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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财891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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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天天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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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dadoncry

没有人像你一样「前几天的梦境里,我们都是十二岁的样子,我们还是好朋友。」这是2004年的秋天,仲秋过后,我们班集体在学校附近的公园里写生。画布上是满池的锦鲤,龙凤抱柱的八角亭,高耸入云的古树,背景则是枫树林——枫叶似红未红,颜色暧昧。我一向对红色没有什么感觉,画布上垂死般的深红,容嘉伸过头来一看,夸张地大叫:“妈呀,你这是杀人现场吧?!”我挫败地瘪了嘴,说了句谢谢夸奖,便拿了调色盘去洗。水笼头前有几个篮球小子排队等着洗脸,都是爱玩闹的年纪,用手堵住出水口,细小的水流四下飞溅。大家哄笑着躲开,我愣愣地站原地承受了这场无妄之灾。几个初中的小屁孩对望一眼,突然很整齐地开溜。我拎着调色盘瞪着眼,正打算认栽,却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冷清的声音:“喂,调色盘!”调色盘?!我看了看手中正往下流着鲜红颜料的调色盘,莫名奇妙地回过头。眼前的人离我不到半米远,本来颜色清爽的灰色休闲衣被甩上一道弧形的红线。我吓得头皮都麻了,忙低头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是刚才被水喷到,所以才甩到你身上,你也看到了吧,我也是受害者啊!”“那你的意思是不打算赔了?”男生丝毫没有忍让的意思。那一瞬间,我很想甩出去一张百元大钞,恶狠狠地说,以为老娘赔不起啊,多了的给你存起来娶媳妇!当然,这也只能是脑海内部消化的个人OS。且说我身上只有十块钱,就算是有百元大钞,他那件衣服我也得恶狠狠地甩上十次才够啊。衡量了一下局势,我抬起头恶狠狠地说:“这又不是我的错!你知道颜料有多贵?!我还没让你赔我的颜料呢!”我看见他的脸,他也看见我的,我们的对视长达半分钟之久。他大概不到一米八的个子,略长的黑刘海下,长了一双狐狸似的狭长眼睛。我手中的调色盘在地上滚了两圈,掉进旁边的水池里,碧绿的水色上溢满了妖娆的嫣红。“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遇见你了啊,笨蛋小兔!”陆瑾瑜看见我痴呆的模样有点幸灾乐祸。陆瑾瑜,前几天的梦境里,我们都是十二岁的样子,我们还是好朋友。我们所在的城市不大不小,从城东到城西打车需要三十六块钱,有三座公园,一座大型游乐场,两家电影院,还有一条步行街。这六年中,我走遍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却从没遇见过你。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一定会重遇,却没想到这种糟糕的方式。我红着眼睛,我低头握了他的衣角,使劲地揪着:“臭金鱼,你还活着啊!”「我与陆瑾瑜就像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喜欢上他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那天以后陆瑾瑜就变成了我的债主。我欠他八百五十块,我两个月的生活费。作为一个大一的新生,这无疑是一笔巨款。陆瑾瑜允许我分期还债,并将我的家庭电话、手机号、寝室电话、QQ号码、电子邮箱全部记录下来,让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今的陆瑾瑜和十二岁的陆瑾瑜比起来似乎是另外一个人。第一次与陆瑾瑜有交集是小学二年级,我们被安排成同桌。他个头不高,成绩好又很安静,眼睛像又大又圆的黑葡萄,笑起来还露出一个很可爱小豁牙。这样男女生中都超高人气的小男生就成为了班上的学习委员。其实陆瑾瑜并没有别人看到的那么乖,对说我是瘦猴子的坏小子,他会故意将我的作业本撕碎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去告诉老师,XX没有交作业。亦或者给班上的漂亮女生写纸条,内容大概是,XX,我好喜欢你,落款却是其他男生的名字。这类事情多不胜数,一开始我只是看着他做坏事,我性格胆小又怯懦,时间长了,却也被陆瑾瑜带坏了。后来养成了一个超级可怕的习惯,几天不做点坏事,心里就跟猫挠似的难受。我们俩是有名的乖宝宝,栽赃嫁祸给别人很简单,也不会被怀疑。我与陆瑾瑜就像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喜欢上他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深夜睡不着觉,我与容嘉头顶着顶头聊天,说起小学时的初恋小男友,容嘉受刺激揪我头发:“唐心,看不出来啊,咱还以为你纯情似水呢,姐姐是明骚,你是闷骚啊。”“疼死了,容嘉我跟你说,我前几天在公园遇见他了。”“死灰复燃了?”“不至于,他以前就把我当好朋友,连死灰都没有,哪来的复燃?”“搞了半天是暗恋啊,瞧你那点出息,私下一肚子坏水儿,搁正事上你就变成脱水黄花菜了!明天就去找他,争取一周之内将他拿下,到时候是骡子是马都拉出来遛遛!”我不敢告诉容嘉,陆瑾瑜不是骡子也不是马,他是天使和魔鬼的综合体,为了件衣服都能跟我翻脸的家伙。