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撕纸座
“长庆体”之称始于宋人,是对唐代白居易、元稹诗的泛称,所指较为宽泛。清以后,其内涵所指逐渐确定下来,成了以《长恨歌》、《琵琶行》、《连昌宫词》为代表的那种叙事风情宛转、语言摇荡多姿、平仄转韵的七言长篇歌行之专名。 就写作时间而言,《长恨歌》、《琵琶行》、《连昌宫词》皆作于宪宗元和年间,而不是穆宗长庆 821—824 年间;所以“长庆体”不是由创作的时代而得名。白居易《余思未尽加为六韵重寄微之》诗中有云 “制从长庆辞高古,诗到元和体变新。”作者在“制从”句下注云 “微之长庆初知制诰,文格高古,始变俗体,继者效之也。”白氏在为元稹所作《墓志铭并序》中亦云 “制诰,王言也。近代相沿,多失于巧俗。自公 指元稹 下笔,俗一变至于雅,三变至于典谟,时谓得人。”在“诗到”句下白氏则注云 “众谓元、白为千字律诗,或号元和格。”可见在白居易的笔下,与“长庆”年号相对应的是“制诰”,与“元和”年号相对应的才是“诗歌”。 “长庆体”之称,是缘于白居易、元稹的文集名。长庆四年十二月,元稹将白居易的诗文编定为五十卷,命名为《白氏长庆集》;元稹自己的文集,亦题名《元氏长庆集》。尽管“长庆”仅四年时间,在元、白的创作中只是很短的一个阶段,但是作者本人表示认同,《新唐书·艺文志》载录作“《白氏长庆集》七十五卷”、“《元氏长庆集》一百卷”。宋人目录流传于今者,如晁公武《郡斋读书志》、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等,亦均作《白氏长庆集》、《元氏长庆集》。可知宋代时,元稹、白居易的诗文均以《长庆集》之名行世,当时人们也习惯于如此称呼他们的文集。由此可以推定,“长庆体”即元白体之别名。 南宋戴复古《望江南》词上阕曰 “壶山好,文字满胸中。诗律变成长庆体,歌词犹有稼轩风。最会说穷通 ”此段意谓 宋壶山 宋自逊,号壶山 的诗歌有元、白之体格,其词则有辛稼轩的风味。刘克庄《后村诗话》评杜甫《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诗曰 “余谓此篇与《琵琶行》,一如壮士轩昂赴敌场,一如儿女恩怨相尔汝。杜有建安、黄初气骨,白未脱长庆体尔。”这里的“长庆体”,实际代指元、白风格。宋释智圆《读白乐天集》有云 “龌龊无识徒,鄙之元白体……须知百世下,自有知音者。所以《长庆集》,于今满朝野。”宋人所说的“长庆体”,实际就是“元白体”。 由于元白诗中有律体、有古体、有歌行,所以它们也曾经都被目为“长庆体”。《瀛奎律髓汇评》载纪昀评白居易七律《余杭形胜》曰 “此所谓长庆体也,学之易入浅滑。”这是七言律诗可以称为长庆体的例证。纪昀又评李商隐《偶成转韵七十二句赠四同舍》诗曰 “直作长庆体,接落平钝处,未脱元白习径。中间沉郁顿挫处,则元白不能为也。”这是歌行可以称为长庆体的例证。《四库全书总目·<石湖诗集>提要》在评宋代诗人范成大的五言古诗《西江有单鹄行》、《河豚叹》时,说它“杂长庆之体”。这是五言古诗亦可以称作长庆体的例证。在上述场合所说的“长庆体”,就是泛指白居易、元稹诗歌的体式与风格,而不论它们是古诗、是律诗、还是歌行,也不论它们是短制、还是长篇。 这种情况后来发生了变化,“长庆体”成为了叙事长篇七言歌行的专名。明末清初之际,著名诗人吴伟业以七言长篇歌行的体式,表现王朝兴废的历史巨变,抒写诗人内心深沉的创痛。作品如《永和宫词》、《圆圆曲》等,脍炙人口,被诗家视作“长庆体”。其实吴伟业在继承元、白传统的同时,也汲取、熔铸了其他诗人的歌行创作经验。《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曰 “ 吴伟业 暮年萧瑟,论者以庾信方之。其中歌行一体,尤所擅长。格律本乎四杰,而情韵为深;叙述类乎香山,而风华为胜。韵协宫商,感均顽艳,一时尤称绝调。”这是说吴伟业对于初唐四杰的歌行创作有所借鉴,从中汲取了营养。朱庭珍《筱园诗话》 卷二 评曰 “吴梅村祭酒诗……七古最有名于世,大半以《琵琶》、《长恨》之体裁,兼温、李之词藻风韵,故述词比事,浓艳哀婉,沁入肝脾。”这是说吴梅村对于李商隐、温庭筠诗歌浓艳的词藻与哀婉抒情的技巧,有所借鉴。从这一意义说,吴伟业不仅继承了“长庆体”的诗歌体式,而且丰富了“长庆体”的诗歌艺术,从而将这种诗体的艺术成就推向了高峰。 在唐代,“长庆体”的创作固然以白居易、元稹为标志,然而这种转韵的七言歌行体式在元、白之前实际早已存在。骆宾王、卢照邻、刘希夷、张若虚、王维、李白、杜甫、高适、崔颢等,都有这种转韵的七言歌行体诗。所以胡应麟《诗薮》评曰 “李、杜外,盛唐歌行无赡于此,而情致委婉,真切如见。后来《连昌》、《长恨》,皆此兆端。”白居易、元稹正是在初、盛唐众多诗人歌行创作成就的基础上,开创了“长庆体”。 作为长篇歌行的“长庆体”,在内外两方面均有着显明的特色。从诗歌体式上说,它是一种“半律半古”的诗体。它不像排律之不能换韵,必须遵照平仄的规定。又不像一般的七古追求古直,尽量避免律句。对比七排而言,它显得活泼灵动、摇曳多姿;对比七古而言,它显得青春俊秀、精丽雅致。诗语或属对、或散行,如同行云夷犹、流水宛转,跌宕回旋,无不如意。而用韵则平仄互换,更生发出一种特殊的音响效果。在内容上,它具有“诗体小说”的特征,多讲述具体的人生遭遇、或描述帝京宫苑的兴废 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时空跨越之久远辽阔,内容之丰富繁杂为学人所共知,但孔子评之,则“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论语·为政》)。举重若轻,以简举繁,一言穷理,以少总多,将非常繁杂的文学现象浓缩为三言两语、一句话、一个词甚或一个字,话语不多,却一字千金、境界全出。这是中国古代文论思维及言说方式的重要特征之一——整体浓缩性。 古代文论思维方式的整体浓缩具体表现在文体论、作家作品论和时序论等方面。曹丕《典论·论文》首开文体论,用“雅、理、实、丽”四个字分别概括“奏议、书论、铭诔、诗赋”四科八类文体的艺术特质。陆机《文赋》直承《典论·论文》的言说方式,用并列词组形式描述10种文体的特质。刘勰的文体论,多一言以蔽之。如《文心雕龙·定式》:“章表奏议,则准的乎典雅;赋颂歌诗,则羽仪乎清丽;符檄书移,则楷式于明断;史论序注,则师范于核要;箴铭碑诔,则体制于弘深;连珠七辞,则从事于巧丽”。其中“典雅”、“清丽”、“明断”、“核要”、“弘深”、“巧丽”等是对相应文体的最精要的表达。在作家作品论中,古代文论也时常运用整体浓缩性的表述,虽为片言只语,却一针见血、入木三分,精妙传神地把握住了作家作品的艺术神髓。试举数例以说明之。评阮籍、嵇康文学风格的异同,《文心雕龙·明诗》有“嵇志清峻,阮旨遥深”。一清峻,一遥深,勿须多言,读者对两位作家的人格魅力、作品风貌就心领神会。李、杜才学风格迥异,前人评述汗牛充栋,我们以为都不及严羽《沧浪诗话》的一句话:“子美不能为太白之飘逸,太白不能为子美之沉郁。”