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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洒洒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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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正辟谣:从拿破仑“睡狮说”真伪谈起许多人都熟悉一句“拿破仑名言”,说拿破仑一世曾形容中国是一头睡狮,“让他睡吧,当他醒来时全世界都将为之颤抖”。然而尽管拿破仑时代的档案保存较完整,当时已很发达的欧洲媒体也记录下这位风云人物的许多言行,这段“睡狮说”却毫无下落。最早记载“睡狮说”的,是1887年曾纪泽《中国先睡后醒论》,这篇文章是曾纪泽在驻英俄ilangguo公使任上,用英文在伦敦《亚洲季刊》上发表的论文《China, the Sleep and the Awakening》,这篇论文发表的目的,是阐述个人对中国内政外交,及列强对华政策的意见。曾纪泽是曾国藩次子,清末著名洋务派人物和外交家,对欧洲事务较为熟悉。但曾毕竟是外国人,且他发表此文时,拿破仑已去世66年,且这篇文章本身是一篇普及性政论文章,谈论主题是中国事务,“睡狮说”仅是比拟,且文章虽提到“睡狮说”,却并未提及拿破仑,更不用说把“睡狮说”的“专利”放在拿破仑头上——从这篇由作者本人亲自翻译成文言文汉语的著名论文文意中揣摩,“睡狮说”的首创者,很可能即曾纪泽本人。“睡狮论”在国内广泛传播,则是1899年梁启超《动物谈》的发表,这篇后来被收入《饮冰室合集》的文章提到“睡狮”,但这篇文章中所提到的“睡狮”并非比拟中国,而是所谓“弗兰西斯肯之怪物”,即形状像狮子、但实际为机械玩偶,且发条生锈无法运动的东西。梁启超将此物比拟为庞大而腐朽的中国,并明确指出此说来源于曾纪泽。1903年,邹容《革命军》中称中国革命是“惊数千年之睡狮而起舞”,而与邹容齐名的陈天华,其自杀后留下的最后一篇著作、未完篇的现实/玄幻体小说《狮子吼》,同样将中国比喻为睡狮。1905年同盟会在日本创办《醒狮》杂志,自此“睡狮说”大行其道。由于曾纪泽和梁启超都是当时革命派所避讳的名字,一些有心人就刻意将“睡狮说”比附在外国人身上,江苏留日学生1903年在东京创办的《江苏》杂志,首先将这一“专利”给了当时知名的德国“铁血宰相”俾斯麦,称他“数十年前已有毋醒东方睡狮”之言,而当时遍布全球的华人留学生、革命党报刊,则将这句名言警句分赠给“英国下院议员”、“某西人”、“西人”、“德皇威廉”等,而最早明确将之归在拿破仑名下的,则是胡适,1915年3月他为前一年底所作《睡美人歌》写的说明,称“拿破仑大帝尝以睡狮譬中国,谓睡狮醒时,世界应为震悚”,这段话几乎和如今流行的“睡狮说”如出一辙。但胡适本人并不赞成“睡狮”的比喻,认为“睡美人”更适当,并称“百年以来世人争道此语”,表明“拿破仑睡狮说”是他听来的,自1910至1917年,胡适一直在美国留学,可见这个说法最初是旅美中国华人、很可能是旅美中国留学生的“发明创造”。拿破仑可能谈及过中国话题,但史无明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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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兔2008

