受的兴趣,而转向对世界的理智的分析与评判。张洁的“大雁系列”散文在新时期之初的文坛犹如一股清新之风,它借助童年视角,以跳跃在文字底下的堪怜的童心的小小快乐和微微感伤征服了在忆悼中沉痛的读者。在众多的文学作品为“文革”中冤屈的灵魂泪眼迷离时,《挖荠菜》、《拣麦穗》、《盯梢》等散文里,那个在饥俄、孤独中渴望关爱的“大雁”,独立于那些被抚慰的灵魂之外,向读者绽开了羞涩、无邪、甜美的微笑。在多数作家不能自拔于近距离的往事之际,张洁率先跳出时代语境和文学语境,重温远距离的童年旧梦,不求视域的广阔和叙事的宏大,而是在那些温情的追忆和想象里,以女性独到的、深挚的关怀与感念,引导散文不再抚摸“伤痕”,开辟了散文的新风。不过,这种温婉和细腻的抒情没有成为张洁散文的主流。“你将格外地不幸,因为你是女人”,不仅是其中篇小说《方舟》的题记,也是张洁始终如梗在喉的隐痛。虽然她的笔锋没有直接指向男人与女人在社会上的不平等,但敏感多愁的她,在深感作为女人的艰难的时候,在《过不去的夏天》、《一扇关闭的门》等作品中,轻盈的心便负载起对沉重现实的批判。对社会不公的凌厉议论或许缓解了她的疼痛,却不再有“大雁系列”给人的感动,也末能在“女性散文”深入内心、裸现灵魂的当下为张洁带来再度光荣。苏叶最优秀的散文是那些满怀温馨、义略带感伤的忆旧之作。《总是难忘》、《告别老屋》、《能不忆江南—常熟印象》、《梦断潇湘—故乡行之一》等都是这类作品的代表。这类作品是“一汪人性的潭”②。在这类作品中,苏叶以女性特有的对细节的敏感和超常记忆,着力于对人性关的呈现与礼赞。那些纯真年代的勃勃生机以及艰难岁月的相亲相爱,是她回望过去时的光芒。苏叶的“过去”总是由一个个极具故事性的片断构成。每个片断皆具有独立性,各个片断在一条线索下连缀起来,便成为一个义一个回忆镜头。可以说,故事性和镜头感是苏叶忆旧散文给读者的直接感受。故事性主要表现在几乎每个构成苏叶散文篇章的片断都是“有声有色”的。《总是难忘》中,那群无忧无虑的少女所有“疯疯癫癫”的活动都充满了声色、动感。《告别老屋》中,刚搬进老屋时,“母亲憔悴的脸上有一市惊喜欲哭的神色”,母亲扶着失明的父亲,“慢慢地走,一样一样地摸”,她不断告诉父亲:“苏夫子,呢,这是窗;这是门;出这个门是阳台,好大一个院子噢!”父亲则随母亲的指点摸索一阵,安详而喜悦地问:“志南,我们如今有个家了!是吧?”这些描述集中于人物的语言、动作、行为等,因此具有很强的情节性和立体感。苏叫忆旧散文的故事性就此产生。一个义一个“有声有色”的故事片断在其散文中顺承下来,一段漫长的属于回忆的自然时问经由作者心理时问的市新组合.有历史长度的记忆就被容纳在有限的篇幅内。从苏叶忆旧散文故事的生动与感情的饱满细腻中,能见得她女性的关注日常生活、留意细节、善于感动等特点。但在另一类散文中,富于女性色彩的温婉感伤则被偏于阳刚的议论替代。这种散文创作可以在苏叶的《我的散文观》中获得解释:“我写散文很难,写着写着,常以为是一个正视社会、正视人生的过程,是一个思考和梳理的过程。是一个以稿纸为纱布,以笔为刀,在书桌这张乎术台上检视自已内心的过程。”③因为喜欢凡高、鲁迅,苏叶试图以刚烈、坚韧的主体精神做出敏锐、深刻的文章。虽然此类散文是她所钟情的,但比起其忆旧题材的作品,苏叶的这类中性散文打动人心的力量还不够。即便其中被评论界看好的作品,如“把苦难当成甜的培养剂”的、认识受难的《木鸡腿记》,“刚可触天,柔可覆地”的、表达自已人格理想的《只有扇子岸》等,也因智性对感性的覆孟而不能有《总是难忘》 的鲜活,略显拘泥和板滞。斯好的散文成名于女性的温情细腻笔触,而后则以对现实的冷峻思考和荒诞感受作为自已的风格。按照其散文自选集《斯好散文精选》中自已的分类,斯好散文的题材、美学风格大体有四种类刑“女儿梦”、“心的形式”、“荒诞系列”、“斑驳人生”。斯好旱期那些纯净、清新、明朗、优美的礼赞自然和人情、人性的《武夷日记》、《小窗日记》、《故乡》、《望月》、《女儿梦》、《童年》等都是她美丽缠绵的“女儿梦”,“其作品节奏疾徐有度、字词疏密有致,掷地作声,重复的却是前人的意境”{。但是,到了1985年,以《歪嘴仔》为界,斯好散文的风格突然有了转变。她由审美转而审丑,由轻灵转为凝重。1985年是她创作的转折期,这一年,她写下了表现畸形人生的《歪嘴仔》,之后又写有一批关于复杂人性真实人生的作品。这批作品主要是她表现“斑驳人生”的叙事性散文,较为著名的还有《表舅母》、《婉穗老师》等。在这些作品中,斯好既满怀悲悯与同情地审视儿俗的市井人生,又不无批判地揭不人性的复杂与卑微。她自已也由甜蜜的理想主义者变成了痛苦的理想主义者。
你要多长的?这么长够了吧?!论毕淑敏创作中的人文关怀彭文辉湛江师范学院人文学院,湛江 524048摘要:著名当代女作家毕淑敏的很多作品集中描写了苦难和死亡,从中体现出医学人文关怀的两个侧面:品味苦难和直面死亡。除此之外,她十分关注女性的生活,女性的心理,女性的地位等等,笔下很多的女性篇章表现了她深沉的女性主义创作意识。综观其作品,透析出了浓烈的人文关怀。本文将分别从对苦难的关注,对死亡的思考,对女性主义的关怀三方面来探讨毕淑敏创作中体现的人文关怀精神。On Bi Shumin creation of humanistic concernPeng WenhuiZhanjiang Normal University humanities institute, zhanjiang, Guangdong, China 524048Abstract: The famous contemporary writer Bi Shumin who has works which discribing the suffering and death.The works reflecting medical care are two sides of the humanities : tasting suffering and facing death.In addition,she is very concerned about the women'life , women's psychology,the status of women ,and so on;in her articals ,there are a lot of works refering her deep sense of feminism creation . All her works ,almost of them are dialysing the concerning of humanism .This artical will divine into three parts ,to think of death,to pay attention to suffering ,to care of the feminist This help to discussing the concern of humanism which exposing in Bi Shumin's works.Keyword: Bi Shumin humanistic care suffering Death Women复旦大学哲学系俞吾金教授在《人文关怀:马克思哲学的另一个维度》一文中提到:人文关怀概念的主要含义是“对人的生存状况的关注,对人的尊严和符合人性的生活条件的肯定,对人类的解放和自由的追求等等”。①换言之,人文关怀就是关心人、爱护人、尊重人,关注人的生存与发展,它是社会文明进步的标志,是人类自觉意识提高的反映。毕淑敏就是这样一位具有人文关怀的女作家,她作为中国当代文坛一位有重大影响的女作家,得到王蒙这样评价:“毕淑敏她太正常太善良……即使做了小说,似乎也没有忘记她的医生的治病救人的宗旨,普度众生的宏愿,苦口婆心的耐性有条不紊的规章和清澈如水的医心。”②确实是这样,她的作品显示出对人类社会现状的深切忧虑;她在剖析社会弊端现实的同时,也赋予我们一个审视当代世界的全新视角。其充满对生命理解和思考的作品,稳健的现实主义写作精神和独特的写作风格,引起当代人广泛关注。鉴于人文关怀已成了毕淑敏创作中的核心内容,本文将通过其创作心态和其作品的研究,从以下三个方面分析毕淑敏创作中所体现的人文关怀。一、对苦难的关注毕淑敏是一名由军医向文学转型的著名当代作家,年轻时曾经在喜马拉雅山、冈底斯山、喀喇昆仑山交汇的西藏阿里高原部队当兵11年。在漫长的军旅生涯中,毕淑敏要面对不幸的年轻生命的凄然逝去,要面临难以捉摸的怪异天气、极端险恶的自然环境,还有日复一日的枯燥、乏味的业余生活。在世界最高的高原地带,人的生命变得尤为脆弱,生存变成了一件尤为艰难的事,刹那间生命之火就有可能熄灭,过程之快竟然让人来不及挽救。这种非同寻常的生活经历对毕淑敏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她说:“单调刻板的生活,奇异严酷的环境,让我思考人与自然、宇宙、永恒、生死和命运,也从根本上影响了我对人生的看法。”③作为军医的她面对无法与之抗衡的神奇的大自然时,开始过早地思考人的生死命运这些形而上的问题,当然源自于昆仑山上的军旅生崖,她曾说:“我之所以写起小说,就是因为对昆仑山的热爱。”④作为一位现实主义作家,她的苦难的生活历程,对她以军旅小说创作走上文学之路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毕淑敏通过对恶劣生存环境的真实描写,充分表现了人们顽强的生存信心,表现了一种对军旅人强烈的人文关怀。《昆仑殇》和《阿里》都写到了军人们恶劣的生存环境。那里是“海拔五千公尺以上的高原永冻地带,摄氏零下四十度的严寒”,简直是无人区,刮起的“飓风夹着漫天黄沙滚滚而来,沙石填平人的耳轮、眼窝、头发的每一根缝隙,皮肤上的每一条纹路。”军人们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现实环境令人难以生存,随时在驱逐生命。号长李铁用生命在空气极为稀薄的高原吹起集结号;肖玉莲不顾女性生理弱点,坚持穿越无人区;游星为了“我的”国土,自愿申请守卫高原阿里。他们从不向恶劣的环境下屈服,充分体现了“军人不惧怕牺牲”的精神,而且充分展现了我们可爱的保家卫国的军人顽强意志。不仅是反映军旅的苦难生活,对底层人物的苦难也有所关注。毕淑敏1980年转业回北京后,曾在一家军工业的工厂担任卫生所的所长,开始观察普通下层工人的生活,由此她开始对普通人的苦难生活展开思考。她在《女工·序》中说:“我远没有她们那样吃苦耐劳执拗,我仰慕她们,期待她们幸福。”正是从这种人文关怀出发,毕淑敏认真地写下了很多普通人物的种种苦难,并表现出深深的同情。生活在社会下层的人们,他们默默无闻的过着自己卑微的生活,不但生存面临着巨大的威胁,而且要受到周围人不应有的歧视,倍感凄凉。毕淑敏从此表现出对低层的人文关怀,其仁者之心处处都有,人文关怀遍及人间每个角落。《女工》中的浦小提原本是工厂里的一个普通女工,在被丈夫白二宝赶出新居后,她只能和女儿挤在工厂的一间平房里,这房里除了针线,再没有一丁点值钱的东西。厂里的改革一天不如一天,工资又发不出,但她为了让女儿读自费本科,宁愿买断工龄,变得一无所有,无依无靠,从此过着一种到处被人瞧不起的流浪般的打工生涯。当代社会已经沦落为一个崇拜金钱的社会,没有金钱的一些小人物处处受难。一是上层人的蔑视。首先是受到老板的侮辱:“她慢慢地走出了这座小楼,听到老板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你这个臭娘们还挺狂的!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下岗女工多的是!’”有钱有权,仗势凌人,对穷人毫不留情地给予精神上的打击。再次是受到雇主的鄙视:“白二宝想刺伤浦小提。如今,你是下人,我作为主顾,有权说一是一,说二是二。”雇主变成了精神压迫者,丝毫没有平等观念。