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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痕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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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梦想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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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王维诗宗教体验与审美体验之融合/佛之鱼 王维是中国文学史上唯一享有了“诗佛”之称誉的诗人。这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佛学理论修养非常精深,历史上很少有诗人能够企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能坚持较为严格的宗教实践,通过对禅门妙法的透彻参悟,深得禅家三昧,以至有些诗达到了“字字入禅”的境地。因此,按照禅宗“顿悟成佛”、“彻悟即佛”的说法,称王维为“诗中之佛”当是不过分的。 在王维生活的盛唐时代,中国佛学已经发展到了全面成熟的阶段。当时,不仅天台、三论、唯识诸宗已经具备完整的理论体系,华严与禅宗也确立了相当成熟的核心思想。王维与禅宗的关系当然最为密切,据其所撰的《请施庄为寺表》说,他的母亲“博陵县君崔氏,师事大照禅师三十余岁,褐衣疏食,持戒安禅,乐住山林,志求寂静”。据考证,这位大照禅师就是神秀的嫡传高足弟子,北宗禅七祖普寂。开元十七年,未满三十的诗人正式拜在道光禅师门下“十年座下,俯伏受教”。(《大荐福寺大德道光禅师塔铭》)这位道光禅师也是一位北宗中人。开元二十八年,王维在知南选的途中与南宗禅大师神会相遇于南阳临湍驿,这次会见,对王维影响极大,据《荷泽神会禅师语录》记载:“于时王侍御(指王维)问和尚言:若为修道得解脱?答曰:众生本自心净,若更欲起心有修,即是妄心,不可得解脱。王侍御惊愕云:大奇。曾闻大德,皆未有作如此说。乃为寇太守、张别驾、袁司马等曰:此南阳郡,有好大德,有佛法甚不可思议。寇太守云:此二大德(指神会与北宗禅僧惠澄)见解并不同。王侍御问和尚,何故得不同?答曰:今言不同者,为澄禅师要先修定以后,定后发慧,即知不然。今正共侍御语时,即定慧俱等。……王侍御问:作没时是定慧等?和尚答:言定者,体不可得。所言慧者,能见不可得体,湛然常寂,有恒沙巧用,即是定慧等学。”由于倾心服膺于南宗禅法,王维又应神会之请为禅宗南宗六祖慧能撰写了《六祖能禅师碑铭》,使之成为研究慧能生平最原始的材料,而王维本人也成了唐代著名诗人中,“第一个出来吹捧南宗学说的人”。[2] 由于追求“湛然常寂”的境界,王维在诗中一再宣称“一悟寂为乐,此生闲有余”。(《饭覆釜山僧》)在孤独与寂寞中,他宁心静性地观照物象,了知诸法性空的般若实相,走进自己最热爱的大自然的山山水水,获得与天地、宇宙最亲密和谐的接触。就在这种禅境之中,宗教体验竟与审美体验很自然地融合在一起,从而诞生了许多既富有哲理深意而又无比优美的艺术意境。 作为宗教实践、宗教体验而言,王维的“以寂为乐”、“知悟胜事”,是与禅观修习法门联系在一起的。全部佛学即包括戒、定、慧三学,修持者必须三学齐修,缺一不可。其中定学一门,多强调止观双修,即在修定之时,必须辅之以观想,方可达到目的。早期传入中国的安世高禅学倡导的多半是小乘禅观,主要在于观空、观苦、观诸行无常和诸法无我,具体有修“不净观”、“数息观”等法门,如不净观想象众生身体各处的秽污不洁;数息观则闭目凝神,端坐不动,心如止水,默数自己的呼吸出入;还有修“四念处”禅观的,即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这些禅观,由于有导致修行者悲观厌世,停息一切心识活动的倾向,所以被大乘禅学斥之为“沉空守寂”,非是至道。与小乘禅学不同,大乘禅观强调五蕴本空,六尘非有,真空妙有,实为不二。如《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便说:“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3]中国佛学主要是沿着印度大乘一派发展的,所以在禅观方面也不主张一心唯作苦空观想,而是真有两边,双遮双照。如天台宗提出的“一心三观”“三谛圆融”,三论宗提出的“八不中道” 《旧唐书·王维传》曾提到王维“退朝以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王维在自己的诗中也多次写到“闲居净坐”的乐趣。如: 竹径从初地,蓬峰出化城。窗中三楚尽,林上九江平。软草承趺坐,长松响梵声。空居法云外,观世得无生。(《登辨觉寺》) 独坐悲双鬓,空堂欲二更。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白发终难变,黄金不可成。欲知除老病,唯有学无生。(《秋夜独坐》) 暮持筇竹杖,相待虎蹊头。催客闻山响,归房逐水流。野花丛发好,谷鸟一声幽。夜坐空林寂,松风直似秋。(《过感化寺》) 轻阴阁小雨,深院昼慵开。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书事》) 从上述诗中,我们可以看出:王维的“闲居净坐”一般都带有禅定禅观的目的,但在“净坐”之时,又并非枯寂息念,而是耳有所闻、眼有所见、心有所感、思有所悟的。当然,在更多的时候,王维的禅观修习并非采取净坐的方式,而是如南宗禅师们常说的“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永嘉玄觉《证道歌》)采取的是一种“山林优游禅”的修习方式,就在这种“境静林间独自游”(同上)的生活中,诗人既获得了“心法双忘性即真”(同上)的证语,也获得了无人干扰、心清境静的静美享受,一首首意境优美、含蕴深邃的山水诗也就在这种宗教体验与审美体验的高度融合之中诞生了。 我们认为,宗教体验与审美体验其所以能在王维这里得到高度融合,除了宗教体验本身就具有审美体验的内涵这一因素之外,还与王维本人对解脱方式的认识有关。他在《叹白发》诗中说:“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又在《山中示弟》诗中说:“山林吾丧我。”而《饭覆釜山僧》诗更明确地说:“一悟寂为乐,此身闲有余。”可见他是有意将自己一生的烦恼痛苦消除泯灭于佛教这个精神王国和幽寂净静的山林自然境界之中的。换言之,空门、山林、寂静之乐就是他解脱烦恼痛苦的最好方式,这样,他就必然要通过宗教体验与审美体验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我们知道,无论在宗教体验还是审美体验中,主体都能获得一种解脱、自由、轻松、愉悦、和谐的感受,都能消除心中的矛盾、痛苦。禅悟这种中国特有的宗教体验的目的即是为了明心见性,而中国文人徜徉于大自然中优游山水之审美体验也往往是为了得到一种“与天和者,谓之天乐”(《庄子·天道》)的“天人合一”的至高和洽之境界。所谓“明心见性”的“性”即是谢灵运曾经说过的“性灵真奥”,(见何尚之《答宋文帝赞扬佛教事》引谢灵运语:“必求性灵之真奥,岂得不以佛经为指南耶?”)在佛家而言,此性即是万物所共具的本体——真如佛性,因此,性即是真,见性也就是即真。那么,王维认为只有什么才是性,只有什么才是真呢?他说:“浮名寄缨佩,空性无羁鞅。”(《谒xuán@①上人》)又说:“色声非彼妄,浮幻即吾真。”