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闻周刊杂志社有限公司成立于2002年12月10日,法定代表人:吕振亚,注册资本:3,元,地址位于北京市西城区百万庄南街12号。
公司经营状况:中国新闻周刊杂志社有限公司目前处于开业状态,公司拥有1项知识产权,目前在招岗位36个,招投标项目1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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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中国杂志社有限公司成立于2004年12月23日,法定代表人:尹兴,注册资本:元,地址位于北京市朝阳区农展馆南里10号310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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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有限公司成立于1993年06月07日,法定代表人:李栓科,注册资本:13,元,地址位于北京市朝阳区大屯路甲11号1号楼1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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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丰画语】众所周知,任何行业,任何职业,对于具有创新意识和创造能力的人来说,敢于打破常规,打破按部就班,打破墨守成规等既定模式,这些独立特行的优秀品质……都是他们所具备的共同特征;那些乐于实践,勇于创新,不怕失败,拒绝平庸且非同寻常的创新者,其因其果,福报喜乐,也终将得益于上帝的眷顾和恩赐。【石丰画语】有关“创新”,作为一个永久的话题,徐悲鸿先生曾经强调: 道在日新,艺亦须日新,新者生机,不新则死。著名经济学家、产业专家金乾生教授在最近的一次讲座中坦言: 创新,就是生命力,也是时代的主题,如果今人的事情做不过古人,我们今人是羞愧的……创新,尽管知易行难,把尝试解决新问题的追求,成为人的某种共识和实践,那些怀揣梦想的人在无时无刻地进行着。但是,对于“创新”作为一个笼统的行业概念,其表象和本质所链接的困难、迷惑、未知、风险等难以预测的后果,也是一切创新事物本身潜藏的必然玄机、必然定势以及对人性弱点、局限的考验和历练。【石丰画语】如果说在任何领域,任何行业,循规蹈矩是多数人的生存状态并长久地存在下去,而那些难能可贵的创新者,在人类生存竞争态势无法阻挡与回避的大背景下……他们往往背负着使生命发光做盐的历史使命,引领时代发展的趋势,优化着人类的生活方式,成为让人尊敬的勇敢者和开拓者。因此,他们的品性与精神,伴随着一种时刻准备着的机会和源缘,也开启了一扇改变命运的光明之门。【石丰简介】陕西华夏文化促进会副会长,《时代人物》杂志社主笔,独立艺术家,自由撰稿人,资深设计师。2018年荣登《时代人物》封面首刊报道。67年生于陕西,现居西安;自幼习画,年少时即有作品发表于杂志和报端。曾从事多媒体和互联网等相关设计工作,艺术跨界和艺术门类涉猎广泛,现从事当代艺术创作和理论研究。秉持魔幻解构主义和几何主义相结合的艺术风格和绘画理念,以艺术的方式和角度,揭示人性本质,消解事物表象,解构现实生活,做有灵魂和有信仰的艺术。 《时代人物》是中国第一本与美国【时代】周刊具有天然姻缘的大型时政综合类期刊。坚持以“全球视野、中国高度”为标杆,团结全球学界、文化界、思想精英,深入时代的各个方面,梳理海量信息,用朴实、深刻的表述为您提供最具价值的思想盛宴。
时代人物期刊级别为省级期刊,出刊周期为旬刊,是学术性期刊。主要栏目设有:每月评论、本刊特稿、理论探讨、业务研究、星光灿烂、改革前沿、刊中报、学术讲座。《时代人物》杂志以“全球视野、中国高度”为标杆,以“与中国梦想者并肩,与全球思想家同行”为办刊理念,奉行“关注少数,为了多数”的办刊宗旨,致力于打造中国一流的人物类期刊。
不是。时代人物创办于2007年,是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备案的正规期刊,不是黑刊。时代人物是由中华民族文化促进会指导,陕西人民出版社主办的大型高端人物杂志。
《法学研究》(双月刊)创刊于1979年,是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主管、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主办、法学研究编辑部编辑、法学研究杂志社出版的法学刊物。刊载有关中国法治建设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的论文。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办刊方针,坚持学术性、理论性的办刊宗旨。
