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iXin呵呵呵
陶渊明为什么归隐? 文学史及文化史上,有两类现象比较值得注意:一是归隐,一是流亡。它们常常被人同“精神”“自由”“抗争”一类的词联系在一起,同时又往往呈竹篱月箫、风沙渺茫的诗意世界。而这两者背后的许多“不得已”与痛苦辛酸多是被遮蔽了的。本文试就“隐逸诗人之宗”(1)陶渊明来浅谈一下“被诗化了的归隐”。 陶渊明的归隐之路不仅不是诗化的、浪漫的,而且是“不得已的”。这就要探究陶的政**治理想与思想基础。陶是名将陶侃之后,深受着儒家思想的影响。逯钦立说,“从陶的诗文看,他是喜爱六经深受封***建教养的”(2), “陶渊明少年时代的主导思想来自当时的儒家经学,者决定了他的从政理想和事业心,乃至决定了他的一生的伦理道德观点”(3)。 这里摘录陶的部分诗文,以为佐证: “先师有遗训,忧道不忧贫。瞻望邈难逮,转欲志长勤”(《癸卯岁始春怀古田舍二首》) “先师遗训,余岂云坠。四十无闻,斯不足畏!脂我名车,策我名骥,千里虽遥,孰不敢至”(《荣木》) “少年罕人事,游好在六经。行行向不惑,淹留遂无成”(《饮酒二十首》) 从陶的时代及生活的环境来看,他所可能受的影响是庞杂的。但对于一生地位地下、生活艰难的陶渊明来说,他的体验是切身的、坚实的,所以佛家、道家等思想不大可能影响到他的骨子里去,甚至他的归隐也不是如其他一些士人那样主要来源于佛、道的影响,而是主要受儒家的“君子安贫乐道”的影响。 我之所以反感诗化归隐的行为,一部分是因为这种思维方式忽视或弱化了经济、政治等“物”的因素对人的影响。以陶渊明的出仕问题为例,陶在《归去来辞》的序中说“于时风波未静,心惮远役,彭泽去家百里,公田之利,足以为酒,故便求之。”可见陶是为了生活而求官的。逯钦立在分析陶仕于恒玄的原因时也说他“企图以禄代耕”(4),但同时,逯更指出,陶是一个“深受封***建教养怀有政治理想愿望在政治上有所成就的人”(5),他后来仕于刘裕,东下附“义”,也是出于“封**建正**统思想”的影响。这与前面提到的陶的思想基础显然是一个自然的逻辑过程,所以,陶在最后决定终身隐居的时候,他的心情实际上是复杂和矛盾的。“一方面,他摆脱了封***建统治罗网,感到极大庆幸与愉快”,“另一方面,归隐就要终身放弃政****治理想,就要遭受饥寒痛苦”(6)。 如此看来,归隐并不是陶的“心甘情愿”,而是“不得已”,“陶之所以成为一个隐士,决定于他的思想见解和道德品质,更是决定于他生活的历史时代和社会风气”(7)。也正是由于如此,鲁迅先生说,“这‘猛志固常在’和‘悠然见南山’的十一个人”,又说:“陶潜正因为并非‘浑身是‘静穆’,所以他伟大’”(8)。 那么,为什么在后世这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归隐被渲染抬高,成为一种卓绝的姿态、士大夫的归宿乃至精神堡垒了呢?在分析之前,笔者欲先解决一个逻辑问题:即“陶的归隐,并不是使他成为伟大诗人的充分条件或因素”(9)。陶是在归隐生活中体现了他的伟大,而不是“因为归隐所以伟大”,并恰恰因为他并不是一上来就选择归隐,而是有过艰难的探索才显出伟大的。而且,“诗人本身并没有把隐居看的了不起,他说‘褴褛茅檐下,未足为高栖’,他说‘潜也何敢望贤,志不及也’”(10)。 笔者认为,后世抬高归隐是由于陶所经历的“时代与社会黑暗”的现象反复出现,而归隐显然是一条极佳的解脱之路。即它更具现实操作性,并且在入世/出世之间保留了后路。抬高、诗化归隐又可以抬高士人的面子与傲气。实际上后世许多人就依靠这种姿态被视为“高人”、“贤人”、“真人”,甚至又由此走上仕途。 与佛、道的与世隔绝相比,归隐生活仍然是现实的、不排斥许多俗世的幸福。与阮籍的“大人先生”式的“遗俗而独往”相比,归隐生活又是“一个穷苦到至于乞食的庶族士人面对现实所能寻求到的自我安慰”(11)。