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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王小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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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ember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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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要有取有弃,对于优良的传统文化,我们要大力弘扬。对于传统文化中的糟粕,我们要予以摒弃。我们要弘扬的诗是正能量。2、加大传统文化的宣传力度,例如孔子学院,例如春晚在海外的直播,都是很好的弘扬传统文化的例子。3、要增强民族自信,并不是外来的才是好的。要想弘扬传统文化,我们首先必须要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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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的小女儿

1、要有取有弃,对于优良的传统文化,我们要大力弘扬。对于传统文化中的糟粕,我们要予以摒弃。我们要弘扬的诗是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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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高兴

八月 我走进成都草堂 看见 唐朝清瘦瘦的目光 忧国忧民 透明锐利 悲愤而忧伤 穿梭时空的思维 在你的眼光里 我看见 盛唐的光辉 一闪即逝 在你的茅屋里 我听到 怒吼的秋风 冰冷剌耳 在你的诗句里 我读到 铮铮的白骨 呐喊千古 在你的草堂上空 我还看见 总有一只孤雁 成为太阳的影子 以及你那宽厚的布衣里 裹满了沧桑 而你 只用一滴眼泪 便把家园 淋湿 你的草堂 是民族精神的家园 伟人朱德的诗句 “草堂留后世,诗圣著千秋” 便是最好的赞美 不能和你在草堂上 相遇相识 不能和你在茅屋里 饮酒交谈 惟有在你诗圣杜拾遗像前 用深情的目光怀念 思索你诗歌的精神 你在茅屋惨淡经营的诗句 那是在苦难艰难中挣扎 我知道 一千二百多年前的八月 你家园的天空 秋风怒号 你和你的妻儿在黑暗和冰冷中 叹息 就是南村的孩子 都欺你老无力 今夕何昔了 我们的家园已充满温馨 我们的孩子已在千万间 用水泥和钢筋构筑的房屋里 用你的诗歌 取暖 读你的诗句 怀念 一位名叫杜甫的号称诗圣的 唐朝 诗人说到杜甫这个话题,应该说是一个比较沉重的话题,我到各个地方去参观一些历史名人遗迹的时候,非常注意观察各地的雕像。我觉得好的,在唐代诗人中间,一个是四川江油李白纪念馆李白的塑像,还有一个就是河南巩县杜甫陵园的杜甫的雕像。江油的那尊李白雕像雕的是李白青年时代,将要走出四川那样一种意气风发的形象,昂首阔步,非常像我们想像中间的李白;而巩县的杜甫雕像就像我们所想像的那样,是一个垂暮的老人,愁眉苦脸,往下怜悯地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使人看了以后觉得很沉重。 我们说杜甫一生当然并不都是这样子,杜甫也有过他的青年时代,有过他的少年时代。我们在杜甫诗中间看到过他对自己青少年时代生活的种种回忆,譬如说,他在《壮游》这首诗里面,他回忆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山东、河南这一带游玩,他说是“放荡齐赵间,裘马颇清狂。春歌丛台上,冬猎青邱旁”。他春天那个时候在一个台上面唱歌,秋冬之季在村边上打猎,过着一种裘马清狂的生活。他甚至还有对更早年的生活的回忆,他在五十岁的时候写过一首诗,叫做《百忧集行》,回忆他十多岁时候的情况,他说“忆年十五心尚孩,健如黄犊走复来,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大意是说,他十五岁的时候还像一个孩子那样活泼,心完全是一个孩子的心灵。像小牛犊子一样的健壮,跑来跑去。他的院子里面有梨树、枣树,到了秋天这些果实成熟以后,他一天爬上树去要一千回,不停地爬上去采着吃。我们可以看出杜甫在他35岁以前,曾经是一个裘马清狂的青年;在他十多岁的时候,曾经是一个活泼健壮的少年。但是假如我们现在有一位雕塑家,塑造一个青年时代裘马清狂的杜甫,像李白那样子,或者进而塑造一个少年时代的杜甫,爬在树上摘果子,然后给大家看说,这是诗人杜甫。尽管你说明这是青年杜甫,这是少年杜甫,我想大家都不会认可,因为我们认可的杜甫就是那样一种忧国忧民的形象。 宋代的黄山谷有一首诗写杜甫画像,里面有一句写得非常好,叫做“醉里眉攒万国愁”。就是杜甫即使在喝醉的时候,他对天下的忧虑,天下的一种忧愁都聚集在他的眉间。后人评黄山谷这一首诗说“状尽子美平生矣”,这一句话把杜甫一生都写透了。所以我想,杜甫他的形象已经被历史定格为一位忧国忧民的这样一种形象,那么杜甫这个话题必然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大家听了以后,也许会觉得有几份沉重,但是正像古人所说的,宋代的严沧浪在他的《沧浪诗话》里说,我们读有些作品需要进入这样一种境界,譬如说读《离骚》,怎样最好地读《离骚》呢?你一定要读到抑扬顿挫,读到涕泪满襟,读到你读了《离骚》以后,泪如倾盆雨,衣服都打湿了,这个时候,你才真正懂《离骚》了。我个人的阅读经验也是这样,我最喜欢读的诗,读了以后使我肝肠如火,使我热泪盈眶,那样一些诗,我觉得这个时候我受到最大的审美感动。所以我们今天尽管是讲这么一个比较沉重的话题,我希望大家还是能够耐下心来听我从容道来。 杜甫是中国文学史上也是世界文学史上的大诗人,伟大的诗人。这一点似乎不用再讲,可以说地球人都知道。我们今天要讲的是杜甫在文化史上的意义,就是他的影响,他的意义,早就溢出于文学之外,溢出于诗歌之外,是在整个文化史上这样一个意义。那么这一点我们从哪里来看?我想我们首先从后人对杜甫的评价来看。 大家都知道,杜甫在文学史上的崇高地位,是由宋代人开始奠定的。我们先从宋人看起,北宋有个政治家叫王安石,他是我心目中的人品最高尚的、理想最远大的一位政治家,真正是政治家而不是政客。王安石对杜甫就非常尊敬,他在一首题杜甫画像的诗里面,他就这样说,他说“推公之心古亦少,愿起公死从之游”。就是我推测一下您的这颗心灵是古代也非常少有的,非常高尚、非常伟大的一颗心灵。我非常希望您能够起死回生,让我跟您交友,让我做你的朋友。他对古代的杜甫非常仰慕。 我们再看一下南宋理学宗师朱熹的评价。大家都知道,理学家,尤其是南宋的理学家对于历史人物的评价是非常严格,甚至是苛刻的。朱熹就是这样,我们看一部《朱子语类》,里面不受到他批评的历史人物是非常少的。在他们这种非常严格的道德标准的审视之下,很多历史人物都被他们无情批评。但是朱熹认为中国历史上有这样五位人物是伟大的人物,这五位人物是哪五位呢?第一是汉代的诸葛亮;然后是唐代的三位:一个是杜甫,一个是颜真卿,一个是韩愈;最后是北宋的范仲淹。诸葛亮和范仲淹这两位人物我想不用我多讲,大家都很熟悉。他们在政治上面,在道德上面有很高的建树,这是历史早有定评的。值得讨论的是唐代的三位,朱熹所提出来的,他把这五个人称为“五君子”。唐代的君子中间,第一位就是杜甫。第二位颜真卿,大家也许知道他是伟大的书法家,颜体的创始人,但是颜真卿也是一位著名的忠臣烈士,他是为了坚决维护国家统一,坚决反对藩镇的叛乱割据而被杀害,被李希烈杀害。那么第三位韩愈,大家当然知道他是儒学史上的著名人物,他也是文学史上的大人物,“文以载道”的提出者,发动了唐代的古文运动。同时韩愈在他一生的政治行为中间,每当国家需要有人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他总是仗义执言,奋不顾身出来说话,多次被贬到南方荒远之地。这样几位人物,除了杜甫以外的四位,应该说他们生平在政治上面,在其他的行动上面都有很多建树。惟独杜甫应该说他不算是一个政治人物,杜甫一生在政治上的建树,几乎没有多少可以值得提起的东西,因为他根本没有得到过那样的机会。他要报效祖国,他要忠于朝廷,他反对叛乱,但是历史没有给他多少机会。他除了在肃宗朝里面偶然仗义执言,从此受到朝廷疏远以外,其他时候始终是默默无闻,甚至很多时候他是处于民间的。但是就是这样一位人物,为什么也得到了朱熹的高度赞扬,为什么在朱熹看来杜甫可以跟诸葛亮到范仲淹这样一张名单中间他能够占有一席之地?那么朱熹说得很清楚,关键在于他们五个人的共同点是都有一颗伟大的心灵,他们在道德上面,在人格上面,都有伟大的建树。朱熹的原话这样说,他们都是光明正大、磊磊落落,这样一种在人格上面成为楷模的人。这显然不是一种文学的评价,而是一种文化的评价。 再到后来,到了近代,闻一多先生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就叫做《杜甫》。闻一多先生是诗人,他的古典文学的论文不像我们今天的教授写得干巴巴、枯燥无味,他是用诗歌一样的语言来写的。在这篇《杜甫》的最后,闻一多这样说,他说杜甫这个人,他是我们四千年文化中,最庄严、最瑰丽、最永久的一道光彩。这是一种极高的文化上的评价。 到了现代,1961年,当时有一个国际组织叫世界和平理事会,那一年世界和平理事会在瑞典的首都召开了一个主席团会。在那次会上确定次年,也就是1962年,号召全世界人民纪念四位世界文化名人,其中有一位就是我们的杜甫。由此可见,从宋代一直到现代,从中国到外国,人们都认可杜甫的意义,绝不是仅仅限于文学史。他确实是一个文化史上的伟大人物,他的意义是属于整个中华文化。 下面讲第二点。我们说为什么杜甫能成为中华文化的一个代表性的人物?他在哪些方面起了这种代表作用?这里我们必须要稍微推测一下中华文化的核心精神。我个人认为,中华文化虽然博大精深,内涵非常丰富,但是它最主要的一个特征就是它的人本精神。它始终是一种以人为本的、以人为一切价值判断和出发点的这样的文化。这跟世界其他民族的文化是有一点区别的。所以在先秦的时代,虽然诸子百家争鸣得很厉害,各种思想流派各自提出不同的观念。但是我觉得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精神,就是当他们思考问题的时候,不管是社会还是自然,他们最后的落脚点都在人,他们的出发点也在人。这是一种人本的文化,人本的思想,先秦诸子百家中间大概对后代影响最大,也是对我们中华文化成为一个主流的,可能就是儒家和道家。这两派虽然互相论争,看上去好像水火不交融,但是它们的共同点就是非常重视人,所不同的是道家所重视的是个体的生命价值,而儒家更重视的是群体的利益。儒家在重视个体基础上面更重视群体,一个家族、一个宗族乃至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利益。那么这一方面儒家跟道家是互补的,是相辅相成的。由于中国古代我们中华民族的先民们,他们所处的自然环境不是非常优越,他们不能像印度人那样,在热带地区谋生,维持生命。而我们在黄河流域,在那个水深土厚,气候也不是很温暖的地方,在这样一种自然环境下面,又有滔滔的大河需要治水,不治的话会有水患。所以对中华民族来说,完全太强调个体生命而忽视群体利益的话,这不利于我们这个民族的生存和繁衍。因此以儒家为代表的这样一种伦理观念,这样一种道德理想,就历史地被选择为我们这个文化的核心。道家是一种补充,儒家是核心。这不是由于说孔孟怎么样怎么样宣扬,某个杰出人物奋斗的结果,这是一种自然的选择。换句话说,我认为在先秦时代只能这样选择,否则的话,中华民族就难以维持下来。到了后代,尽管我们中华文化不停地发展,不停地演变,也吸收了很多外来的新的养料,但是儒家思想在这一个变化的过程中间,始终占据着核心地位。儒家思想的丰富演变,基本上就是中华传统文化演变的一个主要的脉络。 我们从这个角度我们来看一看杜甫在这一个过程中间,他是起了什么作用或者说他有何种代表性?我们回顾儒学的发展史,基本上被认为主要有这么两大流派:一派被称为是汉学,一派被称为是宋学,这是清代的儒家提出来的。在这两个主要的高潮之间,唐代应该说是处于一个低潮阶段。不管看哪本思想史,哪本儒学发展史,唐代占的地位都不高的。唐代前不能比汉人,后不能比宋人。那么请问儒学的发展在唐代停顿了吗?唐代有没有值得注意的儒学的代表人物?钱穆有一个观点,钱穆在一本书里认为,唐代有的。唐代两个最主要的儒学代表人物:一个是杜甫,一个是韩愈。很有趣,两位都是文学家。韩愈我们不谈,我们看看杜甫。在何种意义上面,杜甫我们能够说他对于唐代的儒学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呢?大家一提到儒学的发展,提到唐代,马上就会想到唐初的《五经正义》。有的同学也许不同意我的观点,说唐代儒学有发展啊,我们的《五经正义》就是唐初编订的,孔颖达他们撰写的嘛。但是我想说《五经正义》尽管是长期以来在十三经注疏中间最重要的读本,但是《五经正义》中的观念,一些义理,基本上都是从汉儒那里来的,它没有很多地在学理上面新的阐发。也可以说,儒学的发展到了初唐,由于出现了《五经正义》以后,基本上停滞了。但是杜甫不然,杜甫是用他的一个生命,用他一生的实践、行为,来丰富、充实着儒家的内涵。儒家学说从本体上来说,它是一种实践的哲学,它非常重视的是人的行为,人的实践。所以我们看孔子也好,孟子也好,青年时代,中年时代,当他们年富力强的时候都不写书了,不搞著作了,他们奔走于天下,主要是从实践的角度推行他们心目中间的道。等到最后觉得“道之不行,已知之矣”,道不行了,最后年纪也大了,才回过来写著作,把他们的学术用著述的方式流传后人,扩大影响。它从本质上最强调的是实践,强调的是人生前的行为,生前的一些建树。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说杜甫正是最好地体现着儒家,甚至是发扬着儒家这种精神的一个历史人物,。 我们举几个小例子。儒家重视仁政,重视仁爱思想,主张在天下推行仁政。那么杜甫用他的诗歌是“不遗余力”地在鼓吹这样一种思想,在宣扬这样一种理想。儒家谴责贫富不均,认为贫富不均是社会最大的危害。而杜甫对于这种现象也是进行了非常严厉的批判。尽管历代揭露民生疾苦,揭露贫富不均的好的文学作品相当多,但是我想大家肯定都认可杜甫的那两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在这一方面描写得最为惊心动魄的名句,以至于我们凡是听到这方面的事情首先要想到这两个句子,他对这方面体会得最深切。 再譬如儒家强调夷夏之辨,儒家强调我们民族要有一个民族的尊严,要维护民族的利益,在跟外民族的关系中间,要注意维护本民族的利益,也要维护本民族的尊严,强调要反对侵略,维持我们这个民族、这个国家的独立性。这一方面杜甫也是做得非常好。安史之乱以后,因为安史叛军很快就占领了长安,无数的唐朝的大官都投降了,都变节做了安史的叛军,做了一个伪王朝的伪官。包括当时的宰相陈希烈、驸马张垍等人都这样,杜甫的好朋友王维等人也这样做。惟独杜甫,惟独这个官居八品以下,真正是一个小官,芝麻绿豆官,这么一个小官的杜甫,他坚持了民族气节。当然杜甫在长安因为官太小,也没有受到安史叛军太多的注意,仅仅是把他关在那里。但是他却冒着生命危险逃出长安,逃过唐军跟叛军对峙的那样一片战场,然后逃回唐朝临时政府所在地,这样一个举动,当时其他人都没有过,只有一位杜甫这样。所以在这些方面杜甫确实是身体力行地体现儒家的精神,用他的实践展示着儒家的一种道德风范。所以我觉得我完全同意钱穆的那个观点,在唐代的儒学发展史上,杜甫是一个不可忽略的人物,他用他的行为来阐释着儒家的经义,说明儒家心目中间的道德规范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这是一个方面。 另外一方面,儒家非常重视修身养性,这一点因为长期受批判,大家觉得这好像是一个应该否定的命题。实际上不然,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在一个文明的高度发达的社会里面,它的基础是什么?应该是文明的个体,是一个有道德自觉的个体,个体不应该受到外在力量的强制,在做一些符合道德的举动,它应该发自内心的,内心的一种自律这样才好。所以儒家非常重视个体的一种道德建树,崇扬一种人格精神。在这一点上面杜甫可称是一个典范,我们看到在《孟子》中间所提出来的那样一种大丈夫精神,“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样的一种大丈夫精神,如果在历史上取一个名人来看,是谁呢?我觉得杜甫,杜甫非常好地实现了这一点,体现了这一点。在这里我想特别请大家注意杜甫的身份,中国历史上面仁人志士不少,我们可以开出一张长长的名单来。但是这张名单中间的大部分人,都是在政治上面有比较重要地位的那样一些人物。这些人物在国家危难的时候,承担起天下的责任,惟独杜甫是一个例外。杜甫一生基本上是一个平民身份,他经常称自己是“杜陵布衣”,“杜陵有布衣”,他又自称是“少陵野老”,布衣也好,野老也好,自己不过是民间的一个普通人,一个平凡的百姓。以一个布衣的身份展示了儒家所崇扬的一种人格典范,这一点我觉得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因为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你如果号召大家学习诸葛亮,学习范仲淹,当然有意义,有价值。但是大家会觉得难以学,他们距离我们太远了,他们的地位太高了,而且我们一般人可能一辈子也没有那样的机会给我们展示这一方面的建树。一般人就是一个普通人过平凡的一生。普通人过平凡的一生,能不能实现道德人格的完善?可以,那就是杜甫。儒家本来是主张“人皆可以为尧舜”,孟子说凡是人都可以成为尧,成为舜,都可以成圣。为什么?因为人性善,人的本性就是善良的。到了后来,明代的王阳明甚至主张说“满街都是圣人”。看上去满街都是善良的人,这些人都可以成为圣人。假如我们对圣人的这个定义取一个很严格的定义,很高的标准,像朱熹那样高的标准,也许有人会问王阳明,你说满街都是圣人,你给我拉一个出来看看,哪个是圣人?哪个用严格的标准能够称得上是圣人?我想,对于这样的问题,我们至少可以请出一位人物来,那就是我们的杜甫。他就是平民中间的一位圣人,虽然本人主要是一种平民的身份,但是他是一位圣人。这是我要讲的第二点,在以人本精神为核心内涵的中国传统文化中间,杜甫是一个代表人物。 下面讲第三点,杜甫不仅仅是体现着儒家的一些道德伦理观念,他还用他的行为丰富了这种内涵,甚至使它变得更加切实可行。这也是对儒学,对传统文化的一个重大的贡献。说杜甫有仁爱之心,说杜甫忧国忧民,他关心人民,关心民族,关心国家,这个大家都知道。因为大家多少是从课本中间看到,大家在读杜诗的时候也深切地体会到,那么这一点我们不讲了。我们来看一看,杜甫的仁爱之心,还不止于此。他除了爱自己的家人,爱自己的朋友,爱自己的同胞之外,他的这个仁爱之心,还推而广之扩展到更大的范围。比如说爱其他民族的人。在盛唐时期,经常发生边境战争,以唐为一方,以其他少数民族建立的其他政权为一方之间发生战争。这些战争的性质很难确定,但是至少有几场可以肯定,唐帝国所发动的战争是非正义性质的。譬如说跟南诏的战争,盛唐时候讨伐南诏,南诏是在云南地区的一个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那一次不管从《新唐书》,还是《旧唐书》,还是从《资治通鉴》来看,应该说都可以肯定错在唐。那么唐对南诏发动战争以后,多次失败,打败仗,在这种情况之下,当时很多人,包括很多有名的诗人都被鼓起了一种谬误的爱国倾向。鼓吹我们要打南诏,要把它打败,这些诗歌的作者包括高适、包括储光羲都在内,都有类似的诗。惟独杜甫是非常清醒地看到了,这一场战争并没有正义性质,而且也只有他清醒地看到了这一场战争对于人民的和平生活,带来的巨大的破坏。所以他写出了《兵车行》,《兵车行》的诗在当时其他人都写不出来,只有杜甫就是他的仁爱精神,他觉得外民族异民族的人也是人,我们的仁爱之心也要施及于他们,我们应该跟他们之间保持和平,他是一种仁爱之心的推广。 那么除此以外,杜甫除了爱人以外,爱人本来是儒家所主张的,儒家认为仁是什么?仁就是爱人。杜甫除了爱人以外,他的同情心,他的仁爱心还推广到人以外的其他动物,推广到宇宙中间的一切生命。那么这一点也是非常突出的,我们在杜甫的诗中间无数次地看到他充满爱怜的描写,动物、植物,不但是那些外形是美的,外形是刚强的坚强有力的,比如马、鹰、松树,这些能够使人引起审美感崇高感的那样一些对象,甚至是一些细小的并不那么美的东西,杜甫在写到它们的时候也充满了爱心。杜甫看到江上面,横着一张密密的渔网,很多鱼都被那张网困住了,他就觉得很同情那些鱼。他说“物微限通塞,恻隐仁者心”。他认为生物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很细小的生物,它们的命运有的不好,有的好。但是人对它们都应该有一种关爱之心,我们知道“恻隐之心”本来是孟子提出来的,但是当孟子提出恻隐之心的时候,他关注的对象仅仅是人。他说有一个小孩子将要掉到井里去,那么我们大人看到都会产生恻隐之心。觉得一个小孩子快要掉下去,他关注的仅仅是人。而杜甫关注地却是推广到所有的生命,宇宙间一切的生命。 另外一点,杜甫也以他本人的行为和实践使儒学所提倡的那种仁爱之心变得更加切实可行。在这里我们要稍微把中国古代的仁爱、仁义精神跟西方的博爱等等稍微做一些对比。我个人认为西方的博爱精神,它最初的来源都是宗教,来源于宗教的博爱精神,本身当然是一种很可贵的价值观伦理观。但是我们推到它的最初的起源,最初为什么会有这种博爱精神?一个是服从于神灵的指点,是神灵叫你要博爱;还有一种是对于人类祖先所犯下的原罪——亚当、夏娃就犯了原罪——的一种赎买。当然还有一种等而下之的,境界比较低的,就是生前做善事,是为了死后进天堂,所以行善博爱之心是对于将来进入天国入场券的预付,我先付一张入场券在这里,死了以后可以进天国。但是中华民族的仁义之心不是这样,儒家强调,仁义理智根于心,都是从内心自然流露出来,自然生发出来的。孟子有一个很好的判断,他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就是我们的仁爱之心首先是由于我关爱自己的家人,我敬爱自己的老人,孝顺自己的老人,推而广之,我也爱其他人家的老人;我爱自己的孩子,推而广之,我也爱普天下的儿童。它是一种由近及远、由亲及疏这样的一种自然情感的流动。我觉得这样一种流动,在这个意义上面,生发出来的仁爱之心它更自然,更符合人的本性,也更切实可行。而杜甫他的诗篇,他的行为就很好地阐释了这样一种伦理价值观。我们看杜甫他在诗歌中间,有很多地方既写到他本人以及他的家庭所遭受到的一些不幸,他产生的一些痛苦,同时又延伸到普天下的百姓。当他到鄜县去探亲的时候,突然发现家里最小的儿子已经因挨饿而去世,饿死,他当然非常悲痛,一个小孩子饿死了,他也感到非常惭愧,觉得自己身为父亲,居然没有为他提供足够的食物,使他饿死,很痛苦。但是与此同时,他马上又想到了普天下还有很多比我更贫困的人,他们那些失业之徒。他说的失业之徒就是失去田地的农民。他还想到在边疆前线戍守的那些将士,他们遭受的痛苦比我更加厉害。所以他就把关怀之心从家庭扩展到整个民族,整个国家。当他自己在暴风骤雨之夜,他的茅屋被刮破了,雨漏下来了,自己不得安眠,床上都是潮的。这个时候他想到的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他希望的是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拥有一所牢固的、安稳的一所茅屋,有一个容身之地,更希望普天下穷人都能够有这样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所以他的仁爱之心是推广出来的。 我觉得最典型的作品是杜甫乾元年间在同谷写的那一组诗,那一组诗叫《乾元中寓居同谷县作歌》七首。那个时候杜甫从甘肃的天水向四川的成都逃亡,因为他生活过不下去了,想逃到成都去。途经同谷,同谷就是现在甘肃的成县,在宝成铁路上,我到那里去看过。那么杜甫到了同谷以后,正是寒冬腊月,他在那里停留了一个月,他的生活陷入了绝境。他在那里写了七首诗,我们看看这七首诗的顺序,第一首说“有客有客字子美,白头乱发垂过耳”。就是说我有一个客人,他叫杜子美,他已经白发苍苍了,他生活非常潦倒;第二首就写到他的家人,写到他为了要给家人找一些东西充饥,他就拿了一个铁铲到冰天雪地中间去挖一种野生植物,叫黄独,把这个东西带回去给家人充饥。可惜没有挖到多少,回家以后是“男呻女吟”,就是一家老小都是饿着呻吟,靠在墙壁上面,说话都说不动。第二首写他对家人的关爱;第三首“有弟有弟在远方”,想念他离散在各地的弟弟;第四首“有妹有妹在钟离”,想到他的已经守寡,还拖着三个幼年孩子的妹妹,远在钟离;然后五、六、七这三首想到国家的命运,想到现在战乱不止,天下动荡。他的整个的思考的过程,他的感情流露的一个方向,也是由近及远、由亲及疏的这样一种情感流程。这样一种仁爱之心的发扬,我觉得是最符合人的本性,也是最切实可行、最自然的。因此在这点上面,杜甫堪称是儒家仁爱精神的一个杰出的阐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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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妹妹12

