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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和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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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朝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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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史蒂芬·克莱恩被认为是美国著名的作家,自然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其作品《红色英勇勋章》是他的代表作品。克莱恩的一生非常短暂,但他从小聪明过人,少年时便发表过作品(《Uncle Jake and the Bell Handle》,1885年14岁时)。《海上扁舟》通常被文学评论家认为是克莱恩最优秀的短篇作品,作品记录了4位逃生者在面对大海的威胁时,努力求生最后获救的故事。有称赞其文字描写功底的;有对他在作品中人物心理描写精彩纷呈表达敬意的;有认为克莱恩思考人与人、人与自然关系的;有觉得作品代表了作者对人和命运问题思考的;还有一些人感动于作品中人物坚持不懈、面对生死无惧拼搏的。以上这些解读,都可以认为是一种“解读的标准”,就像休谟《论趣味的标准》中所说的,每个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认同、喜爱的程度也随着文化、环境、经历、学识等有着不一样的理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个人对本文的理解, 更多的从历史背景的角度来理解作品 。02 《海上扁舟》故事的原型,是1896年克莱恩随海军准将号军舰前往古巴采访过程中发生的真实海难事故写就的。1896年,美西战争爆发前,美国策划在古巴、菲律宾等地彻底击败当时的海上霸主西班牙帝国,海军准将号军舰,携带着大量的武器前往古巴支援当地的武装对抗西班牙殖民者,在佛罗里达附近海域遇难沉没。1898年,美西战争爆发,最终美国击败日薄西山的西班牙帝国,取得了重大的国际政治和经济利益。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引起我们注意的是同时代的一些思潮变化。一是工业革命的爆发,为世界带来的重大的变化,一方面引起来技术、效率、生产的革命,另一方面也在颠覆旧的格局,从贫民生活到富人结构,从国家地位到思潮变化。一是达尔文的自然进化、天演选择的理论逐渐被西方世界熟悉和接受,达尔文主义后来演化的极致则是日耳曼民族在二战期间对世界其他民族的重大迫害。一是在美国本土兴起的“天定命运论”(Manifest Destiny)。该理论的著名警句——天命昭昭,被现代人解读为美国人对外扩张的一种政治辩解。有人认为最早出现该句句子是在1845年纽约市记者约翰·欧苏利文的《民主评论》杂志,其中呼吁美国兼并德克萨斯共和国,并在不久之后兼并成功。他原意可能并非“巧取豪夺”,而是指扩张的趋势是天命一般的不可逆转,但这种极具煽动性的词汇迅速成为主流的思想,纵使有人反对(众议员罗伯· 查尔斯 ·温梭普Robert Charles   Winthrop),却无法阻挡种族优越的观念迅速发展,许多美国人认为扩张,是上帝给美国人的使命。