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蒲松龄位卑家贫,19岁应童子试,三试第一,名震一时。但此后却屡试不中。31岁时迫于家贫开始做幕僚,次年辞幕。此后数年辗转于缙绅之家作塾师,设帐教学直到70岁才撤帐归来。蒲松龄长期困顿场屋,交往缙绅,使得其在创作上摇摆于雅文学和俗文学之间,写出了《聊斋志异》,内容题材具有通俗化特征,而在形式上则是文言写成,又雅的特征 B《聊斋志异》中对科举的描写有:讽刺考官,描绘失意考生,揭露科举弊端。这与他一辈子向往科举及第但一辈子困顿场屋的生活经历有关。他与缙绅交往时受其刺激,内心深处有种屈辱感,也借而描写了许多失意考生的题材。如《贾奉矢住》等。他对昏庸考官的冷嘲热讽,不遗余力地进行讽刺,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聊斋志异》中的名篇《司文郎》即是讽刺科考,表达自己怀才不遇的愤懑之情的。但蒲松龄对科举心态甚为复杂,一方面嘲弄科举,另一方面又非常热衷,他的经历和作品都说明了这一点 C《聊斋志异》里众多的狐鬼花妖与书生交往的故事,与其长年离家在外坐馆经历有关,多是他在落寞的生活处境中生发出的幻影。蒲松龄数十年如一日在外坐馆,把家舍当邮亭。当夜深人静,一个人孤零零待在书斋,很容易想象出如《绿衣女》《连锁》《香玉》等这样的情节,大体是写书生读书山寺或书斋临近郊野,忽有少女来吟唱,嬉戏,给寂寞的书生带来安慰,这正是他长期处在孤独落寞境遇中的精神补偿。还有一些故事写狐鬼花妖的出现不只是让苦读的书生或坐了馆的书生解除了寂寞,而且对书生事业有帮助,为之编织出种种理想的梦。如《凤仙》中狐女以镜子激励丈夫,使其一举成名。非人的狐鬼花妖形象可以不受人间道德封建礼教的束缚,从而摆脱了妇道的约束,同书生自主相亲相爱,也写出了为道德理性所禁忌的婚姻之外的男女情爱。如《白秋练》中白暨豚精与慕生相爱,是以吟诗为纽带和内容的,突出了精神的和谐。诸如此类的狐鬼花妖均是穷书生的情爱幻想,也可以说是蒲松龄的白日梦 D蒲松龄没有将自己的小说创作局限于仅就个人的境遇而发,只写个人的失意落寞,位贱家贫的他有一副关心世道,关怀民者的热心肠,又秉性杭直,勇于仗义执言。作品也出现了抒发公愤,刺贪刺虐的主题。如《席方平》借阳司写人间官府尽是贪赃枉法、施虐无辜,篇中二郎神队城隍、郡司、冥王的判词,实际上是声讨地方官了当檄文 E大半生做塾师的蒲松龄自然也很关注家庭伦理,社会风气,时而就其见闻感受,写出一些讽刺丑陋现象,颂扬美德的故事。这类故事多是立意在于劝诫而直写现实人生,少用幻化之笔,而且是以现实的伦理道德挂念作为讽刺的原则。如《张诚》《曾有子》以主人公逆来顺受,委曲求全,调和家庭骶庶兄弟的关系为美德,表现了淳风厚俗的愿望 总之,蒲松龄的生活经历影响了其小说的创作,由于境遇的不尽一样,关心的事情有所变化,写作态度、旨趣也有抒忧愤、寓劝惩、寄闲情、写谐趣、记见闻之别。而其用了大半生时间陆续写出的《聊斋志异》即是这一点的最好说明
中西方文学狐意象的性别指向之比较华师大中文系 郑梅珍摘要:"狐"是中国文学中一个典型的意象,在这方面的研究已获得丰硕的成果。而作为世界文学的一个交际单位,西方文学中的狐意象却并未受到关注。本文诣在从一个细小而有趣的角度--狐意象的性别指向--作为切入点,初步对中西方文学狐意象进行整合,并以文学人类学的方法考察和揭示二者性别指向差异背后的文化因素。从方法论来说,本文希望不是简单的整合,而是希望能以人类学的眼光反观"狐"这一普遍意象中的异质性。关键词:狐意象 性别指向 中西方"狐狸精",在现在中国民众的世俗心理中,指的是以美色媚人、对男性具诱惑力的女子,通常带贬义、蔑视的感情色彩,这一点没有多少异议。中国传统的文学审美中,也有一部经典的《聊斋志异》塑造了一批生动鲜活狐女形象。"狐--女性",作为一种固定的联系积淀在我们的审美意识里,似乎成了一个不证自明的真理。然而,狐这一意象,并非中国文学作品所独有,它是世界文学的一个典型的动物意象;作为世界文学的一个单位,狐意象有共同的属性特征:机智、狡猾、有灵性等。但东西方民族的审美心理、文化背景存在差异,狐意象势必会表现出自身的个性。西方文学的狐意象,笔者发现其性别指向更趋向于阳性,或者说是男性。即便是中国文学,狐意象也有自身演变发展过程,其性别指向经过了从不自觉到自觉,从粗糙到细致化,从男性倾向占主导向女性倾向发展的漫长过程,最终逐渐固定下来成为至今仍保持的"狐狸精是女子"的观念。一、 中国文学狐意象性别指向的演变及定型早在先秦时期,狐意象就出现在神话与文学作品中,这时的性别指向不甚固定,女性、男性兼而有之。狐与女子互相幻化,狐是,女子的象征,这一原型可以追溯到上古"禹娶涂山女"的神话。东汉赵晔《吴越春秋》卷六《越王无余外传》记载:禹三十未娶,行到涂山,恐时之暮,夫其度制,乃辞云:"吾娶之,必有应矣。" 乃有白狐九尾,造于禹。禹曰"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者,王之证也。涂山之歌曰:绥绥白 狐,九尾庞庞。……"禹因娶涂山,谓之女娇。从这个上古神话来看,九尾白狐是涂山女的象征,二者实际上合为一体。但这里狐所象征的女子却能给禹带来吉祥之气,并非后来广泛接受的"淫妇"。而我们又可以在屈原《天问》中找到"狐--淫妇"的原型。" 浞娶纯妻,眩玄妻爰谋。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这讲的是寒浞与纯狐氏之女玄妻合谋杀死后羿。"纯狐玄妻",闻一多的看法是纯狐可以实指狐狸,今人龚维英则认为纯狐氏是图腾氏族仭?但不管玄妻是否为动物的狐所幻化,"纯狐玄妻"的主要意义在于具有狐妖为性淫之女性的原型意义。从涂山女和纯狐氏这两则神话来看,狐意象均与女性相联系。但在先秦,狐的性别也指向男性,并出现"雄性淫狐"的原型观念。《诗经•齐风•南山》云:"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为止,曷之怀止?"郑玄释云:"雄狐行求匹藕于南山之上,形貌绥绥然。……喻襄公居人君之尊,而为淫佚之行。其威仪可耻,恶如狐。"诗用雄狐起兴,用狐作比,讽刺齐襄公与其妹私通的淫耻行为。这成为六朝狐意象男性倾向的基础。六朝狐意象性别指向逐渐走向自觉,狐也分化为不同的类形象,不同类的狐确立起固定的性别指向。《中国狐文化》指出:"汉人对'雄狐绥绥'的解释已露出狐为淫兽的端倪,实际上已经初步建立起'雄狐'-雄性淫狐-的原型观念。到六朝时期,这一观念进一步发展,狐妖的雄化倾向和性淫特征被反复强调着,由此产生了一系列'雄狐'型故事,这就把'雄狐'的原型明确化定型化。"? 在《搜神记》中,写了许多雄狐化为丈夫与女人交接的故事。六朝雄性狐除了淫惑女子外,又形成了"狐博士"的类型。《搜神记》中"狐博士"是教授诸生的儒师,《异苑》里的"人物"胡道洽也是爱好音乐医术之事。狐妖表现为学狐、才狐、儒狐,也在后世文学中反复出现,如《聊斋志异》除了塑造众多痴情美貌的狐女,还有一部分学士狐。这一类型的狐都化为男性形象。这一点较容易理解。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有男性才可作为知对ú┑男蜗蟊煌瞥纭S氪送�保�����拥墓勰钜苍诜⒄沟敝小6���薄缎�屑恰匪?quot;狐五十岁能变化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或为丈夫,与女人交接。"《初学记》卷二九引《玄中记》作:"千岁之狐为淫妇,百岁之狐为美女。"《搜神记》卷一二亦称:"千岁之狐,起为美女。"《名山记》:"狐者,先古之淫妇也,其名为阿紫,化而为狐。"在六朝,虽然狐意象男性化指向占多数,但我们可以看到淫妇与狐妖互化的观念也进一步得到加强。唐代,狐妖雌化倾向就更为明显,不但开创了狐与妓相结合的狐妓原型,深化了狐性淫的观念,另一方面也出现了狐妖化为美与善统一的完美女子形象。这一原型后来在《聊斋志异》里广泛使用。这两者虽然在道德标准上看似相悖,但在本质上都是狐与女性的同构性的强化。到宋金元的传奇文学中,狐化女子诱惑男子或与男子相恋的情节屡见不鲜。北宋的《青锁商议》、《云斋广录》,南宋志怪小说集《夷坚志》等文学作品,绝大多数狐妖化为女子。明清时代,狐意象的女性指向悄然转化为固定的审美心理,广泛见于文学作品。代表性的有明代长篇章回小说《封神演义》,冯梦龙的《平妖传》、凌蒙初的《三言二拍》、吴承恩的《西游记》。清代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是狐意象的集大成者,涵盖了中国文学传统中狐意象的各种类型、特性。《聊》中写狐精的有七十五篇,其中为男性的"学士狐"、"友狐"约二十篇左右,包括《胡氏》、《淮水狐》等;狐女形象的篇目达四十几篇,占一半以上,有《娇娜》、《莲香》、《红玉》、《鸦头》为代表。此外有十几篇未指明狐的性别,一般以动物性出现。可以看出,清代狐意象的女性指向在经过历潮历代的发展后不断得到加强,不但固定为文学中的固定审美,在世俗心理中,"狐狸精"也与女性必然联系在一起,成为一类女子的特称。《红楼梦》第二十回李麽麽骂袭人"一心只想妆狐媚子哄宝玉",第六十二回晴雯骂芳官"你就是狐媚子",第七十七回王夫人骂芳官"唱戏的女孩子,自然都是狐狸精了",晴雯对宝玉说"我虽生得比别人好些,并没有私情勾引你,怎么一口咬定了我是个狐狸精"。从历代文学作品可以发现,狐意象的性别指向是有其发展变化过程的,从男性倾向到女性倾向,到用"狐狸精"作为惑人女子的代名词,"狐为女性"便成为固定的审美心理,这说明狐意象的女性指向更符合中国人的民族心理、审美感受和女性观念,并与西方文学中的狐意象的性别指向形成了"对立"。二、西方文学狐意象阳性指向的发现与证明西方文学狐意象的文学传统尽管不像中国文学那样典型,但并不能因此忽略它本身的文学价值和背后的文化蕴涵。古希腊的《伊索寓言》,就有许多关于狐狸的寓言故事,如为人们所熟悉的《狐狸与葡萄》、《狐狸和大鸦》、《狮子和狐狸》。《伊》中狐狸的故事有三十几篇,但其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包括其他动物,几乎看不出性别来。《伊》所塑造的动物虽然被人格化,但还只是某种典型特征的符号,狐狸只成为"狡猾"的代名词,更没有中国观念中的性淫的特征。后来法国拉•封丹的寓言诗,俄国克雷洛夫寓言故事所涉及的狐狸故事也如《伊索寓言》只作为"狡猾"的符号。但在中世纪欧洲流传的《列那狐传奇》,列那狐不但是一个充分人性化的动物形象,更关键的是它以一个男性的面貌出现的。它展示了男性英勇的特质,与象征封建统治阶级的狮子诺布勒、驴子贝尔纳、伊桑格兰狼作斗争,充分体现反抗精神。同时列那狐也欺凌弱小动物,暴露狡猾、残酷的一面。列那狐这一形象的塑造,已不仅仅是"狡猾"的代名词,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性。这里狐意象的性别指向是明显的。有趣的是,在英国现代作家劳伦斯一部有代表性的中篇小说《狐》中,我们又可以清楚地发现狐意象仍是以男性作为象征对象,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从这篇小说发现了西方狐意象的阳性倾向或许不是偶然的选择,而是存在着必然性的理据可寻。小说《狐》表面上写了一个爱情故事。两个年轻女子玛奇、班福德沉郁地生活在农庄里,两人形影不离,关系暧昧。玛奇的性别意识受到压抑,整日以中性的装扮束缚自己。但突然有一天,一个叫亨利的年轻男子介入了她们沉寂的生活,玛奇的性别意识迅速激活,她被亨利的男性魅力所吸引了。而亨利不但主动追求玛奇,并杀死阻碍他们结合的班福德。最后亨利和玛奇如愿生活在一起,获得新生。小说以"狐"作为题目,具有象征性、统领性的含义。从象征的内涵来看,狐是男子亨利的象征,或者说亨利在女主人公玛奇眼里,就是"狐"的化身,两者合为一体。从小说的叙述结构来看,狐是整个故事情节发展的推动力量。故事多次以狐的出场(在现实或在玛奇的梦中)作为故事发展隐喻、铺垫。狐作为男子亨利的象征,也是触发玛奇性意识萌动和觉醒的直接原因。通过对玛奇、狐、亨利三者关系的解读,我们可从文本中发现"狐"对玛奇,代表了一种阳性崇拜,这也是决定狐意象男性指向的一个关键。小说中,原先偷鸡的狐狸扰乱了玛奇的生活,玛奇对狐狸持仇视的态度。但当那只狐狸出现在她面前时,玛奇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所控制,陷入恍惚的状态中,类似于中国的"狐媚"。小说中这样描述:"它认识她。她像被迷住似的动弹不得。她,明白它是认识她的,所以它才那样笔直地望着她的眼睛。""她已经被它迷住了,它成了她看不见的精神主宰。"所以当夜幕降临(狐狸出动的时间),"她的心又一次为了狐狸,为了那只狐狸而激烈地跳动起来。"这样的描述,如同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的一见钟情,完全像异性间的吸引。当年轻男子亨利出现时,玛奇又被他迷住了,因为"玛奇觉得他就是那只狐狸。……她认为那小伙子就是那只狐狸,她无法想象他是什么别的东西。"可见,在她眼里,狐狸与男子合成一体,不论是狐狸还是男子,对她的吸引都是一种异性相吸。狐狸与男子的同一性在劳伦斯笔下被反复强调。"她认出他就是狐狸--它就在这儿,她用不着去找它了。……她终于可以沉醉在狐狸的气味里了。""他的黄卡其军服的闪光使她回忆起梦里那只狐狸鲜亮的毛皮。""玛奇觉得他转过头在的时候,眼睛里又冒出了上次她在狐狸眼里看见的狡黠、嘲讽和会意的火花,这个火花又一次飞进她的灵魂里。"小说又通过玛奇的梦,给我们暗示了狐在玛奇潜意识里代表了一种阳性崇拜。"它的颜色非常黄,非常耀眼,像玉米一样。……它好象就在很远的地方,她想摸摸的它。她伸出手去,它忽然一口咬住她的手腕,就在她缩回手的一瞬间,狐狸转过身准备跳开。