他已经不是那个处处会维护我的陆瑾瑜了。因为我已经不是十二岁的唐小白兔,他也不是十二岁的陆小金鱼。「秋天并不是我喜欢的季节,寂寥又荒凉,不适合发生美丽的故事。」陆瑾瑜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债主,他几乎忘记了有我这么一个人。而作为二十一世纪的道德品质高尚的好青年唐心同学,在矜持了两周后,终于打电话给债主,内容无非是,老妈发了生活费啦,金鱼你来收债不?金鱼同学在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许久,我小心翼翼地想着他的表情,想到他也许只把我当做一个偶遇的,连样貌都快想不起来的小学同学,我就心痛得要命。那么我在他面前没出息地掉眼泪,这算怎么回事呢?幸好陆瑾瑜脑壳很正常,他还是很爱钱的,很快地跟我约好在政法大学体育场碰面。我找了半天没见一件可以看的衣服,毕竟是学美术的,身上到处挂彩。这时才觉得容嘉每次写生都穿得像乞丐婆是多么地有先见之明。陆瑾瑜在体育场门口站着,他穿了件深红色的休闲毛衣,把皮肤衬成好看的奶白色。见了我便笑得花好月圆的,伸手一只手说:“拿来。”妈的,真直接!我默默地递过去两张老头人,见他随意往口袋里一塞,说了句“下个月还准时点啊”,说完就很帅地跑了。我一愣,他已经变成体育场里的一个小红点了。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好歹请我喝杯奶茶,或者吃顿团圆饭,嗯,我身上有买单的钱的。我难过地吞着口水,把手机拿出来想了半天,觉得做事没头没尾也不是我的风格。于是我发了个信息,上面只有五个字:再见,陆瑾瑜。发完后,我狠了狠心,将那个该死的号码拉进黑名单。秋天并不是我喜欢的季节,寂寥又荒凉,不适合发生美丽的故事。巴士的玻璃上倒影着我的脸,红色的鼻头红色的眼睛,让我想起陆瑾瑜送给我一只兔子,又小又白,非常的可爱。我拎着笼子回家,却被妈妈骂个半死,我抱着笼子蹲家门口哭得整栋楼的人都在骂娘。次日,陆瑾瑜一大早就冲我笑得格外谄媚,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他盯着我的眼睛猛看了半晌,突然抱住我的脖子,使劲“MUA”了一下我的眼睛,并加了一句:“像小兔子一样,真可爱。”「高大的烟囱耸在灰蓝色的天空里,吐出的白烟也很忧伤,像一个失恋者。」我用十八年的人生沉淀的真理是:女人没人爱,不如出摊卖白菜!我让容嘉给我介绍男朋友,她激动地抱住我的脸香了一口,拍着发育贫瘠的飞机场,信誓旦旦地说:“在姐妹儿的圈儿里,最不缺的就是爷们儿!”于是在她的安排下,我迅速和一个笑容腼腆的男生在味千拉面吃饭。小男生叫颜可,是容嘉的表弟,乖乖,容嘉真够意思,全家总动员呀。我立刻感动得眼眶通红,很孙子地问了句:“成年了没啊?”容嘉得意扬扬地搂着我的脖子说:“放心,绝对是刚成年的一手货!”即使容嘉跟我列举了不下一百条姐弟恋的好处,我依旧觉得搂着学妹们的男人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尤其是颜可看我的眼神,那绝对是天真无邪,将我的猥琐衬托得无所遁形。容嘉吼着“该出手时就出手啊”,硬是将我们撮合成速配情侣。我无法拒绝纯情少年的热情,他过马路的时候牵了我的手,借着忽明忽暗的路灯,我看见他一脸的娇羞。看得我特想纠结地大吼“要娇羞也是老娘娇羞,你娇羞个屁呀”。我激动得眼睛喷火,颜可送我到学校门口才说:“你知道不知道你像只兔子啊,好可爱。”说完借着身高优势狠狠地“MUA”了我的刘海,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低低地说了一声再见,转身娇羞地跳上一辆出租车。我被雷得外焦里嫩,肉香飘出七八里。果真是容家出品,假一赔十!我这才清醒地认识到,颜可宝贝是认真的,那句“好可爱”让我突然想起陆瑾瑜。他因为爸爸工作调动的关系,五年级刚开始就转学去了城东的小学。我知道后哭得一塌糊涂,他在水笼头前帮我洗鼻涕,并认真地跟我约定:我们初中都考市一中,这样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一年后,我的升学表上填的却是雅扬中学。小孩子的力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父母用“为了你好,你长大就明白了”,来解释一切,而我除了“做个听话的乖孩子”,什么都不能做。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天给陆瑾瑜打电话,我压抑着哭腔,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而陆瑾瑜什么都没说,隔着电话线,我听见他肺里喷出的伤心的气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给陆瑾瑜打过电话。陆瑾瑜也没再给我打过电话。两年后,我们家住的地方拆迁,搬到了工业区,每天上学都能看到高大的烟囱耸在灰蓝色的天空里,吐出的白烟也很忧伤,像一个失恋者。鸟儿飞过排着一条线,根本不肯为它们停留一秒钟。「记忆终究是记忆,现实的世界里,悲伤到处积累,因为不是电话号码,所以无法删除。」下过一场没完没了的秋雨,天气才真正凉了下来。公园里的枫叶已经红透了,2004年的秋天接近尾声。我依旧将枫叶画得血肉模糊,颜可跟在我身后像头柔顺的大型犬,那么忠心护主的德行。陆瑾瑜的名字偶尔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十二岁的样子和他十八岁的样子,我却突然都想不起来。他就像记忆中的水果硬糖,长大了再去品尝它的味道,才发觉儿时的口味是多么的天赋异禀。而,记忆终究是记忆,现实的世界里,悲伤到处积累,因为不是电话号码,所以无法删除。城铁口的人裹着笨重的壳,冷漠地淌过街道。等车的空隙,我随意地拿着本子画着刚刚看到的很有特色的铁艺路灯。不多会儿,我就听见了陆瑾瑜接手机的声音,如同薄荷草的风,凉凉地刮过耳边。我没出息地压低脖子,像鹌鹑一样跳上迎面而来的城铁。