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捞出吱吱吱
神话又是民族性的反映,各国的神话都在一定的程度上反映出了各国民族的特性。中国的神话,自然也在好些地方反映出了中华民族的特性。从我国保留下来的古代神话的片段如像“夸父逐日”、“女娲补天”、“精卫填海”、“鲧禹治水”等所记述的事迹看,我们的民族,毋庸自愧地说,诚然是一个博大坚忍、自强不息、富于希望的民族,神话里祖先们伟大的立人立己的精神,实在是值得作为后代子孙的我们很好地去学习,去发扬的。研究神话,就能了解民族性的根源,这对于我们社会主义的建设事业,当然也还是有帮助的。
嘻嘻miumiu
神话是人类以幻想的方式 ,按照一定的心理、愿望对所接触的各种自然现象、社会现象和人类自身所作的最初的想象和描摹 ,是人类对这些现象所作的经过艺术加工的解释。有史以前的口头文学 ,由于没有文字记载 ,流传下来的不多 ,但其中神话部分却是相当的丰富。中国古代神话内容极为丰富,但流传下来的古代神话数量不多,篇幅较短,呈现出零散且非系统的特色,也没有专门记载神话的古籍,而古希腊神话自成体系,数量众多,篇幅较长,内容丰富,并且高度地完整、系统,对欧洲文学发展起了巨大的作用.对两族神话文本差异成因的探讨,一直吸引着不少中外学者,对这一问题的解读也仁者见仁.本文侧重就中国原始神话之所以具有片断化、零散化的特征原因进行探讨. 神话是远古人民表现对自然及文化现象的理解与想象的故事。它是人类早期的不自觉的艺术创作。早在公元前的先秦古籍中,如《山海经》、《左传》、《国语》、《楚辞》《吕氏春秋》等,中国著名的古典神话已得到记载。汉代及三国的《淮南子》、《史记》、《汉书》、《吴越春秋》、《三五历纪》等,以及魏晋六朝的《搜神记》、《述异记》等书中也有许多古典神话的纪录。神话是对中国各种文学创作较早发生影响的一种体裁,其题材内容和各种神话人物对历代文学创作及各民族史诗的形成具有多方面的影响,特别是它丰富的想象和对自然物形象化的方法对后世作家的艺术虚构及浪漫创作方法的形成都有直接的渊源关系。它的口头叙事形式也成为叙事文学体裁如小说等的先河。不少神话直接为作家、艺术家提供了创作题材。其中不少著名神话,还成为人们经常授引的典故。神话伪美宇价值、历史价值与认识作用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是了解人类童年生活和。理的钥匙。它对研究古代社会婚姻、家庭制度、原始宗教、风俗习惯等,都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中国神话及其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中国大百科全书》。丰富多彩,斑驳灿烂,奠定了我国两千几百年文学发展的坚实基础。先秦文学的主要内容包括上古歌谣和神话、《诗经》、先秦散文以及楚辞。上古歌谣是一种口头文学,不可能全部保存下来,现在只是在一些古代典籍中还能看到零星记载。上古歌谣是我国最早出现的文学样式,是我们的祖先在进行生产劳动时歌唱的口头丈学。它作为中国古代诗歌和现实主义创作风格的源头,真实地反映了当时人类的各种劳动和生活,为我国后代的文学创作奠定了现实主义的基础,并以无比灿烂的光芒照耀着我国的文学史。神话是远古时代的人民,对其所接触的自然现象、社会现象,幻想出来的具有艺术意味的解释和描述的集体口头创作。它是通过幼稚的幻想故事,把自然力和古代英雄神化,表现远古时代人民的斗争精神和可贵的探索精神的一种原始时代的文学形式。中国神话大多保存在《山海经》、《淮南子》、《楚辞》、《左传》、《列子》、等古籍中,在所有的古代文献中,以《山海经》最有神话学价值,是我国古代保存神话资料最多的著作。这些神话按题材大致可分为:创世神话、始祖神话、洪水神话、战争神话、发明创造神话等,其中著名的有盘古开天地、女娲补天、黄帝擒蚩尤、大禹治水、后羿射日、夸父追日、精卫填海等等。神话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对后世文学的影响也极为深远。神话的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方法对后世作家有积极影响,为后世作家提供了丰富的文学题材和艺术形象,它的乐观主义,英雄主义对后世作家的浪漫主义创作起了积极作用。文字产生以后,中国文学才脱离了传说时期。甲骨文字和部分青铜器上的铭文,是现在所知最古的文字。甲骨文和金文的产生为口耳相传的文学发展成为书面文学提供了条件,标志着中国书面文学的萌芽。上古歌谣导引出中国诗歌的最早源头,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产生了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共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大约五百多年的诗歌三百零五篇。《诗经》共分风、雅、颂三大类:“风”有十五国风,共一百六十篇,大都是国土之音;“雅”是“正”的意思,分大雅七十四篇,小雅三十一篇,共一百零五篇,主要是朝廷之音;“颂”分周颂、鲁颂、商颂,共四十篇,是宗庙之音。《诗经》灵活运用赋、比、兴三种表现手法。《诗经》中的篇章大都是有鲜明的时代感和人民性,反映了西周至春秋中叶丰富复杂的社会生活及人民的思想感情,奠定了我国古典诗歌现实主义的基础。《诗经》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和深远的影响,奠定了我国诗歌的优良传统,哺育了一代又一代诗人,我国诗歌艺术的民族特色由此肇端而形成。先秦散文分为叙事散文与说理散文两个部分。先秦叙事散文是史官文化传统的基础上渐进产生并成熟起来的。先秦叙事散文的发展大体上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以《尚书》和《春秋》为代表。《尚书》是我国最早的一部历史文献汇编,在中国古代散文史上具有奠基的意义。孔子编著的《春秋》是我国第一部编年体断代史,是编年体史书之祖,其体例和“笔法”对后世散文都产生了经典式的影响。第二阶段以《左传》和《国语》为代表。《左传》是我国第一部记事详备的编年体史书,也是先秦历史散文中思想性和艺术性最为突出的著作。《国语》是我国最早的一部国别体史书,是由各国的史料汇集而成。第三阶段以《战国策》为代表。《战国策》也是一部国别体史书,主要记叙的是战国时期谋臣策士们的言行。先秦叙事散文的出现,标志着叙事文的成熟,开启了中国文学史上叙事文学的传统。先秦说理散文是在先秦理性精神觉醒的背景下和百家争鸣的学术氛围中形成并繁荣起来的。先秦说理散文的发展大体上经历了三个阶段:春秋战国之交:以《论语》、《墨子》、《老子》为代表。《论语》以语录体的形式记述了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比较集中地反映了早期儒家的思想和活动。