它那毛茸茸的尾巴一下子拂着了她的脸庞。这只尾巴像着了火似的,烧着了她的嘴唇,烫的她疼痛难耐。"这个梦预示后面的故事:亨利"像闪电一样飞快地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使她浑身上下每一根纤维都燃烧起来。"加拿大人类学家约翰•B•维克利有一篇文章《D•H•劳伦斯中篇小说中的神话与仪式》,对这个梦做了这样的阐释:"这一梦境不仅预示了他俩的关系,而且也揭示了狐狸和亨利的本性。对于任何一位熟悉《金枝》的读者来说,上述对与狐狸的描写暗示,它应该等同于原始人的生殖之神,更明确地说等同于谷物精灵狄奥尼索斯。意味深长的是,在收获季节,最后一位用镰刀碰到谷物的人被称作'狐狸',而在那天晚上,他要和所有姑娘跳舞,因此,在弗雷泽和劳伦斯笔下,生殖之神,人类和动物,这三者是相关的。……梦境预示尼莉(玛奇)和亨利间的那种阳性崇拜关系。"?弗雷泽《金枝》记载,在欧洲有想象谷物精灵变成动物的传统,如变成狼、狗、山羊、野兔、猫等,也包括狐狸。在法国东南部的布列斯地区,收获时节的最后一捆谷子就代表狐狸。在这捆谷子边留十二根谷穗不割,当作尾巴,每一个收割者后退几步,对准他扔镰刀,谁把他砍断了,谁就"割断了狐狸尾巴。"? 并且据《金枝》记载,一般谷物精灵也可以被认为是生殖之神,比如阿多尼斯,又是太阳之神;奥锡利斯不仅是谷神,也代表树神、生殖之神;狄俄尼索斯也可以作为生殖之神。所以,化为狐狸的精灵又与生殖崇拜相联系,这些生殖之神大都为阳性,那么作为他的化身的"狐"便自然而然是阳性指向。此外,小说中"狐的尾巴像着了火",这一点也可作为预示一种阳性崇拜的一个证据。"火"这一意象往往与阳性崇拜有密切联系。《太阳崇拜与太阳神话》一书指出,火崇拜与日崇拜具有叠合意义,太阳、火与生命力的崇拜具有一定的同构性。… 那么狐的尾巴也可以视为阳性崇拜的一个侧面,狐承担阳性崇拜的角色便更有信度了。据此,可以得出结论,《狐》这篇小说以"狐"作为阳性的象征并不是作者随意性的选择,换个角度说,狐意象在这里的男性指向也不是偶然、巧合。不论是西方文学传统,还是确实存在的文化习俗,都是耦合的。在西方世俗心理,"狐狸"也一般指称男性。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中,斯蒂芬就骂教长是"老狐狸"。西方用"狐狸"形容一个人,其对象习惯上为男性,这和我们中国人世俗心理正好相悖。在军事上,西方也喜欢用"狐"来指称战斗机或部队。如前苏联曾研制过一种型号的战斗机,被北约称之为"火狐"。海湾战争中,美军代号为"沙漠之狐"。虽然不能说是明确的男性指向,但可以看出"狐"在西方心理中更具有一种攻击性,实际上也是阳性特征的一个侧面。三、文化背景原因初探中西方文学狐意象指向的不同,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中西方文化差异所致。这里初步从三个角度进行观照。首先,就审美心理来看,对狐狸这一动物的视觉感受,可能就存在很大差异。日本学者吉野裕子在《神秘的狐狸》一书谈到"狐狸的美丽",她说"狐在多数的动物中显得特别美丽。狐狸具有曲线优美的身资,尾巴丰实漂亮,它的眼睛的大而清澈,鼻子细而笔挺,显得非常聪颖,如果是人,就使我们想起秀丽的美女。……"? 正因为狐的这些生物特征,容易让人们的审美心理上建立起"狐和美女的心理认同关系",并且这种关系如此牢固,以至于"狐化美女之说迅速传播后世,逐渐成为狐化传说的主体。"? 所以中国狐意象的女性化是具有审美上的基础的。西方对狐狸的视觉感受如何,在《狐》这个小说中,我们可以得出一点结论。女主人公把狐狸的外貌与男子亨利的长相联系起来,以她的审美,狐狸与男子更容易建立起同一关系,因为他与它的外貌可以契合。女主人公玛奇眼中的亨利"长长的浅头发粘着汗水贴在他的前额上,他的眼睛是蓝色的,非常明亮、敏锐,在他面颊的细嫩的绯红皮肤上长出了一些浅色的绒毛,像汗毛一样,不过比汗毛更明显。"以至于玛奇觉得他是狐狸,因为"他喜欢把头往前探"或者"因为他的绯红颧骨上长着的浅白色柔毛在微微闪光"抑或"因为他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第二个原因,与狐的图腾崇拜有关。据《中国狐文化》的解释,中国上古时期九尾狐化美女的观念与当时的图腾崇拜相关。"涂山氏在渔猎经济活动中接触到狐,进而产生了崇拜心理,把狐奉为图腾神。涂山氏当时处于母系社会,所以图腾对象表现为一只雌狐。"狐为九尾,包含着生殖崇拜的意义,"雌狐阴户临近尾根,所以兽类交配叫交尾,因而这里显然存在着这样一种含义,尾多则阴户多,阴户多则产子多。……这里九尾尽可理解为九阴,是女阴崇拜的曲折表现。"? 可见中国上古狐的女阴崇拜可能积淀在民族心理中,成为一种集体无意识,影响中国人心目中狐的形象与内涵,也指导中国文学狐意象的女性化倾向。西方对狐的图腾极有可能是一种阳性崇拜,这一点在前文已经论述过。两种不同性别崇拜的图腾渊源,也决定了狐意象的性别差异。第三,中国传统文化的女性观念及狐性淫的思想,也决定了狐意象的性别指向与西方的差异。中国自古就把狐狸视为淫兽。《虞初新志•烈狐传》说:"狐,淫兽也,以淫媚人。"《埤雅•狐》:"其为物性淫。"朱熹《诗集传》注《诗经•卫风•有狐》:"狐者,妖媚之兽。""狐性淫"在中国人心里达成共识。虽然早期亦有雄性淫狐的原型,可惜在六朝后更把性淫女子与狐相联系,这具有深层的文化原因。在中国传统的男权社会,女性是从属于男性的客体。在道德观念上,男性可以性欲放荡,寻花问柳而合情合理;女性在性爱方面却受到严厉压制,不论是思想上还是行为上有过失,便"理所当然"被称为淫妇。女性是男性的玩物,只是空洞的能指,长期处在"失语状态"。"女子性淫"的观念是男性话语下的产物,并且连女性自身也自觉不自觉对这一观念形成认同感。女子的性淫与狐性淫就存在一种同构关系。另外女性自古被视为红颜祸水,一个王朝的衰亡往往归结为女人的祸害,褒姒、妹喜、妲己、西施、杨玉环都作为"狐狸精"的典型,反映了"女色禁忌"的观念。把美女比作狐狸精的幻化,意在告戒不可迷恋于女色之中。白居易的《古冢狐》一诗,是这种禁忌观的有力证明:"古冢狐,妖且老,化为妇人颜色好。……狐假女妖害人浅,一朝一夕迷人眼。女为狐媚害即深,日长月增溺人心。何况褒姒之色善蛊惑,能丧人家覆人国。君看为害浅深间,岂将假色同真色。"以上种种,导致"狐者,先古之淫妇"的观念,狐与女性的同一性,被不断强化,成为中国人心里抹不去的文化积淀。在西方文学中,还未发现把狐视为淫兽的传统,即便对女性的观念也如同中国把女子视为尤物,那么狐也未必会和女子紧密联系,所以狐意象的性别指向就不必为女性。中国"狐狸精--女子"的集体意识久已确立,它的起源和发展过程便被忘却。忘却的结果是,我们相信这一基本观念具世界和历史的普遍意义,是不证自明的真理。本文对中西方文学狐意象的性别指向的初步梳理,足以说明"狐--女性"的观念并非我们原先所不曾怀疑的普遍意义。对造成"狐为阴性"在中国审美心理的最终定型和稳固传承,以及西方狐的阳性指向的原由,本文以相对显见的社会文化背景差异为底,并用文学人类学的方法彰显出其隐性的原始基因,以求能向中西方狐意象差异的缘起和文化蕴涵更靠近一点。注:*李剑国 :《中国狐文化》,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2年月6版, 第31页*同上 第71 页*收在《神话与文学》(美)约翰•维克雷编,潘国庆等译,上海文艺出版社 1995年4月版*弗雷泽:《金枝》,徐育新,汪培基,张泽石译,大众文学出版社 1998年版… 高福进:《太阳崇拜与太阳神话》,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2 年 3 月*引自李剑国 :《中国狐文化》,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2年月6版,第 73 页*同上 第73 页*同上 第27 页参考书目:李剑国 :《中国狐文化》,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2年月6版弗雷泽:《金枝》,徐育新,汪培基,张泽石译,大众文学出版社 1998年版高福进:《太阳崇拜与太阳神话》,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2 年 3 月卢润详:《谈狐说鬼录》,江苏古籍出版社 1992年1 月孙绍先:《英雄之死与美人迟暮》,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0年9月约翰•维克雷(编):《神话与文学》,潘国庆等译,上海文艺出版社 1995年4月版
相信不少读者都知道,我国妖魔小说中大多都会出现狐狸,这就是一种狐意象。下面我就为大家准备了关于古代小说中“狐”的意象探析的论文哦!本文试图从当时的社会经济背景和文人处境入手,探讨“狐”在明清小说中的形象特征及其内在含义,从文人理想、伦理道德、妇德人性及社会批判四个大的角度进行分析,以求对其进行简要的梳理。
摘 要: “狐”意象在文章中的应用早在先秦时期就已出现,但在历史的长河里,它所隐喻的含义却不尽相同。
关键词: 明清小说;狐;意象
狐狸故事作为一种传统的小说题材,从先秦时期的民间传说到后来的志怪小说、唐宋传奇、明清笔记小说中,都有大量的狐变为人的记载。而这其中明清小说是狐意象在文言小说史上出现重大发展变化的时期,着重探讨这个时期文学作品中狐意象的特点,对研究狐意象的流变有着重要的意义,以下将从两点进行分析。
一、理想境界的寄托
明清是狐狸故事出现的高峰,一方面是因为商品经济与市民文化的快速发展;另一方面,元清少数民族的统治,使得汉族文人遭到严重打压,原先通过科举入仕一途也变得更加艰难。文人现实中的怀才不遇,在狐狸故事中得到了尽情的宣泄。
荆园居士的《挑灯新录狐女》中,玉郎逃难中偶遇一间茅屋,叩门而进见一女子,约莫十五六岁,面容姣好美丽。问其姓名,自称芝娘,有仙术。两人一见钟情,结为夫妻。后两人在旧宅住下,芝娘施展点金之术,不一会儿就得金银无数,成了殷实的大户人家。两人生一子,年纪轻轻便在礼部就职,真可谓少年得志,前途似锦。这一故事中,典型的体现出下层文人对理想生活的构想。一有佳人陪伴左右,貌美如花、亭亭玉立,充分满足了下层文人的性幻想;二是物质生活的满足,下层文人大多生活贫寒,入不敷出,正是这样的现实状况让他们为主人公描写了如王公贵族一般的极尽豪奢的生活场景;三是对功成名就的渴望,下层文人对于建功立业的`热情从来都没有消减,他塑造了的仙儿,高进皇榜、独占鳌头,就强烈反应出其渴望有所作为,光宗耀祖的希望。
除《狐女》以外,其他作品也有此类描写。如袁枚的《子不语狐先生》中也写到,四川有一李姓书生,生于贫穷之家,却自幼好读诗书,只望以后求取功名。一晚,忽有一人求见,原将其女许与李生,那女子肌肤雪白,美目盈盈,且陪嫁丰厚,李家无不惊讶。二人婚后也并未贪图享乐,两人常切磋文意,故其文
思渐高,终在乡试中举。后知女子乃狐狸幻化,但其持家有序,孝顺公婆,人们并不以其为异类。她不仅不是淫、狡猾和罪恶的象征,反而是爱与忠贞的典范;她不仅为李生解除了独居之苦,更为他带来了事业上的好运气。使这个穷书生兼得“洞房花烛夜”和“金榜题名”时的美满人生。
二、伦理的回归
清朝中后期,从表面上看,经过满清几代统治者的苦心经营,已经稳定了其统治地位,且国力强盛、经济发达。但实际上,在其表面的繁荣背后潜藏着深层的社会危机。封建统治内部的皇权之争、官僚机构的腐朽冗杂、人心的虚伪狡诈、世风的日趋堕落无不让社会礼崩乐坏。
所以在有关狐狸的作品中,除了描写自己的私欲以外,也寄寓了文人自身对于同时代知识分子命运的无限感慨,以及对于整饬现有秩序,呼唤传统道德与人文精神回归的理想希冀。
他们笔下的狐狸爱憎分明,是社会大众的良心;它们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对人情世态了如指掌、无所遁形。如《滦阳消夏录》中记述到聂松岩有一狐友,从来两人相交都是只闻声而不见其人,聂松岩想与其强行相见,聂问:“对面不睹,何以为交?”狐则说:“相交者交以心,非交以貌也。夫人心叵测,险于山川,机阱万端,由斯隐伏。诸君不见其心,以貌相交,反以为密;于不见貌者,反以为疏。不亦悖乎?”这狐的阅世不可谓不深啊!
在明清文人的笔下,狐狸作为艺术形象尽管并不十全十美,但对其的褒扬却是显而易见的。它们知书达理、擅长棋画,这实际上可以看做是一大批有学问的封建士子对于明清科举制度的现实反拨。一大批文人壮志不得施展,他们除了能发出“遗才良已多,事后恒追悔”的感叹以外,别无他法。所以在小说中,他们借狐对文士的礼遇表现了对斯文的敬重以及对科举弊端的反拨。它们遵循礼法、敬重忠孝、重情重礼,这实际上又是对明清蔑视礼乐、世情如鬼的社会风气的批判。
众所周知,在中国的封建社会,士阶层是作为社会的栋梁、大众的良心而存在的,他们在中国的历史上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然而到了明清时期,随着八股取士制度的严重深化,具有社会责任感的封建文人,面对着日趋衰落的社会现实,日夜担忧,期待有人能站起来像过去一样拯溺除弊,匡扶正统。但现实又何等残酷,深受八股所害的儒生显然难当此任。因此,他们只能把自己的理想寄托于“狐”这一艺术形象来实现。
同时,明清时期的狐基本已脱离前代狐媚惑主,淫苍生的形象。它以人狐的相敬如代替了人狐相交的功利色彩,以道德理性抹去了情感的泛滥,以浓郁的文化气息矫正了文人对色的满足。总而言之,无论是从题材的选取,价值的导向,抑或形象的审美,明清小说的:“形”象已进入一个新纪元。
参考文献:
[1]卢惠龙,何积全,谢德风.中国传奇V狐媚传奇[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6.