车厢里拥挤而闷热,我低头看着各式各样的鞋子,半晌后身后贴过来一句温热的身体,冷飕飕的声音贴着耳朵游走:“你跑什么?!”“我不偷不抢的,我跑什么啊?”“你以为不接电话欠的钱就不用还了吗?”陆瑾瑜有点气急败坏,“你马上还我!”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的脸,气得真想推他去卧轨。车停下来,我拽着他的袖子就往外走。陆瑾瑜一声不吭地被我扯着走到出口处的自动取款机,银行卡里一共八百块,我全取出来塞他手中转身就跑。我是脑子进水才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品坏脾气也坏的敲诈犯。刚跑几步,我便像被狗盯住的肉包子一样抓住,我本不想哭的,却难过得直掉眼泪:“陆瑾瑜,我不欠你什么了,我也没钱给你了——”陆瑾瑜的手渐渐软下去,滑下手心,不轻不重地握着说:“你欠的,你还欠我很多,你不能说走就走了。”我心里被踩烂了一只柠檬,酸得要命。陆瑾瑜拖着我出了站口,是不熟悉的街道,进了一家不熟悉的网吧。我们挤在情侣包厢里看一部看《火影忍者》的剧场版,旗木卡卡西一出场,我就激动得全身发抖。陆瑾瑜沉默地敛着眼,对我的发疯行径视而不见。“对不起。”陆瑾瑜突然说。“那个,没关系。”我吓了一跳,“不过——你为什么跟我道歉啊?”“上次体育馆不该扔下你。”陆瑾瑜脸上有似真似假的后悔,片刻后又蛮横起来,“不过这都怪你!都是你不好!”“如果你还在因为我初中没有去一中而生气的话,我道歉。”“你有病吧,那种小孩子的誓言谁会遵守?”陆瑾瑜像看一个傻瓜一样眯着眼睛,笑得即将撒手人寰的模样,“小兔,你真是笨蛋啊,我那时是随便说说的啦,你还当真啦——其实我的初中根本没去一中啊。”曾经有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因为没能遵守约定而自责,想听见他的声音,却又怕遭受冷落。一个人焦躁地写着日记,想到他会讨厌自己就难过得想哭。第一次接到情书却迁怒于那无辜的男孩,只因为他不是陆瑾瑜。我以为自己是十二岁的陆瑾瑜最好的朋友。而他却很轻松地给了我一个最糟糕的恶作剧,让我跌进他的阴谋诡计,六年后,突然跳出来,嘲笑我自以为是的愚蠢。看见他笑得眼泪飞溅的模样,我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是吗?反正我也没遵守,所以,我们谁也不欠谁啊。”“你欠的……”显示器的屏幕突然暗下去,陆瑾瑜蹲坐在沙发上,黑发如夜色般湮没了他。我突然觉得他很寂寞。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孩,多少也是因为寂寞吧。我扬声干笑了两声:“我要去接我家宝贝放学啦,他上高三呢,见一面不容易,臭金鱼,我闪了——”陆瑾瑜没说话,我没头没脑地往外冲,在地铁上愣了好久。心脏像快裂开了,疼得要命。臭金鱼,你究竟要让我绝望多少次才甘心呢?「没有人像你一样,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一半是水深一半是火热。」其实喜欢上颜可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我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滥情。颜可的生日我准备送上一幅画作为贺礼——没办法,我把钱全给了陆瑾瑜,他也不要脸地收下了。于是我跟着容嘉啃了一周的方便面,整个人都有一股康师傅牛肉面的味道。我对颜可厚着脸皮说:“以后我成了大画家,这一幅画就够你吃几年了!”这幅画是一个男生趴在课桌上,女生凑上去亲吻他的睡脸。我噼里啪啦地题了几个大字:小兔偷吻图。容嘉一巴掌捂过来大骂:“亏你学了那么多年画,连个人都画得不像!”颜可却笑着说:“我觉得很好啊,很像我啊。”容嘉瞪着眼:“那是,你媳妇放个屁都是香奈儿5号的味儿。”KTV包厢里闹成一团,寿星被丧心病狂的同伴们丢蛋糕时,我很没骨气地跑出去放风。我没想过十八年的人气大爆发,竟然遇见了陆瑾瑜,我直觉地想要低头溜回包厢,却被他掐住脖子。我有点火了,抬头就吼:“你干吗啊,我又不欠你的!”“你欠的……”他说。“我欠你大爷!”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右手没轻重地甩过去,“啪”,我愣了,陆瑾瑜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玉色的脸颊浮现起绯色的印子,我似乎听见“咔嚓”一声,心脏又裂开了,疼得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陆瑾瑜把我拉进角落里,我以为他要以牙还牙,他捧起我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我吓得忘了哭,用力地推他,声音都打战了:“你、你这是干吗啊!”他看起来倒像是被强吻的人,烦躁地靠在墙上冷淡地说:“不知道!”“你这个臭流氓!”“你再骂句试试?!”他恶狠狠的眉目,我没种地闭上眼睛,以为要挨揍了,却被他压在墙上抱住了,“笨兔子,再骂我就亲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大腹黑陆瑾瑜的另类恶作剧手段,我搂着他,躲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像是在预支别人的幸福。没有人像你一样,那样好看的黑发,让我着迷的长睫毛,像染了夜色。没有人像你一样,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一半是水深一半是火热。没有人像你一样,是我见过的最差劲最恶劣的犯加臭流氓,却一个拥抱就会让我流下眼泪。