尤其是白二宝发了财之后,已完全看不起帮助自己升官发财的妻子浦小提,道德和人性尽丧。二是同学们的轻视。“大家都忘了浦小提还没有自我介绍……吃饱喝足之后,有几个人假装不动声色地看表。”这些曾经同处一个起跑线的同窗也对她不屑一顾。面对这一切不公正、不平等,苦难人物表现出不卑不亢的性格,有着顽强的生存意志,有着拼搏的奋斗精神。浦小提拒受高高在上的同学施舍式的帮助,坚持自力更生,给别人“专司做饭,收入成倍的增加”。她成了自强自立的社会中坚,只要不低头就有出路,体现毕淑敏对社会低层的热爱,对低层人自信、尊严的赞美。对贫困地区物质和知识的贫乏的问题,毕淑敏也有所关注。《源头朗》是塞外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这是一块苍凉苦寒的贫瘠之地,一个第一次走出源头朗的叫“火石”的小男孩到大城市生活,发生了种种无知搞笑的行为:把龙虾错认为大虫,把咖啡当作药汤,固执认为人体三大营养要素是柴火、粮食、水……源头朗的贫穷落后就可想而知了。但火石有着强烈的求学梦想,为了能得到学费,那怕是出卖自尊,结果他违愿用家乡土话帮助记者完成录音任务。作者借此来呼唤一种人格平等的同时,亦表现了苦难人物心中理想和现实压迫的种种矛盾,呼吁全人类来共同关注苦难,帮助苦难的人们。二、对死亡的思考一个作家写作本身离不开丰富多样的生活经验,作为一个有过军人和医生双重生活经历的作家,毕淑敏经历最多的是死亡,所以写作必然离不开对生存与死亡的感悟。毕淑敏说:“生命对每一个人都是非常宝贵的,当他最后凋零的时候,是否应该享受人的尊严?他是否应该有一种安宁?人为什么而生?人将怎样结束?每一个人都面临生与死,作为一个作家,应该去关注更广大的生命,帮助他们认识生与死。”⑤毕淑敏敢于正视死亡,对于死亡有着毫不畏惧的描写,很多死亡过程写的尤为详细,她是带着“帮助人认识生与死”的神圣庄严的使命去写作。她的创作充满对死亡价值的思考。毕淑敏的文学推崇一种伟大的牺牲,一种舍生取义的死。《臧红花》中的高羔子不幸中弹,本可以利用臧红花来止血,等待救援,但他知道这是珍贵稀罕的藏红花,是给士兵田久麦的妻子治疗不孕症的时候,“他挣扎着把藏红花塞进肚皮上的茶杯里……肠管已经冰冷,鲜血不再流淌,水杯的边沿已经冻住。高羔子气力耗尽才做妥一切。”藏红花保存下来了,高羔子却在微笑中牺牲了。为了别人的幸福,高羔子甘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他感到死也是充满价值的。《最后一支西兰地》里焦如海作为一名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的医生,没有低沉下去,而是继续发挥生命的余热。他带领了一班学生,还将救治自己的最后一支西兰地奉献出来,救治对医学研究有着重要意义的狗——阿随。他在用生命诠释了自己的信念:“阿随是一条生命,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医生的职责就是修补生命,延续生命。生命是平等的,神圣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生命价值观里充满了平等意识。但他最终因心脏病突发,无“西兰地”特效药急救以至猝死,更表现了一位医生为医学献身的崇高精神。《教授的戒指》同样在抒发医生甘于为医学事业,义无反顾地献身的伟大。《教授的戒指》写了陶教授利用手上的戒指能感受到病人体内的电流,从而能够亲身感受病痛,“由于自身的痛苦加上病人的痛苦,犹如一把双刃的斧头,加速伐着她的生命之树。”他将全部心血献给了拯救病人的事业,在他身上我们找到了一种已经像黄土一样流失的美德:无私地为人类而奉献的精神。他们这些人充分实践了死亡的崇高价值。叔本华认为:“死亡是给予哲学灵感的守护神和它的美神。”⑥因为哲学灵感由人的本质特征(人的意志)决定的,它能够给人提供精神力量,让人豪不畏惧地看待死亡。毕淑敏忠诚于死亡的描写,就是看到了生命的顽强坚定意志,而死亡并不触犯生命的尊严和意志。相反,为了实现这种生命意志,有时是必须付出生命为代价,换取本性的高尚纯洁,这是值得我们悲悯的。其作品充满对生存质量的思考。随着人类社会文明和科技进步,人们已由过去朴实单纯的“治病救人”的医学要求发展到从生命的开始到临终的整个过程中,都需要得到公正的、有效的、合理的全程优质医疗卫生保健服务。从关心人,减轻病人精神和肌体上的痛苦为出发点,使其在有限的日子里过得舒适和有意义,提高晚期病人的生命质量。临终阶段的病人生存质量与临终关怀的发展是密不可分的,因为“医学从来就不曾是一门纯粹的科学,而是包容人类社会各种价值观的综合体,本质上是一门人学。它穿透人文与科技、道德生活与商业运作,世俗关注与终极关怀的各个层面,表达着人性、知性、理性的深刻关系。”⑦《预约死亡》里,毕淑敏扮作患者走进了临终关怀医院,目睹临终医院的情况不容乐观:五男二女要求拔下其母的氧气吸管;中国没有实行安乐死的法律,病人活着的唯一用处是感受痛苦;医院环境太简陋,像贫民窟;大学生到医院无偿服务,只为了得到学校品行打分等等。这些都说明病人没有得到应有的医疗服务,中国人尚不重视对临终病人的关怀。因为“我们崇尚的是壮烈的死,贞洁的死,苦难的死,我们蔑视平平常常的死。”“中国人看重生命的数量,忽视生命的质量。”一直以来中国人错把延长生存时间当作关怀象征,甚至认为“好死不如赖活”,种种的落后传统观念,导致人们忽视了生命质量和临终关怀。生存质量的终极目标是让病人安然愉快地到达另一个世界,在此,毕淑敏更加关怀生命的质量,而不仅仅是数量。通过不人道的死亡叙述,表现了这位当代女作家追求形而上的精神境界层次上的死亡,以对生命的糟蹋来控告对生命态度的不重视。《昆仑殇》的“殇”就是死亡的意思,文章写的其实就是昆仑山上一次死亡的历程。拉练首长“一号”为了和“呢军帽”较高低,实际上是为争一要职,于是请求上级到最艰苦的地方昆仑山创造奇迹。“拉练的宗旨是什么?不就是模拟实战、自讨苦吃吗?!倘若单是为了安全,他尽可能在军区的会议上保持沉默,尽可以装装样子走走过场……既然在出发动员时对战士们讲了这是打仗,他就不能姑息原谅任何一种避重就轻的方案,拉练就是打仗,他必须使他的部队每时每刻都记住这个血的前提。”“一号”怀着“打仗吃苦、血的前提”去拉练,已将战士的生死摆在了第二位,悲剧成了必然的事。为了模拟实战和有震撼效果,他命令战士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下,一律“摘下皮手套,用解放鞋换下毛皮鞋”,结果造成许多士兵手脚严重冻伤;在挑战“山顶是一层完整的极坚硬的岩板石,其边缘则像墙壁一样陡峭”的“桌山”过程中,金喜蹦、李铁相继牺牲。此刻,拉练的成败与否,不仅关乎“一号”和昆仑部队的声誉,也关乎牺牲将士的荣辱,于是“一号”作出了一个更为残酷的决定:穿越无人区!“那是一个极端狰狞而残忍的地方。没有植物,没有动物,甚至没有死亡,因为哪里从未存在过生命。”加上暴雪和狂风,生命安全受到极大的威胁。在这次的计划中,女兵甘蜜蜜、肖玉莲因体力不支牺牲了。死亡触发了参谋长郑伟良的良知,他违背了“一个优秀士兵最要紧的素质就是服从”的军纪,请求“一号”取消穿越无人区的决定,他的言语中透出了深深的人性关怀:“拼命驱赶战士们投入人为的苦难之中,绝非治军的上策。军人不惧怕牺牲。但不能据此漠视军人的生命!”“未来的战争可能在地球上的任何角落爆发,我们没有必要、同时也不可能在所有的地方进行事先演练。”“况且,象这样肩冰衔草式的原始行军方式,自身的供给尚无法保障,又能有多少战斗力呢?它只能模糊人们对现代化战争的认识,以为有了精神就能打胜仗。其实,战争的物质性是异常直接的。吃苦不是目的,只是一种达到胜利的手段。我敢说,如果红军有毛皮鞋,他们绝不会穿草鞋去翻越夹金山。抛却了这个实质,反而津津乐道于复制苦难本身,不正违背了先辈们的意愿吗?红军正是为了让子孙后代不再受苦,自身才去受非人的磨砺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单纯追求苦难而忽略军人生命的价值,正是对传统的背叛。”……这一段段发自肺腑的抗争之辞,迸发出作家对个人生命的极度关怀。虽然说郑伟良违背了“服从的军人天职”,但这恰恰反映了关爱生命比任何天职都重要。在谈自己在写《昆仑殇》的体会时就说:“我只敢写我大致经历过的事情,我只敢描述我确有把握的情景。这真是我的悲剧,他们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坠在我想象的翅膀上,使它无法飞翔。”⑧这无疑表现出女作家关注生命悲剧的意识倾向,正是悲剧才是我们看到了人文关怀精神。关爱生命是实现人生价值的一种前提,在生命面前,一切亵渎都要让步。毕淑敏对死亡的描写有着与众不同的超人认识,让我们感到了人的生命真谛的存在。《生生不已》是一篇极富哲理内涵的小说,探讨了鲜活的生命的归宿与传承问题。女工乔先竹的女儿姜小甜患上了不治之症,最终因医治无效死亡。在她患病到死亡的过程中,她的父母仍然怀着一线希望,千方百计的要求袁医生救她们的女儿的性命。但对于这种不治之症,医生也只好束手无策,因此,从姜小甜的死亡我们不难看出,作者在表达这样的观念:死亡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是每个人必须面临的最终归宿,但世人却不愿面对现实。“人一生下来就站在通过死亡的传送带上,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全然不理会死亡,无论是死亡的哲思,还是死亡的意像,甚至是死亡的字眼。”⑨乔先竹在痛失女儿后,不顾身子虚弱,开始重新孕育一个新的生命,为此付出了死亡的沉重代价。在这我们看出作者在传达这样的观念:超过爱自己去爱另外一个个体是母性的特征。在生——死——生的轮回传承中,毕淑敏浓缩了人类生命永恒的规律。《红处方》中的戒毒医院所长简方宁被庄羽陷害,染上毒品之后,不愿失去对快乐和悲伤的感觉,宁愿用生命来维护自己对家庭、对戒毒事业的热爱情感,正如她死前所说的,“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人具备高尚的情感,假如这一切都不存在,生命又有何意义何价值。”在这里,毕淑敏告诉人们:在生命中,人不能没有情感,否则就是去了人生的意义,简方宁为维护崇高的生命意义献身了。从形形色色的人生中,毕淑敏对各种死亡进行了深刻思考,表现出对人的生存状况的忧虑,对人性的肯定,对死亡的超人认识。三、对女性的爱护就中国当代女性文学的发展阶段来说,毕淑敏的创作体现出了第二阶段的鲜明特点:“对女性身份的确认和人道关怀称为女性写作的重心,乃是基于社会转型过程中人所产生的价值迷惘,以及针对所谓现代化的反人性叙事观点。”⑩毕淑敏也说过,女性在社会上的声音总是很微弱。在现实生活中,毕淑敏身兼多种社会和家庭角色,因而她笔下便出现了女性角色的自我体认,女性美和女性价值的自我追寻,女性在事业与家庭之间面对的种种困扰和艰难选择,女性在不平等的两性关系中的种种痛苦和抗争,女性在爱情婚姻路上的不幸遭际和误区,构成其创作的种种内涵。一是母性的无私奉献。在《女人什么时候开始享受》一文中,毕淑敏提到母亲的伟大。在孩子很小的时候,母亲煮着牛奶,洗着衣服,以为等孩子长大了可以好好享受。孩子上了幼儿园,女人买菜做饭还要工作,以为孩子上学可以享受。孩子读书,女人为培育孩子转动与家、学校、市场、培训班里。孩子上大学,有了工作,以为一切会好起来,可是已经成了奶奶,要照看孙子。直到有一天,“女人就这样老了,她再也不需要任何享受了,在冥冥的梦幻中,安静地睡去。”母亲为子女付出了一生,从来没有机会去享受,母爱是如此雄伟。在《血玲珑》和《生生不已》中,同样写到了母亲为孕育下一代做出的伟大牺牲。卜绣文为使患有白血病的女儿有一个相同骨髓的配型者,不顾自己已步入生育的黄昏年龄,毅然两次怀孕,并在医学泰斗的精心安排下,签下了生死契约——“血玲珑”计划。