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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孤独者研究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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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孤独者研究论文

伴随着鲁迅先生的作品,一同凝望逝去的历史,解读上个世纪中国最忧患的灵魂,同时在成长中,不断剖析自我个体的生命存在,这已是我们见证深刻的必修课,而且势必仍将持续下去,成为我们灵魂深处不可磨灭的永恒。有人说:鲁迅是一个难以表述的存在,走进他的内心深处,是相当困难的,鲁迅思想的深刻性和复杂性,使得后人在接近的时候,常常会陷入表述的尴尬。但对于我们而言,从学者抑或评论家的角度去品味、体会,实在是被置入另一种无地的尴尬中,我只能记下那些在我的成长中慢慢风化却又自信弥坚的感想,来告慰先生的伟大,以及见证一些…… 田园牧歌中的现实主义者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最早时读到的先生的作品,幽默、诙谐、妙趣横生,那菜畦、石井栏、皂荚树、桑葚、黄蜂、叫天子以及人形的何首乌,还有长妈妈讲的有关赤练蛇、美女蛇的故事,都曾引起儿时最远最深的遐想,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恰似那时的心境。文章天成,如同园中的草木,枝叶繁茂,尽皆奇花异草,随手摘取。这种以孩童的眼光来观察事物,使之形成一种张力,令人目不暇接。《故乡》里的闰土是经常盼望突然来临的远客,带着故乡的趣事,捕鸟、拾贝壳、守西瓜地,以及如歌吟般的“一轮金黄的圆月”所照亮的美丽的世界。还有《社戏》,那么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兀自划了船去看戏,“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散发出来的清香”、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依稀见望的山庄,和咿咿呀呀地旦角的哼唱,归来时偷煮豆的欢晌,都成为我们回忆中的美景。 鲁迅以他特有的细腻的笔触为许多年后中国的孩子勾勒了一幅幅美轮美奂的童年图景,却以自我的孤独实践、审识了所谓的原乡情调,这种怀旧中隐藏的对现实的思考是更为深刻的历史使命感与生命剖析,这是我很久以后再读先生作品的体会,继而颠覆了置于一个时期和年龄的思想。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选自鲁迅的散文集《朝花夕拾》,是之中少有的童话般的文字,也使之成为儿童教育中的经典读物。百草园中的草木鸟兽、三味书屋里的摇头晃脑,都以一种幽默的笔调来调节给人的目不暇接的紧张感,这些都在文末“这东西早已没有了罢”的感慨中结束,给人一种回忆的阶段性与模糊感,带着无法挽回的忧伤继续行走,在回望与现实中,反而更突显了生命存在悲哀,这种悲哀正是鲁迅思想中有关“中间物”的体现,他是一个“感得全人间世,而同时领会天国之极乐和地狱之大苦恼”的博大的诗人,不承认历史发展,社会形态,他拒绝了永恒,否定了历史社会生命的“凝固”与“不朽”,制造了空前的现实感与孤立姿态,这种“中间”的论调使对于百草园、三味书屋的回忆与现实产生一种巨大的隔膜,把人置于虚无的境界,推向绝望的极致。 《呐喊》小说之一《故乡》将虚构作者与现实结合,令人不得不怀疑作者与小说人物的统一性,浓郁、强烈的抒情性,使这首“还乡诗”塑造了童话般的抒情世界。在所谓的“离去——归来——再离去”的建构模式中,田园牧歌的情感也在闰土的一声”老爷”中彻底破灭,“我”的再次离去与闰土的离去是相互见证与背离的。鲁迅是真正透彻了解农民的心灵的作家,这种隐含在文字中的对农民个体生命意识的描写正是于悄无声息中洞穿,而这又是于平静中对现实的毁灭性的认识,在人们被乡村美丽深深打动的同时,不得不直视现实。《故乡》比起古典文学构筑的童话世界更富于现代性,它是描写无暇的童话世界中被毁灭的悲哀,他“描写现实世界与童年经历的分裂对立,表现在现实世界中童年的纯粹而美丽的童话般世界的崩坏与堕落,以及那个为‘一轮金黄的圆月’所照亮的想象世界的歌吟般的追寻”,实际上是引导人们的目光投入更深沉与痛苦的现实。乡村是没有陌生人的世界,与《祝福》、《社戏》中的“我”一样,鲁迅却正是从一个陌生人的视角来发现、观察“陌生化”的“故乡”的,它是对现实的一种永恒的拯救,关照现实对立的想象,以田园牧歌的笔调上位于这种自己身处其间却又终是孤独的陌生,极其高超的寄托了自己的现实主义精神。这种现实主义,不同于直接的白描,正是童话般的想象世界加深了现实的深重性。“幻景”与”现实”混沌一片,从“离乡”到“作怀乡梦”,“我现在的故事”始终在“心理的回乡”与“现实的回乡”所构成的张力中展开,而且必然是一个“幻景”与”现实”相互剥离的过程,剥离的痛苦与“金黄的圆月”相映成辉,是折射后更为苦痛的现实。 中学语文课本里的《社戏》并非原文的全部,而这种删节或许正引导和规定了更多的人对小说原作的理解,它在我们的记忆中展现的只是一幅精妙绝伦的江南小镇风物图,秀美的景致、豆麦的清香、淳朴的民俗以及一大群天真质朴的孩子,足以让人产生某种幻觉。但一联系前文“我”两次看京戏的情景,就完全不是一种印象了。戏院里“咚咚惶惶之灾”,由板凳“联想到私刑拷打的工具”,带着这些小说前半部分留下的奇特而沉重的印象来重读我们早已读熟的文章,不得不有新的感觉感受,新的发现及新的眼光。再回忆鲁迅写在赵庄的看戏,竟至于如此的烦闷,其意并不在“戏”或“看戏”本身,而是来折射自己内心的世界,通过这些“看戏”过程中不同寻常的感觉感受,使人体会到一种精神的扩张、霸占,对个体生命的挤兑、迫压使人产生甚至于生命的威胁感,实在是与后面的清闲不可比拟的。然而这种同现,正是产生了无法超越、剥离的负罪感与现实体验,以儿童视角描绘的鲁镇的田园牧歌的生活,在此时已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是心中无尽的伤痕与莫名的惋惜,鲁迅同样是以陌生化的视角来建构整篇小说的,前面删节的部分是于现实中的陌生,无法融入现实的体验,而后面则是一直以一种腼腆的姿态来回报当地不同人的相同热情,同样没能沉于“故乡”中,于是鲁迅思想的“中间物”的意象跃然纸上,这种回望与展现都不能完成的中间性,是作品中的“我”与作者的再度结合,从而在更深沉次上体现了现实主义。 钱理群在剖析鲁迅的思想时曾指出鲁迅作为现实主义者,最根本的含义,在于他彻底地屏弃了一切关于绝对,关于至善至美,对于全面而无弊端,关于永恒的乌托邦的神话与幻觉世界,杜绝一切精神逃薮,只给人们留下唯一的选择——正视现实、人生的不完美、缺陷、速朽,并从这种正视中,杀出一条生路。对于故乡的回忆,无论是真实的散文的语言,抑或自叙式的小说笔调,鲁迅都带有原乡情调似的追述展示绝对澄澈的世界,这种童话般的生活作为永恒的乌托邦的幻觉于不真实中表现无法企及的现实的悲哀。陌生化的视角,不是简单的怀乡和描述,而是更突显了屹立于“故乡”中的外乡人形象,这种无家可归的绝望的苍凉,构成了鲁迅极其作品“荒凉感”的另一个侧面,那些田园牧歌实际上是现实的坟墓中葬送了现实,田园牧歌对于鲁迅自我只是回忆中爱的体验,却又背道而驰。鲁迅自己曾说“爱之转而畏惧于爱,最终逃避爱”,这些有关爱的回忆,造成一种距离感,可以使他摆脱爱的重压,更投入的反对现实。 “爱是奢侈品,在这样的人间”,先生正是于这样的彷徨的无地中以最深刻忧患的灵魂建构起一座丰碑,在田园牧歌中践行现实主义。 绝望与希望中的启蒙者 很久以前读《伤逝》,读鲁迅,不懂。记忆中只有子君走过紫藤棚与涓生谈易卜生、谈泰戈尔的风景,子君瞥见雪莱半身像的羞涩,还为着子君的死可惜,我抄了林徽因的《别丢掉》:“别丢掉/这一把过往的热情/现在流水似的/轻轻/在幽冷的山泉底/在黑夜,在松林/叹息似的渺茫/你仍要保存那真/一样是隔山灯火/满天的星/只使人不见/梦似的挂起/你向黑夜要回/那一句话——/你仍得相信/山谷中留者/有那回音”,以此来祭奠子君,祭奠那些为了爱奋力拍翅飞出围城却又在无可奈何中走向坟墓的女子。《伤逝》是先生少有的温情之作,之中寄寓的,有关于爱的回忆,有对封建社会的现实性的反抗,更存在的是先驱者无法回避的历史命运。子君的无畏的“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代表着众多蒙受西方浪漫主义思潮影响的年青人,在才子佳人梦的破灭中,对于封建的叛逃只能留下一声叹息。这之中,有鲁迅对个体生命存在与社会历史群体关系的探讨,深入触痛的,更是于绝望与希望中他都无法忘怀的启蒙,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交织中斗争的空白,留给他只一点罅隙去品位再一次的孤独。 《伤逝》作于五四落潮时期,正如鲁迅在显示中所体会的各样人生情态,高升的高升,沉沦的沉沦,这些个体所表达的都是先驱者对于寂寞中选择的不同的历史命运。子君的夭折、涓生的悔恨是突破封建束缚后自我选择的结果,它具有不可回避性,这不仅来自五四偏执错误的启蒙思想,更有对自我认识的绝望与希望的模糊体验。《伤逝》是以涓生手记的形式把握的,其中对会馆的败壁、吉兆胡同生活的描写都带有回忆的性质,而这种回忆,终于没能落入乌托邦神话的幻想,最后还是回到现实,重新面对新的痛苦与寂寞,咬着牙关选择了历史。子君和涓生对自我个体解放中蕴涵的有鲁迅前期的浪漫主义和个性主义的思想,他的以“个人”为本位的个性主义思想与封建传统思想以封建“社会”为本位的思想构成了尖锐的对立,在揭露封建思想对个人生存权利的漠视和对思想的摧毁中,鲁迅把西方浪漫主义的某些观点也寄托在这里。子君和涓生一起读泰戈尔、雪莱的诗,一同散步,探讨未来,于无畏中将自我从封建牢笼的束缚中释放出来,实现了自我的启蒙,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是徘徊在希望边缘中渐而升起的绝望,这种绝望来自于未知前路的迷茫。等待的面前面对的是现实的危机,经济的拮据、家人朋友的不理解都使子君与涓生对这种生活产生怀疑,于是一个开始沉溺于与官太太的勾心斗角中,一个开始在内心中反思现实,这种背道具有历史性的选择意义,个性解放后面对的问题是如何与整个社会历史相结合、相协调,而这种结合与协调又不至于丧失自我。这之中,鲁迅提出的,是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的关系问题。对个性启蒙的怀疑已不只是一个单纯的体验,更升华为对人的自觉的怀疑。人的独立品格、人的自由自觉都应是与人相协发展的。 当鲁迅着力于个体生命体验时,他感到的是极大的孤独,这种孤独,在《伤逝》中的体现,不仅有世人对涓生和子君的不理解,更有他们之间的无法沟通,于是个性主义在此沦落为对于“启蒙梦”的深刻怀疑与绝望,这种深层意识与潜在心理使得温情的文字背后浮现的是更为深刻的思考。个性精神的解放,脱离了变革社会制度的斗争,是无法得到结果的,然而鲁迅又从根本上否定了为了“爱”而牺牲个人意志和个性的人道主义,涓生也说“爱必须有所附丽”,而这种“附丽”不仅来自对现实生活的经济需求,更应有双方自我生命存在的把握,这种希望似乎又于一瞬中陷入虚妄中,悲剧主人公自身本就是与周围环境相对的,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在鲁迅看来是无法调和的,在这种绝望与希望的交织中,鲁迅认为应使其并存对立,择其能用者而用之,爱则爱之深,恨则恨之切,鲁迅不是“泛爱众”,提倡“人皆兄弟”的人道主义,他也不是纯粹浪漫的个性主义者,他既否定脱离开个性主义的的人道主义,也否定脱离人道主义的个性主义。正是在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相交织的此消彼长中,鲁迅在绝望与希望的中间,依然孜孜不倦的实现着对自我与社会的启蒙。子君的夭折、涓生的悔恨,在现在看来,也是启蒙者们不可回避的历史命运的选择,具有必然的孤立性与矛盾性。 作为处于绝望与希望之间的启蒙者,鲁迅也咬着牙关选择了历史,他从来不否定或掩饰自身思想的矛盾与破碎,将慈爱与悲怆互为表里,使“爱”与“死”成为对立永恒的存在,又一次把自我放进了历史的荒原中,孤独的承担启蒙的责任。《头发的故事》中N先生的愤激,《孤独者》里魏连殳的痛苦以及《在酒楼上》吕纬甫的感喟,都表现出先驱者对社会历史的背离与逆转,但这种背离又并非完全的复归,这种陷入极端孤立的状态中的先驱者,面对这种寂寞,或在绝望中死亡,或于希望中沉沦,辩不清真正的方向。这种深刻的历史使命感,在鲁迅一直默默进行的启蒙工作中,是由自我来背负的,这种孤独与寂寞之于绝望与希望,是置于之中的艰难。他曾在《<呐喊>自序》中提到:“我在年青时候也曾做过许多梦,后来大半忘却了,但自己也不以为可惜。所谓回忆者,虽然可以使人欢欣,有时也不免使人寂寞,使精神的丝缕还牵着已逝的寂寞的时光”,历史给予先驱者的馈赠,全由自我一力承担。 “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先生拒绝了完美与圆满,对于历史的发展,社会的变更、人生道路的极境,他都抱有怀疑,他同时拒绝了个性与人道的调和,在更深沉的痛苦与孤独中践行自我与社会的启蒙,于绝望与希望中实现真理的探索。“斯失子与之德,而留者为空无”。 黑暗灵魂的舞者 很简单的一个故事,最初读起只是语言晦涩颇有些古怪的神话,眉间尺与楚王还有“黑的人”的头之战,以及那些咿咿呀呀奇奇怪怪的歌,平添了许多奇异的幻彩。为父复仇而死的传说在中国是不少见的,被冠以忠孝的名义后终沉溺于历史的洪流中,不复听说。而《铸剑》似乎倾注了鲁迅先生极大的心血,最终也不辜期望成为先生探寻人类灵魂、反思人性、守望孤独的代表之作,其极具先锋的艺术内涵仍恩泽此后的众多作家。 简单的子为父复仇的故事随着“黑的人”的出现逐步步入复杂的旋涡中。鲁迅花大笔墨写了眉间尺的优柔寡断,这就决定了复仇于他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任务,在现实世界的这种两难境地与复仇命运的必然性里,就决定了宴之敖出场的顺理成章,他的种种神秘性,把人引入另一种复仇的境地,即指向全人类生命个体的灵魂深处的自我复仇。再来看看楚王,残忍、无道的代表,但他也曾摆脱现实的两难,铸莫邪剑,为的是消除戾气,增加的却是新一轮的杀戮有复仇。这种荒诞性的叙述,是通过细腻的笔法表现的,莫邪剑的诞生、充满血腥的头与头式的复仇,神秘而古怪的楚歌,都另人不得不把目光投向这个奇怪个黑衣人,他的言谈、举止都带有对于世俗的生死、个人肉体摈弃与冷酷的决绝,鲁迅在他身上贯注了他“理想的人性”,“你的就是我的,他也就是我”,万物在他身上都能找到痕迹,然而终也抓不住。他的冷酷与神秘在作品的荒诞叙述中只能置于理念的范畴,这实质上是顿入虚无的表现,对于人性的关注与探讨一直是鲁迅思想的重点,也使之成为他最具先锋性价值的内涵。 人类个体的灵魂自我必定如《铸剑》里的眉间尺与楚王,存在着两个极端,爱与恨、善良与邪恶、光明与黑暗,然而这极端也终是无法调和的,复仇的必然性带有古希腊神话的命运悲剧性,而人物性格又使之具有莎士比亚戏剧式的性格悲剧,双重式的复仇使人的关注更深沉的投入自我的体验中,灵魂的两极,存在于同一生命个体,也必然会有斗争,人类就是在这种自我复仇中不断成长与继续生活着的。鲁迅把关注投入到整个人类灵魂的最深处,通过一种荒诞性的叙事纬语,展示了人存在的理念世界,是极具现代性与先锋意义的。同时这种对自我的复仇、对存在理念世界的把握,又是通过绝对的神化将其置入一种虚无的境界来把握的,这就更深入了鲁迅自我的一种虚无主义精神。宴之敖说:“仗义、同情,那些东西,先前曾经干净过,现在却成了放鬼债的资本。我的心里全没有你们所谓的那些,我只不过要给你复仇”,《铸剑》在这里提出的超目的性的现实主义,正如康德所说:“在此岸的社会中,任何行善的目的,都不是纯粹,而纯粹的动机是来自彼岸的承诺”,他认为有限的生命个体不可能认识无限的世界,对“复仇”崇高赶的认同是来自此岸与彼岸间不可能建立的桥梁,这样就给复仇打上了虚无主义的旗帜,自我的复仇来自虚无的认识,而虚无主义也正是源自对自我灵魂拷问,这种非凡的自我否定精神和殉道意识,是鲁迅比之同代人对自我在社会形态与文化形态的地位的更深刻的认识,他所阐述的这种虚无与孤独的荒原感不是一个阶级一个时代的,而是整个人类从古自今的悲哀。 这种虚无主义不仅在《铸剑》里表现突出,在鲁迅最具代表性的散文诗集《野草》中也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影的告别》中的影显示了三种本质特征,其中对自身本质的反省和怀疑都表明了来自人内心深处的恐慌与荒诞。主人公自我与社会和个人存在之间的逻辑两难框架,是此岸不得通向彼岸的虚无,而对于“无间”的复仇也在他的其他作品中有深刻体现,《孤独者》里的魏连殳的复仇是以自我毁灭与扭曲为代价的,《野草》中《复仇》与《复仇之二》中充斥着荒诞感,也必会受到一番灵魂与心灵的挣扎。在追求世俗完美的过程中,最大的敌人应是来自自我,在理念上的声讨,于现实是虚无的,但鲁迅正是以这对自我的深刻复仇及虚无的剖析,创造了那个时代不应有的伟大认识。复仇与虚无带给他的,是更为绝对的孤独。 “他曾把自己看作由中世纪走向现代文明的‘过客’,看成具有使命感的中间人物”,“他努力把自己从异己的环境中解放出来,使自己不再类属于非人道的意志王国,而是具有自由意识与善良意志的独立的主体”,这种具有历史使命感的意识使先生创造了非同一般的艺术成就,同时他将自己置于更为黑暗、孤独的世界里,在自我的虚无与复仇中寻找光明。 残雪说:艺术,就是黑暗灵魂的舞蹈。从复仇到虚无,鲁迅先生揭示了整个人类灵魂的存在状态,具有深刻的内涵与哲理,这种对人性的孤独者的守望,恰似黑暗里的一首舞曲,在痛苦中将艺术留给后人。 那些关于爱与恨,黑暗与光明、艺术与人生的思想随着我们的阅历渐渐成熟、改变,在少时读鲁迅先生,那是一首略带忧伤的儿歌,淳美中却又另带别质;很久前读先生,那时一首激进高昂的爱国歌曲深沉却又另蕴他意;现在读先生,是一幕幕轮番上演的对心灵与现实拷问的话剧,痛苦而又深涵哲意,就仿佛是广袤的沙漠里野草的鸣动,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成色才依稀可见,而我只能在此写下此刻的认识与见解,或许短暂,或许肤浅,但正如先生对历史承担的决绝,虚无中也自有那一份真意。