(《与胡居士皆病寄此诗兼示学人二首》其一)也就是说,性者,即空也。虚空即是我性;真者,浮也,浮幻即是我心之真。总之,我之心性即是虚空不实的。王维这种认识无疑是符合佛教教义的。慧能《坛经》说:“心量广大,犹如虚空。……虚空能含日月星辰、大地山河,一切草木,恶人善人,恶法善法,天空地狱,尽在空中,世人性空,亦复如是。”[4]又说:“性含万法是大,万法尽是自性。”[4]慧能认为,由于心性虚空,所以广大无边,因此一切世间万物皆可包容于内。而世间万物在其本性上也只是虚空。所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复如电,应作如是观”。[5]这就是所谓“诸法性空”、“万法皆空”。即无论物、我,无论内在之心性,还是外在之境象,在本体上都是虚空不实的。由此出发,禅宗认为,若要明心见性,体认自己性空之本体,必须“即事而真”,即通过内在之心性与外在之物境的契合交彻而获得一种对于“空”的证悟,这种证?悟即是解脱,即是涅pá?睿愧诰辰纭?BR> 当诗人王维具备了“空性无羁鞅”、“浮幻即吾真”的认识之后,便自觉地去除因为执虚为实而带来的种种世俗缚累,“无羁鞅”的诗人在自然山水境界中常常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终南别业》)他是那样既无心而又有意地观照着自然界云生云起、花开花落种种纷纭变幻的色相,他说:“眼界今无染,心空安可迷。”(《青龙寺昙璧上人兄院集》)“寒空法云地,秋色净居天。”(《过卢员外宅看饭僧共题七韵》)外在的一切物境都是生灭无常的,而诗人的心性也是虚空无常的。概言之,变幻莫测,虚空无常既是诗人之真性,也是自然界万物之真性。在已复其真的诗人那里,即自然万物之真,便是见自然万物之性。所谓: 彩翠时分明,夕岚无处所。(《木兰柴》) 不知栋里云,去作人间雨。(《文杏馆》) 逶迤南端水,明灭青林端。(《北chá@③》)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辛夷坞》) 大自然的一切都是那样清寂、静谧,既生灭无常但又充满生机,无牵无挂,无缚无碍,一任自然,自由兴作,诗人王维便正是通过这种即自然之真,悟自然之性理来回归自然的。在与大自然之真的融和契合之中,诗人感到了愉悦,也得到了解脱。然而,当他沉浸在那由彩翠、白云、青林、红萼组成的大自然境界中时,他能不感到美吗?何况佛教之色空观还一再强调要因色悟空,因空见色呢?可以说,不知大自然纷繁变幻的妙有之美,便不可能悟得世界万物虚幻无常的真空之理,因此,像王维这样一位有着对美的敏锐感受力的艺术家兼诗人,是应该比一般人更具备体悟佛理的灵心慧性的。当他徜徉在大自然境界中时,自己那“寂而常照,照而常寂”,虚空寂静而自由自在的空性便与“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程颢《偶成》)的自然山水有了亲密的契合,就在这朗然见物之性(变幻无常之性)与物之境(奇妙变化之境)的同时,也见出了我之性(性空无碍之性)与我之境(澄明如镜,虚空能含万法之境)。正因为“我”之性已去除了一切对于世俗妄念的执著,所以在已复其本真的诗人王维那里,当他与各得其所、自由兴作的自然万物相遇的时候,便能以己之性空之真去与万物生灭变幻之真相契合,此时诗人心中鸟飞鸟鸣,花开花落,一片化机,天真自露,与天地同流,与万物归一,诗人的生命存在便在此中得到了自由解脱,他的本真也在此澄明朗现。正因为“我”之境已去除了一切来自世俗浮华的遮蔽,所以它朗然澄澈如天地之鉴,一切万物可以在此光明晶洁的虚空中自由来往,万物得以历历朗现,它们变幻无时但又生生不息,虽虚空无常但又一任自然,诗人在清晰地感受着它们的同时,也在清晰地感受着自己。可以说,王维正是通过这种见物之性、物之境的审美体验,从而体悟自己内心中澄明敞亮、无挂无牵、无缚无累的自我之性的。按照佛教的说法,这就是明心见性,就是即事而真。诗人就在这种将自性、物性、佛性都融合到澄明寂静之美之特性的体验中,实现了解脱与超越,进入了涅pán@②寂静的境界。 其次,宗教体验与审美体验之所以能在王维的山水诗中得到融合统一,也是因为二者之间可以互为作用。就宗教体验而言,如前所述,佛教强调因色悟空,因空见色,尤其是大乘般若空宗所倡导的“实相禅”是以观照诸法性空的实相、体证真如佛性为究竟的。他们认为,观万物为空并不难,而应从空入假,即观真如本体虽空,但却依诸因缘而生起万法,故万象森罗,宛然是有。然此有并非真有,而是一种“无常”“无我”的幻有。而幻有虽不可执虚为实,但修行人却必须通过对“幻有”“假有”的观照,才能体悟万象“无常”“无我”虚幻不实的真性。这就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3]真空妙有,一则为体,一则为用,修行人如果偏执任何一方,就不可能悟得真如佛法。 王维是深谙“真空妙有,无异无碍”之禅家三昧的。他说:“欲问义心义,遥知空病空。山河天眼里,世界法身中。”(《夏日过青龙寺谒操禅师》)“碍有固为主,趣空宁舍宾。”(《与胡居士皆病寄此诗兼示学人二首》其一)所以他十分注意观有悟空,双遮双照。所谓“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摘露葵”,(《积雨辋川庄作》)“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终南别业》)就是他借对大自然物象的观照而得以进行宗教修习的一种体验。在他的不少山水诗中,也常常通过对自然景物的观照,表现出深邃精致的“色空一如”思想。如《木兰柴》:“秋山敛余照,飞鸟逐前侣。彩翠时分明,夕岚无处所。”又如《北chá@③》:“北chá@③湖水北,杂树映朱阑。逶迤南端水,明灭青林端。”这两首诗都是眺望远景所作。我们可以看出,王维在观照景物时,特别注意对景物的光与色彩的捕捉,他正是通过夕照中的飞鸟、山岚和彩翠的明灭闪烁、瞬息变幻的奇妙景色的表现,通过对湖对岸青翠的树林后面,北chá@③水波光如同一条银白色的缎带时隐时现、变幻不定的现象的描绘,来表达出事物都是刹那生灭、无常无我、虚幻不实的深深禅意的。与上述两诗表达出相同“色空”、“无常”思想的还有《华子冈》诗:“飞鸟去不穷,连山复秋色。上下华子冈,惆怅情何极。”这首诗则直接写出了诗人登上华子冈眺望远景的深沉感触:飞鸟向无尽头的天边飞去,只在转瞬之间就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仅留下一片绵延起伏的群山,在秋空下默默地无言地伫立。这一切令深知空寂禅理而又多愁善感的诗人惆怅万分,人生、世事难道不也是这样幻灭无常的吗?正如陈允吉先生在《唐音佛教辨思录》中指出的那样,王维的山水诗“的确是处心积虑,借助于艺术形象来寓托唯心主义的哲学思辨,在描绘自然美的生动画面中包含着禅理的意蕴”。[2]如前所述,王维作为一位具有音乐、绘画才能的艺术家,对于自然美有着远过常人的敏锐感受力,同样,他也常常利用这些艺术才能特别着力于对自然景物声、光、色、态的表现,通过自然物象在某一特定情况下所呈现出的种种变幻不定的色相显现,使“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佛理禅意得到了极为生动形象的演示。 如果说,王维的宗教体验常常必须借助审美体验才能实现,那么,当王维沉浸于山水自然境界进入极深层的审美体验的时候,这种审美体验也往往到达了宗教体验或哲学体验的层次。宗白华先生在《中国艺术意境的诞生》一文中说:“以宇宙人生的具体为对象,赏玩它的色相、秩序、节奏、和谐,借以窥见自我的最深心灵的反映:化实景而为虚境,创形象以为象征,使人类最高的心灵具体化、肉身化,这就是艺术境界。”[6]他还说,艺术境界是介于学术境界与哲学境界之间的。他认为,艺术意境不是一个单层的平面的自然的再现,而是一个境界层深的创构,从直观感受的模写,到活跃生命的传达,到最高灵境的启示,可以有三个层次。