《生生不已》则写了主人公乔先竹在女儿甜甜死后,精神受到巨大的打击,身体单薄得摇摇欲坠,但她还是执着要重新怀孕,创造出另一个生命。她们不顾生死,凭的就是母性,她们是以母性的爱挽救生命和承传着生命的伟大。在长期的文化积淀中,女性有着对延展生命的本能热枕,以生儿育女的艰难显示了母性的伟大无私,这种无私是与生俱来的。因为女性并不仅是以自己的辛劳,而是以自己遭受的痛苦来偿还生命的债务,女性身上展示出的这种力量,才是真正的伟大!女性主义的关怀。她把目光投向居女性癌症首位的乳腺癌。《拯救乳房》关注癌症患者,由国外归来的心理学博士程远青带领着“癌症治疗小组”,进行艰难的团体治疗旅程。小组里,既有面临提拔的公务员,也有学业优秀的女硕士,有为哥哥透析不惜卖淫的妓女,也有患乳癌却不得不扮女装的须眉男子——因为乳癌而面临的生理、心理的压力,在一步步的治疗中得到了不断释放,每个人也重新认识了个体生命的重要价值,摆脱了对癌症的恐惧。在所有癌症病变的器官中,乳房对于女性的意义,远远已不是身体的一个器官而已,它的缺失同时也带来审美的缺失、爱的缺失以及自尊与自信的缺失。在此,毕淑敏敢于大胆挑战传统,关注女人最隐秘、最恐惧的话题,证明了她对当今女性这一特殊群体的同情和关爱。毕淑敏小说中还不同程度地表现出了对男权社会的不满,对在男权的社会里,女性受到不平等的对待问题,予以揭露和控诉。《血玲珑》中的匡宗员因强奸而侥幸逃脱,他拼命读书,出人头地之后,疯狂无耻的寻找性爱,自认为是个成功人士就可以占有一切,包括女人,这是男性的一种罪恶思想。卜绣文为了事业和家庭也只能屈服其下,表现了女性处于社会的一种劣势地位,犯罪的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受难的女人还要受难。《君子于役》中对某高原留守处麻处长将军人妻子丁宁当成战备物品一样看待的非人到的做法进行谴责,从侧面反映了男性为中心的社会对于女性生存的压迫。《女工》中白二宝对浦小提吆吆喝喝训斥的态度,体现了家庭中以男性为中心,女性还是弱势群体。《女人之约》中的郁容秋十分在乎讨债的对象性别,好利用美人计将男人征服,反映了男性对女性占有的欲望,女性为了讨债成功,只好满足于男性的欲望,这种畸形恶劣的现象并不少见。可见,女性在当代社会还是处于一种不平等的地位,受到男权不公平的对待。毕淑敏在《女士,你多大年纪》里提到女权主义的涵义:“那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平等,在素质和价值上的完全平等。”所以她以探讨女性幸福来写作,追求男女素质和价值上的平等,呼唤着社会共同关注女性地位的提升。可以看出,毕淑敏写女性,包含着对人类生命特别是对女性自身生命的审美。《寻觅优秀的女人》里,指出优秀女人应是善良、智慧、美丽的。《素面朝天》里提醒不化妆的女性更美,因为“掩饰不单是徒劳,首先是一种软弱。”《握紧你的右手》里提醒女性要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梦想。《致强暴的女人》表示了对这种女人的同情之外,更重要的是提醒女性要振作,“不要为这一朵阴云,从此暗淡了原属于我们的明媚的天空。”此时的毕淑敏已不仅停留在一个医学者的角度剖析女性形象,而是从一个女心理医师的角度,关怀女性价值,她在步履维艰的确立自我,追问人性的途中,凸显着女性心灵的迷茫。从男女的不平等,跳跃到女性的心灵,提倡爱护女性,她始终以一种女性主义的目光,关注女性的幸福、自由、尊严和权利,是独特的女性主义文学创作。当代的人文主义关怀问题,在强调人的价值、人的尊严和人格的完整等问题以外,又增添了新的内涵,即“不仅要关注自己,还要关注他人;不仅要关注人类的现在,还要关注人类的未来”。毕淑敏正是以一个治疗者的身份来审视当代社会问题,对当代人的生存状态充满关爱,对未来人类的生存环境充满顾虑,充分体现其启示录般的人文关怀。她通过对社会现实生活的细致观察,创作了丰富各异的人物形象,高扬了人性思想。其中人文关怀中的生命伦理和道德规范,已成为衡量社会进步的一个有益的尺度。笔者认为,毕淑敏的人文关怀可以总结为:不畏苦难,珍爱生命,男女平等。毕淑敏创作中的人文关怀,具有深远的影响,这是值得中国当代文坛去关注研究的。
有关对女性文学的认识为:女性文学虽然也称为女性解放文学、女性主义文学,但根据郑英子(韩国文学批评家)的看法,女性解放文学和女性主义文学都只是女性文学领域中的分支,女性文学一般指具有女性性质或由女性执笔写作的文学。
女性文学的视野是开放的、发展的系统,而不是封闭静止的,应该是女作家基于性别主体意识、性别视角表现的关注女性命运、女性情感、女性生命的文学,或者是基于超性别意识(隐含性别主体意识)、超性别视角(隐含性别视角)表现的包括女性生存在内的、具有人类普遍意义的文本。女性文学仍是一个有待探索和完善的命题。
女性文学充分表达独特的女性魅力和奇特理念,完善人性本身精华,展现各阶段女性充当的角色,挖掘出灵魂最深处的独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些呐喊、那些彷徨、那些轻浮、那些坚强,体会着女性独有的信仰理念。
女性文学研究其价值:
1、审视现代社会由于受传统性别文化的影响,在性别意识、性别观念、性别文化、性别制度等方面存在的很多不和谐因素。
2、对性别文化解构和建构,对父权社会制度解构,并建构新的性别文化,既体现男性价值观也体现女性价值观,只有这样社会才有可能和谐地发展。
3、发现和展现女性独特的审美观和价值观。女性在感知、认知和评价上具有独特的生命体验和审美魅力,在文学创作过程中呈现出不同于男性作家的独特的美学价值。
4、女性以自身的性别意识和生命体验探讨人类和社会的问题,探讨社会问题产生的根源,并提出解决的途径,从而更好地完善人类文化建设。
张爱玲小说的中心思想:在女奴时代谢幕的今天,女性角色的归属所在,张爱玲否定当时女性的生存方式,希望女性能挣脱文化的,历史的,生理的,心理的等等诸多枷锁般的桎梏,成为自在的女性优美的生存。 张爱玲是富家小姐出生,她的外婆是小妾。裹着小脚。她的母亲和父亲离婚了,父亲娶有小妾并且和小妾吸食大麻,最后败坏家产。母亲离婚后去欧洲。张爱玲的父亲几次说要杀死张爱玲,张爱玲从父亲那逃到母亲那,母亲对张说:“要么嫁人,用钱打扮自己;要么用钱来读书。”爱玲缺乏父爱,因此有恋父情结。这也是以后她和汉奸胡兰成恋爱的原因之一。 别人都说张爱玲是富家小姐,张爱玲却说“我是靠自食其力的劳动人民。”张爱玲三岁便把唐诗三百首拿下,七岁时开始写自己第一部小说。她曾经犹疑是要做一个钢琴家还是画家。她是一个天才。但生活的琐碎中她的自理能力却可以说是个白痴。后期帮香港电影公司做编剧,并且参加研究红楼梦,成为红学家。一生作品无数。 张爱玲的自传中说到自己创作的《倾城之恋》拍成电影后,好多女人喜欢。原因:人都说二八年华,而《倾》中的女主人翁白流苏年近三十还能找到一个有钱又帅气又风流倜傥的男人范柳原,这给了很多女人一个梦。而流苏也在看不起自己的家人面前出了口气,又给大龄单身或离婚过的女人们“争一口气”。但张爱玲自己说,《倾》并不是个好的圆满结局。流苏的家人嫌流苏是个离婚大龄女人,处处刁难流苏。家里一片的女儿,把小的宝络嫁给从国外回来年轻有为的富豪范柳原成了家人的首要事情。而最后范看上的居然是流苏。窥见上海这家子的生存法则后,从故事一开始到结束这就是个悲剧。柳原不想让任何女人束缚住自己,包括他爱的流苏。柳原不要婚姻,他惧怕婚姻。而流苏有脑子,她要的就是名份。但流苏也不想成为其他那些太太那样无所事事,整日吸食大麻。在男女主人翁斗智斗勇几回合后,发生了香港沦陷,身处在战争的爱情,在历经考验后,柳原终于在危难之际害怕失去真情,害怕失去流苏,也怕自己会成为战争的牺牲品。终于娶白流苏当了正式的太太。要是没有了香港沦陷,也就没有这“圆满”的结局。“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倾覆了。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成千上万的人痛苦着,跟着是惊天动地的大改革……流苏并不觉得她在历史上的地位有什么微妙之点。她只是笑吟吟的站起身来,将蚊香盘踢到桌子底下去。”张爱玲说了,两人都不是在大时代中的英雄,他们没有去参加反抗侵略。而流苏和她的家人以婚姻做生存的理念只会成为妇女永远的悲剧。 《连环套》和《金锁记》就直接凸显了旧社会没有文化女人靠婚姻生存的悲惨结局。《连环套》中的霓喜从小被卖给个印度商人做妾,为了做正室,几经波折,最后被丈夫雅赫雅赶出家门。之后又找了几个男人跟他们“完婚”,有的是有结婚,有的是没结婚。“汤姆生两手按着桌子站立着,茫然看着她,就像是不记得她是谁。霓喜忽然觉得她自己的大腿肥唧唧地抵着写字台,觉得她自己一身肥肉,觉得她自己衣服穿得过于花哨,再打扮些也是个下等女人;汤姆生的世界是浅灰石的浮雕,在清平的图案上她是突兀地凸出的一大块,浮雕变了石像,高高突出双乳与下身。她嫌她自己整个地太大,太触目。汤姆生即刻意会到她这种感觉,她在他面前蓦地萎缩下去,失去了从前吸引过他的那种悍然的美。”当女人认为肉体是自己的本钱的时候,她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她笑道:‘发利斯比我小呢!年纪上头也不对。’那印度妇人顿了一顿,微笑道:‘年纪上是差得太远一点,他的意思是……瑟梨塔……瑟梨塔今年才十三,他已经三十一了,可是他情愿等着,等她长大。你要是肯呢,就让他们订了婚,一来好叫他放心,二来他可以出钱送她进学校,念得好好的不念下去,怪可惜的。当然弟弟妹妹也都得进学堂。你们结了这头亲,遇到什么事要他帮忙的,也有个名目,赛姆生太太你说是不是?’霓喜举起头来,正看见隔壁房里,瑟梨塔坐在藤椅上乘凉,想是打了个哈欠,伸懒腰,房门半掩着,只看见白漆门边凭空现出一只苍黑的小手,骨节是较深的黑色——仿佛是苍白的未来里伸出一只小手,在她心上摸了一摸。霓喜知道她是老了。她扶着沙发站起身来,僵硬的膝盖骨咯啦一响,她里面仿佛有点什么东西,就这样破碎了。”女人老了也就没人要了,她的女儿还是可以利用的。 《金锁记》中的七巧悲惨的一生就被她名存实亡的婚姻所控制,不单害了自己,还连带去害自己的子女们。七巧也是个瘾君子, 大麻是她生存下来唯一感觉到幸福快乐舒心的溯源。七巧是无知的,是典型的旧社会婚姻奴隶,被婚姻的大锁锁了一生,即使离开争夺财产的婆家那所宅门,她也被锁得紧紧的,世代锁下去。 《花凋》和《琉璃瓦》也是两部有相似之处的作品。作品中的女主人翁们被家人要求找婆家分别经历了不同的命运,揭露了丑恶的旧社会当时民众的生活艰难以及想靠攀附资产家庭的可悲现象。《琉璃瓦》中的家庭偏偏生的都是女儿,父母张罗女儿们一个一个嫁了“好人家”,偏偏到了小女儿心心这儿,来了个“不听话”,玩上了自由恋爱。 《红玫瑰和白玫瑰》中的男主人翁佟振保也还算老实,出生草根,凭借自己的努力有个好工作。但人家的艳福也不浅,有着红玫瑰和白玫瑰,还有其他灯红酒绿的地方各式的花朵们。女人们最后都是老了,都会腻的,男人却仍可以在社会的宽容下继续猎奇。当然,为了不辜负社会对他的期望,振保结果还是选择重新做个好人。 《色.戒》是张爱玲与胡兰成的爱情写照了。《色》是张根据一个真实的事件改编创作的。一个爱国的,要杀汉奸的女大学生王佳芝却被“汉奸”俘虏了心,临杀老易时放他一马。而汉奸易先生却为了自己的生存选择了杀掉女大学生王佳芝。在杀易先生的路上,佳芝一直在想老易是不是真心爱他。而老易“她临终一定恨他。不过“无毒不丈夫”。不是这样的男子汉,她也不会爱他。”“虽然她恨他,她最后对他的感情强烈到是什么感情都不相干了,只是有感情。他们是原始的猎人与猎物的关系,虎与伥的关系,最终极的占有。她这才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男人在感情上是理智而又自私的,女人在理智下,还是会为了感情而自我毁灭的,这是男女对待感情的一个不同。