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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论语》的交友观 一、 朋友的作用 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为政)子曰:“德不孤,必有邻。”(里仁)人在社会中不可能是孤立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从外部看,考察一个人所结交的朋友,就可以推断出这个人属于哪种类型。从内部看,人只有在朋友中间才能找到归属感。这种归属感不同于家的感觉。除了情感的寄托以外,“家”还有天然的血亲关系加以维系。朋友圈则不同,友情不仅可以满足情感表达交流的需要,还可以使人获得价值上的认同。纯粹的友情总是靠共同的取向得以维系的。一方面,我们通过朋友这面镜子,了解自己是谁;另一方面,我们在与朋友的交往中产生共鸣。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学而)子曰:“益者三乐,损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益矣。”(季氏)纯粹的友情带来的是超脱功利的快乐。 当然,朋友还可以满足我们工具性的需求。“工具性”的说法很不好听,但却是现实的。很多时候我们并不能将工具需要和情感需要完完全全剥离开来。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学而)朋友死,无所归,曰:“于我殡。”(乡党)孔子的行动好象就是有子的话的注释。安葬无可归的朋友,看似普通却体现了孔子对朋友朴实深厚的感情。人生道路上的相互关照,一点一滴往往最能透出友情的珍贵。曾子曰:“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颜渊)子贡问何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卫灵公)这两段话是结交朋友工具性目的和价值性目的交织并存的最好体现。朋友有时也是良师,可以帮助我们提高自己的品德修养。当我们要实现某种崇高的价值或理想时,志同道合的朋友的帮助更是不可缺少的,于是我们就要有意去结交。就其交友的目的来说是工具性的,就其内容而言是高尚的。 朋友的作用大致粗分至此,因为牵扯到朋友的种类,很多话不及细说,下文再谈。 二、 结交朋友的标准 《论语》有关结交朋友之标准的论述很有意思,其中既有对朋友的要求,又有对自己的要求。不同的地方,看上去还有矛盾之处。 首先,孔子认为,交友必须交优秀的人,德才兼备的人。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学而)只有这样才能见贤思齐,有道而正。这一点颇合上述交友的目的。 其次,我们要同正直的人、信实的人和见闻广博的人交朋友,不同谄媚的人、背后毁谤的人和夸夸其谈的人交朋友。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季氏)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公冶长)我将孔子这六类人的对举看作是对第一条标准的具体化,也是交朋友的道德底线。我觉得以上这两条标准非常符合孔子对“仁”的追求。从“恭、宽、信、敏、惠”这些“仁”的细目来看,“仁”在某种程度上就是道德品质的高度概括。孔子一生努力实践“仁”德,在交友方面也渗入了他的这一标准。直、谅和多闻分别从立身、对人和学识三个方面对选择朋友提出了一个简明而又完备的要求。 第三,孔子中庸的思想在交友观上也有体现。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子路)我们要尽可能地与言行合乎中庸的人相交,可这毕竟非常理想化,反映在现实中我们既要结交激进者,也要结交狷介者,优势互补。这样,我们就可避免偏执。 另外,《论语》中还有另两处相关的记载,我觉得更为重要。一处是:司马牛忧曰:“人皆有兄弟,我独亡!”子夏曰:“商闻之矣,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颜渊)这里的兄弟可以做“朋友”理解。我觉得,这一段语录对我们自身提出了要求。友谊是需要双方共同建立的,我们不能只要求对方符合自己的要求,还要使自己能群,能让人接受。要做到这一点,恭敬有礼是基本的条件。此外,这段话还扩大了选择朋友的范围,提出了与人交往应有的气度。我觉得子夏是相当有胸襟的。当一个人能够自立于天地之间,视野已达到一定境界时,什么人不能容我成为他的朋友?同样,当一个人能够自立于天地之间,视野已达到一定境界时,什么人不能成为我的朋友?只要不超越道德底线,“四海之内皆兄弟”。这一点可以和另一处对读:子夏之门人问交友于子张。子张曰:“子夏云何?”对曰:“子夏曰:‘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张曰:“异乎吾所闻: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贤与,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与,人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子张) 既然我们可以有这么多朋友,那么朋友有没有种类之分呢?