坚持高水平的用稿标准,以展现我国法学理论高水平的研究成果。主要读者为法学教学和理论研究工作者,立法和司法工作者,法学专业的本科生和研究生,律师、行政执法人员和法学理论爱好者。
《当代法学》(双月刊)创刊于1987年,由吉林大学主管、主办,吉林大学法学院承办。是法律学术理论刊物。它的办刊宗旨是:繁荣法学学术研究,弘扬法治精神,推动社会法制进程,关注社会热点问题。
荟萃学术精品,为宪法、行政法、经济法、民商法、刑法、诉讼法、国际法、环境法、军事法等部门法的法学专家、法学研究工作者搭建学术研究平台,提供对国内外进行学术交流的窗口,让高层次法律研究人才脱颖而出。杂志在办刊中,突出以各部门法学前沿、热点问题研究为重点的办刊定位,突出自己的特色。
《现代法学》原名为《西南政法学院学报》(双月刊)创刊于1979年,是由重庆市教育委员会主管、西南政法大学主办的法学学术期刊。
1982年,更名为《法学季刊》,1988年,更为现名《现代法学》(双月刊)。办刊宗旨:注重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推动法学繁荣发展。目前,本刊的主要栏目有:理论思考、观点回应、专题研究、评论。
《中国法学》(双月刊)创刊于1984年,是由中国法学会主管、主办的学术期刊。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坚持理论联系实际,关注重大现实问题,坚持刊物的学术性,追求学术创新,严守学术规范。
不断推出新人新作,成为我国培养造就法学研究学术带头人的摇篮。主要栏目:有走向法治之路、专题论坛、立法研究、司法改革与司法公证、立法研究、各科专论、讲座与争鸣、判例评析。
《法学论坛》本刊以“繁荣法学研究,推进依法治国”为宗旨,遵循“传播新思想、探讨新问题、交流新成果、宣传新法律、介绍新知识”的办刊思路,立足科学前沿,关注法学基础理论为主,侧重法学应用理论和学术研究。
普及与提高,以创新为主,着重刊登法学研究的新成果,反映法学进度的新动态,介绍法学领域的新观点,积极为推进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提供理论支持和智力服务。
没有所谓的理事单位。《人民法治》(国内刊号:CN10-1277/D)杂志是由中国法学会主管、中国行为法学会主办的一份法治类综合性期刊。《人民法治》充分利用中国法学会、中国行为法学会聚合的权威专家资源,致力追求研究性、思想性、前瞻性、可读性,推进法治理论创新、法律制度创新和法治文化创新,促进法治研究成果的推广和应用转化,为实现依法治国总目标提供理论和智力支持,从而推动法治中国建设。《人民法治》以“为良法善治发声、为公平正义张目、为法治中国建言、为中华复兴鼎力”为办刊宗旨,主要面向全国各级政府、公检法司等国家机关、高等院校法学教育部门和法治研究机构和相关学术团体,以及有关企事业单位。《人民法治》杂志主要栏目有:特别策划、法律实施、法治论坛、法治评论、人物访谈、法治观察、法治实践、法治调查、一线报道、法治文化、法治资讯。
人民法制网是由中国法学会主管,中国行为法学会主办的政法类新闻网站。人民法治杂志是由中国法学会主管,中国行为法学会主办的一份法
一般认为最具有影响力的是《法学研究》、《中国法学》和《中国社会科学》
正厅级。查询国家级别划分政策信息显示,级别是按照从上到下来划分的,是代表一定的岗位的,人民法治杂志社社长是正厅级。人民法治杂志社主要从事期刊订阅及增值电信业务中的信息服务业务(互联网信息服务),并非《人民法治》杂志网站。
人民法治属于国家级别的期刊《人民法治》杂志(半月刊)是由中国法学会为主管、中国行为法学会主办的一份综合性法治类刊物。其前身为共青团中央主管的《21世纪》杂志,于1993年由柳斌杰同志创刊并担任首任社长兼总编辑。根据媒体转型升级发展的需要,经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批准,《21世纪》更名为《人民法治》,同时变更主管、主办单位。
人民法治杂志社记者属于新闻编制。根据中国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的相关规定,人民法治杂志社是一家专门从事刊物编辑出版工作的机构,其记者职位属于新闻编制。一般来说,新闻编制包括多个级别,例如高级记者、记者、助理记者等。具体的编制体系和级别设置可能因不同机构或不同部门而异。无论是哪种级别,新闻从业人员都需要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和出版行业的规范,履行职责,客观、公正、真实地报道新闻。
人民法治杂志社社长的级别是正厅
共产党的八大党报包括: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经济日报、解放日报、新华日报、解放军报、工人日报。
1、人民日报
于1948年6月15日在河北省平山县里庄创刊。时由《晋察冀日报》和晋冀鲁豫《人民日报》合并而成,为华北中央局机关报,同时担负党中央机关报职能。毛泽东同志亲笔为人民日报题写报名。
1949年8月1日,中共中央决定人民日报为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机关报,并沿用1948年6月15日的期号。1992年,人民日报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世界十大报纸之一。
