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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读后感2000字范文(5篇)

《红楼梦》被誉为我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其中可不只是“五味”俱全。开卷便可见曹公的诗:“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合眼一想,既能“看”到作者以血和泪,字字深情,十年删改;下面是我整理的红楼梦读后感2000字5篇,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点曹雪芹绝对不同意。

红楼女子个个美丽,这不是他们的特别动人之处,个个有才华,这才是曹雪芹要讲的重点。

大观园里起诗社,颇有兰亭雅集之韵,这里面最耀眼的是林黛玉和薛宝钗,论文采,二人不分伯仲,不同在于林黛玉的生命里,诗是万万不可缺少的,于薛宝钗却不尽然。黛玉的文字全部是个人生命的表达,宝钗的诗作无一例外是经世致用的指导。黛玉夺菊花诗魁,宝钗就来一首咏螃蟹绝唱。黛玉的《葬花吟》一字一滴血,宝钗的《海棠诗》几乎可以作为人生坐标。林黛玉重建桃花社,薛宝钗的柳絮词就是她个人价值观的直白表达。二人合体共用一词一曲,双双登顶女主宝座。论外貌神韵、综合素质实力,其它的人物都要逊色一筹了。这里面的核心支撑就是二人在文化上和众人的距离。

红楼女子第一梯队的林黛玉和薛宝钗,之所以是第一梯队,恐怕二人文化上的优势是重中之重的。

再看第二梯队,这里面的人物包括贾元春、贾探春、史湘云和妙玉。

元春同样才华横溢,血缘上,她是宝玉的大姐,文化上,她是宝玉的启蒙老师。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贾宝玉的文采把靠文化吃饭的那些个酸腐相公们秒成了渣。小说老是在讲宝玉不喜欢读书,不求上进,一副草囊饭袋的样子,这一回算是贾宝玉的正传,给他平反了,是曹雪芹的春秋笔法罢了。读者正叫好,元春省亲夸完宝玉果然是进步了之后,就将他的题联一一作了修改。这里至少有一个用意就是为了表现元春的文采是高于宝玉的,如此也就呼应了小说开篇说:“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

小说虽然没有突出探春的文学才华,但她在书法上的造诣在众姐妹里是最好的,尤其是她的理家之才还有家国情怀,那个年代对于女子的称谓加个“小”是很正常的,但探春显然不属于这一类,她是实实在在的“大女子”。探春赢得人的敬重,就得益于她的“才具”。

史湘云在文学水平上是可以比肩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她得曹雪芹偏爱,实在没有给她什么像样的缺点,十二钗里,她的读者缘极好,几乎没有谁讨厌甚至不喜欢这个姑娘。海棠诗,探春做得稍有吃力,宝玉干脆弄了个磕磕巴巴,湘云一来轻松两首,把宝玉都惊呆了。每次诗会,史湘云都是最积极的那个,她和黛玉中秋联诗,黛玉每有奇句,她必定要压一头才罢,读者却不会认为她要强,只会觉得她太爱作诗还有这样的活动,而且更突显她性格的可爱。湘云最出彩的几处无疑都是她大展才华之时。

妙玉是十二钗里的异数,妙玉是黛玉的一个分身,高洁孤僻比黛玉更甚,文采上,她只有一次展示,就是76回的中秋夜联诗,她对黛玉湘云的联诗给予了认可,却认为太过悲戚,于是妙玉续诗将此诗气氛来了一个大反转,由悲戚转为岁月静好了。妙玉面对黛湘完全是长姐对待小妹的态度,很有长者训导幼者之感,而且黛玉湘云对妙玉十分的佩服,说我们守着这样的诗仙却不自知。妙玉列十二钗第六位,是因为她完全不是四大家族之人,感情上,她与宝玉的关系比前几位也远得多。

十二钗里的第三梯队是迎春、惜春,迎春善弈,惜春的笔墨丹青是最好的。虽说二人在诗词上比不上姐妹们,也没有什么大才干,但是每次诗社,迎春惜春定韵做裁判,没有一定的鉴赏能力是不行的,加上黛钗湘探等人太过光芒万丈,显不出罢了。

巧姐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小孩子不细说,凤姐不识字,曹雪芹写她所费笔墨超过黛玉宝钗,而且她的出类拔萃的治家能力哪一个不佩服,就因为不识字,她就落到了第十位。李纨是能作诗的,只不过文采略逊,李纨孀居能入列十二钗,她出身书香绝对是她的加分项。论美丽和头脑清醒,秦可卿在十二钗里都是佼佼者,但对于她文化学识,根据她的出身,大概率和凤姐差不多,而且秦家也谈不上书香。秦可卿在私德上有失,对于她的学识曹雪芹一字不提,甚至不给于她文化上的认可。

金陵十二钗的排位遵守一个原则,就是和宝玉感情纠葛以及血缘的远近为标准。可是曹雪芹可能是潜意识,更可能是故意,让贾宝玉用心的程度,就是这个女子的文化水平的高低为依据。金陵十二钗的排位可以看作是一个文化水平的排座次。这在《红楼梦》所处的那个物化女子的时代是极其不容易的。

读者读红楼,对于读书爱书和不读书不爱书的女子,曹雪芹所给的待遇截然不同,延展到小说里,体现在贾宝玉所敬所爱的程度与之一脉相承。

君如陌上尘。我用我的眼睛翻阅着书,固执、浮华的尘埃早在时光的流逝中被抹去,昨天的梦朦胧地露出了红楼。

看完后心中有一丝悲哀,忽觉秦氏对凤姐说的那番言语,实是有理:“月圆则亏,水满则溢。”世上无事可“永保无虞”。就像这朝朝代代,总是从初期到全盛再到衰败。身边的小事亦是如此,一生中总有顺心与阴暗的时期,所以人生给予的感觉就饶有滋味。有人时常觉得人生凄苦,可没有这苦,又怎会感受到成功到来时的快乐?若纨绔子弟只知玩乐,终老一生,死前才去遗憾,“人生何其短,吾还碌碌无为终老此生。”家道中落,未尝不是好事,死前至少可以说,“因曾度此落魄生活,故吾此生没有白活。”