李杜双星,光照千古,着“飘逸”、“沉郁”而风神足俱,他言已显多余。郊岛并称,同为苦吟,苏轼《祭柳子玉文》有“郊寒岛瘦”,堪称妙评。如果说一个作家、一部作品一言以蔽之尚且不是太难,那么对一个时期、一个朝代的文风作高度浓缩性的表述则确非易事。古代批评家往往有俯瞰宇宙、弥纶百代的眼光和胸襟。他们以这种眼光和胸襟“统百代而论诗”(叶燮《原诗·内篇下》),雄视上下几千年,往往会有许多独到的体会和领悟。如“建安风骨”、“盛唐气象”,非常允当地抓住了一个时代的风神气貌,以至于后代文学史家言建安必言风骨,论盛唐必论气象,离开了风骨、气象似乎无话可说。《沧浪诗话》云“本朝人尚理,唐人尚意兴”,“理”和“意兴”都是极为精当的表述。后代论唐论宋有多少著述,表述不尽相同,但似乎都未能超出严沧浪的审美视角。作为一种思想方式,整体浓缩性渗透到中国文学的方方面面,可以说中国文论家们在表述整个文学流程时都尽力用浓缩精妙的语言。这是对文学的印象式的整体把握,妙在直入主题,把握住了对象特质的主要方面,而对其枝叶细末则去之不顾,即一言道破天机。古人所谓“立片言以居要”(《文赋》)、“简言以达旨”(《文心雕龙·征圣》)、“一言穷理”(《文心雕龙·物色》)等,都说明了这层意思。 古代文论整体浓缩性特征的形成有多方面的原因。从文化传承来说,中国文化善于以简治繁,举重若轻。世间万象,千变万化,其运转之规则理应纷繁复杂,中国的哲人却一言以蔽之“一阴一阳”。以阴、阳两字来统观世间万象,是何等高度浓缩的表达。这一思维方式直接启示了后代的文论表达。姚鼐提阳刚之美和阴柔之美,受《周易》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复鲁絜非书》以阴、阳论文学,生动地说明古代文论思维方式的高度浓缩性特征。中国文论浓缩性特征还受文化经典的启示。在我们早期的典籍中,整体浓缩是一重要特征。《尚书·尧典》的“诗言志”,作为中国诗学“开山的纲领”(朱自清《诗言志辨·序》),把诗歌广博丰赡的内容浓缩为一个“志”字。《老子》试图用“道”去把握天地人生,去领会世间万物。道家的整个思想也可以用一个“道”字来概括。儒家的经典《春秋》,内容上“微言大义”,语言上“一字褒贬”。对中国文论更具意义的是,《春秋》的这一特色被文论家们所关注并反复称引。《文心雕龙·宗经》说:“《春秋》辨理,一字见义。”儒道文化是古代文论思想智慧的基石,其思维方式是中国文论浓缩性特征的滥觞。后来的玄学主张“言不尽意”,禅宗主张“以心传心,不立文字,”虽有“重意轻言”之意,却从另一方面促使文论家们用最精要的语言去把握文学的真谛。 ,并且从一人之离合透视政治的弊端,从一地之兴废考察一代的盛衰,以寄寓故国之思、兴亡之感。从细微处落笔用墨,构思贴近常人,形象宛转,以小见大,在铺叙中表现深沉的时代与人生的重大主题,这是“长庆体”诗歌的显著特征,也是它的文学魅力之所在。 “长庆体”相对固定的题材类型有二 一是通过铺陈某一人的遭遇,以见朝廷政治的得失。有写帝王后妃的,有写歌女舞妓的,也有写平常百姓的,重要的是其生平经历皆足以折射一个时代的脉动。此类型由白居易《长恨歌》、《琵琶行》开其端绪,晚唐韦庄有《秦妇吟》、吴伟业有《圆圆曲》、樊增祥有前后《彩云曲》等,都是这一类的作品。二是通过描写某一宫廷苑囿的变迁,以见国运的兴衰,从中寄托对于朝政的殷忧。此类型由元稹《连昌宫词》开其端绪,吴伟业《永和宫词》、王闿运《圆明园词》、王国维《颐和园词》等,都是这一类的作品。 (作者单位:武汉大学)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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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用文名称的出现 现代学者一般认为,“应用文”这一名称出自清代刘熙载的《艺概·文概》,其中有:“辞命体,推之即可为一切应用之文,应用文有上行,有平行,有下行,重其辞乃所以重其实也。”如果认真推敲刘熙载的用意,便会发现,他的的目的不在于把“应用文”一词作为专门分类的文体概念去解释它的内涵,而是目的在于强调“一切应用之文”的实用性。辞命,本指古使者之间交往应对的言辞,《艺概·文概》中说“文有辞命一体, 命与辞非出于一人也。古行人奉使,受命不受辞,观展喜犒师,公使受命于展禽可见矣。若出于一人而亦曰辞命,则以主意为命,以达其意者为辞,义亦可通。辞命之旨在忠告,其用却全在善道。奉使受命不受辞,盖因时适变,自有许多衡量在也。”结合这两段论述来看,一是说明,行人出使受命,在具体场合要因时适变,应对要言辞通变。“其用却全在善道”即强调了“用”;二是想通过这样来推导出“一切应用之文”重在实用,强调了实用性特点。 至于刘熙载所讲的,应用文有上行、平行还有下行之分,虽然使用了应用文的名称,却也不能因此认为这就是对这个专门文体概念的界定。因为与现代应用文的概念进行比较,其外延范围比较窄。如果按现代文章学分类的话,划分应用文的种类应该根据其用途,大致可分为私人应用文和公务应用文两种。文中,刘熙载所说的其实相当于我们今天所指的公文,也正因为这样,才能有上行、平行、下行之分。 “公文”一词在历史上出现的时间就比较早了。目前可查的较早的如《三国志·赵俨传》中有“公文下郡,绵绢悉以还民”,再比如《后汉书·刘陶传》中的“但更相告语,莫肯公文”。此外还有案犊、文犊、文案、公案等名目,如《唐书·李巷传》:“天资长于吏事,治家亦勾检,案犊簿书如公府。”再如《宋史·梅执礼传》:“文犊山委,率不暇经目。”又比如《南史·彭城王义康传》“性好吏职,锐意文案。”还有《东坡奏议集·辨黄庆基弹勃割子》:“今来公案,见在户部,可以取索案验。”这句话中的“案”,原指食器, 后指凭几,在这里借用为官府处理公事的文书、成例或相关的狱讼判定等。犊,原指木简书板,在纸张通行使用后把书信称为“尺犊”。在《后汉书·匈奴传》中有:“汉遗单于书,以尺一犊。”案犊,在古代的诗文作品中也有所提及,例如谢眺《落日怅望》:“情嗜幸非多,案犊偏为寡。”还比如刘禹锡的《陋室铭》:“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犊之劳形。” 二、古代应用文写作的文体选择 中国古代文人写作十分重视文体的选择,正所谓“夫才童学文,宜正体制” 。其义就是,只有选择正确文体才能在写作时为文合体,也才可能得体。古代应用文体的选择和辨析开始于曹丕,后来经过陆机、挚虞、刘勰进行了全面系统的阐述。成为是中国古代应用文写作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 曹丕在《典论·论文》中提出:“夫文本同而末异。”就是说从文章的基本规律来说是共同的,而不同的文章具体的体裁又不同,各有自己的形式和特点。于是,他进而进而概括出文体的特点:“盖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他的这一理论在古代写作文体研究中具有开创性的意义。