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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孟子与梁惠王论辩探究孟子“仁政”思想摘要:《孟子·梁惠王》章句作为《孟子》全书的开篇,充分体现了孟子“仁政”的思想。孟子劝谏君主要有“仁义”的美好品质,以“仁义”之心治理国家,慎修身而为“仁君”,并以民为本、行“民本”之道,从而实现孟子也是儒家所追求的“仁政”之治。关键词:孟子;梁惠王;仁政思想;仁义;仁君;民本“仁”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在《_语》一书中,“仁”字共出现了一百多次,可以看出,“仁”在孔子的思想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孟子作为战国时期儒家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捍卫并发展了春秋时期孔子所创立的早期儒家学说。尤其值得关注的是,孟子结合时代的需求,对孔子“仁”的思想进行了继承和发展,在战国时期诸子争雄、百家争鸣的时代大背景下形成了较为系统的“仁政”思想。在《孟子》一书中,“仁”字统共出现158次,仅在《孟子·梁惠王》中就出现了14次,如下:“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苟后义而先利,不夺不厌。”“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王如施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仁者无敌’,王请无疑。”“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今王发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贾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途,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_于王。”“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惟仁者焉能以大事小,是故汤事葛,文王事昆夷。”“文王发政而施仁,必先斯四者。”“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天下固畏齐之强也,今又倍地而不行仁政,是动天下之兵也。”“君行仁政,斯民亲其上,死其长矣。”“仁人也,不可失也。”《孟子·梁惠王》章句作为孟子实现“王天下”思想的历史名篇,充分并集中展现了孟子的“仁政”思想,成为历代学者研究孟子“仁政”思想不可或缺的重要原始材料。本文将通过对孟子与梁惠王论辩的分析,从“仁义“、“仁君”、“民本”三个方面来探究孟子的“仁政”思想。一、“仁义”与“仁政”从字词的角度来解读“仁义”一词,“仁”即为“仁慈、仁爱”,“义”即为“正义”。儒家重伦理,“仁义”作为儒家的重要伦理范畴,备受孟子的推崇。“仁义”是一个宏观的概念,在孟子的“仁政”思想中其被演绎为“仁政”的重要内涵。在《孟子·梁惠王上》章句的开篇,孟子与梁惠王二人便对“仁义”与“利”这两个词进行了论辩。梁惠王问孟子:“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开篇前两句便点出了论辩的主题“利”与“仁义”。梁惠王见到孟子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孟子能否为自己带来好处,可见梁惠王是一位很重视“利”的君主。而孟子则重视“仁义”,认为作为君主治理国家不应只想着利益,只要做到仁义便足够了。孟子认为:“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厌。未有仁而遗其亲者,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如果君主治理国家只是一味地讲求利益,那么他的大臣也会和君主一样“重私利而轻公义”,君主的国家与产业终将会被永远也不满足的大臣夺取。相反,如果君主治理国家注重“仁义”,那么他的大臣也会和君主一样“重公义而轻私利”,讲“仁义”的大臣是不会怠慢君主的,而会全心全意地辅佐君主。