也是女人“劣根性”的一种。 没有特别,最爱的还是《十八春》,又名《半生缘》。《半》中的女主人翁顾曼桢是迄今为止我最佩服的女人之一,在旧社会的种种“陋习制度”下她决不屈服,靠自强自立,一天做三份工养家,也决不步姐姐顾曼如的后尘做舞小姐。而最后嫁给祝鸿才也不过又是女人的“劣根性”作祟,她误以为赵世钧已经和翠芝结婚了,她就故意把自己毁掉,“自杀”嫁给祝鸿才,做了生平最错的一件事。后来就费尽周折和祝鸿才离婚,自己带着儿子继续独立。曼桢也是少有的不虚荣的女人,一点也不怎么打扮,自然清新。而翠芝作为一个富家出生的小姐,读大学也是为了嫁给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少爷。因为作为一个富家女,决不能出来抛头露面工作。翠芝也曾说过羡慕曼桢那样在外面做事,能够自己独立,充实。而翠芝和世钧结婚后整天就是和无知的富太太们攀比财富、打扮和奢侈的消费,世钧也从来没爱过翠芝这样的女人。最能和曼桢对比的是姐姐曼如。曼如是个可恨又可怜的旧社会产物,她为了维系自己赖以生存,但又摇摇欲坠的和祝鸿才的婚姻,居然设计让妹妹曼桢被姐夫鸿才强暴并关押起来产下儿子。故事最后,鸿才还是没改恶习,并没对曼如好。旧社会牺牲了曼如,曼桢成为鸿才这类人的玩物,牺牲了世钧和曼桢这对情投意合的男女的真爱,我每每看《十八春》都要哭,在曼桢那悲惨的命运中好像和她一起在经历这种撕心裂肺的惨痛人生。 姐姐曼如为了婚姻,取悦丈夫祝鸿才,去牺牲自己的妹妹曼桢的终生幸福,让人替曼桢唏嘘不已之余,对万恶旧社会女卑男尊的社会制度、地位感叹。 张爱玲的小说中很多都会有一夫多妻的段落,而这样的家庭面临的都是没有真爱,而只能又是为家产争夺而最后酿成悲剧。现实中,张看得太多了,自己的父母也是旧社会婚姻的牺牲者。 《流言》和《传奇》是张爱玲的名著,而张爱玲自己本来的人生又何尝不是一段传奇呢? 胡兰成就是在一次看到张爱玲的《封锁》后想认识这个女孩。张爱玲旺盛的创作时期都是在她十七,八岁的时候,另人诧异一个少女会有如此的思想。她被誉为鲁迅之后又一个追寻人类真谛的人。她的曾祖父是清末大臣李鸿章。后来胡兰成抛弃了她。她第二任丈夫是美国的赖雅。
伴随着鲁迅先生的作品,一同凝望逝去的历史,解读上个世纪中国最忧患的灵魂,同时在成长中,不断剖析自我个体的生命存在,这已是我们见证深刻的必修课,而且势必仍将持续下去,成为我们灵魂深处不可磨灭的永恒。有人说:鲁迅是一个难以表述的存在,走进他的内心深处,是相当困难的,鲁迅思想的深刻性和复杂性,使得后人在接近的时候,常常会陷入表述的尴尬。但对于我们而言,从学者抑或评论家的角度去品味、体会,实在是被置入另一种无地的尴尬中,我只能记下那些在我的成长中慢慢风化却又自信弥坚的感想,来告慰先生的伟大,以及见证一些…… 田园牧歌中的现实主义者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最早时读到的先生的作品,幽默、诙谐、妙趣横生,那菜畦、石井栏、皂荚树、桑葚、黄蜂、叫天子以及人形的何首乌,还有长妈妈讲的有关赤练蛇、美女蛇的故事,都曾引起儿时最远最深的遐想,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恰似那时的心境。文章天成,如同园中的草木,枝叶繁茂,尽皆奇花异草,随手摘取。这种以孩童的眼光来观察事物,使之形成一种张力,令人目不暇接。《故乡》里的闰土是经常盼望突然来临的远客,带着故乡的趣事,捕鸟、拾贝壳、守西瓜地,以及如歌吟般的“一轮金黄的圆月”所照亮的美丽的世界。还有《社戏》,那么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兀自划了船去看戏,“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散发出来的清香”、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依稀见望的山庄,和咿咿呀呀地旦角的哼唱,归来时偷煮豆的欢晌,都成为我们回忆中的美景。 鲁迅以他特有的细腻的笔触为许多年后中国的孩子勾勒了一幅幅美轮美奂的童年图景,却以自我的孤独实践、审识了所谓的原乡情调,这种怀旧中隐藏的对现实的思考是更为深刻的历史使命感与生命剖析,这是我很久以后再读先生作品的体会,继而颠覆了置于一个时期和年龄的思想。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选自鲁迅的散文集《朝花夕拾》,是之中少有的童话般的文字,也使之成为儿童教育中的经典读物。百草园中的草木鸟兽、三味书屋里的摇头晃脑,都以一种幽默的笔调来调节给人的目不暇接的紧张感,这些都在文末“这东西早已没有了罢”的感慨中结束,给人一种回忆的阶段性与模糊感,带着无法挽回的忧伤继续行走,在回望与现实中,反而更突显了生命存在悲哀,这种悲哀正是鲁迅思想中有关“中间物”的体现,他是一个“感得全人间世,而同时领会天国之极乐和地狱之大苦恼”的博大的诗人,不承认历史发展,社会形态,他拒绝了永恒,否定了历史社会生命的“凝固”与“不朽”,制造了空前的现实感与孤立姿态,这种“中间”的论调使对于百草园、三味书屋的回忆与现实产生一种巨大的隔膜,把人置于虚无的境界,推向绝望的极致。 《呐喊》小说之一《故乡》将虚构作者与现实结合,令人不得不怀疑作者与小说人物的统一性,浓郁、强烈的抒情性,使这首“还乡诗”塑造了童话般的抒情世界。在所谓的“离去——归来——再离去”的建构模式中,田园牧歌的情感也在闰土的一声”老爷”中彻底破灭,“我”的再次离去与闰土的离去是相互见证与背离的。鲁迅是真正透彻了解农民的心灵的作家,这种隐含在文字中的对农民个体生命意识的描写正是于悄无声息中洞穿,而这又是于平静中对现实的毁灭性的认识,在人们被乡村美丽深深打动的同时,不得不直视现实
我最欣赏我自己写的.
撰写文学论文,最好选择研究先锋作家作品,如余华、洪峰、阿城、残雪、莫言、格非、孙甘露、史铁生、海子、骆一禾、韩东、于坚、韩少功、张承志、马原、阎连科、刘震云、杨炼等人的作品,注意学习、运用现代主义文学理论,如福斯特、苏珊·朗格、罗兰·巴特、卡尔维诺等人的理论,这样写出的论文只要达到一般质量要求,肯定能通过。
你要多长的?这么长够了吧?!论毕淑敏创作中的人文关怀彭文辉湛江师范学院人文学院,湛江 524048摘要:著名当代女作家毕淑敏的很多作品集中描写了苦难和死亡,从中体现出医学人文关怀的两个侧面:品味苦难和直面死亡。除此之外,她十分关注女性的生活,女性的心理,女性的地位等等,笔下很多的女性篇章表现了她深沉的女性主义创作意识。综观其作品,透析出了浓烈的人文关怀。本文将分别从对苦难的关注,对死亡的思考,对女性主义的关怀三方面来探讨毕淑敏创作中体现的人文关怀精神。On Bi Shumin creation of humanistic concernPeng WenhuiZhanjiang Normal University humanities institute, zhanjiang, Guangdong, China 524048Abstract: The famous contemporary writer Bi Shumin who has works which discribing the suffering and death.The works reflecting medical care are two sides of the humanities : tasting suffering and facing death.In addition,she is very concerned about the women'life , women's psychology,the status of women ,and so on;in her articals ,there are a lot of works refering her deep sense of feminism creation . All her works ,almost of them are dialysing the concerning of humanism .This artical will divine into three parts ,to think of death,to pay attention to suffering ,to care of the feminist This help to discussing the concern of humanism which exposing in Bi Shumin's works.Keyword: Bi Shumin humanistic care suffering Death Women复旦大学哲学系俞吾金教授在《人文关怀:马克思哲学的另一个维度》一文中提到:人文关怀概念的主要含义是“对人的生存状况的关注,对人的尊严和符合人性的生活条件的肯定,对人类的解放和自由的追求等等”。①换言之,人文关怀就是关心人、爱护人、尊重人,关注人的生存与发展,它是社会文明进步的标志,是人类自觉意识提高的反映。毕淑敏就是这样一位具有人文关怀的女作家,她作为中国当代文坛一位有重大影响的女作家,得到王蒙这样评价:“毕淑敏她太正常太善良……即使做了小说,似乎也没有忘记她的医生的治病救人的宗旨,普度众生的宏愿,苦口婆心的耐性有条不紊的规章和清澈如水的医心。”②确实是这样,她的作品显示出对人类社会现状的深切忧虑;她在剖析社会弊端现实的同时,也赋予我们一个审视当代世界的全新视角。其充满对生命理解和思考的作品,稳健的现实主义写作精神和独特的写作风格,引起当代人广泛关注。鉴于人文关怀已成了毕淑敏创作中的核心内容,本文将通过其创作心态和其作品的研究,从以下三个方面分析毕淑敏创作中所体现的人文关怀。一、对苦难的关注毕淑敏是一名由军医向文学转型的著名当代作家,年轻时曾经在喜马拉雅山、冈底斯山、喀喇昆仑山交汇的西藏阿里高原部队当兵11年。在漫长的军旅生涯中,毕淑敏要面对不幸的年轻生命的凄然逝去,要面临难以捉摸的怪异天气、极端险恶的自然环境,还有日复一日的枯燥、乏味的业余生活。在世界最高的高原地带,人的生命变得尤为脆弱,生存变成了一件尤为艰难的事,刹那间生命之火就有可能熄灭,过程之快竟然让人来不及挽救。这种非同寻常的生活经历对毕淑敏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她说:“单调刻板的生活,奇异严酷的环境,让我思考人与自然、宇宙、永恒、生死和命运,也从根本上影响了我对人生的看法。”③作为军医的她面对无法与之抗衡的神奇的大自然时,开始过早地思考人的生死命运这些形而上的问题,当然源自于昆仑山上的军旅生崖,她曾说:“我之所以写起小说,就是因为对昆仑山的热爱。”④作为一位现实主义作家,她的苦难的生活历程,对她以军旅小说创作走上文学之路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毕淑敏通过对恶劣生存环境的真实描写,充分表现了人们顽强的生存信心,表现了一种对军旅人强烈的人文关怀。《昆仑殇》和《阿里》都写到了军人们恶劣的生存环境。那里是“海拔五千公尺以上的高原永冻地带,摄氏零下四十度的严寒”,简直是无人区,刮起的“飓风夹着漫天黄沙滚滚而来,沙石填平人的耳轮、眼窝、头发的每一根缝隙,皮肤上的每一条纹路。”军人们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现实环境令人难以生存,随时在驱逐生命。号长李铁用生命在空气极为稀薄的高原吹起集结号;肖玉莲不顾女性生理弱点,坚持穿越无人区;游星为了“我的”国土,自愿申请守卫高原阿里。他们从不向恶劣的环境下屈服,充分体现了“军人不惧怕牺牲”的精神,而且充分展现了我们可爱的保家卫国的军人顽强意志。