首先,提出了“本”“末”论,并且能够把本、末结合起来进行综合考量,这明显比先秦时期对于文体分类中对于文章的模糊分类要进步了许多。其次,就“末”而言,根据表现形式把不同的常用写作文体的特点总结出来,分为四科八类,称之为“以体论文”。这样一来,古代常用文体的写作研究更加细化,更加注重了不同文体的特点。而这些“科”“类”也主要是指常用的应用文体。从这种意义上讲,这是中国古代应用写作文体的最重要文体选择和分类。 而陆机的《文赋》是继曹丕的《典论·论文》后,中国古代文学批评史上第一部完整、系统的文学理论专著,不仅对在文学作品创作中的艺术想象、灵感等提出了自己创造性的见解,同进也对既有的文体进行了比前人更广泛、更深入的研究。对于文学作品的体裁,陆机主要从内容和形式的关系入手。较前人进一步承认了体裁的多样性和丰富性:“体有万殊,物无一量,纷纭挥霍,形难为状。”他认为,作者的文章所要反映的现实又没有一个统一的形态,以及作者本身的主观认识不一,是造成体裁多样的主要原因。此外,他还概括了已有各种文体的特点:“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碑披文以相质,诔缠绵而怆。铭博约而温润,箴顿挫而]清壮。颂优游以彬蔚,论精微而朗畅。奏平彻以闲雅,说炜晔而谲诳。” 相较于之前曹丕的论述有两个特点:其一,体裁划分的更细,把原来的四科八类发展成了十类,使更多的应用文作品体裁得以收纳其中;其二,研究的角度有所不同,不再简单从作品的形式角度来归纳文章体裁,更加注重内容与形式上的互动关系,用以解释不同的体裁出现的原因。 除此以外,陆机还在概括文体特点的基础上,阐明了各文学作品体裁特点的内在相对性:一方面,他认为文章体裁上的不同只是表象上的不同,用以相互区别,是相对的,其内在有着共同性的规律性东西;另一方面,也强调,即使是在每一种文章体裁内部,各篇文章也应该发挥自己的写作特点,形成自己的文章风格,不必强求细节上的一致性,以利于产生多样化的文风。 客观上讲,陆机的阐述与曹丕的理念相比,更加尊重客观事实和写作的创作特点,更加理性,既体现了文学作品的规律性,也最大程度不同地保留了作品评论中的个性化元素。 可以说,曹丕与陆机的文体研究理论是对中国古代文论最重要的奠基,也是对中国古代应用文写作具有示范性和总结性的作用,此后,后继学者,比如挚虞的《文章流别论》,这是我国第一部文体方面的专论,主要对各种文章体裁的起源、性质、发展、演变等问题进行了全面的阐述,而且主要针对应用文体裁,可以说,这种考察文体渊源和流变的研究方法,是前人所没有的新的研究视角,对中国古代写作理论的文体论和古代应用文写作的理论研究做出了重要贡献,沿着这样一个研究方向,继续深入,拓展领域,把中国古代写作理论的文体论和古代应用文写作理论进行了充实和完善。而《文心雕龙》则全面继承了前人对应用文写作体裁的研究,并且更有创建性,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已经有系统明确的理论来指导作者的对于应用文体裁的研究。比如,把《文笔说》引入他的文体研究中。刘勰先从“论文叙笔”说起,以表达方式为划分标准把文学体裁与各种文章体裁大致分为两类,然后,对这些文章再进行个体化的研究。比如,他在《序志》中说:“若乃论文叙笔,则囿别区分。” 后面,又在《总术》中具体解释为:“今之常言,有文有笔,以为无韵者笔也,有韵者文也。” 而《文心雕龙》通体的文体论也正是根据这个定下来的:前10 篇谈有韵文,而其中不少是应用文体;后10 篇谈无韵笔,主体讲是应用文体。由此可见,刘勰的写作理论研究已与曹丕、陆机等人不同。 其二,在明确的理论指导下对应用文体裁的论述已更加完备和周详。 《文心雕龙》的20 篇文体论文章,即《明诗》、《乐府》、《诠赋》、《颂赞》、《祝盟》、《铭箴》、《诔碑》、《哀》、《杂文》、《谐隐》、《史传》、《诸子》、《论说》、《诏策》、《檄移》、《封禅》、《章表》、《奏启》、《议对》、《书记》,这些加起来占了全书篇幅的五分之二。其中14 篇属于是兼论两种体裁的,共详细论述了34 种文体,这里面论述的大多是应用文,如颂、赞、祝、盟、铭、箴、诔、碑、哀、诏、策、檄、移、章、表、奏、启、议、封禅等;又于《书记》中简述了24 种体裁,绝大多数也是应用文。由此可见,《文心雕龙》中论述应用文体裁是非常完备和周详的,远超过前人。 三、古代应用文写作规律 中国古代应用文写作同其它的文体写作一样,都有其规律可循。而控寻这一规律的,主要是曹丕、陆机和刘勰等人。他们对于古代应用文体写作规律的研究,对于写作实践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在关于写作艺术的运用方面,曹丕是持肯定态度的。在《典论·论文》中,他对建安时期的重要作家和代表性作品进行了评价,其中也包括应用文体裁,例如称:“琳、之章表书记,今之隽也。” 由此可见,曹丕充分肯定了应用文章在内容之外的文采和艺术欣赏性。陆机的《文赋》则大量论述了创作中需要注意的一系列重要问题,其中,不少涉及到对当时古代应用文的写作规律控讨。概括起来,主要强调两个方面: 第一,紧紧围绕中心,突出重点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文章写作,尤其是应用文体的写作,对于中心的把握至关重要,这不仅涉及到整篇文章的方向,也将极大地影响文章的形象。 陆机认为:“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所谓立警策,其目的是为了使文章的中心和主旨更加突出,表文达意更加有明确指向,而他讲的方法就是通过简明扼要的“片言”来完成这一效果。于是,文章既简洁明快,又说理清晰,条理不紊。 第二,合理安排内容,谋篇布局古代文体理论认为,一篇好的文章,不仅要有突出的重点和中心,还要有合理的谋篇布局。陆机的《文赋》中提到了:“或仰逼于先条,或俯侵于后章。” 的现象,其实是作为反例来说明写作行文中,前文不达后意,前后互相干扰,互相矛盾的不正确现象。他认为:“选义按部,考辞就班。”精要的指出了在行文中要注意的结构布局问题,也就是说,在行文之前就应该根据自己所要创作作品的义理选择合适的文章结构,句子结构,以决定什么词使用,用在文章的什么位置。就算从今天看来,这些都依然是文章写作中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规律,更是应用文写作应该遵循的法宝。 四、古代应用文功用 古人对于古代应用文体在当时社会的社会政治功用也多有论述,散见于王充的《论衡》、曹丕的《典论·论文》以及刘勰的《文心雕龙》等论著中。王充的著作《论衡》其实是一部唯物主义哲学著作。而他的这部著作由于具有很强的社会指向性,使得他的哲学论点中提到的文学观成为重要的文学观点。正如在《佚文》中所说:“《论衡》篇以数十,亦一言也,曰:疾虚妄。” 他认为:为文应该重“世用”,也就是文章应该社会政治功用。