作品鉴赏

主题思想

当整个世界都陷入深眠的时候,唯一醒着的人就会成为孤独者。鲁迅笔下的孤独者看似是由其本身一手造成了自己的悲惨命运,但其中蕴含的深意往往让人掩卷长思。因此,即使他们的死亡不可避免地带着几分自戕性,也让人不忍责备,不吝心痛。

魏连殳式的孤独者之所以令人怜悯,是因为他们的孤独并非是性格内向怯懦、不擅交际等等世俗的孤独,而是来源于“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深层悲哀,来源于空负一腔热血而无处泼洒的现实无奈,来源于出淤泥而不染、独善于云端的遗世独立。

这类人通常就是鲁迅时代顾影自怜的知识分子,如“魏连殳”者,往往持有才干却无人赏识,一身抱负却处处羁绊无法施展,有心报国却无法改变这个俗世。这种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的痛苦所滋生的茫茫孤独,耗尽了一代又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良心和血性。

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大多人微言轻,举步维艰,出路渺茫,至多是学而优则师或学而优则仕,教书先生和官员似乎永远是中国知识分子的宿命,魏连殳的命运也不过如此。聊以安慰的是中国的知识分子前仆后继,生生不息,正如魏连殳坚持认为“孩子总是好的”,呼吁申飞通过拯救孩子来拯救社会,总算留存一丝希望,颇有末路英雄的悲壮色彩。

同时,作为小人物,尽管他们在旁人眼里是特殊的,尽管他们身上有一些异于世俗的气质,可他们与世人一样生活在云端之下,必须在风沙尘土、盐油酱醋中任由时间销蚀。那些孤悬于云端之上的精神属性终究没有能够安身立命的土壤,他们孤独与泯没的必然性也就在于此。

现实生活中大概很难找出一个“魏连殳”来,因为无论是那种从头至尾的孤独,还是极端的异类感与绝望感,都能轻易将一个正常人的神智击溃,甚至完全抹杀他的存在。这也给魏连殳日后的“转身”找到了合理的解释:险恶的生存困境使他放弃了骄傲而托人四处寻觅生计,最终更是背离自己的初衷,做了军阀杜师长的顾问——这个“转身”使他成功从俗世的孤独上解脱出来,是“孤独者”的最大胜利,可在他给申飞的信中却反复提到自己是个失败者,并说“现在才真是失败者了”。

因为,他获得“胜利”的代价是对本心的背离,是对灵魂的背叛。他的转身在生活上险胜一局,却同时让他在灵魂与肉身两方面都跌落了云端,陷入了灵魂的孤独感中,这是个更深的泥潭。俗世的孤独在云端之下,使人屈服;灵魂的孤独在泥潭之中,使人毁灭。人一旦屈服,就必将被泥潭吞噬,趋于毁灭。由此看来,魏连殳式孤独者的殉道,似乎是那个时代无法逃离的宿命。

然而宿命的真相又不尽如此。人屈服的理由在于俗世孤独感,而俗世的孤独除了个人的造就,也有社会的缘由。社会是个整体,很抽象,但归根到底是人的整体,为人而存在。当“人的社会”手持利刃、一刀刀割下人的血肉、让人陷入生存困境之时,其背后的主刀者也必然是人。

我们可以看到文中魏连殳的生活环境:乡邻眼中的异类,没有亲人,没有伴侣,连邻居家的孩子似乎也在逐渐疏远。这看似一个真正的俗世事孤独者,与社会没有一丝羁绊,而社会于他,好像也只有恶意与隔阂。他曾说,“我还想多活几天”,“有人愿意我活”,并“愿意为此求乞,为此冻馁,为此寂寞,为此辛苦”。尽管为生活所胁迫,魏连殳并未沦为绝望者,依旧有求生的欲望,留有一丝期盼。

然而当他成为“魏大人”后,他终于说:“这人已被敌人诱杀了。”他反复提到自己在为一个“人”活着,而这个人最终又为“人”所害。鲁迅并未在文中明确指出这里所指的“人”的概念,也不必指出。因为人指的就是当时整个社会群体,是全社会的人。如果一个人环顾四周,看到的只是一群混沌的人,看到只是一个沉沦的社会,这种孤独是十分可怕的,是要出人命的。

魏连殳为生活屈服之前不过是一个有点古怪脾气的,生活孤独的文化人,常常有一些离经叛道之举,骨子里却还是一个传统的知识分子。譬如在祖母的葬礼上他依然顺从传统的习俗,表现中规中矩,但比那些俗人更哀更痛更率真,“忽然,他流下泪来了,接着就失声,立刻又变成长嚎,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中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

这模样,是老例上所没有的。”这个老例上没有的模样恰如其分地表达了一个真孝子的真情实感,对养育自己的长辈和祖先的尊崇,是我们中国知识分子的基本良心。但以魏连殳为代表的一系列孤独者,往往在内心深处自诩为超脱世俗的云端上人,是封建礼教天然的批判者——这种想法一开始就理想化地将他与社会相分离,但他毕竟真切地生活在云端之下的俗世中,一旦为俗世所不容,便只能消弭在深不见底的泥潭里。

同类相残的悲剧,是那个时代的产物,是那个时代的悲剧。小说在一定程度上,也表达了当年鲁迅自己内心的深度孤独和对当时那个社会的深深失望。

艺术特色

第一人称的叙事富有叙事角度弹性。叙述者的体验和叙事大多是作者的自我投射。“我”即是小说的叙述媒介,又是被认知和解剖的对象。《孤独者》中“我”不仅是故事的叙述者,也是作者自我的解剖。“我”与被叙述者之间存在对话性的复调关系。

小说开端,“我”是讲述者。“我”只是在S城时听到过魏连殳一些“奇异”事迹,没有什么交集。在寒石山,“我”也只是听村民议论他。此时的叙述是单方面的。在第一部分最后,“我”因好奇心,途径他家时才与之有简单的对话。

回到S城,过大半年后,“我”和魏连殳才熟络,逐渐打开心扉,进行心灵的对话。此时“我”的叙述主体性变弱。被叙述发声后,变成了平等的对话关系。

“我”听说魏连殳被辞退,看到魏连殳变卖了自己珍藏的书,决意要去访问他。此时“我”的叙述主体地位下降,被叙述者魏连殳开始大段讲述最近的遭遇及祖母的死。而“我”主要在倾听,仅在倾听过程中偶有发声。

“我”在山阳教书时收到了魏连殳的信。在阅读来信时,“我”的叙述主体地位完全让位被叙述者魏连殳。他将其遭遇的事情通过信详细地告知“我”。这种当事人自己讲述悲惨的遭遇,更能够让读者感受到一个人精神毁灭之后的绝望与悲凉。小说叙述的结构也形成了一种双重结构。

当“我”再次回到s城时,魏连殳已去世。此时小说出现一个新的叙事者“大良的祖母”,被叙述者魏连殳的事迹由她进行讲述。“我”又变成倾听者。这里小说叙述结构又多了一条。