穿越时空,回首那漫长而凄惨的爱情历史,一个孤独的大家庭的历史,也是无法过去的。宝玉和黛玉相遇了。命运已经注定在那一刻。正是在这个大花园里,宝黛的感情开始酝酿。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天命注定,但与贾母的心意不同。书中所有的故事,不论是家族的衰败还是男女的情爱,他们都在谈论真理。人生就像扁舟,浩瀚的大海像世界一样宽广。在这片大海中,小船应该如何航行穿过有风浪的大海,我认为只有积极地迎接浪涛的冲刷,稳步地迈出每一步,才能让自己的小船变成一艘大船,经受住更大的波浪。有一句名言说过:“生活是一面镜子,你对它笑,它就对你笑;你对它哭,它就对你哭。”如果我们心情豁达,乐观,我们就能够看到生活中光明的一面,即使在漆黑的夜晚,我们也知道星星仍在闪烁。

书中还有对道德、对人性的深层领悟。贾瑞,一个有着很大的淫心的人,情欲令他一步步堕落,直至违反道德、违反法律的大事件爆发。有时我们打开报纸,看到许多荒谬的新闻,各式各样的犯罪与事件,常会在心里说怎么会有这样禽兽不如的人。可是当你看了《红楼梦》贾瑞这一章,我们就能体会到人的脆弱与无奈。平常我们有很多道德、法律、礼教的学习,我们也很认真的用这些法则,禁止自己做违法和不道德的事情。但我想说的是,我也许有那个犯罪的欲望,只是我的理性控制了我的感性,获得了内心的平衡。正是因为如此,你会对那个控制不住感性冲动的人,有一种悲悯。

我一直不太相信平常给一个人灌输太多的法律规则、道德教训,他就不会做有违理性的事情。贾瑞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平常教训的太严,反而让它一碰到这样的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我一直觉得,美德教育是最重要的东西。因为你对人性有所了解以后,会有一种人性上的开放与活泼。在严格的教育里,当一切都变成了道德、法律的时候,一个孩子在认识人性的时候,其实是很难把握的。可是如果他读了很多的小说,他对小说里的人性和各方面事情有了解后,它在整个成长的过程中就不会孤单,因为他看到小说里的人也遇到或发生过同样的问题,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会太慌张。

也是这样的原因,我觉得像《红楼梦》这样的小说,或者描写人性的电影,对人的一生有重要的影响。一个社会里如果只有道德和法律,是管束不住人性的,人性最好的管束方法不是教训、处罚,而是了解、知情,当你对人性本身有一个全面认知以后,你会会心一笑。

在这一回里,你看到了贾瑞的真实状况,你对人性有了深层的领悟。也许贾瑞是用一种赎罪的方式,把他的情欲带到了死亡。人世间每一个的生命,都自有其贵贱贫富,可在曹雪芹的眼中,已经毫无差别了。每个人在受他自己命运的苦。不同命运的苦,都是不自知,同贾瑞的不自知一样,王熙凤也不知。

我也记得秦可卿的死,大概在第十三回,王熙凤对她是很疼爱的。作者在写完贾瑞的死后就写到她,让我们看清了王熙凤这个人的好恶。这一次是关于葬礼的奢侈和送葬行列的浩大,四大郡王全部到齐,从这里可以看出,在古代封建社会丧礼不是个别人、个别家族的事,而是整个家族在社会里的社交跟门面。曹雪芹在家破人亡后写这部小说时,回忆当年的繁华富贵,这其中包括丧礼的风光,他有一点茫然,感觉到认识的空幻,所以在他笔下,死亡也好像一部戏一样。

同时红楼梦中的现代管理元素也堪比现在,就像秦可卿很聪明的想到,应该趁家里还有能力的时候,多在祖坟旁边购置一些田产,因为一旦有人犯罪,家产全部充公时,祖坟上的田产是不能充公的,因为孝道不可以伤害。这样会让自己以后有退路。曹雪芹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他在被抄家时根本没有一个归宿。所以他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红楼梦里。他很遗憾,当家庭富裕时,没人想到这一点,所以他在困难时没有地方可去。秦可卿出生时名声不好,她会为自己想退路,会让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过得完日子。

这样的一本书,写了各个阶段的不同,各个地方的勾心斗角,人心的叵测,都会超出其它书的吸引人。曹雪芹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倾入了许多自己的感悟与悔恨,他悔恨在家富人兴为什么没有想到很多,为什么只有在日子都过不下去的时候才想到周全一时的办法。但我希望人生会像这样,像他这样,大起大落都蚕食而尽。毕竟人生不会风顺,走的每一步,也许都是对下一秒的全盘付出。

红楼一梦,梦的是谁的良辰美景,荣辱兴衰?

一、颂歌,颂歌!

红楼梦的是伟大的,在它里面,女性是伟大的。

《红楼梦》又名《金陵十二钗》,清曹雪芹著前八十回,现流传的版本有高鹗续全的一百二十回。其中描述了封建大家族的繁荣与衰落,但曹公塑造最为成功、吸引人眼球的是里面的女性形象。莺莺燕燕,她们不仅美丽、聪明,还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意志有独立人格的人。在那时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曹公的用意是多么深沉而伟大!

黛玉的气质与才情、宝钗的大家闺秀风范、史湘云的机灵可爱、妙云的清丽脱俗,等等,无疑是全书中最精彩美丽的姹紫嫣红。《红楼梦》中,丫鬟不是卑贱的,她们也有独一无二的个性与自由,晴雯、袭人、鸳鸯、平儿……她们是一群有思想有感情的人,一个一个鲜明可爱的女性形象生动地跃然纸上。

曹公本人与曾说过:“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勿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他怀着“传闺阁昭传”的目的写成红楼一梦,梦是光彩陆离、姹紫嫣红的,梦中不仅有行止见识不凡的众多女子,还有一个爱她们、尊重她们的男子——贾宝玉,他真心相信“凡山川日月之精秀之钟于女儿”,这个贾宝玉,到真正是“通灵宝玉”之化身,真正的“山川日月之精秀”,连他于如此爱护女孩儿们,又将女子的地位提高一个层次。

纵观中国古代文学作品,无论是《三言二拍》中杜十娘、玉堂春,《牡丹亭》中的杜丽娘,《水浒传》里德扈三娘、潘金莲,女性总是作为低眉顺眼的弱势群体,顶多得到的是同情可怜。《红楼梦》确实女性的大舞台,一曲曲颂歌为她们吟唱。

二、悲剧,悲剧!