除此之外,他还强调文章要“有补于世”、“劝善惩恶”,虽然,他的这部著作并没有专门针对古代应用文体的实用性进行论述,而是泛泛就各种类型著作而言,但毫无疑问,应用文体的实用性理应在此之列。 为了更好地阐述他的实用性为文理论,他结合了大量的具体现象进行论证:一类是关于应用文起于实用的例子,另一类是关于为文要讲求实效的例子。他在《对作》中提出:“起事不空为,因因不妄作;作有益于化,化有益于补。”也就是说,写文章不能临时起意,是有目的而为之的,是要考虑一定的社会功用的。王充以汉初时陆贾对汉高祖上奏的事例来说明。根据《史记·郦生陆贾列传》中记载,陆贾好以诗论天下,而刘邦不以为然,认为天下不能靠诗、书得来,而只有武力可以。于是,陆贾开始陈列历史事实向刘邦奏书,以证其说,共上奏十二篇。结果,“每奏一篇,高帝未尝不称善,左右呼万岁” 。王充认为陆贾的奏文之所以成功,就是应了时局,起于实用功效的,他评道:“高祖不辨得天下, 马上之计未转, 则陆贾之语不奏。”也就是既总结了历史上的经验教训,又能有效地针对当时的政治发展态势,所以才让汉高祖信服。至于论述为文要讲求实效的例子,王充在诸多篇目中以汉赋为例反复论证。他针对汉赋发展过程中已失去了讽谏作用的事实,批评了这种倾向。例如,在《定贤》中指出:“以敏于赋颂为弘丽之文为贤乎,则夫司马长卿、扬子云是也。文丽而务巨,言眇而趋深,然而不能处定是非,辨然否之实。” 可以看出,王充评价文章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能不能“辨然否”也就是能不能起到“劝善惩恶”作用,才能决定文章的好坏。 显然,王充的《论衡》中阐述的写作理论要求文章包括应用文体要发挥社会政治功用,不能草率为文,对后世应用文写作的影响深远。 曹丕在他的《典论·论文》中提出:“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是以古之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他在文中例举了好多人的文学作品以论证其观点,比如王粲、徐干、蔡邕、张衡的辞赋和陈琳、阮、孔融的章表书记,从他引证的作品来看,可以看得出来,他认为应用文体的文章功用同样是很高的,有很强的社会政治功用,可与立功、立言相提并论,可以垂世不朽。相对于王充的观点而言,曹丕把应用文章的功用提高到了国家层面来评论,是前所未有的。当然,因为曹丕的个人特殊身份,也使得他的评价对应用文写作及其理论的发展起来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而刘勰的《文心雕龙》作为古代文学批评史上的不朽巨著,其中,对于中国古代写作理论的研究更是高屋建瓴。他也十分重视为文要具有社会政治功用,《文心雕龙》的第一部分《文之枢纽》以及《长怀序志》等篇目里都有所论述,他提出:“唯文章之用,实经典枝条,五礼资之以成,六典因之致用,君臣所以炳焕,军国所以昭明。”可见,他也把文章的社会功能上升到了国家影响的高度来进行评价。此外,对于辞赋,他也在文体论中多处论述。例如在《诠赋》中同王充一样,针对赋的流弊进行批评,称:“然逐末之俦,蔑弃其本,虽读千赋,愈惑体要;遂使繁华损枝,膏腴害骨,无贵风轨,莫益劝戒。认为赋由于过分追求辞采而使其作品丧失了本来应该具备的规范性和讽谏作用。在应用文体的的社会评价方面,他比曹丕评价得更为具体,在《章表》中提出:“章表奏议,经国之枢机。” 这里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他已经针对专门的应用文体作品进行评价,而不是如前人那样泛指文章、文学。他单独针对章表奏议类的公务应用文体进行关注,而且认为这种文体的作用更加核心和重要,足见评价之高。 总之,中国古代应用文写作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都对当时的社会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对应用写作理论的研究也有力地促成了中国古代应用写作的发展。从社会功用上来看,中国古代应用写作是成功的完成了“劝善惩恶”的作用,达到了“国之枢机”的地位。对于中国古代应用写作的研究无疑会对我们今天的现代应用写作有积极的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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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析“土味文化”在广告传播中的运用及思考摘要 随着手机和网络技术的发展,传统的广告传播模式已经被打破,由原来的收音机、报纸传播到现在的电视、朋友圈、手机短视频传播。同时随着互联网的进一步发展,新媒体用户已经从较为发达的城市中心持续深入到乡镇农村。后来随着短视频平台的出现,大量的农村人群加入到视频创造的大军中,渐渐地催生出了一种新的网络文化一一”土味文化”。这种文化有它特殊的表现方式和生长模式。并且从它最开始出现的快手平台慢慢延伸到其他新媒体平台,并且慢慢地创造出一种新的文化形式。“土味文化”作为一种从乡村兴起的网络文化,是小镇青年自我意识的表达,也是对主流文化的冲击。本文首先分析了研究此选题的背景和意义、“土味文化”的起源、“土味文化”在广告传播中的运用现状,后又分析了“土味文化”在广告传播中存在的问题最后又针对其存在的问题,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议,希望可以为我国的“土味”广告发展近一些绵薄之力。 关键词:“土味文化”、广告、Abstract:With the development of mobile phones and network technology, the traditional mode of advertising communication has been broken, from the original radio, newspapers to today's TV, circle of friends, mobile phone short video transmission. At the same time, with the further development of the Internet, new media users have continued to penetrate from more developed urban centers to rural areas. Later, with the emergence of the short video platform, a large number of rural people joined the army of video creation, and gradually gave birth to a new kind of network