以上可以看到鲁迅没有像以往第一人称叙事,如《故乡》中“我”占有绝对优势,在整个叙述过程中占主导地位。《孤独者》中叙述对象是和我有相似经历的知识分子,拥有着复杂的灵魂和生存经历,“我”不存在任何优越感,对叙述对象也没有评论的特权。“我”与魏连殳在结构上是并置的。这种复杂的叙事结构将文章结构的复杂性也展示出来了。

扩展资料:

《孤独者》是近代文学家鲁迅创作的短篇小说,发表于1926年,后收录于小说集《彷徨》中。

该小说讲述主人公魏连殳是一个独具个性的现代知识分子,他以逃避的方式活在自己亲手造就的“独头茧”中品味孤独,最终以“自戕式”的“复仇”向社会作绝望的反抗。

鲁迅通过这个故事表明,中国还远不具备让青年人作为自由个体可独立生存,运用其天赋,服务于社会的社会环境。

内容简介

第一部分,魏连殳被众人视为异端,并在祖母大殓时受到众人联手的压制和逼迫,他是孤独的。

第二部分,他傲世蔑俗、孑然独立,却有着一副同情弱者、希望未来的热心肠。可是,当他对儿童的希望被唆使儿童贪占抢夺的现实击碎后,他陷入了茫然失望的孤独。

第三部分,失业和众人的歧视将他推向更凄凉的孤独。而他谈祖母,谈“独头茧”似的人生态度时,显露出他内心深处更沉重更顽固的孤独。

第四部分,为活下去,他走上了一条违背意愿的路,而新的一切连同自己的选择都令人反感、令人憎恶,于是他仍然孤独,而且是一种带着绝望的痛苦和报复的快意的孤独。

第五部分,他入俗玩世,胡闹自戕,作践别人,毁掉自己,是一种更惨痛、更绝望、更彻底的孤独。死亡结束了他孤独的一生。

创作背景

《孤独者》创作于1925年9到10月之间,收入1926年出版的小说集《彷徨》。

创作这篇小说时,正值五四落潮,鲁迅苦闷、犹豫,自己说“颓唐得很”。1923年7月鲁迅与周作人兄弟失和,搬出了八道湾居所,受此事影响,鲁迅的健康恶化,肺病复发,数月方愈。1925年因支持北京女子师大学潮而遭到反动派打压和围攻,段祺瑞执政府解除了他在教育部的职务。

生存环境的艰难、亲情的恶变和疾病的折磨,使他陷入深深的困惑和苦闷之中。更令鲁迅感到苦闷的是,他曾信任和帮助的青年,或出于自我保护,或出于私利,有的与鲁迅冷淡疏远,有的则站在了对立面与其为敌。这一切使鲁迅变得更加多疑、孤独和绝望,对生存的意义和生命的价值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怀疑。这篇作品是他对人生困境和出路富有哲学意味的文学追问。

参考资料:百度百科-孤独者(鲁迅创作短篇小说)

[摘要]孤独者是鲁迅小说塑造中下层知识分子中最成功的文学形象。有孔乙己、陈士成、狂人、史涓生等等。探究孤独者形象的原型,带有鲁迅的影子,孤独者形象打上了进步知识分子的烙印,孤独者形象是作者对旧时代文人的整合提炼。对孤独者形象美学价值和社会意义的充分认识,可以形成对鲁迅小说里中下层知识分子形象的深刻认识和理解,为我们探究现代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提供有价值的文本形象。 [关键词]鲁迅小说;中下层知识分子;孤独者形象 20世纪是中国变革的世纪,知识分子自觉或不自觉地卷入了社会激变,他们苦闷、彷徨、觉醒、呐喊、追求、迷失、选择、奋斗……在社会的动荡中,知识分子的思想也经历了暴风雨的洗礼。中国现当代文学中众多鲜明、生动的知识分子形象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他们有郁达夫小说中感伤、苦闷、孤寂的“零余者”;瞿秋白笔下追求光明的“寻路者”;郭沫若诗中的叛逆者;丁玲文中精诚、执著,一腔热情而又不免寂寞的献身者;巴金笔下热情奔涌、思考人生的反封建者……鲁迅小说中的中下层知识分子形象,既有这类作品揭示社会黑暗的共性,也富有鲁迅强烈的个性色彩,其中最熠熠生辉的就是“孤独者”形象。 一、孤独者形象的整体概述 孤独者形象在鲁迅小说中主要有《孔乙己》里的孔乙己,《白光》里的陈士成,《药》里的夏瑜,《狂人日记》里的狂人,《在酒楼上》的吕纬甫,《孤独者》里的魏连殳,《伤逝》里的史涓生等。孤独是鲁迅这类小说中主人公性格的主旋律,他们“大抵有几分天才……也可说就是几分狂气。他们必定自己觉得思想见识高出庸众之上,又为庸众所不懂,所以愤世嫉俗,渐渐变成厌世家,或‘国民之敌’。但一切新思想,多从他们出来,政治上宗教上道德上的改革,也从他们发端。”孤独者反抗着不合理的社会旧秩序,但不被世俗所理解接受,他们从事业到情感都陷入了彻底的孤绝。他们起初有改良社会、抗争黑暗的潋情,但他们无法唤起普通民众的觉醒,最终走向内心的孤独、生命的寂寞和理想的湮灭。 在《我怎么做起小说来》中,鲁迅就说:“说到‘为什么’做小说吧,我仍抱着十多年前的‘启蒙主义’,以为必须是‘为人生’,而且要改良这人生……所以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人们中,意思是揭出痛苦,引起疗救的注意。”孤独者形象就是鲁迅发掘、提炼、升华出来的病态社会中的代表群体,是那一时代知识分子共同的追求与彷徨、理想与失落的真实写照,引发人们改良落后社会的思考。在他们身上体现了作者对自身的拷问,对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个体文化人格及其现实生存方式的批判与探索。 二、孤独者形象的原型探究 孤独者多是中国人所谓的离经叛道者,人群共弃,特立独行,艰于置身。他们既是鲁迅的独创,也杂合了那一时代众多知识分子的共同特点;他们“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角色”;他们有各自的喜怒哀乐,但同时他们也是在众多原型的基础上综合起来的典型形象。 1孤独者形象带有鲁迅的影子。 作品是写作家的心态史,孤独者身上带有鲁迅的影子。鲁迅有生之年历经孤独:寂寞的童年;家道中落陷入困顿;进新式学堂横遭非议;在日本留学为祖国哀叹的孤寂;青年时期在会馆里冷清地抄古碑;与兄弟周作人的决裂失和;在文学领域与论敌激烈的论战;为当局所忌惮,常有生命危险;与朱安的包办婚姻,与许广平自由结合的来之不易……鲁迅生命中有着深刻的孤独体验,他曾有诗说这种感受“寂寞新文苑,平安旧战场。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鲁迅本人就是一个典型的孤独者,他在追求高昂的理想与面对痛苦的现实的矛盾中不断奋斗、失落、思考,他推崇“无不刚健不挠,抱诚守真;不取媚于群,以随顺旧俗;发为雄声,以起其国人之新生,而大其国于天下”的摩罗诗人精神,在孤独中仍不忘为国家、为民族发自内心的呐喊。

小说开头第一句就很特别—— “我和魏连殳相识一场,回想起来倒也别致,竟是以送殓始,以送殓终”。 这是一个暗示:“死亡的轮回”的沉重阴影将笼罩小说人物的命运,以及整篇小说。 小说的叙述也从“送殓”始:魏连殳一直跟他的祖母生活在一起,这个祖母其实不是他亲祖母,是他的父亲的继母。后来祖母死了,他从城里赶来奔丧。他是有名的洋学堂里出来的异端人物,所以村里的人都很紧张:他来了,能否按照我们的传统规矩办事呢?于是提出三个条件:必须穿孝服,必须跪拜,必须请和尚道士。魏连殳来了,大家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很爽气地答应了,而且他装殓祖母的时候,非常地耐心,这些都出乎人们意料之外。但更奇怪的是,当一切都正常进行,许多女人又哭又拜,他作为孝子却一声没响,大家都在哭,他不哭,这就引起了“惊异和不满”,等到大家哭完了,要走散了—— “连殳却还坐在草荐上沉思。忽然,他流下泪来了,接着就失声,立刻又变成长嚎,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中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 根据王瑶先生的提示,很自然地使我们想起了当年的阮籍。据《晋书》记载,阮籍的母亲死的时候,阮籍正在和别人下围棋,他的对手说,你的母亲死了,别下了,赶紧去奔丧吧。但是阮籍说,不行,我们饮酒。既而饮酒二斗,饮完酒后,举声一号,大哭一声,吐血数升,然后说,那些人都是礼俗之士,我要施之以白眼。这个细节跟小说里的魏连殳的表现非常接近,而且更主要的是,鲁迅曾经说过,嵇康、阮籍表面看上去是反礼教的,其实他们是最守礼的。 同样的在魏连殳那里,他为什么那么耐心地为祖母去装殓呢?他那样放声一哭,说明魏连殳是真正讲礼教的,是孝子,他是真孝,他反对的是礼俗。从这里可以看出,魏连殳和阮籍不仅在行为方式上很接近,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接近。进一步我们在魏连殳身上看到的,正是鲁迅本人和魏晋文人的相通。魏连殳这个人既体现魏晋文人的精神,同时也体现了鲁迅本人的一些精神本质的东西。这里正好找到了一个契合点。 于是,我们发现,鲁迅在《孤独者》这篇小说里,始终突出的是两个感受,而且都是趋于极端的,一个是极端的异类感,一个是极端的绝望感。可以说,鲁迅是把历史上的魏晋时代的文人和现实生活中他自己的异类感和绝望感在《孤独者》这里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外向的孤独患者有关论文研究

常常安静,但不意味着不想与人交谈。常会想谈论自己许多想法,但会考虑对方是否感兴趣。与群体活动相比,更喜欢两人活动,倾向于做一个聆听者。喜欢一对一的外出活动,使两个人更亲密。不擅长回复短信,因为有时不想与人交谈。花大量时间与人交谈发信息会使自己感到疲惫。需要时间独处,因为会感到孤独,在独处时间和避免感到孤独之间很难平衡。不总是群里最健谈的人,但是场合需要,也可以话题不断。

两种情况

外向孤独症,指某些人在日常生活中很善于交际、有很好的人缘,看似“外向”,实则“孤独”,没有可以倾诉内心情感的朋友或可以倾诉内心情感的朋友不在身边的时候就会感觉到失落、不安、空虚。外向孤独症与医学上的“孤独症”截然不同。外向孤独症,是一种网络语言,准确点说应该称作“外向的孤独”,指的是这样一类人:(1、)在日常生活中很善于交际,有很好的人缘,在大家的面前总是喜笑颜开、快快乐乐的样子,给大家以乐观、开朗、热情、自信、进取的印象 这就是所谓的“外向”相反的则是“内向”。(2、)但是,这种人的内心情感往往很丰富,甚至是多愁善感。但他们不喜欢将之表现出来,不喜欢刻意地找人诉说。周围人也误以为他们内心很强大而没有怎么关心他们,这就是所谓的“孤独”。(3 )多重性格,遇到什么样的人就会讲什麽样的话。能适应不同性格的交往对象。于是,他们的情感没有人来理解。他们的朋友虽多,但没有几个可以倾心相谈的。所以他们自我感慨道:“我虽外向但还是孤独。”故有了外向孤独症一说。

有一种人,平时生活中非常善于交际、人缘也非常好,看似外向,实则孤独。当朋友遇到不开心的事,他总能很好的安慰对方,可当自己遇到心事,却又似乎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这类型的人,属于外向的孤独患者。 孤独不同于寂寞,寂寞是会让人觉得百无聊赖,即使身处闹市,也依然觉得身边空无一人,因为身边找不到合适与心相伴的人,才会感觉寂寞;相比之下,孤独却是一种更超然的感觉,可以独自狂欢,独自旅行,独自思考问题。孤独的人并不寂寞,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思想和信念,能够使自己的心沉淀下来,去发觉自己,品味自己。 我性格外向,但同时也享受孤独,心理学家阿德勒认为,人的性格缺失,与童年经历有关。的确,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被孤独所包围,起初因为年龄小,所以对这种陌生的感觉感到惶恐,渐渐长大后,才认识到孤独的可贵。长期的工作压力,如果没有时间享受生活,很容易抵抗不了压力,这些压力可以是上司领导给予的项目指标,也可以是自己对自己的高度期许所造成,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压力似乎成为生活充实的标签,因为没有时间停下脚步去感悟生活,工作即是生活,生活即是压力,在这样与压力对抗的漫长岁月里,要么选择放弃逃避,要么选择顽强面对。此时如果选择顽强面对,那将是一场与孤独为伴的悠悠岁月,因为你没有时间陪伴家人,没有时间与朋友相聚,没有时间去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有的只是一个人的世界,你开始需要不断的沉淀自己,去思考一切需要提升自己的技能,思考自己生存的意义,如何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有意义,而不是将自己活成金钱的奴隶,这又要求我们有着强烈的信念及信仰去支撑这一切。 我不是天生孤独,只是享受孤独,事实上我很健谈,很爱笑,也会讲一些无趣的冷笑话去娱乐大众,是人群中的开心果。人多的时候,我能迅速溶入集体,一个人的时候,也能迅速将思想回旋到自己的小小世界里,在那个小小的世界,我是惟一的主角,我可以在里面尽情享受安静,让身体偷懒,让心放空,让思想充实。 外向的孤独患者,一年之中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想要放空自己,将自己封闭起来,与世隔绝,没有遭遇什么不幸,只是单纯地不想讲话,想要独自安静地躺在某个角落,静静地坐下,让自己的大脑与心交流。 外向的孤独患者,总是对外界的人和事漠不关心,把自己的心封闭在一个小小的匣子里,但又需要人群的温暖,于是在人群中让自己变得尽可能的可爱又合群。他们关心自己想要关心的人,同时渴望着对方能对自己有更深的解读,但又害怕被一眼看穿,就像读一本书,需要静静地,细细地品读,而不是看完序言,直接看大结局,中间细节全部忽略。 外向的孤独患者,看似很多朋友,当朋友遇到麻烦时,总能像一个智者一样,为其出谋划策,分析问题;当自己遇到不开心的事时,才发现无处诉说,不是不愿意倾诉,而是他们习惯了倾听,想要对人诉说,却又似乎无从表述。因为他们的内心太过于强大,道理全都懂,完全可以自愈,只不过要自欺欺人一段时间罢了。 我不是天生孤独,只是享受孤独,外向的孤独患者,是一个注定要与孤独为伴,度过悠悠岁月,却又享受其中,谁也无法闯入之人!