不仅是反映军旅的苦难生活,对底层人物的苦难也有所关注。毕淑敏1980年转业回北京后,曾在一家军工业的工厂担任卫生所的所长,开始观察普通下层工人的生活,由此她开始对普通人的苦难生活展开思考。她在《女工·序》中说:“我远没有她们那样吃苦耐劳执拗,我仰慕她们,期待她们幸福。”正是从这种人文关怀出发,毕淑敏认真地写下了很多普通人物的种种苦难,并表现出深深的同情。生活在社会下层的人们,他们默默无闻的过着自己卑微的生活,不但生存面临着巨大的威胁,而且要受到周围人不应有的歧视,倍感凄凉。毕淑敏从此表现出对低层的人文关怀,其仁者之心处处都有,人文关怀遍及人间每个角落。《女工》中的浦小提原本是工厂里的一个普通女工,在被丈夫白二宝赶出新居后,她只能和女儿挤在工厂的一间平房里,这房里除了针线,再没有一丁点值钱的东西。厂里的改革一天不如一天,工资又发不出,但她为了让女儿读自费本科,宁愿买断工龄,变得一无所有,无依无靠,从此过着一种到处被人瞧不起的流浪般的打工生涯。当代社会已经沦落为一个崇拜金钱的社会,没有金钱的一些小人物处处受难。一是上层人的蔑视。首先是受到老板的侮辱:“她慢慢地走出了这座小楼,听到老板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你这个臭娘们还挺狂的!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下岗女工多的是!’”有钱有权,仗势凌人,对穷人毫不留情地给予精神上的打击。再次是受到雇主的鄙视:“白二宝想刺伤浦小提。如今,你是下人,我作为主顾,有权说一是一,说二是二。”雇主变成了精神压迫者,丝毫没有平等观念。尤其是白二宝发了财之后,已完全看不起帮助自己升官发财的妻子浦小提,道德和人性尽丧。二是同学们的轻视。“大家都忘了浦小提还没有自我介绍……吃饱喝足之后,有几个人假装不动声色地看表。”这些曾经同处一个起跑线的同窗也对她不屑一顾。面对这一切不公正、不平等,苦难人物表现出不卑不亢的性格,有着顽强的生存意志,有着拼搏的奋斗精神。浦小提拒受高高在上的同学施舍式的帮助,坚持自力更生,给别人“专司做饭,收入成倍的增加”。她成了自强自立的社会中坚,只要不低头就有出路,体现毕淑敏对社会低层的热爱,对低层人自信、尊严的赞美。对贫困地区物质和知识的贫乏的问题,毕淑敏也有所关注。《源头朗》是塞外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这是一块苍凉苦寒的贫瘠之地,一个第一次走出源头朗的叫“火石”的小男孩到大城市生活,发生了种种无知搞笑的行为:把龙虾错认为大虫,把咖啡当作药汤,固执认为人体三大营养要素是柴火、粮食、水……源头朗的贫穷落后就可想而知了。但火石有着强烈的求学梦想,为了能得到学费,那怕是出卖自尊,结果他违愿用家乡土话帮助记者完成录音任务。作者借此来呼唤一种人格平等的同时,亦表现了苦难人物心中理想和现实压迫的种种矛盾,呼吁全人类来共同关注苦难,帮助苦难的人们。二、对死亡的思考一个作家写作本身离不开丰富多样的生活经验,作为一个有过军人和医生双重生活经历的作家,毕淑敏经历最多的是死亡,所以写作必然离不开对生存与死亡的感悟。毕淑敏说:“生命对每一个人都是非常宝贵的,当他最后凋零的时候,是否应该享受人的尊严?他是否应该有一种安宁?人为什么而生?人将怎样结束?每一个人都面临生与死,作为一个作家,应该去关注更广大的生命,帮助他们认识生与死。”⑤毕淑敏敢于正视死亡,对于死亡有着毫不畏惧的描写,很多死亡过程写的尤为详细,她是带着“帮助人认识生与死”的神圣庄严的使命去写作。她的创作充满对死亡价值的思考。毕淑敏的文学推崇一种伟大的牺牲,一种舍生取义的死。《臧红花》中的高羔子不幸中弹,本可以利用臧红花来止血,等待救援,但他知道这是珍贵稀罕的藏红花,是给士兵田久麦的妻子治疗不孕症的时候,“他挣扎着把藏红花塞进肚皮上的茶杯里……肠管已经冰冷,鲜血不再流淌,水杯的边沿已经冻住。高羔子气力耗尽才做妥一切。”藏红花保存下来了,高羔子却在微笑中牺牲了。为了别人的幸福,高羔子甘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他感到死也是充满价值的。《最后一支西兰地》里焦如海作为一名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的医生,没有低沉下去,而是继续发挥生命的余热。他带领了一班学生,还将救治自己的最后一支西兰地奉献出来,救治对医学研究有着重要意义的狗——阿随。他在用生命诠释了自己的信念:“阿随是一条生命,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医生的职责就是修补生命,延续生命。生命是平等的,神圣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生命价值观里充满了平等意识。但他最终因心脏病突发,无“西兰地”特效药急救以至猝死,更表现了一位医生为医学献身的崇高精神。《教授的戒指》同样在抒发医生甘于为医学事业,义无反顾地献身的伟大。《教授的戒指》写了陶教授利用手上的戒指能感受到病人体内的电流,从而能够亲身感受病痛,“由于自身的痛苦加上病人的痛苦,犹如一把双刃的斧头,加速伐着她的生命之树。”他将全部心血献给了拯救病人的事业,在他身上我们找到了一种已经像黄土一样流失的美德:无私地为人类而奉献的精神。他们这些人充分实践了死亡的崇高价值。叔本华认为:“死亡是给予哲学灵感的守护神和它的美神。”⑥因为哲学灵感由人的本质特征(人的意志)决定的,它能够给人提供精神力量,让人豪不畏惧地看待死亡。毕淑敏忠诚于死亡的描写,就是看到了生命的顽强坚定意志,而死亡并不触犯生命的尊严和意志。相反,为了实现这种生命意志,有时是必须付出生命为代价,换取本性的高尚纯洁,这是值得我们悲悯的。其作品充满对生存质量的思考。随着人类社会文明和科技进步,人们已由过去朴实单纯的“治病救人”的医学要求发展到从生命的开始到临终的整个过程中,都需要得到公正的、有效的、合理的全程优质医疗卫生保健服务。从关心人,减轻病人精神和肌体上的痛苦为出发点,使其在有限的日子里过得舒适和有意义,提高晚期病人的生命质量。临终阶段的病人生存质量与临终关怀的发展是密不可分的,因为“医学从来就不曾是一门纯粹的科学,而是包容人类社会各种价值观的综合体,本质上是一门人学。它穿透人文与科技、道德生活与商业运作,世俗关注与终极关怀的各个层面,表达着人性、知性、理性的深刻关系。”⑦《预约死亡》里,毕淑敏扮作患者走进了临终关怀医院,目睹临终医院的情况不容乐观:五男二女要求拔下其母的氧气吸管;中国没有实行安乐死的法律,病人活着的唯一用处是感受痛苦;医院环境太简陋,像贫民窟;大学生到医院无偿服务,只为了得到学校品行打分等等。这些都说明病人没有得到应有的医疗服务,中国人尚不重视对临终病人的关怀。因为“我们崇尚的是壮烈的死,贞洁的死,苦难的死,我们蔑视平平常常的死。”“中国人看重生命的数量,忽视生命的质量。”一直以来中国人错把延长生存时间当作关怀象征,甚至认为“好死不如赖活”,种种的落后传统观念,导致人们忽视了生命质量和临终关怀。生存质量的终极目标是让病人安然愉快地到达另一个世界,在此,毕淑敏更加关怀生命的质量,而不仅仅是数量。通过不人道的死亡叙述,表现了这位当代女作家追求形而上的精神境界层次上的死亡,以对生命的糟蹋来控告对生命态度的不重视。《昆仑殇》的“殇”就是死亡的意思,文章写的其实就是昆仑山上一次死亡的历程。拉练首长“一号”为了和“呢军帽”较高低,实际上是为争一要职,于是请求上级到最艰苦的地方昆仑山创造奇迹。“拉练的宗旨是什么?不就是模拟实战、自讨苦吃吗?!倘若单是为了安全,他尽可能在军区的会议上保持沉默,尽可以装装样子走走过场……既然在出发动员时对战士们讲了这是打仗,他就不能姑息原谅任何一种避重就轻的方案,拉练就是打仗,他必须使他的部队每时每刻都记住这个血的前提。”“一号”怀着“打仗吃苦、血的前提”去拉练,已将战士的生死摆在了第二位,悲剧成了必然的事。为了模拟实战和有震撼效果,他命令战士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下,一律“摘下皮手套,用解放鞋换下毛皮鞋”,结果造成许多士兵手脚严重冻伤;在挑战“山顶是一层完整的极坚硬的岩板石,其边缘则像墙壁一样陡峭”的“桌山”过程中,金喜蹦、李铁相继牺牲。此刻,拉练的成败与否,不仅关乎“一号”和昆仑部队的声誉,也关乎牺牲将士的荣辱,于是“一号”作出了一个更为残酷的决定:穿越无人区!“那是一个极端狰狞而残忍的地方。没有植物,没有动物,甚至没有死亡,因为哪里从未存在过生命。”加上暴雪和狂风,生命安全受到极大的威胁。在这次的计划中,女兵甘蜜蜜、肖玉莲因体力不支牺牲了。死亡触发了参谋长郑伟良的良知,他违背了“一个优秀士兵最要紧的素质就是服从”的军纪,请求“一号”取消穿越无人区的决定,他的言语中透出了深深的人性关怀:“拼命驱赶战士们投入人为的苦难之中,绝非治军的上策。军人不惧怕牺牲。但不能据此漠视军人的生命!”“未来的战争可能在地球上的任何角落爆发,我们没有必要、同时也不可能在所有的地方进行事先演练。”“况且,象这样肩冰衔草式的原始行军方式,自身的供给尚无法保障,又能有多少战斗力呢?它只能模糊人们对现代化战争的认识,以为有了精神就能打胜仗。其实,战争的物质性是异常直接的。吃苦不是目的,只是一种达到胜利的手段。我敢说,如果红军有毛皮鞋,他们绝不会穿草鞋去翻越夹金山。抛却了这个实质,反而津津乐道于复制苦难本身,不正违背了先辈们的意愿吗?红军正是为了让子孙后代不再受苦,自身才去受非人的磨砺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单纯追求苦难而忽略军人生命的价值,正是对传统的背叛。”……这一段段发自肺腑的抗争之辞,迸发出作家对个人生命的极度关怀。虽然说郑伟良违背了“服从的军人天职”,但这恰恰反映了关爱生命比任何天职都重要。在谈自己在写《昆仑殇》的体会时就说:“我只敢写我大致经历过的事情,我只敢描述我确有把握的情景。这真是我的悲剧,他们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坠在我想象的翅膀上,使它无法飞翔。”⑧这无疑表现出女作家关注生命悲剧的意识倾向,正是悲剧才是我们看到了人文关怀精神。关爱生命是实现人生价值的一种前提,在生命面前,一切亵渎都要让步。毕淑敏对死亡的描写有着与众不同的超人认识,让我们感到了人的生命真谛的存在。《生生不已》是一篇极富哲理内涵的小说,探讨了鲜活的生命的归宿与传承问题。女工乔先竹的女儿姜小甜患上了不治之症,最终因医治无效死亡。在她患病到死亡的过程中,她的父母仍然怀着一线希望,千方百计的要求袁医生救她们的女儿的性命。但对于这种不治之症,医生也只好束手无策,因此,从姜小甜的死亡我们不难看出,作者在表达这样的观念:死亡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是每个人必须面临的最终归宿,但世人却不愿面对现实。“人一生下来就站在通过死亡的传送带上,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全然不理会死亡,无论是死亡的哲思,还是死亡的意像,甚至是死亡的字眼。”⑨乔先竹在痛失女儿后,不顾身子虚弱,开始重新孕育一个新的生命,为此付出了死亡的沉重代价。在这我们看出作者在传达这样的观念:超过爱自己去爱另外一个个体是母性的特征。在生——死——生的轮回传承中,毕淑敏浓缩了人类生命永恒的规律。《红处方》中的戒毒医院所长简方宁被庄羽陷害,染上毒品之后,不愿失去对快乐和悲伤的感觉,宁愿用生命来维护自己对家庭、对戒毒事业的热爱情感,正如她死前所说的,“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人具备高尚的情感,假如这一切都不存在,生命又有何意义何价值。”