孔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和”可视为开放与包容,“同”可视为封闭与单一。从人际交往来说,“和”指与不同类型的人交往,“同”是指只与气息相投的人交朋友。不同类型指得又是什么呢?我觉得“朋友”这个词事实上很难定义,在很多场合,“朋友”只是“有用的熟人”的代名词。勉强加以分类,可以以一个个体为中心,从他的主观角度出发,以工具性目的和价值或情感认同性目的各自所占比例为尺度,画圈。围绕个体最紧的是主要以纯粹价值认同为纽带的朋友,越外围的朋友,工具性越重。当然,所谓工具性和认同性只是为了划分方便,在实际中,两者搀杂在一起,很难一刀切。不过,也会有极端情况,如果我们对于一个人毫无感情可言,与他相交只剩利用价值了,我想我们即使称之为朋友,其内涵也变味儿了。这还仅仅是主观的划分,客观的现实生活常常让我们与工具性朋友保持最密切的关系,而认同性朋友可能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但两个人的心还是相通的,客观不能,主观也无须见面。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可能指的就是这种情况。但是这种划分仍不严密,只考虑了常态、共时的情况。在人生的各个阶段,我们都会结交上述两种朋友。有的朋友相伴一生,有的朋友只解燃眉之急,有的朋友只在人生旅途中同路一段。最值得珍惜的是老朋友,最难忘的是在人生的关键时刻出现的,又不能永远在一起的朋友。这虽然是人生憾事,话又说回来,我们也不必刻意去保持联系。因为情感的相投、价值的认同往往只在某一情境、某一机缘下才产生。执着地追求全面的了解可能会使刹那的美感烟消云散。所谓距离产生美,我和他不可能在每一方面都取得一种和谐,该散就散,回忆有时更加美好。所以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子罕)再进一步说,如果我们能欣赏他人异于己的地方,那和他们交朋友也不是件困难的事。这一点与认同感并不矛盾。接受甚至欣赏异己,便意味着从反面认同了对方的“异”,从“异”中求得了“同”,达到“和合”的境界。这或许就是孔子所说的“君子和而不同”的基础。如果说俞伯牙之于钟子期是一种同质的认同,那么庄子之于惠施就是一种异质的认同。好比矛盾的双方,缺少任何一方,另一方都将失去存在的价值。 三、 与朋友交往时的准则 首先,朋友相交重在一个“信”字。曾子曰:“……与朋友交而不信乎?……”;子夏曰:“……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学而)我觉得这是人与人交往的基本前提,没有“信”根本不能交往,何来朋友。不过有时越是基本的道德规范越难以做到,越难以做到这要求就变得越高。当一个人真正做到最基本的要求时他所达到的价值层面是最高的。 第二,对朋友要宽容,在朋友有难或犯错时要帮助朋友。周公谓鲁公曰:“君子不施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故旧无大过,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微子)“君子周急不继富。”(雍也)朋友的价值在关键时刻最能显现出来。我想,这也是“信”所要求的。一个忠诚的朋友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抛弃对方。 第三,要把握好与朋友的距离。“朋友之馈,虽车马,非祭肉,不拜”(乡党)。朋友关系是一种非常亲密的关系。真正的朋友之间用不了太多客套。但那并不是亲密无间。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里仁)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公冶长)子贡问友。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颜渊)从个体的角度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再怎么认同,两个人总还是不同的个体。人与人之间不可能没有摩擦。两个人挨得越近矛盾就可能越大,就好像挤公共汽车。我们都需要一定的属于自己的空间。从朋友间的交往来看,稍微疏远一点给双方都留出了余地。一方面,我们可以利用这种距离保持一定的新鲜感,另一方面,我们还可利用这种空间交更多的各种类型的朋友。把握好与朋友的距离就能把握好交友的质和量。有的人只有泛泛之交却没有知心朋友,有的人只有少数几个知心朋友,交友面却很小。他们都没有处理好交友的距离感。 《论语》的交友观还有很多地方值得挖掘,但有一点好像没有涉及到--如何处理一个朋友群的关系。即,几个人彼此都是朋友,三五成群。这里面就不仅存在单纯的两两交往的问题,还包含更复杂的一对多,多对多的问题。 四、孔子和他的两个学生 说了这么多《论语》中的交友观,由于《论语》主要记载的是孔子的思想,我倒对孔子的朋友产生了兴趣。我想孔子应该有很多朋友。单就《论语》来看,我却只找到两处。