研究鲁迅论文

《我的失恋》鲁迅的这首诗,不但辛辣地讽刺了当时流行的失恋诗,而且还教育了青年,爱情应建立在共同的志趣的基础上,门第不同,生活不同,立场观点不同,思想感情两样,怎么能相互产生感情呢�这也是对当时流行的或则以地位、财富为条件,或则“一见钟情”的恋爱观的批评。 这首诗是鲁迅作来讽刺徐志摩的。鲁迅在《集外集》自序中他说,“我其实是不喜欢做新诗的……待到称为诗人一出现,就洗手不作了。我更不喜欢徐志摩那样的诗。”无论如何,徐志摩该是个优秀诗人吧,这样的诗人出现了,本该喜欢才是,怎么反而更不喜欢了。只能说鲁迅不光不喜欢徐志摩的诗,更不喜欢徐志摩这个人。他写《我的失恋》,讽刺的不只是徐的诗,更多是徐这个人。盾加剧,进行上下求索时候的作品。《野草》在思想上以书写内心、解剖心灵为主要特色,也有部分针砭现实之作。反映了鲁迅战斗、探索、彷徨、苦闷的内心感受。但是,着重表现的是黑暗重压下的战斗精神、追求精神、牺牲精神。如《秋夜》中枣树可贵的韧性战斗精神,正是鲁迅精神富有诗意的形象表现。《死火》、《腊叶》、《过客》中虽有矛盾的思想,但是更多的表现出鲁迅的战斗精神和牺牲精神。《雪》和《好的故事》是绚烂明丽的,体现了作者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光明理想的向往。《野草》中,《影的告别》、《希望》、《墓碣文》等篇章,重点袒露了作者内心的矛盾和苦闷彷徨,更显示了鲁迅敢于解剖自己的精神。最后两篇《淡淡的雪痕》、《一觉》,可以看出作者已经脱离了苦闷和彷徨,格调明朗,洋溢着乐观、昂扬的战斗精神。《野草》在艺术上多采用象征主义手法,以创造有物质感的形象来表现复杂的内心感受,构思奇特,境界奇幻。同时,作者也注重写实手法、抒情手法的并用。语言精致形象、饱含深情,具有音乐美、绘画美的特点。《野草》以深邃的思想哲理和成熟优美的语言艺术放射异彩,是中国现代散文诗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希望》在《野草·希望》中,鲁迅先生反复地重复这样一句话:“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在“绝望”、“希望”与“虚妄”三者之间,鲁迅不仅表明了通常意义上关于“希望”而“虚妄”的逻辑关系,还更深刻更深邃也更鲁迅个人化的是他同样也表明了与“希望之为虚妄”相同的“绝望之为虚妄”。即在鲁迅那儿,绝望同样也被认知为了一种虚妄。在鲁迅的作品中,“绝望”一词的出现频率远不如另一个词“虚无(虚妄)”。“虚无”作为一个哲学范畴,在存在主义哲学家眼里,同其他物质一样也是一种存在的形式和方式。这种虚无作为一个特殊和特定的存在,是人的对象化的虚空,即人在外在世界“恶”的存在中所选择的一种丧失了现实自由后的精神存在,是虚空的抽象。而这种“虚无”在鲁迅先生那儿,则是由“绝望”与“虚妄”之为的虚无。这其中便包含了人文精神的内涵,即表明“绝望”在鲁迅的精神系统中,不是最终的结果,而只是一种情感理性的、指向虚妄的最终结果的认知态度与价值判断。因此,把“绝望”作为分析与判断鲁迅人文精神的重要构成,也是本文写作的一个基点。分享到网易微博

伴随着鲁迅先生的作品,一同凝望逝去的历史,解读上个世纪中国最忧患的灵魂,同时在成长中,不断剖析自我个体的生命存在,这已是我们见证深刻的必修课,而且势必仍将持续下去,成为我们灵魂深处不可磨灭的永恒。有人说:鲁迅是一个难以表述的存在,走进他的内心深处,是相当困难的,鲁迅思想的深刻性和复杂性,使得后人在接近的时候,常常会陷入表述的尴尬。但对于我们而言,从学者抑或评论家的角度去品味、体会,实在是被置入另一种无地的尴尬中,我只能记下那些在我的成长中慢慢风化却又自信弥坚的感想,来告慰先生的伟大,以及见证一些…… 田园牧歌中的现实主义者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最早时读到的先生的作品,幽默、诙谐、妙趣横生,那菜畦、石井栏、皂荚树、桑葚、黄蜂、叫天子以及人形的何首乌,还有长妈妈讲的有关赤练蛇、美女蛇的故事,都曾引起儿时最远最深的遐想,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恰似那时的心境。文章天成,如同园中的草木,枝叶繁茂,尽皆奇花异草,随手摘取。这种以孩童的眼光来观察事物,使之形成一种张力,令人目不暇接。《故乡》里的闰土是经常盼望突然来临的远客,带着故乡的趣事,捕鸟、拾贝壳、守西瓜地,以及如歌吟般的“一轮金黄的圆月”所照亮的美丽的世界。还有《社戏》,那么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兀自划了船去看戏,“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散发出来的清香”、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依稀见望的山庄,和咿咿呀呀地旦角的哼唱,归来时偷煮豆的欢晌,都成为我们回忆中的美景。 鲁迅以他特有的细腻的笔触为许多年后中国的孩子勾勒了一幅幅美轮美奂的童年图景,却以自我的孤独实践、审识了所谓的原乡情调,这种怀旧中隐藏的对现实的思考是更为深刻的历史使命感与生命剖析,这是我很久以后再读先生作品的体会,继而颠覆了置于一个时期和年龄的思想。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选自鲁迅的散文集《朝花夕拾》,是之中少有的童话般的文字,也使之成为儿童教育中的经典读物。百草园中的草木鸟兽、三味书屋里的摇头晃脑,都以一种幽默的笔调来调节给人的目不暇接的紧张感,这些都在文末“这东西早已没有了罢”的感慨中结束,给人一种回忆的阶段性与模糊感,带着无法挽回的忧伤继续行走,在回望与现实中,反而更突显了生命存在悲哀,这种悲哀正是鲁迅思想中有关“中间物”的体现,他是一个“感得全人间世,而同时领会天国之极乐和地狱之大苦恼”的博大的诗人,不承认历史发展,社会形态,他拒绝了永恒,否定了历史社会生命的“凝固”与“不朽”,制造了空前的现实感与孤立姿态,这种“中间”的论调使对于百草园、三味书屋的回忆与现实产生一种巨大的隔膜,把人置于虚无的境界,推向绝望的极致。 《呐喊》小说之一《故乡》将虚构作者与现实结合,令人不得不怀疑作者与小说人物的统一性,浓郁、强烈的抒情性,使这首“还乡诗”塑造了童话般的抒情世界。在所谓的“离去——归来——再离去”的建构模式中,田园牧歌的情感也在闰土的一声”老爷”中彻底破灭,“我”的再次离去与闰土的离去是相互见证与背离的。鲁迅是真正透彻了解农民的心灵的作家,这种隐含在文字中的对农民个体生命意识的描写正是于悄无声息中洞穿,而这又是于平静中对现实的毁灭性的认识,在人们被乡村美丽深深打动的同时,不得不直视现实。《故乡》比起古典文学构筑的童话世界更富于现代性,它是描写无暇的童话世界中被毁灭的悲哀,他“描写现实世界与童年经历的分裂对立,表现在现实世界中童年的纯粹而美丽的童话般世界的崩坏与堕落,以及那个为‘一轮金黄的圆月’所照亮的想象世界的歌吟般的追寻”,实际上是引导人们的目光投入更深沉与痛苦的现实。乡村是没有陌生人的世界,与《祝福》、《社戏》中的“我”一样,鲁迅却正是从一个陌生人的视角来发现、观察“陌生化”的“故乡”的,它是对现实的一种永恒的拯救,关照现实对立的想象,以田园牧歌的笔调上位于这种自己身处其间却又终是孤独的陌生,极其高超的寄托了自己的现实主义精神。这种现实主义,不同于直接的白描,正是童话般的想象世界加深了现实的深重性。“幻景”与”现实”混沌一片,从“离乡”到“作怀乡梦”,“我现在的故事”始终在“心理的回乡”与“现实的回乡”所构成的张力中展开,而且必然是一个“幻景”与”现实”相互剥离的过程,剥离的痛苦与“金黄的圆月”相映成辉,是折射后更为苦痛的现实。 中学语文课本里的《社戏》并非原文的全部,而这种删节或许正引导和规定了更多的人对小说原作的理解