在这里,毕淑敏告诉人们:在生命中,人不能没有情感,否则就是去了人生的意义,简方宁为维护崇高的生命意义献身了。从形形色色的人生中,毕淑敏对各种死亡进行了深刻思考,表现出对人的生存状况的忧虑,对人性的肯定,对死亡的超人认识。三、对女性的爱护就中国当代女性文学的发展阶段来说,毕淑敏的创作体现出了第二阶段的鲜明特点:“对女性身份的确认和人道关怀称为女性写作的重心,乃是基于社会转型过程中人所产生的价值迷惘,以及针对所谓现代化的反人性叙事观点。”⑩毕淑敏也说过,女性在社会上的声音总是很微弱。在现实生活中,毕淑敏身兼多种社会和家庭角色,因而她笔下便出现了女性角色的自我体认,女性美和女性价值的自我追寻,女性在事业与家庭之间面对的种种困扰和艰难选择,女性在不平等的两性关系中的种种痛苦和抗争,女性在爱情婚姻路上的不幸遭际和误区,构成其创作的种种内涵。一是母性的无私奉献。在《女人什么时候开始享受》一文中,毕淑敏提到母亲的伟大。在孩子很小的时候,母亲煮着牛奶,洗着衣服,以为等孩子长大了可以好好享受。孩子上了幼儿园,女人买菜做饭还要工作,以为孩子上学可以享受。孩子读书,女人为培育孩子转动与家、学校、市场、培训班里。孩子上大学,有了工作,以为一切会好起来,可是已经成了奶奶,要照看孙子。直到有一天,“女人就这样老了,她再也不需要任何享受了,在冥冥的梦幻中,安静地睡去。”母亲为子女付出了一生,从来没有机会去享受,母爱是如此雄伟。在《血玲珑》和《生生不已》中,同样写到了母亲为孕育下一代做出的伟大牺牲。卜绣文为使患有白血病的女儿有一个相同骨髓的配型者,不顾自己已步入生育的黄昏年龄,毅然两次怀孕,并在医学泰斗的精心安排下,签下了生死契约——“血玲珑”计划。《生生不已》则写了主人公乔先竹在女儿甜甜死后,精神受到巨大的打击,身体单薄得摇摇欲坠,但她还是执着要重新怀孕,创造出另一个生命。她们不顾生死,凭的就是母性,她们是以母性的爱挽救生命和承传着生命的伟大。在长期的文化积淀中,女性有着对延展生命的本能热枕,以生儿育女的艰难显示了母性的伟大无私,这种无私是与生俱来的。因为女性并不仅是以自己的辛劳,而是以自己遭受的痛苦来偿还生命的债务,女性身上展示出的这种力量,才是真正的伟大!女性主义的关怀。她把目光投向居女性癌症首位的乳腺癌。《拯救乳房》关注癌症患者,由国外归来的心理学博士程远青带领着“癌症治疗小组”,进行艰难的团体治疗旅程。小组里,既有面临提拔的公务员,也有学业优秀的女硕士,有为哥哥透析不惜卖淫的妓女,也有患乳癌却不得不扮女装的须眉男子——因为乳癌而面临的生理、心理的压力,在一步步的治疗中得到了不断释放,每个人也重新认识了个体生命的重要价值,摆脱了对癌症的恐惧。在所有癌症病变的器官中,乳房对于女性的意义,远远已不是身体的一个器官而已,它的缺失同时也带来审美的缺失、爱的缺失以及自尊与自信的缺失。在此,毕淑敏敢于大胆挑战传统,关注女人最隐秘、最恐惧的话题,证明了她对当今女性这一特殊群体的同情和关爱。毕淑敏小说中还不同程度地表现出了对男权社会的不满,对在男权的社会里,女性受到不平等的对待问题,予以揭露和控诉。《血玲珑》中的匡宗员因强奸而侥幸逃脱,他拼命读书,出人头地之后,疯狂无耻的寻找性爱,自认为是个成功人士就可以占有一切,包括女人,这是男性的一种罪恶思想。卜绣文为了事业和家庭也只能屈服其下,表现了女性处于社会的一种劣势地位,犯罪的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受难的女人还要受难。《君子于役》中对某高原留守处麻处长将军人妻子丁宁当成战备物品一样看待的非人到的做法进行谴责,从侧面反映了男性为中心的社会对于女性生存的压迫。《女工》中白二宝对浦小提吆吆喝喝训斥的态度,体现了家庭中以男性为中心,女性还是弱势群体。《女人之约》中的郁容秋十分在乎讨债的对象性别,好利用美人计将男人征服,反映了男性对女性占有的欲望,女性为了讨债成功,只好满足于男性的欲望,这种畸形恶劣的现象并不少见。可见,女性在当代社会还是处于一种不平等的地位,受到男权不公平的对待。毕淑敏在《女士,你多大年纪》里提到女权主义的涵义:“那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平等,在素质和价值上的完全平等。”所以她以探讨女性幸福来写作,追求男女素质和价值上的平等,呼唤着社会共同关注女性地位的提升。可以看出,毕淑敏写女性,包含着对人类生命特别是对女性自身生命的审美。《寻觅优秀的女人》里,指出优秀女人应是善良、智慧、美丽的。《素面朝天》里提醒不化妆的女性更美,因为“掩饰不单是徒劳,首先是一种软弱。”《握紧你的右手》里提醒女性要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梦想。《致强暴的女人》表示了对这种女人的同情之外,更重要的是提醒女性要振作,“不要为这一朵阴云,从此暗淡了原属于我们的明媚的天空。”此时的毕淑敏已不仅停留在一个医学者的角度剖析女性形象,而是从一个女心理医师的角度,关怀女性价值,她在步履维艰的确立自我,追问人性的途中,凸显着女性心灵的迷茫。从男女的不平等,跳跃到女性的心灵,提倡爱护女性,她始终以一种女性主义的目光,关注女性的幸福、自由、尊严和权利,是独特的女性主义文学创作。当代的人文主义关怀问题,在强调人的价值、人的尊严和人格的完整等问题以外,又增添了新的内涵,即“不仅要关注自己,还要关注他人;不仅要关注人类的现在,还要关注人类的未来”。毕淑敏正是以一个治疗者的身份来审视当代社会问题,对当代人的生存状态充满关爱,对未来人类的生存环境充满顾虑,充分体现其启示录般的人文关怀。她通过对社会现实生活的细致观察,创作了丰富各异的人物形象,高扬了人性思想。其中人文关怀中的生命伦理和道德规范,已成为衡量社会进步的一个有益的尺度。笔者认为,毕淑敏的人文关怀可以总结为:不畏苦难,珍爱生命,男女平等。毕淑敏创作中的人文关怀,具有深远的影响,这是值得中国当代文坛去关注研究的。
现代文学是在中国社会内部发生历史性变化的条件下﹐广泛接受外国文学影响而形成的新的文学。在文学作品中建构出的一系列系统的符号和有意味的空间形式。
现当代文学作品论文篇1
论钱钟书与朱光潜对《拉奥孔》的解读异同
摘 要:莱辛《拉奥孔》专论“诗”与“画”的界限,是西方文艺比较批评的经典之作。
钱钟书和朱光潜两位学者从各自的角度对这本专论作了赏析和研究,本文旨在分析两者鉴赏的方法、视角等方面的异同,提出笔者自己的看法。
关键词:拉奥孔;诗画异质说;朱光潜;钱钟书
引言
朱光潜与钱钟书,都是具有丰厚西学背景的中国学者。
两者对莱辛名著《拉奥孔》进行独到的评析。
本文选取两者文论中直接评论《拉奥孔》的两篇文章——《诗论·诗与画——评莱辛的诗画异质说》和《七缀集·读﹤拉奥孔﹥》——并结合其各自相关的文论作品,对两者的解读异同进行辨析,并提出笔者自己的看法。
一
莱辛《拉奥孔》是专论“诗”与“画”的一本书。
画是指造型艺术,诗是指诗歌以及西方古代的史诗。
在肯定莱辛贡献方面,两位学者都作出了中肯的评价。
朱光潜的《诗与画——评莱辛的诗画异质说》分为四个部分,先重述了莱辛的主要观点,然后提出自己的见解。
钱钟书的《读﹤拉奥孔﹥》前两节陈述了鉴赏者自己的研究方法以及对莱辛学说的基本看法。
朱光潜与钱钟书都深刻地体会到“诗”与“画”是两种不同的艺术。
但是,诗与画既然都是艺术,就应该有共同性。
朱光潜在文章的第一部分就指出诗画同为艺术有共同点,诗与画都是从情趣与意象而出。
钱钟书在其《管锥编》中指出诗画“同出心源”,有一致之处,“画之写景物,不尚工细,诗之道情事,不贵详尽,”[1] 诗与画并非直白地传达情趣或者意象,在传达的过程中是留有余地,耐人寻味的。
二
其次,朱光潜与钱钟书的评析也有很大的差别。
两位学者在肯定莱辛巨大贡献的同时也指出其学说不周之处,并给出了自己的新解和补充,两者在这一点上却存在巨大的差异。
朱光潜对《拉奥孔》中的某些观点多有反驳,且直言不讳。
莱辛认为“美是古代艺术家的法律;他们在表现痛苦中避免丑。
”[2]朱光潜以亚里士多德提出艺术中也含有丑的成分作为有力的证词,指出莱辛所理解的理想美有偏差;莱辛认为在绘画中,美比真实的表情更重要,并以拉奥孔雕像为例。
美学家朱光潜对此作出严厉的批评。
在文中,朱光潜罗列了众多莱辛学说的不足之处,比如忽视了欧洲造型艺术中也注重动作的叙述,作品与作者的关系,自然美与艺术美的区别;并给出自己的体会和解答,提出读者的二度创作以及诗与艺术的共同特质,都没有引起莱辛的注意。
并用具体例子来反驳莱辛“诗”只宜于叙述时间中的动作的观点,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川烟雨,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等,都是诗歌中景物描写的精辟而恰当的例子。
朱光潜敏锐地洞察到莱辛的自圆其说中暗含着许多矛盾,因此在此解开了结,使得莱辛的学说更为丰厚周全,得以升华。
在朱光潜看来,莱辛的诗画批评有其值得肯定的地方;但具体说来,许多观点脱离了实际的艺术生活。
钱钟书《读〈拉奥孔〉》一文直面莱辛学说中忽视“诗”里有许多“画”所不能作的地方,得出“诗中有画,非画所能表达”[3]的结论。
作者从分析中国古典诗歌入手,举出例证洋洋大观,读之甚是心悦诚服。
莱辛认为诗宜于表达时间里的动作,画宜于表达空间里的铺成。
钱钟书结合中国古典诗词具体例子指出诗歌不仅宜于表达时间里的动作,同样还能叙述空间里的并列,且不失意境美。
其最具代表的是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以及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山水诗,完美地诠释了诗歌描绘静态美的极致;诗中有画,却不是画所能表达的,“诗”所能表现的领域比莱辛所想的还要广阔。
这一点,朱光潜先生没有涉及,可见是钱先生的一个创见。
钱先生在“诗中有画,非画所能表达”的要领之下,具体地论说了绘画“画不出” 诸多因素,如内心状态、气氛性景色、颜色字的虚实之分等等,而这些细微之处都是诗歌所能传达的。
再则,莱辛认为,造型艺术应该选择动作中达到顶点之前那“最耐人寻味的片刻”作为表达的对象。
钱钟书指出“富于包孕的片刻”不仅在造型艺术中常用,在文字艺术中也同样适用。
作者认为这种手法在中外长短篇小说中都屡见不鲜,他注意到这一现象,并将其与莱辛的学说对比分析,可以说又是他的一个创见,使得莱辛的学说得到了更充分的补充。
三
莱辛《拉奥孔》作为西方美学的经典之作,至今仍值得我们阅读,但是正如两位先生所指出的,既然这样一本经典之作不缺纰漏不足之处,
为什么又如此吸引读者呢?学者刘若愚在《中国文学理论》中曾提出,我们在分析任何批评见解时,可以提出一系列问题:
他是从作家的观点还是从读者的观点来讨论文学?他对艺术的“宇宙”抱有何种概念?他的“宇宙”是否等于物质世界,或人类社会,
或者某种“更高的世界”,或是别的?[4]莱辛是从读者的观点来讨论诗与艺术,莱辛对艺术的“宇宙”并没有抱有某种“更高的世界”。
朱光潜说,“他(莱辛)对艺术的见解似乎是一种很粗浅的写实主义。
”[5]朱光潜先生一针见血的“粗浅的写实主义”,不是过分之辞。
钱钟书注重从诗的材料即语言着手去探析“诗”与“画”的本质区别。
韦勒克在《文学理论》中说道“文学语言有很多歧义,它是高度内涵的”[6]。
钱钟书指出这“高度的内涵”是“画不就”的。
有人说,汉语是诗的语言,因为它具有多义性,是高度内涵的。
莱辛看到了“诗”与造型艺术的材料不同,但并没有深入分析诗的.材料为诗的创作开拓了一片广阔的天地,如语言文字在诗中营造的意象、氛围等等,以及语言文字本身的抽象性(心理状态的词,形容词,比喻)也非具象的造型艺术所能呈现。
参考文献:
[1]钱钟书.管锥编[M].北京:中华书局,1979.