“它既没有玄学的‘大人先生’式的理想那样高不可攀,也没有佛学那样的神秘虚幻,而能在最平凡的日常生活实现一种审美的超越”(12)。自由、平静、安乐,受到后世赞赏也便是理所当然的了。 而要考察归隐后的陶渊明,便不能不提《桃花源记》。可以说,这是“一篇现实主义和积极浪漫主义相结合的作品”(13),“是同陶渊明的人生理想、审美理想密切联系在一起的,其主要意义不在提出一种社会或政治理想”(14),长期的农耕劳动和生活斗争,使陶渊明逐步接近农民、了解农民,并由此设想一个理想的社会:人人劳动、天下平等。熟悉历史唯物主义的人可以很轻巧地看出这里的问题,但陶的价值在于虽然他的政***治理想是空无的、反历史的、倒退的,但他从劳动人民那里获得了坚实的基础,拥有对人生艰难的深刻体验以及在这种体验之后仍然不失去对人生的亲切爱恋的感情,这使得他在人性的建设上做出了不朽的贡献,甚至对政治也还奇妙地发生了一点良性作用。笔者在这里无意于对其局限做出另一种诗化掩蔽,而是感慨:只要一个人足够“真”,能够抓住生活的内在矛盾,能够不完全脱离现实,即使走错了一些路,也还是能获得好的价值的。列宁说过,聪明的唯心主义要比愚蠢的唯物主义强,便是这道理。 笔者认为,陶渊明的这种“真”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对自然的热爱;一是对人生的哀伤 梁启超评价陶渊明时曾经说,“自然界是他爱恋的伴侣,常常对着他笑”(15)。确如其言,陶在自然与哲理之间打开了一条通道,在生活的困苦与自然的旨趣之间达到了一种和解。连最平凡的农村生活景象在他的笔下也显示出了一种无穷的意味深长的美。笔者试撷几例于下: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户庭无杂尘,虚室有余闲。”(《归田园居五首》)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同上》) “日入室中暗,荆薪代明烛。欢来苦夕短,已复至天旭”(《同上》)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饮酒二十首》) “清歌散新声,绿酒开芳颜;未知明日事,余襟良已殚”(《诸人共游周家墓柏下》) 而在对人生的哀伤上,陶渊明是深情的,毫无矫揉做作的,如“家为逆旅社,我如当去客;去去欲何之?南山有旧宅”(《杂诗八首》)又如“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挽歌诗三首》)这种大彻大悟的哀伤总让我想起德国伟大诗人里尔克,为避免偏题,此处略过不谈。 再回到鲁迅先生的话,“陶潜正因为并非‘浑身是‘静穆’,所以他伟大’”,我们不能不为先生的深刻而折服。我们应该认识到过分诗化归隐既是对陶的歪曲(忽视了他艰难的探索),也是对后学的误导(弱化了在现实中寻求进步的热情),尤其是如果不批判陶的及时行乐的思想(虽然这也是他“解除内心痛苦和全身避祸的方式”),那么,这极可能成为后人退缩消沉的一个借口,而没有比这更是对陶的侮辱了。要知道后来的“公安三袁”虽深信李贽的思想,却好之而不行之,放不下花天酒地的快乐。人的“惰性”(犹指思想意义上的)是客观的、顽固的,而任何一点借口都足以让这惰性抓住不放。 洋洋洒洒写下来,还是没有论清“归隐为什么被诗化了”,这可能还要朝文士的心理等诸方面去探寻,但我想关于“归隐为什么不该被诗化”还是做出了一些拙陋的解答。若是如此也算一点进步了,记为自勉! 注释: (1)出自钟嵘《诗品》 (2)(3)(4)(5)(6)(7)(9)(10)(13)分别出自逯钦立《汉魏六朝文学论集》(陕西人民出版社1984年11月版)P248、P252、P267、P267、P274、P272、P274、P275、P288。 (8)《且介亭杂文二集》,《“题未定”草》六---七,转引自李泽厚、刘纲纪主编《中国美学史》第二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7。 (11)(12)(14)出自《中国美学史》第二卷,P389、P389、P391。 (15)转引自逯钦立《汉魏六朝文学论集》