2、光明日报
是中共中央直属的一张历史悠久、独具特色的全国性、综合性日报,在国内外有着广泛的影响。半个世纪以来,《光明日报》以其博大精深的人文内涵、敏捷权威的报道风格和高雅清新的个性品位,赢得了海内外广大读者的青睐。
在改革开放的时候,《光明日报》把握正确导向,努力开拓进取,保持着积极、向上的发展势头,服务于经济建设,贴近现实,贴近生活,受到社会各界的好评。
3、中国青年报
《中国青年报》通过各种副刊、专栏,帮助青年开拓视野,增长知识。其中有辅导学习理论和政策的“学习与思考”,谈思想修养的“开拓者”,介绍文学的“绿地”,讲自然科学的“长知识”,以及“国际瞭望”、“共青团支部”、“法制与社会”、“中华各民族”和“美术天地”等。
每星期日出版的“星期刊”,是包括文学、艺术、历史、地理、书法、体育、讽刺小品、世界青年生活等各种专版的综合性文化知识副刊。经常发表评论、读者来信和调查报告,发挥舆论监督作用。
4、经济日报
《经济日报》是由国务院主办的中央直属党报,是党中央、国务院指导全国经济工作的重要舆论阵地,是全国经济类报刊中权威性、公信力最强的报纸。
是传播发布党和国家关于经济方面政策信息的重要渠道,是国内外了解中国经济发展动向的重要窗口,是政府和企业沟通的重要桥梁。1984年,邓小平同志为经济日报题写了报名。
5、解放日报
《解放日报》最早创刊于1941年中国共产党延安时期,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政治理论早期刊物。建国后成为中国上海解放日报报业集团出版的一份日报,是中共上海市委机关报,日发行量55万份。
6、新华日报
《新华日报》最早在抗日战争时期和解放战争初期(1938年1月11日-1947年2月28日)是中国共产党的大型机关报,它是由周恩来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河北涉县一二九师司令部亲自创办的、中国共产党第一张在全国公开发行的报纸并一直持续至1947年2月28日。
《新华日报》于1949年4月在南京复刊,1952年成为中国共产党江苏省委机关报。2001年9月28日,经中宣部、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批准,省委、省政府研究,以新华日报为主报的新华报业传媒集团正式组建。
《新华日报》由中国共产党江苏省委员会主办,新华日报社现为中共江苏省委直属事业单位。
7、解放军报
《解放军报》是解放军报社出版的中央军委机关报,创刊于1956年1月1日。1999年10月1日起,《解放军报》网络版进入国际互联网,2004年10月1日正式定名为“中国军网”。
8、工人日报
《工人日报》是中华全国总工会主办的综合性报纸。1949年7月15日在北京创刊,是一张以经济宣传为重点的全国性综合性中央级大报,毛泽东同志亲自为之两次题写报名。“文化大革命”中于1966年12月31日停刊。1978年10月6日恢复出版。日出对开1张。
扩展资料:
报纸的重要性:
第一,公众所阅读的严肃新闻,大多来自报纸。没有人做过定量的统计,告诉我们报纸出产的新闻在整体新闻中所占的比例。可是,随机找些“聪明”的人估计,他们说这个比例不会低于80%。
可能电视的影响力更大,但根据笔者在电视媒体工作的经验,电视记者常常是在报纸上找新闻。即使是大家吹捧的新媒体,大部分妙笔生花的评论也是建立在报纸提供的新闻上的。
虽然微博、微信等社交媒体的有用性毋庸置疑,但这些服务的用户大多不会遵循报业的新闻标准。所以虽然新媒体有着海量的内容,但真正高质量的内容还是少之又少。
所以,这是报纸应该继续存在的第一条理由:报纸挖掘新闻,其他人只是包装新闻。报业的健康不是一个小问题,因为报纸是一种为其他媒体设定议程的媒体。
第二,报纸并不仅仅是信息的提供者,它们每天把世界以一种协调一致的方式组织起来。说句极端的话,办得好的报纸,如果读者未能去读上面的某一篇文章,就相当于失去了以另一个可能的角度看待世界、与世界发生联系的方式。报纸是公共对话的场所,当然前提是报纸办得好。
第三,报纸存在的理由还和它的从业者相关,多少人投身报业的时候,都是怀着一种对新闻职业的使命感。很多记者和编辑认为他们的作用是“安抚苦难者,折磨舒适者”。许多记者认为自己最终是在为读者工作——不是为了管理他们的编辑、发行人、公司或是投资人,而是为了喜欢他们新闻报道的读者。
我们都熟知记者为了职业尊严而丢掉工作的故事。他们拒绝禁止他们出版的指令,也不愿为了政商利益而出卖自己的良知。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对读者保持忠诚,有时整个编辑部都会采取如此立场。
第四,对于看重自己职业的报纸记者和编辑来说,业余人士“杀入”新闻场是不无忧虑的现象。他们威胁了职业标准。刚刚去世的美国记者海伦·托马斯或许是过去50年中最有名的白宫记者,她担心专业新闻工作的衰退。“每个拥有一台电脑的人都认为他是记者。
每个拥有一部手机的人都认为他是摄影师。”她认为这种趋势是“可怕的,因为你可能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强迫性地破坏了他人的生命和名誉。没有编辑,没有标准,没有伦理道德,我们正处在十字路口。