[2]纪昀(清).阅微草堂笔记[M].西安:三秦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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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国封建社会里,女性处于被歧视、被压迫的地位。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孔子就把女性打入与“小人”同类的行列,“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人们自觉不自觉地奉行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信条,给女性套上了难以解脱的精神枷锁。同时。在 《聊斋志异》中的女性不再被笼罩在男性的阴影之下,丧失了自身的意义,而是充分显示出了自己的主动性,充满了进取精神,她们在爱情婚姻的追求上表现得大胆热烈,毫不顾及封建礼教的种种束缚,敢于按照自己的感情和意愿,义无返顾地去追求,忠贞不渝地去爱,直到实现与所爱的人的幸福结合。爱情背景下聊斋女性的代表主要有:
(一)敢爱敢恨的狐妇
《武孝廉》中的狐妇在石某病时救了石某,也不嫌弃他的落魄嫁给他,并且帮助他走上仕途,但石某不知恩图报,百般侮辱、谋害狐妇,狐妇在得知石某要杀死自己后决然收回自己赠给石某的丸药,让石某旧病复法而亡。作者让那些负心汉一个个没有好下场,一方面表明了作者对这些被侮辱女性的同情,另一方面表现了作者对封建制度的鞭笞。不难看出,这些被侮辱的女性她们虽然普遍命运悲惨,都是为男子所遗弃所侮辱,但是她们都有坚决的反抗精神,最终都惩罚了那些负心汉。
(二)外貌丑而心灵美的乔女
乔女在丈夫穆生死后,志不二嫁。后来孟生不嫌其“黑丑”,欲要迎娶,乔女不嫁,然而她却认为孟生不嫌自己丑陋,是自己的知己,所以孟生死后,她为了酬报知己挺身而出,急其家难,抚其遗孤,撑其门户,增殖其产,自己却廉洁自守贫贱以终,表现出“士为知己而死”的美德。仇大娘则是在娘家面临破产时,挺身而出担起重担使家庭得以重新振兴。作者在这里着重肯定的是传统女性那种善于治家的天性。不畏困难、勇挑重担是她们所共有的美德。
(三)要独立,只要婚姻实质而不要名分的侠女
侠者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人,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侠女》中的侠女却是大家闺秀,但她同样具有“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特点。主要是为报父仇。更为特别的是她为报答顾生的养母之德,甘心情愿地未婚生子,给顾家传宗接代却不接受明媒正娶。侠女的婚姻观在讲贞节,讲究婚姻是“终身大事”的社会中,像她这样只讲求婚姻实质,而不讲表面的礼法和名分的表现,可以说是极其解放的思想。
更值得注意的是,《聊斋志异》中的女性不但敢于主动追求爱情,而且当爱情遭到背叛时能果断采取行动,毅然离开曾爱过的人,去寻找新的真正的爱情。《云翠仙》中的云翠仙母女为梁有才的苦苦追求和百般表白所打动,应允了他的
求婚。但后来张有才见利忘义,密谋背叛云翠仙。对此,云翠仙怒斥他的卑鄙行径,愤然离去。《阿霞》中的女主人公则在看到自己所爱的景生薄情寡义时,立刻断绝了与他的联系,同郑生结为姻缘。
不同环境与背景下的聊斋女性人物
在爱情和婚姻家庭生活中,聊斋女性呈现了前所未有的丰富性和多样性。在社会生活中,她们机智勇敢地同恶势力做斗争,谈笑嬉闹之间却敌兵,她们的才能、文才、治国才能也让庸碌的男子望尘莫及因此,环境对女性人物的性格形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以婴宁为例:先从自然环境来说,婴宁这种纯净自然的性格是在一种纯粹自然的环境中形成的。婴宁就在这个处处是烂漫的山花的世界里长大。从古到今,花从来都是一种美好、高洁的象征,从她出场“拈梅花一枝”到最后,作者都把她置于花的海洋,在花的世界中所养成的爱花性情,如花的品格,这就揭示出了女主人公之所以具有憨直无邪、活泼开朗的天性的原因,这显然跟那个未经世俗熏染过的特定典型环境有着不可分的关系。自然环境在人物性格的形成中起着重要作用,同样人物所处的社会环境的影响也不可忽视。在《婴宁》中,婴宁未入世前与她最亲密的是鬼母和婢女小荣,社会关系单纯而朴素。她们都是源于自然,不属于那个秽浊的现实社会,她们是自由的,不受拘束的,对于自己的爱情,她们选择敢爱敢恨,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在她们的思想中没有男尊女卑,女人不是天生受男人控制的,她们和传统的依附男人的女人截然不同。她们有主见,既主动热情又敢于追求爱情。而且独立不羁,拿的起放的下,进退自如。
而另一方面,黑暗社会,恶势力猖獗,官不为民做主,即使是七尺男儿有时在这样残酷的社会现实面前也会一筹莫展,而聊斋女性却能在家庭和个人为难的关键时刻,以自己特有的方式给恶势力以致命的一击,像复仇女神,使正义得到伸张。商三官、窦氏、庚娘就是这样的奇女子。《商三官》中的商三官,在即将完婚之际,父亲被恶霸杀害,哥哥告状一年多都毫无结果。商三官为父报仇,巧扮优伶,在仇人庆贺生日的当夜,将其杀死;《窦氏》中的窦氏本是一个痴情的女子,却被土豪南三复始乱终弃,活活逼死,死后化为厉鬼,终于报仇雪恨。现实生活中人不能做的事,鬼做了,做得痛快淋漓,大快人心;《庚娘》中的庚娘在公公、婆婆和丈夫遭到歹人王十八暗害,自己面临生死考验时,沉着冷静,勇敢机智,既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又亲手杀死了仇人。
《聊斋志异》中的女鬼大都与民间传说中的鬼不同:将鬼高度审美化了。弱化,淡化了鬼身上的鬼气,最大限度地来表现鬼的善与美。她们大多有娇好的容颜,娴静的妍姿,有着聪明才智与善良的心。
狐女小翠是一个性格塑造得很成功的狐女形象。她最引人瞩目的特点便是“善谑”。 同时聪慧、干练、果断和坚强。她那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开朗性格在王太常仔细端详下露出的嫣然微笑中,在同母亲分别对“殊不悲恋”的表现中,就已有所露。在她身上,永远也找不到一丝愁苦的痕迹,永远也看不见半点忧伤的影子。同痴儿元丰一起生活,小翠是“殊欢笑,不为嫌。”她把自己的别院变成了一个游戏场,终日和元丰以及丫头们一起嬉戏。“刺步作圆,蹋蹴为笑”,“涂公子作花面如鬼”,以及扮古人,玩的名目既多,花样也新奇别致,整天奔逐笑闹,弹琴跳舞,不但闹得全家皆知,最后连邻里也知道。这个“善谑”的特点表现在小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之中。在王给谏与王待御政治斗争的环境中,王给谏越是寻隙中伤小翠的公公王待御,她的玩笑开得也就愈大,以致最后王待御时而无可奈何地概叹“余祸不远矣”,时而“惊颜如土”,大哭“指日赤吾族矣!”通过这种反衬,小翠“善谑”的主要性格特征更加鲜明耀眼了。但是小翠并不是单纯的“善谑”,通过这次事件,我们可以看出“善谑”中透露着小翠的聪慧、干练、果断和坚强。在整个事件中,小翠的杰出之处,不仅表现在计策本身的仔细周密,使仇敌自投罗网,还表现在她知道王给谏要害王太常,与元丰成礼后,就开始准备,把元丰的痴疾这一生理弱点变成有利条件。这些都充分显示出了小翠的足智多谋。
还有《小谢》中的小谢是个活泼可爱,不懂世事,乐不知愁的鬼仙。她聪明好学,心地善良,学什么都是一次就学会。与秋榕成为朋友后两肋插刀,和陶生在黑暗力量斗争中彼此帮助。作者充分利用鬼仙和幽冥世界所提供的超现实力量,通过人鬼相杂,幽冥相间的生活画面,深刻反映了社会现实的矛盾。
中国古代传统女性是不能有陶生、小谢等人的相互帮助,也不能有婴宁的笑,女性被定位为男人的附属品,扮演被支配的角色,小谢、婴宁、小翠的行经是对这一制约的颠覆和重新置配。使她们摆脱了“笑不露齿”、“三从四德”、“七出”等精神的桎梏都在嬉戏和畅笑中被消解了,令人刮目相看。这也充分体现了女性自主意识的崛起。
清代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黑暗,蒲松龄举业一再受挫的不幸,昔日友情的冷淡,现实中可望不可及的真实、自主的人生、情感,世态炎凉深沉凝重的体验,如此种种压抑郁积于蒲松龄胸中,作者只能将它们埋藏于意识的深处,最终借助于文学创作来得以表现和升华。从某种意义上说《聊斋志异》就是蒲松龄所体验过的情绪情感的形象载体,其笔下的术形象中都涵纳着作者蒲松龄的“真”性情。从《聊斋志异》全书来看,虽是儿女情长、谈狐说鬼,却是最贴近社会人生。在其大部分的篇章里,作者的爱憎强烈,作品中所塑造的女性形象是我国古代文学中一个新的高度。蒲松龄所设计的奇幻情节和塑造的奇幻人物形象,都具有理想的性质,但是这些只能存在于花妖鬼狐的幻境之中。因此,《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多半有着更美的品性。联系作者的一生不得志的际遇,则可感知他笔下的狐鬼故事大部分是他个人的生活感受而自由生发出来的,凝聚着他大半生的酸甜苦辣,表现着他对社会与人生的思考和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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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青凤》中的人物形象光彩照人,其中青凤美丽聪慧、情理兼备、知恩图报,是一个敢于追求个人幸福的狐女形象;书生耿去病狂放不羁、执着痴情,富有狭义心肠;狐叟则是一个严苛的封建家长,但同时他又具有长者风范;而孝儿是一个恪守孝道、风流倜傥的谦谦君子。
一、青凤形象
1、美丽聪慧
青凤在文中正式出场较晚,但作者对她的描写却极为传神。耿去病夜闯旷废已久的宅第,与狐叟一家相遇,相谈甚欢。当谈到狐叟先祖的谱系时,狐叟遂命孝儿“请阿母及青凤来”,让她们也来听祖上的功德,于是青凤出场了。作者通过耿生的眼睛来描写青凤的美丽,“审顾之,弱态生娇,秋波流慧,人间无其丽也”,以至于让耿生一见倾心,“瞻顾女郎,停睇不转”,不能忘情。从狐叟口中得知,青凤“颇惠,所闻见辄记不忘”,如此美丽聪慧的女子,难怪耿生会念念不忘。
2、情礼兼备
《聊斋志异》中青凤与其他狐女最大的不同在于其对封建礼教的遵从。青凤自小由叔父抚养长大,叔父对她十分严格,处处以封建礼教的标准要求她,为了恪守封建礼教,她在面对所爱时内心是矛盾而犹豫的,所以青凤与耿生的感情一波三折。两人初次见面时,耿去病对青凤一见钟情,目不转睛,青凤则“俯其首”,一副娇羞之态。后来耿生故意用脚轻压她的脚,“女急敛足,亦无愠怒”,说明青凤对耿生并无憎意,只是封建礼教的思想枷锁让她羞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
在狐叟一家搬走前夕,青凤按捺不住相思之情,只身来见耿去病,她小心翼翼,迈着细碎的脚步。看到耿生后,她又“骇而却退,遽阖双扉”,这一系列动作描写将青凤迫切希望见到耿生却又犹豫不决的心理状态刻画的真实可感。幽会中的青凤羞涩、半推半就,对待爱情的态度充满矛盾与纠结,这正是情礼之争在她身上的具体体现。青凤告诉耿生“过此一夕,即相思无用矣”,依依惜别之情可见一斑。后来二人在幽会中被叔父撞见,青凤“羞惧无以自容,俯首倚床,拈带不语”,在叔父的责骂声中“低头急去”。此时的青凤不像一个无拘无束的狐女,更像一个知书达理、恪守封建礼教却又无比痴情的大家闺秀。
3、知恩图报
青凤同时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形象。青凤与耿去病幽会时被狐叟撞见,狐叟丝毫不姑息叔侄之情,认为两人私会伤风败俗,青凤回房中后,其叔父依然“诃诟万端”。但当狐叟有难时,青凤不计前嫌,全力以赴要救出叔父。孝儿前来耿去病处求援,耿去病故意不同意。后来耿生将这件事告诉青凤,青凤大惊失色,曰:“果救之否?”随后青凤为叔父开脱,说自己从小被叔父抚养长大,养育之恩不能忘怀;另外,之前叔父责骂自己也是家范使然,不是叔父的个人意志。当耿去病救下狐叟后,青凤不计前嫌,将黑狐抱在怀中三天三夜,狐叟方才苏醒。狐叟苏醒后,青凤恳求耿生将原来的宅第借给他们,以成全自己回报叔父养育之恩的心意,这些都表现了青凤知恩图报的善良本性。
二、耿去病形象
1、狂放不羁
《青凤》中的耿去病是一个狂放不羁的书生。他的叔叔一家不堪诸多怪异惊扰搬离旧宅,
耿去病却嘱咐看守老翁看到或听到怪异之事就奔来相告,这种不惧邪祟的勇气表现出他的狂放不羁。闯入旧宅后,狐叟一家正在饮酒,耿去病大胆闯入,并笑说自己是不速之客。结识狐叟一家并对青凤一见钟情时,耿去病更是动手动脚,当众调戏青凤。后来竟至“神志飞扬,不能自主”,口出诳语说:“得妇如此,南面王不易也”。
后来,耿去病见到偷偷与他私会的青凤狂喜不已,青凤把门关上时,耿生跪在门前恳求她,说只希望捏一下她的手。青凤开门后,耿生便抱住青凤并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这一系列描写都表现出耿去病狂放不羁的性格特征。
2、执着痴情
耿去病在对待爱情上又是一个执着痴情的人物形象。初次结识青凤,耿去病坠入情网不可自拔,老媪发现他喝醉后愈发狂傲就领着青凤离开,耿去病“而心萦萦,不能忘情于青凤也”。在爱情的驱使下,他甚至搬到旧宅中居住,只为再次遇到青凤。后来狐叟为了让耿生知难而退,幻化成厉鬼相吓,耿生却染指研磨自涂,将自己也涂黑与之对视,使厉鬼惭愧而去。之所以不避险恶,正是因为耿去病对爱情的执着痴情。
当耿去病与青凤幽会被狐叟撞见,狐叟对青凤严厉责骂时,耿去病心如刀割,大声曰:“罪在小生,与青凤何与?倘宥凤也,刀锯铁钺,小生愿身受之!”正是源于对青凤的痴情,耿去病把一切错误都归咎于自己,生怕青凤受到一丝委屈。
3、富有侠义心肠
耿去病富有侠义心肠,清明节扫墓归途中,他见到两只狐狸被一犬逼逐,一只逃走,另外一只“依依哀啼”。耿去病“怜之,启裳襟,提抱以归”,这一细节足见耿去病极富同情心和侠义心肠,并没有因为狐狸是异类而放弃它们。同样,当得知所救狐狸就是青凤时,耿去病也没有因为青凤是狐女而憎恶她,反而“如获异宝”。
后来狐叟有难,孝儿请求耿去病救自己的父亲,耿生表面不同意,实际还是不计前嫌,救下了狐叟。
三、狐叟形象
1、严苛的封建家长
《青凤》中的狐叟是一个严苛的封建家长形象,他代替青凤的父亲行使家长的职权,对青凤管教甚严。青凤明知耿去病的??成钋椋?却不敢接受,原因在于“叔闺训严,不敢奉命”。当狐叟发现耿去病与青凤的深情厚谊时,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成全青凤的爱情而是怕青凤与耿去病的私情有辱门户,所以化作厉鬼恐吓耿生,好让他知难而退。不料耿生在爱情的驱使下却对这险恶处境无动于衷,后来狐叟不得不举家搬迁。在搬迁前夕,狐叟撞见青凤与耿去病幽会,便严厉苛责青凤,怒骂:“贱辈辱吾门户!不速去,鞭挞且从其后”!狐叟的所作所为正是封建家长的专横做派。
2、长者风范
值得注意的是,看似冥顽不化的狐叟在被耿去病救下性命之后,了解到耿去病对青凤的痴情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耿去病“惭谢前愆”,冰释前嫌。后来就像一家父子一样,再也没有猜忌,和和美美地和谐共处。遵守封建伦理的狐叟也非蛮横无理之人,而是展现出了长者风范。
四、孝儿形象
作者对孝儿着墨不多,却将其形象塑造的真实鲜活。耿去病私闯旧宅,惊到狐叟一家,狐叟与耿去病谈话间招来孝儿,“孝儿亦倜傥”,与耿去病一见如故。后来,冰释前嫌后孝儿还经常到耿生书房谈笑喝酒,其乐融融。后来还当了耿去病儿子的老师,“循循善教,有师范焉”。可见孝儿在文中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的谦谦君子。
除此之外,孝儿又是一个恪守孝道的理想化人物。当自己的父亲遭遇横祸时,孝儿找到耿去病,伏地不起,悲怆欲绝,希望耿生能伸出援手拯救他的父亲。耿去病佯装不救时,孝儿“哭失声,掩面而去。”
正是这些熠熠生辉的人物形象,共同书写了狐女青凤和书生耿去病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和人物形象的演绎,青凤和耿去病在追求爱情自由的道路上,由矛盾彷徨最终上升到对爱情坚定不移的相守。
聊斋志异小说中关于狐狸精青凤的描写极简,即使是重要的地方也只有寥寥几句,而极为传神,耿生一见青凤,便跌入情网,悄悄地踹一踹青凤的脚以传递信息,青凤“急敛足,亦无愠怒”,信息收到,她也有点意思了,但不便反馈。
后来当他们的幽会被叔叔冲散之初,青凤“羞惧无以自容,俯首依床,拈带不语”,然后就“低头急去”。封建秩序下少女们毫无办法,只能如此。跟许多无拘无束风流放诞的狐鬼不同,青凤是这样一个有教养的狐狸精。
扩展资料:
从篇幅上来说,《聊斋志异》中的作品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类:一类特别短,只有一个梗概,相当于现在的微型小说;另一类比较长一点,故事曲折,描写较详,但笔墨仍然是比较简明的,正如纪昀所说,是“有唐人传奇之详,又杂以六朝志怪者之简,既非自叙之文,而尽描写之致”。
鲁迅先生则说成是“以传奇法,而以志怪”。后一类最能代表《聊斋志异》的特色和水平,《青凤》一篇,可以说是其中的杰出之作。
《青凤》故事的发展大约可以分为四个阶段。首先是耿去病初会青凤,一见钟情;第二,次夜相见,互诉衷情,不料被青凤的叔叔撞破,不欢而散;第三层写第二年清明上坟,得一狐,提抱以归,则青凤也,于是同居,生活得很幸福。
最后写两年以后青凤的叔叔遭横难,耿去病挺身救之,“由此如家人父子,无复猜忌矣”。故事首尾完具,曲尽其妙。在封建社会里,像这样曾经遭到家长反对后来终于得到谅解的恋爱和婚姻,有是有的,比较少见,但有狐狸精的介入,事情就好办一些了。
痴男怨女却是最真挚人性的表现...