红豆呱呱
古人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你的这个问题我来引用金开诚先生的文章来说吧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中,清高曾是个褒义词,清高的人一般说来是受到敬重的。清高的 "清",意思比较明白,无非是为人清白正直,不搞邪的、歪的、见不得人的勾当。至于"高"的含义,则似乎不同于高风亮节、德高望重之高,而是总要带上一点孤独乃至孤僻的意味,或者可以解释为孤高。因此,清高的名声首先总是落到遗世寂居的隐士头上。传说中第一个清高之人,恐怕要数许由了。据说唐尧要把天下禅让给他,他认为这话污染了耳朵,因而跑到颍水边上去洗耳。此事不知真假,但在古代却传为美谈。这美谈又反映了古代士人相当混乱的价值取向。唐尧是人人称颂的圣君,圣君是因为给天下人办了好事所以受到称颂;然而他所选的接班人却不愿为天下人办事,不愿办事却同样受到称赞,真不知是什么道理。道理虽然说不清,但关于许由的美谈却事实上给清高规定了一个模式,即凡是显贵的人是不大可能得到清高之名的;后来显贵又扩大为富贵,即清高是与富贵无缘的。例如诸葛亮,当他"高卧隆中"之时,是可以称为清高的;后来辅佐刘备,成为蜀汉丞相,在后人心目中德高望重,近乎完人,却无人说他清高。汲黯、苏武、魏徵、颜真卿、史可法等,都以高风亮节著称于史,但也因做官而不被评为清高。当然,历史上对这些人的评价之高是远非清高二字可比的。在历史上被称为清高的人中,陶渊明大约要算突出的了。他因不愿为五斗米折腰(这句话现在有新解,姑置勿论),辞去彭泽令,归隐田园,以"力耕"谋取"衣食"。这种情况与富贵绝无因缘,在古人心目中乃成为纯正的清高。不过,从陶渊明这个清高模式来看,一个人的行为与思想固然决定了他是否有清高之 "实";但如果在"实"之外还能享有清高之"名",那就还得有一些不平凡的本事才行。陶渊明除了真正清高之外,还能写一手好诗,用来言志抒情,因而实至名归,成为清高的典型。其后,像林和靖、倪云林等人,也都因具有才艺专长,才成为著名的清高之人。例如林和靖"梅妻鹤子",隐居杭州 孤山,固然很清高;但也要写出"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样的咏梅绝唱,才能成为名人。倪云林隐居无锡惠山,为人有点怪癖,但他的画脱尽烟火气,确有独特风格,所以连怪癖也一同被传诵了。当然,真正清高的人是根本不在乎成名的。想无名而终于有名,其原因大概一则因为历史需要树立清高的样板,而这类样板又只能通过才艺成果的传扬来树立;假如无所表现,也就无从传扬了。二则因为有才艺本可做官,而他们竟然不做,这才证明是真正的清高。至于那才艺是否适合做宫的要求,古人往往是不加深究的。在他们心目中,好像认为只要有才便可以做官。清高是褒义词,但也不算很高的评价,然而古人评定清高却又是相当严格的;说严格却又没有明确的标准,因而相当模糊。这种情况结合实例来看比较清楚。例如李白,只做过短短一段宫廷诗人,还敢公然声称"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他本人又很希望得到清高之名;然而他却终于未成公认的清高样板。原因可能是他有时用世之心过于急切,又极为自负,比较缺乏恬退风度;而且他有了做官的可能便得意地声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没了官做则又傲然声称"长安宫阙九天上,此地曾经为近臣","昔在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共杯酒",诸如此类的话,就很难和清高挂钩了。