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与高吹万在金山创办《觉民》月刊。后留学日本,毕业于东京法政大学,曾任中国同盟会江苏分会会长。在东京期间积极参与革命报刊的宣传活动。如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参加《二十世纪之支那》的编辑和发行工作,同年秋又主编《醒狮》月刊。高天梅为了寻找革命真理联合革命志士旋即离家东渡日本留学。1905 年初与宋教仁订交,成为革命密友,是年创刊了《醒狮》杂志以促进国势之变化(封面狮吼图由李叔同设计绘制)。在同盟会的机关刊物《民报》出刊前, 《醒狮》被认为是最具有批判锋芒和战斗威力的一本刊物。1905 年7 月份孙中山先生由欧洲抵日本,高天梅参与了和黄兴等人的会见,筹组中国同盟会,是同盟会中第一位上海籍会员,8月份中国同盟会召开成立大会时被推为江苏省主盟人。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回国后,又与柳亚子、田桐等编辑《复报》,该报是在国内大体编好后,寄往日本印刷出版的特殊报刊。清宣统元年(1909年)与陈去病、柳亚子等创立南社,为主要创始人之一。又曾创办健行公学与钦明女学,提倡女权和女子教育。辛亥革命后,当选为众议院议员。民国6年(1917年)孙中山在广州“护法”,他于民国7年(1918年)与民国10年(1921年)两度南下参加非常国会。民国12年(1923年)被卷入·曹锟贿选事件,被诬为“猪仔议员”。辑有《天梅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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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东wisdom

宋教仁,字钝初,号渔夫,1882年4月5日出生于湖南一户农民家庭。幼年入私塾,1899年入漳江书院读书,1903年考入武昌文普通学院,他在长沙创办《长沙俚语日报》,进行资产阶级民主思想的启蒙宣传。1904年3月,宋教仁与黄兴等在长沙创办革命团体华兴会,8月组织了湖北省第一个革命小团体枣科学补习所。华兴会成立后,策划进行反清武装起义,宋教仁负责发动常熟地区,后因事机泄密,他被迫逃亡日本。宋教仁先后在东京法政大学、早稻田大学就读,1905年与田桐创办《二十世纪之支那》杂志,该刊设有论说、学说、政治、历史、军事等栏,宣传爱国、革命思想,宋教仁除写了多篇文章倡导反清排满外,坚决主张用黄帝纪年取代当时一般中国报刊用帝王纪年的作法,以示与清政府决裂,后该刊被日本当局以妨害公安的罪名下令查封。《二十世纪之支那》停刊后,宋教仁又在留日学生创办的《醒狮》杂志上发表文章揭露清庭的假立宪与沙俄对我国的侵略行径,痛斥袁世凯镇压反帝爱国运动的罪行。1905年,宋教仁参加了同盟会,被推举为司法部检事长,他将《二十世纪之支那》改名为《民报》,作为同盟会的机关刊物,自任庶务干事和撰述员,先后在《民报》上发表了《烈士陈星台小传》等文章和译文,介绍俄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历程、国际社会主义工人运动发展史,痛斥清政府镇压革命的罪行,哀悼为革命献身的烈士。1907年,他赴东北组建同盟会辽东支部,策划武装起义,后因会员被捕无法举事而逃往日本。在日本,他从事政治、经济、法律等学科的研究,发文论证间岛是中国固有的领土,揭露了日本帝国主义企图侵占我国领土的阴谋。1911年1月,宋教仁回到上海,在于右任创办的《民立报》任主笔,该报是同盟会中部总会的机关报,是同盟会在上海的宣传阵地和通讯联络机关。