《墨子》是一部墨子及其后学的著作的汇编,反映的是墨家学派所代表的小生产者的思想。其艺术特点是文质意显,富于逻辑性。《老子》基本上是道家创始人老子的著作,它以玄深的哲理思辩和精妙的诗一般的语言相结合,显示着独特的艺术风格。战国中期:以《孟子》、《庄子》为代表。《孟子》孟子及其弟子的著作,反映了战国中期儒家思想的面貌。《孟子》的散文体现着语录体向专题性论文的过渡,其突出的文学成就在于高超的论辩艺术。《庄子》是庄周及其后学的著作,亦是道家的又一部经典。其文章以独特的艺术造诣绝响于先秦诸子之中,奇妙的构思、汪洋恣肆的语言、浪漫的风格,都体现了在诸子散文中的独特地位和辉煌的文学成就。战国末期:以《荀子》、《韩非子》、《吕氏春秋》为代表。《荀子》一书多为荀子自作,其思想体系博大精深,是儒学的进一步发展。其文章多为结构严谨、论说周详的专题性论文,标志着先秦说理散文进入了完全成熟的阶段。《韩非子》是法家思想的集大成之作,文章峭拔锋锐、质朴无华,体现着法家文章的基本特色。《吕氏春秋》是吕不韦集门客的集体创作,体制宏大、内容博杂、兼收并蓄是先秦学术思想的一次大规模的总结,也具有较强的文学性。先秦说理散文以其思想的深邃,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成为中国传统文学的重要源泉。战国时期出现的楚辞,在中国文学史上有着特殊的意义。“楚辞”是指以具有楚国地方特色的乐调、语言、名物而创作的诗赋。《楚辞》和《诗经》共同构成中国诗歌史的源头。南方楚国文化特殊的美学特质,以及屈原不同寻常的政治经历和卓异的个性品质,造就了光辉灿烂的楚辞文学,并使屈原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位伟大的诗人。楚辞在艺术上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作家,对中国文学史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价值:女不仅在生产上起主要作用,而且成为原始聚落中胞族的轴心。她们常常被说成是人类及万物的创造者。父系氏族社会建立之后,原始艺术中又出现了男性神话人物形象,而在许多神话人物之间,也便相应地出现了辈分和谱系。氏族间的聚居和合并出现了部落或部族。部落、部族及联合部族的出现,带来了部落或部族间的争战,构成了反映不同部落或部族间关系神话的产生基础。家长奴隶制、部族军事民主制及部落间的争战,为古代神话及英雄史诗提供了重要的素材和艺术想象的土壤。中国神话中的共工与蚩尤之战,黄帝与蚩尤之战,以及黄帝集团与炎帝集团间争战的神话,大都具有这种性质。其表现则是借助人类早期的幼稚的想象和对自然与社会现象的理解。构成幻想的情节,并被认为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的存在。神话中充满了神奇的幻想,它把远古人民的认识和世界万物的生长变化都蒙上了一层奇异的色彩。神话中的人物形象,大多具有超人的力量,是根据原始人的自身形象、生产状况和对自然力的理解与提高自身能力的要求而想象出来的。从一些神话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处于狩猎经济的部落所创造的神话人物,大多与狩猎有关;处于原始农耕时期的部落,其神话人物大多与农业有关。当时的人以弓箭刀斧为武器,神话中的人物也就成为创造和使用这些工具武装起来的能手。神话中的主人公(神)尽管常常是人间奇迹的创造者,但他们也常常遇到挫折和厄运。它反映了神话幻想的现实制约性。原始神话是人类童年时期特有历史条件下的产物,是原始人对自然和社会的一种认识形式。它反映了人类早期的思维活动。处于蒙昧时代的远古人民,其对客观世界的认识水平,不能超越其生产力低下的状况和对自然抗争的无力状态。因而在对自然和社会现象的观察中,便多是直观、猜测和臆想。在社会生产力水平和人类智力高度发展的情况下,原始神话一般不再产生。但由于社会的发展和人们的文化知识程度的不平衡,在一些实践上还不能有效地控制自然,和在认识上不能科学地解释世界起源和自然现象变化等的地区和民族,神话性的幻想仍不可避免,或不能完全避免。但这些作品与原始神话是有着一定的区别的。神话中有远古人民种种幼稚的思索和追求,多方面地反映了原始人的宇宙观。其中往往寓含着原始科学、原始哲学、原始宗教的因素。相信有超自然的主宰,相信万物有灵,相信灵魂和神灵的存在等种种原始观念和意识,以及图腾崇拜、巫术信仰、自然崇拜、祖先崇拜等组成远古人民世界观的因素。在神话中,一切自然现象乃至某些社会存在都被看成是有生命的,都被赋予人的特点和超自然的能力。神话中的奇禽奇兽、怪神怪物以及氏族神、部落神、雷神、雨神等夸张与想象的形态,都不能和这些观念分开。神话中对于人和动物、人和自然、自然与自然之间的某些因果联系的认识与想象,是作为处于神话时代的人们意识形态的种种表现而存在下来的。中华民族的文学,是以汉民族文学为主干部分的各民族文学的共同体。中国文学有数千年悠久历史,以特殊的内容、形式和风格构成了自己的特色,有自己的审美理想,有自己的起支配作用的思想文化传统和理论批判体系。诗歌是中国文学中产生最早的艺术形式之一,紧接着兴起的一种新的诗体为楚辞,《诗经》中的国风和以《离骚》为代表的楚辞,是中国古代诗歌的两个典范。以创作方法而言,国风和《离骚》分别开创了中国文学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诗歌传统。汉魏六朝,出现了新诗体 —— 乐府,强烈的现实感,是乐府的重要标志。在中国传统的文学观念中,与诗词并列为文学正宗的是散文。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记叙文和议论文的集子是《尚书》。而小说常被当作街谈巷议之言;戏曲被认为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作品。因此,小说和戏曲起步较晚,直至元、明、清才迅速发展起来。中国古代文学虽然在不断发展着,但却表现出异常稳定和凝固化的特点。因为中国文学大部分在封建社会的小生产土壤中产生,几乎一直在中央集权的统一国家中,在重视文化思想、并对之严格控制的情况下发展。这就形成了中国古代文学凝重稳健的性格。五、中国古代神话对后世文学的影响中国古代神话源远流长,它不仅给中国历史留下了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而且也为中国文学史做出了一定的贡献,也就是说中国古代神话在人民口头创作史上,甚至是在文学创作史上占有重要位置。神话是对中国各种文学创作较早发生影响的一种体裁。它的题材内容和各种神话人物对历代文学创作及各民族史诗的形成具有多方面的影响,特别是它丰富的想象和对自然事物形象化的方法,对后世作家的艺术虚构及浪漫主义创作方法的形成都有直接的渊源关系。