所以,如果一位君主能够做到“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那么君主的国家自然会繁盛强大,君主也会实现自己最初所追求的“利”。在本章中,孟子并没有提到君主施行“仁政”应采取的具体措施,在这里,孟子所说的“仁义”是一种看不到摸不着的概念,就像“诚实守信”一样,指的是君子本身所拥有的一种优秀品质。有些学者认为,在孟子与梁惠王的论辩中,孟子是将“仁义”和“利”相对立进行论辩。他们以“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为依据,肯定地主张孟子认为“‘利’是一切祸害的根源,会引起人与人的争夺,造成社会的不安、国家的危机。”我认为这种观点有失偏颇。在我看来,“上下交征而国危矣”只是孟子客观地分析了君主以“利”为导向施政所带来的后果:即是引发社会各阶层之间对“利”的相互争夺。孟子并没有将“仁义”和“利”放在对立的位置上,也没有明确指出“仁义”与“利”不能共存。而“仁义”与“利”是否可以共存问题的实质即是孟子的“义利观”问题。历来有很多学者都主张孟子是反对言“利”的:例如冯友兰先生在其《中国哲学史新编》中提到:“孟轲肯定地反对谈‘利’。儒家认为‘义’与‘利’是对立的。孟轲特别强调这种对立。”张岱年先生也在其《中国哲学大纲》中提出“孟子尚义反利,比孔子更甚。孟子以为一切行动惟须以义为准绳,更不必顾虑其他。”而陈_先生则反对这种观点,他认为孟子虽“重义轻利,先义后利”,但并不代表孟子就反对言“利”。其在《孟子讲义》中反驳道:“孔孟确实是重义。但是,他们虽然重义,却没有笼统地以道义排斥,否定物质利益,他们并不把物质利益视为洪水猛兽,并不像有些后儒一样,把物质利益视为绝对有害于道义的东西。”我十分赞同陈_先生的观点,孟子认为君主治理国家应有“仁义”之心并不代表孟子就反对君主治国追求“利”。我们可以从孟子的论辩中分析出,孟子认为如果君主治理国家时能够满怀“仁义”之心,那么,即使君主并没有费尽心思地去追求“利”,也依然会获得他想要的“利”,此时的“仁义”和“利”两者便可共同实现、和谐共存。相反,若是一位君主一心一意只想求“利”,那么他便会在失去“仁义”的同时也失去“利”。因此,我们可以看出,“义”与“利”不仅不是相对立的,在一定程度上还具有统一性。孟子主张君主讲“仁义”,看似其所关心的只是仁义问题,其实不然,仁政可以使仁义转化为天下人的利益。孟子说:“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实际上是在斥责诸侯们只顾自己私利而罔顾天下百姓公利的行为;而孟子主张君主应讲“仁义”、行“仁政”,实质上是为了保证人民的利益不会遭受统治者的剥削与掠夺,也是为了给百姓争取更多的利益,是一种行天下之大义的行为。所以我认为,孟子所反对的并不是“利”本身,而是君主过度“逐利”的思想和行为,一种求而不得、得不偿失并会给国家和百姓带来危害的行为。来源:神州·中旬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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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谒见梁惠王。惠王说:“老先生,您不远千里而来,将有什么有利于我的国家吗?”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孟子回答道:“大王,您为什么定要说到那利呢?只有仁义就够了。大王说‘怎样有利于我的国家?’大夫说‘怎样有利于我的封邑?’士人平民说‘怎样有利于我自身?’上上下下互相争夺利益,那国家就危险了。在拥有万辆兵车的国家,杀掉国君的,必定是国内拥有千辆兵车的大夫;在拥有千辆兵车的国家,杀掉国君的,必定是国内拥有百辆兵车的大夫。在拥有万辆兵车的国家里,这些大夫拥有千辆兵车;在拥有千辆兵车的国家里,这些大夫拥有百辆兵车,不算是不多了,如果轻义而重利,他们不夺取(国君的地位和利益)是绝对不会满足的。没有讲仁的人会遗弃自己父母的,没有行义的人会不顾自己君主的。大王只要讲仁义就行了,何必谈利呢?”(二)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乎?”孟子谒见梁惠王。惠王站在池塘边上,一面观赏着鸿雁麋鹿,一面问道:“贤人对此也感受到快乐吗?”孟子对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诗》云:‘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鹤鹤。王在灵沼、於牣鱼跃。’