狐女传说本身的美感和魅力,中华泛神的文化传统,加之文人的推波助澜,狐女作为文学形象的诞生不难矣。但事实上,三代而下,文人而有意为狐作传的不多,这不多的人中清朝的聊斋先生当是一个独特而闪光的存在。一部《聊斋志异》几成狐仙异闻的洋洋大观,如果说以前的各种狐传说还只是素材的话,那么现在到了聊斋先生的笔下则已俨然成为美轮美奂的成品;如果先前的各种狐传说,都还有群体创作的影子,则聊斋先生笔下的狐女已更多烙上的是自身及时代的印痕。试略述之。 《聊斋志异》里的狐女异常饱满而且形象鲜明。 一、她们多年轻美丽、善良、纯洁。且看蒲松龄如何摹状她们的容貌:娇娜,“年约十三四,娇波流慧,细柳生姿。”正面描写还嫌不够,又用了侧面描写:“生望见颜色,呻吟顿望,精神为之一爽。”写婴宁:“有女郎携婢,拈梅花一枝,容华绝代,笑容可掬。”“但善笑,禁之亦不可止;然笑处嫣然,狂而不损其媚。”再看青凤:“审顾之,弱态生娇,秋波流慧,人间无其丽也。”胡四姐:“年方及笄, 荷粉香露,嫣然而笑,媚丽欲绝。”莲香:“觌面殊非,年仅十五六,禅袖垂髫,风流香曼,行步之间若还若往。”古有秀色可餐,蒲翁如此笔法,若个女子真如面而忘饥也,更难得的是这些女子,不仅姿容秀美,更兼内心纯洁、善良, 娇娜为救孔生不顾女子的体面矜持, 毅然以“舌度红丸入”生之口,又“接吻而呵之”,婴宁爱笑“每日母忧怒,女至一笑即解。奴婢小过, 恐遭鞭楚,辄求诣母其话,罪婢投见恒得免”,狐初遇书生时,多十三四岁或十五六岁,与书生合而犹处子之体,又言笑举止常带天真, 少识人事, 婴宁年十五还不辩“葭莩之义”与“夫妻之情”,小翠与痴丈夫谑笑犹如两小孩。 外既秀矣而内亦美,偏偏她们都是狐女,非我族类,悲夫。野语有云:所歌即所无。固也,但何尝又不是所歌即所慕所寓。《边城》中,沈从文以塑造原始而质朴的湘西世界,展现人性之美,寄托对理想人格的追求,甚至意图以此重塑民族品格。聊斋先生很难说没有这方面的追求,在他所处的时代,以程朱理学为核心的封建礼教对人性的钳制和扭曲可以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男子或皓首穷经、迂腐酸涩,或附庸风雅、俗欲熏心,女子无才便是德,一脑子节义贞烈思想,处处唯唯诺诺,小心谨慎。可想而知,一个有着清醒心智的人,绝对不能接受以如此人格特征为主的社会。蒲松龄饱读诗书,进学却久不效,终以坐馆为业薄济余生。他的人生经历使他能广泛接触社会各方人士,见之广从而触之深,于是他对现实社会常怀幽愤。《促织》《席方平》中可见一般,对社会的批判归根结底还是对人的批判。情萦于心必泄于外。《聊斋志异》“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是之谓也。众多狐女美丽、善良纯洁是蒲柳泉对理想人格的理解,同时也是他的精神寄托与追求,现实肮脏,诚不可为,且待之于狐仙世界,柳泉之心实堪怜。] 二、狐女多能干且兼具神通,可与丈夫共同撑起一个家来。《鸦头》中,狐女鸦头与王生私奔,但王生却不过一穷书生,家徒四壁,他担心养不活鸦头,没想到鸦头却自有主意:“今市货皆可居,三数口,淡薄亦可自给。可鬻驴子作资本。”非特见识卓远,而行动亦不让:“女作披肩,刺荷囊,日获赢余,顾赡甚优。”《小翠》中,小翠不但治好了痴丈夫的呆病,更几次以机智和神通力保全家转危为安。《辛十四娘》中的辛十四娘有察人之明,力劝丈夫远恶友避祸,丈夫不听劝告终陷囹圄也是辛十四娘从中周旋,使丈夫化险为夷。男权伸张,女权受压抑,一直以来都是封建社会一个现实,它带来的直接后果是,女子成为男子的附庸和玩物,由此而来,在一个家庭里面,养家糊口的重任主要的就落在男子身上,对士宦之家而言,女权缺失是他们所高兴的,而对蒲松龄这样处社会底层的人而言,则是另一种情况,女权缺失,必然要求男子独撑大厦,实际上这很辛苦,蒲松龄几十年坐馆深解此中滋味。《聊斋志异》中能干的狐女形象的出现,我们不妨把它认为是蒲松龄对女权的一种呼吁,对男权独张的哀叹。无论如何在一个家庭里面,两双手总比一双手能更多更轻松地获取生存资料。 三、狐女与书生的结合,在大多数情况下,狐女是主动的一方,而狐女的出现又常常能为书生解除困厄。《莲香》中,“倾国之姝”的莲香在一个晚上敲开了书生的门, 书生“启门延入”, 惊艳之下结为情好,后书生为鬼李所伤,是莲香十日夜相傍榻旁,为其疗伤。书生不纳莲香忠言,及至羸卧空斋,又是莲香施仙术为其治愈使其“精神焕发”。《红玉》中,红玉与书生的相遇更离奇。“一夜,相如坐月下,忽见东馆女自墙上来窥,视之,美;微笑;招以手;不来亦不去。固请之,乃共寝处。”红玉后被生父骂走,却助生娶得美妇。当生几近家破人亡,“悲怛欲死、辗转空床,几无生路”之际,是红玉“剪莽拥彗,类男子操作”,“出金治织具,租田数十亩,雇佣耕作。荷鑱诛茅,牵萝补屋,日以为常”,直助生“人烟腾茂,类素封家”。我们可以想象,长年坐馆毕家的蒲松龄,于长夜难眠之时推窗对月,该是怎样的凄凉无助,此刻他大概正幻想着某位如“红玉”“莲香”一般美貌的红颜知己来解除自己的寂寞,给自己以精神的慰藉吧,而蒲翁一生辗转辛苦,举业不成,家累在肩,以区区书生之肩何堪承当,他不正是需要被救助的对象吗?毋宁说,蒲松龄创造出具有如此这般形象特点的狐女,实际上也是对自己的安慰与鼓舞,无涯的人生苦旅何时才是尽头,活下去需要莫大勇气,或许某日亦会有天人相助吧。一念之转,不禁生念弥炽,那么还是活下去,哀哉,柳泉!但又何止柳泉,人生苦辛,世人莫不如此,人生不如意事常十之八九,当我们孤苦无依时,当我们寂寞无聊时,我们不是也渴望着“红玉”、“莲香”的从天而降。不得不承认,柳泉之笔透过“红玉”“莲香”这方面的形象特征,实际上写出了全人类共同的悲哀,人原来如此脆弱。 一直以来,狐女与书生间充满自由主义与浪漫气息的爱情故事,最受世人称道,就当时主流的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男女结合的状况而言,狐女与书生的结合是如此不同。他们是那样的自由而且浪漫,婴宁与王生,王生路上惊艳婴宁,随之思念成疾,因一个谎言而造访深山,却如愿携得美人归;小翠与王元丰,小翠为报恩而主动委身痴呆王元丰,不仅屡次救王家于灾厄,还治好了元丰痴病,结下美满爱情婚姻;耿去病与青凤,二人席间相互留情,虽横遇阻碍,最终也因耿生对青凤的救命之恩而成为眷属;冯生与辛十四娘,也是冯生行路惊艳辛十四娘,虽他得鬼姑之助而与辛十四娘结为姻缘,他们的婚姻毕竟还是得了爱情为基础,且相互恩爱。狐女与书生的结合是见面倾心后的结合,他们彻底消除了父母和媒妁在这其中所起的作用。难以想象在封建社会简陋而落后的感情店铺里,蒲松龄居然横空建构出一个个充满现代气息的情感超市,他无疑是成功的,这个凭空想出来的超市不仅在当时就深入人心(这一点从《聊斋志异》手抄本的流行,及至摹仿本的兴起,可以见出),即使是现在,也仍然在感动和鼓舞着人们。另一方面狐女与书生间爱情之纯洁,也令人神往。爱,不仅爱他(她)的人,更爱他(她)身上的一切缺憾和不足,哪怕他落魄潦倒,鬼迷心窍;哪怕她非我族类。耿去病与青凤是这样,婴宁与王子安是这样,莲香与桑子明是这样,红玉与冯生是这样,小翠与王元丰更是这样。爱情不沾丝毫俗恶,本真地呈现它所应该呈现的面目。至此,蒲翁神思不仅超越了他所处的时代,同时也超越了我们所处的时代,曾几何时,我们不也翘望着那纯洁爱情的来临。 只有一味的丑,丑或许也不那么让人觉其丑,而如果美丑并立,丑才立马呈现出它令人难以忍受的一面。至此,蒲翁神笔实际上也完成了对封建礼教下的所谓“三从四德”,所谓“父母命、媒妁言”等束缚爱情成长的教条,乃至整个封建礼教的一次大大的讽刺与质疑。蒲翁其神乎! 呜呼!洋洋大观《聊斋志异》,众美纷呈诸狐女。大概柳泉先生自己也不会想到,多少年过去了,他的书,以及他书中众多脱俗可爱的狐女居然还打动着世人,并让世人以前赴后继的精神去研究它、解读它。这个19岁以三个第一中秀才,此后却终身不举的老贡生,这个饱读诗书却数十年坐馆为生的老夫子,这个常自言穷困潦倒,几月不知肉味的可怜老叟,现在不知是否还泉下有灵,他一生喜人谈鬼,而自己更著文说狐论怪,他塑造了如此众多丰满、可爱的狐女形象,不知在那个幽冥世界里,他可曾寻得自己的幸福。让我们这些后人轻轻、轻轻的吧,或许,饱尝辛酸的老人仍在做着他的梦,那就让他继续做下去吧。他的灵魂与狐女同在。
浅析《聊斋志异》的侠女形象
导语: 《聊斋志异》里的侠女形象和唐传奇中的侠女形象相比既有传承之处,又有新变的地方。传承之处主要体现在对传统侠义精神的沿袭上,如有仇必报、行侠仗义、功成身退;新变体现在侠女的范围更宽泛,并以传承子嗣为最终极的行侠方式。
关键词: 《聊斋志异》 唐传奇 侠女形象 传承新变
Summary: "Strange" in the image and in the Tang Legend Touch of Zen Touch of Zen image compared to both the heritage of the Department, there are new variations of place. Inheritance place mainly in the traditional chivalrous spirit lineage, such as hatred must offer, chivalric, mission accomplished; new variations reflected in a broader range of Touch of Zen, and to pass 承子嗣 as the ultimate line Xia the way.