今天的美国有色人种种族歧视问题,是不是受到这个思潮的影响而爆发成为历史难题,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世界的变化,影响着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和他的思想。 03 从文学的角度来看,随着法国对普鲁士战争的失败而引爆的法国大革命,使得文艺复兴以来主导欧洲文学的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遇到了挑战,法国人孔德率先提出的实证主义,与现实主义融合,逐渐演变成为自然主义,并传播到了欧洲、美洲。自然主义,着重对生活的记录和展示,企图以生物学、遗传学的规律来解释人和社会,这与当时达尔文观点的影响力以及美国“天定命运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思想联系。所以,对于上文所说的诸观点中, 最不符合原作者意图的是作品中人物与自然抗争,最后赢得生存的解读。 但有一点让人颇为费解的是:克莱恩并没有经历过那场海难沉船,而是按照想象,还原了现场的一切。因为这不符合自然主义记录生活、展示一切的原理。04 过度解读文学作品,是一种历史悠久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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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二头头

本文看完之后有一种让人久久回荡,余音绕梁的感觉。仿佛跟随四位主人公一起经历了整个自救的过程,但又不是完全感同身受,只能以“上帝视角”期待他们早日到达岸边。 在整个与大海搏斗的过程中,有非常细致入微的细写的描写,有时会让人觉得他们不是身处随时丧命的危难之中。大海颜色的变化,海鸟略过船长头顶的过程,以及对海滩上人们的描写,给我们展示了难得一见的视角,就像一部部高空摄像机一样。其中蕴藏者种种危机,但作者都用相对轻松而自然的语言慢慢的流露和展现,让读者既紧张又在努力体会扁舟上的船员的感受。 镜头式的描写形式,也让我们联系到很多电影的场景,而全文也可以作为一个出色的电影来看待。有简要背景概况的描述,“海军准将号沉没以后,4人劫后余生的经历。”也有曲折高潮,明明已经看到灯塔,看到了岸上的人和车,但依然在海上飘了一晚,而且最后高潮的时候还翻船了,经历想要放弃而又奋力一拼的心态转变,最后的还算完美的结局在简单的语句中结束,让人酣畅淋漓,感受颇深。特别是和军团士兵在阿尔及利亚慢慢死去相对比,从侧面反映出了整个故事的危机四伏。 全文的另一个显著的特点是大篇幅运用了视觉变化、听觉、触觉以及嗅觉感官,还有大篇幅的人物对话,让看起来平淡的一个小故事,可以展开成为一篇鸿篇巨著,对于每一个人物的刻画,以及带给读者的感受都久久不能忘怀,我想这就是作者的神奇之处。最后一点,是题目和文风也是非常和谐,表面上看没有大悲大喜,但却蕴藏着大悲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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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喵喵