整曲《红楼梦》其实是场悲剧,所谓“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

《红楼梦》的结构是如此精妙而严谨,千丝万缕的字眼中,密密扎扎地织成一张庞大的网,这等空间,这群人物中看似庞杂的故事却在曹公的笔下事无巨细。分明清晰地娓娓道来。读时是深沉的悲哀,更有憾人心弦的震撼。

《红楼梦》其实是笔算不明的糊涂账!世间情爱本是最复杂的东西,偏偏成了书中最重的一块。宝玉、黛玉试试浊世的一对知己,相伴相依早已心中暗定“木石之缘”,怎奈封建社会中,确实身不由己,黛玉虽好,气质中却有着叛逆性,而宝钗方是贾家上下认为最好的少奶奶人选。悲剧产生于两个选择的权威性大相悬殊:宝玉可以选择自己爱的人,却无法选择相伴一生的妻子,一切取决于父母之命。于是,悲剧终究成为无可避免的结局。

鲁迅先生说:“悲剧就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女人如果只是花鸟,是玩物,她们的毁灭,顶多博得一声惆怅,几声叹息。《红楼梦》的悲剧之所以特别震撼人心,就因为它充分表现出被毁灭的女性不仅外形是没的,而内心,更是美的。

那些悲剧中,史湘云、李纨青春守寡;贾迎春出嫁便被丈夫折磨而死;探春远嫁,惜春绝望出家,金钏儿投井而死,秦可卿与鸳鸯含冤而死,妙云被强盗掠去……她们注定是“薄命司”册子上没有好结局的人物。

书中最让我怜爱的是黛玉,她高洁美好,在不该做梦的是日子里偏偏做了一个美得让人痛心的梦。“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的大观园,于她言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严相逼”的场所,潇湘馆里,她过的是“青灯照壁人初醒,冷雨敲窗被未温”,直到“不知风雨几时休,已教泪洒纱窗湿”的凄凉长夜。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宝玉于她言,不是“男才女貌”的“如意郎君”,更是可以“偕隐”的知心者。若没有知道这一切,就无法体会黛玉含恨而死之时那句“宝玉,宝玉,你好……”的惨痛哀凉。呜呼!可叹香魂一缕随风散,愁绪三更入梦遥!

世外仙姝寂寞林,山中高士晶莹雪,霁日风光耀玉堂……一曲曲颂歌,是高度的尊敬,是满腔的同情!唯有如此美好,最后的悲剧才如此令人痛惜!

三、韶华,韶华!

究竟是韶华易逝,难奈得闲情几许。红楼里的痴儿,纵情撼天地,一切却是没落至终。当所有繁荣烟消云散,雾霭深处萧瑟的身影,勾起人们怎样的感慨千万,思绪万千!

韶华易逝,从兴盛至衰没,不过过眼一瞬,闲情几许,只作了叹息罢。

少年衰乐过于人,歌泣无端字字真。

既壮周旋杂出黠,童心来复梦中身。

少年时的痴,黠,化作了凄丽温柔的红楼一梦。

臧克家曾说过:读一本好书,像交了一个益友,诚不我欺矣。当我随着纷至沓来的村民走进崭新的农家书屋,看着爱不释手的摩挲着书架上的每一本图书,寻找着自己心仪已久的精神食粮的乡亲们,在这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的氛围里,忍不住激动起来,我又重逢了我的良师益友———《红楼梦》。

妇孺皆知的她,伴随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年少的我首先接触的名著就是她,此后,她就常伴在我的身边,塑造了我的人格,教会了我为人处世的方式和方法,使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得平凡、充实、快乐、自然。陪我度过人生最失意的几年,又见证我一步步从低谷走出,以致于成为我本科毕业论文的首选。

也许有人会烦于《红楼梦》只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日常琐事。为报答三生石畔神瑛使者的灌溉之恩,下世为人的绛珠仙子决定把一生的眼泪偿还给他。这一感人至深的引子,使得字里行间洋溢着古典美的哀婉和感伤。华丽唯美的描情绘景、工整严谨的诗词行文,无边的现实主义的写作规范……不论是在内容上还是在形式上,曹翁都将古典文学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开谈不说《红楼梦》,纵读诗书也枉然。”诞生伊始,她就以强大的魅力征服了无数的心,而宝玉无疑是曹翁寄托最深,塑造最成功的艺术典型。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的他,“聪明灵慧,略可望成”,是女娲补天的“通灵宝玉”,是日趋衰亡的贾府希望之所在,但却走上了与封建家长期望截然相反的叛逆之路。

无论棍棒相加,还是温情规劝,都不能使他回头。是他,在礼教几千年囚禁和虐杀女性的牢狱中,第一次发出“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儿便觉浊臭逼人”的呐喊,又是何等振聋发聩。

关于他的结局,很多人都说是当了和尚。其实不然,原因有四:其一曹翁多次点出了他的结局,第一回写到空空道人访道求仙,在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初见通灵宝玉,更有诗为证“无才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百二十回,士隐更明确对雨村说出了宝玉的下落“前经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携带下凡,如今尘缘已满,仍是此二人携归本处,这便是宝玉的下落”。

这归本处,就是他真正的结局。他又说“仙草归真,焉有通灵不复原之理?”绛珠仙子已归太虚幻境,通灵宝玉自当复原为顽石。同一回又说“空空道人见那补天未用之石仍在那里”,这都说明他最后又回到青埂峰复原为无用的顽石,出家当和尚只是高鹗安排的结局,不是曹翁原意。

其二,高鹗在结尾也多处含蓄的点出了宝玉的结局。他没有经历曹翁“举家食粥酒常赊”的艰难窘迫,自然达不到曹翁的思想高度,但他又无法违背残酷的社会现实。思想上的矛盾反映在书中,就造就了宝玉结局的矛盾。一方面“兰桂齐芳“,让宝玉被封“文庙真人”,成为宝玉自己痛恨的“禄蠹”;他又无法左右宝玉按自己的性格发展,他含蓄的指出了宝玉的真正结局,百二十回士隐对雨村说的“宝玉下落”和空空道人青埂峰下再遇宝玉的描写都说明了这点,而且通过宝玉最后装束的描写我们也可看出他的结局,“光着头,赤着脚,身上披着一领大红猩猩毡的斗篷”,我们不能见了光头就骂秃驴,如是和尚,他应身着袈裟才对,而不应是这样不伦不类的装束,他的结局应该是归彼大荒才符合实际。