鬼鬼Jacky
中国文论传统及其现代命运 作者:李春青 中国文论传统及其现代命运 中国古代文论话语体系与中国古代文人士大夫的精神特征密切相关。可以说,作为文学观念之理论化形态的文论话语乃是文人士大夫精神世界的直接体现。具体言之,与古代士人“社会导师”的文化认同直接相关,形成了儒家工具主义文论话语系统;与古代士人维护个体精神自由与超越意识直接相关,形成了以道家、佛释之学为思想依托的审美主义文论话语系统;与士大夫诗文酬唱的文人情趣直接相关,形成了以文本分析为核心的诗文评话语系统。 儒家的工具主义文论系统 儒家的工具主义文论系统,是中国古代居于主导地位或者官方意识形态地位的文论话语。就其产生的动因而言,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西周文化之遗存。我们知道,西周是政文合一的社会,文化系统与政治系统密不可分,国家意识形态直接表现为政治的与文化的制度以及人们的行为方式。所以,诗歌在西周时期乃是作为国家意识形态话语系统与礼乐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受到尊崇的。 就现存《诗经》作品来看,西周诗歌的功能首先是沟通人与神的关系,那些以祭祀上帝、山川日月之神以及祖先神灵为目的的颂诗和部分“大雅”之作就属于这类作品。其意识形态功能在于:向天下诸侯证明周人统治的合法性,向周人证明贵族等级制的合法性。对神的祭祀从来都是一种特权,因此,祭祀活动本身就已经具有意识形态功能了。西周诗歌的第二个重要功能是沟通君臣关系。这里又分为“美”、“刺”两个部分。“美”是臣下对君主的肯定性评价;“刺”是臣下对君主的批评与规谏。根据郑玄《六艺论》和《毛诗序》等汉儒的记载我们知道,西周时期之所以采用诗歌的形式来沟通君臣关系,主要是因为这种形式比较委婉文雅,便于言说与倾听。现在看来,这大约是贵族社会一种言说的特殊方式或权力——可以“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戒”。根据《诗经》可以知道,在西周后期,诗的这种功能得到了十分充分的实现。对于诗歌这种功能,我们可以理解为国家意识形态内部的自我调节机制。十分清楚,西周时期诗歌的这两种主要功能都是意识形态性质的。这意味着,西周诗歌本来就是彼时国家意识形态的话语形式。这对于以继承和弘扬西周礼乐文化为天职的儒家思想家来说自然会产生莫大的影响——在他们看来,诗歌具有意识形态功能就像母鸡有下蛋的功能一样是天经地义的。 促成儒家工具主义文论观形成的另一个主要动因则是儒家士人的身份认同。儒家士人作为一个知识群体, 自产生之日起就是以“克己复礼”——通过个人的道德修养达到改造社会的政治目的为最高任务的。他们的一切话语建构与阐释活动无不以这一目的为核心。对诗歌的阐释自然也不例外。从现存的《论语》、《孟子》、《荀子》和被定名为《孔子诗论》的楚简等涉及诗歌的论述来看,先秦儒家已经在诗歌阐释过程中形成了一套工具主义文论话语系统。从孔子的“兴观群怨”说到孟子的“知人论世”、“以意逆志”说,再到荀子的“诗言是,其志也”之说,都不离“克己复礼”之宗旨。 儒家的工具主义文论从产生之日起就成为中国古代文论话语的主流,其影响至为深远。汉代是儒家知识群体擎着儒学大旗与统治集团讨价还价、形成“共谋关系”,从而建立起新型官方意识形态的关键时期。所谓经学,实际上乃是统治集团与知识阶层在政治上终于形成联盟关系的话语表征,是知识阶层进入权力系统的意识形态保证,也是权力集团获得合法性的直接产物。经学是政治权力正式承认知识阶层话语之权威性的标志,是“势”对“道”的妥协;经学也是知识阶层话语压制了其固有的乌托邦精神之后的结果,是“道”向“势”的让步。因此,经学在中国古代文化史上具有划时代的伟大意义:它最终确定了中国主流文化始终在政治与知识之紧密联系中发展的基本格局,从而也决定了这种文化始终不能获得纯粹的知识形态而向自然领域拓展的命运。 在经学语境中的文论话语自然是彻底的工具主义的。从《毛诗序》和郑玄的《诗谱序》、《六艺论》等文论话语来看,在汉儒的心目中,诗歌直接就是一种规范君权、教化百姓的政治工具。诗歌存在的合法性依据不能在个体情感世界中去寻找,而必须在人伦关系,特别是君臣关系中去寻找。汉儒说诗,非美即刺。无论美或刺,都是一种具有明显政治性的话语建构,是对儒家给出的价值秩序的维护与阐扬。汉代《诗》学四家,无论存在怎样的差异,其主旨都是用工具主义的眼光来解说《诗经》作品,其目的都是借助于对古代诗歌的解说来实施对现实君主的约束与引导。总之,是出于现实的政治策略。手段是文化的,目的是政治的——这就是经学语境中文论话语的根本特征。 隋唐之时,儒家工具主义文论大体上继承了汉儒传统。但由于诗文自身的发展,文论话语也相应出现了一些新的特征。经过了魏晋六朝的诗文创作大繁荣局面之后,儒家文论家所面临的问题早已不再是如何阐释已有的诗文作品,而是如何创作新的作品。因此,隋唐儒家不再满足于通过阐释古代诗歌来表达自己的工具主义文论观点。他们直接提出诗文要为现实政治服务的观点。所谓“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之说,乃是此期工具主义文论的典型口号。这是一种典型的实用主义或功利主义文论观。在这时的价值坐标中,建功立业乃居于最高位置。因此,“有补时政”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工具主义文论的基本宗旨。 宋代的情况发生了变化。此期的儒家已经不再把建功立业视为人生最高理想,因此也就不再满足于仅仅赋予诗文直接的政治功能。从社会地位看,宋儒与汉唐儒者根本不同之处在于:他们有幸成为君主集团唯一的合作和依靠对象;而汉唐时代的功臣、外戚、宦官、世族才是君主集团最重要的依靠对象,文人士大夫常常处于被压制与被排挤的地位。宋儒的这种社会地位,决定了他们不再以进入仕途、建功立业为人生最高理想,而是要追求更加高远的目标。一般说来,成圣成贤是宋儒普遍存在的人生理想。如此,则宋儒所主张的工具主义文论观也就有别于汉唐儒者。其根本之处是宋儒不仅仅要诗文服务于社会政治,而且更要服务于具有形而上学色彩的“道”。宋儒的文论处处离不开对“道”的阐扬。这个“道”可以说乃是宋儒乌托邦精神的话语表征而不是现实社会秩序。这种将“道”视为“文”之本体、将“文”视为“道”之发用的观点,本来是唐代中后期韩愈等人提出来的,是所谓“古文运动”的核心主张。但是这种观点在唐代并没有被发扬光大,而只是昙花一现。只是到了宋代,由于言说者的社会境遇发生了变化,才成为人人言之的普遍性的文论观点。 这样一来,在中国古代儒家的工具主义文论观内部就出现了两种倾向:一是要求诗文直接服务于现实政治,成为“治教政令”的工具;一是要求诗文从属于某种超验的精神价值,成为载道之具。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紧张关系:为现实政治服务与为某种高远难达的理想服务是迥然不同的。可以说,这种不同就是意识形态与乌托邦的差异所在。