不过,李白是伟大的诗人,他的诗不但形象思维功夫好,而且天真罄露,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因此,没成为公认的清高样板,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这个实例只是说明古人评定清高的样板是相当严格的。另一个实例则说明清高的模糊性,那就是孟浩然。他本来也是想做官的,试看《临洞庭上张丞相》一诗,他在写了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这样雄劲的名句后,接着就说"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求援用世之心极为明显。后来做不成官,还不无牢骚,所以说出"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之类的话。但孟浩然一生既未做官,而且《唐书·孟浩然传》还记述采访使韩朝宗曾约他同赴京师,欲荐于朝廷;可是孟浩然却因与故人喝酒喝得高兴,竟至失约,还说"业已饮,何恤他!"可见他对做官也有不在乎的一面。特别是归隐之后,在寂寞心情中,也多有恬淡之意。这样看来,孟浩然是理应成为一个清高样板的;而且有人也的确这样认为,试看李白的《赠孟浩然》一诗:"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醉月"句用《魏志·徐邈传》典,暗指孟浩然因剧饮违韩朝宗之约事。)可见在李白心目中,孟浩然的清高是极为突出的;然而孟浩然在历史上却仍然不是公认的清高样板。由此可见,对清高的评论是既严格,又模糊的。在当代,清高曾经长期受批判,但由于它毕竟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一个独特的概念和价值观念,在人们心中影响很深,因此虽然批了,却仍然没使许多人的观念真正转变;也就是说清高的价值在人们心中实际上并未降低。至于现在,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机制逐步建立的过程中,种种价值观念都在发生深刻的变化。而从抽象的道理上说,清高与市场经济几乎是绝不相容的;但实际情况却使人感觉到清高概念所包含的某些内涵,其价值趋向不仅未见疲软,反有坚挺之势,这似乎又一次证明了中国传统文化中一系列正反互补思想的奥妙。在市场经济中,有的人并不能发财致富,那么保留一点清高的气度,也不失为一种精神安慰,至少能减轻一点心理失衡。就是对发财致富乃至既富且贵的人来说,倘若能够讲一点清,讲一点高,对人对己也是没有坏处的。也许,这就是许多人不愿彻底扬弃清高这个传统文化中的独特概念,并继续有意无意地维护其价值的原因
灯神的精灵
知道陶渊明是在我上初中二年级时学的那篇《桃花园记》,在那篇文章里,陶渊明给我们描绘了一个人人向往的“世外桃源”,在那个理想美好的“乌托邦”里,我也逐渐地认识了他。后来从他的其他文章里,如《归园田居》、《饮酒》、《五柳先生传》、《归去来兮辞》、等,我慢慢了解了他背后的那种隐士文化。陶渊明一生曾经断断续续地有过江州祭酒、参军、彭泽令几种官衔。这类芝麻绿豆般的小官职,官小权微,自不必说树立什么微薄的功业了,就连踏足朝廷,瞻仰“天颜”,发一发政见牢骚的资格、机会都从来没有。所以这位被誉作“古今隐逸诗人之宗”的伟大人物在晋宋易朝这大时代、大背景之下,有的只是平凡又普通的一生。“归隐”两个字,几乎可以涵盖他的所有。“避世”,似乎就是他这辈子降临人间的目的。