一处是“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以杖叩其胫。阙党童子将命。或问之曰:‘益者与?’子曰:‘吾见其居于位也,见其与先生并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另一处就是上面提到过的“朋友死,无所归,曰:‘于我殡’。”后者不知从何考证,前者看来只是孔子所“和”之人,并非所“同”之人。孔子有没有纯乎价值认同的“知己”呢?仅看《论语》,似乎没有。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贡曰:“何为其莫如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宪问)退而求其次,孔子的学生中有没有人能充当这一角色呢?有时,师生关系也可到达一种朋友关系。我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了颜回和曾参。 关于颜回,《论语》有以下记载: 为政: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公冶长: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知也。”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 雍也: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述而: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子罕:子曰:“语之而不惰者,其回也与。”子谓颜渊曰:“惜乎!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 先进: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颜渊死,子哭之恸。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 颜渊: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从以上的内容可以看出,颜回是一个勤勉好学,学有所成,品行高尚,一生兢兢业业努力实践孔子学说的人。对他的记载有几处很值得玩味。一是孔子说他“不愚”。孔子并没用“敏”、“惠”等字眼,而用“不愚”,说明颜回资质并不特别高。二是说他对自己并没什么帮助,无论自己说什么,颜回都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孔子还是很看重这个学生的,颜回死时,孔子极度伤心,大呼“天丧予”。颜回也对孔子充满了感情,孔子受困时,他对孔子说,您还没死我怎么敢死。我觉得,对于孔子来说,颜回就是自己的翻版。他眼见自己的学生一步一步跟自己越来越象。面对这种情景,我想孔子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除了“天”以外,最知道自己的就是颜回了。颜回即使并不意识到自己了解孔子,他的行为也体现了他已把握了孔子思想的精髓。和这样一个学生在一起,孔子应有一种知己的感觉,但孔子并没有过明显的表达,甚至还嫌不足,“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这可能是因为颜回太像自己了。只有在颜回死后,孔子才意识到失去颜回意味着什么,叹息道是老天爷要我的命,并对学生说我不为颜回哭为谁哭?孔子是否觉得颜回之死意味着自己理想人格之死,意味着镜中自己的死呢?再也没有人可以像颜回那样勾起孔子的共鸣了。 关于曾参,《论语》有以下相关记载: 里仁: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先进: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由也喭。 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与颜回比起来,我觉得曾点更透出一股灵气,一语道出孔子一以贯之的东西。但“先进”的“参也鲁”似乎与之又有矛盾。我不知应做何理解。这且不说,最后孔子的“吾与点也”颇有意思。我觉得如果说面对颜回,孔子感到的是同质的认同,那么,面对曾点,孔子感到的则是一种异质的认同。有人认为“吾与点也”道出了孔子退隐的心声。我觉得这种理解自有他的依据。曾点异于他人的理想恰恰从反面填补了颜回“非助我者”的空缺,给孔子一个异质的启示和选择。
乐儿公主888