在我那个时代,当你的妈妈告诉你她爱你,一个好的记者也会核查清楚。现在很多很有价值的报纸都放任自流了。这是一个危机”。
参考资料来源:人民网-报纸为什么重要
中国共产党新闻网-党报党刊数据资料库
共产党八大党报是指《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新华日报》《解放日报》《文汇报》《解放军报》《工人日报》《参考消息》。 人民日报:(People's Daily)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机关报,毛泽东主席亲笔为人民日报题写报名。1948年6月15日在河北省邯郸市创刊,由《晋察冀日报》和晋冀鲁豫《人民日报》合并而成,为华北中央局机关报,同时担负党中央机关报职能。1949年3月15日,人民日报随中央机关迁入北平。同年8月1日,中共中央决定人民日报为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机关报,并沿用1948年6月15日的期号。 《光明日报》是中共中央机关报之一,是由中宣部直接领导的大型、全国性的官方新闻媒体之一,属于光明日报报业集团,创刊于1949年6月16日,最初是由中国民主同盟主办。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都曾为《光明日报》创刊题词。 《新华日报》最早在抗日战争时期和解放战争初期(1938年1月11日-1947年2月28日)是中国共产党的大型机关报,它是由周恩来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河北涉县一二九师司令部亲自创办的、中国共产党第一张在全国公开发行的报纸并一直持续至1947年2月28日。 解放日报最早创刊于1941年中国共产党延安时期,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政治理论早期刊物。建国后成为中国上海解放日报报业集团出版的一份日报,是中共上海市委机关报,日发行量55万份。 《文汇报》由中共上海市委直接领导,上海出版,立足长三角,面向全国;主流、高端、权威、亲和,是在国内外具有广泛影响的大型综合性日报。《文汇报》由进步知识分子在1938年1月25日创刊于上海。它见证并记录了中国半个多世纪的历史进程,在中国当代社会和中国新闻史上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解放军报》,创刊于1956年1月1日,是中央军委机关报,是党在军队的喉舌。除出版《解放军报》以外,报社还出版发行《解放军画报》、《中国民兵》、《中国国防报》、《环球军事》、《军事记者》等子报子刊,1999年10月1日起,《解放军报》网络版进入国际互联网,2004年10月1日正式定名为“中国军网”。《解放军报》每逢周一至五为12个版,周六、日为8个版。发行量43万份,在全国有21个印刷点,全部为卫星传版,彩版印刷。邮发代号:1-26。 《工人日报》是中华全国总工会主办的综合性报纸。1949年 7月15日在北京创刊,是一张以经济宣传为重点的全国性综合性中央级大报,毛泽东同志亲自为之两次题写报名。“文化大革命”中于1966年12 月31日停刊。1978年10月 6日恢复出版。日出对开 1张。在北京、上海、武汉、南昌、广州、成都、重庆、昆明、西安、兰州、沈阳、哈尔滨印刷发行。日发行量为220万份(1988)。 《参考消息》由新华通讯社主办、参考消息报社编辑出版,于1931年11月7日在江西瑞金创刊,是国内发行量第一、世界排名第五的报纸,拥有日均340万份的发行量。1956年《参考消息》筹备改版,重新设计报头,决定从鲁迅手迹中搜集了这四个字,并且一直沿用至今。
南风窗记者 张立勤 发自沈阳 一个关于现代都市穷人的悲惨故事曾经在大江南北广为流传: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过了很多年平淡和珍贵的日子。1994年前后,夫妻先后遭遇下岗。妻子耐不住清贫的日子和没有亮色的未来,跟着一个有钱男人走了,留下一双儿女尚未成人。失意的男人在激烈的就业市场屡屡碰壁后,精神越发脆弱,生存的艰难压迫得他抬不起头来。 偏偏不谙世事的孩子嘴馋邻居家的肉香,缠着爸爸要吃肉。男人掏出家中仅剩的5块钱,咬牙买下了一斤猪肉。当久违的肉香让孩子们欢呼雀跃时,绝望的父亲在里面撒下了耗子药…… 下岗、失业,这些伴随城市经济体制改革而来的特有现象,如骤然降临的寒流,突袭城市最庞大的平民阶层。贫困,象一只猝不及防的黑手,撕裂了涂抹在城市表层的繁荣。 在沈阳,这座曾经是中国最大最辉煌的工业城市,就流传着类似的民间文本。它是如此尖锐、鲜明地切入这座城市繁荣下的内核,让人直视其无法躲闪的现实。城市贫困,这个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的命题,这个关乎一个群体命运和生存出路的命题,让我在洞察一座城市历史性的转型阵痛之余,对于那些沦为弱势的底层人群怀有强烈的人文忧思:他们现在怎样生存?他们又将怎样生存? 