可是,这个世上并没有所谓的“天生的隐士”。或许一个人要想当高官、成就一番大业,仅仅需要各自的心里存有一条坚定的理由、抱有一个必胜的信念,就已经足够了。但是如果真的要真心放下一切的功名利禄,远离一切世俗的纷纷扰扰,一心一意地去归隐避世,这当中却必定是有着深刻的内因以及外因的。我们赞扬他,因为他的不与黑暗的社会同流合污,他的那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节操。我们更欣赏他那鄙弃功名利禄、甘于淡泊宁静、纵情悠游山水、浑然忘情诗书、一意躬身劳作、全身体验艰辛的精神和品质。就我个人的观点,我虽然并不太赞同他那种隐士思想。因为那是一种逃避,一种无奈,再进一步那是一种对黑暗恶势力的屈服。作为一个有志向、有抱负、有才学的人,我们应该勇敢地站出来, 反对黑暗恶势力并与之作斗争,直至献出宝贵的生命。但是我很佩服陶渊明那种“欲仕则仕,不以求之为嫌;欲隐则隐,不以去之为高。饥则叩门而乞食,饱则鸡黍以延客”的潇洒风度、率真自我,试想,从古至今有几个人能有陶渊明这样超人的气魄与宽广的胸襟呢?古往今来踏着陶渊明足迹想象他一样的人数都数不清,但是与陶渊明齐名的人却几乎没有一个人啊!本文试从当时的社会环境、先祖的影响、陶渊明归隐的美学心理、安贫乐道与崇尚自然等方面探讨陶渊明的入仕归隐、生活的贫与富、思想性格,从而揭示陶渊明是如何走向归隐之路的。
小夜公主
陶渊明被称为“隐逸诗人之宗”。他的创作开创了田园诗一体,为我国古典诗歌开创了一个新的境界。从古至今,有很多人喜欢陶渊明固守寒庐,寄意田园,超凡脱俗的人生哲学,以及他冲淡渺远,恬静自然,无与伦比的艺术风格;同时对陶渊明归隐田园的原因以及他的隐居生活情况表示关注或进行研究分析。下面结合陶渊明的诗歌试对此作出探讨。 一、陶渊明少年时受家统和儒经的影响,怀有兼济天下大济苍生的壮志。但是,由于门阀制度的存在,庶族寒门出生的人不可能突破门阀士族对高官权位的垄断,在这样的情况下,陶渊明的理想是难以化为现实的,他理想的梦幻注定会破灭。陶渊明直到二十九岁的“高龄”才出仕为官,但终其一生,他所做的也不过是祭酒、参军、县丞一类的芝麻小官,不仅壮志无法施展,而且不得不在苟合取容中降志辱身和一些官场人物周旋委蛇。到他三十九岁时,多年来的经历使他的思想发生了质的变化,他开始转向躬耕自己自足,追求心灵的宁静与澹泊。此后,他又为彭泽令,因不愿为五斗米折腰,上任八十余日就解印挂职而归。从此,他结束了他仕途的努力和曾经的彷徨,义无返顾地走上了归隐田园之路。 自四十一岁归隐田园之后,陶渊明确确实实享受了一段“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田园乐趣。然而书香门第出来的陶渊明毕竟不是稼穑的好手,“开荒南野际”的辛勤也未必能使他过上衣食无忧的小康生活。义熙四年在陶渊明四十四岁时,一场灾祸更使得他全家一贫如洗。这年夏天,诗人笔下洋溢着生活气息的“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被一场无情的大火烧光了,全家只好寄居在船上,靠亲朋好友的接济过活。永初三年(422年)陶渊明五十八岁时生活已近绝境,其情状反映在《有会而作》一诗中,“弱年逢家乏,老至更长饥。菽麦实所羡,孰敢慕甘肥!”元嘉四年(427年),诗人贫病交加,在其《挽歌诗》中第二首自挽诗中,诗人对死后可以“鼓腹无所思”的幻想读来让人心酸:“在昔无酒饮,今但湛空觚。春醪生蜉蚁,何时更能尝。肴案盈我前,亲旧哭我傍”。元嘉四年(427年)十一月,六十三岁的陶渊明黯然瞑目。 二、关于陶渊明的出仕与隐退,人们习惯于从社会大环境崇尚隐逸之风和他内儒外道的思想去解释。其实,抓住陶渊明五次仕宦经历,历史地具体地去分析他为何隐退守拙的原因,可以得出一些新的认识。可归结为两点:一是陶渊明本性使然,一是社会现实使然。