中国古代神话的口头叙事形式也成为叙事文学体裁,如小说等的先河,不少神话直接为作家、艺术家提供了创作题材。其中有些著名神话,还成为人们经常援引的典故,如“盘古开天地”。神话的美学价值、历史价值与认识作用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是了解人类童年生活和心理的钥匙。它对研究古代社会婚姻、家庭制度、原始宗教、风俗习惯等,都有重要参考价值。中国神话在中国古代即受到一些先哲、史家、学者的注意。他们不仅在著述中加以记述和援引,而且还对神话提出过一些片断的见解、解释和说明。但更多的是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排除其虚幻想象的成分,企图从中寻找历史的根据。在文学中,我们能看到神话精神的延续、光大。神话对文学的影响还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作为文学创作的素材, 一是直接影响文学创作的思维方式、表现手法、欣赏效果等。神话除了被后人直接载录之外,还为各类文学作品提供素材。如《逍遥游》之鲲鹏变化,《应帝王》之“凿破混沌”,这两则神话为全文抹上了变幻奇诡的浪漫色彩。至于曹植采用洛水女神宓妃的形象,创作了脍炙人口的《洛神赋》,更是利用神话素材进行的一次成功的创作。用神话入诗的现象,在中国文学史上比比皆是,如《诗经,大雅,生民》描述了后稷的种种神迹,楚辞《离骚》中各种神灵纷至沓来。此后的诗人,尤其是浪漫主义诗人常常以神话入诗,如李商隐《瑶池》诗云:“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就是对神话意象的妙用。小说、戏曲采用神话作素材的也很多,它主要是借助于神话的奇特的想象,利用神话形象或神话情节进行再创作。如唐代李朝威的小说《柳毅》,创造了一个优美的爱情神话。明清神魔小说对神话的采用和重塑,达到了此类文学的最高点,其代表作为《西游记》,从孙悟空身上,我们不难看到“石中生人”的夏启、“铜头铁额”的蚩尤、“与帝争位”的刑天以及淮涡水怪无支祁的影响。此外,如《聊斋志异》、《镜花缘》、《封神演义》、《红楼梦》中也有不少发人深省的神话情节。可以说,古代神话作为素材,遍布在中国古典文学的每一个角落,它经文学家的发掘、改造,在新的作品中重新散发出光芒,使文学作品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神话作为原始先民意识形态的集中体现,凝结着先民对自身和外界的思考和感受,包孕着浓郁的情感因素。这些神话意象在历史中固定下来,通过文化积淀,在一代代人的心底流淌,并总是不失时机地通过各种形式,在后代文学作品中表现出来。也就是说,神话对于文学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它是文学家的素材,更为重要的是,那些自觉或不自觉地运用了神话原型的作品,都可以把作者或读者领入先民曾经有过的那种深厚的情感体验之中,从而缓释现实的压力,超越平凡的世俗。神话作为原型的意义要比它作为素材的意义更为重要。当屈原在现实世界中屡遭打击而悲苦无依的时候,他就毅然地转向古老的神话:龙凤结驷,巡游天界,四方求女。是神话世界巨大的力量,使他从现实世界中超越出来,支持他的人格,抚慰他心灵的创伤。同时,由《离骚》所抽象概括的某些意象,由于它深沉的神话背景和屈原创造性的提炼,而成为一种稳固的神话原型,在中国文学史上,在一代代作家的笔下传递。而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则不仅是将神话看作素材,而是当成全部的精神寄托,是对这个不公平的世界的厌弃和对神话感情、神话世界的皈依。正如荣格所说的那样,“一个用原始意象说话的人,是在同时用千万个人的声音说话。他把我们个人的命运转变为人类的命运,他在我们身上唤醒所有那些仁慈的力量,正是这些力量,保证了人类能够随时摆脱危难,度过漫漫的长夜。”可以说,屈原、蒲松龄等作品都体现了神话原型的精髓和力量。综上所述,中国神话在构造上和基本意识上的特性,成为决定中国文学的构造和风格的最根本要素。中国神话在中国广大人民口头创作史上和文学创作史上都占有重要位置。它一方面作为文学创作的素材,另一方面通过丰富的想象和对自然事物形象化的方法,直接影响文学创作的思维方式、表现手法、欣赏效果等。所以也可以说,中国文学起源于中国神话,而神话来源于劳动生产,并且在中国神话的影响下,中国文学进行了升华。使中国文学以优秀的历史、多样的形式、丰富的作品、独特的风格、鲜明的个性、诱人的魅力创造出独具中国特色的灿烂、伟大的篇章,并成为世界历史上最悠久的文学之一,在世界文学发展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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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又是民族性的反映,各国的神话都在一定的程度上反映出了各国民族的特性。中国的神话,自然也在好些地方反映出了中华民族的特性。从我国保留下来的古代神话的片段如像“夸父逐日”、“女娲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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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国文学的角度来看,中国上古神话的性质是什么? 中国上古神话有着极为鲜明的尚德精神,这一点在与西方神话特别是希腊神话进行比较时显得更加突出。中国上古神话中的大神均有不食人间烟火、没有凡人情欲的神格特征;神话中充满对远古英雄和帝王献身精神的讴歌与礼赞,以及对神话人物保民佑民的职分要求。这其中一部分是先天神话的内在特质,另一部分则是出于后天的改造。几千年来,这种尚德精神一直影响着人们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和对现实人物的期望,甚至也影响着20世纪以来中国现代文明的走向。 翻开中国上古神话,一个圣贤的世界扑面而来。尽管神话没有十分完整的情节,神话人物也没有系统的神系家谱,但它们却有着鲜明的东方文化特色,其中尤为显著的是它的尚德精神。这种尚德精神在与西方神话特别是希腊神话的比较时,显得更加突出。中国古代神话中的这种尚德精神,一方面源自于原始神话的内在特质,另一方面则是后代神话改造者们着墨最多的得意之笔。在西方神话尤其是希腊神话中,对神的褒贬标准多以智慧、力量为准则,而中国上古神话对神的褒贬则多以道德为准绳。这种思维方式深深地注入中国的文化心理之中。几千年来,中国古代神话的这种尚德精神影响着人们对历史人物的品评与现实人物的期望,决定着社会对人们进行教育的内容与目的,甚至也影响着20世纪以来中国现代文明的走向。