二小船从每一个浪峰栽下的时候,疾风钻透了那几个没戴帽子的人的头发,而船尾扑通一声又颠下去的时候,浪花又溅过他们身旁。这些波浪,每个浪峰都是一座小山,那些人可以利用呆在峰顶的瞬间,眺望一下浩瀚喧嚣的大海,只见海面熠熠发光,被风吹得支离破碎。放荡不羁的大海演出这场游戏。也许是绚丽多姿的,也许是光彩夺目的,到处闪耀着翠绿色、白色和琥珀色的光芒。 “好极了,风往岸上吹,”厨子说。“要不然,我们会漂到哪儿去呢?一点指望也没有。” “那倒是。”记者说。 忙碌的加油工点头表示赞同。 船长在船头闷然一笑,这笑声把诙谐、轻蔑和悲怆融为一体,一股脑儿地全给表露出来了。“伙计们,你们以为我们现在就有很大指望啦?”他说。 那三人听了都默默不语,只是嗯嗯呃呃地支吾了两声。他们觉得,在这当儿表示任何异常的乐观,那是幼稚而愚矗的,可是,他们心里对情态无疑都感到乐观。在这种时刻,年轻人的思想是顽固的。另一方面,从伦理的观点来说,他们的处境绝对不允许公然表示绝望。因此,他们只好沉默不语。 “哩,好啦,”船长安慰他的伙计们说,“我们会安全到岸的。” 不过,他的话音有点不对,引起了三人的深思,于是加油工说:“是的!如果风向不变的话。” 厨子正在舀水。“是的!如果我们抢滩时不遇上倒霉的话。” 棉绒似的海鸥飞来飞去。有时,它们栖息在海上,附近是一片片褐色的海藻,随波漂荡,宛如暴风中搭在绳子上的毛毯。鸟儿一群群轻松自在地栖息着,真叫小船上的某些人为之艳羡,因为愤怒的大海对于它们,就如同对于—千英里以外内陆上的一群松鸡一样无所谓。它们常常飞得很近,用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那几个人。此时,那些鸟儿眼睛一眨不眨地审视着,显得十分神秘,十分阴险,那几个人嗔怒地轰赶它们,叫它们走开。一只海鸥飞来,显然是要落在船长的脑袋上。那鸟与小船平行飞着,也不兜圈子,只是像小鸡似地斜着一跳一跳的。它的一双黑眼睛渴望地盯着船长的脑袋。“丑八怪,”加油工对那鸟说。“瞧你那样子,就像用刀子刻成的。”厨子和记者恶狠狠地咒骂那海鸥。船长自然很想用粗缆绳的一端把鸟打跑,可他又不敢这么做,因为小船已经满载,任何类似用力的举动都会把它搞翻。于是,船长用他张开的手,轻微小心地把海鸥挥开了。海鸥停止追击之后,船长舒了口气,因为他的头发不受骚扰了,其他人也舒了口气,因为他们此刻觉得,那鸟不知怎么那样可怕,那样不吉利。 在那期间,加油工和记者划着船。现在还在划着。 他们一起坐在同一个座位上,一人划一把桨。然后,加油工划起双桨;随后,记者划起双桨;接着,是加油工;再接着,又是记者。他们划着,划着。这事最棘手的,是轮到靠在船尾的那个人划桨的时候。说实在话,从母鸡屁股底下偷鸡蛋,也比在那小船上换个座位来得容易。首先,船尾的人将手顺着座板往前滑动,小心冀翼地挪动身子,犹如他是法国的细瓷一样。然后,坐在划桨位子上的人将手顺着另—面座板划动。一举一动都得提心吊胆。当这两人战战兢兢地擦身而过时,全船的人都警惕地注视着那滚滚而来的波涛,船长大声减道:“注意!当心些!” 不时涌现一簇簇褐色的海藻,好像海岛,好像小块小块的土地。显然,海藻不在向任何方向移动。实际上,它们是静止的。它们告诉船上的人,他们的小船正在朝陆地缓缓前进。 船长在小船被一个巨浪颠起之后,在船头谨慎地抬起身子,说他看到了蚊子湾的灯塔。厨子马上说他也看到了。那当儿,记者正划着桨,为了某种原因,他也想看看灯塔,可他背对着远岸,而海浪又气势汹汹,他一时没有机会转过头去。不过,最后涌来一阵浪头,比别的浪头较为缓和,等他颠到浪顶,他赶忙向西方的地平线瞥了一眼。 “看见了吗?”船长问。 “没有,”记者慢吞吞地说,“什么也没看见。” “再看看,”船长说。他用手指着。“就在那个方向。” 