Keyword: "Strange" A Touch of Zen Tang legend inheritance new variant image
作为写女性的圣手,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为我们刻画了大量光彩照人、性格鲜明的女子。不管是花妖,还是狐精,抑或是鬼女,正是这些妖娆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撑起了《聊斋》瑰丽奇绝、如梦如幻的鬼狐世界。人们历来都为这些女子所倾倒,研究她们的文章也是不胜枚举,但是在以花妖鬼狐占主体的“聊斋舞台”上,还活跃着一群另类的女子,她们是一群有着侠肝义胆、铁血柔情的奇女子。如果说多情的花妖鬼狐身上寄托了作者对爱情和婚姻的美好想象的话,那么这些侠女们则体现了作者身上的任侠思想,折射了其对社会现实问题的思考。在《聊斋》之前,描写女侠并具有较高艺术价值的文言小说首推唐传奇,而《聊斋》又是“以传奇法写志怪”,可以说二者的侠女形象有不少共通之处。本文通过和唐传奇中侠女形象的比较,探讨《聊斋》中侠女形象的传承和新变之处。
一
唐传奇是一座文学宝藏,其所塑造的形形色色的人物角色如同一颗颗珍珠,其中的侠女形象显得分外璀璨。谢小娥、红拂女、聂隐娘、红线等,这些侠女或快意恩仇、行侠仗义,或豪气干云、热情奔放,给后人留下了很高的审美享受。在这点上,作为后来者,《聊斋志异》受其影响是很明显的。蒲松龄在《聊斋》中经常提到唐传奇中的侠客,如《香玉》篇的古押衙,《禽侠》中的妙手空空儿,《农妇》中聂隐娘的丈夫磨镜者,等等,并且对这些侠客都是推崇备至。在这样的背景下,蒲松龄也给后人刻画了不少性格鲜明的侠女形象,如《侠女》中的侠女,《商三官》中的商三官,《庚娘》中的庚娘,等等。作为相同的文学形象,蒲松龄笔下的侠女继承了唐传奇中侠女的一些特质和内涵,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有冤必雪,有仇必报。
复仇是侠文化中一项非常重要的信条,是侠客们必须履行的一项神圣的义务。唐传奇描写了很多侠女复仇的故事,其中以李公佐的《谢小娥》为代表。经商的谢小娥一家在一次行商过程中,一家几口至亲被贼人害死,唯其一人幸免。谢小娥为了复仇,隐姓埋名、女扮男装,不惜毁容易声,经过周密计划和不懈努力终于手刃仇人。历尽艰险而复仇之心不减,其信念之坚,态度之绝,可谓复仇侠女的典范。此外,《催慎思》、《贾人妻》也都是描写侠女为了复仇而隐姓埋名终得报仇雪恨的故事。
蒲松龄也是极力主张复仇的,认为有冤必申,有恨必雪,有仇必报,惩恶扬善,绝不能让恶人逍遥法外,好人受不白之冤。他笔下性格鲜明的侠女多为复仇女侠,这些女侠复仇信念之坚,而头脑之聪明冷静、处变不惊,卧薪尝胆、隐忍克己之处,可以说是继承了唐传奇中复仇女侠们的优良传统。
《庚娘》中的主人公庚娘和谢小娥有着相同的遭际,丈夫、公婆被贪恋其美色的王生推入江中溺死。庚娘一弱质女流,亲眼目睹一家瞬间遭灭门的惨剧,竟能处变不惊,与王生周旋,假意答应王生随之归家。至其家,则百般取媚王生,觥筹交错间将其灌醉,最终手刃仇人,自己则投水自尽。在整个复仇过程中,和王生的强悍残暴相比,庚娘所表现出来的冷静和智慧,可以说远远超越了男子,有唐侠女谢小娥之风范。异史氏赞曰:“至谈笑不惊,手刃仇佳谁,千古烈丈夫,岂多匹哉!谁谓女子,遂不可比踪彦云也?”
《商三官》中的商三官与庚娘一样,也是个弱女子,但是其复仇的决心和所表现出的勇气与机智远远超出了她的两个哥哥。三官的父亲因得罪权势而死,她的两个哥哥只知讼于 衙 门而别无他法。三官深知官场黑暗,靠诉讼无济于事,于是离家出走,乔装打扮成戏子,乘机混入仇人府中,百般取媚奉承仇人,终得机会亲手刃之。三官的壮举,连作者都感叹:“三官之为人,既萧萧易水,亦将羞而不流,况碌碌与世沉浮者耶!”蒲松龄所赞三官者在其技艺之精,实际上三官最为人佩服之处在于其复仇的决心,诉讼无门之下仍不灰心,坚决要致仇人于死地的刚烈让人肃然起敬。
和庚娘、三官不同,《侠女》中的`侠女则是一个身怀绝技的剑侠,能“以匕首望空抛掷,戛然有声,烂若长虹”。她艳如桃李而冷若冰霜,为了复仇,偕老母隐居乡里。家贫,“室无隔宿粮”,在这样艰难的境况下,面对顾生母子的眷顾,侠女安然接受,却从不言谢。对其爱慕有加的顾生想与其成秦晋之好,她冷言相拒,却私下委身于他,并为他铲除狐精白衣少年,后为顾生产下一子。一日,侠女手提仇人首级与顾生作别,顾生“方凄然欲询所之,女一闪如电,瞥尔间遂不复见”,留下顾生一人“叹惋木立,若丧魂魄”。至此,顾生方知侠女真实身份。侠女为了复仇,隐姓埋名、隐忍克己,为了不连累他人,拒绝顾生的求婚,可谓是用心良苦;即使后来有了腹中之累,也丝毫没有消减复仇的决心,这和唐传奇《贾人妻》中的贾人妻是何其相似。贾人妻为了复仇,隐没身份,嫁为人妻,历经数年终得成功。
庚娘、三官、侠女是《聊斋志异》中复仇女侠的典型代表,她们身上所体现出来的有仇必报、有冤必雪的侠士精神,其气质和唐传奇中的诸复仇女侠们可谓是一脉相承,这也体现了蒲松龄对传统侠义精神的肯定和推崇。
(二)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不图回报。
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不图回报是中国传统的道德文化心理,而侠士更是以此为自身的职责和义务。唐传奇中的女侠形象很好地秉承了这种侠义精神,如《荆十三娘》塑造了具有此种义侠精神的侠女荆十三娘的形象。十三娘本是一有颇多资财的商人,朋友之弟李三十九有个爱姬被父母强卖给他人,十三娘仗义相助,为其夺回爱姬,并将其父母的首级割下来送给李三十九。十三娘的行为完全是出于自愿,并不求回报,并且她把自己辛苦挣来的钱财任赵进士取用,而毫不在意,可以说她身上除了具有传统侠女的特质外,还具有超脱的人生态度和豁达的胸襟。蒲松龄笔下的许多侠女也有这种义侠的气质,她们为人处世,萍水相逢而能拔刀相助,只求施恩于人而不图回报,只求奉献他人,自己则一无所求,可谓是“最纯粹的侠,是侠群体中的精英和中坚”。
《纫针》的主角虽是纫针,但是古道热肠、无私帮助纫针的商人之妻夏氏却让人印象深刻。夏氏与纫针毫无瓜葛,可谓萍水相逢,听了纫针母女的遭遇后,“怜之……因邀入其家,款以酒食。谓之曰:‘母子勿戚,妾当竭力。’”之后,夏氏为了替纫针母女偿还三十金的债务,竟不惜“典质相付”,百计为之营谋,筹得三十金后却被贼人所盗。虽为萍水相逢而能助人至此,已为难得,财物被盗,实非夏氏所料,她已经是尽人事而知天命了。一般人可能会就此作罢,但是夏氏竟“对灯啜泣……乃引带自经”。夏氏“自经”者,为的是没能最终帮上纫针而自己却允诺之,其心之热、其行之烈者,不正是“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成,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的侠义精神最好的注脚吗?
《聊斋》中有很多诸如夏氏的女子,她们外表是个很普通的女性,但内里却有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侠风骨。《丁前溪》中的杨氏妻,家中一贫如洗,却能慷慨招待投宿者丁前溪,不惜用自家屋顶上的茅草喂养丁的马匹。丁再三授之以金,杨氏妻拒不接受。蒲松龄在篇末对之大加赞扬:“贫而好客,饮博浮荡者尤为之;最异者,独其妻耳。”又如《大人》中的山中女子,与诸客商萍水相逢,却能为之铲除祸害人的两“大人”,而不图任何回报。再如《农妇》中的农妇,“健勇如男子”,经常为“乡中排难解纷”,她所挣的钱财“有盈余,则施丐者”。蒲松龄称赞她为“女中丈夫……与古剑仙无殊”。
(三)功成身退,飘然若逝。
唐传奇中的侠女在完成自身的使命后往往都是归隐出世,行迹不知所踪。如红线功成后“遁迹尘中,栖心物外,澄清一气,生死长存”;聂隐娘亦是无人见其踪迹;荆十三娘行侠后“与赵进士入浙中,不知所止”;《催慎思》和《贾人妻》中的两位侠女复仇后不知所踪,“尔后莫知其音问也”;谢小娥复仇后则出家为尼,如鹤远游。这些女侠或归隐,或远游,或不知所踪,都是功成身退、飘然若逝,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
《聊斋》中亦不乏此类女侠。《霍女》描写了一位如妖孽般精灵古怪的奇女子霍女。霍女三易其夫,对吝啬而又好色的朱大兴用撒娇取媚让其用锦衣玉食服侍自己,最终使朱家败落,后到同样好色的何家用同样的手段对待之。最后她到穷书生黄生家中,则一改往日奢靡作风,勤俭持家,并用计假卖己之身,获取千斤银两,为黄生娶妻,待黄生娶得阿美之后,霍女行迹不知所踪,再也没有在黄生的生活中出现过。霍女的所作所为虽与传统意义上的侠义有所区别,但是其行为的出发点和所产生的效果都可纳入侠义伦理道德范围之内。“妾生平于吝啬者则破之,于邪者则诳也。”霍女的自剖,让我们明白她表面的奢靡之下隐藏的却是一股劫富济贫的侠义精神。她救济贫苦的黄生,助其致富娶妻之后却飘然若逝,功成身退,其形象和红线、隐娘们又有何区别呢?
又如《小翠》中的小翠在为了王家安排好一切之后,自己则只身离去,不知所踪。此外,如上文提到的侠女,复仇报恩后也是“一闪如电,瞥尔间遂不复见”。
二
与唐传奇中的侠女形象相比,蒲松龄笔下的侠女形象除了上文提到的传承之处外,还有其发展和新变之处,主要体现在如下两点。
(一)对侠及侠义行为的理解更为宽泛,塑造了更多的新女侠形象。
除了像侠女、商三官、庚娘等这些具有传统特质的女侠形象外,蒲松龄将更多的具有侠义品格和精神的女性都纳入侠的范围。这些女性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女侠,但是具有侠义情怀,比如那些花妖鬼狐往往都有侠肝义胆。《聊斋》中的狐仙多为侠义之狐。如《红玉》篇中,那个虬髯丈夫能助萍水相逢的冯生报仇雪恨,固然是个豪气干云的豪侠,但是作者称赞狐女红玉“非特人侠,狐亦侠也”。红玉并没有替冯生复仇,但是她能在冯生遭难时代冯生抚养子嗣,后来又帮助冯生重振家业,助其考取功名,可谓是竭尽所能,为所爱者谋,义而忘私,从不为自己着想。在作者看来,凡能在人危难之际无私助人、舍生忘死的举动都是侠义之举,所以他将红玉也归入侠女之列。清代的王士祯甚至将红玉和《赵氏孤儿》中的程婴、公孙杵臼相提并论,赞她为“巾帼英雄”。《张鸿渐》中的舜华,《小翠》中的小翠都是像红玉一样的侠义之狐;《宦娘》中的宦娘和《小谢》中的小谢及秋容则都是有侠义侠情的女鬼。这些狐仙鬼女既有非人类的美貌、善心、多心计、来去自如的共性,又有独特的助人为乐、舍生忘死的侠义行为。人有侠义,实为不易,而蒲松龄赋之与鬼狐,更为难得。以往的文学作品对于鬼狐,多聚焦于其淫、媚,迷惑众生上,而蒲松龄却能于这些异类身上提炼出侠肝义胆、贞节刚烈的特质,较之唐传奇不得不说是一种进步。
在我国封建社会里,女性处于被歧视、被压迫的地位。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孔子就把女性打入与“小人”同类的行列,“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人们自觉不自觉地奉行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信条,给女性套上了难以解脱的精神枷锁。同时。在 《聊斋志异》中的女性不再被笼罩在男性的阴影之下,丧失了自身的意义,而是充分显示出了自己的主动性,充满了进取精神,她们在爱情婚姻的追求上表现得大胆热烈,毫不顾及封建礼教的种种束缚,敢于按照自己的感情和意愿,义无返顾地去追求,忠贞不渝地去爱,直到实现与所爱的人的幸福结合。爱情背景下聊斋女性的代表主要有:
(一)敢爱敢恨的狐妇
《武孝廉》中的狐妇在石某病时救了石某,也不嫌弃他的落魄嫁给他,并且帮助他走上仕途,但石某不知恩图报,百般侮辱、谋害狐妇,狐妇在得知石某要杀死自己后决然收回自己赠给石某的丸药,让石某旧病复法而亡。作者让那些负心汉一个个没有好下场,一方面表明了作者对这些被侮辱女性的同情,另一方面表现了作者对封建制度的鞭笞。不难看出,这些被侮辱的女性她们虽然普遍命运悲惨,都是为男子所遗弃所侮辱,但是她们都有坚决的反抗精神,最终都惩罚了那些负心汉。
(二)外貌丑而心灵美的乔女
乔女在丈夫穆生死后,志不二嫁。后来孟生不嫌其“黑丑”,欲要迎娶,乔女不嫁,然而她却认为孟生不嫌自己丑陋,是自己的知己,所以孟生死后,她为了酬报知己挺身而出,急其家难,抚其遗孤,撑其门户,增殖其产,自己却廉洁自守贫贱以终,表现出“士为知己而死”的美德。仇大娘则是在娘家面临破产时,挺身而出担起重担使家庭得以重新振兴。作者在这里着重肯定的是传统女性那种善于治家的天性。不畏困难、勇挑重担是她们所共有的美德。
(三)要独立,只要婚姻实质而不要名分的侠女