他引用冠九《都转心庵词序》中的话说: 是故词之为境也,空潭印月,上下一澈,屏知识也。清馨出尘,妙香远闻,参净因也。鸟鸣珠箔,群花自落,超圆觉也。 综合宗先生的种种说法,我们可以知道,人们对于宇宙、自然、人生种种色相美的体验只有深入到了宗教或哲学的层次,才能使自己所写的一切形象都具有了象征意味,才能借有限以表现无限,由对丰富复杂的色相描写到达最高最深的玄冥境界。试看王维的小诗: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辛夷坞》)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鹿柴》) 文杏裁为梁,香茅结为宇。不知栋里云,去作人间雨。(《文杏馆》) 这一切的一切,既是诗人片刻之间的审美体验,然而又担荷无边的深意,多么精致,多么深邃,这就是从刹那见永恒的超圆觉境界。“万古长空,一朝风月”,禅既在刹那,又在永恒,变幻无常,生生不息,虚空中有妙有,妙有即是虚空,空寂中见流行,流行中见空寂,这究竟是审美体验还是宗教体验?究竟是艺术境界还是哲学境界?这就是禅,是“诗佛”王维将审美体验与宗教体验融合为一的最高艺术意境。宗白华先生说:“禅是动中的极静也是静中的极动。寂而常照,照而常寂,动静不二,直探生命的本原。禅是中国人接触佛教大乘义后体认到自己的心灵深处而灿烂的发挥到哲学境界与艺术境界,静穆的观照与飞跃的生命构成艺术的二元,也是构成禅的心灵状态。”[6]胡应麟说王维的辋川诸作“字字入禅”,读后使人“名言两忘,色相俱泯”。[7]王士祯说王维的五言绝句“妙谛微言,与世尊拈花,迦叶微笑,等无差别”。(《带经堂诗话》卷三)王维的这些山水小诗为什么能形成如此深邃玄冥的境界?因为诗人对山水自然美的体验已经进入佛教空幻寂灭义理层次了。歌德说:“在璀灿的反光里面我们把握到生命”,海德格尔说:“向死而生”,就是说,当人觉悟到生命无常的时候,也就证悟到了自己的本性不过是虚空,由此而产生的对纷浮世事不粘不滞、无执无求的态度便是一种解脱,经由解脱而达到自由之后,人就彻底去蔽了,在澄明无蔽的境界中,人也就返回到了本真,获得了清净无染的自性,把握到了生命。所谓“一切生灭者,象征着永恒”,[7]在宇宙自然之中,无论是人是物,是一花一草,一鸟一石,还是山河大地,日月星辰,都时时处在生灭无常、变动不居中。无常便是事物的本质,刹那便是世界的永恒。王维诗中那时明时灭的彩翠,合而复开的绿萍,转瞬即逝的夕阳,若隐若现的湖水,都是诗人“以追光蹑影之笔,写通天尽人之怀,是诗家正法眼藏”(王船山语)[6]的杰作,是他对大自然的审美体验已经到达哲学层次或宗教层次的产物。在这样的艺术意境之中,理即是事,事即是理,一切都如同天珠交涉,互映互证,融彻贯注。这,就是璀灿的反光,在这种璀灿的反光里,人与物,事与理,无限的时间与无穷的空间,一切都在对刹那永恒这一本真之美的体验中高度融合统一了,而我们的诗人于其中所领悟到的也不仅是大自然的物态天趣,而是一种宇宙的哲理、生命的哲理了。 庄子在其《天道篇》中曾经说道:“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境也。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天地之本,而道德之至。……虚则静,静则动,动则得矣。”他在这里所讲的是“虚静纳物”、“澄怀观道”的问题。我们知道,主体在进入宗教体验或审美体验时,都必须摒弃尘念,清除浮躁,宁神息心,才能见性,才能见美。所谓“素处以默,妙机其微”,(司空图《诗品·冲淡》)只有当诗人心境极为淡泊、虚静的时候,才能可能对大自然最神奇而又最微妙的动人之美,有一种会心的感受与体悟。苏轼在写给参寥禅师的诗中说:“颇怪浮屠人,视身如丘井。颓然寄淡泊,谁与发豪猛?细思乃不然,真巧非幻影。欲今诗语妙,无厌空与静。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寄参廖师》)他认为,浮屠佛子之所以能写出绝妙的诗篇,其原因就是因为心如丘井,意绪淡泊,故才能“了群动”,才能“纳万境”,这也就是宗白华先生所说的“澄观一心而腾踔万象”。如前所述,诗人只有在彻底去蔽的澄明敞亮的心境中,大自然的一切才能历历如在镜中朗现出它们本来生机活泼、自由兴作的飞跃生命,正如王维在诗中所写的那样: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鸟鸣涧》) 野花丛发好,谷鸟一声幽。夜坐空林寂,松风直似秋。(《过感化寺昙兴上人院》) 轻阴阁小雨,深院昼慵开。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书事》) 只有在“人闲”“夜静”“山空”时,诗人才能感受到月出鸟鸣,觉察到细小桂花的轻轻落地;只有在“夜坐空林寂”时,诗人才能感觉到“野花丛发好,谷鸟一声幽”;由于心境之特别虚静,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阶下院中那青苔绿幽幽的颜色,正在静悄悄地向自己衣襟上爬来。如此奇妙得不可思议的幻觉通感,如果不是心境极其虚静的诗人,又有谁能做得到呢?这就是“静穆观照与飞跃生命构成的艺术二元”,而王维也正是在这种二元的艺术境界中与大自然和光同尘,从而获得寂静、圆满、和谐、自足的本真之性的。 如前所述,对大自然最深层次的审美体验即近乎宗教体验,反过来,我们可以说,像王维这样具有觉心、灵性、慧眼的诗人才能更好地进入到自然美的最深层之处,深入造化的核心,表现出自然物象最具魅力的神理。换言之,只有具备虚静淡泊之心性的诗人,才能对自然物象遗貌取神,创构出空灵清妙的意境。因为这种深层次的体验往往能使作者既不拘滞于对“我”的主观意念的表现,也不拘滞于对“物”之形貌的逼真刻划了。试比较王维与裴迪在《辋川集》中的同题唱和诗即可知道。如《文杏馆》,裴迪的诗是:“迢迢文杏馆,跻攀日已屡,南岭与北湖,前看复后顾。”王维的诗则是:“文杏裁为梁,香茅结为宇。不知栋里云,去作人间雨。”又如《木兰柴》,裴迪的诗是:“苍苍落日里,鸟声乱溪水。缘溪路转深,幽兴何时已。”王维的诗是:“秋山敛余照,飞鸟逐前侣。彩翠时分明,夕岚无处所。”再如《辛夷坞》,裴迪的诗是:“绿堤春草合,王孙自留玩。况有辛夷花,色与芙蓉乱。”王维的诗则是:“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裴迪的诗总是写自己在跻攀、缘路、留玩,看不到对自然物象深层的审美体验,而王维的诗虽然没有诗人自我形象、行为、主观意图甚至情感的表现,只有大自然物象本身声、光、色、态的纯然呈现,而物象之神理却因其宗教体验与审美体验的深入细致而得以有极为清楚动人的表现。这一切当然也是因为其心境极为澄明空寂,所以才能使物色自映照于心而不必再着意去寻幽访胜了。苏轼在《东坡题跋》卷二《题渊明饮酒诗后》中说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二句是“因采菊而见山,境与意会,此句最有妙处。近岁俗本皆作‘望南山’,则一篇神气都索然矣”。盖渊明也好,王维也好,他们都是自性圆满具足,无待无求,亦不着意之人,他们的精神已近乎庄子所说的“圣人”境界,因此心明如镜,览照万物,万物自现于心而无待其去望了。 综上所述,在王维的宗教体验与审美体验之中,都包含有理性的愉悦与感性的满足的成分,诗人正是通过这二者的结合,获得解脱与自由,从而使生命得以超越的。因此,在王维那里,无论宗教体验还是审美体验,都包涵有生命体验之内涵。19世纪中叶,美国思想家梭罗为了体验自己真实无误的生命,曾告别城市,来到森林湖畔,寻求与大自然最亲密的结合。他认为人应该回归大自然,才是最高的善与美。我们认为,人的生命源泉就是来自大自然的生命,人虽然是天地的精华,万物的灵长,但人也毕竟是大自然的产物,和大自然中所有的生命一样,在本体上是相同的。