文王以民力为台为沼,而民欢乐之,谓其台曰灵台,谓其沼曰灵沼,乐其有麋鹿鱼鳖。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汤誓》曰:‘时日害丧,予及女偕亡。’民欲与之偕亡,虽有台池鸟兽,岂能独乐哉?”孟子答道:“只有贤人才能感受到这种快乐,不贤的人纵然拥有珍禽异兽,也不会(真正感受到)快乐的。《诗经》上说:‘文王规划筑灵台,基址方位细安排,百姓踊跃来建造,灵台很快就造好。文王劝说不要急,百姓干活更积极。文王巡游到灵囿,母鹿自在乐悠悠,母鹿肥美光泽好,白鸟熠熠振羽毛。文王游观到灵沼,鱼儿满池喜跳跃。’文王依靠民力造起了高台深池,但人民却高高兴兴,把他的台叫做灵台,把他的池沼叫做灵沼,为他能享有麋鹿鱼鳖而高兴。古代的贤君与民同乐,所以能享受到(真正的)快乐。《汤誓》中说:‘这个太阳什么时候灭亡?我们要跟你同归于尽!’人民要跟他同归于尽,(他)纵然拥有台池鸟兽,难道能独自享受到快乐吗?”(三)梁惠王曰:“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耳矣。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其粟于河内。河东凶亦然。察邻国之政,无如寡人之用心者。邻国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梁惠王说:“我对于国家,真是够尽心的了。河内发生灾荒,就把那里的(一部分)百姓迁移到河东去,把粮食运到河内去赈济。河东发生灾荒,我也这么办。考察邻国的政务,没有哪个国君能像我这样为百姓操心的了。但是邻国的人口并不减少,而我们魏国的人口并不增多,这是什么缘故呢?”孟子对曰:“王好战,请以战喻。填然鼓之,兵刃既接,弃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后止,或五十步而后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则何如?”孟子回答道:“大王喜欢打仗,请让我拿打仗作比喻。咚咚地擂起战鼓,刀刃剑锋相碰,(就有士兵)丢盔弃甲,拖着兵器逃跑。有的逃了一百步停下来,有的逃了五十步住了脚。(如果)凭着自己只逃了五十步就嘲笑那些逃了一百步的人,那怎么样?”曰:“不可,直不百步耳,是亦走也。”惠王说:“不可以,只不过后面的逃不到一百步罢了,这同样是逃跑呀?”曰:“王如知此,则无望民之多于邻国也。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孟子说:“大王如果懂得这一点,就不要指望魏国的百姓会比邻国多了。不耽误百姓的农时,粮食就吃不完;细密的鱼网不放入大塘捕捞,鱼鳖就吃不完;按一定的时令采伐山林,木材就用不完。粮食和鱼鳖吃不完,木材用不完,这就使百姓养家活口、办理丧事没有什么遗憾的了。百姓生养死丧没有什么遗憾,这就是王道的开始。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五亩田的宅地,(房前屋后)多种桑树,五十岁的人就能穿上丝棉袄了。鸡、猪和狗一类家畜不错过它们的繁殖时节,七十岁的人就能吃上肉了。一百亩的田地,不要占夺(种田人的)农时,几口人的家庭就可以不饿肚子了。搞好学校教育,不断向年轻人灌输孝顺父母、敬爱兄长的道理,头发花白的老人就不必肩扛头顶着东西赶路了。七十岁的人穿上丝棉袄,吃上肉,百姓不挨冻受饿,做到这样却不能统一天下的,是绝不会有的。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途有饿莩而不知发;人死,则曰‘非我也,岁也’,是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王无罪岁,斯天下之民至焉。”(现在,富贵人家的)猪狗吃着人吃的粮食,却不知道制止;道路上有饿死的尸体,却不知道开仓赈济;人饿死了,却说‘这不是我的责任,是收成不好’,这跟把人刺死了,却说‘不是我杀的人,是兵器杀的’,又有什么两样呢。大王请您不要怪罪于年成不好,(只要推行仁政)这样天下的百姓就会投奔到您这儿来了。”(四)梁惠王曰:“寡人愿安承教。”梁惠王说:“我乐于听取您的指教。”孟子对曰:“杀人以梃与刃,有以异乎?”孟子回答道:“用木棍打死人跟用刀杀死人,(性质)有什么不同吗?”曰:“无以异也。”惠王说:“没有什么不同。”“以刃与政,有以异乎?”(孟子又问道:)“用刀子杀死人跟用苛政害死人,有什么不同吗?”曰:“无以异也。”惠王说:“没有什么不同。”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兽相食,且人恶之,为民父母,行政,不免于率兽而食人,恶在其为民父母也?