侠者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人,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侠女》中的侠女却是大家闺秀,但她同样具有“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特点。主要是为报父仇。更为特别的是她为报答顾生的养母之德,甘心情愿地未婚生子,给顾家传宗接代却不接受明媒正娶。侠女的婚姻观在讲贞节,讲究婚姻是“终身大事”的社会中,像她这样只讲求婚姻实质,而不讲表面的礼法和名分的表现,可以说是极其解放的思想。
更值得注意的是,《聊斋志异》中的女性不但敢于主动追求爱情,而且当爱情遭到背叛时能果断采取行动,毅然离开曾爱过的人,去寻找新的真正的爱情。《云翠仙》中的云翠仙母女为梁有才的苦苦追求和百般表白所打动,应允了他的
求婚。但后来张有才见利忘义,密谋背叛云翠仙。对此,云翠仙怒斥他的卑鄙行径,愤然离去。《阿霞》中的女主人公则在看到自己所爱的景生薄情寡义时,立刻断绝了与他的联系,同郑生结为姻缘。
不同环境与背景下的聊斋女性人物
在爱情和婚姻家庭生活中,聊斋女性呈现了前所未有的丰富性和多样性。在社会生活中,她们机智勇敢地同恶势力做斗争,谈笑嬉闹之间却敌兵,她们的才能、文才、治国才能也让庸碌的男子望尘莫及因此,环境对女性人物的性格形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以婴宁为例:先从自然环境来说,婴宁这种纯净自然的性格是在一种纯粹自然的环境中形成的。婴宁就在这个处处是烂漫的山花的世界里长大。从古到今,花从来都是一种美好、高洁的象征,从她出场“拈梅花一枝”到最后,作者都把她置于花的海洋,在花的世界中所养成的爱花性情,如花的品格,这就揭示出了女主人公之所以具有憨直无邪、活泼开朗的天性的原因,这显然跟那个未经世俗熏染过的特定典型环境有着不可分的关系。自然环境在人物性格的形成中起着重要作用,同样人物所处的社会环境的影响也不可忽视。在《婴宁》中,婴宁未入世前与她最亲密的是鬼母和婢女小荣,社会关系单纯而朴素。她们都是源于自然,不属于那个秽浊的现实社会,她们是自由的,不受拘束的,对于自己的爱情,她们选择敢爱敢恨,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在她们的思想中没有男尊女卑,女人不是天生受男人控制的,她们和传统的依附男人的女人截然不同。她们有主见,既主动热情又敢于追求爱情。而且独立不羁,拿的起放的下,进退自如。
而另一方面,黑暗社会,恶势力猖獗,官不为民做主,即使是七尺男儿有时在这样残酷的社会现实面前也会一筹莫展,而聊斋女性却能在家庭和个人为难的关键时刻,以自己特有的方式给恶势力以致命的一击,像复仇女神,使正义得到伸张。商三官、窦氏、庚娘就是这样的奇女子。《商三官》中的商三官,在即将完婚之际,父亲被恶霸杀害,哥哥告状一年多都毫无结果。商三官为父报仇,巧扮优伶,在仇人庆贺生日的当夜,将其杀死;《窦氏》中的窦氏本是一个痴情的女子,却被土豪南三复始乱终弃,活活逼死,死后化为厉鬼,终于报仇雪恨。现实生活中人不能做的事,鬼做了,做得痛快淋漓,大快人心;《庚娘》中的庚娘在公公、婆婆和丈夫遭到歹人王十八暗害,自己面临生死考验时,沉着冷静,勇敢机智,既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又亲手杀死了仇人。
《聊斋志异》中的女鬼大都与民间传说中的鬼不同:将鬼高度审美化了。弱化,淡化了鬼身上的鬼气,最大限度地来表现鬼的善与美。她们大多有娇好的容颜,娴静的妍姿,有着聪明才智与善良的心。
狐女小翠是一个性格塑造得很成功的狐女形象。她最引人瞩目的特点便是“善谑”。 同时聪慧、干练、果断和坚强。她那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开朗性格在王太常仔细端详下露出的嫣然微笑中,在同母亲分别对“殊不悲恋”的表现中,就已有所露。在她身上,永远也找不到一丝愁苦的痕迹,永远也看不见半点忧伤的影子。同痴儿元丰一起生活,小翠是“殊欢笑,不为嫌。”她把自己的别院变成了一个游戏场,终日和元丰以及丫头们一起嬉戏。“刺步作圆,蹋蹴为笑”,“涂公子作花面如鬼”,以及扮古人,玩的名目既多,花样也新奇别致,整天奔逐笑闹,弹琴跳舞,不但闹得全家皆知,最后连邻里也知道。这个“善谑”的特点表现在小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之中。在王给谏与王待御政治斗争的环境中,王给谏越是寻隙中伤小翠的公公王待御,她的玩笑开得也就愈大,以致最后王待御时而无可奈何地概叹“余祸不远矣”,时而“惊颜如土”,大哭“指日赤吾族矣!”通过这种反衬,小翠“善谑”的主要性格特征更加鲜明耀眼了。但是小翠并不是单纯的“善谑”,通过这次事件,我们可以看出“善谑”中透露着小翠的聪慧、干练、果断和坚强。在整个事件中,小翠的杰出之处,不仅表现在计策本身的仔细周密,使仇敌自投罗网,还表现在她知道王给谏要害王太常,与元丰成礼后,就开始准备,把元丰的痴疾这一生理弱点变成有利条件。这些都充分显示出了小翠的足智多谋。
还有《小谢》中的小谢是个活泼可爱,不懂世事,乐不知愁的鬼仙。她聪明好学,心地善良,学什么都是一次就学会。与秋榕成为朋友后两肋插刀,和陶生在黑暗力量斗争中彼此帮助。作者充分利用鬼仙和幽冥世界所提供的超现实力量,通过人鬼相杂,幽冥相间的生活画面,深刻反映了社会现实的矛盾。
中国古代传统女性是不能有陶生、小谢等人的相互帮助,也不能有婴宁的笑,女性被定位为男人的附属品,扮演被支配的角色,小谢、婴宁、小翠的行经是对这一制约的颠覆和重新置配。使她们摆脱了“笑不露齿”、“三从四德”、“七出”等精神的桎梏都在嬉戏和畅笑中被消解了,令人刮目相看。这也充分体现了女性自主意识的崛起。
清代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黑暗,蒲松龄举业一再受挫的不幸,昔日友情的冷淡,现实中可望不可及的真实、自主的人生、情感,世态炎凉深沉凝重的体验,如此种种压抑郁积于蒲松龄胸中,作者只能将它们埋藏于意识的深处,最终借助于文学创作来得以表现和升华。从某种意义上说《聊斋志异》就是蒲松龄所体验过的情绪情感的形象载体,其笔下的术形象中都涵纳着作者蒲松龄的“真”性情。从《聊斋志异》全书来看,虽是儿女情长、谈狐说鬼,却是最贴近社会人生。在其大部分的篇章里,作者的爱憎强烈,作品中所塑造的女性形象是我国古代文学中一个新的高度。蒲松龄所设计的奇幻情节和塑造的奇幻人物形象,都具有理想的性质,但是这些只能存在于花妖鬼狐的幻境之中。因此,《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多半有着更美的品性。联系作者的一生不得志的际遇,则可感知他笔下的狐鬼故事大部分是他个人的生活感受而自由生发出来的,凝聚着他大半生的酸甜苦辣,表现着他对社会与人生的思考和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向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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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青凤》中的人物形象光彩照人,其中青凤美丽聪慧、情理兼备、知恩图报,是一个敢于追求个人幸福的狐女形象;书生耿去病狂放不羁、执着痴情,富有狭义心肠;狐叟则是一个严苛的封建家长,但同时他又具有长者风范;而孝儿是一个恪守孝道、风流倜傥的谦谦君子。
一、青凤形象
1、美丽聪慧
青凤在文中正式出场较晚,但作者对她的描写却极为传神。耿去病夜闯旷废已久的宅第,与狐叟一家相遇,相谈甚欢。当谈到狐叟先祖的谱系时,狐叟遂命孝儿“请阿母及青凤来”,让她们也来听祖上的功德,于是青凤出场了。作者通过耿生的眼睛来描写青凤的美丽,“审顾之,弱态生娇,秋波流慧,人间无其丽也”,以至于让耿生一见倾心,“瞻顾女郎,停睇不转”,不能忘情。从狐叟口中得知,青凤“颇惠,所闻见辄记不忘”,如此美丽聪慧的女子,难怪耿生会念念不忘。
2、情礼兼备
《聊斋志异》中青凤与其他狐女最大的不同在于其对封建礼教的遵从。青凤自小由叔父抚养长大,叔父对她十分严格,处处以封建礼教的标准要求她,为了恪守封建礼教,她在面对所爱时内心是矛盾而犹豫的,所以青凤与耿生的感情一波三折。两人初次见面时,耿去病对青凤一见钟情,目不转睛,青凤则“俯其首”,一副娇羞之态。后来耿生故意用脚轻压她的脚,“女急敛足,亦无愠怒”,说明青凤对耿生并无憎意,只是封建礼教的思想枷锁让她羞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
在狐叟一家搬走前夕,青凤按捺不住相思之情,只身来见耿去病,她小心翼翼,迈着细碎的脚步。看到耿生后,她又“骇而却退,遽阖双扉”,这一系列动作描写将青凤迫切希望见到耿生却又犹豫不决的心理状态刻画的真实可感。幽会中的青凤羞涩、半推半就,对待爱情的态度充满矛盾与纠结,这正是情礼之争在她身上的具体体现。青凤告诉耿生“过此一夕,即相思无用矣”,依依惜别之情可见一斑。后来二人在幽会中被叔父撞见,青凤“羞惧无以自容,俯首倚床,拈带不语”,在叔父的责骂声中“低头急去”。此时的青凤不像一个无拘无束的狐女,更像一个知书达理、恪守封建礼教却又无比痴情的大家闺秀。
3、知恩图报
青凤同时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形象。青凤与耿去病幽会时被狐叟撞见,狐叟丝毫不姑息叔侄之情,认为两人私会伤风败俗,青凤回房中后,其叔父依然“诃诟万端”。但当狐叟有难时,青凤不计前嫌,全力以赴要救出叔父。孝儿前来耿去病处求援,耿去病故意不同意。后来耿生将这件事告诉青凤,青凤大惊失色,曰:“果救之否?”随后青凤为叔父开脱,说自己从小被叔父抚养长大,养育之恩不能忘怀;另外,之前叔父责骂自己也是家范使然,不是叔父的个人意志。当耿去病救下狐叟后,青凤不计前嫌,将黑狐抱在怀中三天三夜,狐叟方才苏醒。狐叟苏醒后,青凤恳求耿生将原来的宅第借给他们,以成全自己回报叔父养育之恩的心意,这些都表现了青凤知恩图报的善良本性。
二、耿去病形象
1、狂放不羁
《青凤》中的耿去病是一个狂放不羁的书生。他的叔叔一家不堪诸多怪异惊扰搬离旧宅,
耿去病却嘱咐看守老翁看到或听到怪异之事就奔来相告,这种不惧邪祟的勇气表现出他的狂放不羁。闯入旧宅后,狐叟一家正在饮酒,耿去病大胆闯入,并笑说自己是不速之客。结识狐叟一家并对青凤一见钟情时,耿去病更是动手动脚,当众调戏青凤。后来竟至“神志飞扬,不能自主”,口出诳语说:“得妇如此,南面王不易也”。
后来,耿去病见到偷偷与他私会的青凤狂喜不已,青凤把门关上时,耿生跪在门前恳求她,说只希望捏一下她的手。青凤开门后,耿生便抱住青凤并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这一系列描写都表现出耿去病狂放不羁的性格特征。
2、执着痴情
耿去病在对待爱情上又是一个执着痴情的人物形象。初次结识青凤,耿去病坠入情网不可自拔,老媪发现他喝醉后愈发狂傲就领着青凤离开,耿去病“而心萦萦,不能忘情于青凤也”。在爱情的驱使下,他甚至搬到旧宅中居住,只为再次遇到青凤。后来狐叟为了让耿生知难而退,幻化成厉鬼相吓,耿生却染指研磨自涂,将自己也涂黑与之对视,使厉鬼惭愧而去。之所以不避险恶,正是因为耿去病对爱情的执着痴情。
当耿去病与青凤幽会被狐叟撞见,狐叟对青凤严厉责骂时,耿去病心如刀割,大声曰:“罪在小生,与青凤何与?倘宥凤也,刀锯铁钺,小生愿身受之!”正是源于对青凤的痴情,耿去病把一切错误都归咎于自己,生怕青凤受到一丝委屈。
3、富有侠义心肠
耿去病富有侠义心肠,清明节扫墓归途中,他见到两只狐狸被一犬逼逐,一只逃走,另外一只“依依哀啼”。耿去病“怜之,启裳襟,提抱以归”,这一细节足见耿去病极富同情心和侠义心肠,并没有因为狐狸是异类而放弃它们。同样,当得知所救狐狸就是青凤时,耿去病也没有因为青凤是狐女而憎恶她,反而“如获异宝”。
后来狐叟有难,孝儿请求耿去病救自己的父亲,耿生表面不同意,实际还是不计前嫌,救下了狐叟。
三、狐叟形象
1、严苛的封建家长
《青凤》中的狐叟是一个严苛的封建家长形象,他代替青凤的父亲行使家长的职权,对青凤管教甚严。青凤明知耿去病的??成钋椋?却不敢接受,原因在于“叔闺训严,不敢奉命”。当狐叟发现耿去病与青凤的深情厚谊时,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成全青凤的爱情而是怕青凤与耿去病的私情有辱门户,所以化作厉鬼恐吓耿生,好让他知难而退。不料耿生在爱情的驱使下却对这险恶处境无动于衷,后来狐叟不得不举家搬迁。在搬迁前夕,狐叟撞见青凤与耿去病幽会,便严厉苛责青凤,怒骂:“贱辈辱吾门户!不速去,鞭挞且从其后”!狐叟的所作所为正是封建家长的专横做派。