即无论天地也好,自然也好,人类也好,“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苏轼《前赤壁赋》)生生不息,周而复始,不断变化而又实无有变,这就是宇宙自然中一切事物的法则。因此,人要体验自己的生命本真,必须与大自然有最深层的和谐契合。王维之所以在发掘自然美与表现自然美方面取得了卓越成就,就是因为他在其宗教体验与审美体验的融合中,能以静穆的观照感受到宇宙万物与自己那清寂而又灵动的生命。因此,他诗中的山水景物表现,既构成了一种‘禅’的状态,也形成了极为优美深邃的意境,无论从哲学境界还是艺术境界而言,都达到了一个极灿烂极澄明的层次。 【参考文献】 [1]陈铁民.王维集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97. [2]陈允吉.唐音佛教辨思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 [3]鸠摩罗什.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译本[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9. [4]郭朋.坛经校释[M].北京:中华书局,1983. [5]鸠摩罗什.金刚般若波罗密经译本[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9. [6]宗白华.艺境[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6. [7]胡应麟.诗薮[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字库未存字注释: @①原字为王加睿 @②原字为般下加木 @③原字为土加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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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到周文矩《合乐图》摘 要:本文主要根据历代绘画史论著作中的文献资料和当前对《韩熙载夜宴图》的最新研究资料,对是图的时代性、画面主要内容、绘画艺术风格及作者进行新的探讨,初步推断出:《韩熙载夜宴图》卷为宋人摹本,它的母本应该是《合乐图》,而真正的《韩熙载夜宴图》却流失到国外成为今天的《合乐图》。关键词:《韩熙载夜宴图》;顾闳中;周文矩;《合乐图》;长期被认为是五代南唐画院画家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卷(如图一,以下简称《韩》卷),绢本设色,纵28.7厘米,横333.5厘米,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⑴此卷描绘了南唐大臣韩熙载为避相而纵情于声色酒宴的放荡生活场面,是我国古代绘画极为珍贵的代表作品,对于研究中国古代美术史和了解当时的社会风习提供了重要的证据,具有极高的历史和文化艺术价值。(一) 关于《韩》卷的著录和流传南唐曾有三位画家以韩熙载夜宴为题材作画,其一为顾闳中,最早见于《宣和画谱》,⑵“顾闳中,江南人也。事伪主李氏为待诏,善画,独见于人物。是时中书舍人韩熙载以贵游世胄,多好声伎,专为夜饮,欢呼狂饮,不复拘制。李氏……命闳中夜至其第窃窥之,目识 图1 《韩熙载夜宴图》(局部)心记,图绘而上之,故世有《韩熙载夜宴图》。”其二是顾大中,江南人,与顾闳中同籍,《宣和画谱》卷七疑为顾闳中的“族属”,他曾绘有《韩熙载纵乐图》,也著录于上书中。其三系周文矩,建康句容人,事伪主李煜为翰林待诏,奉旨窃绘《韩》卷,《宣和画谱》未录有周氏画本,大约未入北宋御府,宋代周密《云烟过眼录》周文矩名下有《韩》卷,其时是“兰坡赵都丞与□所藏”,短卷,“纸本,长七、八尺,前有苏国老题字,内又题:‘不如归去来,江南有人忆’,神采如生,真文矩笔也。”⑶这可能是对周文矩版《韩》卷最早最详细的著录。元•夏文彦《图绘宝鉴》中载:“顾闳中……尝与周文矩同画《韩熙载夜宴图》。” ⑷汤垕《画鉴》亦有同样的记载,“李后主命周文矩、顾闳中图《韩熙载夜宴图》,余见周画二本。至京师,见闳中笔,与周事迹稍异,有史魏王浩题字,并绍兴印。虽非文房清玩,亦可为淫乐之戒耳。”⑸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韩熙载夜宴图》与上述三人画本均无牵涉。《韩》卷末未钤有北宋宣和的印玺,故决非《宣和画谱》卷七所著录的韩画。《南宋馆阁续录》卷三中亦无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卷,可见顾画在南宋末时已流落民间,不知去向。本文论及的《韩》卷应该是汤垕《画鉴》记载的“闳中笔”,因卷末钤有“绍兴印”。徐邦达先生曾尖锐地指出汤垕把“绍勋”印误识为南宋高宗的“绍兴印”,⑹也就是说,《韩》卷最初是经汤垕之鉴被断为是“闳中笔”的。那么清代孙承泽的《庚子销夏记》和《石渠宝芨初编》中著录的应为今存的《韩》卷。从《韩》卷的著录及相关的历代收藏家的题跋和印章中,我们可以清楚地发现它传奇而坎坷的流传脉络。现存《韩》卷,无款,姓名见跋中。卷后有“绍勋”一玺,徐邦达先生考证“绍勋”是《韩》卷最早的收藏印,与宋人摹《张萱虢国夫人游春图》卷(辽宁省博物馆藏)上的印文一致,印主是南宋太师左丞相史弥远,“绍勋”二字系史弥远是要克绍父业之意,甚为允当。是图自此流传有序。又有“商丘宋荥审定真迹”一印,又一印存“吴氏家” 三字,其一字漫漶不可识。前隔水存“熙载风流清旷为天官侍郎以修为时论所诮著此图”二十字,余字及款皆缺。后隔水有“蕉林”、“冶溪渔隐”二印。引首有篆书夜宴图三大字,拖尾有行书韩熙载小传,后有元代班唯志题跋,经他手被明末的王鹏收藏,又后经清代王铎的两次题写,相继传入孙承泽、梁清标、宋至等收藏家的府第。它和清雍正朝权臣年羹尧也有过短暂的缘分,所以图上盖有年氏的收藏印,年氏获罪抄家,于是《韩》卷便被清宫收藏。上有乾隆二玺,并御笔题签,“然闳中此卷绘事特精妙,故收之秘芨甲观中,以备鉴戒。”⑺此后它一直被珍藏于清廷内府,历经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六朝,1921年,溥仪将是图卖出,流落到北京古玩字画市场——北京琉璃厂,恰巧被张大千撞到并购走。1952年由国家从香港私家手中购回,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二) 今存《韩》卷的争论对今存的《韩》卷,在它的创作年代、作者及画面内容等问题上一直存在许多争论,长期困扰着美术史界。可以说《韩》卷最初经汤垕之鉴被断为是“闳中笔”后,明、清的大部分的画家、学者都毫不怀疑的接受了他的论断,惟有清初的孙承泽隐隐感到《韩》卷“大约南宋院中人笔”。⑻文物是历史发展的轨迹,文明传承的载体,能够反射出特定历史阶段的时代文化特征。随着我们对相关《韩》卷的大量的出土文物、图片资料和历史文献等背景资料的占有,它神秘的纱衣已渐渐被揭开。首先沈从文在《中国古代服饰研究》里质疑了《韩》卷笔墨建构的时代性,认为:一、江南诸臣入宋而在淳化以前,按照法令男子必须服绿,图中男子一律服绿,作画应成于南唐降宋以后。笔者案:李煜被俘,《韩》卷本来的意义就不存在了。二、“叉手示敬”是两宋制度……三图中所列古器物和《宣和博古图》流行相关,本画完成时间当更晚。沈先生的考辨实际上否定了《韩》卷南唐的时代性。前面 图2 《重屏会棋图》(局部)徐邦达在《古书画伪讹考辨》中考证出此图最早印“绍勋”,有根据的上限只能断代到南宋中期,而且图中人物描染细腻精工,决非五代画家所能做到的。又根据是图中所涉屏风画之风格极近似南宋马远“一角”剪裁画法等,最终得出结论:《韩》卷为南宋人摹本。余辉的《〈韩熙载夜宴图〉卷年代考》是一篇考证详实而极具学术价值的文章。