一 “不食人间烟火,没有平凡人的情欲”,这是中国上古神话中的主要大神们神格的重要特征。在中国的很多经史典籍中,中国上古的主要大神们,诸如伏羲、女娲、炎帝、黄帝、颛顼、帝喾、尧、舜、禹等等,都是崇高和圣洁的。他们不苟言笑,从不戏谑人类,更不会嫉妒和残害人类。在个人的私生活上,他们从来都是十分规矩和检点的,十分注重小节、注重品行和德操的修养,并且尊贤重能。几乎每一位神王都没有“红杏出墙”或“乱播爱情种子”的现象。在他们的身上,只有神圣的光环、纯洁的品性和高尚的情操。当人类向他们看过去的时候,只会仰面向上,顶礼膜拜,而不会有丝毫的不恭不敬。在我国的神话天地中,姑且不说被后世改造过的神话,就是古老的原始神话,我们也看不到对大神们爱情生活的描写,见不到他们这方面的生活细节。由于中国上古神话中有关爱情的内容极少,因而嫦娥奔月神话和后起的巫山神女传说在中国神话天地里就显得秀丽旖旎,风景这边独好了。相反,在古希腊神话中,我们所看到的大大小小的天神都是世俗的,是满身人间烟火味的形象:众神之王宙斯狂放不羁,拈花惹草,在神界与人间留下了一大串风流债,更严重的是他任意行事,不讲原则,充满嫉妒和个人爱好;神后赫拉,本是众神的表率和人间的神母,但她却经常为嫉妒和仇恨而迷失了本性,做出一些残酷和无神格的蠢事来,没有丝毫让人类敬重的地方。主神如此,他们手下的众神也都有着极为相似的品性。在希腊军队与特洛伊的战争中,阿喀琉斯让阿伽门农把抢来的女俘克里塞斯送还到他的父亲阿波罗的祭司的身边,因此时阿波罗神正为他的祭司的女儿被劫而用瘟疫来消灭希腊军队,阿伽门农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硬是将女俘克里塞斯留在了自己的身边,阿喀琉斯愤而带领他的军队撤出了战斗,使特洛伊大将赫克托很快地杀掉了还没有死于瘟疫的希腊士兵。希腊人的这次惨败只是因为一个女人,这种结果是中国人无法理解和原谅的,也是中国神话中的尚德精神所不允许的。又如,阿波罗因同玛耳绪比赛吹笛子而失败,便残酷地剥了玛耳绪的皮,并把它挂在树上;再如月神与阿波罗兄妹,因尼俄泊嘲笑了他们的母亲提坦巨人勒托只生下一子一女,并禁止忒拜妇女向勒托献祭,他们便射杀了尼俄泊众多的儿女。如此等等。可见,在希腊神话中,神与人除了力量上的差别外,在情感上却是相同的。当神们脱掉神的外衣之后,个个就都成了世俗的凡人。二 “对神的献身精神的崇尚和礼赞”,是中国上古神话尚德精神的另一重要体现。这种牺牲精神首先表现在古老的创世神话当中。中国的创世神话,是以牺牲创世神的肉体来完成天地开辟和万物创造的。所以,中国古代的开辟大神盘古在完成了天地开辟任务之后,就将自己的双眼化成了日月,将四肢与头颅化成了五岳,将血脉化成了长江与黄河,将毛发化成了山林与草木,将肌肉化成了泥土,将筋骨化成了金石,而他身体上的寄生物则变成了人类。另一位开辟大神女娲,她在完成了补天、造人的大功之后,也将自己的身体化成了万物。所以《山海经》中云有神十人,乃女娲之肠所化。今天我们虽然不能全部了解女娲化物的细节,但这则神话多多少少为我们透露了这方面的信息。后来的始祖神继承了创世神的这一传统,并将它发扬光大,为中华民族创造了可歌可泣的业绩。燧人氏发明火历经千辛万苦种种磨难;炎帝为发明农业种植和草药而尝尽百草,几经生死,所以《淮南子·修务训》说神农“尝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辟就,当此之时,一日而遇七十毒”;先秦史书则言大禹为治水十年奔走,三过家门而不入,以至于“胫不生毛,偏枯之病,步不相过”(《荀子·非相》注引《尸子》)。不仅创世神和始祖神如此,在对我国远古神话英雄的故事传说及对英雄的讴歌中,同样也反映出一种崇尚奉献与牺牲的精神。在这些神话中,大凡是为社会的进步、为人类的幸福而献身的英雄备受人们的赞颂;反之,凡是那些不利于社会前进、有碍于人类幸福的神性人物则要遭到唾弃与批判。所以为逐日而死的夸父、射日除害的后羿、救民于水患的大禹等均在人民的心目当中占据着崇高的地位;被大水淹死之后变成鸟不停地以木石勇填苍海的精卫,也生生世世为人们所敬重。而那些残害人类的神蛇、怪兽一般的反面人物,如果不被英雄诛灭,也会被历史文化所诛灭。中国上古诸神所普遍体现的献身精神,是世界其他民族的神话英雄所不具备的。在希腊神话中,其开辟神话充满了血腥:宇宙最先生下了开俄斯(即混沌)、胸怀宽广的地母该亚、地狱之神塔尔塔罗斯、爱神埃罗斯。开俄斯又生了黑夜之神尼克斯和黑暗之神埃瑞波斯。尼克斯和埃瑞波斯结合后生下了太空和白昼。该亚则生了乌拉诺斯(天空)、大海、高山。这时乌拉诺斯成了主宰,他与母亲该亚结合,生了六男六女共十二位天神。后来,第一代主神乌拉诺斯被儿子克洛诺斯阉割了。克洛诺斯与妹妹瑞亚结合也生下了六男六女,宙斯是最小的一个。克洛诺斯害怕他的儿女们像他推翻父亲一样来推翻他,便将自己的所有儿女都吞进了肚子之中。在宙斯出生之前,瑞亚在地母该亚的帮助下逃到了克里特岛,上岛之后才生下了宙斯,宙斯这才幸免于难。后来宙斯联合诸神推翻了父亲克洛诺斯,逼他吐出了哥哥姐姐们。宙斯于是便在奥林匹斯山上建立了神性王国,自己做了至上神。这则希腊神话表明,宙斯的神界秩序是在代代天神们的血肉之躯上建立起来的,更严重的是这种杀戮还都是骨肉之戕。不独希腊神话如此,巴比伦神话和北欧神话同样也都带有浓浓的血腥味。记载着巴比伦神话的《埃努玛·埃立什》说,开初,神族有两大派:一派象征着无规律的“混沌”,是从汪洋中生出的神怪;另一派象征着有规律的“秩序”,是从汪洋中分化出来的天神。创世的过程被理解为混沌与秩序的战斗过程,最后秩序战胜了混沌,且以混沌族神怪们的尸体创造了万物和人类。北欧神话则说,天神奥定杀死了强有力的冰巨人,以他的尸体创造了世界上的万物。三 中国上古神话中的尚德精神不仅仅体现在大神们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尚以及伟大的献身精神,同时也体现在他们“保民佑民的责任感”上。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既是被人们所礼拜的神,就应该尽到保民佑民的职责。远古时代,中国的许多著名的大神均具有始祖神的身份。这些始祖神均是自己部族中功劳卓越的人物,他们在为本民族的发展与壮大的过程中或在民族的重大变故中,起到过巨大的作用。他们成为本民族始祖神的先决条件也决定了他们作为大神的责任与义务。特别是自西周以来,由于历史和政治的需要,诸子百家有意识改造神话中的人物形象,将人类理想的英雄美德都加在了他们身上。这种现象所造成的结果,使得存留在上古神话人物身上的野性消失得干干净净,有的只是道貌岸然、冠冕堂皇。于是这些上古的神话英雄或始祖神们以一种崭新的姿态登上了历史舞台,由神祗摇身一变成了品德完美的人间帝王。首先,他们均以天下苍生为重,平治天下、造福人类是他们的根本职责。其中大禹就是一个典范。大禹大公无私,为天下苍生的幸福鞠躬尽瘁。其他如炎帝、黄帝、尧、舜等也莫不如此。同时,中国神话传说中的上古大神们并不以天下为己有,而是举贤授能,并且素有“禅让”的美德。