自宋直至晚清,儒家工具主义文论观的发展即是这两种倾向的此消彼长。 以老庄、佛释为依托的审美主义文论系统 老庄之学与佛释之学从根本学理上来说都是否定诗文存在价值的,但是这两种思想系统却又都对古代诗文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这是什么原因呢? 毫无疑问,这只能说明无论老庄之学还是佛释之学都与诗文价值具有某种相通之处。在我看来,这种相通之处是一种超越的精神品格,是对物欲横流之现实世界的否定。对此,人们名之曰审美主义。这是在康德的意义上使用“审美”这个概念的,即无直接的功利目的,是“无目的的合目的性”。老庄、佛释之学当然有诸多差异,它们各自在学理上也是头绪繁多。但究其主旨,可以说正在于否定一切现实世界所奉行的价值观念,将人的心灵提升到一个无知无识、无利无害的价值真空之中。所谓挣脱“名缰利锁”,也就是否弃现实生活中人人信奉的价值观念之意。老庄之“无”,佛释之“空”,根本言之即是将通行的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统统荡涤之后剩下的空灵心境,也可以说是一种心灵在消除了一切内在与外在强制之后的绝对自由的精神状态。老庄的“体道”、“达道”,佛禅的“顿悟”,大约就是指进入这种精神状态之中了。这种精神状态究竟如何,以平常心境自然很难真正体会得到,但根据老庄、佛释之学的言说以意度之,则这种精神状态与人人都可以体会到的“审美体验”大约有某种重要的相似之处。或者可以说, “达道”或“悟”的境界是恒常的审美体验;审美体验是瞬间的“达道”或“悟”的境界。老庄、佛释之学追求的是这种超越境界的恒常性故而否定诗文之价值。然而诗文和其他审美活动却是在现实中体验老庄、佛释境界的方便形式,故而对其多有汲取。正如人们不能在现实中成为英雄豪杰,就愿意借助于想象在虚拟的世界中实现这一理想一样,老庄之学以自然为指归,但是绝大多数现实社会的人却是无法真正回归自然之中,于是吟咏自然山水与田园生活的诗文就来满足人们这种精神需求了;佛释之学以“四大皆空”为人生至上境界,然而现实生活的人绝大多数都在追求“实”而逃避“空”,于是描绘静谧、空灵、清幽的诗文就来满足人们这种对“空”的向往了。简言之,老庄、佛释之学在现实生活的实际实现是难以确知的,但其于文学审美领域的实现却是有目共睹的。审美主义文论观念于是成为中国古代堪与儒家工具主义文论相媲美的话语系统。 这种审美主义文论观念是在魏晋六朝时期才形成的。此期主流文化的承担者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人士大夫,而是其变体——士族文人。士族文人是具有实际贵族身份的文人。他们与传统文人士大夫最大的区别是:他们无须依靠个人奋斗就可以获得社会上、政治上、经济上的优势地位,这一切都来自家族门第。再加上这个时代的世家大族与君主集团之间存在着严重的利益冲突,所以他们自然就将家族利益看得远远高于社稷利益,以至于可以说,在士族文人心目中是有家无国的。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在中国古代十分独特的文化场域——以谈论哲理、品藻人物、赏析诗文书画为主要内容的言说空间形成了,即所谓“清谈”。这个文化空间的形成实在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因为一个时代的精神风尚、价值观念、审美趣味、诗文风格都是在这个文化空间中形成并充分发展起来的。这个文化空间是士族文人开拓出来的,体现了一种贵族化的精神倾向;反过来,它又大大强化和孕育了主流文化的贵族气息,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开掘出一个具有超越性的、极为精密细微、高远深湛的精神之域。可以说,中国古代文学艺术的各个门类都是在这个时期臻于成熟的。 在这样一种贵族气息浓厚的文化空间中产生出来的诗文价值观,当然也不再是两汉经学语境中的诗学观念,“经世致用”的口号也被“诗赋欲丽”、“诗缘情而绮靡”所取代。审美主义文论观成为这个时代的主流。先秦时期道家那种自然主义的社会乌托邦与个体精神乌托邦在这时都成功地转化为诗文书画的审美风格与艺术境界了。 我们可以随意挑选几个文论概念来说明这种审美主义文论观的基本特征: (1) 自然。在六朝的文论话语系统中,自然这个概念是指诗文作品看上去像自然生成的一样,没有丝毫人为痕迹。这个概念的深层文化内涵是老庄崇尚自然无为、否定一切人为的文化建构的精神。在玄学风尚熏陶下,六朝文人极为欣赏自然山水,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总是生活在山水之间,于是他们一方面大造园林,将山水林木搬到自家庭院中来,另一方面又大量创造表现自然山水的诗文及绘画作品,以寄托向往自然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种以自然为上、雕琢为下的审美价值观就形成了,于是, “自然”就成为文论话语中的核心范畴之一。(2) 远。这个概念在六朝时期正式成为重要文论范畴。“远”本来指空间距离之大,后来引申为时间距离之大。在《老子》一书中曾用来指“道”循环往复的运行过程中的一个环节,即所谓“逝曰远,远曰返”。六朝文人借这个概念意指精神对现实的超越,是诗文的一种重要审美境界。诸如“淡远”、“清远”、“高远”、“玄远”、“深远”以及“意远”、“心远”等等,其文化内涵都是指诗文所言说描绘的意象、意境对现实政治生活或通行的价值观念的超越与背离,是指精神对物质、灵魂对肉体、无对有、无为对有为、超验之物对经验之物的超越与背离。(3)韵。这个概念本是关于声音的,由于有韵之音能够令人回味无穷,所以后来引申为言辞表面之意背后隐含的余意、余味。六朝文人将这个概念用之于诗文书画的评价,有神韵、气韵以及风神气韵等用法。老庄之学有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之说,认为能够用通常言辞说出的东西不是那个真正有意义的东西。老庄又有“大象无形”、“大音稀声”之说,意指真正的“象”与“声”是不可以用通常的感官把握的。这样,老庄就给出了一种具有阐释学意义的观念:应该重视没有说出的东西。六朝士族文人秉承了老庄这种精神,在人物品藻上崇尚内涵与风骨,在书画鉴赏上标举“气韵生动”与“传神”,在诗文评价上则讲究“滋味”与“言不尽意”。总之,就是主张含蓄蕴藉而反对浅陋直白,这也是老庄之学在审美层面的显现。 经过六朝时期的张扬,自隋唐以降,审美主义文论观已然成为堪与儒家工具主义文论观相抗衡的文论话语系统了。以王昌龄(托名)《诗格》、释皎然《诗式》、司空图《诗品》为代表的审美主义文论观与元白的新乐府运动、韩柳的古文运动的工具主义文论观并行不悖,足见这种文论观已经深入人心,获得了言说的合法性。宋、元、明、清同样如此。这说明在长期的碰撞磨合之后,在古代文化场域之中,儒、释、道三家学说已经找到了共存的方式;它们之间的互相渗透、触发,已经构成了彼此之间的良性互动关系。