2、长者风范
值得注意的是,看似冥顽不化的狐叟在被耿去病救下性命之后,了解到耿去病对青凤的痴情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耿去病“惭谢前愆”,冰释前嫌。后来就像一家父子一样,再也没有猜忌,和和美美地和谐共处。遵守封建伦理的狐叟也非蛮横无理之人,而是展现出了长者风范。
四、孝儿形象
作者对孝儿着墨不多,却将其形象塑造的真实鲜活。耿去病私闯旧宅,惊到狐叟一家,狐叟与耿去病谈话间招来孝儿,“孝儿亦倜傥”,与耿去病一见如故。后来,冰释前嫌后孝儿还经常到耿生书房谈笑喝酒,其乐融融。后来还当了耿去病儿子的老师,“循循善教,有师范焉”。可见孝儿在文中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的谦谦君子。
除此之外,孝儿又是一个恪守孝道的理想化人物。当自己的父亲遭遇横祸时,孝儿找到耿去病,伏地不起,悲怆欲绝,希望耿生能伸出援手拯救他的父亲。耿去病佯装不救时,孝儿“哭失声,掩面而去。”
正是这些熠熠生辉的人物形象,共同书写了狐女青凤和书生耿去病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和人物形象的演绎,青凤和耿去病在追求爱情自由的道路上,由矛盾彷徨最终上升到对爱情坚定不移的相守。
原著女性形象主要为狞鬼和王生妻,总体来说反映了女性地下的社会地位。《画皮》一方面将女性视为阴气浓重、凶恶残忍的厉鬼化身;另一方面又极力赞扬忠守妇德的女性温柔贤淑、不计前嫌、宁为亡夫尝受羞苦的高尚品性,同时也体现了儒教文化下的坚韧、执著。这样极好与极坏的强烈对比,使得讥讽的意味更浓重。
然而无论如何,女性的地位始终都处于一个低谷,很难翻身。鬼,必须是女的,而且行为越是恶劣,就越显出其不晓人情,与主流社会格格不入的一面。女鬼的形貌先是迷惑人的假象,接下来就要显出原形,而原形必定要有缺陷,这就与男性的阳刚、英武之美形成了反差。即使女性想要极尽敦厚之美,也还是先要尝一点污秽的东西,女性的身体便成了藏污纳垢的后方,等有需要的时候,再把那救命仙药呕吐出来,翻来覆去,就是要把你折磨得没脾气。
女性是很少有尊严的,道士说什么你就照做;疯子打你你也要忍着,人家让你吃痰津,你眉头都不能皱一下;亡夫咽气了,那血腥的场面就是要你收拾;想要死人活过来,你就得像鬼一样的嚎叫,直至把心呕出来。
女性始终扮演卑微的服务者角色,翻身之日遥遥无期。对于《画皮》社会文化意义的探究远不至此,而蒲松龄老先生当时是否考虑了如此深远我们也不得而知,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分析的妥帖与否,也只由各人评说了。
《聊斋志异》是一部具有独特思想风貌和艺术风貌的文言短篇小说集。多数小说是通过幻想的形式谈狐说鬼,但内容却深深地扎根于现实生活的土壤之中,曲折地反映了蒲松龄所生活的时代的社会矛盾和人民的思想愿望,熔铸进了作家对生活的独特的感受和认识。蒲松龄在《聊斋自志》中说:“集腋为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寄托如此,亦足悲矣!” 在这部小说集中,作者是寄托了他从现实生活中产生的深沉的孤愤的。因此我们不能只是看《聊斋志异》奇异有趣的故事,当作一本消愁解闷的书来读,而应该深入地去体会作者寄寓其中的爱和恨,悲愤和喜悦,以及产生这些思想感情的现实生活和深刻的历史内容。由于《聊斋志异》是一部经历了漫长时期才完成的短篇小说集,故事来源不同,作者的思想认识前后有发展变化,加上作者世界观本身存在矛盾,因而全书的思想内容良莠不齐,比较复杂。但从总体看来,优秀之作占半数以上,主要倾向是进步的,真实地揭示了现实生活的矛盾,反映了人民的理想、愿望和要求。歌颂生活中的真、善、美,抨击假、恶、丑,是蒲松龄创作《聊斋志异》总的艺术追求,也是这部短篇小说集最突出的思想特色。 郭沫若曾说过:“写鬼写妖高人一筹,刺贪刺虐入木三分。”
《聊斋志异》的思想内容(一) 〈聊斋志异〉中的近五百篇作品,其故事来源主要有两方面:一是作家收集的民间传说和亲身经历,二是前代的小说、戏剧故事。作家自己说:“才非干宝,雅爱搜神,情类黄州,喜人谈鬼。闻则命笔,遂以成编。久之,四方同人,又以邮简相寄4,因而物以好聚,所积益伙” 《聊斋志异》题材的特点在于一个“异”字。它同明代拟话本小说描写现实生活中的世态人情不同,大多写花妖狐鬼的故事。其中有写鬼的,有写狐的,也有既写鬼有写狐的。此外虫鱼鸟兽,花草树木,在蒲松龄的笔下无不可以成精变人。就是就是一些没有出现 虫鱼鸟兽、花草树木的故事中,也总有怪异之事。如《促织》中成名之子魂化蟋蟀,《阿宝》中孙子楚魂附体鹦鹉等。这是一部借非现实的幻景物来寄托对现实不满的“孤愤之书”。《聊斋志异》的内容丰富复杂,瑕瑜互见,但总的看来,它所触及的社会生活相当广泛,反映的社会问题相当深刻,无论是接露社会政治的黑暗和科举制度的弊端,还是描写爱情生活,都达到了新的历史高度。 《聊斋志异》中一个突出的思想内容,是揭露黑暗腐败的政治,鞭挞无恶不做的贪官污吏和为富不仁的豪绅地主,同情被压迫人民的痛苦,歌颂被压迫者的反抗斗争。《席方平》《狼梦》、《窦氏》《红玉》等,都是有代表性的作品。 《席方平》写的是一个非现实的幻想世界——阴间的故事。老实厚道的席廉再阴世受尽了富豪扬某的欺凌。扬某死后,贿赂冥界使者将西打死。席来到阴间,羊又贿买阴间狱使“日夜磅掠”,使之“筋骨摧残”。席廉之子席方平赴阴间代父伸冤,他层层上诉,从城隍、郡司、直到冥王,但是由于他们都受了羊某的贿赂,结果是都不受理,而冥王“命置火床等。席方平受尽了折磨,但毫不气馁,最后告上了二郎神,冤案方得昭雪。作家接阴间的险恶,影射人间的贪官吏虐,批判的锋芒指向了封建机构的各个层次。它使人们认识到封建社会的各级官府,只不过是压迫人民的工具;封建社会的官场社会的腐败以极,暗无天日,从而使人们产生了对封建统治性的怀疑。 如果说在是阴间影射阳间,那么《促织》则是借历史以针砭现实。篇中著名的悲剧有促织而起,而促织有是宫中“岁征民间”之物。作家首先把批判的矛头指向了最高统治者,接示了政治腐败、生灵涂炭的总根源。小说中勾画了从里胥、县令直至抚军的各级贪官污吏对上献媚、对虾狰狞的面目,有他们构成的封建转治罗网,使广大人民从政治到经济、从肉体到灵魂,无不受到严重的迫害和残害。这就是《促织》对封建统治的揭露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再揭楼黑暗与官府的本质方面,《狼梦》同样写的很深刻。《狼梦》写白翁梦见自己走进儿子的县衙内,看见道上、厅上、堂上、堂下坐着、躺着的都是吃人肉的狼,而他们的周围白骨成堆,又看到自己的儿子有变成了老虎。作者在篇末写到:窃叹天下只官虎而吏狼者,比比也”。明白的告诉人们梦里的虎狼就是现实中官吏。 《聊斋志异》不仅写了现实的黑暗和被压迫与被损害的苦难,而且表现了人民群众的反抗。席方平不畏死亡替父伸冤,受尽了许多酷刑之后,对冥王表示:“大冤未伸,寸心不死”,“必诉”!这种反抗精神是十分顽强的。另外,如《窦氏》中所描写的农村姑娘,但她被恶霸南三复蹂躏抛弃后,再阳世冤屈难伸,就化为厉鬼将仇人杀死。 在这类作品中,还有《红玉》更脍炙人口。冯相如在狐女红玉的帮助下,同林村美丽的姑娘卫氏结合了,不料罢官在家的宋御使依仗权势,打伤相如打死相如的父亲,强走了卫氏女。冯相如到处伸冤,可无人为他申冤。后来一位虬髯侠士,为他杀死了仇人,夫妻团聚,重整家业。这篇小说,不仅是爆露社会的黑暗,而且着重表现了人们同恶势力的抗争,使恶人受到惩治,善良的受害者受到救助。作家对“人侠”虬髯客,“狐侠”红玉不不记个人得失助人为乐的品德十分赞颂,而且对豪绅和赃官,则表示了极大的愤怒。 《聊斋志异》的思想内容(二)但是面对黑暗的现实,作家在书中提出的改革社会的方案确实不现实的。他在《促织》中提出了请天子关心民命,在《席方平》中请二郎神主持公道,在《红玉》中请侠客义士救困扶弱,另外再一些公案故事中,想靠清官来除暴安良。这些又表现了他对封建统治阶级还存在着幻想。 《聊斋志异》广泛地揭露了科举制度的弊端,批判了科举制度。这方面的代表作有《考弊司》《叶生》《王子安》等等。这些作品对考场的黑暗、考官的混愦,进行了深刻的揭露,对考生的变态心理作了入木三分的刻划。 《考弊司》写阴间主管考试的靠弊司司主虚肚鬼颁下定例,凡考生初次谒见,要先割脾肉一块孝敬司主,但贿赂丰者可以免割。可是他在堂上悬挂的楹联却是“孝悌忠信”“礼仪廉耻”。这正是对人间黑暗的考场和寡廉鲜耻的考官的无情揭露和辛辣讽刺。 作者不仅写了科举制度的黑暗,而且揭露了科举制度对知识分子灵魂的副食和精神摧残。王子安因对功名利禄的渴望而失去理智,自以为中了进士翰林,大摆进士翰林的架子,闹出了许多悲剧性的笑话。叶生因屡试不第竟一病不起。在《王子安》中作家对考生们的心理和神态,作了穷形尽相的描绘,他们入场考试,似丐、似囚、似秋末之冷蜂、似出笼之病鸟;他们盼望喜报,坐立不安,如痴如狂,对秀才士子灵魂的这些刻画细致入微。作品通过对知识分子变态心理的描写,告诉人们科举制度是怎样侵蚀人们的灵魂的。所以《聊斋志异》的更深刻之处,是它揭示了腐败制度对民族精神之摧残。 反对封建礼教和封建婚姻制度,歌颂纯真爱情,也是《聊斋志异》的重要内容。这方面的著名作品有《阿宝》、《连城》、《莲香》等等。《聊斋志异》中的爱情小说有它鲜明的特点:作家多通过非现实的幻想的世界的人与事来表现强烈的反封建礼教、反封建婚姻制度的精神,来表现他的爱情理想。再作家笔下,那些花妖狐魅所幻化的少女,尽管性情各异,但大多美丽聪明,善良无私,不图富贵,不慕权势,以才德取人,爱的忠诚,爱的坚贞,历经祸患而不渝。她们来去自如,离合随心,不受封建戒律拘束;不矫情,不虚伪,生气勃勃,一往无前。她们再没有恋爱自由的封建社会,获得了幸福的爱情。例如:《婴宁》婴宁是一个狐女,在坟墓里长大,他能摆脱人世间任何的束缚,不受封建礼教的规范,不受庸俗的世间人情污染,天真无邪,纯洁透明,,是现实生活中没有的新人。王子服同样是一个思想单纯、感情真挚的男子,作家让着两个人自由的结合,曲折的表现了他对世俗婚姻的不满。《聊斋志异》中的爱情故事不管是喜剧还是悲剧,人们都能寻着故事发展的线索,窥见其中包含的尖锐的社会矛盾和深刻的社会矛盾斗争。 《聊斋志异》中的爱情小说提出的新的爱情观。《阿宝》和《连城》是在爱情观上别开声面的作品。《阿宝》写的是一个迂讷的孙子楚,不顾门第悬殊,迷恋着富商大贾的女儿阿宝。女戏曰:“渠去其枝指,余当归之”。他果真用斧头砍去枝指,虽“大痛彻心,血溢倾注,滨死”而不悔。后又魂托鹦鹉,飞达女室。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孙子楚与阿宝终于结成了美满婚姻。这个故事写的是痴情,全篇笔笔写痴,字字关情。它鼓励读者:在男女之间要的是真心,有至情,就可以冲破一切阻力,实现婚姻的理想。这种爱情观,突破了封建主义的樊篱,带有强烈的市民意识,具有进步的民主思想。《连城》写孝廉之女连城诗求偶,乔生的诗受到它的赏识,但他的父亲以乔生贫穷不许,女又赠金助乔生学,于是乔以女为知己,“倾城结想,如饥似啖”。但史孝廉终于将女儿嫁给了盐商的儿子王化城。不久女病,需男胸肉一钱,捣合药屑,王化城不肯献肉,乔生竟“自出白刃”割肉做药引。后来女并负发而死,乔生进魂随地下。再阴间他们得到了别人的帮助复生,终成夫妻。《连城》给了人一个全新的观念,那就是要男女双方互相知心。乔生爱连城,是因为它赏识了自己的诗。连城爱乔生,是因为他能真正理解自己的处境。这样他们的基础便十分牢固,可以冲破任何障碍,终成眷属。 出上述的三类作品外,《聊斋志异》还队当代社会进行里多方面的揭露和批判,或讽刺事态的庸俗,和刻画人心得险恶,或描写统治者不劳而获投机取巧的心理,或歌颂劳动者的正直勇敢。总之,《聊斋志异》所战士的人生画图是十分广泛的,反映社会生活的内容十分丰富。 但是《聊斋志异》中也有相当多的篇幅宣扬了落后的甚至反动的思想,就是在那些优秀的篇章中,也常常夹杂着封建性的糟粕。例如:有些篇章敌视和丑化农民起义,有些篇章宣扬因果报应、生死轮回,有些篇章宣扬了封建伦理道德,还有些篇章美化了一夫多妻制或羡慕功名富贵。此外,猥亵的语言和淫秽的描写也不少。
您好!《聊斋志异》简介及作者是:《聊斋志异》,简称《聊斋》,俗名《鬼狐传》,是中国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的著作。在文学史上,它是中国文学一部著名短篇小说集。全书共491篇,内容十分广泛,多谈狐、仙、鬼、妖,以此来概括当时的社会关系,反映了17世纪中国的社会面貌。该书完成于清康熙十九年(1680年);在蒲松龄生前多以抄本流传,到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第一次由赵起杲在浙江严州刻印。冯镇峦于嘉庆二十三年(1818年)评点《聊斋》,并称“当代小说家言,定以此书第一”。希望您能采纳为满意答案!