所以,尧年老后便把帝位传给了舜,而舜同样也将帝位传给了大禹。这种境界如此之高之美,以至于后人甚至搞不清这究竟是史实还是神话了。古希腊的神话与传说表现出了与中国神话大不相同的文化特色。在古希腊神话中,天神与人类一样,也表现出爱、恨、怒、欲望、嫉妒等凡俗的情感。“潘多拉的盒子”便是一个例子:当人类被创造出来以后,英雄普罗米修斯帮助人类观察星辰,发现矿石,掌握生产技术。作为天父的宙斯竟出于对人类的嫉妒,拒绝将“火”送给人类。普罗米修斯从太阳车的火焰中取出火种赠送给人类。宙斯发现之后就将普罗米修斯锁在高加索山上,让凶狠的饿鹰啄食他的肝脏。与此同时,宙斯加紧了报复人类的步伐,他命令火神造出美丽的潘多拉--“有着一切天赋的女人”,诸神赐给她柔媚、心机、美貌,让她带着盒子送给普罗米修斯的兄弟--厄庇墨透斯。厄庇墨透斯留下潘多拉,打开了那给人类带来灾难的盒子,于是从盒子里飞出了痛苦、疾病、嫉妒等等,从此人间便陷入了黑暗的深渊。对此,宙斯并不满足,他又发动洪水来灭绝人类。西方神话中的这种种行径和中国神话的补天、填海、追日、奔月、射日、治水等神话相比,真是判若天壤,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宙斯不幸成为中国上古的神王,那么他早就被打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了。中国上古神话中体现出的这种尚德精神,有一些是先天神话的内在特质,而另一些则是后天人为改造的。它是文明社会中文化的重塑与选择的结果。经过这种文化的重塑与选择,在古老的大神们身上还遗存的一点点“人性”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是远远脱离社会、脱离人类、高高在上、虚无缥缈的理念化形象,于是他们原有的神性也随之削弱,他们成了人间崇拜的偶像,变成人间帝王们的典范。于是神话中的大神们最终演变成了人间的始祖,敬神变成了祖宗崇拜,神话变成了宗教崇拜。正是这种尚德精神,使中国文化中处处体现出了对“德”的要求。在我们传统的“修齐治平”的人生境界中,将“修身”摆在第一位也说明了这一点。只有“从头做起”,先修身然后才能齐家,再后才能治国、平天下。在后天漫长的文明社会里,无论臣废君取而代之,还是君贬臣、诛臣,往往都有从“德”方面找借口的。似乎只有这样,一个又一个杀机横生的“政变”或“贬诛”才显得名正言顺,顺理成章。这种文化的选择,甚至在今天的社会生活中,在我们民族的思维和习惯中,依然处处可以找到它的影子. 宣钉奎:中国神话与中国文学之关系考察中国学界对中国古典文学之特征的各种观点可以发现,中国古典文学总体上具有三个特征:以言志抒情诗歌为传统文学主流;追求美和善的统一或将美置于善的范畴之内,以尚善为艺术观之根本;排斥悲剧,具有乐观精神。这些特征是从何而来的呢?这是中国文学研究的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本文对中国文学以上特征的缘起进行研究,得出了中国神话的特性决定了中国文学之特征的结论。 分析了中国神话大量的具体个例,并与其他地域的神话,主要是与西方神话进行比较,通过挖掘中国神话产生的社会根源,对中国神话的构造特性和根本精神进行了归纳和把握。发现中国的神话在形式上具有以下三个特征: 1) 原始的质朴性。中国神话中神的形像具有原始性。 2) 强烈的地域性。中国神话中存在很多独立的、共存的神,却缺乏主神。 3) 宗族化倾向。中国神话具有血缘系谱。 而在内容上具有以下特性: 1) 以人为本。中国神话,特别是创世神话,从内容到社会根源都体现着人的中心地位。 2) 不死观念。中国神话具有变形神话的形态,有乐观的结尾,体现着积极的浪漫主义精神。 3) 以彼我争斗的神话内容为主。中国神话体现出善恶对立的观念等特性。中国神话的这些内在与外在的特性,对中国文学,特别是中国古典文学的总体特征,具有决定性的影响。 1) 在诗歌方面,阻碍了民族叙事诗的诞生,使抒情诗成为主流。而被阻碍的叙事传统,发展为中国繁荣的史学传统,催生出史传文学。 2) 中国神话以人为本的意识,产生了中国文学为人生的艺术观。在神话被历史化的过程中,对中国文学的功利主义倾向给予了重要的影响。 3) 中国神话的不死信念创造出中国文学的乐观精神。 4) 中国神话彼我争斗的基本思维因素催生了中国文学尚善的文艺思潮。 由此,笔者认为,中国文学的总体特征,起源于中国神话。中国神话在构造上和基本意识上的特性,成为决定中国抒情文学构造和风格的最根本要素。中国神话的原始的质朴性、地域性及宗族化倾向阻碍了民族史诗和长篇小说的发展,确立了中国文学以抒情短诗为主流的传统,并促使史传文学发端。而且,作为中国神话内在特征的以人为本、不死观念及善恶之对立等特性,不但发展成为中国文学为人生的文艺观确立的契机,还扩大了乐观精神,阻碍了悲剧的发达。而中国文学以伦理道德判断来评判文学之功能的尚善美学,也正是发端于中国神话的诸要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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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技术意识摘 要:作为对历史过程的一个解释系统,中国古代神话中蕴含着对中国古代技术价值和功能的特定理解。在对技术创世、技术过程、技术工具性价值的解读中,呈现出天人合一、由技入道、制器尚象等渗透中国传统文化精髓的技术意识;而有关技术的误读,则流露出浓厚的“以道驭术”的技术文化观。这些技术意识通过神话作品的传播,潜移默化地深入人心,进而又进一步影响现实中的技术。关键词:中国古代;神话传说;技术意识中国古代神话传说是当时社会生活的一种折射,反映了古代思想文化观念的某些特征。其中有些内容涉及技术活动,是先民技术意识的一种特殊表现。这里所说的古代神话,采用神话学家袁柯先生的“广义神话”概念,即不局限于上古的狭义时间范围内,并将民间流传神话、道教仙话、历史人物的神话传说都纳入神话范围。这些神话传说是对历史过程的一个解释系统,其中蕴含对技术价值和功能的特定理解。通过分析古代神话传说中的技术意识,有助于了解技术思想演变的脉络,深入理解技术与社会生活之间的互动关系。一 技术创世的解读中国古代与技术相关的语汇包括技、伎、艺、巧、工等,这样的技术空间是一个包含着巫术、文学、艺术在内的有机整体。这些纷杂的概念通过其意义的原生、增生、转生,形成了一个庞大体系。本文只摘取其中与生产技术含义链接的部分,即物质生产活动中的工具以及人的行为,作为考察的对象。早期的神话大多是创世神话,讲述开天辟地、人类与万物起源的故事。这类神话源于人们对自然现象的理解和诠释,蕴含着古人对技术与人类命运关系的思考。在这类神话中,“女娲造人”是具有典型意义的一篇: 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抟黄土作人,剧务力不暇接,乃引于泥中,举以为人。