是文首先列举作为南唐图像风格的标尺性文物,如卫贤《高图3 《宫中图》(局部)士图》轴(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周文矩《重屏会棋图》卷(如图2,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周文矩《宫中图》卷(如图3,宋摹,分别藏于美国哈佛大学意大利文艺复兴研究中心,弗格美术馆和大都会博物馆)等,其次从衣冠服饰、乐舞礼仪、家具、有关器用、画风题跋与作者五个方面,详细考证了《韩》卷绘画的时代性,特别是在画风上,《韩》卷与现存的南唐画迹和摹本相 比较,缺乏一定的风格联系,出现了较为明显的风格断层。可以说经过北宋徽宗朝刻意求真的艺术追求,南宋绘画的写实技巧远胜五代,状物精细入微,《韩》卷即已全入此境。如描绘人物,“渲染细腻,神情微妙;勾勒家具,器物,线条平整精到,体现了颇为雄厚的写实能力和界画功底。”⑼与许多宋画的风格技巧极为相近,如北宋末年的《听琴图》轴(传宋徽宗作,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南宋佚名的《女孝经图》卷和《却坐图》轴、《折槛图》轴等(后两幅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苏汉臣的人物画风亦与《韩》卷有许多相近之处。日本著名学者铃木敬先生认为是图中山水画是“北方系山水的样式”,⑽《韩》卷应为南北两宋交替时期甚至还要往后的作品。其次对今存《韩》卷的画面内容和作者也是持论不一。早在二十年多前我国著名美术史论家李松先生就明确指出:“从重新装褙的情况看,第一段听琴与观舞之间屏风处有剪接痕迹,第二、三段之间也有接痕。而没有接痕的最后两段转折最自然。由这些迹象看,这卷画在重新装褙之前,可能有更多内容,由于画面残损被剪掉了。”⑾美术学博士刘伟冬也撰文谈到此画有些不合逻辑的地方,许多美术史论家根据画面表现的不同情节或场景通常将其分为五段,即听乐、观舞、休息、清吹和送别,这五个情节看上去相为呼应、严谨连贯,然而经作者慧眼详察,按照传统的“五段法”去解读或认知画面内容会产生故事情节逻辑上的矛盾,于是推断出最后一段的“送别”应该是紧接在“观舞”之后的。其实这一节中的韩熙载并不是在向友人告别,而是告诉他们自己玩后稍事歇息,各尽所兴,并把图中的人物次序重新进行了更为合理的排列。笔者认为刘氏的论点虽为一家之言,但也能自圆其说,极有创新可取之处。而旅美学者方元先生以“境界说鉴识学”,更是对此图提出了大胆的假设和细致的求证,不但进行了详细的断代,而且彻底的否定,《韩》卷并非画史上的《韩》卷,历史给人们开了一个惊天玩笑,《韩》卷其实是《龙舒瑞应图》!描绘的应是老将宗泽以舞乐打动年轻的康王赵构,寓教于乐,促其复国救民,进而瑞应称帝的故事。图中衣红服者正是康王赵构,即将称帝的宋高宗,情节展开皆以他为重心;“韩熙载”正是老将宗泽,是瑞应事件的策动者。全卷应分六段,即嘱咐,宗泽布置计划行动;小憩,宗泽洗手准备;听音,宗泽指挥乐队;观舞,宗泽亲执擂鼓,振奋情绪;唱怀,感化赵构瑞应;最后一段应是称帝,是极为悲壮的“中兴”誓师大会。是图后经明人作伪,可能是唐寅所为,重新裁剪接帖,才改成今天的《韩》卷。⑿余辉根据引首的一段佚名题文,认为《韩》卷的作者应是南宋画院的高手,且作者的名字应在题文中,后被人为的删去,其用意可能是出于商业目的,假顾闳中手迹,以求善价。五代周文矩的《韩熙载夜宴图》曾在南宋流传,现存《韩》卷的作者可能是受周氏画本的影响。(三) 笔者对《韩》卷的几点看法五代十国时期,中原动乱,但南方比较安定,经济继续向前发展。南唐在当时割据的诸侯国中,比较强大,因此,各方面人才纷纷前来投奔,其中也包括韩熙载等杰出人物。夜宴图中的主人翁韩熙载(902—970),字叔言,北海(今山东潍坊)人,出身于宦官世家,后唐同光年间(923—926)登进士。其父光嗣被李嗣源所杀,926年,韩熙载被迫南投,其初深受中主李憬的宠信。官至中书侍郎、光政殿学士,还曾有拜他为相的意图。韩熙载定居南京的住所,在今南京城南中华门一带,《同治上江志》载:“戚家山,在江宁城南聚宝们外,南唐朝韩熙载居此。”⒀ 南唐后主李煜继位后,中原的后周、北宋力图统一中国,韩熙载屡献国策,频遭冷遇,使南唐多次错失了北伐的战机。李后主为挽回败局,欲用韩熙载为相,韩氏深知已无回天之力,但又不便违抗君命,遂采取自我放纵的消极方式,沉溺于晚间的美酒佳色和歌舞的狂欢之中。他曾对密友德明和尚说:“中原常虎视于此,一旦真主出,江南弃甲不暇,我不能为千古笑端。”⒁——可能是他不求上进,自甘堕落的真正原因。李后主得知后,命顾闳中等人夜入韩府,详观细察韩氏的夜生活,《韩》卷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绘成的。有趣的是,李后主欲以此画规劝韩熙载,使其自愧,“而熙载视之安然。”是图采用连环画的形式,描绘了韩熙载和他的宾客们——太常博士陈致雅、门生舒雅、紫微朱锐、状元郎粲、名僧德明、教墩副使李家明及其妹歌妓王屋山等人的宴乐情况。全卷共分五段,每段巧妙地以屏风相隔而又连贯一气。第一段画韩熙载坐床上,与其他宾客听李家明妹弹琵琶;第二段画韩熙载自击鼓,与宾客观看王屋山舞六幺;第三段画韩熙载洗手休息;第四段画韩熙载聆听众妓吹奏;第五段画韩熙载宾客与诸妓调笑。《夜宴图卷》是中国人物画史上的杰作,对图卷里所绘各段听乐观舞、言情调笑等诸人色相,已有许多专门文章细细评论,笔者这里不再赘述。《韩》卷经过人为的裁剪而使地画面故事顺序显得不合理,已为众多学者所公认,然就此卷的顺序问题前面已详细论述过,笔者亦认为,是卷最后一段 “送别” 应紧接在“观舞”之后,特别是从韩熙载手里拿着的鼓槌和衣着来看,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根据宋薛居正撰《旧五代史·僭伪传·李憬传》引《五代史补》记韩熙载故事,“韩熙载仕江南,官至诸行侍郎。晚年不羁,女仆百人。每宴请宾客,而先令女仆与之相见,或调戏,或殴击,或加以争夺靴芴,无不曲尽,然后熙载缓步而出,习以为常。后有医人及烧炼僧数辈,每来无不升堂入室,与女仆等杂处。”⒂笔者做出这样一个大胆的假设:最后一段 “送别”应该是原来《韩》卷的“第一段”,即宴饮前众宾客与韩熙载的妻妾女仆相互玩乐、调情,为后面夜宴高潮作铺垫,而“观舞”一节应作为第二段紧接其后的。欧 图6《韩熙载夜宴图》观舞部分(局部) 阳修撰《新五代史·南唐世家·李煜》载“熙载后房妓妾数十人,多出外舍私侍宾客”,⒃这从侧面也能反映出韩氏的风流不羁。如果按照这样的顺序对《韩》卷重新合理的排序,是否更能表现出主人公韩熙载的放旷不羁、声色犬马的荒诞生活,从而达到他“不能为千古笑端”的政治目的?对于《韩》卷被裁剪去的内容,笔者更倾向于任大庆的观点:“我认为,更为合理的推测是裁去了不雅的荒纵淫乐形象。”⒄前面汤垕《画鉴》记载:“虽非文房清玩,亦可为淫乐之戒耳。”但于画面所见几乎全为“乐”的场面,毫无“淫”的内容,只有睡床上隆起的棉被及宾客与女仆的调笑起暗示的作用。又宋郑文宝撰《南唐近事》说:“(熙载)婢妾有北齐徐才之风。客亦赋诗云:‘最是五更留不住,向人枕畔著衣裳’之句,熙载亦不介意。”⒅ 徐才之事,见《北齐书·徐之才传》,历事诸帝,以戏狎得宠。其妻与人淫,之才遇而退避之,曰,妨少年嬉笑,宽纵如此。且此卷首尾也分别记载了其“致妓乐殆百以自污”、“君臣专事春色游戏,徒贻笑于后世乎?”等评论,因此《韩》卷极有可能描绘了一定的淫乐画面,后人嫌其不雅,谋高价而割去重裱,成了今天“乐而不淫”的《韩》卷。《韩》卷笔墨构建的时代性,前面已经详细讨论过,笔者基本同意徐邦达先生的观点:五代画家曾作图,是图为南宋摹本。余辉在论证《韩》卷的时代性时,认为图中所绘器物具有典型的宋代气息,这是不科学的。我国著名美术史论家林树中先生考证,图中温酒用的“鸡首壶”类型的注子并非是固定的宋代模式,其实五代末时就已经出现了。