聊斋志异的论文切入点:在《聊斋志异》中,悬念的设置往往非常巧妙,作家既不预设伏笔,也无需后来亮出谜底,而是在读者不经意之间就完成了悬念的设置,使读者在不知不觉中受到震撼,因而有更强烈的艺术效果。
聊斋志异作品主题:《聊斋志异》一书揭露了当时社会的黑暗。政治腐败、官贪吏虐、豪强横行、生灵涂炭,都在《聊斋志异》中有所反映,揭示了人民痛苦生活的原因主要来自贪官污吏。
《聊斋志异》在暴露统治阶级贪暴不仁的同时,还写出了被压迫人民的反抗斗争,对他们表示深切的同情。其中有“大冤未伸,寸心不死”的席方平(《席方平》);有最终变成猛虎,咬死仇人的向杲(《向杲》)。
聊斋志异艺术特色:
一是采用传奇的方法来志怪。传统的志怪小说,大抵叙述鬼神怪异之事,篇幅短小又仅“粗陈梗概”,语言简约而显露不出文采。
而唐代的传奇小说则“叙述宛转,文辞华艳”,小说的主体是人间人事人情人态。蒲松龄借用传奇的特长,来写花妖狐魅,使小说内容精彩且充实,情节离奇而生动,展现出极其迷幻曲折的色彩。
二是情节委曲,叙次井然。《聊斋志异》增强了小说的艺术素质,丰富了小说的形态、类型。小说的要素之一是故事情节。文言小说演进的轨迹之一便是由粗陈梗概到记叙委婉。
不就是爱情吗
阿宝(白话文) 粤西有个叫孙子楚的人,是个名士。生来六个手指,性格迂讷,口齿迟钝,别人他,就信以为真。有时设宴,坐上有歌伎,他就远远看看走开。有的知道他这样,故意引诱他来,让妓女偎狎逼他,他便脸红脖子粗,大汗淋漓,因此共同取笑他。有的描绘他的呆状,互相传播,并说污蔑人的话,起外号“孙痴。” 城里有个大商人,富比王侯,亲戚也都是显贵官僚。有个女儿叫阿宝,美貌绝伦。天天选女婿,大户人家的儿子争相送去求婚礼物,可都不满商人的意。孙子楚这时刚丧了妻,有的戏弄他,劝他去求婚。他想也没想,就听从了别人的话,求媒婆去说亲。商人早就听说了他的名声,嫌他穷。媒婆将出来时,刚好遇到阿宝。阿宝问谁来求婚,媒婆告知是孙子楚。女子戏弄地说:“婆婆回去告诉他,他砍去他的第六个手指,我就嫁给他。”媒婆回去告诉了他,孙子楚说:“不难!”媒婆走了,他用斧子自己砍断了手指,疼痛钻心,雪溢满地,几乎死去,过了数日才能起来。去见媒婆拿出手指来教她看。媒婆大吃一惊,忙去告知阿宝,阿宝也大吃一惊,随后笑着说:“请他再去了痴病。”他听了,急忙粪便,说自己不痴,可没人听他分辨。他转念一想,阿宝也未必是美如天仙,怎么把自己的身价抬高到那样。从此,以前的思念顿时冷下来了。 这年正赶上清明节。旧风俗,这天,妇女出游,轻薄少年,也结对随行,随意品评。孙子楚同文学社的学友,强邀他去。有的嘲笑他说:“不想见见意中人吗?”他知道是别人戏弄他,然而受阿宝的揶揄,也真想见见阿宝其人,便欣然随众人而去。 远远见有一女子在树下休息,恶少年围成了墙。众人说:“这便是阿宝。”他走过去一看,果然是阿宝。仔细一看,果然娟丽无比。一会儿,人更多了,女子起来快步走了。众人兴高采烈,评头品足,欣喜若狂。只有孙子楚默默无语。等众人到别处去了,回头看他,见他还在原地痴痴呆呆的站着,招呼他,也不答应。众人拽他说:“魂随阿宝去了吧?”他也不回答。众人因他素来迂钝,所以也不以为怪,有的拉他,有的挽着他回来了。到了家,径直上床躺下,终日不起,昏迷如醉。招呼也不醒。家人怀疑他掉了魂,到野外去招魂,也不生效。强招呼他,他却朦朦胧胧的说:“我在阿宝家。”等细问他,又默默无语。家人惊慌迷惑,不知怎么回事。 当初,他见阿宝走了,心里不忍舍去,觉得自己身子随他走了。渐渐的依傍在她的衣襟间,别人没有看到,于是就随女郎回去了。坐着、躺下,都依偎着她。夜里就与阿宝狎昵,心里十分快慰。可觉得肚里饿得慌,想返回家,可迷了路。阿宝每次梦里与人媾和,问他姓名,他就说:“我是孙子楚。”心理奇怪,可又不敢告诉别人。孙子楚躺了三日,呼呼的喘粗气,像要死去,家人尤为害怕。托人婉转告诉商人,想到他家去招魂,商人笑着说:“素无交情,不相往来,为什么来我家招魂。”家人一再哀求,才允许了。 巫婆托着他原来的衣服,急忙收拾就去了。阿宝问他们缘故,听说后极为惊惧,没让他们到别处去,直接引到自己的室内,人它们招魂而去。巫婆回到孙家门口,孙子楚已经在床上呻吟了。等醒了,阿宝室内的香奁什具,什么色,什么名,历说无误。阿宝听到,更加害怕,暗里感他情深。孙生起了床,整天独坐凝思,忽忽像忘了一切。每天去伺查阿宝,望能见上一面。浴佛节,听到阿宝将去水月寺烧香,于是早晨去路旁等候,望的他目眩睛劳。太阳过午了,阿宝才来,从车中见到孙生,用纤手掀开帘子,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孙也动了情,跟着她的车。女子忽然叫仆人来问他的姓名,他殷勤的自答。魂魄更加神驰,车子走了,才回家。 回来以后,又病了,昏昏然不吃不喝。梦中就招呼阿宝的名字。有时狠魂不再丢。加中原来养了一只鹦鹉,忽然死了。小儿子在床上玩弄。孙生自己想,如果自己是鹦鹉,展翅可到阿宝屋里。心正想着,身子已经飘飘然像鹦鹉样遂然飞去,径直飞到阿宝卧室。阿宝高兴的扑到它,拴上它的腿,喂它麻子。他大声说:“姐姐不要拴,我是孙子楚。”女子大为惊骇,解下绳,见它也不飞走。女子祈祷说:“您的深情我已铭记在心,现在已经人禽两异,姻好怎么复原?”鹦鹉说:“得接近玉身,愿望已足。”别人喂它不吃,女自己喂它,就吃。女坐,就偎在她的膝上;躺下,就倚在床边。这样过了三天,女子十分可怜它,暗里叫人偷看孙子楚,孙已经僵死断气三天了。但心头还未凉。女又祈祷说:“君能再复为人,当誓死想从。”鹦鹉说:“我!”女就发誓。鹦鹉侧着眼看她,像在想什么。一会儿,女上床,脱鞋在地下,鹦鹉猛然下床,叼着鞋飞去,女急忙招呼,已经飞远了。 女子叫仆人去探听孙生的动静,回来说孙生已经醒了。家人见鹦鹉叼绣鞋来,坠地即死了,正奇怪,孙生马上苏醒了,接着找鞋,众人不知缘故。正好佣婆到了,进来见孙生,问:“在那里拿的鞋?”孙生说:“是阿宝给我的信物,亲口对我说的,小生不敢忘她的金诺。”佣婆回去告诉阿宝,女更加奇怪,因此叫婢女把此情向母亲泄露。母亲细问准确了,才说:“这孩子才名也不错,只是像司马相如那样贫寒,我们选择了这么多年,怕被显贵们笑话。”女子因鞋的缘故,誓不嫁别人。老头老太太只得答应了她。派人飞告孙子楚。孙大喜,病顿时就好了。商人与女儿商议招他为女婿。女子说:“女婿不能久居岳父家,何况郎又贫穷,久呆更被人轻视。女儿既然答应了他,住茅屋甘心,吃糠菜不怨。”孙生于是亲迎亲成礼,相逢欢喜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从此,家中得了嫁妆,略有财产,增加了不少物产,可孙痴爱书,不知料理小事。女子善于经营,也不用牵累他。过了三年,家里更加富足。孙生忽然得了糖尿病死了。阿宝哭得很伤心,眼泪哭尽,以至不吃不睡,劝她不听,乘夜里自缢,婢女发觉,急忙救下来,苏醒过来,最终也不吃饭。三天,召集亲朋要葬孙生。忽然听到棺材中有呻吟声,打开一看,见孙生已经复活。自己说:“见了阎王,因我生平诚朴,命我任部曹。忽然有人说:“孙部曹妻子到了。”阎王一查鬼名册说:“她不该就死。”有人说:“她三天不吃饭了。”阎王回答说:“感你妻子节义,暂且赐你再生。”因此叫鬼卒用马送我回来。“从此,身体渐安。等到这年大比之日,入场前,好多少年戏弄他,一同拟了古怪的七道题,把他引到僻静处,对他说:“这是某家私下预告的试题,私下送给你。”他相信了,昼夜对题揣摩研究,制成七艺,众人暗里笑他。当时考官想到原来的题有舞弊的,一反常经,另外出题,七艺正好相符,孙生因此中了头名。第二年中了进士,进了翰林院。皇上听到他的特殊,召见了他。他详细启奏,皇上大为高兴,后召见阿宝,赏赐丰厚。 有的人说:“性格痴,可他意志坚,所以书呆子的文章一定有功夫;艺呆子的技艺一定好——世上落拓的人,都说自己不痴,可为了嫖赌而倾家荡产,难道是傻瓜吗?由此可知,聪明过渡才是真痴,那孙子楚哪里是真痴啊!”
中国人在骨子里好像是把爱情当成是一种罪恶。看聊斋阿宝故事特别能够感受到。像西方的莎士比亚等等大文豪写爱情。往往都是男方或者女方一定要分分钟的吃掉对方。至少表面上,都是有堂皇的理由。可是像这位阿宝。本质上跟那些捉弄孙呆子的朋友是一样的意识水平。那些朋友纯粹是想看他出丑,知道这家伙可能会被女人捉弄,才撺掇他去提亲的。而阿宝也纯粹为难他,让他砍掉多余的一个指头。这里好像还有一点致敬,胼姆篇庄子,的感觉。六个指头虽然多了一个,但是也是手上长出来的。十指连心。。而爱一个人就肯定是把他的缺点一起爱。怎么可能让他去剁掉一个手指头呢。他真指头给剁了。接下来又是更+1层的恶意。其他人只是希望看他出丑,所以把这个事情到处传,却无意中给他造成了舆论。甚至连官员都知道了,去给阿宝的父亲祝贺。这里面也带着一种恶意。是希望人家千金小姐找一个很差的家庭,在本府就没有那么大的势力。一套一套的套子套的,是套恶的人性的表征,加上种种的误会,却都成为男主角想要不断去打怪的自带的主角光环。仆人,媒婆。那些朋友们。其他人都看的很明白,只有这个孙呆子还要用痴呆来为自己辩护。认为痴呆有利于学习什么的。到了清明节又被那些朋友们故意捉弄一次。想看他在阿宝面前出丑。 从这里开始应该就是蒲松龄祝福的艺术家想象,开始了。这一次直接孙呆子玩了一次失魂。灵魂到了阿宝的闺房里面,三天。爱的关系的建立都是出于误认,而且是把坏事变成好事的误认,最终就修成了正果。好在孙呆子还有一个忠诚的父母亲留下的老仆人给他招魂。招魂这要求最后到了阿宝父母家。可见明朝时候的民风是承认那些巫术的逻辑的。所以阿宝的父母居然答应了。答应了也就罢了,还真的招魂也就成功了。虽然里面有一些细节说明,是属于艺术家的编织,但很动人。。阿宝也是有感应的。 再来一次。就是阿宝到水月寺上香。又被看见一次。看见一次就又可以再失魂一次。这一次变成一个鹦鹉去跟阿宝呆了三天。并且要到了阿宝的誓言。又带回了信物。还有见证人就是那个丫鬟。 这样子,感情才修成正果。后来的复活也是由于阿宝的真爱,甚至要达到殉情的程度。加上孙呆子自己因为傻人有傻福,居然被阎王封了一个官,所以才被阎王特许爱他的亲人当中自杀者可以返回人间。于是复活了的孙说出了自己的经历,于是这下子夫妻感情更加好了。夫妻感情上的这种心心相印。也需要这样的证明。
古语有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情爱上,只要是至情至性,也必能感动佳人,终成美眷。本故事的主人翁孙子楚,便是一个生性憨直专注之人。因子楚天生有六只指头,加上自小便学会医治禽兽之道。人人皆笑他又痴又怀,因而戏称他为“孙痴”。 随著年岁渐长,父母开始担忧子楚的婚事,希望儿子能尽快成家立室,开枝散叶。除了他们,还有一对父母也正在著急自己独生女儿的终身大事。他们便是城中巨贾赵氏一家。 赵阿宝天生貌美如仙,且曾学习琴棋诗书,精通治理家务,是不可多得的理想配偶,许多王侯贵胄的公子皆希望娶她为妻。柴少安便是其中一人,他自恃是皇族姻亲,恃势凌人,是城中有名的恶霸。超翁只得阿宝一个女儿,当然严挑佳婿,少安有财而无才,难以匹配,所以赵翁婉拒了。怎料到,此举竟得罪了少安,少安更暗中计划报复行动。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于楚邂逅了阿宝,惊为天人,神力之慑,竟然灵魂随阿空回家去了,肉身却呆在街上,最终由书童抱回家,最后幸得茅山道上院本善相救,收回出神之魂,形神再合。 其后,于楚再遇阿空,阿宝也被子楚带著鹦鹉同行的趣怪吸引,二人同游一天,互相生了好感,并相约第二天再会面。可是,到了第二天,阿宝竟不认得子楚,还误会子楚是登徒浪子,于楚追查下,得悉阿室最近得有怪病,一梦醒采,就会将昨日之事尽忘,子楚对阿空情深一片,开始每日追求阿空,二人竟然漫屐出一段一日一惊喜的浪漫爰情。 及后,少安发现二人关系,全心破坏,以茅山老道苗婆婆影晌阿空,阿室受影响,竟然要子楚自斩第六只指头。于楚为了讨得佳人欢心,照做如仪,阿宝却别面而去,于楚心伤却未心死,觉事有践蹊,子楚在茅山术士陆师傅的帮助下,查出阿宝原来被人施了蛊惑,故此不断忘记前事。但是查不出是谁施法,陆师傅也就无法替阿宝解惑,子楚力求真相,不惜附身鹦鹉身上,跟在阿宝身边,希望找出真相,与此同时,与阿宝感情日见增迸。 少安串通茅山老道苗婆婆,向阿宝施法,令其他人无法亲近阿宝,几经波折,终于为于楚揭破,鹦鹉力救子楚壮烈哂牲,更成就了子楚与阿空的一段姻缘,鹦鹉濒於临死,在陆师傅相助下,令子楚的魂魄再次附于鹦鹉身上,飞到阿宝身边,向阿宝倾诉满腹衷情,阿宝终於被子楚的精诚感动,以绣花鞋为信物,答应于楚求婚。 子楚魂魄返回肉身,更查出幕后元凶正是子安及苗婆婆。陆师傅遂帮助子楚,破解苗婆婆的蛊惑。几经辛苦,二人才成功破法,可惜陆师傅也因此耗尽元气,含笑而逝。 子楚凭著阿宝的绣花鞋,登门与赵家商讨婚事。赵父本来嫌弃子楚家贫,但见子楚满腔诚意,亦深受感动,于是提出条件,子楚必须入赘赵家方可娶阿宝,为的是不让阿宝捱苦。子楚及阿宝被难住了,于楚虽贫亦有骨气,阿宝也不希望于楚因为有娘家照顾而疏于事业。在二人的努力游说下,赵父终答应给子楚一个机会,只要于楚在半年后的乡试中考得功名,就让子楚娶去阿宝。 子楚为了不负阿宝,果然发奋读书。此时,少安为了破坏婚事,与苗婆婆合谋,趁著子楚读书辛苦,积劳成疾,竟施法令于楚病重而逝。于楚落到黄泉,重遇陆师傅。原来当日阎王欣赏陆师傅古道热肠,为人正直,赐予判官一职。此时,陆师傅收到消息,指阿宝竟提早到地府报到。众人大惑不解,查探下得知阿宝因为子楚病逝,伤心欲绝,竟不眠不食。于楚深感阿宝情厚,向阎王再三要求重返人间,救回阿宝一命。阎王本来不允,子楚竟以无比的耐性、专注及诚意,加上陆师傅的求情,最终打动了阎王,破例让子楚重返人间。 子楚虽可重回人间,挽救了阿宝的性命,但是他又要面对实现考取功名的承诺。于楚再一次发挥其无比专注痴狂的精神,努力应试。快要公布 结果了,到底子禁能否考得功名,成功娶得阿宝,有情人终成美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