伴随着鲁迅先生的作品,一同凝望逝去的历史,解读上个世纪中国最忧患的灵魂,同时在成长中,不断剖析自我个体的生命存在,这已是我们见证深刻的必修课,而且势必仍将持续下去,成为我们灵魂深处不可磨灭的永恒。有人说:鲁迅是一个难以表述的存在,走进他的内心深处,是相当困难的,鲁迅思想的深刻性和复杂性,使得后人在接近的时候,常常会陷入表述的尴尬。但对于我们而言,从学者抑或评论家的角度去品味、体会,实在是被置入另一种无地的尴尬中,我只能记下那些在我的成长中慢慢风化却又自信弥坚的感想,来告慰先生的伟大,以及见证一些…… 田园牧歌中的现实主义者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最早时读到的先生的作品,幽默、诙谐、妙趣横生,那菜畦、石井栏、皂荚树、桑葚、黄蜂、叫天子以及人形的何首乌,还有长妈妈讲的有关赤练蛇、美女蛇的故事,都曾引起儿时最远最深的遐想,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恰似那时的心境。文章天成,如同园中的草木,枝叶繁茂,尽皆奇花异草,随手摘取。这种以孩童的眼光来观察事物,使之形成一种张力,令人目不暇接。《故乡》里的闰土是经常盼望突然来临的远客,带着故乡的趣事,捕鸟、拾贝壳、守西瓜地,以及如歌吟般的“一轮金黄的圆月”所照亮的美丽的世界。还有《社戏》,那么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兀自划了船去看戏,“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散发出来的清香”、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依稀见望的山庄,和咿咿呀呀地旦角的哼唱,归来时偷煮豆的欢晌,都成为我们回忆中的美景。 鲁迅以他特有的细腻的笔触为许多年后中国的孩子勾勒了一幅幅美轮美奂的童年图景,却以自我的孤独实践、审识了所谓的原乡情调,这种怀旧中隐藏的对现实的思考是更为深刻的历史使命感与生命剖析,这是我很久以后再读先生作品的体会,继而颠覆了置于一个时期和年龄的思想。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选自鲁迅的散文集《朝花夕拾》,是之中少有的童话般的文字,也使之成为儿童教育中的经典读物。百草园中的草木鸟兽、三味书屋里的摇头晃脑,都以一种幽默的笔调来调节给人的目不暇接的紧张感,这些都在文末“这东西早已没有了罢”的感慨中结束,给人一种回忆的阶段性与模糊感,带着无法挽回的忧伤继续行走,在回望与现实中,反而更突显了生命存在悲哀,这种悲哀正是鲁迅思想中有关“中间物”的体现,他是一个“感得全人间世,而同时领会天国之极乐和地狱之大苦恼”的博大的诗人,不承认历史发展,社会形态,他拒绝了永恒,否定了历史社会生命的“凝固”与“不朽”,制造了空前的现实感与孤立姿态,这种“中间”的论调使对于百草园、三味书屋的回忆与现实产生一种巨大的隔膜,把人置于虚无的境界,推向绝望的极致。 《呐喊》小说之一《故乡》将虚构作者与现实结合,令人不得不怀疑作者与小说人物的统一性,浓郁、强烈的抒情性,使这首“还乡诗”塑造了童话般的抒情世界。在所谓的“离去——归来——再离去”的建构模式中,田园牧歌的情感也在闰土的一声”老爷”中彻底破灭,“我”的再次离去与闰土的离去是相互见证与背离的。鲁迅是真正透彻了解农民的心灵的作家,这种隐含在文字中的对农民个体生命意识的描写正是于悄无声息中洞穿,而这又是于平静中对现实的毁灭性的认识,在人们被乡村美丽深深打动的同时,不得不直视现实。《故乡》比起古典文学构筑的童话世界更富于现代性,它是描写无暇的童话世界中被毁灭的悲哀,他“描写现实世界与童年经历的分裂对立,表现在现实世界中童年的纯粹而美丽的童话般世界的崩坏与堕落,以及那个为‘一轮金黄的圆月’所照亮的想象世界的歌吟般的追寻”,实际上是引导人们的目光投入更深沉与痛苦的现实。乡村是没有陌生人的世界,与《祝福》、《社戏》中的“我”一样,鲁迅却正是从一个陌生人的视角来发现、观察“陌生化”的“故乡”的,它是对现实的一种永恒的拯救,关照现实对立的想象,以田园牧歌的笔调上位于这种自己身处其间却又终是孤独的陌生,极其高超的寄托了自己的现实主义精神。这种现实主义,不同于直接的白描,正是童话般的想象世界加深了现实的深重性。“幻景”与”现实”混沌一片,从“离乡”到“作怀乡梦”,“我现在的故事”始终在“心理的回乡”与“现实的回乡”所构成的张力中展开,而且必然是一个“幻景”与”现实”相互剥离的过程,剥离的痛苦与“金黄的圆月”相映成辉,是折射后更为苦痛的现实。 中学语文课本里的《社戏》并非原文的全部,而这种删节或许正引导和规定了更多的人对小说原作的理解,它在我们的记忆中展现的只是一幅精妙绝伦的江南小镇风物图,秀美的景致、豆麦的清香、淳朴的民俗以及一大群天真质朴的孩子,足以让人产生某种幻觉。但一联系前文“我”两次看京戏的情景,就完全不是一种印象了。戏院里“咚咚惶惶之灾”,由板凳“联想到私刑拷打的工具”,带着这些小说前半部分留下的奇特而沉重的印象来重读我们早已读熟的文章,不得不有新的感觉感受,新的发现及新的眼光。再回忆鲁迅写在赵庄的看戏,竟至于如此的烦闷,其意并不在“戏”或“看戏”本身,而是来折射自己内心的世界,通过这些“看戏”过程中不同寻常的感觉感受,使人体会到一种精神的扩张、霸占,对个体生命的挤兑、迫压使人产生甚至于生命的威胁感,实在是与后面的清闲不可比拟的。然而这种同现,正是产生了无法超越、剥离的负罪感与现实体验,以儿童视角描绘的鲁镇的田园牧歌的生活,在此时已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是心中无尽的伤痕与莫名的惋惜,鲁迅同样是以陌生化的视角来建构整篇小说的,前面删节的部分是于现实中的陌生,无法融入现实的体验,而后面则是一直以一种腼腆的姿态来回报当地不同人的相同热情,同样没能沉于“故乡”中,于是鲁迅思想的“中间物”的意象跃然纸上,这种回望与展现都不能完成的中间性,是作品中的“我”与作者的再度结合,从而在更深沉次上体现了现实主义。 钱理群在剖析鲁迅的思想时曾指出鲁迅作为现实主义者,最根本的含义,在于他彻底地屏弃了一切关于绝对,关于至善至美,对于全面而无弊端,关于永恒的乌托邦的神话与幻觉世界,杜绝一切精神逃薮,只给人们留下唯一的选择——正视现实、人生的不完美、缺陷、速朽,并从这种正视中,杀出一条生路。对于故乡的回忆,无论是真实的散文的语言,抑或自叙式的小说笔调,鲁迅都带有原乡情调似的追述展示绝对澄澈的世界,这种童话般的生活作为永恒的乌托邦的幻觉于不真实中表现无法企及的现实的悲哀。陌生化的视角,不是简单的怀乡和描述,而是更突显了屹立于“故乡”中的外乡人形象,这种无家可归的绝望的苍凉,构成了鲁迅极其作品“荒凉感”的另一个侧面,那些田园牧歌实际上是现实的坟墓中葬送了现实,田园牧歌对于鲁迅自我只是回忆中爱的体验,却又背道而驰。鲁迅自己曾说“爱之转而畏惧于爱,最终逃避爱”,这些有关爱的回忆,造成一种距离感,可以使他摆脱爱的重压,更投入的反对现实。 “爱是奢侈品,在这样的人间”,先生正是于这样的彷徨的无地中以最深刻忧患的灵魂建构起一座丰碑,在田园牧歌中践行现实主义。 绝望与希望中的启蒙者 很久以前读《伤逝》,读鲁迅,不懂。记忆中只有子君走过紫藤棚与涓生谈易卜生、谈泰戈尔的风景,子君瞥见雪莱半身像的羞涩,还为着子君的死可惜,我抄了林徽因的《别丢掉》:“别丢掉/这一把过往的热情/现在流水似的/轻轻/在幽冷的山泉底/在黑夜,在松林/叹息似的渺茫/你仍要保存那真/一样是隔山灯火/满天的星/只使人不见/梦似的挂起/你向黑夜要回/那一句话——/你仍得相信/山谷中留者/有那回音”,以此来祭奠子君,祭奠那些为了爱奋力拍翅飞出围城却又在无可奈何中走向坟墓的女子。《伤逝》是先生少有的温情之作,之中寄寓的,有关于爱的回忆,有对封建社会的现实性的反抗,更存在的是先驱者无法回避的历史命运。子君的无畏的“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代表着众多蒙受西方浪漫主义思潮影响的年青人,在才子佳人梦的破灭中,对于封建的叛逃只能留下一声叹息。这之中,有鲁迅对个体生命存在与社会历史群体关系的探讨,深入触痛的,更是于绝望与希望中他都无法忘怀的启蒙,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交织中斗争的空白,留给他只一点罅隙去品位再一次的孤独。 《伤逝》作于五四落潮时期,正如鲁迅在显示中所体会的各样人生情态,高升的高升,沉沦的沉沦,这些个体所表达的都是先驱者对于寂寞中选择的不同的历史命运。子君的夭折、涓生的悔恨是突破封建束缚后自我选择的结果,它具有不可回避性,这不仅来自五四偏执错误的启蒙思想,更有对自我认识的绝望与希望的模糊体验。《伤逝》是以涓生手记的形式把握的,其中对会馆的败壁、吉兆胡同生活的描写都带有回忆的性质,而这种回忆,终于没能落入乌托邦神话的幻想,最后还是回到现实,重新面对新的痛苦与寂寞,咬着牙关选择了历史。子君和涓生对自我个体解放中蕴涵的有鲁迅前期的浪漫主义和个性主义的思想,他的以“个人”为本位的个性主义思想与封建传统思想以封建“社会”为本位的思想构成了尖锐的对立,在揭露封建思想对个人生存权利的漠视和对思想的摧毁中,鲁迅把西方浪漫主义的某些观点也寄托在这里。子君和涓生一起读泰戈尔、雪莱的诗,一同散步,探讨未来,于无畏中将自我从封建牢笼的束缚中释放出来,实现了自我的启蒙,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是徘徊在希望边缘中渐而升起的绝望,这种绝望来自于未知前路的迷茫。等待的面前面对的是现实的危机,经济的拮据、家人朋友的不理解都使子君与涓生对这种生活产生怀疑,于是一个开始沉溺于与官太太的勾心斗角中,一个开始在内心中反思现实,这种背道具有历史性的选择意义,个性解放后面对的问题是如何与整个社会历史相结合、相协调,而这种结合与协调又不至于丧失自我。这之中,鲁迅提出的,是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的关系问题。对个性启蒙的怀疑已不只是一个单纯的体验,更升华为对人的自觉的怀疑。人的独立品格、人的自由自觉都应是与人相协发展的。 当鲁迅着力于个体生命体验时,他感到的是极大的孤独,这种孤独,在《伤逝》中的体现,不仅有世人对涓生和子君的不理解,更有他们之间的无法沟通,于是个性主义在此沦落为对于“启蒙梦”的深刻怀疑与绝望,这种深层意识与潜在心理使得温情的文字背后浮现的是更为深刻的思考。个性精神的解放,脱离了变革社会制度的斗争,是无法得到结果的,然而鲁迅又从根本上否定了为了“爱”而牺牲个人意志和个性的人道主义,涓生也说“爱必须有所附丽”,而这种“附丽”不仅来自对现实生活的经济需求,更应有双方自我生命存在的把握,这种希望似乎又于一瞬中陷入虚妄中,悲剧主人公自身本就是与周围环境相对的,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在鲁迅看来是无法调和的,在这种绝望与希望的交织中,鲁迅认为应使其并存对立,择其能用者而用之,爱则爱之深,恨则恨之切,鲁迅不是“泛爱众”,提倡“人皆兄弟”的人道主义,他也不是纯粹浪漫的个性主义者,他既否定脱离开个性主义的的人道主义,也否定脱离人道主义的个性主义。正是在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相交织的此消彼长中,鲁迅在绝望与希望的中间,依然孜孜不倦的实现着对自我与社会的启蒙。子君的夭折、涓生的悔恨,在现在看来,也是启蒙者们不可回避的历史命运的选择,具有必然的孤立性与矛盾性。 作为处于绝望与希望之间的启蒙者,鲁迅也咬着牙关选择了历史,他从来不否定或掩饰自身思想的矛盾与破碎,将慈爱与悲怆互为表里,使“爱”与“死”成为对立永恒的存在,又一次把自我放进了历史的荒原中,孤独的承担启蒙的责任。《头发的故事》中N先生的愤激,《孤独者》里魏连殳的痛苦以及《在酒楼上》吕纬甫的感喟,都表现出先驱者对社会历史的背离与逆转,但这种背离又并非完全的复归,这种陷入极端孤立的状态中的先驱者,面对这种寂寞,或在绝望中死亡,或于希望中沉沦,辩不清真正的方向。这种深刻的历史使命感,在鲁迅一直默默进行的启蒙工作中,是由自我来背负的,这种孤独与寂寞之于绝望与希望,是置于之中的艰难。他曾在《<呐喊>自序》中提到:“我在年青时候也曾做过许多梦,后来大半忘却了,但自己也不以为可惜。所谓回忆者,虽然可以使人欢欣,有时也不免使人寂寞,使精神的丝缕还牵着已逝的寂寞的时光”,历史给予先驱者的馈赠,全由自我一力承担。 “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先生拒绝了完美与圆满,对于历史的发展,社会的变更、人生道路的极境,他都抱有怀疑,他同时拒绝了个性与人道的调和,在更深沉的痛苦与孤独中践行自我与社会的启蒙,于绝望与希望中实现真理的探索。“斯失子与之德,而留者为空无”。 黑暗灵魂的舞者 很简单的一个故事,最初读起只是语言晦涩颇有些古怪的神话,眉间尺与楚王还有“黑的人”的头之战,以及那些咿咿呀呀奇奇怪怪的歌,平添了许多奇异的幻彩。为父复仇而死的传说在中国是不少见的,被冠以忠孝的名义后终沉溺于历史的洪流中,不复听说。而《铸剑》似乎倾注了鲁迅先生极大的心血,最终也不辜期望成为先生探寻人类灵魂、反思人性、守望孤独的代表之作,其极具先锋的艺术内涵仍恩泽此后的众多作家。 简单的子为父复仇的故事随着“黑的人”的出现逐步步入复杂的旋涡中。鲁迅花大笔墨写了眉间尺的优柔寡断,这就决定了复仇于他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任务,在现实世界的这种两难境地与复仇命运的必然性里,就决定了宴之敖出场的顺理成章,他的种种神秘性,把人引入另一种复仇的境地,即指向全人类生命个体的灵魂深处的自我复仇。再来看看楚王,残忍、无道的代表,但他也曾摆脱现实的两难,铸莫邪剑,为的是消除戾气,增加的却是新一轮的杀戮有复仇。这种荒诞性的叙述,是通过细腻的笔法表现的,莫邪剑的诞生、充满血腥的头与头式的复仇,神秘而古怪的楚歌,都另人不得不把目光投向这个奇怪个黑衣人,他的言谈、举止都带有对于世俗的生死、个人肉体摈弃与冷酷的决绝,鲁迅在他身上贯注了他“理想的人性”,“你的就是我的,他也就是我”,万物在他身上都能找到痕迹,然而终也抓不住。他的冷酷与神秘在作品的荒诞叙述中只能置于理念的范畴,这实质上是顿入虚无的表现,对于人性的关注与探讨一直是鲁迅思想的重点,也使之成为他最具先锋性价值的内涵。 人类个体的灵魂自我必定如《铸剑》里的眉间尺与楚王,存在着两个极端,爱与恨、善良与邪恶、光明与黑暗,然而这极端也终是无法调和的,复仇的必然性带有古希腊神话的命运悲剧性,而人物性格又使之具有莎士比亚戏剧式的性格悲剧,双重式的复仇使人的关注更深沉的投入自我的体验中,灵魂的两极,存在于同一生命个体,也必然会有斗争,人类就是在这种自我复仇中不断成长与继续生活着的。鲁迅把关注投入到整个人类灵魂的最深处,通过一种荒诞性的叙事纬语,展示了人存在的理念世界,是极具现代性与先锋意义的。同时这种对自我的复仇、对存在理念世界的把握,又是通过绝对的神化将其置入一种虚无的境界来把握的,这就更深入了鲁迅自我的一种虚无主义精神。宴之敖说:“仗义、同情,那些东西,先前曾经干净过,现在却成了放鬼债的资本。我的心里全没有你们所谓的那些,我只不过要给你复仇”,《铸剑》在这里提出的超目的性的现实主义,正如康德所说:“在此岸的社会中,任何行善的目的,都不是纯粹,而纯粹的动机是来自彼岸的承诺”,他认为有限的生命个体不可能认识无限的世界,对“复仇”崇高赶的认同是来自此岸与彼岸间不可能建立的桥梁,这样就给复仇打上了虚无主义的旗帜,自我的复仇来自虚无的认识,而虚无主义也正是源自对自我灵魂拷问,这种非凡的自我否定精神和殉道意识,是鲁迅比之同代人对自我在社会形态与文化形态的地位的更深刻的认识,他所阐述的这种虚无与孤独的荒原感不是一个阶级一个时代的,而是整个人类从古自今的悲哀。 这种虚无主义不仅在《铸剑》里表现突出,在鲁迅最具代表性的散文诗集《野草》中也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影的告别》中的影显示了三种本质特征,其中对自身本质的反省和怀疑都表明了来自人内心深处的恐慌与荒诞。主人公自我与社会和个人存在之间的逻辑两难框架,是此岸不得通向彼岸的虚无,而对于“无间”的复仇也在他的其他作品中有深刻体现,《孤独者》里的魏连殳的复仇是以自我毁灭与扭曲为代价的,《野草》中《复仇》与《复仇之二》中充斥着荒诞感,也必会受到一番灵魂与心灵的挣扎。在追求世俗完美的过程中,最大的敌人应是来自自我,在理念上的声讨,于现实是虚无的,但鲁迅正是以这对自我的深刻复仇及虚无的剖析,创造了那个时代不应有的伟大认识。复仇与虚无带给他的,是更为绝对的孤独。 “他曾把自己看作由中世纪走向现代文明的‘过客’,看成具有使命感的中间人物”,“他努力把自己从异己的环境中解放出来,使自己不再类属于非人道的意志王国,而是具有自由意识与善良意志的独立的主体”,这种具有历史使命感的意识使先生创造了非同一般的艺术成就,同时他将自己置于更为黑暗、孤独的世界里,在自我的虚无与复仇中寻找光明。 残雪说:艺术,就是黑暗灵魂的舞蹈。从复仇到虚无,鲁迅先生揭示了整个人类灵魂的存在状态,具有深刻的内涵与哲理,这种对人性的孤独者的守望,恰似黑暗里的一首舞曲,在痛苦中将艺术留给后人。 那些关于爱与恨,黑暗与光明、艺术与人生的思想随着我们的阅历渐渐成熟、改变,在少时读鲁迅先生,那是一首略带忧伤的儿歌,淳美中却又另带别质;很久前读先生,那时一首激进高昂的爱国歌曲深沉却又另蕴他意;现在读先生,是一幕幕轮番上演的对心灵与现实拷问的话剧,痛苦而又深涵哲意,就仿佛是广袤的沙漠里野草的鸣动,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成色才依稀可见,而我只能在此写下此刻的认识与见解,或许短暂,或许肤浅,但正如先生对历史承担的决绝,虚无中也自有那一份真意。