对这则神话进行解读,至少可以获得三条与技术相关的信息:其一,“抟黄土”这项技术活动打造了人类。其二,造人的技术是一项崇高的生产活动。其三,在这项伟大的技术活动中,女娲采用的质料是泥土。古希腊、希伯来、古埃及、北欧、印第安人的神话中都不约而同讲述着神以泥土为质料造人的故事。其中,古希腊神话讲述了先觉者普罗米修斯用黄土捏成和自己一样的小生灵,爱神厄洛斯给他以精神,智慧女神雅典娜赋予他灵魂,造人的工作才得以完成。在希伯来神话中,上帝耶和华用地上的尘土造人,并将“气息”吹入泥人的鼻孔中,于是一个活生生的亚当就此诞生了。可见,“两希”(古希腊、希伯来)神话中出现的造人技术完全是物质性的,技术打造的只是人类的肉身,而生命的真正源泉———灵魂、精神却来自于神的“气息”。因而,人类也就有了双重的属性:作为物质性的人的泥土属性和具有精神人格的神的属性,而这两种属性却是矛盾对立的,由此导致了灵与肉、理性与感性、精神与物质永恒的冲突。于是,当亚当被罚落大地时,上帝明确对他说:“地必因你而受到诅咒。”由此可见,“两希”神话明确表达了对构筑人类肉体的技术质料———泥土的贬抑之情。与“两希”神话不同,在中国古代神话中,人类的缔造神女娲本身就是土地神。葛洪的《子·释滞》中提到“女蜗地出”,女蜗与其所创造的生灵是同质同构的。这里对于造人的质料—泥土并没有“两希”神话中的贬抑,相反却充满了崇敬和热爱。女蜗造人显现出了全然不同的意蕴,技术主体在富于创造性的技术活动中,生产出的不是硬邦邦的物质产品,而是将心灵、情感、精神这些构建生命本体的要素一起融人人类的肉体中,生命从女蜗的手中柔软地流淌出来。技术并非独立于人之外,女蜗术仅仅是技术或工具的操作者,她本身就处在技术之中,这个技术过程就是技术生命展开的过程,其创造的技术产品直接就是人的生命。在比女蜗稍后的盘古神话中,技术的威力得到了又一次张扬,技术不仅创造了生命还创造了世界。盘古生于“混沌如鸡子”的天地中,他“左手执凿,右手持斧,或用斧劈,或以凿开,自是神力。久而天地乃分,二气升降,清者上为天,浊者下为地,自是而混茫开矣。盘古用斧与凿,开辟出广裹无际的天地。在盘古的斧凿痕迹中,我们看到了古人心目中技术的崇高与神圣。在中国古代神话中,现实的技术也得以讴歌赞美,成为人类能够繁衍壮大的有力武器。(韩非子·五蠢》中记载:“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之曰有巢氏。”“民食果艾蚌蛤,腥躁臭恶,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隧取火以化腥躁,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曰隧人氏。”从“构木为巢”到“钻隧取火”,技术带给了人类生存的机遇,因而是神圣的,掌握技术的人便成为“圣人”、“王者”。在古代神话传说中,几乎所有与人类生存与发展相关的技术发明都源于神化了的圣主贤臣:伏羲制以俪皮嫁娶之礼。伏羲作琴。神农作瑟。女娟作笙簧。领项命飞龙氏铸洪钟,声振而远。祝融作市。句芒作罗。黄帝使羲和作占日,常仪作占月。伶伦造律吕。沮诵仓领作书。史皇作图。伯余作衣裳。尹寿作镜。贵尤以金作兵器。巫彭作医。巫咸作铜鼓。逢蒙作射。胶作服牛。相土作乘马。奚仲始作车。宿沙作煮 盐。化益作井。……先民沉浸在技术给人带来的巨大利益和福扯的狂喜之余,开始对技术产生了一种类似宗教的敬仰之情。技术被神化了,这一神化的指向,其一是技术本身,其二是创造技术的主体。随着技术越来越深人到人的日常生活中,技术崇拜更加扩大化,不仅技术的缔造者,就连能娴熟使用技术的能工巧匠也被神化了。神话中的堰师、鲁班、巧锤、墨翟等,能用过人的才智创造各种灵巧的机械,甚至可以达到巧夺天工的程度。堰师为周穆王所造的“机器人”能够“钥其颐则歌合律,捧其手则舞应节,千变万化,唯意所适。王以为实人也……”以至周穆王由衷地感叹道:“人之巧乃可与造化者同功乎!; “人工”形式的技术在本质上却代表着“天工”的在场,“天人合一”在技术活动中得以完美呈现。中国古代对技术极为推崇。技术发明是圣人所为,普通工匠不是圣人,只能继承不能超越。中国古代技术意识以“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为根基。在传统文化中,“天”的含义是多重的,一方面指“天空”、“天然”,即自然;另一方面也指能够主宰人类命运的外在力量的总和,其中包括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人类的一些最普遍的属性和特征,以及人类社会生活与外部世界相互止约关系的深层体验。 “天”是有意志、有情感的,因而“天人合一”规范下的技术也是有意志、有情感的。笼罩于“天”之下的技术,必须听命于“天”,“天”是立法者,技术仅仅是执法者。上天制定出技术的范式,圣人作为“天”的神化意象因循技术范式创造了各种现实技术,而普通工匠只是技术的应用者,无法超越和创造这种天工之技。中国古代技术意识扎根在深厚的农耕文化土壤之中。早在仰韶文化的中晚期,中华民族的主体—黄河流域的华夏先民就已进人农耕时代。以农耕为主的经济方式强化着人们对土地的感情,孕育着人们的恋土情结:老百姓最崇拜的大神女蜗、黄帝、炎帝、尧、禹等都与土地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中国文化构建的世界基本模式—五行模式中,居于中央以控四方的是“土”。由此,以平和、仁厚为旨归的土地精神和恋土情结,犹如中华民族的血脉,几千年来一直流淌在中华大地上,不仅奠定了中华民族的民族心理,也影响到中国古代的技术文化观念。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建立在农耕文化之上的技术文化观念,使得中国古代技术严重脱离工商活动,因而也就无法适应工业文明的需要,与近代科学技术的诞生失之交臂。二技术过程的解读技术作为人类改造自然的手段,是一个通过发明而不断创生的体系,“技术的本质的、固有的特征是它的过程性、动态性。”困对技术发明过程的理解是把握技术本质的关键所在。在中国古代神话中,许多篇章都表现出对技术发明过程的解读,从中透视出古人对技术本质的诊释。对于原创技术的来源问题,不少神话传说都有所涉猎。《周易·系辞下》中的一段话,就是对传说中圣人原创技术的解释:古者包栖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 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结绳而为网苦,以佃以渔,盖取诸《离》。包栖氏没,神农氏作,研木为耗,揉木为未,未褥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磕》。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枯之,吉无不利”。断木为杆,掘地为臼,件臼之利,万民以济,盖取诸《小过》。