你说得对,我欠你的,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容嘉的巴掌扇过来的时候,我没有躲,她像受伤的小豹子声嘶力竭地吼着:“你知道颜可多喜欢你吗,他从你上高二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你怎么能这么玩弄他的感情,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容嘉拎着酒瓶再次扑上来,我也没有躲。我想知道,到底是酒瓶硬呢,还是我的脑袋硬呢?「臭金鱼,你到底、到底要让我绝望多少次,你才甘心呢!」我早知道容嘉就是一个猛女,她属小李飞刀的,一出手就令我血溅当场加轻微脑震荡。许久不见的爹妈搂着我哭得跟我出殡似的,又闹着去学校告发容嘉。我实事求是地说,是我勾引她未成年的表弟才被揍,把他们二老气得恨不得再补一个酒瓶子。让我伤心的是,陆瑾瑜没有再打电话给我,我似乎又被恶作剧了。寝室里的姐妹陆续地来了,五毛钱一斤的苹果堆得跟小山似的。颜可每次来都坐椅子上削苹果,他削了我就吃,他也不怕撑死我,我羞愧到觉得自己撑死自己算了。终于有天颜可对我说:“其实你送我的那幅画,上面的男生是陆瑾瑜吧?”我有点难过,我其实想画颜可,画完才发现那并不是颜可:“对不起,你还是丢了吧。”颜可的笑容有点伤感:“其实有点事我没告诉你。我高一那年接了个奇怪的工作,一个大二的学长花钱请人去其他的高中跟踪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是美术社的,去哪里写生,做了什么,回报学长就可以拿到报酬。我拿了学长的钱,却慢慢地喜欢上这个女生。你知道了吧,这个女生就是你。”“可是为什么这样?他钱多烧的?”我觉得是天方夜谭,这个喜欢恶作剧的人,又搞了什么鬼?“学长以前从三楼窗户掉下来,腿摔残了。他只能慢走,不能跑不能跳,季节交换时就疼得站不起来。好像是因为初中就读的学校跟父母闹别扭,被父母关了起来,他想沿着下水道管子爬下来,所以——”所以,陆瑾瑜没有去一中就读,而去了就近的学校。所以,陆瑾瑜从不给我打电话,因为他没有争取幸福的能力。所以,陆瑾瑜与我维持着让我咬牙切齿的关系,不敢靠近,又不舍得离开。“我又不欠你的!”“你欠的……”臭金鱼,你到底、到底要让我绝望多少次,你才甘心呢!「这个梦里,金鱼和小兔都是十二岁,他们是一对甜蜜恩爱的小情侣。」金鱼,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那个冬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深夜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你的背影看起来很温柔。不知道为什么,我清楚地知道那是梦境,所以很怕被人叫醒,有点心急如焚。因为太过着急,急得直掉眼泪。臭金鱼,这已经是2009年的秋天,我们认识的第十五个年头。经历了地震和瘟疫,我们向对方吼着“你怎么不去死啊”,还是死不了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我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欠你的。所以,我带着赎罪的心情睁开眼睛,我像往常一样不花钱似的拼命呼吸,我身边躺着的男人并不是你。我不知道要穿什么去参加你的婚礼,我也认真地想过,要不要绑着炸药去跟你同归于尽。婚礼上的你帅得如临风玉树,你的新娘温婉贤淑,你们天生一对地设一双,我想一脚踩死的野鸳鸯。司仪说新郎亲吻新娘时,你看了我一眼。颜可也凑热闹似的歪头亲吻我的嘴,我一瞬间想起昨晚那个梦的结局。我哭得心都裂开了,你突然转身露出狡黠的笑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满是阴谋得逞的味道。你捧住我的脸,狠狠地“MUA”了我的嘴唇,说,真可爱,像小兔子一样。原来这个梦里,金鱼和小兔都是十二岁,他们是一对甜蜜恩爱的小情侣。这个梦太过虚伪。天亮后,我发现窗外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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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ranrenxiaoyao

《一枚替身她也老了吗》叶纯喜又梦到宋迟远,那穿雪白衬衫蓝色长裤的少年,将头抵在她额上,声音如旧,莫名地暖了她的四肢百骸。她伸手去抓他,一手落空便从梦境里走出来。树影绰绰地从窗外映进来,哪里曾有宋迟远?她将双手摊开,把脸埋进去,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坚强,所以才会如此对宋迟远念念不忘。一、那场相遇,如同多米诺骨牌砰砰地向她倾过来。彼时是五月初,叶纯喜在那间旧书店翻弄叶芝的诗集时,接到林惜的电话,那头她焦急的声音传过来:“纯喜,你再不过来,我就跟你绝交。”那个时候,她正好看到《当你老了》的译本,读到那一句:爱情是怎样逝去,又怎样步上群山,将面庞藏在了繁星之间。心里正在莫名地发疼,来不及开口,电话就被挂断,只有嘟嘟的忙音。她这才想起今天是林惜的生日,一众朋友约好在KTV狂欢,只有她完全忘记了,才会在傍晚从学校出来买书。也是这样,她才能如愿地淘到这本叶芝的旧诗集。她走出书店的时候,外面正在下着雨。她沿着路边小店的前廊走,在路口的时候,看到一辆出租车停靠在马路边上,有人正下车。她欣喜地跑过去,因为跑得太急,一不小心毛料裙子被停在路边的自行车钩到了,她一使劲车子便像是多米诺骨牌,砰砰倒了一大片。她停住脚步,狼狈地看着被她刮倒的那一大片自行车,跑过去一辆辆扶起来。也不知道那样子的自己究竟有多傻,来来往往撑伞走过的人,无不掩面偷笑。扶到一半,有人走过来,低头的她看到穿着匡威帆布鞋的脚。她仓皇抬眼看过去,眉目如星的少年,蹲下来抓起一辆车的扶手,嗔怪的声音:“你总是如此迷糊,永远都等着别人来帮忙收拾残局。”她困惑地望着眼前的男孩子,头发是巨短的板寸,脸上肌肤纹理是她所喜欢的干净。这样好看的男孩子,却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有见过他?