我有巴金的怀念鲁迅先生四十五年了,一个声音始终留在我的耳边:“忘记我。”声音那样温和,那样恳切,那样熟习,但它常常又是那样严厉。我不知对自己说了多少次:“我绝不忘记先生。”可是四十五年中间我究竟记住一些什么事情?!四十五年前一个秋天的夜晚和一个秋天的清晨,在万国殡仪馆的灵堂里我静静地站在先生灵柩前,透过半截玻璃棺盖,望着先生的慈祥的面颜,紧闭的双眼,浓黑的唇髭,先生好像在安睡。四周都是用鲜花扎的花圈和花篮,没有一点干扰,先生睡在香花丛中。两次我都注视了四五分钟,我的眼睛模糊了,我仿佛看见先生在微笑。我想,要是先生睁开眼睛坐起来又怎么样呢?我多么希望先生活起来啊!四十五年前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不管我忘记还是不忘记,我总觉得先生一直睁着眼睛在望我。我还记得在乌云盖天的日子,在人兽不分的日子,有人把鲁迅先生奉为神明,有人把他的片语只字当成符咒;他的著作被人断章取义、用来打人,他的名字给新出现的“战友”、“知己”们作为装饰品。在香火烧得很旺、咒语念得很响的时候,我早已被打成“反动权威”做了先生的“死敌”,连纪念先生的权利也给剥夺了。在作协分会的草地上有一座先生的塑像。我经常在园子里劳动,拔野草,通阴沟。一个窄小的“煤气间”充当我们的“牛棚”,六七名作家挤在一起写“交代”。我有时写不出什么,就放下笔空想。我没有权利拜神,可是我会想到我所接触过的鲁迅先生。在那个秋天的下午我向他告了别。我同七八千群众伴送他到墓地。在暮色苍茫中我看见覆盖着“民族魂”旗子的棺木下沉到墓穴里。在“牛棚”的一个角落,我又看见了他,他并没有改变,还是那样一个和蔼可亲的小小老头子,一个没有派头、没有架子、没有官气的普通人。我想的还是从前的事情,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我当时不过是一个青年作家。我第一次编辑一套《文学丛刊》,见到先生向他约稿,他一口答应,过两天就叫人带来口信,让我把他正在写作的短篇集《故事新编》收进去。《丛刊》第一集编成,出版社刊登广告介绍内容,最后附带一句:全书在春节前出齐。先生很快地把稿子送来了,他对人说:他们要赶时间,我不能耽误他们(大意)。其实那只是草写广告的人的一句空话,连我也不曾注意到。这说明先生对任何工作都很认真负责。我不能不想到自己工作的草率和粗心,我下决心要向先生学习,才发现不论是看一份校样,包封一本书刊,校阅一部文稿,编印一本画册,事无大小,不管是自己的事或者别人的事,先生一律认真对待,真正做到一丝不苟。他印书送人,自己设计封面,自己包封投邮,每一个过程都有他的心血。我暗中向他学习,越学越是觉得难学。我通过几位朋友,更加了解先生的一些情况,了解越多我对先生的敬爱越深。我的思想、我的态度也在逐渐变化。我感觉到所谓潜移默化的力量了。我开始写作的时候,拿起笔并不感到它有多少重,我写只是为了倾吐个人的爱憎。可是走上这个工作岗位,我才逐渐明白:用笔作战不是简单的事情。鲁迅先生给我树立了一个榜样。我仰慕高尔基的英雄“勇士丹柯”,他掏出燃烧的心,给人们带路,我把这幅图画作为写作的最高境界,这也是从先生那里得到启发的。我勉励自己讲真话,卢骚是我的第一个老师,但是几十年中间用自己的燃烧的心给我照亮道路的还是鲁迅先生。我看得很清楚:在他,写作和生活是一致的,作家和人是一致的,人品和文品是分不开的。他写的全是讲真话的书。他一生探索真理,追求进步。他勇于解剖社会,更勇于解剖自己;他不怕承认错误,更不怕改正错误。他的每篇文章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他的确是把心交给读者的。我第一次看见他,并不感觉到拘束,他的眼光,他的微笑都叫我放心。人们说他的笔像刀一样锋利,但是他对年轻人却怀着无限的好心。一位朋友在先生指导下编辑一份刊物,有一个时期遇到了困难,先生对他说:“看见你瘦下去,我很难过。”先生介绍青年作者的稿件,拿出自己的稿费印刷年轻作家的作品。先生长期生活在年轻人中间,同年轻人一起工作,一起战斗,分清是非,分清敌友。先生爱护青年,但是从不迁就青年。先生始终爱憎分明,接触到原则性的问题,他绝不妥协。有些人同他接近,后来又离开了他;一些“朋友”或“学生”,变成了他的仇敌。但是他始终不停脚步地向着真理前进。“忘记我!”这个熟习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来,它有时温和有时严厉。我又想起四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和那个清晨,还有自己说了多少遍的表示决心的一句话。说是“绝不忘记”,事实上我早已忘得干干净净了。但在静寂的灵堂上对着先生的遗体表示的决心却是抹不掉的。我有时感觉到声音温和,仿佛自己受到了鼓励,我有时又感觉到声音严厉,那就是我借用先生的解剖刀来解剖自己的灵魂了。二十五年前在上海迁葬先生的时候,我做过一个秋夜的梦,梦景至今十分鲜明。我看见先生的燃烧的心,我听见火热的语言:为了真理,敢爱,敢恨,敢说,敢做,敢追求。……但是当先生的言论被利用、形象被歪曲、纪念被垄断的时候,我有没有站出来讲过一句话?当姚文元挥舞棍子的时候,我给关在“牛棚”里除了唯唯诺诺之外,敢于做过什么事情?十年浩劫中我给“造反派”当成“牛”,自己也以“牛”自居。在“牛棚”里写“检查”写“交代”混日子已经成为习惯,心安理得。只有近两年来咬紧牙关解剖自己的时候,我才想起先生也曾将自己比作“牛”。但先生“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和血”。这是多么优美的心灵,多么广大的胸怀!我呢,十年中间我不过是一条含着眼泪等人宰割的“牛”。但即使是任人宰割的牛吧,只要能挣断绳索,它也会突然跑起来的。“忘记我!”经过四十五年的风风雨雨,我又回到了万国殡仪馆的灵堂。虽然胶州路上殡仪馆已经不存在,但玻璃棺盖下面慈祥的面颜还很鲜明地现在我的眼前,印在我的心上。正因为我又记起先生,我才有勇气活下去。正因为我过去忘记了先生,我才遭遇了那些年的种种的不幸。我会牢牢记住这个教训。若干年来我听见人们在议论:假如鲁迅先生还活着……当然我们都希望先生活起来。每个人都希望先生成为他心目中的那样。但是先生始终是先生。为了真理,敢爱,敢恨,敢说,敢做,敢追求……如果先生活着,他绝不会放下他的“金不换”。他是一位作家,一位人民所爱戴的伟大的作家。

鲁迅论文研究

鲁迅小说中的妇女形象 管希雄 文献来自:温州师范学院学报 1981年 第01期 鲁迅在他的小说中,塑造了众多的农民的形象,塑造了一系列知识分子的形象,除此之外,还塑造了好几个妇女的形象。在鲁迅所塑造的妇女形象中,作为主人公出现的就有单四嫂子、祥林嫂、子君和爱姑等。 鲁迅所塑造的妇女形象,虽也有涉及婚姻问题或其他问题的,但主要在于揭示封建社会中.... 2. 浅析鲁迅小说中的妇女形象 徐红云 文献来自:景德镇高专学报 2003年 第01期 张小萍1浅析鲁迅小说中的妇女形象@徐红云$景德镇三中!江西景德镇 333000鲁迅;;妇女形象;;可怜 ... 3. 略论鲁迅小说中的妇女形象 薛艳萍 文献来自:广东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02年 第04期 略论鲁迅小说中的妇女形象@薛艳萍$清远市广播电视大学!广东清远,511500鲁讯;;小说;;妇女 ... 4. 鲁迅笔下妇女形象的反抗性格 薛伟 伍夫楹 文献来自:山西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 1982年 第01期 子君、爱姑这三个富于反抗性的妇女形象。 在鲁迅描写的妇女形象中,受封建压迫之重,摧残之烈,莫过于((祝福》中的主人公祥林嫂 ... 5. 谈鲁迅小说中的劳动妇女形象 李善修 文献来自:许昌学院学报 1986年 第04期 ②鲁迅《南腔北调集·我怎样做起小说来》。谈鲁迅小说中的劳动妇女形象@李善修<正> 妇女,是中国的一支重要社会力量,在社会解放和建设事业中都起着不可低估的作用。但是,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中,由于历代反动阶级的压迫和封建 ... 6. 略谈鲁迅小说中的几个妇女形象 张衍芸 文献来自:朔方 1981年 第10期 时广大妇女的彻底 解放,仍有着不可忽视的现实意义。略谈鲁迅小说中的几个妇女形象@张衍芸<正> 妇女问题是阶级社会中普遍存在的一个社会问题,也是社会改造的主要内容之一。恩格斯曾明确指出:“在任何社会中,妇女解放的程度是 ... 7. 谈鲁迅的妇女观及其笔下的女性形象 印晓红 文献来自:海南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1997年 第01期 对此鲁迅非常讨厌,并且但愿“阿金也不能算是中国女性的标本”卢在鲁迅笔下的妇女形象中,爱姑是最不具备传统女性逆来顺受的品性的。然而她拼个“家贴人亡”的目的,只不过是要维持在无爱的封建家庭中的奴隶地位,而且是极为屈辱的 ... 8. 论阿金形象系统(鲁迅笔下的别一类妇女形象) 夏明钊 文献来自:绥化学院学报 1986年 第03期 论阿金形象系统(鲁迅笔下的别一类妇女形象)@夏明钊<正> “愿阿全也不能算是中国女性的标本。”——鲁迅提起鲁迅笔下的妇女形象,人们印象最深的怕要算是祥林嫂,其次如子君、爱姑、杨二嫂、华大妈等。而阿金这个女性形象似乎不被读者和评 ... 9. 鲁迅对中国妇女命运问题的探索——从鲁迅小说中的三个妇女形象谈起 郜润科 张计生 文献来自:开封大学学报 1997年 第02期 妇女问题仍然是一个很大的社会问题。鲁迅对妇女问题的思考和探索对我们仍然很有启迪 ... 鲁迅小说中妇女形象的内涵十分丰富,还需要我们后人一代代探讨下去。鲁迅对中国妇女命运问题的探索——从鲁迅小说中的三个妇女形象谈起@郜润科$山西阳泉教育学院@张计生$山西阳泉教育学院鲁迅小说中的女性主人公具有形象、 ... 10. 妇女解放要从自身做起——试析鲁迅笔下的女性形象 邹海燕 文献来自:雁北师范学院学报 1999年 第02期 是鲁迅二十年代中期创作的三部反映中国妇女命运的小说。三部作品成功地塑造了三个不同的女性形象,无论是善良勤劳的祥林嫂,还是大胆泼辣的爱姑,或是果敢又脆弱的子君,都给人留下了鲜明而强烈的印象。作者从不同的侧面提出了一 ... 回答:2007-12-22 16:10提问者对答案的评价:十分感谢! 共2条评论...