弦木为弧,列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掉,盖取诸《大过》。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夬》。这类传说的共同特点,古人将其概括为“制器尚象”。“制器尚象”的思想源于《周易·系辞上》:“《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盆者尚其占。”“制器尚象”是指“制器者”要善于观察自然,向自然学习,从中提取必要的“象,’(包括物象、卦象、意象、道象等各个层次),进而再于“象”中推演出所要创制器具的范式及其技术要义。“制器尚象”实际上是通过对自然的模仿,来完成人工的技术活动。中国古代神话有关“制器尚象”的例子并不鲜见,比如:华盖,黄帝所作也。与贵尤战于泳鹿之野,常有五色云气,金枝玉叶,止于帝上, 有花葩之象,故因而作华盖也。女娟作笙簧。问曰:“上古音乐未和,而独制笙簧,其义云何?”答曰:“女娟伏羲妹,蛇身人首,断鳌足而立四极,人之圣而制其乐,以为发生之象,其大者十九簧,小者十二簧也。黄帝受自然界“花葩”形态的五色祥云启发制作了象征帝王之尊的“华盖”。女蜗所制的笙簧是一种以葫芦为底插竹管于上方的乐器。葫芦是瓜类植物,在古代含有子孙众多的象征意义,《诗经·绵》中就有“绵绵瓜贬”之句。女蜗正是“以为发生之象”,即取象于人类的滋生繁衍。此外,鲁班见水上蠢(螺)而制门户铺首,周穆王时人们仿制鱼样造钥匙,都以模仿自然而创制具体的技术,正如谭嗣同所说:“见飞蓬而作车,见蜘蛛而结网,一草一虫,圣人犹制器尚象,师之以利用…”只有从自然界和社会生活各个层面的“象”中汲取灵感,才能把大自然中所孕育的技术机理转化为造福百姓的技术发明。技术作为一种动态的发生过程,必然要经历从智能技术向现实技术的过渡。也就是说,首先要有某种技术设想,随后才能将这种设想运用于现实生产活动中。在中国古代的技术活动中,往往过于强调智能技术即经验、诀窍。在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反复咏叹着技术活动中如何将人的智力潜能发挥到极致,比如众所周知的《厄丁解牛》:厄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琦,者然向然,奏刀·锗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文惠君曰:“嘻,善哉!技盖至此乎?”危丁释刀对曰:“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邵,导大襄,因其固然,技经肯李之未尝,而况大抓乎!良厄岁更刀,割也;族厄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若新发于删。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删。虽然,每至于族,吾见其难为,沐然为戒,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碟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文惠君曰:“善哉!吾闻厄丁之言,得养生焉。“厄丁解牛”所要言说的中心话语是“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梁惠王在观赏完厄丁解牛的全过程后,从中感悟到的是“养生之道”,而非仅仅对解牛技术的赞叹,更没有想到要将这种先进技术加以推广。在中国古代文化的框架里,“道”是一个特有的范畴,也是一个中国古代技术思想的根基。“道”是天工造物的最高技术形态,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技术文化的角度来看,“道”是变化万物的自然的程序,包括自然创化的技术态势、技术机理和技术运作。所谓“道进乎技”,“就是使人为规定的程序合于自然程序的过程。这是技术活动中智能形态的表现,它强调的是技术活动中以意会(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和直觉(官知止而神欲行)为根本的思维方式,技术过程就是一个充分发挥人的智力潜能的过程。在轮扁研轮、运斤成风、津人操舟、纪昌学射等叙事中,同样反复强调着“道进乎技”的智能技术形态。技术是人与自然的中介,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是技术发展中的重要问题。在中国古代神话蕴含的技术意识中,通过对神圣宝器的崇拜情结间接地反映出中国古人对自然的认知态度。所谓神圣宝器,指的是凝聚着自然精华或上天赋予神秘力量的器物,这些神圣宝器具有巨大威力。秦始皇以一条赶山神鞭,能将天下石头都驱赶到长城下面,以供筑城之用。传说中的竹王能够以剑击石,石破水出。而“送子张仙”则因仙人所送竹弓,得以“视人家有灾疾者,辄以铁丸击散之”(陆游《答宇文使君问张仙子》),成就了“避疫”、“送子”的功业。技术在神圣宝器的包装下成为神圣自然的代言,技术与自然融为一体,这明显地体现出一种有机论的自然观,主张天地化育万物,而人的技术行为只有顺应自然、应承天意,才能成为人类自身发展的有力手段。由此可见,中国古代神话中折射出的技术意识,从不同的侧面勾勒出了中国古代技术发展过程的影像:技术与自然共同构筑成一个有机体;顺天应人成为技术的终极目的;对神圣宝器的尊崇,反映了人们借助技术的巨大威力改变命运的强烈愿望。三 技术工具性价值的解读技术的工具性价值,是指技术以及人工制品可以成为人们为完成某一目标而使用的手段或工具,不管这一目标的性质如何。从技术角度看,所有技术形态都是人类目的性活动的产物,都直接或间接地与人类社会需求的实现过程相关联。这就造成了技术目的的两个层面:直接目的和间接目的。前者是技术产生的直接动力和缘由,其产品直接为这一目的服务,具有直接的工具性价值;后者是前者的衍生产物,在达到间接目的的技术过程中,技术及其人工物虽然仍具有其物理性能和特定功能,但技术已经失去了它最初产生的缘由、目的和动力。技术的这种间接的工具性价值使技术能够被广为应用,但由于脱离了它初始的原动力,就使技术可能摆脱人的控制,甚至被用来实现恶的目的。中国古代神话文本中将技术的这两种工具性价值作了形象的诊释。直接工具性价值主要体现在人类利用技术对自然力的驾驭:尧之时,十日并出,燃禾稼,杀草木,民无所食,尧乃使并,上射十日。八仙过海时,吕洞宾倡议,谓不得乘云而过,须各以物投水,乘所投之物而过。于是,铁拐李投杖水中,自立其上,乘风逐浪而渡;韩湘子以花篮投水而渡;吕洞宾以萧管投水中而渡;蓝采和以拍板投水中而渡。其余张果老、曹国舅、汉钟离、何仙姑等亦各以纸驴、玉版、鼓、竹罩投水中而渡。终俱得渡海。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切。