从更深层的原因来看,儒学与道、释之学的同时共存现象表征着古代文人士大夫阶层在生存智慧上走向了成熟——他们建立起了一种将出世与入世、建功立业与心灵自由、博施济众与人格提升融为一体的新型文化人格。在中国古代,文论或诗学话语、哲学或学术话语、文人士大夫文化人格三者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同构关系,可以说是三位一体的。 以文本分析为核心的诗文评话语系统 专门关注诗文的文本构成、语言形式、表现技巧等等方面的文论话语在中国古代同样有一个相对独立的传统,对此以往的古代文论研究重视不够。这个文论话语系统并不直接与某种意识形态或乌托邦精神发生联系,因此可以说是“价值中立”的,也可以说是关于“形式”或“技艺”的言说。《易传》中关于言、象、意关系的论说,可以看作是这种文论话语的滥觞。在六朝时期,这种诗文评话语系统才正式形成并蓬勃发展起来。自隋唐以至清季,形成了内容丰富的文论话语系统。概而言之,这种文论话语主要有如下几个方面的内容: 一是文体论。中国古代文体意识成熟较晚,汉儒刘歆《七略》与班固《汉书·艺文志》的分类标准只能算是文体意识的萌芽状态。只是到了六朝时期,文体意识才算比较成熟起来。曹丕有“四科八体”之分,首次从文体角度将“诗赋”与奏、议、书、论等实用文体区分开来;陆机《文赋》有“体有万殊,物无一量”之说,是讲诗文文体的复杂多样;到了刘勰的《文心雕龙》,则进一步以专篇论述文体之流变与特征,自《明诗》至《书记》凡二十篇,论及文体三十余类。而且对这些文体中所包含的更细微的文体差别也言之甚详。因此, 《文心雕龙》可以说是中国古代文体观念成熟的标志。此后,文体论的演变基本上都离不开刘勰给出的范围。当然,按照现代文学的定义和分类标准,刘勰依然存在着文学与非文学浑然不分的问题。因为从审美角度看,古代文体几乎没有不讲究审美性的。即使是一封书信,也要写得情文兼至才行。对他们来说,无往而非文学;相比之下,倒是现代人的审美范围缩小了。另外,六朝时期的“言、意之辨”、“文、笔之辨”都是文体意识成熟的表现。 二是创作技巧、技法。先秦乃至两汉时期,文人普遍相信“有德者必有言”以及“诚实在胸臆,文章著竹帛”的观点,不大重视诗文的写作技巧问题。同样也是在六朝时代,由于精神生活成为士族文人首要关注的事情,并且因此而在各个精神生活门类中都形成了独立而细致的评价系统,于是各种“技艺”也就被空前地重视起来了。刘勰根据各种文体的特征,分别提出了具体的写作要求,已经涉及到写作技法问题。沈约等人更进一步提出“四声八病”之说,从声律的角度提出了一系列诗歌创作技法方面的原则。隋唐之时,诗人沿着六朝开创的创作习惯写作,并在理论和实践上发展和丰富了创作技法与技巧。到了宋代,诗人们开始关注所谓“诗法”、“句法”问题。由于宋代新产生了“诗话”这种文论体裁,所以宋、元、明、清几代关于“体”、“格”、“音律”、“句法”等诗歌写作技巧和修辞方式的议论大大发展起来。涉及这方面的文字远远超过了那些工具主义和审美主义的文论。 三是关于诗文发展源流的观点。这也是这派文论话语的重要组成部分。钟嵘《诗品》分析魏晋六朝时期诗人们的渊源,虽多有牵强附会之处,但注意到诗歌创作的前后继承关系应该是一项重要贡献。唐宋以后的诗文评,都把梳理诗人对前人的承继关系作为重要内容。例如,宋人吕本中的《江西诗社宗派图》梳理江西诗派源流关系;明人许学夷《诗源辩体》从体制、格律、风格等角度入手,对自《诗经》以迄宋代的诗歌发展演变源流进行梳理,等等。这种着眼于形式诸因素的源流辨析并不属于工具主义或审美主义文论话语系统,而是一种比较客观的论说,故而应归于诗文评系统。 传统文论的现代命运 现代以来,中国传统文论陷于窘境。由于现代汉语的言说方式代替了古代汉语的言说方式,面对现代汉语语境中的文学创作,传统文论似乎失去了阐释能力。但是,传统文论毕竟是曾经延绵千百年的主流话语,事实上,它们构成了现代文论话语形成的基础,并且以改头换面的方式进入到现代文论话语系统之中。如果说中国现代文论的形成过程也就是中国现代知识阶层接受西方文论话语的过程,那么,古代文论话语也就自然而然地构成了这一接受过程的“前理解”或“前结构”,从而对接受对象的选择、接受方式以及接受效果产生重要影响。 传统的工具主义文论话语在现代以来一直拥有很大市场。无论是“启蒙”、“救亡”,还是社会主义国家意识形态的建构,都需要将文学这种具有莫大社会效果的言说方式当作影响社会、改造社会的工具来看待。于是,现代文论就与传统工具主义文论建立起极为亲密的关系——后者成为前者最有力的话语资源之一,前者则成为后者合乎逻辑的现代发展。从晚清改良主义者对文学社会功用的空前阐扬,到自由主义者主张的“为人生的艺术”、左翼作家主张的“文学革命论”,再到20 世纪50 —70 年代一系列文艺政策的推出,其间无论存在着多大的差异,有一条一以贯之的精神却是比较鲜明的,这就是文学应该服务于社会。可以说,正是由于有根深蒂固的传统工具主义文论做基础,才使得这种以现实服务为宗旨的现代文论话语以压倒性优势获得主导地位。从1980 年代至今,由于来自中国传统与西方的工具主义文论话语资源在一个时期内被过度使用,导致了文论话语主流地位先后被唯美主义、形式主义、精神分析主义等等五花八门的西方文论话语所占据;倡导文学社会功用的言论空间受到挤压,日益被淡化和边缘化了。 传统的审美主义文论在现代文论话语中的影响则比较微妙,现代只有那些具有唯美主义倾向的文论家才与之结缘。审美主义文论虽然以老庄佛释之学为理论依托,但它并不一定直接体现具体的老庄、佛释思想,后者只是为前者提供了进入纯精神、无功利的意义空间的阶梯而已。对于那些不能在现实生活中奉行老庄清静自然或佛释无住无执修身原则的大多数文人士大夫来说,偶尔躲进空灵、超越的审美境界之中小憩一刻,也是对心灵的抚慰与净化了。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传统文人士大夫,无论是儒家还是道家,几乎人人对这种审美境界钟爱有加。作为一种传统文化积淀,审美主义文论在现代知识阶层那里也依然时时有所显露,这也就是他们接受西方唯美主义文论话语的文化心理基础。我们知道,西方唯美主义文艺思潮是在德国古典美学的影响下发展起来的。其核心口号就是“为艺术而艺术”。20 世纪20 年代,中国文学界有不少作家、文论家(主要是创造社成员)接受了这个口号,成为与“为生活而艺术”相对立的重要文艺主张。从表面来看,这种主张毫无疑问是从西方唯美主义文论话语“拿”过来的,但是如果细加考察就不难发现,他们所“唯”之“美”在很大程度上是中国传统审美主义文论的东西。例如,周作人、林语堂、宗白华、朱光潜等人的文论观点就是如此。再看看那些在“为艺术而艺术”口号下进行的创作实绩,例如小品文、抒情诗之类,所表现的艺术境界也同样带有明清小品文的鲜明印记。这就足以说明,中国传统的审美主义文论观在现代唯美主义思潮中实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传统诗文评可以说是中国式的文本中心主义文论,它只关注文学文本构成方面的事情。