到了另—个浪尖上,记者照船长的吩咐又看了看,这次他的目光在摇摇晃晃的地平线边缘上,偶尔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静止的东西。它恰似一个针尖。要找到一个如此微小的灯塔,那得有急切的目光才行。 “船长,你看我们能划到那儿吗?” “如果这风持续刮下去,船又不翻掉,我们也只能划到那儿,”船长说。 小船被一个个掀天的巨浪举起,被凶恶的浪峰打得哗哗作响。它就这么行进着。这种行进,在周围没有海藻的时候,船上的人是难以觉察的。那船仿佛只是一件小玩艺儿,颠簸摇晃,奇迹般地没有翻个儿,任凭大洋恣意摆布。偶尔有一大片海水,好似白色的火焰,涌进船里。 “舀水,厨子,”船长沉着地说。 “是,船长。”厨子兴致勃勃地答道。三在这大海上建立起来的微妙的手足之情,很难用笔墨加以形容。谁也没说情况如此。谁也没提起过这种手足之情。然而,船中确实存在着这种友情,因而使每个人感到温暖。他们是船长、加油工、厨子和记者,四个人结成了朋友——超乎寻常地、更为奇妙地牢牢联结在一起的朋友。受伤的船长靠在船头的水罐子上,说起话来总是低声细语,平心静气的,别看他船上的三个人是杂凑在一起的,他决不可能指挥比他们更心甘情愿、更欣然从命的船员了。他们不只是认识到如何最有利于共同的安全。这其中的确有一种属于个人的、发自肺腑的特质。除了对船长的忠诚,还存在着这般的友谊。就拿记者来说,他—向所受的教育是用冷服看人,此刻甚至认为这种友谊是他平生最美好的经历。然而,谁也没有说过情况如此。谁也没有提起过这种友情。 “但愿有个帆就好了,”船长说。“不妨把我的大衣系在浆头上试试,让你们两个有机会歇一歇。”于是,厨子和记者撑起桅杆,摊开入衣,加油工掌舵;小船装好了帆,加快了前进速度。有时,加油工不得不猛地一划,避免一阵海浪冲进船中,但是除此之外,小船一帆风顺。 其间,灯塔在慢慢变大。现在几乎显出颜色了,看上去犹如天边的一个小小的灰影。划船的人常常情不自禁地转过头,真想瞧一眼那小小的灰影。 最后,从每一个浪峰上,那颠簸着的小船上的几个人终于看得见陆地了。即使灯塔变成天边的一个竖影的时候,那陆地也仅仅像是海上的—条长长的黑影。当然,这影子比纸还薄。“我们一定是在新斯麦拿对面一带了。”厨子说。原来,他以前常坐帆船沿这一带海岸航行。“对啦,船长,我想他们大约在一年前就把那个救护站取消了。” “是吗?”船长问。 风渐渐停息了。厨子和记者现在不必做苦役般地高举着浆。但是,海浪照旧向小船猛扑过来。小船停滞不前了,拼命地同海浪搏斗着。加油工或是记者又接过桨。 本来,船只失事也算不了什么。只要人们受过专门训练,并在身强力壮的时候遭受船难,那就会有较少的人淹死在海上。这船上的四个人,在登上小船之前,已有两天两夜没怎么合眼了,而当初在沉船的甲板上到处乱爬的过程中,因为心情紧张,也忘了饱餐一顿。 由于这些原因,以及其他种种原因,加油工和记者此刻都不喜欢划船。记者天真地想:既然世人如此神志清醒。为何还有人把划船视为赏心乐事呢?划船可不是乐事,而是穷凶极恶的惩罚。即令神志不清的怪人,也决不会得出别的结论,只能把划船看作是对肌肉的恐怖,对脊背的犯罪。记者向船上的人概要讲述了他对划船的乐趣的看法,面色疲倦的加油工十分赞同地笑了笑。顺便插—句,加油工在沉船之前,曾在轮船的机房里值过两次班。 “慢慢划吧,伙计们,”船长说。“别把劲儿使光了。假使我们要冲浪抢滩的话,你们还得使出全身的力气,因为我们肯定还得游上岸。慢慢来吧。” 陆地惭渐打海上升起。由—条黑线变成一条黑线和一条白线——原来是树木和沙滩。后来船长说,他能看出岸上有座房子。“那一定是收容所,”厨子说。“他们不久就会看见我们,出来搭救。” 远处的灯塔高高耸立。“守塔人要是用望远镜隙望的话,现在应该能看见我们了,”船长说。