仲尼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为其象人而用之也。如之何其使斯民饥而死也?”孟子说:“厨房里有肥嫩的肉,马棚里有壮实的马,(可是)老百姓面带饥色,野外有饿死的尸体,这如同率领着野兽来吃人啊!野兽自相残食,人们见了尚且厌恶,而身为百姓的父母,施行政事,却不免于率领野兽来吃人,这又怎能算是百姓的父母呢?孔子说过:‘最初造出陪葬用的木俑土偶的人,该会断子绝孙吧!’这是因为木俑土偶像人的样子却用来殉葬。(这样尚且不可,)那又怎么能让百姓们饥饿而死呢?”(五)梁惠王曰:“晋国,天下莫强焉,叟之所知也。及寡人之身,东败于齐,长子死焉;西丧地于秦七百里;南辱于楚。寡人耻之,愿比死者一洒之,如之何则可?”梁惠王说:“我们魏国,以前天下没有哪个国家比它更强大的了,这是老先生您所知道的。(可是)传到我手中,东边败给了齐国,我的长子也牺牲了;西边又丢失给秦国七百里地方;南边被楚国欺侮,吃了败仗。对此我深感耻辱,想要为死难者洗恨雪耻,怎么办才好呢?”孟子对曰:“地方百里而可以王。王如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壮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长上,可使制梃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矣。孟子回答道:“百里见方的小国也能够取得天下。大王如果对百姓施行仁政,少用刑罚,减轻赋税,(提倡)深耕细作、勤除杂草,让年轻人在耕种之余学习孝亲、敬兄、忠诚、守信的道理,在家侍奉父兄,在外敬重尊长,(这样,)可以让他们拿起木棍打赢盔甲坚硬、刀枪锐利的秦楚两国的军队了。彼夺其民时,使不得耕耨以养其父母。父母冻饿,兄弟妻子离散。彼陷溺其民,王往而征之,夫谁与王敌?故曰:‘仁者无敌。’王请勿疑!”他们(秦、楚)常年夺占百姓的农时,使百姓不能耕作来奉养父母。父母受冻挨饿,兄弟妻儿各自逃散。他们使自己的百姓陷入了痛苦之中,(如果)大王前去讨伐他们,谁能跟大王对抗呢?所以(古语)说:‘有仁德的人天下无敌。’大王请不要怀疑这个道理了。”(六)孟子见梁襄王,出,语人曰:“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见所畏焉。卒然问曰:‘天下恶乎定?’吾对曰:‘定于一。’‘孰能一之?’对曰:‘不嗜杀人者能一之。’‘孰能与之?’对曰:‘天下莫不与也。王知夫苗乎?七八月之间旱,则苗槁矣。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则苗浡然兴之矣。其如是,孰能御之?今夫天下之人牧,未有不嗜杀人者也。如有不嗜杀人者,则天下之民皆引领而望之矣。诚如是也,民归之,由水之就下,沛然谁能御之?’”孟子谒见了梁襄王,退出来后,对人说:“在远处看,他不像个国君,走到跟前也看不出他的威严。他突然发问道:‘天下怎样才能安定?’我回答道:‘天下统一了就会安定。’(他问:)‘谁能使天下统一?’我答道:‘不喜欢杀人的国君能使天下统一。’(他又问:)‘谁会归顺服从他呢?’我回答道:‘天下的人没有不归顺服从的。大王了解禾苗生长的情况吗?七八月间遇到天旱,禾苗就枯蔫了。(假如这时候)天上忽然涌起乌云,降下大雨来,那么禾苗就又能蓬勃旺盛地生长起来了。果真这样,谁又能阻止它生长呢?当今天下的国君没有不好杀人的。如果有不好杀人的,天下的老百姓必然都会伸长了脖子期望着他了。果真这么做了,老百姓归顺他,就跟水往低处奔流一样,浩浩荡荡,谁又能阻挡得住呢?’”(七)齐宣王问曰:“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齐宣王问道:“齐桓公、晋文公(称霸诸侯)的事情,可以讲给我听听吗?”孟子对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臣未之闻也。无以,则王乎?”孟子回答道:“孔子的门徒没有谈论齐桓公、晋文公事情的,因此后世没有传下来,我也就没有听说过。一定要我讲的话,那就谈谈用仁德统一天下的道理好吗?”曰:“德何如则可以王矣?”宣王问:“仁德怎样就可以统一天下呢?”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孟子回答道:“爱抚百姓而统一天下,就没有谁能阻挡得住他。”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 宣王问:“像我这样的国君可以做到爱抚百姓吗?”