所撰写的评论以宋教仁和徐血尔两枝笔最为锋利,宋教仁以渔夫等笔名,发表了大量政论文章,强调帝国主义对中国进行瓜分的严峻形势,揭露清庭的假立宪阴谋,并对四川保路运动进行了一系列评论,热情地支持了四川人民的英勇斗争,他的知识广博,议论深刻透彻,文风豪迈犀利,很受一部分读者的推崇。得力于他的努力,《民立报》成为当时最受欢迎的革命报刊,发行量最高达日销2万余份。1911年4月,宋教仁赴香港策划广州黄花岗起义,未成。同年8月,任同盟会中部总会总务干事。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后,宋教仁赶往武汉,协助湖北都督府办理外交,随后赴南京,参与临时政府的筹建工作,1912年1月,任临时政府法制局局长。为防止封建官僚特别是袁世凯这类“不学无术,其品更恶劣可鄙”的人专政,在关于政体组织形式的商议过程中,他反对实行总统制,主张实行责任内阁制,因此与孙中山等领导人发生了矛盾,致使有人误会他贪恋总理一职。为了保证内阁制的推行,宋教仁积极从事政党活动,1912年3月,同盟会为改组为公开的政党,推宋教仁为政事部主任干事,负责研究政治上的一切问题,联络会员,以统一党见。4月,他任北京政府农林部长,不久辞职。8月,他在同盟会的基础上,联合其他反袁小党派,组成了国民党,期望在国会中造成多数党的声势,实现其责任内阁的主张,但他急于求成,改变了同盟会的一些革命主张,放弃了平均地权的纲领,并将一批官僚政客拉入党内,使国民党成分复杂,革命性大受影响。1913年,国民党在国会议员选举中获得压倒多数,身为理事长的宋教仁为了宣传他的政治主张,在回乡省亲后,经湖南、湖北、安徽、江苏等省到上海,一路发表演讲,这使一心复辟帝制的袁世凯十分嫉恨,3月20日,国会召开前夕,当宋教仁准备乘火车北上时,在上海火车站被袁世凯所派刺客暗杀,于22日去世。1924年,革命党人在上海闸北辟地建成陵墓,安葬宋教仁,称宋公园,墓前置宋教仁的石像。该墓现为上海市文物保护单位.宋教仁传俣胡宋教仁者,字遯初,号渔父,湖南桃源人也。光绪八年(1882)清明生,薄有家业。十二岁丧父,转贫而好学,性沉毅果敢,有见识,善交际。少入漳江书院,从黄彝尊、瞿方梅读,学经史舆地掌故。尝与同学夜登漳江阁,慷慨曰:“中国苦满政久矣。有英雄起,雄踞武昌,东扼九江,下江南,北出武胜关,断黄河铁桥,西通蜀,南则取粮于湘,击鄂督之头于肘,然后可得志于天下。”已而中秀才,然厌科举,遂入武昌文普通学堂,于古人独崇汉武。又闻黄克强演说,甚为鼓舞。已而克强赴湘主讲明德学堂,教仁从之,陈天华、张继、刘揆一俱集于此焉,乃组织华兴会,推克强为会长。教仁与胡瑛往设武昌支部,且办科学补习所,与策应也。俣胡慈禧太后七十寿诞,华兴会欲举事于湖南各地。教仁主常德一路,以匮于粮饷,虽变卖家产犹嫌不足,乃赴长沙另筹。至则事已败矣,遂流亡日本。先入顺天中学,继入法政大学,贫难自继,同学多与资助。未几,教日人汉语以周急,困稍解。已而与张步青、陈天华、程家柽、黄克强办刊《二十世纪之支那》,密发国内。未几,孙文携宫崎寅藏访其刊社。教仁既久仰之,今始识荆而叹服。孙文亦异教仁才干。旋有同盟会,教仁为执法部检事,为孙文左右手。复与黄克强办《民报》,大作频仍,多民族主义之作,署名强力斋者是也。俣胡日本文部颁布取缔清韩留学生规则,陈天华愤而蹈海。教仁恸而诔之,且与胡瑛、杨卓林、宁调元聚众抗议。驻日公使杨枢奏请除名驱逐之,教仁乃易名杨炼,入早稻田大学攻读法政,潜心静默,期年大成。然劬劳成疾,举目无亲,忧怀国事,不禁伏枕啜泣,适有日本同学来访,见而讶惊,教仁曰:“为吾祖国事,君何能知?”久而病瘳,教仁以为北方殊无革命热情,乃与白逾桓、吴昆及日人古河赴东三省,欲约马匪起事。马匪李逢春等来归,教仁乃为同盟会设辽东支部,以统一之。光绪三十三年(1907)夏,闻同志起事于广东,乃欲举兵辽宁,进逼榆关。事泄,逾桓遭执,教仁乃投吉林夹皮沟韩登举,以图再起。