工人村:颓败的城中之城 到过沈阳的人会经常感觉自己生活在一座由两张皮硬堆在一起的城市。在市中心的和平和沈河区,林立着所有的高档住宅、豪华酒店和购物中心,在这里看见奔驰、宝马的机会要比在北京长安街上多得多。而在大厂云集的铁西区,你很难找到一座五层以上的象样饭店,出租车也懒得光顾这儿——因为拉不上活儿。沈阳70万下岗职工的大部分就居住在这个39平方公里、75万人口的传统重工业区。 工人村是铁西最大的住宅小区,聚居着一家几代的产业工人。老人们至今回忆起50年代的工人村,总也掩不住难抑的豪情。今天天安门城楼上巨大的共和国国徽还记载着铁西人昔日的荣光;那时,158栋典型的苏式三层居民楼,在全国率先引领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现代住宅潮流。然而今天,宽阔的工业区已变得沉寂,这儿早成了有名的“亏损一条街”。该市统计部门提供的资料表明,沈阳现有工业企业数1188家,其中有501家属亏损企业;国有控股工业企业数590家,其中超过一半面临亏损的命运。而这些国有大中型企业中,80%以上集中在铁西工业区。 “厂子都黄了,全叫贪官给整的!”在工人村里,人们守着年久失修的老房子纷纷向我诉说。那些房子在日新月异的城市建设中日显破败,宛若风烛残年的老人。厂子不行了,房屋、管道维修和取暖费一时成了问题。“没人管我们了。”人们感到惶恐、无助、失重。 黄昏的劳动公园。老人们向我谈起瘫痪的公用服务系统,从今年开始暖气开始分户,不交暖气费的不送气,按每平米19元计算,每家每年至少要交800到1000多元暖气费。刘大爷一家为了省掉这份开支,去年冬天硬是生生地挨了冻。“屋外零下4度,屋里是零下3度。” 凋敝,大面积的国企凋敝,使得偌大的工业区几成了一座空城;与此同时,在居民区,大批下岗失业人员,还有众多名曰“放长假”实际却被永远抛离岗位的人们,越来越多地奔波、游荡在工人村的角角落落。到处可见攒动的人头,在菜场、街边、公园和夜市,人们已经淡忘工作日和双休日的界限——“工人村”彻底成了“度假村”。 在工人村整齐的大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卖菜的、卖水果、日用品的,永远用饥渴、殷勤的表情招徕着稀落的光顾者。类似的小本买卖勉强维持一个下岗工人家庭一个月的生活费,这种脆弱的家庭经济支撑体系往往不堪一击。专家们指出:目前在城市中,大多数除工资以外没有其他额外收入的家庭只能维持低标准的生活水平,他们经受不起任何社会经济风险,一旦遭遇风险,马上跌到贫困线以下。国际上常用“贫困边缘(Near Poor)”一词来描述这种状况。而工人村的家庭早就习惯了没有固定工资的生活,有的10年前就失去了领工资的机会,在辗转变更的短工中换取基本生活费。 贫病,铁西的忧郁 “铁西这地方,贼穷!”51岁的王亚君扯着嗓子,涨红着脸说。她患有严重的甲亢,拖了好几年不治,因为没有钱。 “治一次得花4000块,妈呀,上哪弄这么多钱?”她一说话就激动,将脖子上突起的肿物指给我看,“医生说过,弄不好会发生癌变,管它呢,活一天算一天,死了拉倒……” 她对自己的病有种听天由命的坦然。 儿子的死是王亚君生命中最大的一个恸。四年前,21岁的大儿子患上了白血病,使原本经济拮据的家庭雪上加霜。那时,她和丈夫的单位都苟延残喘地开不出工资,职工的医药费自然是朝不保夕。她只好向街道办求助,最后大伙儿献爱心,好不容易凑了500元,可儿子输一次血就要600元。 两年后,儿子病逝。留下了10多万元的外债。 “那时儿子没了,钱也没了,活着干啥?心想干脆跟他去了……”王亚君满眼是泪。 正午的阳光照着她的自行车摊。她从早晨7点摆到现在都没有开张。自行车是一位好心的老板赊给她卖的,卖完了再返还货款。一个月挣个三、四百元算是万幸。老伴身体不好,靠200元退休金过活。 有人来看车了。王亚君圾拉着拖鞋,迎上前去。那双拖鞋花了3块5毛钱,“可以管一夏天呢。”她伸出脚,这是她夏天唯一的一双鞋。好几年她没买过新衣服,身上肥大的衣服是条件稍好的邻居给的。现在她最大的愿望是给小儿子娶上媳妇。 邻摊的老姐们给她送来一块西瓜,看颜色还没熟透。她很稀罕似地拿在手里,先是小心地咬了几小口,接着就大口大口同时又很仔细地将瓜瓤扫荡干净。她太渴了,下午2点半,还没吃午饭。“这瓜真甜呢。”她咂着嘴。 “香瓜、西瓜2毛钱1斤,说便宜真便宜,舍得买吗?谁不爱吃、爱穿呢,有那条件吗?要是有钱,谁还愿意穿别人的?人一穷,哎——”她的叹息和唠叨在午后的日光里游丝一样飘浮,空气里莫名地浸染了一袭落寞和悲凉。 “想得开是天堂,想不开是地狱。”王亚君从沈阳经济电台《清风夜话》节目里听到了这句话,靠它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她说今后也要多想想这句话,活下去就是胜利。这让我想到在沈阳,至少在目前,贫穷的下岗职工还在忍耐。这个在变革潮流中的利益受损集团,象石头一样,沉默而坚韧地活着。 46岁的卢凌敏看上去身量只有十二、三岁孩子那么高,5岁时得胸椎软骨病时落下的。他以前是沈阳铝材厂的机械维修工,97年病退下岗后,单位特殊照顾他每月237元的生活费。媳妇患有严重的肺气肿,常年吃药,无工作。两个孩子正在念书,按政策可以减免学杂费,但平时学校要求交纳的其他费用,他一样也不能拉。“穷是穷了点,但砸锅卖铁也要供孩子念书。”卢凌敏态度很坚决。 从1998年4月开始,卢家享受特困待遇,每月可拿到131元保证金。