曰:“可。”孟子说:“可以。”曰:“何由知吾可也?”宣王问:“从哪里知道我可以呢?”曰:“臣闻之胡龁曰,王坐于堂上,有牵牛而过堂下者,王见之,曰:‘牛何之?’对曰:‘将以衅钟。’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对曰:‘然则废衅钟与?’曰:‘何可废也?以羊易之!’不识有诸?”孟子说:“我在胡龁那里听讲过这样一件事:(有一次)大王坐在堂上,有个人牵着牛从堂下经过,大王见了,问:‘把牛牵到哪里去?’(那人)回答说:‘要用它祭钟。’大王说:‘放了它!我不忍心看它惊惧哆嗦的样子,像这么毫无罪过就被拉去杀掉。’(那人)问:‘那么就不要祭钟了吗?’大王说:‘怎么可以不要呢?用羊替代它!’不知是否有这件事?”曰:“有之。”宣王说:“有这回事。”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为爱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孟子说:“凭这样的心肠就足以统一天下啦!(用羊代牛祭钟)百姓都以为大王是出于吝啬,我本来就知道大王是不忍心啊。”王曰:“然;诚有百姓者。齐国虽褊小,吾何爱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宣王说:“是这样,确实有这样议论的百姓。齐国虽然狭小,我怎么吝惜一条牛呢?就是因为不忍心看到它惊惧哆嗦的样子,毫无罪过就被拉去杀掉,所以才用羊去替代它的。”曰:“王无异于百姓之以王为爱也。以小易大,彼恶知之?王若隐其无罪而就死地,则牛羊何择焉?”孟子说:“大王不要责怪百姓以为您吝啬。用小羊换下大牛,他们哪能理解您的做法?(因为)大王如果可怜牲畜无辜被杀,那么牛和羊有什么区别呢?王笑曰:“是诚何心哉?我非爱其财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谓我爱也。”宣王笑着说:“这倒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呢?我并非吝惜钱财而以羊换牛啊。也难怪百姓要说我吝啬了。”曰:“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孟子说:“没什么关系,这正是仁德的表现方式呢,(因为当时您只)看到了牛而没有看到羊啊。君子对于禽兽,看到它们活蹦欢跳的,就不忍心看见它们死去;听到它们哀叫悲鸣,就不忍心再吃它们的肉。正因为这样,君子要把厨房安在离自己较远的地方。”王说曰:“《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谓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此心之所以合于王者,何也?”宣王高兴地说:“《诗》中说:‘别人想什么,我能猜得出。’正像说的老先生啊。我做了这件事,反过来推求为什么这么做,自己心里也闹不明白。先生这番话,使我心里有点开窍了。这样的心理之所以符合王道,又是为什么呢?”曰:“有复于王者曰:‘吾力足以举百钧,而不足以举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则王许之乎?”孟子说:“假如有个人向大王禀告说:‘我的力气足以举起三千斤的东西,却举不起一片羽毛;我的视力足以看清秋天野兽毫毛的尖端,却看不见一车子的柴禾。’大王会相信这话吗?”曰:“否。”宣王说:“不会。”“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然则一羽之不举,为不用力焉;舆薪之不见,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见保,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为也,非不能也。”(孟子说:)“如今(大王的)恩惠足以施行到禽兽身上了,而功德却体现不到百姓身上,偏偏是什么原因呢?显然,一片羽毛举不起来,是因为不肯用力气;一车的柴禾看不见,是因为不肯用目力;百姓不被您爱抚,是因为不肯施恩德啊。所以大王未能做到用仁德统一天下,是不去做,而不是不能做啊。”曰:“不为者与不能者之形何以异?”宣王问:“不去做和不能做的表现形式,凭什么去区别呢?”曰:“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挟太山以超北海之类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类也。”