有关柳宗元的学术论文(2011-2012)

从中国学术期刊网的检索结果来看,光2011年至2012年10月这一段时间里,以柳宗元为主题的期刊论文就有400来篇。这些论文内容广泛,涉及了柳宗元的生平交游、著作系年、思想影响、版本考订、诗歌艺术、地方文化、教学教改及文学推广等诸多方面。下文从接受与嬗变、思想与政治、考释与比勘、教育与传播四个方面略述其要。

一、接受与嬗变

尚永亮、洪迎华:从辨体思想看明清诗学对韦、柳五古之接受

尚永亮、洪迎华在《从辨体思想看明清诗学对韦、柳五古之接受》(载《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12年第4期)一文中论述了明清诗学对韦应物、柳宗元的接受。

明清时期,受尊古思想和辨体意识的影响,韦应物、柳宗元五古的体裁意义和艺术价值在读者接受视野中得以凸显。因诗学主张及价值观的不同,此期诗家对韦、柳在五古发展史上的“正”与“变”及历史地位存在多样化的解读:或谓其变而不失正,可作为追陶及尚古的门径;或谓其乃六朝余韵,虽不足尽法,然实有妙诣。视角不一的批评和接受,一方面深入阐释了“韦柳体”的丰富内涵,另一方面也确立了韦应物、柳宗元在五言古诗及整个诗歌史上的意义和地位。

明清时期,虽然各位诗家在思想倾向上有复和求变的差异,理论建树上有主格调、重性情尚神韵等不同,诗歌批评上也有唐、宋诗的轩和争议,但在接受古诗时,基本都认同汉魏及陶诗的高格和雅正。对于唐代得古诗正音的诗人,各家的看法并不完全一致。有人于古诗独尚陶之清澹和技艺,以至在唐代惟推韦、柳二人。进一步看,韦、柳在这一五言正脉的传续上又有特殊的地位。元好问有“古诗十九首,建安六七子。中间陶与谢,下逮韦柳止”的说法,承接元氏观点,明清诗家在古诗流变中赞许唐代五古作者,也通常将韦、柳视作殿后的两位,由此形成此一时期较为一致的接受态度。究其缘由,恐怕在于韦应物、柳宗元所处的贞元、元和之际正当诗史新变和转关的特殊时段。

杨再喜论宋代接受视野中的韩柳并称论

杨再喜在《宋代接受视野中的“韩柳”并称论及其文化成因》(原载《社会科学辑刊》2012年第3期)中认为:由于儒学复兴和文学复古的需要,唐代古文家韩愈和柳宗元在宋代同时迎来了接受史的第一个春天,其中的“韩柳”并称论成为一种重要的接受方式。对于“韩柳”并称论的接受主要有“文章之士”和“道学之儒”两大群体。“文章之士”们常常坚持“韩柳”并称并且使之广为盛行;“道学之儒”们在北宋时往往“扬韩抑柳”,甚至反对“韩柳”并称,到南宋时,由于理学官方地位的确立,“韩柳”并称论也得到了理学家的认同。“韩柳”并称论的境遇在于:韩、柳两人文学地位虽然相当而在对待儒、释、道的态度上却不一样。