他坦言,98年以前一个月工资半个月就花没了,吃了上顿愁下顿。现在有了保证金,每月的生活好歹有保障。每天他在菜场摆电池卖,从早晨6点候到晚上12点,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个三、四百元。平时肉类很少吃,每月生活费支出两、三百元。 “老不吃肉也不行哪,孩子要补营养。去年家里养了10只小鸡,上次被人打死了一只。就给孩子熬了汤,看他们吃得那个香……”他脸上闪出慈爱、怜惜和愧疚的复杂表情。 清贫的日子并不可怕,但媳妇的医药费几欲将这个刚强的汉子压垮。“她那个病,一直没断根,上次住院就花了800元。现在又查出肚子里有瘤,成天吃药,打一次点滴就花200元,没法子,向亲戚朋友借了1000元,动手术?想都不敢想,最少也得5000元。我是真愁!逼急了,我对媳妇说,不行的话,我去死!” 我站在卢家那间不足15平米的小屋里。晦暗、拥挤是那个栖息四个人的空间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孩子大了,屋子更显仄逼,用木板支起的阁楼成了他们夫妻俩的卧床。一台坏的、没钱修理的黑白电视机是屋里唯一能够见证时代的现代家用电器。 残破的天花板上吊着一支日光灯和一盏15瓦灯泡。通常日光灯不开,只开小灯,为了省电。昏黄的灯光下,几本小学生用书散乱地卧在炕沿上。孩子是这个家庭可以仰望未来星空的唯一亮光。 贫、病,是我在铁西采访时听到的高频语汇。下岗后只能自费看病,自己交纳医疗保险。但调查中发现,几乎95%的下岗职工家庭没法按时交纳医疗保险。当我向许多人提到这个词时,引来的是一阵苦笑:“日子能维持就不错了,哪有钱交?将来能咋办?!死了拉倒。”高昂的医疗费和窘迫的经济条件使人们谈病色变。在无大病情况下,这些家庭的年药费支出在100元左右,最多不超过200元,生病后在药店买点最便宜的药,不会去医院,因为怕挨“宰”。孩子有病才去买药或去医院,大人往往能抗就抗。一些家庭有重病人,住一次院就会花掉几千元的全部积蓄,年平均300元的医药费就足以将一个下岗工人家庭击垮。 社会学家曾用国际上通行的“生活形态法”来考察中国城市贫困家庭的生活方式和消费行为,结果表明,现阶段城市贫困家庭基本上是在为糊口果腹而奔忙,当然还不至于忍饥挨饿,但也不能吃得很饱,至于吃得好、讲营养就更谈不上了。其他方面的开销则是非常之紧张,一角一分地抠,只要能不花钱就不花钱。铁西作为下岗失业问题的重灾之重,大部分家庭的生活费用在500元左右,有的只能保持在200到300元。接受调查的80%以上家庭反映,平时很少吃肉,每月能吃两次肉就不错了,蔬菜买最便宜的大白菜、萝卜、土豆等。女人们对于从前上班时周末逛街买新衣的记忆感到陌生而渺远,因为多年不添新衣已经习以为常,很多衣服来自亲朋好友的接济。 75%以上的贫困户都因为怕送礼与亲友很少来往,过年过节也不走动;全家人也极少花钱去娱乐场所。“干活干活,干着才能活着”,抬头找活埋头干活成了人们生活的最大要义,打零工是很多人的再就业方式,没有节假日、休息日,身心的劳累和生活空间的窘迫使这个群体对于未来产生难以把握的无力感。“我们这种人,就像是社会要淘汰的人,活着没盼头,把孩子养大了事。”一位下岗后好不容易找到清洁活儿的40多岁女工这样对我说。她从早晨5点干到晚上5点的报酬是每月200元,家里有一位患脑血管堵塞的丈夫,和一个上初中的儿子。灯光下,她憔悴的脸上挂着几分宿命的苦笑。 社保,脆弱的支撑 都说铁西有“三多”:下岗的多,残疾人多,老年人多。目前,全市进入再就业服务中心的下岗人员约有14万人,还有大批“待岗”或“放长假”的职工,他们来自大量停产、半停产企业,其境遇与下岗工人并无二致。据估计,这批人是进了中心的下岗职工的数倍以上。 李玉良开出租车前是沈阳轧钢总厂连续多年的先进工作者、劳模,经历过下乡、下放的他在不惑之年又遭遇下岗。5年前的春节,单位放假,这一放就是五年。从此没有任何说法。“劳保什么的,啥也没有,你说冤不冤?”李师傅给别人开出租,每月挣个千把块。但心里总是不踏实。危机感如影随形地纠缠着他。 沈阳市再就业服务中心对下岗职工的托管期限为2年,基本生活费发放第一年为192元,第二年为156元,2年期满即解除劳动关系。对于两年后失去国家职工身份,和随之而来的社会保障的缺乏,许多下岗职工普遍怀有恐惧心理,甚至拒领下岗证。但即使是进入了再就业中心,基本生活费也难以做到按时足额发放。调查中发现,经费缺口太大成为沈阳在保障下岗职工基本生活和再就业工作中的最大难点。按政策规定的“三三制”经费筹措原则,企业是最薄弱环节,下岗职工集中的企业大多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资金早就捉襟见肘。 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金是维持城市贫困家庭基本生活的最后一道“安全网”。1998年4月,沈阳市居民的低保标准为月人均150元,现在已提高到205元。今年沈阳加快推进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建设,保障人数由去年底的万人提高到万人。但就我走访的工人村来说,现有居民2万多人,其中能拿到特困证的不足百人。实际覆盖范围有限是低保存在的最大问题。