其三,众所周知,宗教是统治阶级的工具,出家为僧与他留在贾府振兴家业有何区别?都是“禄蠹”。更何况这与他性格是相悖的,他历来对和尚道士深恶痛绝,冷嘲热讽,甚至嫌和尚们脏,恐气味熏了尤三姐,又岂会自己当和尚?虽然他称和尚为师,多次求和尚带了他去,也只是求带他回太虚幻境,而不是进庙出家。

其四,宝玉结局无非两种,即“真宝玉”还是“假宝玉”,曹翁塑造了一个面貌、身材、思想、举止甚至脾气言语都一样的甄宝玉,他最终“浪子回头”未辜负“天恩祖德”,成为日趋没落的统治阶级补天的“真宝玉”,宝玉口中的“禄蠹”,以致于“有了他,我竟要连我这个相貌都不要了”,从心仪已久到深恶痛绝,他对甄宝玉失望透顶。

曹翁为什么要塑造两个完全一样但结局不同的宝玉呢?很显然,是为了真假对照。这个统治阶级寄予厚望的补天宝玉,始终是块“假宝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的“无材补天”的真顽石。因而,作为“真宝玉”对立面的“假宝玉”,结局也必然是迥异的,他不可能出家当和尚,因为和尚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块可以补天的“真宝玉”。

但是,他是真正的“山川日月之精秀”。

千红一哭,万艳同悲,曹翁用美丽女性的泪水酿出了芳醇甘冽的艺术之酒,剔除时代的局限,其艺术性和思想性即使在几百年后的今天,细品起,仍是熠熠生辉。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这样,读着《红楼梦》一路走来,只觉顿悟颇深: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红楼梦中林黛玉低吟的悲凉诗句一直被独孤人士吟唱至今,出自曹雪芹手笔的诗句,似乎已暗示了《红楼梦》这部小说的悲凉结局。在小学的时候就开始读《红楼梦》呢,当时并不懂其中的含义,那印象中大喧闹而繁华的大观园仿佛就是童年对《红楼梦》的的理解。这本书只是记录了晚中清时一户人家的兴衰史,童年的我是这么理解的。

再次仔细品读之后,随着视野的渐渐开阔,似乎《红楼梦》不仅是一个古人所描述的黯然,它开始有了更深远的寓意,随着哀伤的语调所描述的悲伤与凄惨,我,亦领略到了曹雪芹这个怀才不遇的文学者的深刻思想和反叛观念。

《红楼梦》中感触最深的则属黛玉了,亦许黛玉死了是最好的结局,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看悲剧的人。但是,不是有句话说吗?塞翁失马,焉之非福?对于黛玉这样一个脆弱的封建少女来说,死,是她的解脱,是她所有悲剧的终结,是她的幸福。当她喝下孟婆汤,忘记了前世的是是非非,亦许,黛玉的脸上会重新绽放出笑容,亦说不定?

高鄂的续书的,他最终让黛玉很庸俗的指天愤恨,气极而亡。这不象我们认识的那个高傲自赏的黛玉,反而象个自哀自怨的凡俗女子。可是,她还是在贾府垮倒前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否则以她的脆弱,恐怕受不了那么大的刺激。宝玉是个纨绔子弟,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能给予黛玉的其实很少,谈不上保护与安慰,他自己尚且是需要别人保护的弱者,我觉得黛玉若是得不到幸福,还不如离开,罢了。

《红楼梦》中她葬花的一段情节,是她的个性体现的焦点所在。她的自卑、自尊、自怜在她的《葬花词》中袒露无遗:“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亦许很多人无法明白她的思绪,“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面对落花,她想到自己死后的情景,无法释怀,又潸潸泪下。在封建礼教前,她的自卑激发了她的自尊,当宝玉挨打后,精于世故的薛宝钗送来了药丸,而且还用训教的口气规劝宝玉改邪归正。但作为封建礼教的叛逆者宝玉的支持人——善良孤傲的林黛玉却只是一味地哭,把眼睛都哭成了桃儿一般,她的哭不是软弱,她以哭这种独特的情感来声援宝玉,默默对抗封建礼教。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假假真真,让人琢磨不透林黛玉,她与常人不同,她就是她,一丛清高孤傲的、孤芳自赏的空谷幽兰。

黛玉是叛逆的,亦是孤独的,对世俗的不屑一顾,令她处处显得特立独行,卓尔不群。花前痴读西厢,毫无避讳;不喜巧言令色,言随心至;崇尚真情真意,淡泊名利?种种这般,都使得她宛如一丛清高孤傲的、孤芳自赏的空谷幽兰。始终执著着自己的那份信念,质本洁来还洁去,一如碧玉般盈澈,黛玉富不仅有西施式的清瘦之美,更有绝世的姿容;富有西施“捧心而蹙”、袅娜风流的外形之美,这些都突出了她的悲剧性格之美。曹雪芹而且为了突出林黛玉的悲剧性格,还在她出世之前,曹雪芹就用奇特的想象和诗意,创造了亘古未有的“还泪”之说,以象征林黛玉是带着宿根、宿情、宿恨来到人世的。她一生下来,就有“先天不足之症”;会吃饭时便吃药,而且不许哭,不能见外人。命运对她太残酷,太不公平了。少年丧母,不久又丧父,只有孤苦伶仃地长期寄居在贾府。我们第一次见到林黛玉,是她刚刚来到贾府。作者通过凤姐语言,描绘了她天仙似的人品。凤姐一见就惊叹道:“天下竟有这样标致人儿!我今日才算看见了!”然而,使她动人心魄、更具艺术魅力的则是她无与伦比的丰富而优美的精神世界。最欣赏的还是黛玉的诗情画意,灵秀慧黠。黛玉饮酒赏花吟诗作对,总是才气逼人,艺压群芳。无论是少年听雨歌楼上的诗情,清寒入骨我欲仙的画意;还是草木黄落雁南归的凄凉,花气温柔能解语的幽情;无不体现出她娟雅脱俗的诗人气质。最叹息的是黛玉的多愁善感,红颜薄命。黛玉的身世,注定了她的孤独无依,而她的性格,又注定了她的寥落忧伤。纵使大观园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可是这里没有她可以依靠的亲人,没有她可以倾诉的知己。于是她无奈着“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悲哀着“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套无情”,伤感着“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终落得“一缕香魂随风散,三更不曾入梦来”的结局。