《韩》卷在明代江南的流传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它是现存两件题为《韩熙载夜宴图》的祖本。其一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无款印,亦无清宫鉴藏印,是图共分五段,顺序与《韩》卷相同,只是画中的衣冠与屏风不同,画风稍有生拙粗略之感;其二藏于重庆市博物馆,画中有唐寅题字,一说是唐寅临,据徐邦达先生考证:此图为明人临仿本,但唐氏诗题字却是真迹。全卷共分六段,《韩》卷第四段“清吹”被分割为两部分,画中大量出现了明式家具和器用等,室内更加豪华繁丽,屏画也系明代浙派末流的山水画风,但在人物绘画风格方面,线描显得粗重方硬,眉须草草,毫无唐寅灵动秀逸、精巧慎密的工笔人物画风,缺乏文人情致。⒆明·李日华曾见唐寅笔《韩熙载夜宴图》,他在《味水轩日记·万历四二年九月四日》记载:“唐伯虎笔《韩熙载夜宴图》,是卷共分四段,主人公沉湎声色,神情姿态具备,狎客与其姬妾戏,而熙载于屏后追随。”可见此图在意义上是更接近《韩》卷的。现存于日本东京博物馆的模本《韩熙载夜宴图》是更早的临本。东博本《韩熙载夜宴图》,明·杜堇作,同《韩》卷比较,东博本在背景器物上有所增加,衣裳、屏风等色彩纹样变化很大,画中人物的数量、姿态、动作等与《韩》卷完全一致。但在段落顺序上迥然有异:全图共分六段,《韩》卷的第四段“清吹”接于第二段,而单独切离“韩熙载休息”为第五段。五位吹笛歌伎独坐于屏风后,各具情态,上有杜堇跋文:“上已之月,主人出周文矩画韩熙载夜宴图……因仿而摹之,自愧不至而效颦也。”日本著名学者古原宏伸认为,东博本与《韩》卷出自于同一母本,如果东博本的裁切顺序是合理的,那么《韩》卷的顺序是有问题的。⒇同时根据沈括《梦溪笔谈》载熙载“小面美髯著纱帽”,认为东博本描绘的人物,温厚凡庸,没有个性,不能跟气质高逸的韩夫子相比,只不过一好色之徒耳!(四) 对《韩》卷作者的讨论根据前面的著录,南唐有三位画家以韩熙载夜宴为题材作画,即顾闳中、顾大中、周文矩。顾闳中,一般画史上都说他是“江南人”。“江南”的地域很大,到底是江南何地?这一直是个谜。据《句容县志》的记载,才明确顾闳中是江苏句容人。然而没有一本画史记载他的绘画风格,因此他的绘画风貌现在无从得知。顾大中,被疑为顾闳中的“族属”,《宣和画谱》录有他的《韩熙载纵乐图》,但现已失传,无法比较。我们从《韩》卷画面内容和形象上来理解,画面中使人强烈的感受到纵声情色的气氛,虽然也有宾客宴饮的场面,但占据画面主要内容的还是享乐。而旅美学者方元先生对《韩》卷产生怀疑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画面中没有夜宴的气氛,因此他对此画的定名彻底的否定。如果前面所猜想《韩》卷中已经裁去了许多荒淫的内容是正确的,那么把《韩》卷的母本归属于顾大中的《韩熙载纵乐图》是否更加合理?是否可以这样想,宋人摹了顾大中的《韩熙载纵乐图》,因无款字,被汤垕误识为顾闳中的笔迹而一直误传到今天。或者是宋人临了顾大中此本后,而收藏者认为顾大中的名气不如顾闳中的大,从而依托于顾闳中传世。《韩》卷三位作者中,惟有周文矩的资料稍详细一点。周文矩,也是金陵(建康)句容人,与顾闳中既是同乡,又是同朝为官。周文矩的绘画风格,《圣朝名画评》评曰:“周文矩用意深远,于繁富则尤工。”《图画见闻志》载:“尤精仕女,大约体近周昉,而更增纤丽。” 《宣和画谱》里说他“行笔瘦硬战掣,有煜笔法。”《图绘宝鉴》记“至画仕女,则无颤笔”;《画史》说他“士女面一如昉,衣纹作战笔,此盖布文也。惟以此为别……战笔。”(21)张丑在《清河书画舫》中说他从后主李煜书法中得来。周文矩真迹不传,流于世上的都是摹本,如《重屏会棋图》、《宫中图》、《宫女图》(美国芝加哥大学藏)、《宫乐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等。宋人临古画是很注重原作的,非常写实,因此根据这些传世摹本的画风,我们可以考证《韩》卷绘画与周文矩画风的关系。日本著名学者古原宏伸认为,《韩》卷与《捣练图》(传宋徽宗摹,波士顿美术馆藏)比较,《韩》卷线条更加自然,具有流动性,线描优美,熟练极致,衣服轮廓鲜明,人体纤细,一洗唐代丰满华丽的“周家样”,与同时代阮郜笔《阆苑女仙图》(北京故宫博物院)来看,《韩》卷中的线条更能体现主李煜的线描“铁钩索”,近似“松叶描”,衣纹线较多,与庆陵壁画风格类似,具有形式化的特点。这是与周文矩绘画面貌相近的。而传为他的《宫女图》,人物姿态阔达,衣纹线条比较洗练,笔力瘦硬,纤巧精细,表现出良好的人物画技巧。这与《韩》卷中精细的人物画风是相近的。美国芝加哥美术馆藏传周文矩的《合乐图》与 《韩》卷有重大联系。这不仅是此图在绘画风格上与《韩》卷极为类似,而且在画面内容上也符合画史事实。众多画史记载,韩熙载不但妻妾众多,而且皆通晓音律,《韩》卷第二段中的鼓急第四段“清吹”中的笛子、拍板等都来源于民间乐器。《合乐图》中“吹奏”一节(如图8)所展示的正是画史记载的场景。是图中的主人公头戴轻纱帽,据《清异录·南唐拾遗记》记载,这种轻纱帽是韩熙载自制的,当时非常流行,加上有特征的长髯,正是画史记载的“小面美髯” 韩熙载的形象。(22)著名美术史论家林树中先生认为:芝加哥美术馆所藏传周文矩的《合乐图》,其实是失传已久的周文矩笔《韩熙载夜宴图》的部分。无论从画面内容还是画史著录,笔者也非常同意此观点。《韩》卷为宋人摹本,它的母本应该是《合乐图》,而真正的《韩熙载夜宴图》却流失到国外成为今天的《合乐图》。注释:⑴、⑶、⑷、⒁、⒃、(21)陈高华《宋代画家史料》 [M] 文物出版社 1987年版⑵(北宋)宋徽宗《宣和画谱》[M] 引自《画史集书》第二册[A] 于安澜编 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⑸ 卢辅圣主编《中国书画全书》[C] 上海书画出版社⑹ 徐邦达《古书画伪讹考辨》[M] 江苏古籍出版社 1985年6月⑺、⑼(22)余辉《〈韩熙载夜宴图〉卷年代考》[J] 《文物》1993年6期⑻ 清·孙承泽《庚子销夏记》[M] 转引《中国书画全书》[C] 卢辅圣主编 上海书画出版社⑽ 古原宏深申《韩熙载夜宴图》[J] (日)《国华》⑾ 李凇 《韩熙载夜宴图》[M] 转引《欢宴的另一面—解析〈韩熙载夜宴图〉》[J] 刘伟冬 《东南文化》 2002年12期⑿ 方元 《〈韩熙载夜宴图〉疑辨》 [J] 《荣宝斋》(总第十九期)2002年11月 荣宝斋出版社⒀ 洪霞 《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与江苏》[J] 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 2004年4期⒂ 潘金玲《韩熙载与〈夜宴图〉》[J] 《东南文化》 1998年4期⒄ 任大庆《〈韩熙载夜宴图〉疑辨的疑辨》[J] 《荣宝斋》 (总第二十期)2002年12月 荣宝斋出版社⒅ 同⒂⒆ 同⑹⒇ 同⑽⒇ 同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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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时间的话有好多人可以写,比如孙中山,容闳,黄兴,溥仪,周恩来,毛泽东等等,那我就给LZ两篇我写过的吧。第一个:孙中山先生。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 在20世纪初叶的中国大地上,民主资本主义正顶着遍地荆顽强发展,民族资产阶级正冲破各种羁绊登上政治舞台,一个英气勃勃的新型的知识分子群正迅速形成。中国民主主义革命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必然需要,也必会创造出站在革命前列,指导历史行程的大人物------孙中山。