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聚室而谋曰:“吾与汝毕力平险,指通像南,达于汉阴,可乎?”杂然相许。其妻蔽疑曰:“以君之力,曾不能损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且焉置土石?”杂曰:“投诸渤海之尾,隐土之北。”遂率子孙荷担者三夫, 叩石垦壤,其春运于渤海之尾。无论是射日的后弈、过海的八仙还是移山的愚公,都将技术作为驾驭自然的手段。射日的箭、渡海的宝器,移山用的斧、凿、箕备等工具,具有典型的直接工具性价值。但是技术的应用有一定的范围,如果应用技术的行为和过程偏离了技术的初衷,去实现其他间接的工具性价值,就很有可能带来负面的影响。世传言曰:鲁班巧,亡其母也。言巧工为母作木车马,木人御者,机关备具,一驱不还,遂失其母。鲁般者,肃州敦煌人也,莫详年代。巧伴造化,于凉州造浮屠,作木聋,每击楔三下,乘之以归。无何,其妻有妊,父母话之,妻具说其故。其父伺得聋,楔击十余下,乘之,遂至吴会。吴人以为妖,遂杀之。在上述神话作品中,鲁班制作木车马、木莺的初衷是美好的,期望达到便利日常生活的目的,这种悲剧性的结局必定出乎鲁班所料,这也说明技术的间接工具性价值是难以预测的。有些时候,技术刻意地偏离其初始的直接工具性价值。比如,牛郎织女神话中,纺织技术就成为天帝惩罚触犯天规的织女的手段,“纤纤摧素手,札札弄机抒。终日不成章,涕泣零如雨。”(《古诗十九首》)与织女具有类似命运的还有“学仙有过”的吴刚,被滴遣到月宫去砍伐桂树,桂树随砍随合,无论如何也砍不倒。在民间广为流传着“赵巧送灯台”的传说:鲁班的弟子赵巧一次奉鲁班之命,送木制避水灯台到龙宫去镇压水波。赵巧嫌师父所作的灯台质朴陋拙,于是用自己做的精巧灯台作了替换,企图取悦于龙王。不料油漏灯灭,江涛大作,赵巧也葬身水中。技术及其制品的多重社会效应,使人们在看到技术直接工具性价值给人带来的福社的同时,也看到了技术间接工具性价值带来的负面影响。《庄子》中一则寓言提到,子贡见一老者一趟趟奔走于菜园与井之间,抱着瓦瓮来回灌溉,十分辛苦,于是好心告诉老者可以借助于一种名为“桔梅”的器械轻松浇灌。老者听后却答曰:“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即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吾非不知,羞而不为也。老者对于“机械”所导致的“道之所不载”的担忧,本质上是对技术负面效应怀有一种强烈的批判意识。亚里士多德曾说:“当某种器具只是为了某一种用处而非多种功能,这种器具才是一切器具中最完美的器具”。对此,苏格拉底也说:“技艺除了寻求对象的利益以外,不应该去寻求对其他任何事物的利益。严格意义上的技艺,是完全符合自己本质的,完全正确的。”中国古代神话对技术及其制品多重社会效应的理解,对于人类正确地应用与把握技术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即使今天也是如此。四有关技术的误读由于时代与文化观念等诸多方面的限制,在中国古代神话叙事中也出现了对技术的误读。在一些神话中将巫术与技术混为一谈。传说中鲁班不仅具有能工巧艺,而且还精通法术。在造建赵州桥时,将绵羊化为“洁白细润之石”,才建成了坚固奇巧的大桥,以至“张果老骑驴,驴背搭链装太阳月亮;柴王推独轮车,车载四大名山”也未能将桥压倒,“桥身、桥基经此重压,不但未损丝毫,反更牢固坚实。传说中的铸剑能手—干将,在其制剑过程中也充溢着巫术色彩:匠门又名干将门。……阂间使干将于此铸剑,材五山之精,合五金之英,使童女三百人祭炉神,鼓索,金银不梢,铁汁不下。其妻模娜曰:“铁汁不下曰(可)有计?”干将曰:“先师欧冶铸剑之颖不销,亲栋耳。以口口成物,口口可女人聘炉神,当得之。”模 娜闻之,口入炉中,铁汁遂出。成二剑,雄号干将,作龟文;雌号摸娜,鳗文;余铸得三千,并号口口文剑。干将进雌剑于吴王而藏其雄剑,时时悲鸣忆其雌也。马林诺夫斯基曾说:“不存在没有宗教和巫术的民族,不管它们多么原始”。古人之所以信奉巫术,是因为他们认为“巫术支配着人类的命运,为人类提供主宰大自然的力量,它是人类抵御各种危险的武器和盔甲”。因此,在古代人们往往把巫术等同于技术。莱斯在《自然的控制》一书中指出:“在某些文化中冶金活动的一定过程,比如冶炼操作,要求人的祭献。各地的清洁仪式,特别是包括性禁忌的贪多都与采矿相联系,因为人们认为,地球的内部对于各种精神和诸神们来说是神圣的。……各种金属工具的发明和创造总是带有巫术和神抵的色彩,而其创造者也常被当作巫术师。在干将铸剑的叙事中便有用人来做牺牲祭炉神的情节,而牺牲者则是干将的妻子摸娜。在另一篇有关干将铸剑的神话文本中,则写摸挪“断发、剪爪,投于炉中,使童男女三百人,鼓真装炭,金铁乃濡,遂以成剑”。技术性的铸剑活动成了巫术仪式的一种表现。受巫术影响的技术的存在,一方面说明在自然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古代,像冶炼这样具有一定危险性的技术活动,对于技术过程很难把握,难免使工匠产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思想,以巫术的形式祈求神灵的保佑;另一方面,这一技术现象也表征出“以道驭术”的技术文化观。中国古代社会是以伦理道德为基本框架构筑而成,一切以伦理道德为本位,在技术领域也不例外。巫术的精神性与技术的物质性相融合,在某种意义上是为了使技术活动具有一定的伦理道德意义。在上述神话文本中,干将将雄剑藏匿起来,而将略有残缺的雌剑献给吴王阖间。当阖阁在鲁使季孙面前卖弄雌剑时,季孙叹曰:“美哉!剑也。虽上国之师,何能加之。夫剑之成也,吴霸;有缺,则亡矣。我虽好之,其可受乎?”季孙的话隐喻着剑全国兴、剑缺国亡的叙事话语,明显地将技术作了比德化的处理,即将铸剑技术的物质属性同人的社会属性相比附,从关照的对象身上看到人自身的人格力量或某种道德意识。这也意味着技术只有在人伦道德的规范下,才能促进社会的进步与国家的兴旺。中国古代神话中蕴含着丰厚的技术意识。这些技术意识为构建中国古代技术文化体系起到一定作用;通过神话作品的传播,这些技术意识又潜移默化地深入人心,进而进一步影响现实中的技术。天人合一、由技入道、制器尚象等渗透中国传统文化精髓的技术意识,对理解今天的技术进步和技术价值也有启迪意义,这是一个值得深入开掘的研究领域。参考文献:[1]袁珂.中国神话史[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2]刘朝谦.中国古代技术与诗[D].四川大学博士论文,2004:42.[3]列御寇.列子[M].王强模,译注.中国台北:台湾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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