另外,传统救济思想仍很强大,造成事实上有不少失业和下岗人员,以及大批的“待岗”、“放长假”的企业职工的基本生活权利受到了不应有的漠视,因为这些并没有收入或收入很少的群体在政策实施中被“视同为”已经领取了最低工资或下岗职工基本生活费。 尽管官方公布该市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失业保险覆盖率分别达到100%和98%,但几天来深入铁西的采访让人对其状况无法乐观。至今,沈阳人对两年前发生的大规模堵马路事件还记忆犹新。这些花白头发的老人,在“保命钱”屡屡拖欠和没有着落的情况下,终于走上了街头,打出了标语“青春献给党,老了没人养;本想靠儿女,儿女全下岗;上访没有用,只好堵马路。”引来了无数围观者。尽管近年来市政府采取养老金借款办法使得拖欠退休金的状况有所改善,但从长远来看,还是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据介绍,沈阳养老保险费的收缴一直很不理想,主要是保源问题。突出矛盾是离退休人员越来越多,在职职工不断减少,企业效益未见起色,如此陷入恶性循环。经有关部门测算,仅1999年该市在养老保险资金的缺口就达亿元! 在铁西,我不止一次地听说过类似的故事:一老太太偷吃咸鸭蛋,被年轻的店主追打。她跪下来哭诉:我是没法子呀,儿子下岗,老头子好几月没拿到退休金了……今天,坐在劳动公园里,面对马恒章、王凤恩这些整整鼓舞了一代产业工人成长的五十年代劳模塑像,工人村的老人们追忆着曾经火红的青春,强烈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我想起在他们中流传的一首民谣:“三十撒欢,四十接班,五十打蔫,六十收摊,七十冒烟”,无法不感到忧虑和沉重。 在沈阳采访期间,正是辽宁省启动完善城镇社会保障体系试点工作展开之际,这是中国构建新型的世界最大社会保障网的开端,有着非同寻常的政治和社会意义——因为辽宁的今天,就是中国其他省市的明天。试点中最核心的两项内容,也是这次试点的重点和难点所在,是做实基本养老保险个人账户和国有企业下岗职工基本生活保障向失业保险并轨。 对于沈阳70万下岗工人和60万离退休职工来说,这或许是个不同寻常的福音? 失业,沈阳的伤口 我没有想到会在鲁迅儿童公园门口碰到李素萍。那儿是外来民工劳务市场,从远处一望黑压压的约有百八十人。据说每天都是如此。这些在炎夏的烈日下蹲着坐着、光着膀子走来走去的外来民工,张着觅食的眼睛,期待着明天的饭碗。他们大都来自周边和辽东农村,当耕耘土地的收获不过是永远坚硬的债务时,他们来到了城里。这是个黑市。当局曾很下力气地清理、取缔过几次,结果事过不久就会卷土重来。它就好比这个城市无法消弥的苍疤,在光彩繁华之后隐隐作痛。 李素萍就站在这一群人中间,坦然自若。她来这里候了两天,没有满意的结果。她微胖的体态和站立的姿势很容易让人以为她是来招工的。一些胸前挂着“厨师”、“泥瓦工”纸牌的人在她周围晃来晃去,知道底细后就失望而去。 她已经有两年没活儿干了,在家干呆着。下岗前她和丈夫都是沈阳轧辊厂职工,她做党务工作,丈夫在车队,年年先进工作者。四年前双双下岗,丈夫在外打零工,儿子在读大专。她说这个市场的好处就是供求见面,谈好了就成,不行就撒手。下岗后她也做过酒店管理,后来身体不好辞了。现在出来年纪又大了,45岁,谁还要呢? 她住的还是单位的福利房,最近有新政策要求住房货币化。她家的居住面积只要12平米,但要交6000元。节衣缩食的她犯了愁,于是就到了这儿。你看你看,这身衣服还是好多年前的。她拎起衣角给我看,脸上有些局促和拭不去的落寞。 “大姐,你招人不?”“只要给钱,啥都干。”那些人围住我,象看到了希望的火种。我凝视着这些渴望的眼睛暗想,李素萍们真的开始将自己置于就业市场的大舞台,抹去从前不肯轻易卸下的面子。在贫困面前,她们无法后退,别无选择。 一份当地政府报告显示,到2000年底,全市累计下岗职工达到65万人,其中国有企业39万人;年末城镇登记失业人员万人,登记失业率为。截止到同年末,全市失业下岗人员中已有45万人实现了再就业,安置就业率为70%。但在这些乐观的数字背后,我看到的是失业给家庭带来的致命打击和寻找安全饭碗的艰难。在接受采访的下岗失业人员中,重新找到较稳定工作的很少,最多的是打零工,10-20%能找到半年时间左右、且能开工资的工作,20-30%的做小生意。人们对在在私企找工作心存疑虑,因为一是要扣押金,二是经常不给工资。对于下岗后当老板迅速脱贫致富的幸运者,许多人报之一笑,认为那是只有亲戚在政府任职的人能办得到。 40岁的王小兰下岗后靠卖汽水度日,5毛钱1瓶。低物价低消费已经成了铁西特有的经济生活现象。她愁家里每天开支、孩子的学费,更愁的是丈夫找不到工作。“去年单位给了1万多块钱一次性买断后,他就在家歇着。40岁男人,体力还挺好,干啥呢?这不,成天就这么游荡,再下去人就要废了。” 走在工人村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三五成群闲着唠嗑的人们,街边、公园里麻将、扑克擂台摆了一桌又一桌,除了一部分老年人,相当多的是些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这些无所事事的游荡者似乎淡忘了生计的艰难,在麻将和叹息中打发惨淡的光阴。“找不到事做,能咋办?”