在她安静长大的年岁里,身边的朋友屈指可数,她肯定从没有和这般出众的男生打过交道,可是他说话的语气仿若两人就是旧识。她站在那里看着他一辆一辆地把车扶好,脑子里闪过千百个画面,可是仍然想不起她在哪里见过他。他终于停下来,看着站在雨里发呆的她,上前去拖她的手:“还不快走,想淋到生病?”纯喜回神,哦了一声,任他牵着双水奔向路边的站牌下,刚好有公交车开过,溅起的水花落在她的头上。雨水冰凉,沿着她的长发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他伸手为她拂开,手指触到她的额,眼睛发亮,叫的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安然。”她心里一阵酥麻,心跳一声一声随时都可以从喉管蹦出来一样,面红耳赤地望着他问:“你是不是认错了人?”他闭了一下眼睛,用力地甩着自己的头发,潮红了脸:“对不起。”她这才闻到他身上清浅的酒气,未等她再说话。他慌忙地缩手,转身走开,仿若一切都未发生。余下她一个人站在梅雨里,看着他向着夜色色跑去的背影怅然所失。她不知道这样子的男生算不算登徒浪子?是不是跟学校里那些男生一样,藉由各种各样古怪的借口来接近她。就算这世上相似面容那般多,哪有会认错人到如此奇怪的程度?可是她自己心里知道,即便他是故意,她也恼恨不起来。而且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施肥播种般,有某些东西已经生长出来,快的让她自己都措手不及。二、他终于转过身来,她赫然心跳失速。林惜站在KTV的入口,看到她自出租车内走下来,马上前去拖住她的手:“纯喜,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纯喜跟着林惜进了包厢,坐在沙发上,里面有个男孩子正低头唱歌。光线昏黄,看不清楚他的脸,他唱一首小红莓的老歌dyinginthesun。纯喜进去的时候,他正唱到情深处。已经有一帮人围着他起哄:“宋迟远,你有一副天生的歌喉,不去选秀太可惜了。”这是纯喜很喜欢的歌,她用力地去听从嘈杂的人声里飘出来的歌声,可是那一点点声音很快就被那群起哄的女孩淹没。林惜也跑去起哄,摇着双手唤她:“纯喜,你过来,我介绍我们的学长给你认识。”那低头一直在轻唱的男子,终于侧过身来,叶纯喜心跳失速,那赫然就是帮她扶自行车的男孩子。身上的卫衣,还有浅浅的雨水痕迹。他也看到纯喜,点头轻笑。“纯喜,这就是我们学校的宋迟远。安平高中的学生主席,等你九月来到安平,搬出他的名字,一定没有人敢欺负你。”林惜并未看出两人的异样,热络地拉着纯喜的手。指着神情尴尬的她:“这是我在红十字会做志愿者时认识的朋友,叶纯喜,是不是和某个人很神似?”纯喜并未听清林惜的话,尴尬地迎视着宋迟远的眼睛,只看到他翕动的睫毛,看到他眼眸深处:“纯喜,不要信林惜,她一直都是这样,满口胡言乱语。”他说话的声音绵软,神情是安静的。就如同开始在路上,把她错认成别人,脸上也是这般安静的表情,同她遇见的任何男孩子都不同。她们并无交谈,一整个晚上,纯喜都静静地缩在沙发的一角听他唱歌,他从头至尾唱的都是老旧的歌。到了快十二点的时候,不知是谁点了朴树的那些花儿,他便脱掉卫衣,站在房子的中间,甩着手上的衣服,身边的男孩女孩子都涌过去,一起欢唱:他们都老了吗,他们在哪里呀?她端着啤酒杯,跟着音乐的节奏晃动着腿。宋迟远握着麦朝她走过来,她停止了哼唱,怔怔地看着他。他自然地去握她的手,将她带至房子的中间,用麦克风对着她的唇,她又羞又急,声音哽在喉管里发不出来。人群里不知是谁,解救了她失语的尴尬,喧哗出声音:“我们这群人,以后天长地久,永远不要散落在天涯好不好?”然后大家围着林惜,揭开蛋糕盒子点蜡烛,唱生日快乐。林惜热泪盈眶,气氛推向高潮。突然门被大力地撞开,是一群喝的乱醉的客人,举着啤酒瓶在骂人,嫌他们的声音太大,打扰到他们谈生意。林惜脾气素来暴躁,挥舞着手中的蛋糕向一口蹩脚普通话的男人砸过去。奶昔砰地爆开,溅了纯喜一身。她不知该怎么办,看着众人撕成一团,然后一片混乱之中,她的手被人抓在手心里大力地奔跑起来。是宋迟远拉着她跑开,已经有人报了警,身后是一阵尖锐的警铃声。跑得太急,在路口停下来的时候,她背上的包肩带断掉。里面的东西全朝着路面滚了下来,其中有她在二手书店买到的那本诗集。他看到从她包内滚落的诗集,浮在脸上的笑渐渐冻结。她不曾察觉,弯腰去捡,他却先一步于她握住书,匆忙翻开书的扉页。她顺着他抚摸的指间,看到之前并未察觉到的一句话写在空白扉页处: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下面的签名,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宋迟远。他半晌不说话,看着扬着头轻笑的她,把书放在她的手上,闷头唤她:“纯喜。”她轻轻应一声,心里已经一片排山倒海,每一个声音都在告诉她,她今天就是注定要遇见他,这本有他名字的诗集便是最好的佐证。那天晚上,她回去之后,不忍再翻弄叶芝的那本诗集,轻轻地压在枕头底下,将宋迟远的名字朝上而放。三、这样子的他分明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那个九月,叶纯喜便成了宋迟远的学妹。入学仪式上,她看到宋迟远,作为学生优秀代表上台讲话。他在台上,还是五月里见到的那般干净通透,雪白衬衫蓝色长裤。九月的天,坐在台下的学生脸上滚出一片一片的汗,底下新生躁动不安。只有纯喜静寂无声,耳边他轻朗的声音飘过,每一个音符都是她的魔咒。而后一个月时间转眼就过去,她这样的女孩子,不过分聪慧,也不过分张扬,日子平淡如水,渐渐在安平高中沉寂下来。宋迟远的毕业班,在学校另一幢教学楼,自那日开学仪式之后,纯喜常常在校园晃荡,只是希望能遇到宋迟远。却并未想到,再遇宋迟远会是那样的场景。那一日,她逃掉自己讨厌的数学自习,在学校游荡。穿过不远处的树荫,突然听到歌声,是她熟悉的声音,她记得那声音,是宋迟远。她踩着旧围墙边上的树爬进去,是学校隔开的旧教学楼,空荡荡的大屋外面搭了若干竹架子在整修。