陶渊明性格的本质特征是追求心灵的最大自由和心态的闲适优雅,仕宦生活不符合他崇尚自然的本性。陶渊明处于一个崇尚自由、玄风扇炽的时代,政治上的篡夺和杀伐使一意寻求避祸全身的士人极易形成隐逸的品格。陶渊明隐逸性情的形成,应当说与东晋士族文人这种普遍企羡隐逸,追求精神自由的风尚不无关系。就是这种崇尚自然、悠然洒脱的天然禀赋,使他不堪“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儿”,而最终挂官归田。他写了《归去来辞》,在诗中他十分坦诚地讲,就任县令,是为生计所迫;之所以辞职,是因为“质性自然,非矫励所得,饥冻虽切,违己交病”,超然的性格使他宁可饿肚子,也不愿违心地逢迎上司而混迹官场了。在《归园田居》中,诗人歌道:“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身恋归林,池鱼思故渊。”“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短短几句,对仕途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因“质性自然”“本爱山丘”,视仕宦之途为樊笼的陶渊明,终辞职归隐,抛离尘杂,返归自然。 陶渊明归隐田园不仅要与他率真的个性结合考虑,更要从广阔的政治背景以及他的仕宦生涯去体察,他的入世与出世可以说都与当时的社会现实有关。陶渊明虽最终解职归田,但他少壮时,却是有一番建功立业、兼济天下的思想的。在《饮酒》《杂诗》等诗歌中,他曾道:“少年罕人事,游好在六经”,“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少时壮且厉,抚剑独行游”,表明了他并非一开始就有出世的想法。他出生于世代官宦的家庭,又是元勋之后,也曾期望在仕途中有所进取,在政治上有所作为。但他所处的东晋末年时局动荡:宗室内部的斗争,军阀对政权的野心,不断引起血腥的杀戮乃至激烈的火拼。这种社会动乱不仅给人民带来灾难,同时在社会上层也造成严重的不安感。这使陶渊明的政治雄心不得不有所消减。另外,在这种权力争夺之中,一切卑污血腥的阴谋,无不打着崇高道义的幌子,这使秉性真淳的陶渊明也难以忍受。从晋孝武帝太元十八年,二十九岁的陶渊明第一次出来做官,到四十二岁挂冠归田共十三年。这期间,陶渊明一直处于“出世”与“入世”的矛盾斗争中,这在他的诗中多有体现。在《辛丑岁七月赴假还江陵夜行涂口》等诗中,他叹道:“如何舍此去,遥遥至西荆”,“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聘”,诗中蕴籍着诗人太多的失望和悲慨,可以看出诗人也曾为是否归田有过痛苦的徘徊和犹豫,但终究“爱丘山”的夙愿压倒了“逸四海”的猛志,他终于找到了他最终的路——归隐田园。所以说,他的归隐是社会现实使然,是他的思想与社会现实无法调和的结果。 三、从陶渊明归隐后的生活来看,陶渊明的归隐不同于东晋时借归隐买名邀誉的其他隐士,他是真隐,是一种人生的选择,是一种对“举世皆浊”、“众人皆醉”的厌恶。且看陶渊明一生大致经历:始为州祭酒,不堪吏职,少日自解归。后仕职于桓玄、刘裕、刘敬宣的幕下,最后任职彭泽令八十余日,因不肯为五斗米向乡里小人折腰,毅然辞职归耕田园。后有人劝他再度出仕为刘宋王朝服务,他宁愿贫病交加,穷困潦倒也不愿再涉官场。可以说,陶渊明归隐得真守拙得真。在《归园田居》、《饮酒》等诗中,诗人对自己归隐后的生活作了描写,“白日掩柴扉,对酒绝尘想。时复墟里人,披草共往来。相见天杂言,但道桑麻长。”“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些别人都瞧不上眼的乡村、平凡的事物、乡间生活,在诗人笔下却是那样的优美、宁静,显得格外亲切。归隐后的陶渊明还亲自参加生产劳动,接近劳动人民,歌颂劳动,这使得他的田园诗更具劳动生活气息。