俣胡俄而闻日人组织长白山会,伪托间岛之事,欲夺延边。教仁乃托名贞村,潜入斯会,获其伪证,且往汉城、东京遍搜典籍,剪摘报章,成《间岛问题》一书,论据充分,逻辑清晰,明间岛者中国之固有也。公使闻之,乃购献于外务部,谈判遂逆转。朝廷因识其才具,虚席以待,教仁坚辞不赴,然声名已播于中外。时同盟会经费甚绌,教仁乃译日人所著之财政学,印销国内,得数千元,稍济其事。已而邹代藩献三策。上策曰北方起事,中策曰长江起事,下策曰边疆起事。教仁与谭人凤、林文、何天炯、吕志伊、萧翼鲲、张镇衡、邹永成、周来苏、首绍甫议定,以中策为尚。故武昌之义,实首定于此际也。俣胡宣统二年(1910),赴沪主笔《民立报》,署名渔父,笔伐朝廷,宣扬革命。辛亥年春,党人欲谋广州,促教仁往助。众劝其勿赴,教仁曰:“诸君勿惧,成则为四万万同胞,不成则一颗头颅而已。”遂赴港,继陈炯明为编制课长,一应布告令文,皆出其手。三月二十七日,官府侦知其事,在穗同志皆退入港。次日又觉事尚可行,约展期一日再赴穗。次日午前,官府已次第捣破机关,黄兴乃仓猝进攻。教仁等未至,事已败矣,乃折回香港。沪上同志闻电,初以为教仁披难,不忍卒译,乍闻一宋字,俱面如死灰,定神才知为他人,意始稍苏。然久不见其归来,皆为忐忑。忽一日,教仁翩然归来,众皆欢呼不能自己。其得人如此。俣胡教仁衍述邹代藩之三策。一曰效法葡、土之中央革命,密联北方军队,更以东北马匪为援,一鼓取京城,尔后鼎定全国,此上策也。二曰于长江各省潜伏兵力,俟时并举,创立政府,北伐中原,此中策也。三曰于边疆要塞密组机关,一朝大举,逐次进逼,徐图攻取,此下策也。众仍以中策为尚。教仁乃组中国同盟中部总会,虚会长席,与陈其美、谭人凤、杨谱笙、潘祖彝为总务干事,各兼庶务、会计、财务、文事、交通部长,史家麐、吕志伊为候补,共组总务会,统揽全局。遣谭人凤赴鄂与居正、孙武、詹大悲合并共进会与文学社为湖北分会,曾杰赴湘与焦达峰、杨任、邹永成、谢介僧组湖南分会,范鸿仙、郑赞成赴皖组安徽分会,吴永珊赴川组四川分会,井勿幕于陕组陕西分会。三会直隶总会,策动各省军队,以俟时并起。终议曰:“武昌乃九省通衢,居全国之中,交通四达,同志易聚,惟其东有大江,敌舰易入,西有租界,对外烦难,且铁路密织,清兵可朝发夕至,故应武昌首义,四方群应,使其不能救彼此。”遂定大计。俣胡七月,朝廷颁布铁路国有令,川鄂湘粤各省抗议,川人尤为激愤,朝廷乃命端方调鄂师入川。鄂省同志遂欲乘机起事,遣居正、杨玉如赴沪购枪,且迎教仁往指挥也。正将成行,胡瑛忽电告有变,乃命居正运械先行,自留沪观变,且令范鸿仙、柏文蔚攻南京,李燮和攻上海。俣胡八月十八日,孙武于汉口制弹不慎,爆炸受伤。官警闻而搜,捕杀彭楚藩、刘尧澄、杨宏胜三人。蔡济民、吴醒汉、熊秉坤、居正等遂于次日发难,率新军攻占督署,清军弃城而逃。众拥黎元洪为都督,进占汉阳,声威大振。初,教仁适有微恙,闻三烈士遇难,以为大事已去,怆然不可名状,病益甚。次日闻光复之事,一跃下地,涊然汗出,斯病已瘳。适黄克强抵沪,乃与共赴武昌。推克强为总司令,教仁与胡瑛主外务。时与清军对垒,赖教仁等折冲樽俎,洋人皆守中立,惟日本狡焉启思,欲积极干涉,教仁乃饬日本人曰:俣胡“湖北革命军之起也,各国皆守中立,盖以革命军既为公然之团体,且有一定之土地,非如是不足以明交涉权义之所接,非必左袒革命军也。乃独有日本则不然,谓革命军只可目为内乱,而不能认为交战团体。其大阪《每日新闻》、《报知新闻》等,且谓如保护租界等手段,只为消极的手段,今宜进而用积极的手段云云,其狡焉启思之心,可谓如见。吾不解日人何以独异于各国,眼中无国际法、无人道一至于是也。吾非谓日人之宜袒革命军也,第以革命军既已成为有组织,有人民之团体,则在国际法伤宜承认为交战团体,固无论其内乱与否。昔日本倒幕之际,官兵与幕府党战,欧洲一二国不尝认幕府为交战团体乎?此其性质亦为内乱,何日人之善忘耶?