《红楼梦》,一部含笑的悲剧。

靠在书架上的《红楼梦》静静地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喜,是忧,是聚,是散,它,孕育着狂热的内涵;它,传承着深刻的思想;它,透散着醉人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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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梦》的思想性这里要谈的,是曹雪芹《红楼梦》的思想性;也就是要排除开现在存世流传的通行本后四十回所写结局,只论前八十回的“曹雪芹原本”,以及脂砚斋批语透漏的、前八十回中“草蛇灰线”提了开头、而现在已经“迷失”的后几十回所写结局。本文只谈其思想性,是由于:曹雪芹《红楼梦》这部伟大著作,它总体的艺术性构成,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俞平伯、周汝昌、蔡义江、梁归智等专家、学者已经撰文剖析评论,鞭辟入里,我佩服得很,不敢,也“毋庸置喙”。而对于曹雪芹《红楼梦》的思想性,一些学者的评价,我却认为过于拔高;“知人论世”,我有些话,忍不住一定要说。曹雪芹《红楼梦》的哲学指导思想,我认为仍然属于儒家,是儒家王守仁“心学”传人李贽一派,但还没有李贽那么激进。《红楼梦》主角贾宝玉,“毁僧谤道”,却仍然推崇“孔子是亘古第一人”;贾宝玉推崇儒家经典《四书》中《大学》“明明德”,烧掉其它书而保留了《四书》,显然是认为值得继续学习;女主角林黛玉,其父亲为她延师教读,读的也是《四书》。如果认为儒家王守仁和李贽学派仍然属于封建统治阶级内部的思想分支,那么,似乎不应该把曹雪芹抬到“封建叛逆”的高度?曹雪芹《红楼梦》“大旨谈情”,我认为其哲学根源也来自王守仁和李贽:王守仁说“喜怒哀惧爱恶欲,谓之七情……七情顺其自然之流行,皆是良知之用,不可分别善恶,但不可有所著。”(《传习录》);李贽《童心说》,推崇“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林黛玉“情情”,贾宝玉“情不情”,在曹雪芹心目中,应该都是自然流行的“良知”,都是没有受到现世污染的“童心”。当然,曹雪芹“大旨谈情”,也受到了汤显祖、冯梦龙、金圣叹等文学家的巨大影响。汤显祖创作《牡丹亭》,塑造了杜丽娘这个大胆追求爱情的“有情人”,并在《牡丹亭记题词》中推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冯梦龙编纂出版《情史》,汇聚古今男女情感、情欲事迹,在序言中说自己“余少负情痴”,扬言“我欲立情教,教诲诸众生”。金圣叹批点小说《水浒传》、戏曲《西厢记》,提升它们的地位和《庄子》、《史记》并列,推崇表现男女爱情的《西厢记》是“天地妙文”。谈情,钟情,往更远追溯,有儒家说《诗经》的“发乎情,止乎礼义”,有陆机《文赋》的“诗缘情而绮靡”;对曹雪芹更重要的,我以为是魏晋时期阮籍、王戎等人的作为。张宜泉诗序记曹雪芹“字梦阮”,敦诚赠诗说曹雪芹“步兵白眼向人斜”,把他比作阮籍;这些,我在《爱红臆谈》的相关文章中已经引述。《世说新语·伤逝》记载:王戎丧儿万子,山简往省之,王悲不自胜;简曰:“孩抱中物,何至于此?”王曰:“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简服其言,更为之恸。曹雪芹对这个典故应该很熟悉。他后来四十多岁就英年早逝,我认为是两个主要原因促成:一是他创作的《红楼梦》要“进呈御览”,被强迫修改,他悲愤莫名却又无可奈何;第二就是他唯一的“幼子”因病殇逝,他“悲不自胜”!没有宝黛式爱情作基础,纵使结合为家庭,在曹雪芹笔下,也多变成“怨偶”;如贾琏和王熙凤、迎春和孙绍祖、薛蟠和夏金桂,等等。当然,我们也不能忽略,在婚姻家庭方面,曹雪芹仍然是秉承的中国封建传统观念,即男子可以一妻数妾。宝玉的父亲贾政、黛玉的父亲林如海,在曹雪芹的心目中,我以为,都还属于“正面人物”;而他们全都有妻还有妾。宝玉心中除了要娶黛玉为妻外,已经当面委婉应许袭人、紫鹃做小老婆;即使不说麝月吧,晴雯若不早逝,想要做宝玉妾侍的愿望,在曹雪芹笔下,宝玉应该也是愿意满足她的。周汝昌先生提出:贾宝玉的爱情对象,其实是史湘云。这个问题牵扯面广,要另作别论,这里不谈。曹雪芹《红楼梦》的政治观点,我以为,仍然停留在中国式封建中央集权的专制统治。“民主”这样的西方传统,还才由卢梭重新阐发,传播到北美殖民地;这种现代玩意儿,那时还没有传来中国,曹雪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呢。他贬斥“国贼禄鬼”,只是反对那些专为自己谋私利的官吏;和王守仁、李贽一样,他并不反对皇帝。他让主人公贾宝玉歌颂“那朝廷是受命于天”,还说要“作践”匈奴“犬戎”,发扬武勇,“为君父生色”。明末清初,思想家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等人已经著文立论,反对封建专制;对比起来,曹雪芹《红楼梦》在这个方面不能说是先进的。曹雪芹《红楼梦》,是揭露了中国式封建社会的种种腐朽没落,把后代历史学家都称赞的“康、雍、乾盛世”贬为“末世”;但是,当时已经具有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萌芽,应该有其思想政治要求,曹雪芹却没有表现它们,没有为封建“末世”指示任何出路。当然,我们不能以今天的立场,苛求于古人。曹雪芹虽然“无材可去补苍天”,甚至到后来他还很可能脱离了“包衣旗籍”;但是,在思想文化、意识形态等诸方面,他和清朝满族统治者,仍然有着割不断的、千丝万缕的联系。认识曹雪芹《红楼梦》的思想性,决不能忽视这一点,而把他看得、评价得好像一个“革命者”。曹雪芹在他的巨著中,形象地描述,多方面探讨了,当时的统治阶级、和统治阶级有联系的知识分子,各种各样的努力,想要生活得更好;然而,“无可奈何花落去”,最后“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样深刻地揭示出:封建社会,腐朽衰败,必然灭亡。曹雪芹《红楼梦》如此思想性,已经够了不起了。根据张爱玲先生《红楼梦魇》的研究,曹雪芹《红楼梦》的早期稿本,所写的贾宝玉,是一个“性格的悲剧”。贾宝玉富于同情心与想象力,思慕太多,以致人我不分,念念不忘;没有能够专心读书,科举出仕,家庭败落以后就只能成为无业游民。“性格决定命运”,贾宝玉的悲剧性格,导致他必然只有悲剧命运。而现在存世的脂评本《红楼梦》,主要是曹雪芹后期修改创作的稿本;这其中的悲剧,已经是社会性悲剧,“历史必然性的悲剧”。贾宝玉林黛玉,徒有美好的人生理想,不见容于当时那腐朽社会。贾宝玉的爱情理想超前高级,然而,在那个家庭那个社会却不能实现。贾宝玉即使按他封建家长所愿,与薛宝钗成婚,努力读书应试、步入仕宦,又能如何?书中就写有贾政,出外做官,方正清廉,却被机巧者看作迂腐,终于被蒙,不能当好官。反面,贾雨村奸巧狠恶,巴结权贵往上爬,为贾赦夺人古扇,竟生生地制造出冤狱。但是,按照脂批提示,最后结局,不也“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没有好下场吗!也就是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封建社会、封建家族,“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鼎盛过后,就必然衰败,任你怎么“补天”补地,也改变不了悲剧的命运。《红楼梦》第一回,曹雪芹就让跛足道人唱“好了歌”,说“好便是了,了便是好”;预示全部结局。辩证地看,“了”也就是完结;旧的因缘完结了,可以开始新的因缘,这也就“好”。“好”也就是完满;既完满,就必须完结,否则,“乐极悲生”,仍归完结,但却是别样的完结,你本心所不愿意有的完结。因此,社会人生,确如曹雪芹让跛足道人所唱所说,“好”就是“了”,也必须“了”。外国智者同样认识到了这一点。我们看歌德《浮士德》,和魔鬼订了协议的浮士德,刚一感叹“真美啊”,那靡非斯特就来收取他的魂灵了。因此,论述曹雪芹《红楼梦》的思想性,就要注意到:他表现出一个巨大的社会性悲剧,探索人类社会发展的两难处境,窥见了宇宙演化的秘奥。在这个社会性悲剧中,人世间美好的东西都被撕碎了。但是,青春、亲情人情、纯洁的爱情,仍然如此美好,令人不能忘怀!怎样才能保全永远?“天尽头,何处有香丘”?读《红楼梦》,促使你不断思考、反复辩难。不只艺术魅力,《红楼梦》的思想性,也魅力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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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雪1314