《癸卯岁始春怀左田舍》《归园田居》《庚戌岁九月中于西田获早稻》等,都描写了诗人参加劳动的情况:“在昔闻南苗,当年竟未践。屡空既有人,春兴岂自免。夙晨装吾驾,启涂情已缅。”癸“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开春理常业,岁功聊可观。晨出肆微勤,日人负来还。”“温原长如此,躬耕非所叹。”在早出晚归的辛勤耕作中,诗人与劳动人民的关系更为密切,对劳动人民的感情也更为真挚:“且入相与归,壶浆劳近邻”,“时复墟曲中,披草共来往。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清晨闻叩门,倒裳往自开。问于为谁欤,田父有好怀。壶觚远见候,疑我与时乘。”从这些诗中,读者可以看出,在这种闲适的田园生活中,诗人心情自然而宁静,达到了心灵发展的真正和谐的境地,这才是真正的归隐。 陶渊明的隐居生活并非完全的出世,他隐居的本身就是对于黑暗现实不同流合污的一种反抗,这和逃避现实不一样。诗人在农村长期参与田间劳作,感情上越来越贴近劳动人民,更了解人民疾苦,在他的诗中对劳动人民的贫寒生活以及仕途的黑暗虚伪多有反映。他在诗中写到:“夏日常抱饥,寒夜无被眠”,“旧谷既没,新谷未登,颇为老农,而值年灾,日月尚悠,为患未已”,“羲农去我久,举世少复真”,“重华去我久,贫上世相寻”。虽然归隐田园,但诗人心中并不平静,他不愿也不可能完全抛却社会现实,他将自己未尽的政治理想寄寓诗中。在《桃花源记》里,诗人描述了一个心中的理想社会:“春蚕收长丝,秋熟靡王税”,“重孺纵行歌,斑白欢游诣”,人人都“怡然自乐”。这里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劳动,大家过着富庶和平的生活。这个“世外桃源”反映了诗人美好的愿望,它和当时黑暗的社会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诗人对现实社会的一种否定。它是诗人归田后对农村生活实践的结晶,是诗人思想进一步发展的结果。这也足以证明,归隐后的陶渊明并未完全脱离现实。 从陶渊明的归隐和他归隐后的生活可以看出,陶渊明向往的社会是和平与安宁、自耕自食、无竞逐、无虚伪、没有相互压迫和残害的社会;追求的人生是淳朴真诚,淡泊高远,无身外之求的人生;喜爱的人生环境,也是恬静而充满自然之趣的乡村。由于这些追求,使他大多数的田园诗呈现出冲淡平和、旷洁悠远的外貌,但其背后却充满了对现实社会的憎恶与不安,对人生短促、身感无所感的焦虑。所以正如鲁迅先生所说:“陶潜正因为并非浑身是静穆,所以他伟大”。
陶渊明的诗歌艺术特色与人生境界的探索 摘要: 陶诗的内容大都表现隐逸的思想和生活。平淡与醇美的统一,情、景、理的统一是陶诗的艺术特色。田园诗所歌咏的是个人悠闲的
〔摘 要〕 陶渊明是中国文学史上犹如偶像的文人形象,这一形象形成的原因主要包括魏晋时代思想背景的影响,陶渊明自身的性格特征和作品风格,以及后世接受者在其对陶渊明
《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中国先秦至隋的诗歌总集。今人逯钦立(1910~1973)编。共135卷。此书的优点是:①取材广博。隋代以前的作品,除《诗经》、《楚辞》外
陶渊明的一篇《桃花源记》流传千古,给后人留下了一个心灵的栖息地。日本作家川端康成也喜欢描绘自然风光,给人以世外仙境之感。本研究从《桃花源记》和《雪国》入手,探究
陶渊明的田园诗论文提纲 陶渊明的诗文平易朴实,淳厚有味,语言真切,朴素,简洁,明确,通俗而精练,深入浅出。在编写论文的时候要注意把这些陶渊明的诗词特点理清,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