杨再喜论唐宋古文体系中“文道观”的传承与转关

杨再喜在《论唐宋古文体系中“文道观”的传承与转关》(原载《河北学刊》2011年第5期)中认为:在唐宋古文理论中,“文道观”居于核心地位,对于道之含义的理解,一方面以儒家的圣人之道为基础,另一方面对儒、释、道各家的态度明显不同。两宋时,唐代“文道观”的基本思想显现出一定程度的恢复和回归,使唐宋古文运动成为一个整体并取得了最后的成功;但由于接受语境的变化,历经演进,原有的“文道观”也出现了一些新变和转折。

具体到柳宗元,韩、柳二人对于“道”的含义的理解也有着共同的基础,即坚守儒家的圣人之道。对于儒家之道的强调,是韩、柳二人在文学史上得以相提并论的重要原因。,柳宗元“统合儒释”的思想也发展为王安石的“通融儒释”观。

肖扬碚论柳宗元在明代的接受与批评

洪迎华论刘禹锡柳宗元在明清时期的接受境遇

洪迎华在《政治家刘柳在明清时期的接受境遇》(《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11年第5期)中认为:因为永贞革新及王叔文等的关系,历史上对政治家刘禹锡、柳宗元的接受表现出诸多争议,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诗人、文学家身份的刘柳。唐宋时期,刘柳的政治作为及人格处于被贬斥的地位,降及明清,其接受境遇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一方面,接受者对永贞革新的认识走向公正和深刻,王世贞、王夫之、王鸣盛等人皆在对事件背景、过程的客观探讨中,重新审视和大力肯定了革新的历史意义,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为革新人物的不实罪名翻了案。另一方面,明清读者对革新中的人物角色表现出了较为复杂的接受心理。诸多史家大力肯定二王的革新作为,但在道德品行上却加以贬低,并对其用事作风示以不满。而对刘柳,则出现了由否定其人而否定其文,和尽管对刘柳与王叔文结交并在行事中的激切、浮躁不无微辞,但对其人其文均予以肯定的两种不同接受态度。

李栋辉论宋代柳诗的接受

李栋辉在《宋代柳宗元诗歌接受新论》(原载《柳州师专学报》2011年第1期)一文中认为:柳诗在宋代的接受与宋代的诗学思想有着紧密关联,诗学思想与人格境界之“平淡”追求,深深的影响了柳宗元诗歌在宋代的传播过程。宋代对柳宗元诗歌的接受主要从“陶柳”诗风异同论、“韩柳”诗风不同论、柳诗深得“骚学”论等三条路径展开的。

景遐东、曾羽霞论柳宗元山水游记的影响

景遐东、曾羽霞在《柳宗元山水游记的文体特征》(《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11年第9期)一文中认为:柳宗元的山水游记创造性的吸收了前人成果,开拓了新题材,扩大了山水的关注范围,在对山水的描写时凸显山水的特色,写“意”中的山水,“人化”的山水;通过独特意象的选择,注重情景交融、物我冥合意境的开拓和语言的诗意化,形成了山水游记文体的诗化状态。无论是其娴熟的诗化手法、独特的题材选择、高洁幽远的创作风格与精美隽永语言,对唐以后历代散文家都有深刻影响。晚唐的皮日休、罗隐、陆龟蒙等的散文,随处可见柳宗元山水游记的痕迹。宋代欧阳修、王安石、苏东坡,明代的袁宏道、徐宏祖,清代的姚鼐等均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他的山水游记的影响。

吕海龙论刘知几对韩柳的影响

何哲群论柳宗元对屈原的接受与继承

何哲群在《试论柳宗元对屈原的接受与继承》(原载《云梦学刊》2011年第4期)一文中认为:屈原不仅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位伟大的诗人,更是中国人文精神、忧国忧民的情怀和中华民族文化的源头。相似的时代环境和人生经历,使柳宗元对屈原有千年一遇之感。柳宗元被贬永州之后,就极力追慕屈原,他的政治追求是对屈原“美政”理想的继承和发扬;他的文学创作师法屈原,是对屈骚的继承和发展。首先,柳宗元继承了屈原深刻的忧患意识和强烈的批判精神,而且更有发展,批判力度更强,方法也更多样。其次,柳宗元继承了屈原《离骚》“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的传统。再次,柳宗元还继承了屈原骚学的抒情模式。

殷学国论《江雪》的影响

殷学国在《唐诗经典影响史的三个层次——柳宗元﹤江雪﹥影响研究》(原载《安徽师范大学学报》2012年第1期)认为:《江雪》对后世文学创作的影响与后人对其诗典和意象之借鉴和接受属于一体两面的关系,均表现于语典引用、意境重绘和意蕴转换三个方面。这三个方面代表了唐诗经典影响史研究的三个层次,具有方法启示的意义。《江雪》语典的使用频度和语典形式的变化见其在后世的接受程度。对《江雪》意境的重写和再绘则能见出接受过程中一些丰富而细致的变化。寒江独钓意蕴在后世诗作中的接受变化,既丰富了意象内涵,又为探求《江雪》意旨提供了路径和线索。

杨榕论《封建论》的接受与再接受

杨榕在《经典论断的评析与认同——柳宗元﹤封建论﹥的接受与再接受》(原载《河北经贸大学学报》2011年第4期)中认为:《封建论》是唐代著名的古文家柳宗元的经典名篇,文章立论有据,驳斥有力,凸显了严谨的文法及见识。《封建论》被宋代古文家苏轼接受及被选文学家高步瀛再接受的过程中,体现了高步瀛对苏轼评析柳文经典论断的认同。

于清惠论宋诗对柳宗元的接受

于清惠在《从﹤石林诗话﹥中看宋诗对柳宗元诗歌的接受》(原载《船山学刊》2011年第1期)认为:从诗话角度,以《石林诗话》为例,浅析宋诗对柳宗元诗歌的接受的表现。柳宗元诗歌对宋诗有影响,而作为宋代诗话中叶梦得的《石林诗话》又是对宋诗研究的重要著作,《石林诗话》中对宋诗人的评价,符合柳宗元诗歌的一些特点,体现出柳诗对宋诗的影响。

陈如毅论杜牧对柳宗元的接受

陈如毅在《以共鸣理论看杜牧对柳宗元的接受》(原载《江苏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1年第2期)中认为:杜牧在晚唐柳宗元的接受处于低谷的时候,唱出了“李杜泛浩浩,韩柳摩苍苍”的诗句。共鸣理论认为,当接受主体与接受对象的审美契合度越高时,共鸣效应越大,文学接受越易发生。由于杜牧在自身气质、政治热情、文学创作及情感经历上与柳宗元存在高度的契合,所以也对柳宗元诗文的共鸣要多于他人。这是杜牧欣赏接受柳宗元不可忽视的内在原因。

莫军苗论柳文在金元时期的接受

邓怡舟论老子思想对柳宗元寓言的影响

邓怡舟在《论老子思想对柳宗元寓言创作的影响》(原载《沧桑》2012年第1期)中认为:柳宗元在寓言方面能取得如此卓越的成就,主要是他发奋钻研、师承广泛、博采众长,而又大胆创新的结果。本文阐述老子的思想对柳宗元寓言创作内在精神等方面的影响,以此论证柳宗元寓言与老子思想的师承关系。

田恩铭论《新唐书》采摭柳文入传与唐宋思想转型的关系

田恩铭在《论﹤新唐书﹥采摭柳文入传与唐宋思想转型的关系》(原载《西北大学学报》2011年第2期)中认为:唐宋思想的转型,落实在史传书写上,则从史家的实录写法转向本时代理念的参与,这样所形成的传记文本必然存在着对当下思想意义的张扬,即以他人之观念表达自我之思想。《新唐书》一改《旧唐书》的格局,通过全面采摭柳文入传展现了唐宋思想转型的一个侧面。柳文被广泛采摭的一个原因就在于“议论”和“史才”的价值上。而采摭柳文引起的化学反应则是实质性的,从文学、思想层面到政治层面都有不同程度的改变,柳宗元形象因之形成了重构的效果。宋祁采摭柳文入本传分别展示了柳宗元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形象;而采摭柳文入其他传记则更使韩、柳合流,完成了唐宋思想转型的一个寻求资源的阶段。通过采摭柳文入传,既建立了本时代的思想资源,也无形中有意地让柳宗元与韩愈走到一起。

曾明论胡宿的活法诗学不乏柳宗元的影响

林阳华论柳宗元、元结对沈辽的影响

沈辽对柳宗元深为理解,当他来到愚溪时,作有《愚溪》,诗云:“夫子幽栖十二年,至今使人长叹息。” 柳宗元往日歌咏的永州山水,一方面是他哀叹柳宗元不遇的催化剂,另一方面也构成了他寻幽探险的去处,以此同他产生共鸣。

二、思想与政治

翟满桂论柳宗元的重民思想

翟满桂在《论柳宗元“吏为民役”的重民思想及利民活动》(原载《文史博览》2011年第12期)中详论了柳宗元的重民思想。柳宗元主要活动在唐永贞、元和年间,谪居湖南十年。他提出了“吏为民役”的主张,强调保护人民的利益。本文在阐述柳宗元重民思想内涵的同时,展示其“利民”和“民自利”活动实践。重民主张有:均税薄赋、抑制豪强、厚德简刑。利民举措有:一是采取措施,解放奴婢。二是身体力行,重视生产的发展。他亲自组织游民,在柳江南岸的大云寺开荒种地、种菜、种竹、种稻、种树。三是致力于以文化民。他于元和十年六月到达柳州,十月修复孔庙。四是尊重少数民族。柳州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之一。柳宗元很注意了解和尊重少数民族的生活习俗,较少一般人的华夷偏见。他是最早描绘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生活和当时风俗的一位重要作者。

王洪臣论《非国语》的明道意识

王洪臣在《论柳宗元﹤非国语﹥的明道意识》(原载《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11年第3期)中认为:柳宗元在《非国语》中对《国语》所记载的不合于“道”的某些内容,从“其言本儒术,则迂回茫洋而不知其适;其或切于事,则苛峭刻核,不能从容,卒泥乎大道;甚者好怪而妄言,推天引神,以为灵奇,恍惚若化,而终不可逐”几个方面进行了批驳,充分表现出了他的“明道”意识和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

郑建钟论柳宗元的大中之道

郑建钟在《论柳宗元天人观的政治逻辑——以“大中之道”为线索》(原载《重庆理工大学学报》2011年第1期)中论述了柳宗元的大中之道。柳宗元的天人观突出了人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将“天人之际”转化为现实政治努力的总概括“大中之道”,并将这一理论范畴贯穿于现世的政治原则与政治目标,这种观点在宋明理学后备受诟病。然而,历史最终证明,对天人观的神秘性的解蔽,是现实政治走向现代的一条必由之路,现代政治的合法性证明不源于“上帝”,也不源于神秘的“天志”,而源于人自身。

朱璐论柳宗元对儒家天论思想的完善与创新

朱璐在《论柳宗元对儒家天论思想的完善与创新》(原载《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11年第10期))一文中论述了柳宗元对儒家天论思想的完善与创新。借言天道以明人事,是历代儒家所取法的言说方式。秦汉诸儒论“天”带有很强的道德主体性,且偏于伦理而疏于哲理。柳宗元提出元气本原论、反天人感应论及新“天爵”论,从本原、天人关系、以及本体论角度,完善了先秦至中唐儒家天论思想的不足,思辨化的“元气自动”论也为宋明时期的气本论哲学体系开启了端绪。

高会霞论柳宗元统合儒佛思想

高会霞在《柳宗元的“统合儒佛”思想及其复性路向》(原载于《天津大学学报》2011年第2期)一文中认为:中唐时期,面对佛教压力,为了复兴儒学,柳宗元提出了援佛入儒,统合儒释的思路。柳宗元认为儒佛相合于“性”,因此要想复兴儒学就必须吸取佛教心性论思想精髓,从“复性”入手,而复性思路的提出为理学的产生奠定了基础。

陈洪、赵纪彬论柳宗元的诗歌佛学渊源

陈洪、赵纪彬在《柳宗元的诗歌佛学渊源探析》(原载《北方论丛》2011年第2期)一文中认为:柳宗元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比较特殊的文人,其特殊之处在于他从小由于家庭的原因就受到佛教的熏陶和对佛教进行长期研究,尤其是在其政治上受到挫折、遭受排挤时,其更加关注和研习佛理以此能从佛理中找到精神慰藉,因此,佛教对其精神世界产生重大的影响。而在这种精神的引导下所从事的诗歌创作活动也必然带上佛教的烙印,其诗歌无论在思想内容,还是在艺术技巧上都与佛学有着深厚的渊源、在众多方面呈现佛学的特征。

宋来惠论《永州八记》中的佛心禅意

宋来惠在《从﹤永州八记﹥看柳宗元的佛心禅意》(原载《山东理工大学学报》2011年第5期)一文中认为:《永州八记》字里行间都明显流露着作者的佛心禅意,留下了作者佛学思想的深刻印迹。清幽凄美、寂寥空澄的静境画面,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的佛化人格。永州山水在他笔下所呈现出来的清幽凄美、寂寥空澄的优美的静境画面,字里行间展示出柳宗元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的佛化人格,这种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僻静的山水中发掘清寂幽邃的意趣之用心,这种佛心禅意地对美丽山水的独特解读和深刻感悟,对他来说是对凡世尘嚣名利挣扎的一种超然,是对身处逆境诸多痛苦的一种解脱;也是一种佛化自然寻求寄托的精神安慰,更是一种宁静心灵与世无争的自我满足。

张爱梅论《江雪》中的文学意蕴

张爱梅在《柳宗元﹤江雪﹥文化意蕴探析》(原载《江苏大学学报》2011年第2期)中论述了柳宗元永州时期孤独、忧伤与绝望的心情。《江雪》为柳宗元谪居永州所作,短短二十言,写景状物,空灵虚荡,绝非一般的感兴排遣,极尽孤寒与悲怆,是他政治上压抑悲愤、生活上孤独悲凉而至绝望的心情的凝结与沉淀。

闵祥鹏论柳宗元与中唐的灾害新思维

闵祥鹏在《柳宗元与中唐的灾害新思维》(原载《中州学刊》2011年第4期)一文中论述了柳宗元于中唐的灾害新思维。:柳宗元在继承荀子“明于天人之分”观点的基础上,对天人感应的灾害天谴说、阴阳失调说、时令失序说、鬼神为祟说等灾害思想提出了质疑批判、重新阐释或者辩证分析,并由此提出了中唐灾害的新思维:一是灾害的发生并非天谴,也不能预示人类社会的治乱兴衰;二以灾害为主的环境压力是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的推动力之一;三灾害发生有其自然因素,人类社会与自然灾害之间不能相互感应,消弭灾害不能通过人类社会调和阴阳、顺应时令、敬奉鬼神的方式实现。