楼层: 1[思路分析]如下供参考[解题过程]作为一个略知一点中国历史的中国人,我认为,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很少有著作能够像《论语》这样长久而深远地影响着中国的历史。也正因为这样,我对《论语》的态度一向是只敢仰视而不敢触及。即使以前零零碎碎地读,也从不敢随便发表什么评论。毕竟我对其了解的深入程度还远没有达到可以对其历史地位或性质妄加评论的程度。这个学期,思修课布置写《论语》的读书笔记作为平时作业,于是我只有硬着头皮写一点点我的想法。其中肯定有很多错误,请老师给予指正。 据中学的历史课本记载,从汉代董仲舒罢黜百家开始,一直到清末,《论语》作为儒家的核心著作之一和官方认可的正统思想,统治了中国思想界达两千年之久。事实上,这两千年中,官家推行论语更多的是作为一种统治的工具。因为论语讲“礼”、讲“仁”;讲“忠”,将“孝”;或许也因为《论语》中讲“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个人对该句的理解持保留意见,见下文)。若子民全都仁义忠孝而又不知,自然不会犯上,不会犯上也就不会作乱,更谈不上谋反了,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论语通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徐志刚 P1)。我们要推翻封建统治必须要先推翻它的思想枷锁。《论语》自然是首当其冲。所以,我认为,从这个意义上说,五四打倒孔家店是非常正确的。打得很好。 有人说我的这种言论是在抹杀中国古代优秀的文化。其实不然。我主张打倒的,是那个作为思想枷锁的《论语》,是那个用所谓的“仁义道德”(鲁迅语)来禁锢人们的思想的《论语》。将其打倒,反而有助于我们从全新的角度认识《论语》。 所以,我主张这样读论语:仅仅把它当作一部书,不带历史偏见地来读。 这样读一读,我觉得,《论语》本身并不是框框条条道德规范。它是鲜活的生活。 首先,论语源自生活。和西方的很多道德伦理著作不一样,他没有对某一个问题的深入专门的论述,他只是一个个生活中的片断,并且其中的角色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言语将被记录下来。所以显得十分自然。 我觉得,在道德方面,东方更重视实践而不是理论。老子说:“圣人行不言之教”。道德更多的不是用来讲的,也讲不出来。所以论语中“仁”字凡一百零九见(《论语通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徐志刚,序P3),但却通篇没有定论。孔子在教导弟子的时候,总是言传身教,因材之异而施教。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让弟子体会到什么是“仁”。或许后来孔子死了,他的弟子也老了,再传弟子为了能让后人能够受到如师在侧般的指导,才从先师的生活中截出一个个片断,整理出一部《论语》。(当然,这纯属我的想象,没有什么依据) 正是因为《论语》来自生活,是生活鲜活的再现,所以我们才应该用一种独特的方法去读它。个人认为,与其风格比较像的一部书是晋代的《世说新语》。我们怎样读《世说新语》的?我想大多数人如果不是出于学术目的(例如需要写一篇论文或读书报道什么的),一定不会去分析它的中心,分析某段话是多么曲折地表达了一个多么深刻的学术理论——我们大都会把它当成一种生活的纪录,以一种闲心来读它。我觉得,其实闲谈的心境才是最适合读这样的书的。读到会意处,拊掌一笑,自然就理解了他要表达什么。或许比条条框框地分析加分解来得好一些。当然,这是读书的高境界。我做不到。 若要用一句话来归纳《论语》讲了什么,我觉得应该是“如何做人”。做人和做学问是不同的。做学问也许还能在纸上做,做人却只能到生活中去做了。读教人做人的书,自然要放到生活中去读而不是仅仅在纸上读,到故纸堆中去寻找疑问的解答。 说了这么多,不举例子就全是空谈。所以下面我就举一些例子来说明我读论语的一些原则和方法。 《论语》中记载孔子评诗经,“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论语》为政第二)。如果要问我,读了《论语》,如何用简短的话概括一下读到了什么呢?我觉得,我读到的是:如何做人。如再加几个字以说得详细些,那就是:中庸之道。 我不知道大家是怎样看“中庸”这两个字的。或许在现代汉语中它含有一些贬义的成分。但《论语》中所说的中庸,或者说我这里所说的中庸,却不是那个意思。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论语》雍也第六)。其中的中庸,指的是:“对人处事采取不偏不倚、调和折衷的态度”。个人觉得,还可以推而广之,将中庸解释为:不走极端,寻找矛盾双方之间的平衡点。应该说,这是贯穿整部《论语》的一个重要思想。我们不妨看几个例子。 先看最明显的: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先进第十一) 子贡问说:“师和商这两个人哪个更贤?”孔子回答说“师做得过了,商又做得不够。”子贡说:“那么师更好些?”孔子说:“做得过头就像做得不够(一样不好)”。 的确,人的一生,也就是处理各种矛盾的一生。对于这些矛盾,要把握得恰到好处,既不“过”,也不“不及”,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论语》里面就列举了许许多多这样的矛盾。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公治长第五) 遇到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呢?这里“决”和“慎”是一对矛盾。而太过“决”就会成武断,太过“慎”则是优柔寡断,无论走向哪个极端都不可取。闻而行之则太武断,易犯错,三思后行则太优柔寡断。