这样不是没有什么意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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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我一场爱情

论对《 红楼梦》 的阐释 “英雄所见略同”的说法不能说不精辟至极,即使以此来评说近二百年对《 红楼梦》 的阐释与批评,也不能说是毫无道理。况且已经有人以此比附过《红楼梦》 与《 战争与和平》 就是“英雄所见略同”的产物① 。当然,这是有前提的:首先,评说者非“英雄”莫属;其次面对同一个对象而评说。唯其如此,才会 “所见略同”。“略同”也只是说大略相同而已。 其实,对《 红楼梦》的批评和阐择,更普遍的情况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回顾自《红楼梦》 产生以来的红学批评史,红学家们都力图进人《 红楼梦》 ,进人曹雪芹的创作天地。力图获得对曹氏与《红楼梦》 一个大略相同的认识。他们从不同的角度采用了各式各样的方法,然而所获只是各种看法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不但没有求得“略同”,反而大有众说纷呈的态势。 评点派着眼于小说文本现象的具体阐释与评价,这是“见木不见林”的阐释;而索隐派则文着重于小说文本之外的考释与索隐,这是比附、牵强的阐释。这正如茅盾先生评价王梦阮、沈瓶庵和《红楼梦索隐》时所说:他们的索隐“广征博引,而穿凿附会,愈出愈奇”, “不能自圆其说”。此后的新红学家又着重于作者的考释,联系到《 红楼梦》 的故事,推而衍之,故而又出《 红楼梦》 乃作者自传一说。当然,这样的阐释自有其科学客观的一面,然而,僵化地、固执地以为小说即作者,就又难免偏颇。上述的批评家虽有进人《红楼梦》 的愿望,但是取径失法,显然也无由进人《 红楼梦》 。现当代的小说批评派红学家阐释《 红楼梦》 ,比较地科学了一些,客观了一些,然而也是各执己见,各有千秋。 当代文学评论家都乐于向作者—— 当然作者必须还活在人世——打探作品的意旨,让作者表态、定案。曾经就有人致函钱钟书先生,想打听本人对《 围城》题旨的看法,以便澄清是非。结果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主张作者对自己的作品不该插嘴。”这不仅是钱先生明智明理的回答,而且是他对文学作品一旦产生便是客观的社会存在的科学阐释。假如《红楼梦》分的作者还在人世的话,他也会赞成钱先生的说法的。具体到《 红楼梦》 的创作、阅读和批评中来说,我们必须首先承认,《红楼梦》 是作者在自己的特定时空环境中的创造,阅读和批评则是阅读者与批评者特定的情境,或者说是其“个人天地”中的事。显然,这二者是未可同日而语的两码事。 海德格尔论“解释”时说:“把某某东西作为某某东西加以解释,这在本质上是通过先行具有、先行见到与先行掌握来起作用的。解释从来不是以先行给定的东西所作的无前提的把握。”② 很显然,海德格尔强调的是“解释”者个人的“先行”条件的存在,亦即“解释”者领会能力、解释能力及其“先见”、“先知”等等条件。解释有待解释的东西,是因为有待解释的东西已经处在解释者的领会之中。换言之,要阅读过《红楼梦》 才谈得解释《 红楼梦》 ,而解释凭借的是阅读时的“领会”。具体到某一个阅读者,对《 红楼梦》 的解释自然也只能建立在一个阅读者的领会程度的基础上,而这当然也只能是这一个阅读者个人的解释了。这一点并不难理解,比如红学家读《红楼梦》 ,《 红楼梦》 就在红学家的领悟中展开;一般读者阅读《 红楼梦》 ,《 红楼梦》 就在他们的领悟中得到解释。这恐怕也就是鲁迅先生所言:看人生是因作者不同,看人生又因 读者不同;一本《 红楼梦》 ,“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 ,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 ”,③ 如果再区别各个阅读者各不相同的“个人夭地”及其所在的时空背景,那情况会更复杂。五、六十年代的红学家着眼于《红楼梦》 的社会的、思想的意义,是因为当时的文化背景、政治环境。近十年的红学家又注重于《 红楼梦》 的艺术的、更深层次的哲学的意义阐释,也是因为近十年的政治的、文化的环境。所以我们说,《红楼梦》 的阅读、阐释与批评,始终是个人的、历史的。 以此,我们可以对《 红楼梦》 的阐释作一些这样的归纳:一、对《 红楼梦》 的种种阐释,其实质都在表明各种不同的阅读、批评及作品之间的相关性或即 “关系’;二、对《红楼梦》的阅读、阐释与批评是有前提的,这就是说,阐释开非一种独特的无制约的立场,它必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三、对《 红楼梦》 的阐释不是“看”,不是“旁观”,而是把主观投人于其中的理解性阅读,是对并不十分了然于“目”的本文的释读;四、对《红楼梦》 的理解,归根结底是阅读者的自我理解― 我们不仅读《 红楼梦》 ,《 红楼梦》 也在读我们。以笔者而言,《 红楼梦》 就读出了笔者本人的治学能力。