赵建军论柳宗元的贬谪心态

赵建军在《从种植诗看柳宗元的贬谪心态——兼与白居易的种植诗相比较》(原载《阴山学刊》2011年第2期)一文中论述了柳宗元的贬谪心态。种植诗创自杜甫,是传统的咏物诗与诗歌题材日常化相结合的产物。在柳宗元的种植诗中,反映了他被贬之后的复杂心态,即忧生与救治,自负与自怜,绝望与理想。而白居易的种植诗主要反映了他的闲适心态。

李建华论河东柳氏与古文运动

李建华在《唐代河东柳氏与古文运动》(原载《北方论丛》2012年第2期)中认为:唐代河东柳氏古文家辈出,其古文理论与创作十分丰富。河东柳氏有重视史学的家学传统,以及重礼法、尚质实的家风,学风家风与古文运动的实质颇相契合。唐代河东柳氏与唐代的礼法高门山东士族有密切关系,与古文家过从甚密。河东柳氏参与并影响了古文运动,柳宗元正是在家族文化土壤中成长并成为古文运动的领导者。

谢水顺论柳宗元的民法学思想

谢水顺在《柳宗元民法学思想探微》(原载《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12年第6期)中认为:中国古代刑法体系非常发达完善,自古就形成了“重刑轻民”的法律传统。柳宗元是我国古代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其刑法学思想相当丰富,而民法学思想相对分散,难成一家之言,但其精微细致处也比较精彩。

曹章庆探析柳宗元谪居永州前期的精神

三、考释与比勘

卢燕新考论柳宗直《西汉文类》

卢燕新在《柳宗直﹤西汉文类﹥考论》(原载《清华大学学报》2011年第1期哲社版)中认为:柳宗直《西汉文类》是今可考唐代为数不多的由唐人编纂且未选唐人诗文的总集,虽然该集已佚,但编纂者柳宗直兄柳宗元所为序文尚存,其他典籍亦保留有是集的相关资料,据此可以考知该集的编纂动因、选录内容及标准、编纂体例及批评特点。尤其重要的是,《西汉文类》纂于唐古文运动盛兴之际,该集所体现的文学观、选学观等与唐古文运动有着密切联系。

吴在庆考补柳文系年

吴在庆在《柳宗元文系年补考》(原载《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11年第2期)中认为:柳宗元《道州文宣王庙碑》等文章的系年,诸家有所不同。其中或有均误系者,今据有关典籍资料重加考订,如《道州文宣王庙碑》乃改系于元和十一年。亦有考其准确作年者,如认为《大鉴禅师碑》应作于元和十年十一月至元和十一年正月之间。又有考定何者为是者,如以为《陆文通墓表》之作年,最早应是元和元年初。