[2]莱辛.拉奥孔[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
[3]钱钟书.七缀集[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
[4][美]刘若愚,杜国清译.中国文学理论[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6.
[5]朱光潜.诗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
[6][美]勒内·韦勒克,奥斯汀·沃伦著,刘象愚等译.文学理论[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0.
现当代文学作品论文篇2
从《受戒》看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色
摘要:汪曾祺的小说《受戎》虽写凡人小事,没有激烈的矛盾冲突,情节故事平淡与自然,在文章结构、语言风格等方面处处体现出诗意之美。
是散文化小说的典型代表。
关键词:散文化小说 诗意 和谐
汪曾祺是我所喜欢的一位现当代作家,他可谓大器晚成,1939年入西南联大,师从沈从文先生,1940年在文坛初露锋芒,但随后的写作一直是断断续续,直到1980年《受戒》的刊发,他才震动文坛。
随着《大淖记事》、《异秉》等许多描写民国时期江南乡土民情的小说的出版,他开始为广大读者所推崇。
《受戒》可是说是他“散文化小说”的代表作,故事没有激烈的矛盾冲突,毫无做作,也没有任何约束,描摹了少年男女情窦初开,蕴含着对生活和人生的热爱,洋溢着人性和人情的欢歌。
语言自然、活泼;文风清新、质朴;意境优雅、唯美。
一.故事情节的平淡与自然
《受戒》用平淡,自然,用最温和的调子从从容容地讲述一对小儿女朦胧的爱情,小说的开头“明海出家已经四年了。
1.《沈从文与东西方文化》,独著,兰州大学出版社,1990年6月初版,2005年1月(修订版);2.《中国现代作家与东西方文化》,参著(吴小美等著),兰州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3.《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历史与现状》,参著(王瑶等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版;4.《沈从文名作欣赏》,参著(赵园主编),中国和平出版社,1993年版(多次再版);5.《新文学与乡土中国—20世纪中国乡土文学与西部文学研究》,合著,兰州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6.《生命从中午消失—路遥的小说世界》,独著,兰州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7.《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史纲》,参著,江苏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8.《文化与人的同构——论现代中国作家的艺术精神》,独著,兰州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9.《中国现当代作家作品研究》,主编,教材,兰州大学出版社,2002年3月版(多次再版);10.《现代中国文学精品文库》(大型文库),主编,河南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11.《中国现当代文学通史》(教材),合编,甘肃人民出版社,2006年8月版(多次再版,高校文科通用教材);12.《中国新时期报告文学研究资料》,主编,山东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13.《中国电影简史》,编著,兰州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多次再版);14.《外国电影简史》,编著,兰州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多次再版);15.《革命·乡土·地域――中国当代西部小说史论》,合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山西教育版社,2009年2月版,中国西部文学艺术与文化研究丛书(主编)16.《中国现当代文学》,教材,主编,高等教育出版2011年7月版;17.《中国现代文学经典》(1917—2010)精编本,参著(朱栋霖主编),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11月版;18.《守望·追寻·创生∶中国西部小说的历史形态与精神重构》,合著,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6月版。 1.在历史的反思中探索——近年来沈从文研究述评,文学评论,1986年第6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载;2.中国新文学对自然生命形式的两次呼唤,当代文艺思潮,1987年第6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载;3.鲁迅·乡土文学·“生命”主题,兰州大学学报,1986年第4期,1987年《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论文摘登,1993年《中国文学年鉴》对该文评述;4.议“五四”文学创作的情绪特征,兰州大学学报,1989年第2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载,《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论文摘登;5.沈从文创作的哲学意识和审美选择,中国文学研究,1989年第4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载,《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论文摘登;6.“五四”精神与当代参与意识,甘肃日报,1989年5月4日;7.现代文化建构的一个重要命题——论沈从文的文化观,吉首大学学报,1989年第1期(沈从文研究专号);8.20年代乡土文学与现代意识,兰州大学学报,1990年第3期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论文摘登;9.人与文化:“乡下人”的思索——沈从文与福克纳的比较研究,兰州大学学报,1991年第3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载,《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论文摘登;10.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困境与出路,北方论丛,1989年第2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载;11.文明与传统的交战——论沈从文的道德观,甘肃社会科学,1992年第1期,《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推荐论文12.论郁达夫创作的忧郁情结,兰州大学学报,1992年第3期;13.文化深蕴中的艺术营造——论周作人的审美观,兰州大学学报,1993年第3期;14、在配套改革中全面提高〈中国现代文学史〉的教学质量,兰州大学学报,1993年高等教育专辑;15.沈从文创作的民俗构成,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4年第1期;16.论郁达夫的艺术个性,郭沫若研究第11辑(1994年);17.中国现代作家审美研究的突破,江汉论坛,1993年第10期,该文收入《国家八·五科研成果汇编》一书;18.中国现代乡土文学综论,兰州大学学报,1994年第3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载;19.中国乡土文学:从现代到当代西部海南师院学报,1994年第4期;20.人与文化:乡下人的追求——沈从文与贾平凹比较论,中国文学研究,1994年第3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载,《文摘报》专文评述;21.吴立昌与沈从文研究,复旦学报,1994年第5期;22.当代中国文化“商性”管窥,复旦《大潮》(经济·文化论丛),1994年第3期;23.“乡下人”的文化意识和审美追求——沈从文与贾平凹创作心理比较,小说评论,1994年第4期 ,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载;24.中国现代文化人形象的自我塑造,兰州大学学报1995年第1期;25.张爱玲研究的历史与现状,兰州大学学报,1995年增刊;26.沈从文与民俗文化,吉首大学学报,1995年第3期,《沈从文研究》专号;27.探寻失落的生命之途,国风,1995年创刊号;28.路遥的乡士情结,兰州大学学报,1996年第2期,该文多家刊物述评,延安大学《路遥研究专辑》转载;29.守望乡土:经验与悲愤,小说评论,1996年第3期;30.文明交汇处的痛苦 ,社会科学探索,1996年第4期;31.论新时期作家的自我意识及其演变,当代文坛,1997年第2期;32.理想主义者的精神探索——张承志研究评析,兰州大学学报,1997年第4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载;33.办特色教育 抓实践培养 创国内一流硕士点西北高等教育,1997年第1期;34.鲁迅研究中的儒学阴影,鲁迅研究月刊,1997年第12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载,该文引起广泛注目(张梦阳《中国鲁迅学通史》以较长篇幅述评);35.反抗危机者的史学背影——前期“新写实”批评的一种再思考,兰州大学学报,1998 年第3期;36.文学史意义的失构——“新写实”与五四现实主义文学传统,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9年第1期;37.自然·生命·历史,读书,1999年第第3期;38.表现于洒脱背面的沉重——〈朝花夕拾〉与〈文化苦旅〉的精神联系,兰州大学学报,2000年第5期;39.审美遇合:东方的美丽与悲郁——沈从文与川端康成比较研究,飞天,2000年第5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载;40.中国文学的本土化意义及前瞻,社会科学战线,2001年第4期;41.重读20世纪50年代小说经典,兰州大学学报,2001年第6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载;42.中国当代文学的历史传统与现实处境,兰州大学学报,2002年第3期;43.九十年代的西北乡土小说,光明日报,2002年5月8日;44.“先锋”的堕落——重读残雪的小说,兰州大学学报,1999年第4期;45.历史的重创与现实的悲伤,甘肃社会科学,1998年第1期;46.论张承志的精神个性,兰州大学学报,2002年第6期;47.全球化时代的西部乡土小说,唐都学刊,2003年第1期,《新华文摘》2003年第5期全文转载;48、左翼文学精神与20世纪中国文学的现代化论纲(上)、(下) 兰州大学学报 2003年第1、2期连载,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2003年第6、7期转载;49.《大漠祭》读法几种,小说评论,2003年第1期;50.乡土文学的走向与选择,小说评论,2003年第2期;51.重话20世纪“红色经典”,小说评论,2003年第5期;52.传统批评理念的现代表现——沈从文文学批评的审美特征,文艺研究,2003年第6期;53.1990年代:走向叙事自觉时期的短篇创作,兰州大学学报,2004年第3期;54.30年代的都市想象与叙事,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04年第6期;55.片面的深刻――论沈从文的都市小说,吉首大学学报,2004年第3期;56.毕飞宇论――兼谈90年代文学现象,理论与创作,2004年第1期;57.“方法”与中国现代文学研究,汕头大学学报,2005年第1期;58.审美生成与本土化特征,天津社会科学,2005年第3期;59.西部小说:概念、命名及历史呈现――当代西部小说与西北地域作家群考察之一,兰州大学学报,2005年2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载;60.鲁迅、茅盾比较研究的重要突破,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5年第3期;61.论西部作家的文学精神,甘肃社会科学,2005年4期,《新华文摘》辑目;62.主体意识、“本土化”与文学超越――当代西部小说与西北地域作家群考察之二,兰州大学学报,2005年第3期;63,对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实施素质教育的思考,中国考试,2005年第6期;64.巴金的启蒙主义思想——《随想录》精神指归读解,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05年第12期;65.革命叙事与史诗性追求的成功与缺失――从《创业史》看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中国西部小说,唐都学刊 ,2006年第1期;66.“文学中心”的转移与当代文学“新方向”的确立,山西大学学报,2006年第1期;67.《新青年》·新世纪·新文学,江汉论坛,2006年第1期;68.家族文学研究的攻坚之作,中国文学研究,2006年第4期;69.消费时代的文学经典,文学评论,2006年第5期;70.消费文化语境中文学经典的处境和命运,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06年第5期,高等学校文科学术文摘2006年第6期全文转载,新华文摘2006年第21期辑目,《文学评论》2006年第5期论文述要;71.当代文学中的非常态视角叙事研究——以《尘埃落定》《秦腔》《我的丁一之旅》为个案,天津师范大学学报,2007年第1期;72.跨学科视域中的当代文学期刊研究,光明日报,2007年6月16日;73.地域文化与西部小说,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07年第5期,新华文摘要点文章辑目;74.鲁迅杂文研究十年,鲁迅研究月刊,2007年第7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2007年第12期转载;75.新世纪文学中对失“根”者的叙事,文艺争鸣,2007年第12期;76.