明明国际法上之惯例,而故意设辞违背,非别有心肠而何耶?至于乘人之乱,而用积极的手段,尤为无道已极。夫所谓积极手段者,非干涉之谓乎?吾人对此亦不暇问其合理与否,吾人惟记忆法国革命大历史。法国革命之际,不尝遭欧洲各国之干涉乎?而法人对之如何者?法国英雄拿破伦对之如何者?日人其不知之乎?今者吾友邦之英、美等国,皆深以维持均势现状为主义,固无连合干涉吾国内乱之虑。然日人苟不自重量者,则其视法兰西矣,日人其省之哉。夫日之所借口者,动以保护日人在长江流域利益为辞。夫外人在长江流域利益孰有过于英国者?美国岂居日本之次乎?然而英、美二国,不闻有乘间窥伺之举也。且英日同盟之再订,犹昨日事,非以维持均势为目的乎?今乃当吾内乱方兴之际,而公然与英、美异其步调,且背英日盟约,日人其将何以对天下耶?此岂果为日人之得策耶?吾愿同洲同种之东邻贤民政治家,对于此问题尚其再三深长思之也。”俣胡教仁草约法,拟组责任内阁,设临时政府于武昌。已而汉阳失守,南京克复,各军却生龃龉,遂与于右任往调停,拥程德全为江苏都督,林述庆为北伐军总司令,徐绍桢为援鄂军总司令。旋赴沪游说,票选黄克强为大元帅,黎元洪为副。元洪闻之,立通电斥其非法,复于南京改选元洪为大元帅,克强为副。克强坚辞之。以民国设元帅而非总统者,隐有虚席待袁世凯之意。盖世凯虽军迫江汉,却养敌自重,其心似有可用也。不意孙文自海外还,适黎、黄之争,乃坐收其利,四日后当选临时大总统,黎元洪为副。教仁一夜之内,刊繁益简,草成临时约法。故武昌与南京革命,孙文实未与力,盟内厥功至伟者,教仁也。俣胡孙总统自美国还,倾心美国之总统制,教仁则欲行法国式内阁制,遂与相左。时孙欲以黄克强为总理,克强婉辞之,众或主张不设此职。教仁愤起力争,众遂以其志在总理,稍有侧目。教仁乃与居正、田桐往说黄克强,克强始诺。然翌日设国务总理案遭否决,事遂不谐。孙总统初欲以教仁为内务总长,众忌不许,故改为法制局总裁。时流言甚长,皆一笑置之。或劝其驰函自辩,教仁曰:“事实胜于雄辩,岂能诬我。”其自信如此。俣胡民元二月,与蔡元培赴京迎袁世凯南下就总统职,世凯迎之于正阳门,倍极隆重。入夜,京中兵变,有持枪者擅入寓所,教仁等避于密室得免。次日,兵祸连衡于天津、保定,风云惨淡,谣诼播兴,世凯以此不愿南下,教仁等乃电请国会准之。三月,唐绍仪组阁,以教仁为农林部长。经月余,订大纲,制法规,设机构,井然有序。然袁总统与内阁争权,唐总理愤而辞职,陆徵祥组超然内阁。超然内阁者,国务委员一律脱党也。教仁素以政党内阁为追求,遂与蔡元培、王宠惠、陈其美同时辞职。先此,袁总统尝予各总长交通银行支票簿一本,听其任意取携,至此辞职交还之期,惟教仁分文未取。总统见而色变,知教仁之异乎众人也。俣胡时于国会,惟共和党风头甚尽,势足以抗衡同盟会,教仁遂欲改革本盟。八月,于北京合并本盟、统一共和党、国民共进会、国民公会、共和实进会为国民党,选孙文为理事长,教仁等八人为理事。已而国会选举,国民党独得三百九十二席,大获全胜,此教仁之力也。教仁乃与王宠惠返乡省亲,见慈母于堂上。复往湘、鄂、皖、苏诸省遍作演说,倡实业,诋侵略,昭约法,明政党,臧否人物,鞭笞政府,以政党内阁为务,以虚君总统为继,言辞激锐,正大光明,听者如潮,而应者如雷。已而,孙文督视铁路,以教仁代理事长,为本党草具政见纲要,携入北京提交审议。俣胡袁总统素惜其才,今陆徵祥辞职,似欲以其继任总理。然惧其锐,隐而未发,以赵秉钧暂代。时闻教仁演说,知其政党内阁之明志,乃绝此念。赵秉钧深忌教仁,见总统有按刀之意,即命内务部秘书洪兴祖谋刺之。兴祖者,袁总统如夫人弟也,为总统主特务事。复有故共进会员应夔丞者,黎元洪既谗杀张振武,亦通缉夔丞。夔丞乃避祸沪上,入国民党,与教仁等甚熟稔焉,然实已为总统之线人也。兴祖乃命之刺杀教仁,许以重酬。夔丞因易名桂馨,朝夕追踪教仁,由宁之沪。适有晋籍之故清军人名吴福铭者,性凶悍,精射术,流落沪滨,穷极无聊。