93 评论

Mary瑶瑶

一 唐诗与唐以后的诗 研究唐诗,原本是范畴明确边界清晰的,如许文玉的《唐诗综论》、胡云翼的《唐诗研究》、苏雪林的《唐诗概论》、杨启高的《唐代诗学》、王士菁的《唐代诗歌》,直到陈伯海的《唐诗学引论》都是有关唐一代诗歌的研究,视野完整或者说对象完整,论述也完整。我曾经说过,做唐诗研究“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与宋诗的纠缠”。但做宋诗研究的人与唐诗的纠缠太多、太深的缘故,孤立地谈唐诗似乎也就缺乏一个比较的视角。因此最注重唐诗学科建设意义的《唐诗学引论》首篇“正本篇”中也不得不先要提到“宗唐宗宋”的历史争议,也要就唐宋诗比较的学术意见中引出自己的思考。钱钟书《谈艺录》开篇第一节就是“诗分唐宋”,明确提出“诗分唐宋乃风格性分之殊非朝代之别”,他有一段很著名的话称:“唐诗宋诗,亦非仅朝代之别,乃体态性分之殊。天下有两种人,斯分两种诗……曰唐曰宋特举大概而言,为称谓之便。非唐诗必出唐人,宋诗必出宋人也。故唐之少陵、昌黎、香山、东野实唐人之开宋调者,宋之柯山、白石、九僧、四灵则宋人之有唐音者”。钱先生这段话概念很清楚:唐诗不必出于唐人,即唐人写的未必就是唐诗;宋诗不必出于宋人,即宋人写的也未必就是宋诗。——唐诗宋诗应以审美质性来划分,即以“体态性分”来判别,所谓“天下有两种人,斯分两种诗”,所谓“唐诗多以丰神情韵擅长,宋诗多以筋骨思理见胜”。——这个诗学审美意见影响极大,流播极广,将唐诗的时代概念打破了,或者说打通了,然而它也只是诗学理论上的一种极有价值的审美见解(德国的席勒与清代的吴雷发均有类似的意见),“美学”上固然有突破的意义,而在“历史”上的雷池却仍无法跨越。——唐诗仍有它天然的、不可移易的历史规定性。我们看钱先生的《宋诗选注》,就没有选收一首唐朝人的诗歌,尽管他谈过杜甫、韩愈、白居易、孟郊都写出过真正的“宋诗”,开出宋调之先河。 严格意义上的“唐诗”,无疑即见于《全唐诗》与《全唐诗》的各种“补编”(包括《全唐诗逸》、《补全唐诗》、《补全唐诗拾遗》、《全唐诗补逸》、《全唐诗续补遗》和《全唐诗续拾》等)里的诗——全唐的诗的数目亡佚的无疑要大大超过存世的,在辨识上似乎也应撇去《全唐诗》始作俑收录在这些书里的五代诗。从唐人孙翌第一部编选唐诗的《正声集》开始,《南薰集》、《河岳英灵集》、《中兴间气集》、《才调集》等著名的“唐人选唐诗”以来,历王安石《唐百家诗选》、洪迈《万首唐人绝句》、元好问《唐诗鼓吹》、高�秉《唐诗品汇》、胡震亨《唐音统签》、钟惺、谭元春《唐诗归》、王士礻真《唐贤三昧集》、沈德潜《唐诗别裁集》,到孙洙《唐诗三百首》,到余冠英主编的《唐诗选》,再到葛兆光选注的“中国古典诗歌基础文库”的《唐诗卷》,千余年唐诗精华不断被人甄选推扬,唐诗的精魂血魄已沉潜于中华民族的灵魂里,融化在中华民族的血液中,成为一个古老诗国的光辉灿烂诗歌遗产的顶峰与典范。以至于鲁迅先生要说,“我以为一切好诗,到唐已被做完”。而中国的文化巨匠的成长几乎无不受到过唐诗的雨露沾溉,如郭沫若在《少年时代·我的童年》里就说到他的母亲,“她完全没有读过书,但她单凭耳濡目染,也认得一些字,而且能够暗诵得好些唐诗。在我未发蒙以前,她教我暗诵了很多的诗。”——这又可见出中国民间唐诗之深入人心,这也正是《唐诗三百首》这样的普及读物,不断有“新注”,又不断有“新编”的原因了。 当然我们应看到从唐代以来对唐诗的认识是有一个历史过程的,唐人眼中的唐诗似乎更应该引起我们研究的兴趣,我们要更多看一看唐人对唐诗的地位的认识与理解、唐人审美趣味的承续与演化、唐人对唐诗人成就的评价及其依据的文化价值、哲学内涵的思考。这里我只想就唐人眼中的唐诗,包括唐人选诗评诗的实践扼要指出三点:一、唐人选唐诗各家标准差异很大,宗旨也大异其趣。有的对唐诗(盛唐为主)评价很高,如殷@③的《河岳英灵集》;有的批评甚峻,如元结的《箧中集》;有的树“察风俗之邪正”,“审王化之兴废”为选评准则,强调政治讽喻“系国家之盛衰”,如顾陶的《唐诗类选》;有的以韵美调新、风情宛然为艺术追求,宣扬“韵高而桂魄争光,词丽而春色斗美”的审美趣味,如韦谷的《才调集》。这里可以见出唐人对唐诗的认识差异很大,文学主张与审美趣味各呈其词,颇有一种百花齐放、众声喧哗的自由局面。二、编选范围五花八门,有的主要甄选一个时期如初唐,如盛唐,也有主要选大历诗人的。前期的几种选本往往将唐诗与六朝诗编在一起,以为一脉承传。也有的企图目观全唐,尝试集大成打通一代诗歌。目光一路朝放大走,一路朝精细走,呈现多元的认识判断,唐诗史的历程初具界碑。三、在诗人取舍上更是目断心审,标准林立。最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几种重要的选本都不选杜甫。如果说《箧中集》因局格太狭窄,主张太偏激,不选杜甫可以理解的话,殷�《河岳英灵集》的不选杜甫似实难理解。从他完备且明确的理论主张,如“神来、气来、情来”的创作意识,如“既多兴象,复备风骨”、“既闲新声,复晓古体”,称美建安气骨又不忘太康宫商的审美标准来判断,不选杜甫更是不可思议。他的选诗以盛唐为主,也确实反映了盛唐诗歌的气象风貌,他甚至有意识地要通过诗歌评选和理论概括立出自己的文学主张。然而他竟没有注意到杜甫,或者说竟放弃了杜甫!殷�选诗时密切注视诗坛动态发展,敏锐地探捕新星,荐拔佳篇,而且认真分析寻索同时代诗人的风格特点。再如果说殷�之不选杜甫还有其客观条件的限制,如杜甫彼时进入诗坛不久,诗名不很大,信息交通不发达等等,那么,晚唐人韦谷的《才调集》不收杜甫,则更令人无法解释。《才调集》十卷,规模宏大,选诗一千首,初、盛、中、晚齐全,而且还选了和尚和妇女的诗,却不选杜甫。而且此书明显是承接韦庄《又玄集》的模式框架,人又与韦庄同在西蜀先后做官,应该是信息资料上可以沟通接续的。《又玄集》三百首,选了杜甫,《才调集》一千首却不愿选杜甫,而且从审美主张上他能独具只眼地选白居易的《秦中吟》,竟不肯选杜甫。这跟后来的千家注杜局面真是不可同年而语,这一点应引起我们足够的学术兴趣。——总的来说,唐人眼中的唐诗与我们今天理解中的唐诗有很大差异,这个差异或正是我们今天的唐诗研究者不可忽略的。同时代人的认识与评介或许更有人文层面上的研究意义和历史文化及其接受领域上的判断价值。 唐以后的诗基本上笼罩在唐诗的影响下。五代十国五十年,与晚唐往往看作一体,与宋初又混沌接续,不易分割。宋初六七十年间,宋人学白居易,学李商隐,学韦应物,学张籍,学贾岛,又移步到学韩愈,学杜甫,沿王禹�、梅尧臣到欧阳修始出露自己的面目,到王安石、苏轼与黄庭坚三大家,才真正形成宋诗体制。所以严羽说:“至东坡山谷,始自出己意以为诗,唐人之风变矣。”——但到了南宋的中晚期,四灵、江湖派又掀起回归唐诗的大潮,学贾岛、姚合,学晚唐的风气,一直绵延到南宋的灭亡。元诗不甚发达,无论是元诗四大家,还是刘因、姚燧、杨维桢、萨都剌等都在一片宗唐学唐的潮流里沉浮,学李杜,学白居易,学韦应物、学李商隐,尤其是元末的一股学李贺旋风,仙灯鬼火,大放异彩。明李东阳《怀麓堂诗话》说:“宋诗深却去唐远,元诗浅,去唐却近。”——元诗的学唐近唐,大多趋于“�缛绮丽”的一路。胡应麟所谓“元人诗如缕金错采,雕绘满眼”。——元人学的唐也在“中晚”,不过不同于宋季学的“中晚”,一条趋走的是李贺、李商隐绮丽之路,一条追尚的是贾岛、姚合“清苦”之风。或许正是出于反拨归正的心理,元之后的明代,从高�秉到前后七子重新打出严羽的“诗必盛唐”的旗号。南宋的严羽曾心怀忧患地指出:“唐诗之说未唱,唐诗之道或有时而明也。今既唱其体曰唐诗矣,则学者谓唐诗诚止于是耳,得非诗道之重不幸邪。”——故他提出了“截然谓当以盛唐为法”,“不作开元天宝以下人物”的明确口号。——明前后七子“诗必盛唐”不仅总结了严羽的理论经验,也总结了元诗学唐的创作实际。由于他们的诚挚提倡与逼真实践,明诗在公安、竟陵之前的“盛唐”面目尽管傀儡装束、肤廓皮相,却是唐诗传承史中最辉煌的一段。 清初的诗人与学者,显然眼孔放得大了,晚明乱提口号,师心自重,闹哄哄的诗坛局面使他们多了个心眼,不肯轻易跟着别人走。但大的样板却只有两块:唐与宋,正如钱钟书所说,没有第三条道路。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谁,“所作不能出唐宋之范围,皆可分唐宋之畛域”。于是,宗唐宗宋形成了胶着状态,宗宋的黄宗羲、吕留良、吴之振、叶燮拼命拉抬宋诗的地位,顾炎武、朱彝尊、王士礻真、毛西河等“大家”则力主唐音,又偏重盛唐。吴乔、贺裳、冯班等一批小批评家则又花言巧语鼓励引诱学晚唐。王夫之干脆说宋一代无诗,他评选古诗、唐诗、明诗,独不取宋诗(因为元一代在异族统治之下,他干脆也一笔抹去了元诗)。清初特定的政治文化和思想史背景左右着人们的审美旨趣和批评情绪,诗坛人物多少有些情绪化的表现,理性思维气氛淡薄。难怪《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的作者论及这个局面时要说:“尊唐抑宋,未为不合。而所谓宋诗,皆未见宋人得失,漫肆讥弹,即所谓唐诗,亦未造唐代藩篱,而妄相标榜”。到了乾嘉时,唐宋诗之争才趋于调和——恰恰本于人心思想的趋于平和——诗坛上可以各自宣明旨义,不必漫肆讥弹。沈德潜主唐音,讲求温柔敦厚;翁方纲喜宋调,尤好辨析肌理;袁枚出入唐宋,唯性灵为归的;赵翼则更是放大眼孔唱出:“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互相不见倾轧与攻击。但沈德潜有两句话还是相当委婉精到地道出了他主唐音美学上的原因:“唐诗蕴蓄,宋诗发露。蕴蓄则韵流言外,发露则意尽言中。”——这段话与钱钟书先生的“唐诗多以丰神情韵擅长,宋诗多以筋骨思理见胜”有些貌似,但钱说更多有一点双峰并峙的意味,而这种双峰并峙的具体阐释无疑要以缪钺《论宋诗》中“唐宋诗之异点”之“论其大较”一段名句为代表。总括而言,唐人的诗更多一点主动性的感情发抒,自主且真率;更多一层心灵的自然流荡,澄净而明朗;更显出一种自由的独特风格,唐人评判外部世界的意见主观单纯,往往带有唯美的意绪。宋诗及宋以后的诗不免多一层模仿的味道。王闿运《论唐诗诸家源流》(《王志》)说:“三唐风尚,人工篇什,各思自见,故不复模古。”而宋人则不免被认为是最要模古的,后来的宋诗派更是有意标榜宋人处处是学着唐人的,好用唐诗的标准来评判宋诗,好以唐诗的模式来比附宋诗。如陈衍在《宋诗精华录》卷一的“按语”里,以唐诗发展的过程阶段来套宋诗发展的脉络线索,仿严羽、高�秉的初盛中晚四唐说来规画初盛中晚的四宋说,不仅四期一一对应,而且四期的代表人物也一一对应。——不管这种刻意模古是否道出历史真相,也不管宋诗的面目是否被人误解,宋诗以及宋以后的诗实际上已被主流的诗学批评家们人为地与唐诗的形体血脉粘连在一起,而唐诗与唐以后诗的魂魄气骨、精神风貌的区隔却是更清晰可辨了。 二 唐诗学术与唐学术 张潮《秋星阁诗话》小引云:“李唐之世,无所谓诗话也。而言诗者,必推李唐。……夫唐人无诗话,所谓善《易》者不言《易》也。”——诗话以北宋欧阳修《六一诗话》为始作俑。唐一代无诗话,但不能说唐一代没有诗歌的理论建设,没有有关诗歌的“学术”。但是唐人不是善《易》而不言《易》,只是用力在《易》也即是诗的致“善”之道。致“善”之道大抵有二:一、为做诗做好各种充分的准备工作——各种文学类书的编纂;二、为做诗定出细密的格式、法则——各种诗格、诗式的编撰。 类书,是介乎文学与学术之间的(或者说是混合了两者的)一种做文做诗的参考书。体制上以语词、文句、典故、事实、妙语镌策汇编为主,所谓“英词丽句,以类相从”,所谓“事类联属,便于采撷”。这种类书有唐一代名目繁多尤以初唐产品为夥:《文思博要》、《累璧》、《瑶山玉彩》、《三教珠英》、《芳林要览》、《事类》、《文府》、《碧玉芳林》、《玉藻琼林》、《笔海》等等。如今存世名声最大则有《北堂书钞》、《艺文类聚》、《初学记》和白氏《六贴》(大部分都亡佚了)。闻一多在《类书与诗》(《唐诗杂论》)说它是“太像文学的学术和太像学术的文学”,“不过是《兔园册子》的后身,充其量也不过是规模较大品质较高的《兔园册子》”。这一类文学参考书或者做诗实用手册,从中央编的大部头巨型类书到民间比如敦煌发现的《珠玉钞》、《随身宝》之类的微型“兔园策”,在一个相当广泛层面上凝聚了一支自觉的诗人创作队伍,因而在实践上大大推动了诗歌创作的繁荣兴旺。难怪闻一多嘲笑说:唐初是个“大规模征集词藻的时期”。“词藻”——英词丽句的巨量镶嵌——也便成了一个时期诗歌创作的主要内容与形式特征。病态的文藻与浮华不仅给初唐的诗坛带来了畸型的繁荣,而且为有唐一代的诗歌创作的世俗化普及大开了方便之门,尤其为那些天分不高、才气不足且被一个时代的做诗潮浪卷了进去,拼命努力要做出成就的大量中下等诗歌作者鼓足了做诗的信心。——唐诗研究者有的已经发现了这种“兔园册子”深刻地影响到较高层次文人的创作(后来的李商隐还精心自制“兔园策”,如《金钥》、《杂纂》、《蜀尔雅》等,为自己做诗时随心调用故典镌策而预为之备),而且不自觉中规范与牢笼了一批诗人的词语选择与表达形式,为诗歌创作唱酬、联句、应对、测试的机械化、公式化、标准化铺设了便道,不管这种类书“指导”诗歌的理论意义如何,它已是唐诗学术的一种,对唐诗的创作发生了独特的影响。 第二点便是诗格、诗式的大量撰作。明胡应麟《诗薮·杂编》中存录了一批名单:“唐人诗话,入宋可见者:李嗣真《诗品》一卷、王昌龄《诗格》一卷、皎然《诗式》一卷、《诗评》一卷、王起《诗格》一卷、姚合《诗例》一卷、贾岛《诗格》一卷、王睿《诗格》一卷、元竞《诗格》一卷、倪宥《龟鉴》一卷、徐蜕《诗格》一卷、《骚雅式》一卷、《点化秘术》一卷、《诗林句范》五卷、杜氏《诗格》一卷、徐氏《律诗洪范》一卷、徐衍《风骚要式》一卷、《吟体类例》一卷、《历代吟谱》二十卷、《金针诗格》三卷。今唯《金针》、皎然、《吟谱》传,余绝不睹,自宋已亡矣。”——“诗格”、“诗式”、“诗法”均是讨论诗歌体式、法度与规则的“金针”,实际上也是传授写诗的基本格式与形式的要诀,王夫之斥为“画地为牢”。——先是为社会大众服务,像函授的诗学教程,“三家村”知识分子最得益。后来诗赋取士,又理所当然成为一种“高考参考资料”,刻意为公式化、标准化操作服务。等皎然因《诗式》而获荣名,一批有志通外学、修文辞的和尚也嗜好此道,借以光耀佛门。此类“诗格”、“诗式”著作有的比如皎然《诗式》不仅着眼在形式法则、声病偶对的探讨,而且涉及到创作论、艺术论、审美特征的讨论,如“取象”、“取境”,已经在诗歌理论上颇有建树与开拓,对晚唐五代乃至两宋的诗格理论发生过巨大影响。——当然对有唐一代诗歌创作产生推动作用的则主要还是初盛唐的著作,这些著作从上官仪的《笔札华梁》开始,较有积极影响的如崔融《新定诗格》,王昌龄《诗格》、元竞《诗髓脑》、皎然《诗式》多因日本释空海的集大成《文镜秘府论》六卷的整理而得以保存。所谓“唐人卮言,尽在其中”。张伯伟有《全唐五代诗格校考》一书,校辑考释甚为精详,对“诗格”形式的历史演化、利弊功用的分析评判也甚客观。——客观来说,诗格、诗式与类书“兔园策”一样,尤其是初盛唐的,都是为唐诗的创作繁荣、唐诗发展高潮作了准备工作、后勤工作、服务工作。——严格地说,它们谈不上理论建设,更无所谓学术建树。一为征集词藻,一为规范形式,当然征集词藻的还附有作品大全的展示,规范形式的也偶备审美经验的传授。从某种形式的意义上来说,这两者或可以构成唐诗的理论建树与学术规模。尽管它们是如此的简陋、粗糙,与唐诗实际上取得的巨大成绩远不相配,也几乎没有人肯承认两者之间的直接因果关联。——唐诗的繁荣与它的学术建设、理论指导是一个悖论。 唐诗的学术建设与理论指导更多的融化在时代实践中政治的引导和文化的诱导。我们知道,有唐一代,由于初盛的几个皇帝的大力提倡和躬自表率,以及一些诸如开科诗赋取士、礼敬厚遇文人的行政措施,唐诗到开元年间已是十分繁荣。唐玄宗即位不久,在答一位臣子的手诏中还专门强调“夫诗者,动天地,感鬼神,厚于人,美于教矣。朕志之所尚,思与之齐,庶乎采诗之官,补朕之阙”(《旧唐书·崔日用传》)。——玄宗本人便是一个酷爱文艺、酷爱美的皇帝。“开元天宝的时代在文化史上最有光荣。开国以来一百年不断的太平已造成了一个富裕的、繁荣的、奢侈的、闲暇的中国,到明皇时代,这个闲暇繁华的社会里遂自然产生出优美的艺术与文学”(胡适《白话文学史》上册)。我们看看《旧唐书·音乐志》里记载的玄宗如何热心提倡和指导音乐艺术——音乐直接关系到有唐一代乐府诗的发达,而乐府诗的发达与衍变正是唐一代诗歌兴旺繁荣的关键。(注:胡适在《白话文学史》第十二章《八世纪的乐府新词》中说:“盛唐是诗的黄金时代,但后世讲文学史的人都不明白盛唐的诗所以特别发展的关键在什么地方。盛唐的诗的关键在乐府歌辞。第一步是诗人仿作乐府。第二步是诗人沿用乐府古题而自作新辞,但不拘原意,也不拘原声调。第三步是诗人用古乐府民歌的精神来创作新乐府。在这三步之中,乐府民歌的风趣与文体不知不觉地侵润了,影响了,改变了诗体的各方面,遂使这个时代的诗在文学史上放一大异彩。”)《音乐志》还记载,玄宗亲自创作乐曲:“玄宗新曲四十余,又新制乐谱”。——这同唐太宗亲自写诗与宫廷大臣唱和酬答一样都有一种躬为表率的作用。——唐诗的繁荣原因诸多,但帝王的提倡尤其是带头实践无疑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他们的文艺才性与实践作品虽不是第一流的,但为第一流的诗人与诗的诞生铺开了红地毯,也正是在唐玄宗时李白、杜甫大步走上了文化舞台。 唐诗在初盛唐乃至整一代的繁荣发达又引出一个与唐代整个思想文化学术的关系。尽管李姓皇帝提倡道教,武姓皇后抬高佛教,传统士大夫知识分子却大多秉持儒教正宗观念,并且不反对严重鲜卑化了的艺术形式(音乐歌舞)。故在主流形态的文化生活层面上真有一派三教并兴、百花齐放的局面。魏晋六朝以来的文学传统(尤其是乐府文学的传统)垂直影响或者说严重熏染了一大批士大夫知识分子,随着南北文风融合的完成,意识到了的审美追求大大激活了他们的文学审美才性,文学的兴趣、绘章雕句的习惯几乎贯穿了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生活。而且考科名由进士入仕途还得备习诗赋,《文选》几乎是最热门的一部必读书,莘莘学子固然案头必备,士大夫官员也必须时时温习,用心揣摩。在官场的应酬中,有文学的修养素习才能潇洒地周旋俯仰,才能引得圈子里的尊仰与朝廷的敬重。比如张说为宰相时曾把王湾《次北固山下》中“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一联亲手题在政事堂,让朝中文士作为人才及其作品的楷模。——《文选》本身即是文学的一部集大成的参考书,一个文学经典的样板。“选学”是炙手可热的学问,理所当然也成了一种正宗学术。朝廷在刚刚流行的李善注本之外,又迫不及待命工部侍郎吕延祚等五位大臣合注《文选》,以求完备新颖。文学的学术化又拉动了学术的文学化,朝廷上上下下、江湖幽深之处都弥漫着追逐文学的浓烈气氛。一个直接的结果是人人都写诗,王公大臣、士大夫知识分子自不必说,林泉隐逸、岩樵渔父、和尚道士、闺阁名媛、娼妓宫嫔也都写诗,响应一种上下合流的时代精神,陶醉在这个诗化的时代之中,唐一代文化格局几乎就沉浮在诗歌的大潮之中。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唐代的史学高度发达,尤其是初唐。但初唐的史学又恰恰是文学味最浓重的。初唐官修的几种重要断代史都染有非常浓重的文学气味,绮藻丽句、文学的笔触随处可见。闻一多说:“只把姚思廉除开,当时修史的人们谁不是借作史书的机会来叫卖他们的文艺——尤其是《晋书》的著者!”这话虽偏激一点,但触到了一个史的诗化的问题,即史学叙述中调动文学手段的问题。其实,这一种我称之为“史的诗化”的现象上可追溯到《史记》、《汉书》,而尤以范晔的《后汉书》最为典型。司马迁著《史记》,抑止不住内心的文学描写的冲动,诗的才性与激情不自觉中流荡而出,一部《史记》直可当文学书来读,故鲁迅先生有“无韵之《离骚》”之赞颂。两《汉书》也是文采飞扬的,班固、范晔都是文章高手,都是文学当行,作史时忍不住时时调动文学手段,使严峻的史的叙述染浸上浓重的诗的情调。至初唐的几位史家更是踵事增华,不惜要“借作史书的机会来叫卖他们的文艺”了。这种风气与趋势到盛唐的刘知几出来大声疾呼直言其弊,才被刹住,而且是永远的刹住了。刘知几的《史通》在史的理论上把中国诗化史学的传统截断了,从此以后历史与文学严格分了家,正史均秉笔直书,精炼简核,不敢再有文学的夹羼染绘,连润色都很少见到了。甚至欧阳修这样的大文学家修史时也严格按照了刘知几的规矩,不敢涉入文学一步。 刘知几在那个时代几乎是唯一的一位守住学术阵地、拒不肯让文学浸漫过来的纯粹学者。他在《史通·自叙》中说:“予幼喜诗赋,而壮都不为,耻以文士得名,期以述者自命。”“幼喜诗赋”是时代习染,及壮,则明确对诗赋说“不”!“耻以文士得名,期以述者自命”。学术的家学渊源,“著述”的崇高使命,扬雄以来不为雕虫小技的文化眼光使刘知几自身与盛唐文学风气划清了界限。刘知几的例子是很有认识意义的,他的著述立场与学术态度在盛唐以后是不可能再有的。开元以后,天下士人“耻不以文章达”,诗赋取士的制度确立并固定化之后,攻诗赋、擢科举是一代人心所向,是一代人才精英的正途出路。刘知几虽把文学驱除出了史学领地,但在一个诗与文学光焰万丈的时代里,史家守住自己的贞节的同时也只得忍受自己的寂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唐一代的学术(包括史学)在精神上已被诗赋冲垮了,人才流失,光芒黯澹,虽然成果累累,但在整个时代文化大格局中只有默坐隅角的地位。 唐一代学术大抵有两端:史学与佛学。史学最称发达,成果十分丰厚,除了姚思廉、李百药、令狐德、李延寿等正史作者之外,还有撰“国史”的吴兢、韦述、柳芳、令狐�亘、于体烈等名家。《贞观政要》(吴兢)、《东观奏记》(裴庭裕)、《顺宗实录》(韩愈)都是重要的“国史”专书。特别值得称道的当然是刘知几的《史通》和杜佑的《通典》。杜佑《通典》是我国第一部典章制度的通史,后世所谓“九通”、“十通”之首。开元间修撰的《唐六典》、《大唐开元礼》也是十分重要的典礼类专书。唐一代通俗史事类杂著笔记也相当纷繁,著名的如《通历》(马总)、《大唐创业起居注》(温大雅)、《明皇杂录》(郑处诲)、《安禄山事迹》(姚汝能)等。另外,唐僧玄奘口述辩机编纂的《大唐西域记》也应列入山川地域史志的范畴,此书已开了释僧撰属的先河。 唐代的佛学相当繁盛,著名的佛学家,有学术性著述可考并声名显赫的就有玄奘、窥基、神秀、慧能、神会、法藏、湛然、宗密、怀让、马祖、怀海等等。唐代的佛学固称辉煌,但内典佛藏、方外奥义毕竟不是严格意义的中国学术,也不是纯正形而上范畴的哲学思考。唐代哲学一般不称发达,孔颖达的《五经正义》主要诠释官方的经典见解,陆德明《经典释文》也只是儒典的一般音韵、训诂的著作。儒学在佛学(也包括道学)的重重压迫之下,几无成绩可言。那是胡适所谓“印度思想哲学泛滥的时代”,儒学的复兴要等到两宋才开始酝酿并最终完成。唐初的傅奕力主反佛,影响所及有中唐韩愈的排佛,但韩愈的主要哲学文章《原道》、《原性》以及李翱的《复性书》也并无严格意义的学术推进。而对哲学问题深感兴趣(也困扰半生)的刘禹锡、柳宗元们却用心在宏观的天人关系的探索与寻绎,《天论》、《天说》、《天对》固有一些深辟的见解,闪耀出睿智的思想火花,但于中国哲学的发展影响有限。而“文中子”王通的《中说》旨在调和三教,不但入不了儒家的“经”,自立一“子”也似乎是非常勉强的。——有唐一代在汹涌奔腾的诗歌潮流的映照之下,学术的音响总觉空杳渺远,学术的景色显得暗澹无光。 唐代是诗歌的黄金时代(赋相对沉寂,连新近出版的《中国文学通史·唐代文学史》都几乎没提到)。这个时代盛产诗人与诗歌,一个时代的知识分子拼命写诗,引吭高歌,率性任情,阔步前行,——整整一个时代,诗是生命的原旨,诗是文化的正色,诗是学术的主调。几乎整整一代人高张着感性的风帆,喷薄着生命的热力,内心激涌着诗的冲动,笔下铺展开锦绣玉缀,只认创作,不思其他。诗人们关于时代的对话,同行间技艺与情思的交流,生命的理解,审美的实践,功名进取成功的矜夸、失败的怨屈,诗几乎是唯一的媒介。读读《高氏三宴诗集》、《断金集》、《元白继和集》、《三州唱和集》、《刘白唱和集》、《汝洛集》、《彭阳唱和集》、《吴蜀集》、《三舍人集》、《汉上题襟集》的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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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ilovesanny