他们空荡荡的眼神里竟有种安守贫困的屈服。 在庞大的下岗失业队伍中,35岁到45岁成为其中的主力,其中75%的人文化程度仅在初中及初中以下、劳动技能单一,因而成为再就业中的难点。尽管近年来沈阳市在加强就业技能培训上很下了些力气,从1998年起市政府每年出资2000万元,用于失业下岗人员再就业培训工作,但不可忽视的是,得过且过的惰性和传统的择业观念尚占领了相当一部分人的头脑。与此同时,蜂拥而至的外来务工者客观上造成了就业市场的白热化竞争。或许对于突遭强气流袭击的都市新贫一族而言,自救,不再仅仅代表着官方的一种政策性呼声,而更是一种触及观念内核和国民性的精神力量。 这个群体就这样自觉不自觉地行走在被挤压的生存空间中,沦为越来越边缘化的城市新贫民。 在沈阳采访的日子里,听到最多的是人们对于失业的忧虑和对腐败的诅咒。两极分化所造成的社会失范表明,这座城市正处于现代化蜕变的非常时期。有人说,以一个现代化主义者的眼光看,沈阳的蜕变是成功的,它成功地实现了从一个老工业基地到商贸中心城市的转型。颇具规模的批发市场已经成为沈阳经济发展的亮点,从这些垄断全国乃至全世界商品在东北的销售的批发市场里,也派生出一批沈阳最为典型的新富阶层。他们乘坐奔驰、宝马,在繁华的太原街、中街一掷千金。与此同时,尽管随着慕绥新时代的结束,沈阳已告别了不堪回首的劣政,但权力腐败的阴影仍笼罩着人们心绪难平的梦境。当他们看到看到在电视上风度翩翩的副市长昨天拉着下岗职工的手问寒问暖,今天飞到澳门一掷万金,民众强烈的被剥夺感油然而生。因为,就在这个城市的西南角,从前光荣的铁西正承受着蜕变的另一种阵痛,失业的伤口正在这座城市五分之一人的睡梦中发出悠长的叹息。 灰色女性的别样生存 我在沈阳的暮色中逡巡。 在太原街行色匆匆的人流中,奔走着一些形迹可疑的女人身影,她们过于大胆、开放的装扮和修饰过的蛊惑眼神成为这个城市夜晚最暧昧的表情。在繁华的商业街背后,有许多灯光稀冷的小巷,通向众多灯红酒绿的所在。她们是那儿的常客,被称为“小姐”。 “这哪里是小姐?!分明是大嫂嘛!”在东北饭店的舞厅门口,一位跃跃欲试的中年看客失望地嗤笑道。 她们确乎不再年轻,厚厚的脂粉也无法掩盖困顿生活带来的局促和怨怼。她们穿行在人们轻薄、嘲弄和同情的目光中,表情冷漠,内心挣扎。 候在舞厅门外的的士司机告诉我,这些“小姐”大都是本城的下岗女工。几年前这座城市夜生活的主角还是来自农村的妙龄少女,转眼间这些被汹涌的失业大潮抛到贫困边缘的女人们,开始走进晦暗的夜色,走进从前她们所不齿的生活里。 晚7点半。舞厅里的乐声开始响起,灯光也扑朔迷离起来。男人女人们仍在鱼贯而入,票价5元,许多女人出示的是月票。男人们嘻嘻哈哈,露出沉迷于声色的惯常嘴脸;女人们脸上挂着屈辱的风尘气,逢场作戏地穿梭在久久低回的音乐与光影中。 10块钱3支曲子,全沈阳都知道她们的价格。陪舞成了她们在匮乏的就业机会之外唯一的选择。然而,一位好心的的士司机劝说我不要单独走进这样的舞厅,“里边简直不能看!”他带着鄙夷同时又是沉重的叹息说,“没法子,现在工作太难找,她们总得活下去,何况还有孩子、丈夫!干这行不需什么本钱,钱还来得快!” 我怀着复杂的心绪注视着这些沉默、来去匆匆的女人们。她们戒备、逃避的眼神让我看到了在被贫困剥去贞节的同时她们迟迟不肯放弃的尊严。许多年前,她们曾是浩浩荡荡的产业大军中之一员,被传统的贤妻良母生活锻造成最具道德纯洁感的群体,在家里克勤克俭地过着寻常的平民日子。是社会、经济转型的旋涡将她们抛离从前的生活轨道,融入城市浑浑噩噩的生活。 沈阳市《当代工人》杂志曾刊登一名下岗工人的来信,这封信写道:”我和丈夫以前都是工人,现在他给一家商店打杂,每月挣300元钱,大女儿离婚后带着孩子回到我这儿,自己开了个小买卖也不景气,三女儿还在读幼师。这一大家子人,每月几百块钱,哪够吃的?多亏了二女儿,她漂亮,身边总围着男人,她不在家住,但总回来,带些钱,还有彩电、空调什么的,我这个当妈的,知道这些东西是哪来的,但我没法不收下,也没法让女儿不那么做。穷怕了,那点儿道德和自尊,能顶日子过、能顶钱花吗?” 伴随失业而来的家庭破裂在沈阳日趋增多,以至于有个顺口溜在民间流传甚广:“企业不开支,工人都放假,男的踏板爷,女的当破鞋”。据说一个男人只要保证有800元/月的收入,就有女人为他当情妇。当失去饭碗的男人们在酒精和麻将中寻求麻醉时,身体成为无助的女人们最后的生存资源。陪舞所得其实也只够维持孩子每天的早餐,在日趋严峻的生存夹缝里,许多人收拾起良家女子的脸面,把被岁月风蚀过的身体交给陌生的男人,成为名副其实的“底层女人”。她们每次30到50元,一些35到45岁之间的女性以此为职业,都有孩子,有的丈夫甚至也知情。 这个生活在半明半暗状态中的灰色群体到底有多大?当地官方对此保持缄默。我想起在南方,“东北小姐”一度成为城市里屡屡“扫黄”的主要对象。在大大小小的酒席餐桌上,关于下岗女工的种种黄段子,成为男人们酒足饭饱后的精神娱乐和必备的消费项目;而我所了解的是,这些惯常被指斥为“懒惰、梦想不劳而获的女人们”身后往往有一个分崩离析的家,在风雨飘摇的世界里支撑起后代的成长,成为她们行将崩溃的精神世界里唯一温暖的慰藉。 我怜惜她们,这些被凌辱和被损害的女人们!望采纳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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