夔丞见而大喜,乃为其易名武士英,许重金以刺宋也。俣胡民国二年(1913)三月二十日,与黄克强、陈策、廖仲恺、于右任北上。临歧往《民立报》辞别同仁,挚友徐血儿劝之曰:“先生此行,责任甚重,顾宵小多欲不利于先生,恐前途有不测之险危,愿先生慎重防卫。”教仁答曰:“无妨,吾此行统一全局,调和南北,正正堂堂,何足畏惧?国家之事,虽有危害,仍当并力赴之。”遂至车站,行至剪票处,武士英刺中其腰部要害。众人疾护送就医,虽用止痛药物,然辗转呼号,惨不忍闻。见黄克强等,嘱曰:“倘我身死,诸公对国事务望勇往直前。”又嘱于右任三事,一曰赠藏书于南京图书馆,二曰倩故人抚恤其家,善待其母,三曰同志勿生悲观,宜奋力国事,复兴民族。同志闻此,全集榻际,应夔丞亦居然在列也。教仁竟已不能言语,黄克强俯身含泪曰:“遯初休虑,国家大事,我等必将尽力而为。”于是溘然长逝,口目俱张,犹有恨矣。年才三十有二。俣胡先此,教仁自知不起,勉力致电袁总统曰:“北京袁大总统鉴:仁本夜乘沪宁车赴京,敬谒钧座。十时四十五分在车站突被奸人自背后施枪弹,由腰上部入腹下部,势必至死。穷思仁自受教以来,即束身自爱,虽寡过之未获,从未结怨于私人。清政不良,起任改革,亦重人道,守公理,不敢有毫权之见存。今国基未固,民福不增,遽尔撒手,死有余恨。伏冀大总统开诚心,布公道,竭力保障民权。俾国家得确定不拔之宪法,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临死哀言,尚祈见纳。”盖袁总统虽有杀教仁之意,而教仁全无疑总统之心也。俣胡未几,武士英为同寓鹿鸣旅馆之二学生检举,巡捕查抄得应桂馨名片,遂捕之,并获往来密件甚详,遂知洪兴祖与赵秉钧,时人故疑袁总统为之。黄克强且挽曰:“前年杀吴禄贞,去年杀张振武,今年又杀宋教仁。你说是应桂馨,他说是洪述祖,我说确是袁世凯。”总统急询洪兴祖何人为之,兴祖曰:“为总统出力者耳。”袁极不豫,乃通令自辩曰:“共和国家以道德为基础,以法律为范围。就司法方面言之,非推究全案始末,又经法庭公开者,不得轻加论断。就行政方面言之,非考求此案原委,实与法律违反者,不宜信口雌黄。须知此事应候司法机关判决,岂容散布浮言,坐贻实祸。”已而,武士英于囹圄中毒而死,洪兴祖避祸于天津,而赵秉钧竟猝死也。俣胡孙文闻教仁卒,怒发冲冠,疾自日本返沪,欲兴师报仇。黄克强以为国民党乃国会之多数党,且民国之事,自当以法律为之。乃由江苏都督程德全提议组织特别法庭,司法总长许世英以未经地方而直达中央为僭越,固不允也。孙文乃谋于武汉举事,为黎元洪所破,国民党宁调元、熊越山遭执死难。袁总统更免李烈钧、胡汉民、柏文蔚都督职,李烈钧乃于湖口布檄鸣炮,徐州、安徽、南京、广东、湖南、上海鼓噪并起,此所谓二次革命也。然不出十日,已尽败于中央军,孙黄俱避祸海外,国民党亦遂不见于国会,教仁毕生理想就此尽矣。俣胡教仁毕生心力,致力于学,尽瘁于国,不事生产,以致环堵萧然,凄凉满目。遗体暂寄湖南会馆,凭吊者数千人,素车白马,备极哀荣。已而奉葬于闸北,且立铜像为志,今没不存。俣胡论曰:宋教仁之遇刺,实民国无匹之大事也。以教仁之死,孙文遂违法兴兵,袁总统遂无复掩饰,兵戎为之妄作,议会为之崩摧,约法为之虚置矣。盖教仁本民元约法之父也,父既披难,诸子何为乎?向使教仁不死,孙文不怒,国家未必骤变,军阀未必腾兴也。盖孙文一理想家,素以民主共和为标榜,竟蔑视法理如此,天下折腰之士复何辜哉?使教仁尚在,必不屑此。后世之人,可不察欤?俣胡赞曰:五霸之世,管仲之器。都云器小,孰识其利。五霸不仁,斯世何谓。国丧斯英,国则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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