有句佛语说:掬水月在手。也就是说从另一个角度有时可以办到根本不可能的事。同样,当我们虔诚地拜读杜甫的诗作时,一个鲜活的形象也可以很生动的跃出于面前。 杜甫不同于李白,他把自己推到一个压抑的屋檐下。背负着对国家和人民的沉重责任感,杜甫凝视着流血流泪的大地,忠实的描述着时代的面貌和人民内心的悲苦。 杜甫的诗犹如大唐由盛到衰可悲历史的一面镜子折射着他不同时期的真实景观和社会生活矛盾。又如一个历史宝库,包含着浑涵汪洋、千汇万状的丰富内容。“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和“百水暮东流,青山犹哭声”的忧过忧民的深衷和“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个惊人死不休”的鸿鹄壮志,形成了他沉郁顿挫的独特格调和精益求精的诗艺,也铸就了这位彷徨者无数铿锵凝练脍炙人口的绝妙好辞。于是他便成了诗中的圣人。 他的诗便是他的情感发泄,发泄他对现实的不满而又无可为的无可奈何。读他的诗,俨然在接受清除心灵污垢的洗礼,高档格调的文辞、深刻压抑的真实的真实感情在读者的心中荡起一圈圈涟漪。于是人们便想起了大海的浩淼,想起了弯月的宁静,也想起了杜甫经历了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杜甫是一位集大成者和承前启后的诗人,汉魏的浑朴古雅,六朝的藻丽纤秾、淡远韶秀杜甫无一不备。杜甫之后没有一个诗人不直接、间接学他的:韩愈跟着他将诗进一步散文化;而又造奇喻,押险韵,铺张描写,逞才使气,是“沉着痛快”的诗,元稹、白居易将杜甫写实的表现人生的态度理论化,导引了“新乐府”运动。也是元稹,在为杜甫写的墓志铭中,对杜甫的创作进行了全面的评价,并许以最高的地位。两宋诗之冠冕的江西诗派:黄庭坚、陈师道、陈与义三宗都以杜甫为祖、金、元、明之诗坛巨擘都是杜甫为之开先。陆游有诗曰: 千载《诗》亡不复删 少陵谈笑即追还 尝憎晚辈言“诗史” 《清庙》《生民》伯仲间。 他视人们尊杜诗为诗史为不足,必置于雅、颂之音中犹若诗中之经才好。秦观在《韩愈论》中,将孔子与杜甫同提并论,孔子对我国古代文化的总结整理之功可用集大成者来赞,“呜呼,杜氏。。。亦集诗文之大成者欤”,虽未直接称圣,实亦许之矣。到了明代,杜甫已经正是被称为诗圣了。 杜甫的一生,是饱经忧患的一生。他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接受儒家思想的影响,热爱祖国和人民,关心政治,从青年时代起就抱着“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匡时济世之心走进社会。但是,杜甫一生坎坷,屡次科场失意。他长期过着流离转徙的生活,使他有机会接触社会的各个阶层,了解政治情况,洞察社会动态,体验民间疾苦。他站得高,看得远,具有民胞物与的高尚情怀。因此,他的诗歌立足忠厚,其风格雄浑高古,自成一家,被尊称为“诗圣”。又因为他浓厚的民本思想,站在人民立场,敢于面对社会黑暗,痛陈时弊,把社会上错综复杂的各种矛盾、国家的政治动态,都概括在诗歌作品里,所以又被尊称为“诗史”。唐代元稹对杜甫的评价甚高,曾说:“上薄风骚,下盖沈宋,言夺苏李,气吞曹刘,掩颜谢之孤高,杂徐庾之流丽,尽得古今之体势,而兼文人之所独专矣。诗人以来,未有如子美者。”经过时间的验证,元稹对杜甫的评价与褒扬毫不过分。 杜甫是诗歌语言大师,他在语言的锤炼上是着意下了一番功夫的。“语不惊人死不休”,正是他刻苦努力的真实写照。翻开杜甫的诗集,人们会看到佳句连篇,妙语如珠,使人眼花缭乱,有目不暇接之感。杜甫诗歌语言的最大特色是精确凝练,概括力强,如“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仅用十个字就把封建社会里贫富悬殊做了鲜明的对比,爱憎分明。又如“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仅用两句就把战乱年月漂泊异乡之人的思家之情表露无遗。杜诗语言的又一特色是丰富多彩,形象鲜明,如“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色彩明快,妙语传神;又如“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则如一幅细腻逼真的田园风景画。杜甫诗歌语言的另一特色是质朴自然,明快通俗,如“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四句诗完全是民间流传的谣谚语言,经作者引入诗中,既通俗易懂又恰切自然。杜甫的诗歌音调美也是一大特色,如“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流连细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铿锵悦耳,富有节奏感,读来琅琅上口。 诗评,,,,,,,,,,,,,,,, 一部杜甫集,不仅继承了中国诗歌的优秀传统,深刻而广泛地反映了唐王朝由盛而衰这个特殊时代的社会面貌,而且也表现了诗人虽坎坷潦倒、颠沛流离却始终热爱祖国、同情人民的崇高精神。在艺术上,杜诗不仅集前人之大成,而成为辉煌的唐代诗歌的一面旗帜,也是开后世之先路,令百代学习景仰的楷模。杜甫是中国文学史上影响最大的诗人,也是世界范围的文化伟人。 登高——[唐] 杜甫 风急天高猿啸衷,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絮霜鬓,潦倒此停浊洒杯。 《登高》写于大历二年(公元767年)。当年杜甫居住在夔州,在九月九日重阳节那天,诗人登高远眺有感,遂写本诗。 前四句重点是写景,但景中亦含情。 开篇“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便从细微之处着眼,描绘了诗人的所见、所闻、所感觉到的具体景物。在这两句诗中诗人排列了 “风”、“天”、“猿”、“渚”、“沙”、“鸟” 六种自然事物,每种事物后边都用一个字或词巧妙恰当地加以形容,“风疾”、“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这两句诗虽然没有一句写登高,也没有一个字点名秋天这一季节,但句句不离登高,字字饱蕴秋意。没有秋,便不会有“风疾”、“天高”和“猿啸哀”的所感;不登高,便不会有“渚清”、“沙白”和“鸟飞回”的所见。诗人将这多种物象组合起来,构成一幅立体的空间画面,一幅萦绕着悲凉萧瑟气氲的画面,流露了诗人心中无限凄凉。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诗人在这里从大处落笔,写登临高处所见到的两大壮观景象,犹如影视技术的特写镜头,在读者脑海中形成壮阔无边,波涛汹涌的动感画面——无边无际的树叶纷纷飘落,滔滔的长江之水波涛汹涌,滚滚而来。不仅壮观,更显大气磅礴。这里如同前两句一样,依然没有提到季节与登高,然而“无边落木萧萧下”是非深秋季节所能有的,“不尽长江滚滚来”也是非登高所能观赏和感受到的。此外,“落木萧萧”、“长江滚滚”又和前两句的“风急天高”、“渚清沙白”遥相呼应,承接而来,足见诗人构思之高妙。这两句虽然仍然是在写景,但那“无边”的“落木” ,“滚滚”东流的“长江”之水,却饱含着诗人强烈的思想感情,是诗人浩茫心事的真实写照。以上四个写景的诗句,构成了诗人登高时所见所闻所感的整体画面,而这个整体画面恰恰为下文抒发诗人的感情设置了一个典型的大的环境背景。 后四句重点在于抒情,但情中又寓景。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两句由前面的明写景物暗含抒情,转为直接抒情,暗中写景。上句写诗人思乡、悲秋和飘零他乡的客旅身世。“万里”,极言思乡情切。“悲秋”,秋季“落木萧萧”的景象出发了诗人身世飘零的悲叹。“作客”,是说身为他乡游子,举目无亲,不得与家人团聚的思亲之愁。又用一“常”字加以修饰,极言“作客”他乡时间之长久,更见思乡思亲之情切。诗人满腹愁苦都紧扣眼前的秋景,可见抒情中暗合秋景的描绘。“百年”,极言年老。“多病”,体弱多病,而更有忧国忧民之痛。“登台”,这是诗中点题之处,登高则能望远,然而登上高处的所见所闻又都是凄凉的景象,非但没能令诗人心旷神怡,反而更勾起心灵深处的哀痛,更何况还是“独”自一人去“登台”呢?这一个“独”字更显其孤独的处境。这两句诗,细致传神地描画出了诗人此时的自我形象,难怪后人千古传送。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进一步抒发诗人内心无尽的“苦恨”,暗中再次点明久久重阳登高之事。“艰难”,一是身世的艰难,坎坷,另一是国事和民生的艰难,诗人此时的感情,并不局限于个人的愁苦上。“霜鬓”,即白发,是由“苦恨” 所致,在着一“繁”字,则更显“苦恨”之情日深。“潦倒”,指体衰多病,愁肠百结,极言心中的愁闷。诗人本已年老体衰多病,却又加上长久在“万里”他乡“作客”,心中无限愁闷。适逢重阳,本想登高消愁,看见的确实满目秋色,结果是愁上加愁,悲苦之情又平添了许多。此景此情,诗人怎能不想起以酒消愁呢?然而却“新停浊酒杯”,因病刚刚戒酒。在这里,诗人的心境与眼前的景色完全交融在一起了,景中有情,情中有景,表达了诗人登高时的感怀,也构成了前四句所描写的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感受。 作品意境浑厚感人,语言凝练含蓄,格律工稳严整,达到了思想性与艺术性的高度统一。 杜甫《月夜》赏析2008年12月02日 星期二 下午 10:39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赏析】 鄜(fu孚)州:地名,今陕西富县。 望月怀远。这在古典诗歌中是一个烂熟的题目。在杜甫生活的盛唐时期,古典诗歌固然正处于大开拓、大发展的阶段,但如像对景伤怀、思亲怀友这类的题材,却已早经无数作者吟咏,要出新意颇不容易。这一首五律,却在内容表达与章法技巧上脱落故常,出奇制胜,成为同类题材作品中千古独步的名篇。 应该承认,这首诗之所以感人至深,首先在于它所抒发的是诗人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中触发的郁勃真切的离情别绪。回溯诗人的生平我们可以知道,天宝十五年(756)五月,杜甫从奉先移家至潼关以北的白水。六月,安史叛军破潼关,玄宗奔蜀,杜甫只得携眷北行,至鄜州暂住。七月,肃宗李亨即位灵武,杜甫只身前去投奔,途中被叛军掳至长安。这首诗就是身陷贼营的杜甫八月在长安所作。没有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祸,便没有诗人的这番家人离散,身陷绝境的悲惨经历。而如果没有这番特殊的经历,要产生诗中的哀惋凄切、深挚缠绵的离情也是不可想象的。此诗的重要价值,确乎在于它所反映的是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情感这一点上。 不过使得这首诗在众多的抒写乱世之离情的作品中高标独秀的,却无疑是作者匠心独运的新奇角度与抒写章法。在这里,老杜并不一般地就景敷情、缘情述事,而是别出心裁从思念对象一边落笔,从头至尾细致熨帖地描摹自己想象中的对方的景况。无限的深情、痴情都从这一系列想象描写中流泻而出,达到了抒情的极致。首联二句,绝不说自己望月而忆妻,偏说妻子见月而思己,比起一般的直诉自己的情感的忆内之作,一开篇意思就深了一层。前人写过“隔千里兮共明月”(谢庄《月赋》)和“天涯共此时”(张九龄《望月怀远》)一类的名句,那都是兼及“忆”与“被忆”双方的,这里却偏偏只提被忆的一方,抒写角度的转换,使得辞旨婉切,更显出诗人对妻子的一往情深。妻子身边,是时时尾随着可爱的小儿女的。诗人月夜思妻,必然密不可分地念及孩子。可是颔联二句不正面说自己望月忆儿女,偏说儿女随母望月,又想象儿女幼小,尚不解望月而思念身陷长安的慈父。真是此情此景,将何以堪!诗人刻骨铭心的忆内之情,又在这痛苦的想象中更深入一层。第三联,想象愈加具体化,虚拟妻子在这个夜晚望月怀夫、久久不眠的情景,是整首诗中意境最优美,辞采最清丽的抒情句子。鬟湿而臂寒,状看月之久与怀人之痴。月色愈好而痛苦愈增,夜深天寒都浑然不觉。这位闺中娘子是如此多情而执着,难道还不值得我们的诗人深切思念吗?王嗣奭《杜臆》认为此联“语丽情悲”。实为中肯。诗的末联,方才将抒情主人公自己的形象摆进去,仍以想象之笔结情。这是盼望相思之愿能偿,有朝一日伉俪重逢,双双对此明月舒愁,抹掉战乱带来的伤痛痕迹。这里对前文的承接照应十分细密周到,表现出诗人情感之深婉沉绵,如“双”承“独”,“照”承“月”,“泪痕干”反衬双方各自“独看”时的泪流不止,这些都真切地传达出诗人憎恨乱离,盼望团圆的迫切心情。 愤恰是人民的悲愤,他在替百姓呼号。杜诗中著名的“三吏”、“三别”,全面反映了安史之乱给百姓带来的深重苦难。我们看其中的《无家别》: 寂寞天宝后,园庐但蒿藜。 我里百余家,世乱各东西。 存者无消息,死者为尘泥。 贱子因阵败,归来寻旧蹊。 久行见空巷,日瘦气惨凄。 但对狐与狸,竖毛怒我啼。 四邻何所有,一二老寡妻。 宿鸟恋本枝,安辞且穷栖。 方春独荷锄,日暮还灌畦。 县吏知我至,召令习鼓鞞〔pí皮〕。 虽从本州役,内顾无所携。 近行止一身,远去终转迷。 家乡既荡尽,远近理亦齐。 永痛长病母,五年委沟溪。 生我不得力,终身两酸嘶。 人生无家别,何以为蒸黎。 这是用第一人称写的,诗中的“我”是个当兵归来的青年农民。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安史之乱后,农村普遍衰败,田园庐舍一片荒凉。这个败阵归来的士兵看到家乡已面貌全非,乡邻们走死逃亡,旧里已成空巷,连太阳都暗淡无光,一片凄惨气氛。村里成了狐狸之类的乐园,它们反客为主,竖起毛来发怒,怪这个青年的哭声搅乱了它们的安宁。在百无聊赖中,这个农民为活下去开始锄地,灌园,尽庄稼人的本分。然而仍不能安静地生活,县吏知他回来,又召他去练兵。这次是当地方兵,不出本州,转身看看家里,任何可携带的东西都没有。稍觉安慰的是,虽然只身一人,在本地总比远离家乡不知所归好些吧。可是又一想,家乡已一无所有,无所留恋,远近都一样,无所谓了。他又想起已经死去五年的母亲,生儿得不到孝顺,母子都留下刻骨的遗恨。人生到了这种无家可别的程度,百姓还怎么活下去呢? 杜甫诗歌,继承和发展了自《诗经》、汉乐府以来的现实主义传统,面向社会,面向人民,无论是抒情诗还是叙事诗,都达到了思想性和艺术性的高度统一,并由此形成了借以抒发自己忧国忧民、忧时悯乱思想感情的高度成熟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 杜甫是我国古代第一个较多地歌唱时事的大诗人,他用高度成熟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写下了众多的、质量很高的叙事诗,塑造了众多的典型形象。杜诗通过这些艺术概括的形象,真实而深刻地反映了各种尖锐复杂的社会矛盾和广大人民深重灾难的生活: 逾墙而逃的老翁、急应河阳役的老妪、新安被征的男子、暮婚晨别的新娘、无家可归的独身汉、夔州负薪的老处女,以及如狼似虎的役吏、炙手可热的杨国忠兄妹、烧杀虏掠的安史乱军…… 这些形象,从各个角度反映了人民遭受的苦难,无情地抨击了统治阶级的荒淫,强烈谴责乱军的暴行。 杜甫在《丽人行》、《石壕吏》、《兵车行》、《垂老别》等著名诗篇中,运用了把主观的思想感情融化于客观事实的叙述中,让人物和事实本身说话,不动声色地抨击了统治阶级,自然而然地表露了自己的爱憎感情。如《丽人行》: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绣罗新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后来鞍马可逡巡,当轩下马入锦茵。杨花雪落覆白萍,青鸟飞去衔红巾。炙手可热势绝伦,慎莫近前丞相嗔! 这首诗讽刺了杨氏兄妹的骄纵荒淫,曲折地反映了君主的昏庸和时政的腐败,妙在从头到尾,都用精工细腻的笔触、鲜明富丽的色彩、严肃认真的态度,来描写场面和情节,让诗人自己的倾向和感情从场面情节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无一刺讥语,描摹处语语刺讥;无一慨叹声,点逗处声声慨叹。”(浦起龙《读杜心解》),从而有了比一般轻松的讽刺更为强烈的艺术批判力量。 再次,杜甫在描写人物时还善于用人物个性化的语言来刻画心理,塑造形象。无论是独白还是对话,都精彩传神,很好地反映了诗人的忧国忧民思想。比如《新婚别》一诗,完全用新娘的独白写出,将她送别丈夫时的无奈、愤恨、抱怨、忧虑、沉痛、勉励、期待的复杂心理活动展示无遗,从而塑造出一位感情丰富、深明大义的劳动妇女形象。 最后,杜甫还善于捕捉富于表现力的能够显示人物本质和精神面貌的细节。例如《兵车行》中的“长者虽有问,役夫敢伸恨”这一细节,而且也暴露了封建统治阶级的残酷压迫,深寓着作者的同情与愤慨。 上述几点,在杜甫的叙事诗中往往是同时出现的,互相配合,相得益彰,为杜诗抒发忧国忧民的思想感情提供了最好的创作方法。 杜甫(公元712--770),汉族,字子美,河南巩县(今郑州巩义)人,世称杜工部、杜拾遗,自号少陵野老,是我国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诗圣,世界文化名人,与李白并称“李杜”。杜甫祖籍襄阳(今湖北襄樊市),远祖为晋代功名显赫的杜预,乃祖为初唐诗人杜审言,杜甫本人出生于河南巩县(今郑州巩义)。杜甫曾任左拾遗、检校工部员外郎,因此后世称其杜拾遗、杜工部。杜甫生活在唐朝由盛转衰的历史时期,其诗多涉笔社会动荡、政治黑暗、人民疾苦,被誉为“诗史”。杜甫忧国忧民,人格高尚,诗艺精湛,被后世尊为“诗圣”。杜甫一生写诗一千四百多首,其中很多是传颂千古的名篇,比如“三吏”和“三别”,并有《杜工部集》传世;其中“三吏”为《石壕吏》《新安吏》和《潼关吏》,“三别”为《新婚别》《无家别》和《垂老别》。杜甫的诗对后世影响深远。 杜甫善于运用古典诗歌的许多体制,并加以创造性地发展。他是新乐府诗体的开路人。他的乐府诗,促成了中唐时期新乐府运动的发展。他的五七古长篇,亦诗亦史,展开铺叙,而又着力于全篇的回旋往复,标志着我国诗歌艺术的高度成就。杜甫在五七律上也表现出显著的创造性,积累了关于声律、对仗、炼字炼句等完整的艺术经验,使这一体裁达到完全成熟的阶段。 杜甫的思想核心是儒家的仁政思想。他有“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宏伟抱负。他热爱生活,热爱人民,热爱祖国的大好河山。他嫉恶如仇,对朝廷的腐败、社会生活中的黑暗现象都给予批评和揭露。他同情人民,甚至幻想着为解救人民的苦难甘愿做自我牺牲。所以他的诗歌创作,始终贯穿着忧国忧民这条主线,以最普通的老百姓为主角,由此可见杜甫的伟大。他的诗具有丰富的社会内容、强烈的时代色彩和鲜明的政治倾向,真实深刻地反映了安史之乱前后一个历史时代政治时事和广阔的社会生活画面,因而被称为一代“诗史”。杜诗风格,基本上是“沉郁顿挫”,语言和篇章结构又富于变化,讲求炼字炼句。同时,其诗兼备众体,除五古、七古、五律、七律外,还写了不少排律,拗体。艺术手法也多种多样,是唐诗思想艺术的集大成者。杜甫还继承了汉魏乐府“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精神,摆脱乐府古题的束缚,创作了不少“即事名篇,无复依傍”的新题乐府,如著名的“三吏”、“三别”等。死后受到樊晃、韩愈、元稹、白居易等人的大力揄扬。杜诗对元白的“新乐府运动”的文艺思想及李商隐的近体讽喻时事诗影响甚深。但杜诗受到广泛重视,是在宋以后。王禹、王安石、苏轼、黄庭坚、陆游等人对杜甫推崇备至,文天祥则更以杜诗为坚守民族气节的精神力量。杜诗的影响,从古到今,早已超出文艺的范围。生平详见《旧唐书》卷一九〇。 “三吏”、“三别”是杜甫现实主义诗歌的杰作。它真实地描写了特定环境下的县吏、关吏、老妇、老翁、新娘、征夫等人的思想、感情、行动、语言,生动地反映了那个时期的社会现实和广大劳动人民深重的灾难和痛苦,展示给人们一幕幕凄惨的人生悲剧。在这些人生苦难的描述中,一方面,诗人对饱受苦难的人民寄予深深的同情,对官吏给于人民的奴役和迫害深恶痛绝;另一方面,他又拥护王朝的平乱战争,希望人民忍受苦难,与王朝合作平定叛乱。这种复杂、矛盾的思想是符合诗人忧国忧民的思想面貌的。 成都西郊浣花溪畔的杜甫草堂,是杜甫到成都后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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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ly-yiner