就在这个新的发展阶段的伟大的革命先驱者孙中山,名文,1866年生于广东省山县翠亨村。他早年就读于香港西医书院,毕业后在澳门、广州行医,但祖国的衰败,让他痛心疾首,继而弃医,投身于革命。1894年,孙中山北上到达天津,上书李鸿章,提出“人能尽其才,地能尽其利,物能尽其用,货能畅其流”的革命政治主张,但遭到冷遇。通过这件事,孙中山明白了“和平方法,无可复施”。从此,孙中山走上了为复兴祖国而努力的革命的道路。就在这一年,孙中山在檀香山约集华侨志士建立了中国资产阶级第一个革命团体兴中会,并提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合众政府”的革命主张。1895年,广州武装起义因计划泄露而流产,但同时因为这件事,资产阶级已同清政府彻底决裂,以武装起义迈出民主革命的第一枪。他,最早提出了用暴力推翻清王朝统治的主张;他,一生都在为中国革命奔走;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心中惦念的依然是未尽的事业。他就是中国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先生。孙中山曾自称为洪秀全第二,并认为洪氏为“反清英雄第一人”。有人认为这是由于孙接受西式教育,不受传统忠君观念束缚,才敢于如此自称;中华民国历史教科书亦采用此说。 至于“孙大炮”这个当时政治对手揶揄孙文的外号,在辛亥革命前已有,大炮是粤语“不切实际之人”的意思,暗讽孙文言辞夸大不实。 另外,孙文在香港西医书院读书时,常当众倡言反清,闻者多胆怯走避,惟陈少白、尢列、杨鹤龄附和之,乃得四大寇之诨名。 清代政府、公家文件中,皆在其名字“文”上作文章,加上三点水部首,贬称其为孙汶。“汶汶”一词,出自《史记·屈原列传》:“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注解此文的人,或说“汶汶,犹昏暗不明也”,或说“蒙垢尘也”,或说“玷污也”。 就民权和人权的观念而言,孙中山最早接受的是民权观念的影响。在其民权主义理论形成过程中,起先人权是被包含在民权之中的。他在针对封建君主专制主义制度进行批判时所讨论的大量问题既是民权问题,也是人权问题,由于民权和人权是两个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概念,且在含义上有交叉和相同的方面,所以孙中山乃至近现代许多思想家在探讨民权问题的同时,自觉或不自觉地在不同程度上论及人权问题。孙中山对人权问题的探讨既有自觉的一面,也有不自觉的一面,孙中山对西方民主、自由、人权、平等、博爱观念作过大量的介绍和宣传,此种介绍和宣传最终是为推翻封建帝制建立共和政体的民权主义纲领服务的。孙中山的民权主义在充分借鉴西方民主、平等思想和中国传统的民本主义精神的基础 上,结合中国长期遭受封建专制统治的特点,对中国的政治发展目标及模式进行了有益 的探索,从而为中国政治现代化的实现奠定了理论和实践的基础。首先,孙中山对民主共和政治的提倡,是由于他对清王朝封建专制制度反动性和腐朽性有着深刻的认识。他认为,中国之所以落后,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封建专制制度对中国进行的残酷的政治压迫和经济剥削,同时,也是造成中国近代民族危机的根源。因此,要挽救中国深重的民族危机和使中国真正走上富强的道路,就必须以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制度代替封建君主专制制度。这正如他所说的:“中国数千年来都是君主专制政体,这种政体,不是平等自由的国民所堪受的”。所以必须进行政治革命,而“讲到那政治革命的结果,是建立民主立宪政体”。其次,孙中山认为,在中国建立一个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实现国家进步的基本要求。孙中山指出,现在世界发展的主流已经到了民权时代,民主共和政治已经成为大势所趋,无法抗拒。应该说,孙中山的上述认识,反映了他对中国近代以来社会历史发展规律的准确把握。此外,孙中山亲自主持制订了具有宪法性质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和其它方面的一些有利国计民生的法令。《临时约法》把反对封建专制的革命精神民主精神,用法肯定下来。它的最重要价值,是由根本大法承认主权在民。明确规定了“中华民国主权属于国民全体”。毛泽东同志说,“民国元年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在那个时期是一个比较好的东西;当然,是不完全的,有缺点的,是资产阶级性的,但它带有革命性、民主性。”它的民主共和思想基本原则是有历史借鉴意义的。 孙中山根据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国情,提出了各民族团结的“五族共和”原则。孙中山认为,为了“振兴中华”,坚持民主共和的基本原则,“和国内诸民族”,共处共荣,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条件。他在就任临时大总统后,多次申明,“五族共和”是立国基本原则之一。其根本在于各族人民的团结,其目的在于达到中华民族的统一。他说:“国家之本,在于人民。合汉、满、蒙、回、藏诸族为一人,是日民族之统一。”对外:“持平和主义,与我友邦益增亲睦,使中国见重于国际社会。”对于“满清时代辱国之举措,及排外之心理,务一洗而去之。” “五族共和”思想,包含三个相互联系的方面:(一)在建设统一的新国家基础上,各民族平等,团结和统一;(二)民族团结是以人民主权为灵魂的各族人民的民主大团结;(三)在国家、民族独立的原则基础上,实现中华民族的自主,与各国各民族友好亲睦,反对媚外辱国和盲目排外。 “五族共和”发展了孙中山革命民族主义,也充实了民主共和国思想的内容。它起了积极作用,具有重要的历史借鉴意义。如孙中山所说,它“不以复仇为事”,且有利于克服反动统治阶级制造的民族隔阂,民族偏狭观念,单纯排他的复仇心理。在资产阶级革命允许的范围内,它把民族问题纳为民主革命总问题的一部分,使反对民族压迫和实现包括满族在内的民族平等,互相联系、结合起来,使破坏旧制度与建立、建设新制度,互相联系、结合起来。正如列宁所说:“每个被压迫民族的资产阶级民族主义,都含有反对压迫的一般民主主义内容,而我们无条件支持的正是这种内容”在中国近百年人权思想史上,孙中山人权思想无疑是一座重要的里程碑,上面深深烙下了民权主义的印迹,反映出近现代中国人权思想的曲折历程和艰难险阻,孙中山的人权思想是民权主义的,而不是人权主义的。这一点决定了孙中山人权思想在本质上是集体本位主义的。集体本位主义在二十世纪的中国思想界始终占主导地位。与之相应,孙中山的民权主义的人权思想自形成以来便一直以不同方式在不同时期发生着不同程度的影响。以人权主义为标志为旗帜的人权思想在本质上是个人本位主义的。个人本位主义在二十世纪的中国思想界始终处于下风,与之相应,在解放思想改革开放的新时期研究孙中山的人权思想,不能不在总结近百年人权思想的经验和教训的基础上,重新认识孙中山思想的实践价值和理论意义。当代中国固然需要研究和宣传民权主义,但更需要认识倡导人权主义 近代中国人权思想的发展从一开始就沿着两条路线进行:一条是个人本主义的思想路线。前者在理论渊源上更多地接受了近代西方个人主义人权理论传统;后者在理论渊源上更多地接受了中国古代民本主义思想传统的影响。孙中山的人权思想在不同时期和不同问题上徘徊于两条路线之间。然而,从总体上和结构上看,孙中山的人权思想具有明显的集体本位主义倾向。孙中山的民权主义的人权思想与严复、陈独秀、胡适等人代表的主义、自由主义的思想路线在性质上有很大的区别。 