所以面对季文子三思后行,孔子说:再思之,可矣。 和上面的那一段相对应。让我们看看《论语》中广为人知的这段话: 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先进第十一) 上面是一段常被人们引用作为孔子因材施教的例子。但不知大家注意过其中体现出来的孔子对矛盾的处理方法吗?冉有遇事犹豫,而子路性急(“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论语》公治长第五)。“退”和“兼人”(一下子激动能顶几个人)都是偏向了极端。所以孔子对冉有和子路相同的提问给出了相反的回答。目的当然是让他们回到矛盾的平衡点上去。 说到这里,岔开说几句。因为孔子教导弟子是因材施教的,其对弟子所说的某句话往往是针对弟子的偏向或不足说的,我们不能将某一两句话抓住看作是孔子对某个问题的看法,甚至抓住几章中孔子对同一问题的不同说法得出“《论语》是矛盾的”的结论,而应该联系整体,联系生活地把握。我们应该相信,整部《论语》应该是统一的。尤其是在背景或上下文不太清楚的章节,更不应该断章取义地作训诂学上的文章。 我们不妨再看一看上面那段《论语》。我们知道,《论语》是经后人整理而成的。如果后人整理的时候略去了“公西华曰”后面的一段,并且把“子路问”和“冉有问”分成两段放在两章中。我们会得出什么结论?是《论语》前后矛盾,还是孔子因材施教?我觉得大多数人可能得出前者的可能比较大。我觉得这个例子可以比较好地说明我前面所说的“联系整体,联系生活地把握”的必要性问题。 我觉得把握好了上面这个原则,我们可能解决对好多章节理解上的问题。我们就再多看几个例子。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论语》学而第一) 上面这段话中的“无友不如己者”一句,很多书(例如我为写这篇文章参看的《论语通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徐志刚P4)译为“不要和不如自己的人交朋友。”这种说法难以令人接受,至少我是如此。而南怀谨先生在《论语别裁》中则将它译为(大意):没有朋友会在每个方面都不如自己。我想,大家应该能够凭感觉判断哪一种译法更正确。那么为什么会出现前一种译法呢?显然是因为没有从整体上把握导致。 所以,我觉得,这话可能有这么两种理解:1、缺少上下文,这句话孔子可能仅是就某一件事的感叹。2、讲“由”释做“行”,将“知”释作“识”。这样该句就成了:可使民众行君子之道而不可以让他们仅仅是背得那些大道理。(参见《孔子渊源》,韩永贤,国际文化出版社)。 再看一看曾经作为批判孔子的理由的一段话: 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耶?”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如果不看前后文,孤立地看“无违”二字,很容易将孔子对孝的解释误解为盲从。其实,略微注意一下后文很容易发现,这里的“无违”讲的是“无违礼”。即“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说到这里,应该把“联系整体,联系生活地把握”这个原则说得比较清楚了。下面该回到前面没说完的话题上去。前面讲到《论语》有注意把握矛盾平衡点的特点。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应该再举几个例子说明一下。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论语》为政第二) 这里讲的是如何调和“学”和“思”的矛盾。作为一个理科的学生,我觉得我对这个问题有相对深入的理解。只学而不思,不易发现别人的错误,也不容易有自己的思想。就像读《论语》,买一本书回来,刷刷几下读完,即使过目不忘,学到的也是别人的东西。思而不学,则会进展缓慢,而且容易钻进牛角尖出不来。这时如果能够参考一下以往人们对同一问题的看法,则很可能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荀子也说过“吾常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所以,孔子告诉他的弟子,在学习中要把握好“学”和“思”这对矛盾。 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论语》述而第七) 据字典中的解释,上面这则中的“纲”指的是拉网的总绳;弋指用带绳的箭射鸟。故其说的是:孔子钓鱼,但不用鱼网网鱼;用箭射鸟,但不射已经归巢的鸟。有人说,这是虚伪,既然要捉鱼,那用网捕和用鱼竿钓有什么区别?我觉得,其实和上面讲的“文”和“质”是同一个问题。“钓而不纲,弋不射宿”这看似是一些陈腐的框框条条,其实这是“文”的表现。即便猎取也是有度而有原则的。我不大相信一个信手残害生灵而内心不感到丝毫不忍的人能有什么好的“质”。 《论语》是从生活中来的,也应该回到生活中去。也就是要在生活中去理解它和实践它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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