孟子说:“用胳膊挟着泰山跳越北海,对人说:‘我不能办到。’这是真的不能。给年长的人弯腰行礼,对人说:‘我不能办到。’这就是不去做,而不是不能做。所以,大王没有做到用仁德统一天下,不属于挟着泰山跳越北海一类;大王没有做到用仁德统一天下,这是属于为长者弯腰行礼一类。”“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无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物皆然,心为甚。王请度之!抑王兴甲兵,危士臣,构怨于诸侯,然后快于心与?”(孟子又说:)“敬爱自己的长辈,进而也敬爱别人的长辈;爱抚自己的孩子,进而也爱抚别人的孩子。(这样)天下就可以在掌心中随意转动(要统一它就很容易了)。《诗经》上说:‘先给妻子做榜样,再给兄弟好影响,凭这治家和安邦。’是说要把这样的用心推广到各个方面罢了。所以,如果广施恩德就足以安抚天下,不施恩德,连妻子儿女也安稳不住。古代的贤明君主之所以远远超过一般人,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善于将他们所做的推广开去罢了。现在(大王的)恩德已施行了禽兽身上,而功德却体现不到百姓身上,偏偏是什么原因呢?称一称,然后才知道轻重;量一量,然后才知道长短。万物都是这样,人心更是如此。大王请认真地考虑考虑吧!难道大王要兴师动众,使将士们身陷危险,同别的国家结下怨仇,然后心里才痛快吗?”王曰:“否,吾何快于是?将以求吾所大欲也。”宣王说:“不,对此我有什么痛快的呢?我想借此来实现我最大的心愿。”曰:“王之所大欲可得而闻与?”孟子问:“大王的最大心愿可以说给我听听吗?”王笑而不言。宣王笑而不答。曰:“为肥甘不足于口与?轻暖不足于体与?抑为采色不足视于目与?声音不足听于耳与?便嬖不足使令于前与?王之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岂为是哉?”孟子问:“是因为肥美甘甜的食物不够口腹享受吗?轻软温暖的衣服不够身体穿着吗?艳丽的色彩不够眼睛观赏吗?美妙的音乐不够耳朵聆听吗?左右的侍从不够使唤吗?这些,大王的臣下都足以供给,大王难道是为了这些吗?”曰:“否,吾不为是也。”宣王说:“不,我不为这些。”曰:“然则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国而抚四夷也。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而求鱼也。”孟子说:“那么,大王的最大心愿可以知道了,就是想扩张疆土,使秦国楚国来朝拜,君临中原、安抚四周的民族。(不过,)凭您的做法去追求实现您的心愿,真好比是爬上树去捉鱼一样。”王曰:“若是其甚与?”宣王说:“像这么严重吗?”曰:“殆有甚焉。缘木求鱼,虽不得鱼,无后灾。以若所为求若所欲,尽心力而为之,后必有灾。”孟子说:“只怕比这还严重呢!上树捉鱼,虽然捉不到鱼,不会有后患。按您的做法去实现您的心愿,费尽心力去做了,到头来必定有灾祸。”曰:“可得闻与?”宣王问:“(道理)能说给我听听吗?”曰:“邹人与楚人战,则王以为孰胜?”孟子说:“邹国跟楚国打仗,大王认为谁会获胜?”曰:“楚人胜。”宣王说:“楚国胜。”曰:“然则小固不可以敌大,寡固不可以敌众,弱固不可以敌强。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齐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异于邹敌楚哉?盍亦反其本矣。今王发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贾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途,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于王。其若是,孰能御之?”孟子说:“是这样,小的一方本来不可以同大的一方敌对,人少的本来不可以同人多的敌对,势力弱的本来不可以同势力强的敌对。天下千里见方的地方有九块,齐国的土地截长补短凑集在一起,占有其中的一块。靠这一块地方去征服其他八块地方,这同邹国跟楚国打仗有什么两样呢?(大王)何不回到(行仁政)这根本上来呢?如果现在大王发布政令、施行仁政,使得天下做官的人都想到大王的朝廷里任职农夫都想到大王的田野里耕作,商人都想到大王的市场上做买卖,旅客都想从大王的道路上来往,各国痛恨他们国君的人都想跑来向您诉说。果真做到这样,谁能阻挡大王统一天下?”王曰:“吾惛,不能进于是矣。