“他会通知救护人员的。” “其他小船还不可能有到岸报告这次失事的,”加油工低声说,“不然,救生船早就出来救我们了。” 慢慢地,陆地由海上隐隐浮现了,显得十分优美。风又来了,由东北风变成东南风。最后,一个新的声音传进船上人的耳朵。那是惊涛拍岸发出的低沉隆隆声。“这下子我们无法抵达灯塔了,”船长说。“把船头稍许向北转一转,比利。” “稍许向北转一转,船长。”加油工说。 于是,小船把船头再次转到顺风方向,船上的人,除了划手之外,都在望着海岸逐渐变大。由于陆地在望,疑虑和恐惧从他们心里消逝了。大家还在全神贯注地驾驭着小船,但却无法压抑心头默默的喜悦之情。—个钟头之后,他们也许就抵岸了。 他们的脊骨已经完全习惯于在船上保持平衡,现在驾驭起这条烈马似的小船,就像耍马戏的一样熟练自如。记者以为自己浑身湿透了,可他偶然往大衣上口袋里一摸,竟发现里面有八支雪茄。其中四支被海水浸湿了,四支安然无恙。搜了一阵之后,有人找出三根干火柴。于是,四个漂流者便贸贸然地驾着小船,心想自己即将得救,眼里闪耀着自信的光芒。他们一面抽着大雪茄,一面评判着世人的善与恶。每个人都喝了些水。四“厨子,”船长说,“在你所说的收容所附近,似乎连个活人的影子都没有。” “是的,”厨子答道。“奇怪,他们没看见我们!” 一大片低沉的海岸展现在他们眼前。岸边是些低矮的沙丘,项上长着黑黝黝的草木。拍岸浪的轰鸣声清晰可闻。有时,一阵巨浪卷上海滩的时候,他们可以看见那白色的浪尖。一幢小屋在天边显出黑色的轮廓。南边,纤细的灯塔将它小小的灰色塔身升高了。 潮水、风和海浪冲着小船向北旋转。“奇怪,他们没看见我们。”那几个人说。 拍岸浪的轰鸣变模糊了,可是那声调仍似雷鸣,声势浩大。当小船在汹涌澎湃的巨浪上颠簸时,那几个人就坐着倾听这轰鸣声。“我们肯定要翻船。”每个人都这么说。 事实上,无论哪个方向,二十海里之内是没有救生站的。然而那几个人并不了解这情况,于是便对国家救护员的视力进行恶毒攻击。四个人怒眉瞪眼地坐在小船上,编造起形容词来都能创纪录了。 “奇怪,他们没看见我们。” 先前那股轻松愉快的心情完全消失了。他们的头脑变敏锐了,很容易想象出无能、盲目以及胆怯的种种表现。前面就是人烟稠密的陆地的岸边,可是那儿却了无人迹,真叫他们悲怆至极。 “唉,”船长终于说道,“我想我们得自己试试看了。假若我们在这儿呆得太久,等船沉之后,谁也没有力气游水了。” 于是,划桨的加油工掉转船头。径往岸上划去。猛然间,大家的肌肉绷紧了,心里也思索开了。 “假使我们不能都上岸,”船长说,“假使我们不能都上岸,我想你们几位知道把我完蛋的消息送到什么地方去吧?” 随即,他们匆匆交换了住址和叮嘱。至于谈到感想,那可是充满勃然大怒。这些感想成可归纳如下:“假使我要淹死——假使我要淹死——假使我要淹死的话,七位疯狂的海神啊,为什么又让我漂泊这么远,眼巴巴地凝视着沙滩和树木呢?我给带到这儿来,难道仅仅为了在我正要细嚼人生的神圣乳酪时,就把我的鼻子扯掉吗?简直是荒谬绝伦。假如命运女神这个老蠢婆子只会来这—套,那就应该夺掉她司掌人类命运的权利。她是个连白己的意图都搞不清的老太婆。假使她决定要淹死我,她为何不在一开始就下手,省得我吃这么多苦头呢?整个事情都是荒谬的。……但是,不,她不会存心要淹死我的。她不敢淹死我。她淹不死我。搏斗了这么久,不可能。”随后,那人也许会情不自禁地对云朵挥挥拳。“好吧,就淹死我好啦,不过,听我怎么诅咒你吧!” 此刻涌来的巨浪更可怕了。它们好像随时都要爆发,把小船打翻在喧腾的浪花之中。浪涛开始发言之前,总要先发出一阵长长的隆隆声。凡是不习惯于海上生活的人,都不会断言那小船能及时地攀上那些峻峭的浪峰。海岸仍然很远。加油工是个机灵的冲浪船夫。“各位,”他急促地说,“船维持不了三分钟了,我们离岸太远,没法游水。船长,我是不是再把船划到海上去?” “可以,划吧!”