换句话说,就是阅读者把自己对《红楼梦》 的领悟给予了《 红楼梦》 ,阅读者也从阅读《 红楼梦》 中提高了自己的领悟力。 总之,对《 红楼梦》 的阐释构成了阐释者与《 红楼梦》 的双向交流。交流的结果则是:对《 红楼梦》 的阐释与批评愈来愈深人,阐释者也在阐释的过程中深人自己。这就是文学阐释学所认为的,我们在“本文语境”中,本文在我们的“阐释语境”中。《红楼梦》 的批评者力图同《 红楼梦》 及潜隐的作者对话,但是终不能、也不可能独立于《 红楼梦》 之外对《 红楼梦》 作出纯粹客观、绝对精确的界定。 说到这里,联想到近年来文学批评的理沦与实践中时兴的“三论”(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批评,非得以所谓的“科学化”、“精确性”来划一文学作品,来划一对文学作品的阐释与批评,显然有悖于文学的特性。因为文学是人学的经典命题,己经规定了文学自在的性质,所以,对于文学作品的阅读、阐释与批评也就不能不是自由的。以此作为阐释《红楼梦》 的出发点,我们就不能不承认如下事实存在的客观必然性:(一)对《 红楼梦》 的阐释批评只能是“百家争呜”,在具体问题上的探索和研究,也只能求大同存小异,完全的精确的绝对一致的看法是永远不存在的;(二)伴随着阅读者“先在”领悟的变化,伴随看阅读者“个人天地”的差异,对《红楼梦》 的阐释与批评也是永无止境的,这也是“红学之树常青”的根木原因所在。(二)即使是阅读者处于同一时空环境、文化背景之中(即使把同一“时代精神”,同一“池城影响”等等都归属其中)对《红楼梦》 的阐释仍然会存在着“同时之异世,并在之歧出”的阐释结果① 况且,《 红楼梦》 又非一般的交学作品,对其阐释也自然并非易事。仅以其文本的表述语言而论,要获得比较一致的理解就相当困难。红学史上诸多批评家打了上百年笔墨官司也难以解决的问题,大多是在其语言的丰富而旨深意远的语义阐释上。文学作品是语言的艺术作品,而语言则是一种人为规定的符号(见索绪尔《普遍语言学教程》 )。用语言符号编码,是作家的写作;用语言符号解码,是读者的阅读。语言符号编码而成的“本文”,是读者与作者的中介,也是我们理解作品与阅读关系的关键。而《红楼梦》语言最突出的特色之一是含混浮泛,亦即语言的模糊性。其能指与所指的关系具有象征性,与语言实际指称的对象并不同一。比如《 红楼梦》 中有一句颇多争议的话,即“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人色,自色悟空”。争议不休的重点在“色”、“空”二字的真正意蕴上,当代红学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把“色”、“空”泛斥之为宿命学说.从而视其为评说的禁区。“色”、“空”概念按其能指看,本是佛家语。然而,当它出现在《红楼梦》 中时,它又不只是佛家之言了。究其所指,范围相当宽泛,其中很难说没有道家的“有”“无”之意。参照《 红楼梦》 再三强调的“真”“假”说.也不能说其中没有一点儒家的去假存真的思想,所以我们说,《红楼梦》 语言中的能指并非专能,所指也不止一指。由此可见,力图统一说法的对《 红楼梦》 之阐释,无论如何也无法突破《 红楼梦》 语言的非确指性障碍。 《 红楼梦》 语言的模糊性是其短处,恰又是其长处。说是短处,是因为其模糊浮泛产生的歧义太多,影响到对作品含义的总体性把握。说是长处,是因为模糊而产生的审美体验的多向性,增强了作品内在意蕴的丰富性。《礼记· 乐记》 云:“不学博依,不能安诗。”钱钟书先生在《管锥篇》 中训“依”为“隐”( “衣者隐也”)意即着衣的目的是为了隐身,故“衣”有“隐”义。反训之“衣”为“显”也,因为“衣可资炫饰”,于是隐身的衣反有“自彰之效”。此即语言的相反相成、同体歧用之妙。若依据此意阐释《红资梦》 中的表述语言,我们又会获得什么样的阐释解读的结论呢?《红楼梦》 本文就是“衣”,既有“显”义也有“隐”义。“显”者即能指,“隐”者即所指即使是能指,也并非专能;是所指也非止一指。这是在特定的时空天地中,作者在刻意追求含混浮泛的语言来表达白己的人生体验。因其表达的体验复杂,所以赋予小说语言的所指功能也相当宽泛。 当然,阐释《 红楼梦》 ,《 红楼梦》 本文并非不可本,但依凭本文也须小心翼翼切莫被作者的本文创造所迷惑而误人岐途。这就是古人常说的“尽信书不如无书”,其意是说诵诗读书不可死在句下,而须层层剥笋,以觅其质。对于《红楼梦》 的阅读与批评,既要重视《 红楼梦》 本文对于阐释思路的导引作用,又要防止“尽信书”而上当,更不应该“忘言觅词外之意,超象揣形上之旨”。“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不仅是作者结构小说主题的点睛之笔,也是提交给读者阅读阐释作品的一把钥匙。如上所述,我们的结论仍然是:对《红楼梦》 的阐释与批评是不可穷尽的。那么是不是说,对《 红楼梦》 的阐释与批评永远不可能得出比较正确的结论呢?显然不是的。其实,对《 红楼梦》 正确的阐释时时都在得出。但是,在一些问题上得出了一种正确的阐释,并不意味着在相同的问题上不会得出另外的也是正确的阐释。比如考证派红学家胡适先生对曹雪芹家族世系的考证,就比较接近实际。至少,他将作者的生平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轮廓,而且他将考证与《红楼梦》 的阐释有机地结合起来,从而得出了《 红楼梦》 乃作者之自叙的说法。