诚然,实事求是地分析,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孙中山是人不是神,他的理论学说并非十全十美,他的行为实践也非完美无缺。譬如,他对当时旧中国资本主义的萌芽状态和民族资产阶级的软弱特点尚缺乏深入的研究,他对袁世凯、段琪瑞、陈炯明、一类新旧军阀的两面派面目有失洞察,他对革命党内部严重的矛盾分歧团结乏力,他对建立革命军事力量的认识姗姗来迟等等,都是他个人思想行为的局限性。但是,与当时旧中国的历史大范围和社会大环境的客观现实相比照,他个人的这些局限性皆属局部性的和微不足道的失误,无碍于整个旧民主主义革命的方向大局和历史轨迹,更无损于他创立革命学说、领导革命运动和开创历史新篇的光辉形象。所以,孙中山领导的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未能彻底实现革命目标,是时代的局限和国情的制约,决非孙中山个人的思想行动所能左右;同理,中国近代史上这场旧民主主义革命虽然失败了,但正是这场轰轰烈烈和正义悲壮的革命,为其后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取得胜利作出了演示、提供了经验、准备了条件。故而,中国之所以能够打倒帝国主义,推翻封建专制统治,孙中山不仅是革命的先行者,而且是创造历史的第一功臣,这也是历史的不争事。关键字:新民主主义革命,三民主义,封建主义。参考文献:《中华民国临时约法》第二个:溥仪末代皇帝——溥仪 溥仪, 清朝末代皇帝,辛亥革命后,宣布和平退位。国民政府与清室协商,保留了许多对皇室的优惠条件,承诺支付溥仪400万银元的年薪,并同意溥仪保存皇室。1917年,溥仪在张勋、康有为等人的拥护下,再次登上皇位,史称“丁巳复辟”,在孙中山、段祺瑞等人的反对和声讨下,“丁巳复辟”仅12天就失败了。九一八事变后,在日本支持下建立大满洲帝国,登上大满洲帝国之皇帝,年号康德。日本败战后,溥仪和日军一起企图逃亡东京,在机场被苏军捕获。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一直在抚顺战犯管理所接受改造,在1959年9月17日刘少奇主席签发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特赦令被第一批特赦,正式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 宣统帝,名爱新觉罗·溥仪,光绪三十二年正月十四日生于北京什刹海边的醇王府。是道光皇帝的曾孙,光绪皇帝胞弟载沣的长子。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十月,慈禧太后和光绪同时生了重病。在光绪皇帝临死前一天,慈禧太后也行将不起,由于光绪皇帝无后,慈禧太后在中南海召见军机大臣,商量立储人选。军机大臣认为内忧外患之际,当立年长之人。慈禧太后听后勃然大怒,最后议定,立三岁的溥仪为帝,并让溥仪的亲生父亲载沣监国。接着,光绪、慈禧在两天中相继死去。半个月后,溥仪在太和殿正式登基,由光绪皇后隆裕和载沣摄政。第二年改年号为宣统,就这样溥仪初次登上了大清王朝皇帝的宝座,即位时年仅3岁。宣统三年(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次年2月12日,隆裕太后被迫代溥仪颁布了《退位诏书》,宣告了清王朝的灭亡和延续了两千多年的君主封建帝制的结束。溥仪虽然退位,但根据优待条件“皇帝”尊号仍存不废;仍在紫禁城过小朝廷生活。他在大学士陆润庠和侍郎陈宝琛辅导下学习汉文,在都统伊克坦教导下学习满文,在庄士敦指导下学习英文。除了读书外就是恶作剧了。他在《我的前半生》中说:“我在童年,有许多古怪的嗜好,除了玩骆驼、喂蚂蚁、养蚯蚓、看狗打架之外,更大的乐趣是恶作剧。”譬如他曾想用藏有铁砂的油糕给太监吃,用铅弹向太监窗户打。是贫苦出身的乳母王焦氏教了他一些做人的道理。溥仪退位仍在宫中的时候仍用宣统纪年,有内务府、宗人府、慎刑司,有内监,故臣赠谥,不改衣冠。触犯王法者由慎刑司处治。袁世凯对小朝廷仍然效忠,于民国二年元旦派人给溥仪拜年,隆裕太后于2月22日去世,袁世凯通电吊唁,全国下半旗致哀。鉴于溥仪放肆,参政院于1914年11月提出“维持国体建议案”,要求政府对小朝廷予以管制。袁世凯不得不派人向溥仪提出7条“善后办法”:1、尊重中华民国,废止与国法令抵触行为;2、用民国纪年;3、赏赐只能用于家庭和家族,官民只能赐物,不能赐谥;4、皇室机关不能对人民发告示,给处分;5、皇室人员用民国服装;6、由民国司法厅办理宫内犯罪案件,执事、太监违规由专任内廷警卫的护军长官处理;7、裁内务府慎刑司。小朝廷内部机构臃肿,用费浩繁,太监为非作歹,盗窃成风。溥仪不得不加以整顿,遣散内监,裁撤机构,削减官员。即使这样,有限的经费还是难以维持小朝廷,溥仪乃大肆出卖宫中古物,如金器、名画等。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在日军将领土肥原贤二等人的帮助下,从天津逃离,来到满洲。1932年3月1日,日本扶持溥仪在满洲建立“满洲国”。1932年9月与日本签订了《日满议定书》,日本政府正式承认满洲国,而满洲国承认日本在满洲的特殊利益,但溥仪始终与日本关东军周旋,一心一意为了满洲争取最大的利益,值得尊重。[5]溥仪自1932年3月1日至1934年2月28日任满洲国执政,建年号为“大同”。 满洲国执政爱新觉罗溥仪至1945年,满洲国已经悄然超越日本,成为亚洲第一大经济体,其生产总值在全球仅次于美、苏、英。 1934年改国号为“满洲帝国”,改称皇帝,改年号为“康德”。3月1日登基,“康德”是康熙和德宗光绪的缩称,意在纪念,并寄托了祗承清朝基业之愿。溥仪还兼任满洲国陆海空军大元帅、满洲国协和会名誉总裁。1935年4月和1940年5月溥仪两次访日。在新京满洲皇宫内,溥仪性格乖戾,对人时而凶狠,时而温柔。他喜欢玩具、高尔夫球、网球、台球、弓箭,好骑马和自行车,喜欢集邮,能驾驶汽车。但溥仪实际上却一直“宵衣旰食”,勤勉地处理公事 大满洲帝国皇帝溥仪,使满洲国成为当时亚洲乃至世界经济成长最快的国家之一。到1945年,满洲工业规模超过日本本土,亚洲第一。[7]溥仪作为世界级政治家两上时代周刊,是“远东四大元首”之一。[8]溥仪受到满洲国百姓的敬仰,甚至在满洲国垮台后,仍有人在家中悬挂溥仪的照片。[9] 溥仪の野望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溥仪被迫颁布“退位诏书”。企图潜逃日本,与日本关东军的将兵们于奉天机场的候厅室被苏联红军抓获。在苏联被监禁5年。在软禁5年期间曾有一次去日本东京“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为日本统治者在中国的罪行做证明。《我的前半生》记录了这他人生的重大经历。满洲时期的溥仪(22张)二战后,溥仪被定性为战犯。在苏联赤塔和伯力的收容所被监禁了五年。1946年8 溥仪的囚服月曾返回东京,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上作证。1950年8月初被押解回国,在抚顺战犯管理所学习、改造,受到了约十年的“革命教育”与“思想改造”。1959年12月4日接到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刘少奇的特赦令说:“该犯关押已经满十年。在关押期间,经过劳动改造和思想教育,已经有确实改恶从善的表现,符合特赦令第一条的规定,予以释放。”从此,溥仪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关键字:末代 皇帝 满伪参考文献:《我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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