她翻身进去,找到飘出歌声的那间教室,攀上窗台,里面抱着吉他的赫然就是宋迟远。他们正在摇头晃脑地唱歌,她站在窗台上,兴奋地挥着双手喊宋迟远,双脚站立不稳,从窗台上笔直滚落下去。她跌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流出泪来,却听到宋迟远的声音:“叶纯喜,你怎么老是这样迷糊?”她睁开眼睛,宋迟远的脸在眼眶放大,他已经蹲下来。明明是在责备她,她竟然扯着嘴角笑出声音来:“我没事,你看我,可以再去和骆驼打一架。”逞强地自地上站起来,一句话未说完,疼的眼泪扑扑流下来,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他叹息一声在她面前蹲下来。她站在他背后,呆呆看着他雪白的长袖T恤,那片雪白晃了她的眼睛,她已经浑身无力,挪动不开半分。他失去耐性,拉过她的手,指着自己的背:“我背你去看医生。”她趴在他的背后,听到的是一声一声冗长的心跳,闻到他身上清新皂香味。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汗从额上一大片一大片地滚下来,耳朵到颈脖烫的如同热水袋。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他拧着胶袋,指着红色的药丸让她一次吃两粒,消炎止痛。白色药膏一天擦一次,去肿。末了,他神色疑惑地问她:“你确定你记住了医生的话,这只脚最好少下水?”她哪里确定,望着那样子的他,心里早就一片恍惚。他轻声责备,然后惊慌失措的表情,到了最末,絮絮叨叨的提醒她吃药,这样子的他早就乱了她的心神。那晚,林惜从楼上的宿舍爬到纯喜的床头:“纯喜,你和宋迟远究竟怎么样了?他打电话要我照顾你。”她不肯回答,扯过身上的被子,把脸埋在被子里。晚上他们看完医生,宋迟远把她背到宿舍楼下。晚自习时间,四周一片寂静,她踮着脚尖慢慢走回楼上。站在窗前,看到他朝操场那头的排练室走去。又看着他跑回来,站在她的楼底下。纯喜慌忙地冲下楼,不顾脚的疼痛,站在他面前问:“宋迟远,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他点点头,一脸恍惚,她扑头靠在他的肩上。他的心里这一瞬,竟然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猛烈。她在没课的时候,去听他的乐队唱歌,帮他收集所有小红莓的胶片。有时候和他们乐队的那群男孩,扛着乐器去学校外面的小饭馆吃火锅,吃到所有人都肚皮胀开。歇斯底里一般的日子,纯喜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出现在她一路平静的年岁里。四、我不介意我从来都只是那个女子的替身。冬天很快气势汹汹地登陆长沙,各种各样的橱窗已经挂上大衣。转眼就是元旦,晚会上宋迟远他们的乐队一亮相,四周咻的一声便沉寂下来。唱的是那首dyinginthesun,台上的宋迟远低着头,纯喜在台下兴奋地鼓掌,身边是宋迟远那一届的学姐。指着宋迟远在议论:听说这支歌,当年宋迟远在入校的时候,在一次元旦晚会上和苏安然合作得天衣无缝,从此任何晚会,他都只和苏安然唱这一首。可惜,苏安然到最后还是放弃了他,一个人回到了南方的学校。苏安然?安然?纯喜鼓掌的手停下来,赫然想起那日梅雨中,他替她拂开脸上的发,叫的便是那个名字。然后迎面扑过来的影像,是林惜在KTV中指着她介绍给宋迟远时:“是不是和某个人很神似?”原来这便是宋迟远待她好的原因,原来那本叶芝诗集,其实是他送给某个人的。那个人便是苏安然,因为苏安然的离开他才拿去寄卖,然后她执到二摊,并不是她所谓的命中注定。她蹲下去,大口大口地吸气,未等他唱完那一整首歌,她便慌乱地抽身而退。林惜在学校外面的火锅店找到一个人吃得满脸是泪,浑身冒着酒气的纯喜。她看到林惜,把脸埋在林惜的长发里,用低的只有林惜一人听到的声音轻喃:“我不介意,我从来都只是那个女子的替身。”林惜伸手去拍她的背,那晚她醉的迷迷糊糊,未听到林惜一声声愧疚的对不起。也未见过宋迟远在校园里,疯跑着找她去庆功的模样。第二日起来,她便精力恢复,仍是那个帮宋迟远收集小红莓的叶纯喜。他问到她的无故离开,不参加庆功宴的原因,她只是摇头不答,他拿她没办法。用手弹她的额,她有小小的神色不安,他那宠溺的眼神,是因她是叶纯喜,还是神似苏安然?她要将自己逼疯的时候,宋迟远却突然找她商议一件事情。他们的乐队利用周末去酒吧驻唱,酬劳不菲。宋迟远便是那个冬天成了驻唱歌手,她仍安静的在学校读书。很久都未在学校见到宋迟远,他们已经搬到别的地方去练歌。毕竟是学生在酒吧驻唱,不能在学校过于张扬,酒吧有提供地下室给他们练唱。酒吧街离学校很远,应付完了月考,周末的时候她去看他。长沙已经下了雪,她在公交车上给他打电话,表演还未开始。他在站台那里接她,她双手冰冷,藏在衣袖之中。他从自己的口袋里将手拿出来,把她冰冷的双手牢牢地包住。她任他包着自己的手,走到酒吧门口,看到一个蹲在门口的女孩子,跟她一样穿着黑色的毛衣。他双手快速地从她手上拿开,一个大步子迈过去:“真是你,安然?”叶纯喜看到那个女孩子仰起头笑,长发自额前滑开。一张脸精致,并不是跟她很像,只是神情略似,唇畔绽开一个娇柔的笑:“是的,迟远,我回来了。他们说你在这个酒吧驻唱,我可否加入?”他并未应答,回头搜寻纯喜,她已经推开门自己走了进去。那个晚上,纯喜听到宋迟远,一首熟练的dyinginthesun,跑调到了南极。那个晚上,他只唱了两首歌,便匆忙退场。三个人坐在一家火锅店。纯喜替自己叫了酒,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整个晚上是一场苏安然的回忆盛典,叶纯喜在她的诉述里听到苏安然和宋迟远的爱情故情。一个是学生会文娱部长,一个是学生主席,唱过同一首歌,喜欢同一个诗人,在学校的操场牵过手。吃到最后,叶纯喜把筷子扔在桌上,扬着面孔冷笑一声:“既然是金童玉女,当日怎么会一声不响就离开?如今想要拿回去,就卷土重来,你有没有问过他,身边是不是已经有了其他人?”苏安然怔住,跟她很熟一样去摸她的手,大声地笑出来:“宋迟远,你这师妹喝了太多酒,都已经开始说醉话了。”