“汉学热”与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学术月刊,2008年第5期,新华文摘2008年第20期辑目,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载;77.中国新文学大系(1917—1927)研究述评,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8年第5期;78.叙事学视阈中的鲁迅阐释,鲁迅研究月刊,2008年第12期;79.路遥现象与中国当代文坛,小说评论,2008年第6期;80.生态文明意识中的西部小说,兰州大学学报,2009年第1期;81.书写“无须厄运特殊拨弄的悲剧”——比较沈从文与张爱玲对“存在”的探询,人文杂志,2009年第1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2009年第5期转载;82.一部近乎被遗忘的史诗——《复仇的火焰》的双向解读,民族文学研究,2009年第1期;83.“五四”新文学的启蒙指归与当代底层写作,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09年第5期,北京大学“纪念五四九十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大会发言稿,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9年4期述评文章,高等学校文科学术文摘摘登(2009、6),中国社会科学文摘2010年第1期(总第73期)64-66页转载;84.论中国西部电影的文学改编,贵州社会科学,2009年第6期;85.非抒情时代的抒情文学——30年代抒情小说论,文学评论,2010年第1期;86.论长安文化精神对当代秦地作家的深层影响,人文杂志,2010年第2期,收录《长安学术》第1辑(商务印书馆2010年11月版),上海《社会科学报》摘录;87.转折·构建·流变——论中国当代文学“新方向”的确立及历史实践,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10年第3期;88.近年来甘肃城市小说的发展现状,小说评论,2010年第3期;89.和而不同:论20世纪中国文学的“寻根”现象与审美取向,西安交通大学学报,2010年第3期;90.试论陕西当代小说创作的地域文化特色,山西大学学报,2013年第3期;91.扩展历史文化视野 提升西部文学品格,中国社会科学报,2010年5月25日;92.1979-2009:沈从文研究的几个关键词,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0年第6期;93.文学文化学视域中的作家研究,文学报,2010年10月21日;94.重新认识“延安文学”研究的价值和意义,延安大学学报,2010年第6期;95.地理的空间与文学的意象——以贾平凹小说创作为例,人文地理,2011年第2期;96.“新生代”都市小说中生态美的缺失与重构——以邱华栋的都市小说为例,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2011年第3期;97.新世纪:“底层叙事”的流变与省思,学术月刊,2011年第10期,中国人民大学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2012年第1期转载;98.“美丽总是愁人的”——《边城》的悲剧诗学解读,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1年第9期;99.延安文艺与当代文化建设,陕西日报,2011年8月22日;100.经典的剥蚀:“柳青现象“的文学史叙事及反思,当代文坛,2011年第4期;101.欲望的纵情与狂欢——贾平凹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欲望叙事,兰州大学学报,2011年第3期;102.“老土地”的当代境遇及审美呈现——路遥与中国传统文化,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11年第3期;103.延安文艺研究:历史重评与当代性建构,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12年第3期,中国社会科学文摘2012年第8期全文转载,新华文摘2012年第16期全文转载;104.延安文艺的大众化:历史实践与当代启示,中国社会科学报,2012年5月28日,“全国社科规划办网站”五月三十号“社科文库”“人文”一栏全文转载,人民网“理论版”2012年5月30日全文转载;105.延安文艺与现代中国文学,解放军艺术学院学报,2012年第4期,中国人民大学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2013年第2期转载,中国社会科学网,2013年4月26日;106.论新世纪延安文艺研究的进展及其趋向,江汉论坛,2012年第9期;107.再议被文学史遮蔽的路遥,小说评论,2013年第1期;108.延安文艺与20世纪中国文学论纲,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13年第1期,新华文摘2013年第9期辑目;109.当代西部小说的三大主潮,西安交通大学学报,2013年第3期;110.天地之宽与女性解放——延安女作家群述论,中国社会科学,2013年第7期,中国社会科学文摘2013年第10期全文转载,人民大学复印资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2013年第10期转载;111.人性的建构与解构——沈从文与张爱玲比较论,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3年第9 期;112.对“民国文学”研究视角的反思,中国社会科学报,2013年11月1日,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网“学坛新论”,2013年11月5日,中国社会科学在线,2013年11月1日“热点文章”,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要览·阶段成果(2013);113.“视角”的限制与“边界”延展的困境——对于“民国文学”构想及其研究视角的思考,厦门大学学报 ,2013年第6期;114.沈从文:从边城走向世界,中国社会科学报,2014年4月11日(文学版B01);115.雷达的文学评论与中国化批评诗学建设(中国化批评诗学建构中雷达的角色),甘肃社会科学,2014年第1期;116.东方智慧:寻找“身体”的自由之境——老舍与村上春树短篇小说中的“身体”意象之比较,文艺争鸣,2014年第7期;117.论延安文艺的现代性追求及特征,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14年第4期,《高等学报文科学术文摘》2015年第1期摘录,《文学学报》2014年第5期全文转载;118.延安时期文学启蒙思潮的历史演变,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4年第9期;119.延安文学:现代性与民族性的双重追求,厦门大学学报,2015年第1期,《文学学报》2015年第1期全文转载;120.文学史书写的鲁迅“形塑”及演变——以唐弢、钱理群、严家炎编《文学史》为例,文艺争鸣,2015年第1期;121.追求一种有温度的“书写”——以路遥的写作为例,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15年第6期,《文学学报》2015年第6期全文转载;122.延安女作家创作中集体与边缘的双重叙事,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5年第9期;123.现代主义诗学理论拓展的一个重要界碑——重读袁可嘉的“新诗现代化”理论,现代中国文化与文学,2015年第17辑。
2009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是一个标志性的时刻。如果以1949年北平第一次文代会算起,那么,中国当代文学已经有了60年历史;如果以1979年第四次文代会为时间点,那么,新时期文学也已经有了30年,据此,60年的历史又被学界分成了“两个三十年”。近几年来,以变化的历史语境为依托,关于当代文学60年(或者“两个三十年”)的讨论一时成为当代文学研究界的主要话题。特别是2009年,讨论中国当代文学60年的学术会议不断,刊物上发表的无数论文也相对集中在这个话题上。因此,关于当代文学史的研究、文学批评的反思和作家作品与思潮现象的论述,也就成为2009年文学研究的三大部分内容,而这些内容涉及历史、当下与未来,呈现的是中国当代文学学科整体性推进的轨迹。不妨说,2009年的文学批评集结了中国当代文学研究的诸多关键问题,2009年的文学批评不仅仅属于2009年,文学批评站在了一个新的转折点上。因为有了60年的沉淀,当代文学研究的历史化、经典化成为一种可能,即便是关于当下创作的分析,也不可避免地被赋予了“历史背景”。这一特点,反映在批评之中,便是重返历史现场。最遥远的历史话题是“五四”,2009年是“五四运动”90周年,刘再复和李泽厚的对话《共鉴五四新文化》既有交集也有差异,我们未必完全认同其中的一些说法,但再睹20世纪80年代两位思想者的风采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60年历史整体性和阶段性的思考,是重返历史现场的主题部分。在新时期文学初期,文学界是以否定“文革”时期的文学为开端的,因为 “四人帮”提出了“十七年文学”存在一条所谓“文艺黑线”,所以在否定“文革”时基本肯定了“十七年文学”。20世纪80年代以后,对“十七年文学”的批评和否定的声音逐渐增多,近几年分歧更大,也使“十七年文学”的研究一时成为热点。“十七年文学”是中国当代文学的最初阶段,其后文学进程的多数重要问题都与这个阶段相关。因此,我特别重视丁帆在本年度发表的《1949:在“十七年文学”的转型节点上》,这是他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与思想史的关联性》的论纲。十年之前的1999年,丁帆便出版了《十七年文学:“人”与“自我”的失落》,其论点曾产生广泛影响。这些年,丁帆始终以文化批判者的独立精神直面历史与现实问题,以鲜明的价值判断研究中国当代文学史。这篇论文承接了他以往的基本观点,但对历史的论述更为细致、透彻,特别是比较完整地呈现了他的文学史观。这样一个特点,也似乎是南京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的一种风格。在我的短视中,大学的学术研究有鲜明风格的已经越来越少了。王彬彬《当代文艺中的“阶级情”与“骨肉情”》分析了“红色经典”的“阶级情”与“骨肉情”的冲突与沉浮,既理清了文本的内在结构,也探讨了历史语境与文本的关系,在一个新的层面上阐释了“话语”与“权力”的关系。王尧《“关联研究”与当代文学史论述》对“两个三十年”的比较,颠覆了我们所熟悉的一些结论,他的研究以史料见长,本文亦有这样的特点。但我觉得他这些年来一直强调的“关联性”研究,对当代文学史的复杂性的探讨,或许更具方法的价值。对“近三十年文学”的命名,打破了文学分期的局限,从2008年开始,这方面的论文增多。程光炜这些年一直在做“重返八十年代”的研究工作,以此重建当代文学史研究的合法性。他主编的《八十年代研究丛书》,集中了他本人和学界一些同仁的新成果,当引起关注。他的《历史回叙、文学想象与“当事人”身份》,读查建英编《八十年代访谈录》,由点带面,讨论了如何认识“80年代”的问题,其方法与结论都拓展了20世纪80年代文学与思想文化的研究空间。黄发有《人化审美到物化审美》,采用朴素、动态、开放性的“近三十年中国文学”概念,在多元交叉的文化与审美考察中,对近三十年文学的价值选择、审美逻辑的内在演变进行了深入的文化反思与整体性透视,颇具启发性。何言宏《“正典结构”的精神质询》,重读靳凡《公开的情书》和礼平《晚霞消失的时候》,质疑文学史研究“主流叙述”所形成的“正典结构”,提出了如何将近三十年文学“经典化”的问题。此类研究的反思性特征,也反映在对近三十年文学批评的回顾中。陈思和《艺术批评·新方法论·学院批评》,是他为《中国新文学大系(一九七九-一九九九)·文学理论卷》所作导言的第三部分,着重回顾了作家作品论的发展。他在文章中提出:“学院派的批评并不意味着要脱离社会现实,脱离文坛话语,把自己当作与世隔绝的怪物,文学批评的生命力就在投入文学实践,介入社会进步,所以,即使是学院派的批评也不应该躲在学院里萎缩自己的学术生命,或者自命清高脱离实际,对社会不发生实际的影响。我以为要发展学院派的批评,还是需要把握与调整与媒体之间的关系,要充分利用媒体来发出自己的声音。总之,核心的概念就是:学院派的批评如何发出自己独立的声音”。批评与实践、媒介的关系,被揭示为“如何发出自己独立的声音”,可以说切中了文学批评问题的要害。南帆《文学类型:巩固与瓦解》讨论的是一个比较纯粹的理论问题,他在界定何谓文学类型的基础上考察了“巩固”和“瓦解”两种倾向,对文学类型本体论的观点提出了质疑,这一深入的理论思考,延续了他近几年来从历史提供的“关系网络”中发现问题的“真正依据”的学术思路,有助于文学批评的转型。郭冰茹《方法与政治》是她的“新时期文学批评研究”系列之一,论文在反思新时期文学批评之中,对热议中的“政治化”和“再政治化”问题提出了独到的看法,特别着重揭示了方法背后的“政治”,显示了年轻一代批评家的理论锐气。或许,文学批评面貌的细微处见于作家作品论。本年度这类文章中,如王光东与里程的谈话录《我们为什么看不见〈春香〉》,晓华论《我与父辈》,张新颖论《生死疲劳》,李敬泽论《废都》,程德培论迟子建,施战军论范小青,谢有顺论小说叙事,周景雷和王爽论魏微,孙桂荣《论“八○后”文学的写作姿态》,以及张学昕访谈诗人杨炼、唐晓渡等,都值得一读。我还要特别推荐梁鸿的《小城镇叙事、泛意识形态写作与不及物性——七十年代出生作家的美学思想考察》和金理的《〈平原〉的虚和实》。梁鸿是近几年来发展迅速的年轻一代学院派批评家,金理的出现让我们对“八○后”批评家怀有期待。现代文学史上的作家论作家,是文学批评的重要一翼,这个传统在近几年有所恢复。张炜《谁读齐国老顽耿》论陈占敏小说,王安忆《刻舟求剑人》谈朱天心小说印象,都举重若轻,鞭辟入里,是批评中的“好文章”。作家表达的特别,在创作谈、讲演录中,都常有出彩之处,惊人之语。史铁生《理想的危险》、铁凝《文学是灯》、阿来《我只感到世界扑面而来——在渤海大学“小说家讲坛”上的讲演》、苏童《八百米的故乡》和艾伟《中国当下的精神疑难》等,在感性的表达中,透露出各自的文学思想。中国文学与外国文学的关系一直是个不断探讨的话题,著名外国文学研究专家陈众议的《拥抱情节——当今西语小说概览》,为我们认识当代的文学与批评提供了一个参照系。在“海外汉学研究”领域,王德威《〈诗经〉的逃亡》论阎连科的《风雅颂》,章小东印象夏志清,季进访谈葛浩文以及林源所译三篇海外学者论当代文学的论文,都显示了“西方”研究“中国”的不同路径。这些海外的研究和中国本土的研究,一起构成了中国当代文学研究的“学术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