如何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我非常之荣幸的参加了宁海县的首届公民道德公益大讲堂,本次大讲堂的主题是“弘扬中华传统文化,做有道德的人”,大讲堂的目的是“构建和谐社会,再现中华盛世”。谈起“中华文化”这四个字,使人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一句话叫“中华文化,历史悠久,博大精深”,这是教科书中常见的用来描述中华传统文化的一句话,可是,要是问到什么是中华传统文化,又有几个人能回答上来呢?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引起了我的反思,身为一名中国人,炎黄子孙,华夏儿女,却不知道什么是中华传统文化,我想这是让我自愧的事情,更是让我痛心的事情。虽是短短四天的学习时间,却是让我受益匪浅,感悟颇深,我是没有什么资格和能力来向大家阐述什么是中华传统文化的,因为连我也正处在认识和学习中华文传统化的道路上,我知道,要想要真正的领悟几千年前的古圣先贤传承下来的智慧和真理,是要我的用一生时光来学习和践行的!我能做的就是做好一个中国人的本分——弘扬传承中华传统文化和做一个有道德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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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诗人。字子美。祖籍襄阳(今属湖北),生于河南巩县。因曾居长安城南少陵,在成都被严武荐为节度参谋,检校工部员外郎;后世称之为杜少陵,杜工部。 杜甫生在“奉儒守官”并有文学传统的家庭中,是著名诗人杜审言之孙。7岁学诗,15岁扬名。20岁以后可分4个时期。 玄宗开元十九年(731)至天宝四载(745),杜甫过着“裘马清狂”的浪漫生活。曾先后漫游吴越和齐赵一带。其间赴洛阳考进士失败。天宝三载,在洛阳与李白结为挚友。次年秋分手,再未相会。杜甫此期诗作现存20余首,多是五律和五古,以《望岳》为代表。 天宝五载至十四载,杜甫困守长安,穷困潦倒。他不断投献权贵,以求仕进。六载曾应试“制举”;十载献“大礼赋”三篇得玄宗赏识,命宰相试文章;但均无结果。直到十四载十月,安史之乱前一个月,才得到右卫率府胄曹参军之职。仕途的失意沉沦和个人的饥寒交迫使他比较客观地认识到了统治者的腐败和人民的苦难,使他逐渐成为一个忧国忧民的诗人。创作发生了深刻、巨大的变化。产生了《兵车行》、《丽人行》、《前出塞》、《后出塞》、《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这样的不朽名篇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样的警世之句。此期流传下来的诗大约100首,其中大都是五七言古体诗。 肃宗至德元载(756)至乾元二年(759),安史之乱最盛。杜甫也尽历艰危,但创作成就很大。长安陷落后,他北上灵武投奔肃宗,但半路被俘,陷贼中近半年,后冒死从长安逃归凤翔肃宗行在,受左拾遗。不久因房案直谏忤旨,几近一死。长安收复后,回京任原职。758年5月,外贬华州司功参军,永别长安。此时期的杜甫,对现实有了更清醒的认识,先后写出了《悲陈陶》、《春望》、《北征》、《羌村》、“三吏”、“三别”等传世名作。759年,关辅大饥,杜甫对政治感到失望,立秋后辞官,经秦州、同谷,于年底到达成都。此期流传下来诗歌200多首,大部分是杜诗中的杰作。 肃宗上元元年(760)至代宗大历五年(770)11年内,杜甫在蜀中八年,荆、湘三年。760年春,他在成都浣花溪畔建草堂,并断续住了五年。其间曾因乱流亡梓、阆二州。765年,严武去世,杜甫失去凭依,举家离开成都。因病滞留云安,次年暮春迁往夔州。768年出峡,辗转江陵、公安,于年底达岳阳。他生活的最后二年,居无定所。飘泊于岳阳、长沙、衡阳、耒阳之间,时间多在船上度过。770年冬,杜甫死于长沙到岳阳的船上,年59岁。逝世前作36韵长诗《风疾舟中伏枕书怀》,有“战血流依旧,军声动至今”之句,仍以国家灾难为念。这11年,他写诗1000余首(其中夔州作430多首),占全部杜诗的七分之五强。多是绝句和律诗,也有长篇排律。名作有《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闻官军收河南河北》、《秋兴八首》、《登高》、《又呈吴郎》等。 杜诗现存1400多首。它深刻地反映了唐代安史之乱前后20多年的社会全貌,生动地记载了杜甫一生的生活经历;把社会现实与个人生活紧密结合,达到思想内容与艺术形式的完美统一;代表了唐代诗歌的最高成就。被后代称作“诗史”。但杜甫并非客观地叙事,以诗写历史;而是在深刻、广泛反映现实的同时,通过独特的艺术手段表达自己的主观感情。正如浦起龙所云:“少陵之诗,一人之性情,而三朝之事会寄焉者也”(《读杜心解》)。天宝后期以来,杜甫写了大量时事政治诗。短篇如《洗兵马》、《有感》、《丽人行》、《三绝句》、《病橘》、《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又呈吴郎》,长篇如《夔州书怀》、《往在》、《草堂》、《遣怀》,虽内容各异,但都是个人情感与事实相结合,抒情色彩较浓。战争题材在杜诗中数量很大。杜甫对不同性质的战争态度不同。反对朝廷穷兵黩武,消耗国力的有《兵车行》、《又上后园山脚》等;支持平息叛乱,抵御外侮的有《观安西兵过赴关中待命二首》、《观兵》、《岁暮》等。《前出塞》、《后出塞》两组诗,既歌颂了战士的壮烈英勇,又谴责了君王拓边无厌和主将骄横奢侈;以一个战士的自白概括了无数英勇士兵的不幸命运。“三吏”、“三别”中,诗人同情人民的痛苦,愤恨野蛮拉丁;但大敌当前,兵源缺乏,他只能忍痛含泪劝慰被征者。表现出作者内心尖锐复杂的矛盾冲突。杜甫有不少歌咏自然的诗。歌咏的对象,往往是既联系自己,也联系时事,是情、景与时事的交融,而不仅仅是情景交融。最具代表性的是《春望》、《剑门》。 杜甫还有些歌咏绘画、音乐、建筑、舞蹈、用具和农业生产的诗,同样贯注了作者的感情,具有时代特色。杜集中也有些诗,时代气氛不浓,个人感情较淡泊,尤其是在成都草堂写的一部分诗。这是他经过长期飘泊,得到暂时休息后心境的表现。在《屏迹》、《为农》、《田舍》、《徐步》、《水槛遣心》、《后游》、《春夜喜雨》等诗中,诗人对花草树木、鸟兽鱼虫的动态有细腻的观察,无限的喜爱和深刻的体会。体现了杜甫诗歌和为人的另一侧面。杜甫怀念亲友的诗,大都缠绵悱恻,一往情深。如《月夜》怀念妻子,《月夜忆舍弟》怀念弟弟。众多怀友诗中,以怀念李白的最为突出。从与李白分手直到晚年,追念或谈到李白的诗有15首。表现了他对李白的推崇和情谊。杜甫还以诗论诗,在《戏为六绝句》、《偶题》、《解闷十二首》(其四至其八)中,表达了“转益多师”、“别裁为体”,扬弃古今而自铸伟辞的艺术主张。在困守长安和飘泊西南时期,为求仕进和维持生计,杜甫也作过一些内容无聊、格调不高的投赠权贵、奉和应酬的诗。其中有不少五言排律。 杜诗体制多样,奄有众长,兼工各体,并能推陈出新,别开生面。其五言古诗融感事、纪行、抒怀于一炉;博大精深、无施不可,开唐代五古境界;代表作有《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北征》、《羌村》、《赠卫八处士》、“三吏”、“三别”。七言古诗长于陈述意见,感情豪放、沉郁,风格奇崛拗峭;如《醉时歌赠郑广文》、《洗兵马》、《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岁晏行》等。其五、七言律诗功力极高;五律如《春望》、《天末怀李白》、《后游》、《春夜喜雨》、《水槛遣心》、《旅夜书怀》、《登岳阳楼》,七律如《蜀相》、《野老》、《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宿府》、《白帝》、《诸将五首》、《秋兴八首》、《登高》等;唐人律诗很少能超过它们。杜甫还有许多五言排律,几首七言排律,使排律得到很大的发展。其《秋日夔府咏怀寄郑监李宾客一百韵》长达1000字。但杜甫排律亦多堆砌典故、投献应酬之作。其绝句即景抒情,反映时事,并开绝句中议论之体,别开异径,贡献颇大。杜诗内容广阔深刻,感情真挚浓郁;艺术上集古典诗歌之大成,并加以创新和发展;在内容与形式上大大拓展了诗歌领域,给后世以广泛的影响。杜甫也被后人尊为诗圣。杜甫一生潦倒,其诗“百年歌自苦,未见有知音”(杜甫《南征》)。但死后受到樊晃、韩愈、元稹、白居易等人的大力揄扬。杜诗对新乐府运动的文艺思想及李商隐的近体讽喻时事诗影响甚深。但杜诗受到广泛重视,是在宋以后。王禹、王安石、苏轼、黄庭坚、陆游等人对杜甫推崇倍至,文天祥则更以杜诗为坚守民族气节的精神力量。杜诗的影响,从古到今,早已超出文艺的范围。 近千年来,治杜之风不绝。宋代有许多杜诗的编年、分类、集注等专书,如王洙《杜工部集》、郭知达《九家集注杜诗》、鲁编次、蔡梦弼会笺的《杜工部草堂诗笺》、徐居仁编辑的《分门集注杜工部诗》。后世注释杜集的亦在百种以上,较流行的有钱谦益《笺注杜工部集》、仇兆鳌《杜诗详注》、杨伦《杜诗镜铨》、浦起龙《读杜心解》。新、旧《唐书》都有杜甫本传。两宋以后,诗话笔记中评点、解释杜诗的文字非常丰富。中华书局1964年编有《古典文学研究资料汇编·杜甫卷》上编《唐宋之部》。明末王嗣有《杜臆》、清施鸿保有《读杜诗说》。另外,中华书局还将五四运动以来较重要的论文汇编成《杜甫研究论文集》。传记和新的研究专著有冯至《杜甫传》、萧涤非《杜甫研究》、傅庚生《杜甫诗论》、朱东润《杜甫叙论》。较详实的年谱有闻一多《少陵先生年谱会笺》和四川文史研究馆的《杜甫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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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over2011