船长说。 这做加油工,凭着一连串奇迹般的快速动作,以及麻利稳健的驾船技术,终于从那激浪中掉转船头,又安然划回海上。 当小船颠下浪洼向更深的水面冲去时,船上一片沉寂。接着,有人忧郁地说:“无论如何,他们现在一定从岸上看见我们了。” 海鸥顶着风,向着灰茫、凄凉的东方斜飞而去。从东南方刮来一阵狂风,夹着漆黑的云和砖红色的云,犹如房子失火冒烟似的。 “你们觉得那些救护人员怎么样?难道他们不是好人?” “奇怪,他们还没看见我们。” “也许他们以为我们在这儿闹着玩呢!也许他们以为我们在钓鱼。也许他们以为我们是该死的傻瓜。” 那是个漫长的下午。湖水改变了方向,硬把他们往南推,风浪却将他们向北冲。远在前方,海岸线、大海和天空形成一个巨角,那里有些小点点,似乎表示岸上有个城镇。 “圣奥古斯丁吧?” 船长摇摇头。“离蚊子湾太近了。” 加油工在划船,继而是记者在划,接着又是加油工在划。这是件累人的差事。人的脊背所能承受的疼痛,要比医生为—团官兵作通身检查所记载下来的病痛还要多。脊背是个局部地区,但是却可以成为不计其数的肌肉冲突、缠结、扭拧以及其他舒慰活动的场所。 “你以前喜欢划船吗,比利?”记者问。 “不,”加油工说。“见鬼去吧!” 每当一个人由划船的位子换到船底的位子时,他就感到浑身萎顿不堪,使他什么事情也顾不得了,只知道要把一根手指晃几下。寒冷的海水在船里荡来荡去,他就躺在水中。他的头枕在座板上,几乎碰着一个旋转着的浪峰,有时一个狂涛巨浪打进船来,又把他浇个透湿。然而,这些事并没使他烦恼。几乎可以肯定,即使小船翻个个儿,他也会舒舒服服地滚到大洋上,好像他确信那是个柔软的大垫子似的。 “瞧!岸上有个人!” “在那儿?” “在那儿!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看见了,的确看见了!他走来了。” “现在他停住了。瞧!他正面对着我们呢!” “他在向我们挥手呢!” “是在挥手!真的!” “啊,这下我们可好啦!这下我们可好啦!再过半个钟头就有船到这儿来救我们了。” “他还在走。他跑起来了。他是上那座房子那儿。” 远处的海滩似乎比海低些,必须仔细查看,才能看出那个小小的黑色身影。船长见水上漂着一根棍子,他们便朝那儿划去。说来也巧,船上正好有条浴巾。船长把浴巾绑在棍子上,挥了起来。划船人不敢抬头,因此只好发问。 “他现在在干什么?” “他又站着不动了。我想他在张望。……他又走了,向着那座房子。……现在又停住了。” “他在向我们挥手吗?” “没有,现在没有!不过,刚才在挥。” “瞧!又来了一个人人!” “他在跑呢。” “瞧他跑那样子!” “啊,他骑着自行车。现在他碰上另外那个人了。他们俩都在向我们挥手。瞧啊!” “有个什么东西来到海滩上。”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啊,看样子像条船。” “啊,肯定是条船。” “不,是带轱辘的。” “是的,是带轱辘的。嗯,那—定是救生船,他们把它放在车上沿着海岸拖呢。” “肯定是救生船。” “不,绝对——,那是——那是辆汽车。” “我跟你讲,那是条救生艇。” “不对!是辆汽车。我看得清清楚楚。懂吗?是一辆大型旅馆专车。” “的确,你说得不错。是辆汽车,千真万确。你们看他们用汽车干什么?说不定正在四处召集救生员吧?” “八成是这么回事。瞧!那儿有人挥着一面小黑旗。他站在汽车的踏板上。那另外两个人也来了。他们正在一起说活。瞧那拿旗子的家伙。也许他不在挥动!” “那不是旗子吧?那是他的大衣。啊,肯定是他的大衣。” “—点不错,是他的大衣。他脱下了大衣,正绕着头挥动呢。你们看他挥呀!” “啊,我说呀,那里根本没有什么救护站。那只是一辆避寒胜地的旅馆专车,拉来一些旅客观看我们给活活淹死。” “那个拿大衣的白痴是什么意思?