愿夫子辅吾志,明以教我。我虽不敏,请尝试之。”宣王说:“我脑子昏乱,不能进到这一步了。希望先生辅佐我实现大志,明白地教给我方法。我虽然迟钝,请让我试一试。”曰:“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孟子说:“没有固定的产业,却有稳定不变的思想,只有士人能做到。至于百姓,没有固定的产业,随之就没有稳定不变的思想。如果没有稳定不变的思想,就会胡作非为,坏事没有不干的了。等到犯了罪,然后就用刑法处置他们,这就像是安下罗网坑害百姓。哪有仁人做了君主可以用这种方法治理的呢?所以贤明的君主所规定的百姓的产业,一定要使他对上足够奉养父母,对下足够养活妻儿,好年成就终年能吃饱,坏年成也能免于饿死。这样之后督促他们一心向善,百姓也就乐于听从了。“今也制民之产,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赡,奚暇治礼义哉?“而现在规定的百姓的产业,上不够奉养父母,下不够养活妻儿,好年成也还是一年到头受苦,坏年成还避免不了饿死。这(就使百姓)连维持生命都怕来不及,哪有空闲去讲求礼义呢? “王欲行之,则盍反其本矣。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大王想行仁政,那么何不返回到根本上来呢?五亩的宅地,(房前屋后)栽上桑树,五十岁的人就能穿上丝棉袄了。鸡、狗、猪等禽畜,不要错过它们的繁殖时机,七十岁的人就能吃上肉了。一百亩的田,不要占夺农时,八口之家可以不挨饿了。搞好学校教育,反复说明孝顺父母、敬重兄长的道理,上了年纪的人就不会肩扛头顶着东西赶路了。老年人穿上丝棉吃上肉,一般百姓不挨饿受冻,这样还不能统一天下的,是从来不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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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全书立论的根本点是“性善论”,核心是“仁政”思想。《寡人之于国也》节选自《孟子·梁惠王上》,是《孟子》体现“仁政”思想最重要的篇章。孟子针对诸侯纷争、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从维护统治阶级的根本利益出发,高瞻远瞩,独倡王道,论述了行“仁政”和“王天下”的关系,使之成为《孟子》全书的总纲。孟子一生经文纬武,胸藏韬略,不在其位而谋“仁政”,展露出以天下为己任的博大胸怀,但在急功近利的战国时代,“仁义”治国的主张根本没有实现的社会基础。孟子积极用世,给后世留下了一幅完美的治国蓝图。他的思想,他的主张,可以作为千古“匡世的真言”。由《寡人之于国也》所想到的1.孟子说服梁惠王了吗?从历史记载上看,孟子在魏国都城大梁居住了一年多,当时,梁惠王应是将孟子作为贵客相待的,在梁惠王见孟子前后,他曾用惠施为相,进行改革,但效果不明显。相反,魏国先后出走了吴起、孙膑、商鞅、张仪、范雎、尉缭等名士,从国家人才大量流失情况可看出,当时的魏国政治腐败,梁惠王也是平庸昏聩的,因此,孟子虽然受到梁惠王的礼遇,但很难真正被赏识、重用。其次,梁惠王问政孟子,孟子劝他“施仁政,行王道”,排除国家功利主义,矫正时弊,对于这方面,梁惠王从各国革新的事件中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会因触犯到贵族的权益而受到激烈抵触,年老的梁惠王即使是心有余,也力不足,所以他不敢贸然推行孟子的主张。第三,梁惠王去世,孟子对新君襄王印象不好,“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见所畏焉。”孟子见过襄王后认为这位魏襄王没有国君应有的威严,缺乏威严沉着的人君气度。面对这样一位国君,孟子虽然以浅显明白的语言向他宣讲仁政爱民的思想,但最终也是未见结果,不久,孟子就离开了魏国。2.孟子思想为什么不被采用?孟子的“仁政”思想总的指导原则,就是以人为本的思想;构建和谐社会思想;同时也由“爱人”发展到珍惜一切资源的可持续发展思想;合理的科学发展观思想;强调物质需要是人们的第一需要,明确精神文明建设的必要性。尤其值得重视的是孟子提出了“责任政府”的理念,出现问题了政府不能推卸责任。关于他的哲学理论,就本课而言,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他的朴素的辩证法和唯物主义思想。