宋迟远上前抱住歇斯底里的纯喜,像安尉孩童一样轻拍她的背。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胃竟然难受起来不停翻滚,想吐却吐不出来。于是低头任性的抱着宋迟远的腰,头往他怀里钻:“宋迟远,你告诉苏安然,我是叶纯喜,我是叶纯喜。我有我自己的样子,并不是她的替身。”宋迟远只是用指尖去帮她拂开那被风吹乱的头发,并未开口说话。她抬起头咬住嘴唇,看着一言不发的宋迟远,狠狠一掌推开。推他的时候因为又气又急,双腿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前摔倒在地上。宋迟远惊呼一声,奔到她旁边,他惊慌失措,握着她已经蹭破皮的手:“纯喜,你怎么样,疼不疼?”她并不回答他,只是看着他怪异地笑,疼不疼?他竟然问她疼不疼?是不是一定要将自己的心剥给他看,他才能知道她疼不疼?苏安然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宋迟远,他神情焦急慌乱,眉梢眼角都是担忧。苏安然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靠在门上,抬头看手腕上的表:“迟远,要不我们先送纯喜回家,然后再找地方去见我们的老朋友。”宋迟远并未听出苏安然声音里的一语双关,拉着纯喜往车上走,纯喜挣脱他的手,目光炯炯地看过来:“宋迟远,从今日开始,我是叶纯喜。”便掉头向前倔强的往雪地里走去。雪地里,很快就没有了她的影子,只有一个个脚印,在宋迟远心里膨胀开。五、宋迟远,我希望你可以有一个好结局。那日回去之后,纯喜大病一场,整个人烧到浑身发烫,请了病假在家呆了半个月。渐渐回复精神,却仍躲在家中,不敢去上课。怕看到宋迟远跟她说:对不起,我已和安然复合。林惜找来的时候,纯喜正抱着薯片看韩剧。林惜并未细说整件事的经过,只是说宋迟远被学校推荐去考音乐学院。要提前半年去北京深造,可是酒吧老板并不肯解约,要宋迟远付高额的赔偿费。苏安然私下替宋迟远解决掉整件事情,宋迟远便发了疯地提着吉他要去杀人。林惜蹲在纯喜面前,纯喜抱着薯片不肯出声,薄脆的薯片在嘴里咔咔地响。林惜最后去拉她的衣袖:“你一定要阻止宋迟远,不然他就毁了。”纯喜看着林惜一字一顿的:“我并不是宋迟远的谁?我又能如何阻止,往他面前一站,替那无良老板挨下致命一击,还是跪在宋迟远面前央他跟我回来。林惜,你知道,从头到尾都知道,我只是苏安然的替身一枚,如今正主回来,我便要功成身退。”“纯喜,人人都知道,相处到最后,你并不似苏安然。你是你自己叶纯喜,并不是苏安然的替身。”林惜放开她的衣袖扯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她面前:“对不起,纯喜。当日是我自私,我不过是看不了宋迟远清高的样子,所以才将你带到他面前。”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她自在红十字会和林惜相识,两个人就好的如同亲生姐妹,哪里会懂林惜的算计。林惜双手泛白,已经站起来,仍是狠狠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叶纯喜,你不要有那种眼神来看我。像宋迟远那样的男孩子,又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叫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可是他眼里只有苏安然,即使苏安然后来不要他了,他喝的乱醉的时候,仍是决然的跟我说,我只是他最要好的妹妹。所以纯喜,自我在红十字见到你,看到你的神情那样似苏安然,我便想让他认识你。我最初不过是想让他再想起苏安然,让他再试一试爱而不得的滋味。我并不知道,你们到最后真的会走在一起。”纯喜反应过来,狠狠一掌摞过去。她以为林惜那样暴烈的脾气会伸手来挡,她却欣然受了她一掌,五个指印清晰可辨:“可是你我都知道,除了最初的神似,你并不是真像苏安然。宋迟远和你相处半年之久,也许到最后他并未把你当成苏安然,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她被林惜的话惊醒,拖鞋也来不及换便往楼下跑去。她到酒吧的时候,苏安然正在门口拖着宋迟远的臂:“宋迟远,我说过我是心甘情愿,我不用你负责,你到底要报复什么?”宋迟远握着拳,狠狠地一拳砸在玻璃门上,整块玻璃应声而碎。他手上伤口猩红一片:“我宁愿自己考不上那什么狗屁音乐学府,也不要你这样作践自己。你看你现在,哪里还是以前的苏安然?”安然双手紧紧的攀住宋迟远,早已经泣不成声:“宋迟远,我知道这样的我让你很讨厌,这样的我帮你的方式很低贱。可是你要知道我如此什么都不要的帮你,也只是想重新回来你身边而已。”叶纯喜是整个场景里最镇定自若的人,她靠在离他们不远的墙上,听着两个人对话。看着宋迟远往酒吧冲进去,拖不住宋迟远的苏安然决绝的掉转头冲向马路。苏安然孱白如纸的脸上,伤口触目惊心,正汩汩的向往冒着血。宋迟远并未料到苏安然会如此倔,狂奔向马路,整个过程如一部无声电影。宋迟远蹲下去搂着安然,嘴角不自觉地抽搐,脸上悄然滚落下一颗一颗的泪珠:“安然,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从未讨厌过你。”纯喜冷笑一声,转过身去,脸上火辣辣的疼着,被水在洗。她伸手一摸,竟然不自知地流下了眼泪。她用嘴狠狠地朝自己的手咬下去,咬到牙齿在打颤,她提醒自己:“叶纯喜,没有人爱你,你就更要好好爱自己。”宋迟远搂着苏安然走过来,看到她,一开口声音仓皇不安眼泪直往下掉,白色衣服上血迹斑斑。她看着宋迟远恍惚不安心软下来。跟在他身后走进医院,苏安然的父母终于赶来,宋迟远和纯喜从医院走出来。在走廊的时候,宋迟远自然的去拉起她的手,她微微挣扎开。两个人并肩站在站牌下面,公交车缓缓在面前停下,她手指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零钱,默默地走上车。宋迟远在车门打开的那一瞬,双手一拉,将纯喜圈在他怀里。