唐代(公元618-907年)是我国古典诗歌发展的全盛时期。唐诗是我国优秀的文学遗产之一, 也是全世界文学宝库中的一颗灿烂的明珠。尽管离现在已有一千多年了,但许多诗篇还是为我们所广为流传。唐代的诗人特别多。李白、杜甫、白居易是世界闻名的伟大诗人,除他们之外,还有其他无数的诗人,象满天的星斗一般。这些诗人,今天知名的就还有二千三百多人。他们的作品,保存在《全唐诗》中的也还有四万八千九百多首。唐诗的题材非常广泛。有的从侧面反映当时社会的阶级状况和阶级矛盾,揭露了封建社会的黑暗;有的歌颂正义战争,抒发爱国思想;有的描绘祖国河山的秀丽多娇;此外,还有抒写个人抱负和遭遇的,有表达儿女爱慕之情的,有诉说朋友交情、人生悲欢的等等。总之从自然现象、政治动态、劳动生活、社会风习,直到个人感受,都逃不过诗人敏锐的目光,成为他们写作的题材。在创作方法上,既有现实主义的流派,也有浪漫主义的流派,而许多伟大的作品,则又是这两种创作方法相结合的典范,形成了我国古典诗歌的优秀传统。唐诗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唐代的古体诗,基本上有五言和七言两种。近体诗也有两种,一种叫做绝句,一种叫做律诗。绝句和律诗又各有五言和七言之不同。所以唐诗的基本形式基本上有这样六种:五言古体诗,七言古体诗,五言绝句,七言绝句,五言律诗,七言律诗。古体诗对音韵格律的要求比较宽:一首之中,句数可多可少,篇章可长可短,韵脚可以转换。近体诗对音韵格律的要求比较严:一首诗的句数有限定,即绝句四句,律诗八句,每句诗中用字的平仄声,有一定的规律,韵脚不能转换;律诗还要求中间四句成为对仗。古体诗的风格是前代流传下来的,所以又叫古风。近体诗有严整的格律,所以有人又称它为格律诗。唐诗的形式和风格是丰富多彩、推陈出新的。它不仅继承了汉魏民歌、乐府传统,并且大大发展了歌行体的样式;不仅继承了前代的五、七言古诗,并且发展为叙事言情的长篇巨制;不仅扩展了五言、七言形式的运用,还创造了风格特别优美整齐的近体诗。近体诗是当时的新体诗,它的创造和成熟,是唐代诗歌发展史上的一件大事。它把我国古曲诗歌的音节和谐、文字精炼的艺术特色,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为古代抒情诗找到一个最典型的形式,至今还特别为人民所喜闻乐见。但是近体诗中的律诗,由于它有严格的格律的限制,容易使诗的内容受到束缚,不能自由创造和发挥,这是它的长处带来的一个很大的缺陷。这是唐诗繁荣的准备时期,重要诗人有被称为“初唐四杰”的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此外还有陈子昂、沈佺期、宋之问等。唐代建国初的诗歌仍沿着南朝诗歌的惯性发展,柔靡纤弱,毫无生气。“四杰”的出现开始转变了这种风气。他们才气横溢,不满现状,通过自己的诗作抒发愤激不平之情和壮烈的怀抱,拓宽了诗歌题材。如杨炯的《从军行》: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雕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这种激扬豪迈的格调,为唐初诗坛吹进一股新风。诗中表现了青年人不甘寂寞,想投笔从戎,到边疆建功立业的热望。宁可做个低级军官(百夫长),也不想作书生老死窗下。继“四杰”而起的是陈子昂,他从理论上对南朝以来衰弱的诗风提出批评,认为这类诗专门玩弄华丽的辞藻,内容空虚,抛弃了《诗经》重视思想性的传统。对此他耿耿于心,提倡学习“汉魏风骨”,恢复建安时代的诗风。他的38首《感遇》诗实践了自己的主张,影响很大。他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苍凉辽阔,哀而不伤,被认为是怀古诗的绝唱。韩愈曾说:“国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评价了他在唐诗发展中的重要作用。沈佺期、宋之问的贡献主要在诗歌格律方面。他们总结了“永明体”以来诗人们探索诗歌格律的成果,以自己的诗作,促进“近体诗”最后定型。鉴赏唐诗,首先要对“近体诗”和“古体诗”的分别有个概要的了解,掌握它们各自的特点,就能更好地领略其妙处。古体诗,又称古诗或古风。这个概念和通常说的“古代诗歌”不同,是专用名词,专指唐代以前流行并在唐代继续流行的一种诗体,和唐代形成的近体诗相对存在。古体诗的特点是:每篇句数不限,每句字数不限,可押韵也可不押韵,押韵也可换韵,句与句间没有平仄对应和用词对仗的要求。一句话,古体诗格律上比较自由,同近体诗在格律上有极严格的要求不同。古体诗分两大类:五言古诗和七言古诗(或简称五古和七古)。此外还有句式长短不齐的古诗,一般归入七古。有的古体诗句数、字数和律诗相同,但用韵、平仄和对仗都不同于律诗的要求,所以仍是古诗。上文讲到的《古诗十九首》及陶渊明等人的诗都是古诗。近体诗,又叫今体诗(“近”和“今”都是就唐代而言的),讲求严格的格律。近体诗有四项基本要求:一是句数、字数有规定;二是按规定的韵部押韵;三是上句和下句各字之间要求平仄对立和相粘;四是规定某些句子之间用词要对仗,即名词对名词,动词对动词,形容词对形容词等。近体诗分两大类:(1)律诗,由八句组成,五字句的称五言律诗,七字句的称七言律诗。(2)绝句,由四句组成,五字句的称五言绝句,七字句的称七言绝句。下面我们分别举例说明。如大家熟悉的王之涣的《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是五言绝句,它必须是四句20字。其次它必须依照用韵要选一个韵部的字作韵脚①,这首诗的“流”、“楼”两字就属“十一尤”韵。再次,它用的字必须合乎规定的平仄格式,这样读起来才抑扬间错,和谐动听。这首诗的平仄格式是: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仄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用·标出来的字可平可仄,其余的字不能变通。平——指的是古代汉语中的平声字;仄——指的是古代汉语中的上声、去声、入声字。按现代汉语说,阴平(第一声)、阳平(第二声)字属平;上声(第三声)、去声(第四声)字属仄。绝句诗上下句之间可以对仗,也可以不对仗。这首绝句全首对仗,后两句“欲穷”对“更上”,“千里”对“一层”,“目”对“楼”。我们举《登鹳雀楼》这首诗来说明近体诗最基本的格律要求,此外五言绝句还有三种平仄格式,共四种格式。七言绝句、五言律诗、七言律诗也都各有四种平仄格式。关于近体诗的平仄格式,只举上例作些提示,不再详细介绍了。如果不想创作这类诗,只是鉴赏前人作品,那么关于格律的要求知道得粗略些,也是无妨的。七言绝句,我们举孟浩然的《送杜十四之江南》来看:荆吴相接水为乡,君去春江正淼茫。日暮孤帆泊何处? 天涯一望断人肠。表达了送别友人远行时留恋怅惘的感情。全诗四句,28个字,押的是“七阳”韵,平仄按规则。因绝句允许不对仗,这首诗就没有对仗。五言律诗,我们看戴叔伦的《除夜宿石头驿》:旅馆谁相问?寒灯独可亲。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寥落悲前事,支离笑此身。愁颜与衰鬓,明日又逢春。这是除夕之夜晚远离家乡亲人独宿逆旅感慨自身遭际的诗。全诗八句,40个字,押“十一真”韵,平仄合规则。律诗的一二句称“首联”,三四句称“颔联”,五六句称“颈联”,七八句称“尾联”。律诗的颔联和颈联必须对仗。如这首的颔联“一年”对“万里”,“将尽”对“未归”,“夜”对“人”;颈联“寥落”对“支离”,“悲”对“笑”,“前事”对“此身”。七言律诗,我们看柳宗元的《别舍弟宗一》:寥落残魂倍黯然,双垂别泪越江边。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桂岭瘴来云似墨,洞庭春尽水如天。欲知此后相思梦,长在荆门郢树烟。这是柳宗元被贬到蛮荒的柳州,送别堂弟柳宗一去江陵时写的诗,情绪极度感伤悲愤。全诗八句,56个字,用的是“一先”韵,平仄合规则,颔联和颈联对仗工整。七言律诗第一句多用韵,也可不用韵,这首用韵。律诗中还有一种“排律”(延长),即把律诗延长至10句以上乃至百句,除首、尾两联外,中间所有出句与对句全要对仗。排律通常为五言。唐代诗歌的样式,在初唐时期已经齐备,到盛唐时期就出现了诗歌创作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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