。《故乡》比起古典文学构筑的童话世界更富于现代性,它是描写无暇的童话世界中被毁灭的悲哀,他“描写现实世界与童年经历的分裂对立,表现在现实世界中童年的纯粹而美丽的童话般世界的崩坏与堕落,以及那个为‘一轮金黄的圆月’所照亮的想象世界的歌吟般的追寻”,实际上是引导人们的目光投入更深沉与痛苦的现实。乡村是没有陌生人的世界,与《祝福》、《社戏》中的“我”一样,鲁迅却正是从一个陌生人的视角来发现、观察“陌生化”的“故乡”的,它是对现实的一种永恒的拯救,关照现实对立的想象,以田园牧歌的笔调上位于这种自己身处其间却又终是孤独的陌生,极其高超的寄托了自己的现实主义精神。这种现实主义,不同于直接的白描,正是童话般的想象世界加深了现实的深重性。“幻景”与”现实”混沌一片,从“离乡”到“作怀乡梦”,“我现在的故事”始终在“心理的回乡”与“现实的回乡”所构成的张力中展开,而且必然是一个“幻景”与”现实”相互剥离的过程,剥离的痛苦与“金黄的圆月”相映成辉,是折射后更为苦痛的现实。 中学语文课本里的《社戏》并非原文的全部,而这种删节或许正引导和规定了更多的人对小说原作的理解,它在我们的记忆中展现的只是一幅精妙绝伦的江南小镇风物图,秀美的景致、豆麦的清香、淳朴的民俗以及一大群天真质朴的孩子,足以让人产生某种幻觉。但一联系前文“我”两次看京戏的情景,就完全不是一种印象了。戏院里“咚咚惶惶之灾”,由板凳“联想到私刑拷打的工具”,带着这些小说前半部分留下的奇特而沉重的印象来重读我们早已读熟的文章,不得不有新的感觉感受,新的发现及新的眼光。再回忆鲁迅写在赵庄的看戏,竟至于如此的烦闷,其意并不在“戏”或“看戏”本身,而是来折射自己内心的世界,通过这些“看戏”过程中不同寻常的感觉感受,使人体会到一种精神的扩张、霸占,对个体生命的挤兑、迫压使人产生甚至于生命的威胁感,实在是与后面的清闲不可比拟的。然而这种同现,正是产生了无法超越、剥离的负罪感与现实体验,以儿童视角描绘的鲁镇的田园牧歌的生活,在此时已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是心中无尽的伤痕与莫名的惋惜,鲁迅同样是以陌生化的视角来建构整篇小说的,前面删节的部分是于现实中的陌生,无法融入现实的体验,而后面则是一直以一种腼腆的姿态来回报当地不同人的相同热情,同样没能沉于“故乡”中,于是鲁迅思想的“中间物”的意象跃然纸上,这种回望与展现都不能完成的中间性,是作品中的“我”与作者的再度结合,从而在更深沉次上体现了现实主义。 钱理群在剖析鲁迅的思想时曾指出鲁迅作为现实主义者,最根本的含义,在于他彻底地屏弃了一切关于绝对,关于至善至美,对于全面而无弊端,关于永恒的乌托邦的神话与幻觉世界,杜绝一切精神逃薮,只给人们留下唯一的选择——正视现实、人生的不完美、缺陷、速朽,并从这种正视中,杀出一条生路。对于故乡的回忆,无论是真实的散文的语言,抑或自叙式的小说笔调,鲁迅都带有原乡情调似的追述展示绝对澄澈的世界,这种童话般的生活作为永恒的乌托邦的幻觉于不真实中表现无法企及的现实的悲哀。陌生化的视角,不是简单的怀乡和描述,而是更突显了屹立于“故乡”中的外乡人形象,这种无家可归的绝望的苍凉,构成了鲁迅极其作品“荒凉感”的另一个侧面,那些田园牧歌实际上是现实的坟墓中葬送了现实,田园牧歌对于鲁迅自我只是回忆中爱的体验,却又背道而驰。鲁迅自己曾说“爱之转而畏惧于爱,最终逃避爱”,这些有关爱的回忆,造成一种距离感,可以使他摆脱爱的重压,更投入的反对现实。 “爱是奢侈品,在这样的人间”,先生正是于这样的彷徨的无地中以最深刻忧患的灵魂建构起一座丰碑,在田园牧歌中践行现实主义。 绝望与希望中的启蒙者 很久以前读《伤逝》,读鲁迅,不懂。记忆中只有子君走过紫藤棚与涓生谈易卜生、谈泰戈尔的风景,子君瞥见雪莱半身像的羞涩,还为着子君的死可惜,我抄了林徽因的《别丢掉》:“别丢掉/这一把过往的热情/现在流水似的/轻轻/在幽冷的山泉底/在黑夜,在松林/叹息似的渺茫/你仍要保存那真/一样是隔山灯火/满天的星/只使人不见/梦似的挂起/你向黑夜要回/那一句话——/你仍得相信/山谷中留者/有那回音”,以此来祭奠子君,祭奠那些为了爱奋力拍翅飞出围城却又在无可奈何中走向坟墓的女子。《伤逝》是先生少有的温情之作,之中寄寓的,有关于爱的回忆,有对封建社会的现实性的反抗,更存在的是先驱者无法回避的历史命运。子君的无畏的“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代表着众多蒙受西方浪漫主义思潮影响的年青人,在才子佳人梦的破灭中,对于封建的叛逃只能留下一声叹息。这之中,有鲁迅对个体生命存在与社会历史群体关系的探讨,深入触痛的,更是于绝望与希望中他都无法忘怀的启蒙,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交织中斗争的空白,留给他只一点罅隙去品位再一次的孤独。 《伤逝》作于五四落潮时期,正如鲁迅在显示中所体会的各样人生情态,高升的高升,沉沦的沉沦,这些个体所表达的都是先驱者对于寂寞中选择的不同的历史命运。子君的夭折、涓生的悔恨是突破封建束缚后自我选择的结果,它具有不可回避性,这不仅来自五四偏执错误的启蒙思想,更有对自我认识的绝望与希望的模糊体验。《伤逝》是以涓生手记的形式把握的,其中对会馆的败壁、吉兆胡同生活的描写都带有回忆的性质,而这种回忆,终于没能落入乌托邦神话的幻想,最后还是回到现实,重新面对新的痛苦与寂寞,咬着牙关选择了历史。子君和涓生对自我个体解放中蕴涵的有鲁迅前期的浪漫主义和个性主义的思想,他的以“个人”为本位的个性主义思想与封建传统思想以封建“社会”为本位的思想构成了尖锐的对立,在揭露封建思想对个人生存权利的漠视和对思想的摧毁中,鲁迅把西方浪漫主义的某些观点也寄托在这里。子君和涓生一起读泰戈尔、雪莱的诗,一同散步,探讨未来,于无畏中将自我从封建牢笼的束缚中释放出来,实现了自我的启蒙,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是徘徊在希望边缘中渐而升起的绝望,这种绝望来自于未知前路的迷茫。等待的面前面对的是现实的危机,经济的拮据、家人朋友的不理解都使子君与涓生对这种生活产生怀疑,于是一个开始沉溺于与官太太的勾心斗角中,一个开始在内心中反思现实,这种背道具有历史性的选择意义,个性解放后面对的问题是如何与整个社会历史相结合、相协调,而这种结合与协调又不至于丧失自我。这之中,鲁迅提出的,是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的关系问题。对个性启蒙的怀疑已不只是一个单纯的体验,更升华为对人的自觉的怀疑。人的独立品格、人的自由自觉都应是与人相协发展的。

伴随着鲁迅先生的作品,一同凝望逝去的历史,解读上个世纪中国最忧患的灵魂,同时在成长中,不断剖析自我个体的生命存在,这已是我们见证深刻的必修课,而且势必仍将持续下去,成为我们灵魂深处不可磨灭的永恒。有人说:鲁迅是一个难以表述的存在,走进他的内心深处,是相当困难的,鲁迅思想的深刻性和复杂性,使得后人在接近的时候,常常会陷入表述的尴尬。但对于我们而言,从学者抑或评论家的角度去品味、体会,实在是被置入另一种无地的尴尬中,我只能记下那些在我的成长中慢慢风化却又自信弥坚的感想,来告慰先生的伟大,以及见证一些…… 田园牧歌中的现实主义者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最早时读到的先生的作品,幽默、诙谐、妙趣横生,那菜畦、石井栏、皂荚树、桑葚、黄蜂、叫天子以及人形的何首乌,还有长妈妈讲的有关赤练蛇、美女蛇的故事,都曾引起儿时最远最深的遐想,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恰似那时的心境。文章天成,如同园中的草木,枝叶繁茂,尽皆奇花异草,随手摘取。这种以孩童的眼光来观察事物,使之形成一种张力,令人目不暇接。《故乡》里的闰土是经常盼望突然来临的远客,带着故乡的趣事,捕鸟、拾贝壳、守西瓜地,以及如歌吟般的“一轮金黄的圆月”所照亮的美丽的世界。还有《社戏》,那么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兀自划了船去看戏,“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散发出来的清香”、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依稀见望的山庄,和咿咿呀呀地旦角的哼唱,归来时偷煮豆的欢晌,都成为我们回忆中的美景。 鲁迅以他特有的细腻的笔触为许多年后中国的孩子勾勒了一幅幅美轮美奂的童年图景,却以自我的孤独实践、审识了所谓的原乡情调,这种怀旧中隐藏的对现实的思考是更为深刻的历史使命感与生命剖析,这是我很久以后再读先生作品的体会,继而颠覆了置于一个时期和年龄的思想。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选自鲁迅的散文集《朝花夕拾》,是之中少有的童话般的文字,也使之成为儿童教育中的经典读物。百草园中的草木鸟兽、三味书屋里的摇头晃脑,都以一种幽默的笔调来调节给人的目不暇接的紧张感,这些都在文末“这东西早已没有了罢”的感慨中结束,给人一种回忆的阶段性与模糊感,带着无法挽回的忧伤继续行走,在回望与现实中,反而更突显了生命存在悲哀,这种悲哀正是鲁迅思想中有关“中间物”的体现,他是一个“感得全人间世,而同时领会天国之极乐和地狱之大苦恼”的博大的诗人,不承认历史发展,社会形态,他拒绝了永恒,否定了历史社会生命的“凝固”与“不朽”,制造了空前的现实感与孤立姿态,这种“中间”的论调使对于百草园、三味书屋的回忆与现实产生一种巨大的隔膜,把人置于虚无的境界,推向绝望的极致。 《呐喊》小说之一《故乡》将虚构作者与现实结合,令人不得不怀疑作者与小说人物的统一性,浓郁、强烈的抒情性,使这首“还乡诗”塑造了童话般的抒情世界。在所谓的“离去——归来——再离去”的建构模式中,田园牧歌的情感也在闰土的一声”老爷”中彻底破灭,“我”的再次离去与闰土的离去是相互见证与背离的。鲁迅是真正透彻了解农民的心灵的作家,这种隐含在文字中的对农民个体生命意识的描写正是于悄无声息中洞穿,而这又是于平静中对现实的毁灭性的认识,在人们被乡村美丽深深打动的同时,不得不直视现实