“每个人的心里只能住一个人,住的人多了就会挤。”她挣脱掉他的怀,他终于明白她的坚决,头抵在她额上,到最后只有他低声轻喃的声音:“对不起。”她凝视他黯沉下来的双眸:“宋迟远,我希望你可以有一个好结局,可以和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孩子相伴到终老。”然后自他面前跃上公交车,头抵在车窗上,对宋迟远扯动嘴角。直到看着宋迟远渐渐成了窗子上面一个模糊的黑点,她才自座位上跌落,缩在那逼仄的空间里,放声大哭出来。宋迟远,我爱你到这种地步,却仍然能面不改色的在你面前撒谎。我从不想你能和她相伴到终老,我甚至希望那辆车子速度能更快一些。可是我再狠毒,再恶劣的背地里诅咒,再怎么痴缠,都敌不过你不爱我。你不爱我足以将我挫骨扬灰。所以,宋迟远,我要多么坚强才能笑着跟你说,我希望你可以有一个好结局。六、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一个人的消失原来可以和遇见一样,都如同多米诺牌倾倒的速度,快得让宋迟远来不及思考,叶纯喜就迅猛地消失在了他的世界。少了叶纯喜在身边的宋迟远表面并无波澜,依旧在校园里唱歌,组乐队。和酒吧老板的纠纷私下里了结掉,错失了去进修的机会,和平安出院的苏安然成了众人艳羡的一对。两个人还是在各种活动上唱那一首dyinginthesun,依旧是学弟妹眼里的传奇人物。只是他常常差点叫错安然的名字,纯喜两个字总是不可自抑的要从喉管渗出来。时常在两人吃饭的时候,点一桌的辣菜。安然是南方人从不食辣,只有叶纯喜才无辣不欢,宋迟远总是吃到最后才冷汗淋漓的想起。练歌休息的间隙,他总会无意识地拨纯喜以前的旧号码,里面是提示停机的声音。他一遍一遍地拨,希望奇迹发生。他总是在下雨的时候,去逛他寄卖旧书的那家书店。那一日,他在寄卖的旧书堆里,看到他曾经拿来寄卖,被叶纯喜买去的那本叶芝诗集。他打开书的内页,依旧还是那一句话: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他看着这句话,无任何病症的心绞痛起来。看来她已经执意要离开他的世界,所以也把他留下的念想拿来寄卖。就如同他当日拿来寄卖的初衷一样,只是他从未想到过,寄卖第一日就被神似安然的女孩子买去。他以为那是巧合,那是给失去苏安然的他一个替身。所以他便把她当初对他所有的爱,都当成了取暖的炭火。到了最后,她再也回不来的时候,他才看透自己的内心,他早已经没有再将她当过苏安然的替身。只是时间已经流转,等他明白自己到底最后喜欢谁时,整个世界已经不是初遇她时的样子。就连旧书店不远处的那片自行车停放处如今都改成了花坛。他用手摸着诗集上那一句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如被人一拳殴到心脏,眼泪轻轻渗出来。还剩下一篇字数太多发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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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annekaka

《风水师的怪奇邂逅》、《飞过有你的城市》、花火代表作品: 2008年 第四辑《有些秘密不能说》 第五辑《请你站在原地等我》 2009年 第一辑《若我离去,后会无期》 第二辑《谁曾和你一起靠近童话》 第三辑《当你转身牵我的手》 第四辑《你的笑容如繁花》 第五辑《仰望幸福的角度》 第六辑《你比夏天更遥远》 花火白色忧伤系列1 《亲爱的永远亲爱》 花火白色忧伤系列2 《海是倒过来的天》 花火白色忧伤系列3 《带着眼泪去流浪》 花火白色忧伤系列新锐版 《岛屿云烟》 花火一爱倾城系列 《苍耳》、《微光迷失的尘夏》、《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我只是难过不能陪你一起老》、《全世界为你唱着小情歌》、《晨光搁浅》、《如果不能够永远走在一起》、《月时有圆缺》、《暮雪上的晨星》、《蔷薇纪年静谧时》 花火蓝色伤痕文学系列1 《青藤之凉》 花火蓝色伤痕文学系列2 《北极星下落不明》 花火蓝色伤痕文学系列3 《默歌尽微凉》 花火蓝色伤痕文学系列4 《听说每一颗星球都会哭泣》 花火蓝色伤痕文学系列5 《月光漫过珍珠夏》 花火微凉文学系列 《天使消失在街角》、《半夏锦年》、《未见萤火虫》、《小熊座少女》、《蔷薇色尘埃》、《云朵上的歌》 少年蓝系列1 《夏有乔木,雅望天堂》 少年蓝系列2 《唱情歌的少年请别忧伤》 少年蓝系列3 《九月少年蓝》 少年蓝系列4 《积木城池》 少年蓝系列5 《逆夏》 全城热恋系列1 大神 全城热恋系列2 小白驾到请多关照 全城热恋系列4 贼船,等等我 七日霜飞《抢个山贼做王妃》 语笑颜然《萧瑟流光》、《深宫·美人夜来》《深宫·花落晚妆》 水阡墨《春雨如旧柳如烟》、《梅子青时雨》、《乱花飞过秋千去》、《星星流浪的城市》、《小熊座少女》 独木舟《深海里的星星》《你是我的独家记忆》《月亮说它忘记了》 夏七夕《后来我们都哭了》 小狮《锦夜》《积木城池》 张芸欣《未见萤火虫》、《云朵上的歌》、《月光漫过珍珠夏》 乐小米《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梧桐那么伤》、《美人如玉剑如虹》、《谁教白马踏梦船》、《苍耳》、《天已微凉》 梅吉《青藤之凉》 短发夏天《北极星下落不明》 杨千紫《兰陵王妃》 晓丹叮咚《素颜繁花梦》《穿越时空之绝色神偷》 蒹葭苍苍《糖果的子弹》 纯白《每个少年都会远去》 子夜初《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 墨小芭《十二盛夏》 陌墨 《默歌尽微凉》 唐扶摇《我只是难过不能和你一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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