这种文论传统构成了中国现代文论对西方以“新批评”和“意象批评”为代表的文本中心主义文论接受的文化心理基础。例如,英美“新批评”的代表人物燕卜荪20 世纪三四十年代先后两次来中国任教,他的诗歌批评方法对当时中国诗歌创作与批评都产生了很大影响。中国人对燕氏提出的著名的“含混七型”说颇能心领神会,因为他们是从中国传统文论中固有的“含蓄蕴藉”角度来接受这种观点的。20 世纪80 年代,俄国形式主义批评、英美“新批评”、法国结构主义批评在中国文论界掀起热潮,将人们的眼光从社会历史拉向文本自身,这当然主要是当时文化历史语境所决定的,但是中国传统文论对于文本分析的重视以及积累的大量经验肯定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另外的相关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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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类论文范文 拿走不谢杜甫草堂诗中的“淡”及形成原因摘要:杜甫在成都草堂时期生活相对安逸。诗风转向抒情与闲适类型居多,多为记录诗人当时闲淡朴实的生活以及恬淡旷达的心情,将生活哲理及内心感悟以诗歌的形式展现出来。平静超脱,朴素幽雅,处处体现着淡的思想。关键词:杜甫;草唐诗;淡;原因 杜甫一生坎坷,早期的诗风充满着豪情壮志与浪漫情怀,自安史之乱始,杜甫亲眼目睹了人民的苦难和政治的灰暗,并将这种国家衰微、民生疾苦、自身失意表现在诗歌当中,形成一种沉郁顿挫的诗歌风格。也是抱着这种对政治的失望,杜甫入蜀定居。这一时期的诗歌以自然生态与闲适田园生活为题,创作风格也焕然一新,由批判现实诗风转变为恬淡萧散的风格,诗作中处处体现淡的思想。一、杜甫草堂诗中体现的淡的思想(一)恬退归隐之淡上元元年,杜甫卜成都浣花溪以居。《卜居》是他初到浣花溪所作。“无数蜻蜓齐上下,一双对沉浮。东行万里堪乘兴,须向山阴上小舟。”从这些直抒胸臆的诗句中可以看出杜甫潇洒乘兴、淡然随心的生活态度,轻快流畅中流露着诗人欢喜雀跃的心情,简单质朴中可以感受到诗人的恬淡自得。整首诗都蕴含着杜甫淡然的思想,这里的淡是潇洒自适的疏淡,是安宁幽雅的清淡,是包容一切万物的自然之淡。诸如此类表达恬退归隐之淡的诗歌在杜甫的草唐诗中尤为常见,如《堂成》、《解嘲》、《为农》等。这是诗人在经历了前期官场浮沉的执着和漂泊流离的疲倦之后心境变化的影响,决意要远离政治斗争,过卜居为农的生活。此时的诗人志在隐逸,对生活的淡泊也渗透到审美追求上,于是诗风也变得平淡洒脱、恬淡萧散。(二)生活情怀之淡杜甫的《遣意二首》分别描绘了草堂的春日之景和春夜之景,写得轻巧明丽。其中“幽居不用名”表达了诗人身居世外、淡泊名利的情怀。《寒食》一诗描叙了诗人与邻里农家的醇厚友谊。“地偏相识尽,鸡犬亦忘归。”写出农家关系的融洽,因江村地偏人稀,所以相邻的人家都很熟识。诗人将江村的明丽景致、邻里的醇厚情意与自己的恬淡心境交织在一起,故浦起龙在《读杜心解》中说它“风致何减桃花源,不作玩世语,故厚”[1]如此浑朴醇厚的民俗与清新雅致的景色,自然熏染出了诗人淡泊宁静的情怀,淡然物外的心境。(三)疏懒闲散之淡成都草堂时期的杜甫由积极入世的儒家诗人变得疏懒闲散起来。《西郊》描写杜甫幽栖草堂的闲适生活,末句“无人觉来往,疏懒意何长。”写出诗人因幽居独处无人往来,致使疏懒成性。又如《漫成二首》中,“近识峨眉老,知余懒是真。”只有新近结实的东山隐者才了解我疏狂懒散、不与俗交是心性纯真的表现啊。诸如此类的诗作在草堂诗中还有很多,诗人一再敷陈阐述自己的疏懒,而实际上这种疏懒与闲散便是淡泊的最好表达。不再追逐仕途,而是隐居江村淡泊明志,全然一副恬淡自得的生活情怀。二、杜甫淡思想的形成及影响(一)杜甫淡思想的形成淡作为中国古代文论的范畴之一,要求回归自然、回归本真,只有质朴无为、心底超然才能平淡。这里的淡并不是指平直淡寡、枯索无味,而是在平淡中见真情,在质朴中含至味,是“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实美”宋人吴可在《藏海诗话》中说:“杜诗叙年谱,得以考其辞力,少而锐,壮而肆,老而严,非妙於文章不足以致此。如说华丽平淡,此是造语也。方少则华丽,年加长渐入平淡也”[2]可见杜甫是经历了人生的起起伏伏,诗风的锐、肆、严、淡这样的过程,也就是也就是经过了前期的尝试与沉淀之后,渐渐体悟到生活最纯真自然的乐趣,在回归乡野之后找到了最淡泊宁静的自我,也就是所谓“豪华落尽见真淳”的平淡。(二)道家对杜甫淡思想的影响 杜甫前期就已经表现出了对道家思想的亲和,当时诗人历尽坎坷、仕途无望,面对国运衰微、民生疾苦,自己又无能为力,于是更加强了他的道家思想及归隐恬退之念。如《过南邻朱山人水亭》一诗,写诗人造访朱山人水亭,与之宴游的情景。杨伦在《杜诗镜铨》中注谓“前半写地,后半写人,想见幽居素心之乐,字字有余味。”[3]道家崇尚自然无为、恬淡虚静。早在老子时期便有了关于道和淡最早的记录“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4]庄子也赋予了道以淡的品质,如“淡然无极而众美从之,此天地之道也”[5]由此可见,在道家思想中道与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淡就是指自然无为,同样,也只有淡泊名利、淡然无极才能够得道。因此杜甫的道家思想也是影响其草堂时期诗歌创作多恬淡萧散的原因之一。草堂时期杜甫的生活归于安逸,远离政治斗争,加上道家思想的影响,诗风偏于优雅淡然。全文意在分析杜甫草堂诗中所蕴含的“淡”思想及其成因,进而展现出这一时期的杜甫诗歌所体现出的个人情操及生活态度,在摒弃一切外在政治因素,经历过人生的起起伏伏之后,平淡成了诗人最高的审美追求,相信恬淡萧散、清新淡雅的草堂诗在杜甫诗歌研究中会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参考文献:[1]浦起龙.读杜心解[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1961[2]丁福保.历代诗话续编[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2006[3]清.杨伦.杜诗镜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4]陈鼓应. 老子注译及评介[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2009[5]清.郭庆藩.庄子集释[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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