《我的失恋》鲁迅的这首诗,不但辛辣地讽刺了当时流行的失恋诗,而且还教育了青年,爱情应建立在共同的志趣的基础上,门第不同,生活不同,立场观点不同,思想感情两样,怎么能相互产生感情呢�这也是对当时流行的或则以地位、财富为条件,或则“一见钟情”的恋爱观的批评。 这首诗是鲁迅作来讽刺徐志摩的。鲁迅在《集外集》自序中他说,“我其实是不喜欢做新诗的……待到称为诗人一出现,就洗手不作了。我更不喜欢徐志摩那样的诗。”无论如何,徐志摩该是个优秀诗人吧,这样的诗人出现了,本该喜欢才是,怎么反而更不喜欢了。只能说鲁迅不光不喜欢徐志摩的诗,更不喜欢徐志摩这个人。他写《我的失恋》,讽刺的不只是徐的诗,更多是徐这个人。盾加剧,进行上下求索时候的作品。《野草》在思想上以书写内心、解剖心灵为主要特色,也有部分针砭现实之作。反映了鲁迅战斗、探索、彷徨、苦闷的内心感受。但是,着重表现的是黑暗重压下的战斗精神、追求精神、牺牲精神。如《秋夜》中枣树可贵的韧性战斗精神,正是鲁迅精神富有诗意的形象表现。《死火》、《腊叶》、《过客》中虽有矛盾的思想,但是更多的表现出鲁迅的战斗精神和牺牲精神。《雪》和《好的故事》是绚烂明丽的,体现了作者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光明理想的向往。《野草》中,《影的告别》、《希望》、《墓碣文》等篇章,重点袒露了作者内心的矛盾和苦闷彷徨,更显示了鲁迅敢于解剖自己的精神。最后两篇《淡淡的雪痕》、《一觉》,可以看出作者已经脱离了苦闷和彷徨,格调明朗,洋溢着乐观、昂扬的战斗精神。《野草》在艺术上多采用象征主义手法,以创造有物质感的形象来表现复杂的内心感受,构思奇特,境界奇幻。同时,作者也注重写实手法、抒情手法的并用。语言精致形象、饱含深情,具有音乐美、绘画美的特点。《野草》以深邃的思想哲理和成熟优美的语言艺术放射异彩,是中国现代散文诗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希望》在《野草·希望》中,鲁迅先生反复地重复这样一句话:“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在“绝望”、“希望”与“虚妄”三者之间,鲁迅不仅表明了通常意义上关于“希望”而“虚妄”的逻辑关系,还更深刻更深邃也更鲁迅个人化的是他同样也表明了与“希望之为虚妄”相同的“绝望之为虚妄”。即在鲁迅那儿,绝望同样也被认知为了一种虚妄。在鲁迅的作品中,“绝望”一词的出现频率远不如另一个词“虚无(虚妄)”。“虚无”作为一个哲学范畴,在存在主义哲学家眼里,同其他物质一样也是一种存在的形式和方式。这种虚无作为一个特殊和特定的存在,是人的对象化的虚空,即人在外在世界“恶”的存在中所选择的一种丧失了现实自由后的精神存在,是虚空的抽象。而这种“虚无”在鲁迅先生那儿,则是由“绝望”与“虚妄”之为的虚无。这其中便包含了人文精神的内涵,即表明“绝望”在鲁迅的精神系统中,不是最终的结果,而只是一种情感理性的、指向虚妄的最终结果的认知态度与价值判断。因此,把“绝望”作为分析与判断鲁迅人文精神的重要构成,也是本文写作的一个基点。分享到网易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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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小说中的妇女形象 管希雄 文献来自:温州师范学院学报 1981年 第01期 鲁迅在他的小说中,塑造了众多的农民的形象,塑造了一系列知识分子的形象,除此之外,还塑造了好几个妇女的形象。在鲁迅所塑造的妇女形象中,作为主人公出现的就有单四嫂子、祥林嫂、子君和爱姑等。 鲁迅所塑造的妇女形象,虽也有涉及婚姻问题或其他问题的,但主要在于揭示封建社会中.... 2. 浅析鲁迅小说中的妇女形象 徐红云 文献来自:景德镇高专学报 2003年 第01期 张小萍1浅析鲁迅小说中的妇女形象@徐红云$景德镇三中!江西景德镇 333000鲁迅;;妇女形象;;可怜 ... 3. 略论鲁迅小说中的妇女形象 薛艳萍 文献来自:广东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02年 第04期 略论鲁迅小说中的妇女形象@薛艳萍$清远市广播电视大学!广东清远,511500鲁讯;;小说;;妇女 ... 4. 鲁迅笔下妇女形象的反抗性格 薛伟 伍夫楹 文献来自:山西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 1982年 第01期 子君、爱姑这三个富于反抗性的妇女形象。 在鲁迅描写的妇女形象中,受封建压迫之重,摧残之烈,莫过于((祝福》中的主人公祥林嫂 ... 5. 谈鲁迅小说中的劳动妇女形象 李善修 文献来自:许昌学院学报 1986年 第04期 ②鲁迅《南腔北调集·我怎样做起小说来》。谈鲁迅小说中的劳动妇女形象@李善修<正> 妇女,是中国的一支重要社会力量,在社会解放和建设事业中都起着不可低估的作用。但是,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中,由于历代反动阶级的压迫和封建 ... 6. 略谈鲁迅小说中的几个妇女形象 张衍芸 文献来自:朔方 1981年 第10期 时广大妇女的彻底 解放,仍有着不可忽视的现实意义。略谈鲁迅小说中的几个妇女形象@张衍芸<正> 妇女问题是阶级社会中普遍存在的一个社会问题,也是社会改造的主要内容之一。恩格斯曾明确指出:“在任何社会中,妇女解放的程度是 ... 7. 谈鲁迅的妇女观及其笔下的女性形象 印晓红 文献来自:海南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1997年 第01期 对此鲁迅非常讨厌,并且但愿“阿金也不能算是中国女性的标本”卢在鲁迅笔下的妇女形象中,爱姑是最不具备传统女性逆来顺受的品性的。然而她拼个“家贴人亡”的目的,只不过是要维持在无爱的封建家庭中的奴隶地位,而且是极为屈辱的 ... 8. 论阿金形象系统(鲁迅笔下的别一类妇女形象) 夏明钊 文献来自:绥化学院学报 1986年 第03期 论阿金形象系统(鲁迅笔下的别一类妇女形象)@夏明钊<正> “愿阿全也不能算是中国女性的标本。”——鲁迅提起鲁迅笔下的妇女形象,人们印象最深的怕要算是祥林嫂,其次如子君、爱姑、杨二嫂、华大妈等。而阿金这个女性形象似乎不被读者和评 ... 9. 鲁迅对中国妇女命运问题的探索——从鲁迅小说中的三个妇女形象谈起 郜润科 张计生 文献来自:开封大学学报 1997年 第02期 妇女问题仍然是一个很大的社会问题。鲁迅对妇女问题的思考和探索对我们仍然很有启迪 ... 鲁迅小说中妇女形象的内涵十分丰富,还需要我们后人一代代探讨下去。鲁迅对中国妇女命运问题的探索——从鲁迅小说中的三个妇女形象谈起@郜润科$山西阳泉教育学院@张计生$山西阳泉教育学院鲁迅小说中的女性主人公具有形象、 ... 10. 妇女解放要从自身做起——试析鲁迅笔下的女性形象 邹海燕 文献来自:雁北师范学院学报 1999年 第02期 是鲁迅二十年代中期创作的三部反映中国妇女命运的小说。三部作品成功地塑造了三个不同的女性形象,无论是善良勤劳的祥林嫂,还是大胆泼辣的爱姑,或是果敢又脆弱的子君,都给人留下了鲜明而强烈的印象。作者从不同的侧面提出了一 ... 回答:2007-12-22 16:10提问者对答案的评价:十分感谢! 共2条评论...

一、科学评价鲁迅作品中的历史名人 鲁迅所处的时代,是一个相对比较复杂而混乱的时代,各种政治和文艺思潮风起云涌,有正确的,有错误的,因而也就有了激烈的论争。鲁迅在他的作品中,对反动派的黑暗统治和凶残本质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抨击,对论敌进行了有力的挖苦和讽刺。几十年潮起潮落,斗转星移。今天的我们,恐怕应该要用新的眼光来评价鲁迅的论敌即鲁迅作品中的一些名人了。 比如,鲁迅论敌中的最后一位作古者梁实秋,他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很有影响的一个散文家、学者。1949 年移居台湾后,长期执教于台湾师大,在教学、创作、翻译等方面颇为勤奋。其散文隽永简洁,堪称大家;学术研究上很有造诣;翻译上贡献卓著。《记念刘和珍君》中被鲁迅指责过的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校长杨荫榆,1925年8月被免职后,南下无锡,在家乡继续致力于教育事业。1938年,日军侵入苏南,烧杀掠淫,无恶不作。杨精通日语,一旦见此,怒詈日军,尽力保护妇女,终被日军秘密枪杀。杨毕生致力于教育事业,敬业精神可嘉;以一弱女子而慷慨捐躯,民族气节可敬!《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提及到的“反面人物”章士钊,早年是反对满清的激进派;“五四”运动前后,资助过到欧洲求学的留学生。1949年,作为国民党的代表参加和平谈判,因国民党政府拒绝在和平协定上签字,遂留北平。此后,作为爱国民主人士,曾多次为国仗义执言,直至上书毛泽东主席。此外,林语堂、胡适、周作人、陈源(陈西滢)等,现在出版了他们的许多著作,也有许多介绍他们的文章,有的还对他们给予很高的评价。 我们在教学鲁迅作品,涉及有关历史名人时,就不能不引导学生去科学地评价他们,回避是不可取的,随意处理也不行。我们对这些历史名人,既不能低评,也不能高估。要用历史的、发展的观点,既要考虑他们的政治态度、思想认识,又要考虑他们的文学创作、学术研究,全面评价他们的功过是非。同时,我们应当向学生讲明这样几点。1、对一个人盖棺论定,是后人的事;鲁迅没有,也不可能对他的论敌作出全面的评价。2、鲁迅一生,从未与强权结盟,他对他的论敌的批评,无法律效力,也无行政措施,对对方不构成人身伤害。3、最重要的一点,鲁迅与他们的论争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如林语堂,鲁迅与之交往较多。鲁迅撰写《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的直接原因,确实就在于林的《插论语丝的文体——稳健、骂人、及费厄泼赖》一文。在该文中,林认为“对于失败者不应再施攻击”,主张“费厄泼赖”。在大革命高潮中,这样的观点显然是不当的。于是鲁迅撰文加以批评。在鲁迅的批评和“三·一八”事实的教育下,林很快认识自己的错误,积极参加了“学生的示威运动,用旗杆和砖石与警察相斗”(《林语堂自传》),并成了《语丝》全盛时代“打狗”的先锋。1926年5 月,林离京去厦门,鲁迅为他饯行,并摄影留念。同年7 月,鲁迅接受林的邀请,到厦门大学任教。鲁迅在厦大的一段生活中,受到林的悉心照顾。可见他们的情谊还是很深的。至于后来他们的分手,是另外的原因。从他们关系的疏密反复中,我们不难看出,鲁迅对某一论敌的批评,仅仅是限于某一个特定时期;离开这一个特定时期,鲁迅是不会批评这一个人的。

《我的失恋》鲁迅的这首诗,不但辛辣地讽刺了当时流行的失恋诗,而且还教育了青年,爱情应建立在共同的志趣的基础上,门第不同,生活不同,立场观点不同,思想感情两样,怎么能相互产生感情呢�这也是对当时流行的或则以地位、财富为条件,或则“一见钟情”的恋爱观的批评。 这首诗是鲁迅作来讽刺徐志摩的。鲁迅在《集外集》自序中他说,“我其实是不喜欢做新诗的……待到称为诗人一出现,就洗手不作了。我更不喜欢徐志摩那样的诗。”无论如何,徐志摩该是个优秀诗人吧,这样的诗人出现了,本该喜欢才是,怎么反而更不喜欢了。只能说鲁迅不光不喜欢徐志摩的诗,更不喜欢徐志摩这个人。他写《我的失恋》,讽刺的不只是徐的诗,更多是徐这个人。盾加剧,进行上下求索时候的作品。《野草》在思想上以书写内心、解剖心灵为主要特色,也有部分针砭现实之作。反映了鲁迅战斗、探索、彷徨、苦闷的内心感受。但是,着重表现的是黑暗重压下的战斗精神、追求精神、牺牲精神。如《秋夜》中枣树可贵的韧性战斗精神,正是鲁迅精神富有诗意的形象表现。《死火》、《腊叶》、《过客》中虽有矛盾的思想,但是更多的表现出鲁迅的战斗精神和牺牲精神。《雪》和《好的故事》是绚烂明丽的,体现了作者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光明理想的向往。《野草》中,《影的告别》、《希望》、《墓碣文》等篇章,重点袒露了作者内心的矛盾和苦闷彷徨,更显示了鲁迅敢于解剖自己的精神。最后两篇《淡淡的雪痕》、《一觉》,可以看出作者已经脱离了苦闷和彷徨,格调明朗,洋溢着乐观、昂扬的战斗精神。《野草》在艺术上多采用象征主义手法,以创造有物质感的形象来表现复杂的内心感受,构思奇特,境界奇幻。同时,作者也注重写实手法、抒情手法的并用。语言精致形象、饱含深情,具有音乐美、绘画美的特点。《野草》以深邃的思想哲理和成熟优美的语言艺术放射异彩,是中国现代散文诗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希望》在《野草·希望》中,鲁迅先生反复地重复这样一句话:“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在“绝望”、“希望”与“虚妄”三者之间,鲁迅不仅表明了通常意义上关于“希望”而“虚妄”的逻辑关系,还更深刻更深邃也更鲁迅个人化的是他同样也表明了与“希望之为虚妄”相同的“绝望之为虚妄”。即在鲁迅那儿,绝望同样也被认知为了一种虚妄。在鲁迅的作品中,“绝望”一词的出现频率远不如另一个词“虚无(虚妄)”。“虚无”作为一个哲学范畴,在存在主义哲学家眼里,同其他物质一样也是一种存在的形式和方式。这种虚无作为一个特殊和特定的存在,是人的对象化的虚空,即人在外在世界“恶”的存在中所选择的一种丧失了现实自由后的精神存在,是虚空的抽象。而这种“虚无”在鲁迅先生那儿,则是由“绝望”与“虚妄”之为的虚无。这其中便包含了人文精神的内涵,即表明“绝望”在鲁迅的精神系统中,不是最终的结果,而只是一种情感理性的、指向虚妄的最终结果的认知态度与价值判断。因此,把“绝望”作为分析与判断鲁迅人文精神的重要构成,也是本文写作的一个基点。分享到网易微博

《我的失恋》鲁迅的这首诗,不但辛辣地讽刺了当时流行的失恋诗,而且还教育了青年,爱情应建立在共同的志趣的基础上,门第不同,生活不同,立场观点不同,思想感情两样,怎么能相互产生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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