他究竟在打什么信号?” “看样子,他想告诉我们向北去。那边一定有个救护站。” “不,他以为我们在打鱼。只是向我们表示欢迎罢了。懂吗?啊,咸利。” “唉,我要是能弄懂那些信号是什么意思就好了。你们认为他是什么意思呢?” “他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闹着玩的。” “假如他就是示意要我们再次冲浪抢滩,或是划到岸上等候,或是向北,或是向南,或是滚开——那倒多少还有些道理。可是,你们瞧他。他只是站在那儿,把他的大衣像车轮子似地转个不停。这个蠢蛋!” “又来了些人。” “真是一帮子乌合之众。瞧!那不是条船吗?” “哪儿?噢,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地方啦。不,那不是船。” “那家伙还在挥大衣呢。” “他一定以为我们喜欢看他那样干呢。他干吗不住手呢?真是无聊透了。” “我不知道。我想他是要让我们往北去。—定是那边什么地方有个救护站。” “哎,他还没累呢。瞧他挥呀挥的。” “我怀疑他能坚持多久。他自打看见我们,就一直在挥大衣。他是个白痴。他们为什么不找人放条船出来呢?一条渔船——一条大渔船——可以安然无恙地驾到这里。他为什么不采取行动呢?” “噢,现在没有关系啦。” “他们既然发现了我们,马上就会放船来救我们的。” 低洼陆地的上空,涂上了一抹似隐若现的黄色。海上的阴影逐渐加深。风里透着寒冷,那些人索索颤抖起来。 “天呀!”一个人说,声音里流露出不虔诚的味道,“但愿我们不要总在这儿胡闹!但愿我们不用成夜地在这儿拼命挣扎!” “噢,我们决不会整夜呆在这儿!你不要担心。他们已经看见我们了,不久就会来救我们的。” 海岸蒙胧了。挥大衣的人渐渐没入暮色之中,那署色也同样吞噬了汽车和人群。浪花咆哮着冲上船弦时,那几个航海人缩瑟着,咒骂着,就如同在给他们打火印似的。 “我真想抓住挥大衣的那个笨蛋。为了求求好运,我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为什么”他触犯你什么了?” “噢,没什么,不过他刚才像是他妈的太得意了。” 这当儿,加油工在划船,继而是记者在划,接着又是加油工在划。他们脸色灰白,向前弯首身子,一次次轮换着,机械地划着那沉甸甸的桨。灯塔的形影已经从南面的地平线上消失了,但是最后出现了一颗暗淡的星星,正由海上升起。西方那片条纹斑斑的橘黄色在吞没万物的黑暗中消褪了,东边的海上黑糊糊的。陆地不见了,只有那低沉而阴郁的拍岸涛声还表示着它的存在。 “假如我要淹死——假如我要淹死——假如我要淹死的话,七位疯狂的海神啊,为什么又让我漂泊这么远,眼巴巴地凝视着沙滩和树木呢?我给带到这儿来,难道仅仅为了在我正要细嚼人生的神圣乳酪时,就把我的鼻子扯掉吗?” 船长比较有耐性,他萎顿不堪地趴在水罐子上,有时不得不对划桨人交代两句。 “方向照旧!方向照旧!” “‘方向照旧’,船长。”声音总是疲惫而低沉的。 那确实是一个沉寂的夜晚。除了划桨人以外,别人都无精打采地躺在船底。而那划桨人呢,他的眼睛只能看见那黑压压的巨浪,在一片极端不祥的沉默中席卷而过,只是浪峰上偶尔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 厨子将头靠在一块座板上,漠然望着面前的海水。他沉湎在其他的景象中。最后他终于说话了。“比利,”他如梦如痴地喃喃说道,“你最喜欢哪一种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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