结论的正确性,我们无以否认。但是很显然,此说对《 红楼梦》 的解释远不是充分的。一说即一切说,一切说即一说,都是对伟大文学作品《红楼梦》 机械的僵死的宗教裁判。且不说这样的评判是对《 红楼梦》 缺乏最起码的了解,而且是对文学作品特殊性的极大的抹杀。 罗兰、巴尔特曾从结构主义的立场说过,文学本文是“一个大的句子”,那是用解析文本结构的法则去阐释文学本文。而最切合文学本文实际的阐释,莫如把文学本文看成是:“一个大的比喻”,或者是“一个大的象征。”文学与人生,犹冰山喻大海。卡夫卡的《城堡》 就是一个人生的大比喻小说中的主人公千方百计要想进人一座城鸯,右城堡管辖的村子里定居,但是,尽管城紧就在照前,路上也看不到障碍,就是无法接近,努力越大,距离越远,最后终于被勒令离开。故事的喻义可以作多方面的阐释,人与目标,人与权力,人与自我,人与自由,等等复杂而缠扰人生的命题,都可以从中得到不同程度的领悟。钱钟书的《围城》 、海明威的《 老人与海》 、福楼拜的《 包法利夫人》、李商隐的《 锦瑟》 ,都莫不是关涉人生的大比喻。曹雪芹的《 红楼梦》 也是一个大比喻,贾宝玉的人生实践犹如红楼梦,从更宽泛的意义看,实在又是人生如梦的大比喻。当然《红楼梦》 的喻义远不止如此简单、笼统。许许多多困扰人生的命题都在《 红楼梦》 的比喻中显现。试想一想那“太虚幻境”,想一想宝、黛的来历及 缘份,想一想宝玉颈项上那块命根子的“宝玉”,甚至再想一想江南还有一个分裂体—— 甄宝玉的存在,甚至那“判词”、那“好了歌”… … 我们就不能不承认《 红楼梦》 是“一个人生的大比喻”,是一个人生意蕴无限的大象征。 是比喻,是象征,那么一定是“此非彼也”,然仅仅是“似是而非”;是比喻、是象征,那么也会是“此即彼也”,然又仅是“似非而是”。是比喻,《红楼梦》 本文就是显在的“此”,以显在的“此”就可以窥见隐潜的“彼”;是比喻,《 红楼梦》 本文可本,决不可脱离本文去考索所谓的隐潜的“彼”;但是,《 红楼梦》本文也不可全本,因为依凭显在的文本并不能探索尽潜隐的非止一指的喻义与象征义。故而,对于本是一个大比喻的《 红楼梦》 的阐释,只能采取“不即不离”的态度,如《 中庸》所道的“执其两端而用其中”,方能领会赏析,妙的文心。 红学家吴组湘在一次学术讲话中说过:“《 红楼梦》 里的描写就像一座冰山,很小一部分露在水面上,大部分沉在水底下 ”。《红楼梦》写出来的如同冰山露在水面上的那一些,另一部分没有明写出来,需要读者把书中描写到的联系起来进行思索。”显然借冰山比喻《 红楼梦》 的本文是套用了海明威 谈创作的一段名言。海明威讲道:“我总二是试图根据冰出的原理去写。相对显露出来的部分,有八分之七是在水面以上的”。⑥ 《 红楼梦》 潜于水面之下的部分很多,比如说王夫人同贾母之间的矛盾就是藏在“水”底下的,没有直接写出来。这主要表现在对待林黛玉的态度上。王夫人绝不会接受林黛玉做儿媳的,而以贾母言,自然是心疼外孙女儿的。矛盾的尖锐冲突,只有经过阅读者对于文本的具体考察才能进一步阐释。但是,由于潜在内容的模糊性与不可知性,所以阐释的取向也很难趋于完全一致的,这也是《红楼梦》本身的隐密所造成的。 从阐释学的观点看,《 红楼梦》 这样的优秀作品只能是可解而又未可尽解的。这正如歌德曾说:“优秀的作品,无论谁怎样去探测它,都是探不到底的。”把《红楼梦》 比作一个球,释义者便可围而作面面观,那么处处都是进人《 红楼梦》 这个球的核心的“切入”点,于是所获也就各异。即便已经有几代人,甚至仍需几代人,在自己选定的“切人”点上辛勤探索,并且几近核心,但是仍须意识到《红楼梦》 潜在意蕴的丰富性。把《 红楼梦》 比做试金石,它也在测 试着我们—— 阅读、释义者自身的“含金量”,读得深者得之自深;读得浅者得之自浅。是个人的领悟力限制着对《红楼梦》 的释读,而《 红楼梦》 本身无比深厚的蕴含,却是经得起任何人的释读的。 因此说,对《 红楼梦》 的阐释和评说,必须具有较高的领悟力。所谓的领悟力,主要是指在具有较高水平的文学理论素养基础上的“悟性”,亦即直觉的审美力。《红楼梦》 是中国民族文化艺术的典范之作,在思想的、艺术的表达方式上,具有突出的民族特征。譬如说,思维的直观性是我们民族的思维特点,表现在艺术上,则强调灵感思维,相信“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在《红楼梦》 中这一特征表现得龙其突出。即以艺术形象的创造而论,客观物象的构成固然重要,但《 红楼梦》 更强调意象和意境的创造,把追求天人合一、物我浑成看成最佳艺术创造。在艺术的表现和表达上,《红楼梦》 务求简约、不求穷尽。追求的极致是司空表圣 所谓的“不著一字,尽见风流”,讲究的是神、气、韵、味。与之相适应的阐释,必须具备“妙悟”, “心领神会”的直觉审美力。《 文子,访德篇》 云:“上学以神听之,中学以心听之,下学以耳听之。”列为“上学”的“以神听之”,就是通常所说的神会,也就是悟。唯其有上学之“悟性”,才可深释《红楼梦》 。在悟性高下不一、“先见”各有差别的情况下,对《 红楼梦》 的阅读、阐释与批评,过去,现在,以至将来都必定会是“仁者见仁,知见者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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