先使人民“无饥”,再“谨痒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以联系的观点和发展的观点来处理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问题;以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方法来认识“五十步笑百步”的道理,认识梁惠王的统治性质。所有这些都是极具典型意义的哲学思想。孟子在两千多年以前就提出了这些具有现代意识的政治观念,真是难能可贵。孟子所提倡的这些养民教民政策,反映了当时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需求,即使到现在也具有进步意义。但在孟子所处的年代,是诸侯争霸、战争频繁、滥杀无辜、弱肉强食的社会,统治者的暴政带来的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的现实。这从孟子的其他文章中可以看到的“今夫天下之人牧,未有不嗜杀人者也”“凶年饥岁,君之民,老弱转乎沟壑,壮者散而之四方者,几千人矣”“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此所谓率土地而食人肉,罪不容于死!”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国君的生活状态都这样严峻,他们何暇顾及普通百姓的死活?所有这些思想,在情理上虽然是如此恰当和具有操作性,但对征战中的诸侯们来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果说陶渊明的世外桃源真的存在的话,可能关键在于“世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绝境”生存环境吧!3.孟子的“理想国”和孔子的“理想国”有什么_同之处?孔子没有明确说出要实现怎样的社会,他只认为当今是乱世,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可以看出来,直到曾皙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才给自己的老师勾画出了一幅美好的生活蓝图,这从“夫子喟然叹”可以感知到。这是一个自由、轻松、平和得没有一点生存压力的社会!是一种纯粹的理想社会。而孟子的“理想国”却是具体可感、有路可走的,分别从政治、经济、教育方面阐述,具有很强的操作性,具有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特征,而不是孔子的“大同社会”。孟子的理想是孔子理想的过程和途径,也是理论补充和完善;孔子的理想是孟子思想的终极目标!来源:作文周刊·高一读写版
Scorpio&Aries
(一)孟子民本思想的内容1,民贵君轻,人民是治国安邦的根本。孟子说:“诸侯之宝三:土地、人民、政事。” (《孟子·尽心下》)无土地无以立国,无人民无以存国,无政事无以治国,把人民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更可贵的是,他又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絜,祭祀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孟子·尽心下》)。在孟子看来,在人民、社稷、君主三者之间,人民最为重要。田野之民虽然卑贱,但是得到他们的拥戴就可为天子;天子的地位虽然尊贵,但是得到其赏识也不过为诸侯。如果诸侯君主的行为危及到社稷,就更换之。如果祭祀不失礼,而土谷之神不灵效,也可以变更神位。君主,社稷都可以变置,惟有人民是永存不可以动摇的。变更君主,更换社稷,都是为了人民安居乐业。很显然,孟子把实际政治生活中的君、臣、民三大社会等级中处于最下层的“民”凸现到最重要的地位,也就意味着,他是把“民”作为国家的主体。2,君主要得民心、顺民意,与民同乐。既然人民是国家的主体,因此如果君主想要保证邦固国宁的话,就必须得民心,顺民意,乐以天下,忧以天下。孟子借上古先民对周文王和夏桀的态度说明只有与民同乐,人民才能拥护他。文王借助民力修台建池,老百姓却很高兴。王说不急,百姓却更卖力。这是因为:“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而夏桀暴戾,人民诅咒道:“时日害丧,余及女偕亡。”夏桀你何时才能死掉啊,我宁愿和你一起去死。到了“民欲之偕亡”的地步,“虽有台池鸟兽,岂能独乐哉?”[1](《孟子·梁惠王上》〉要做到与民同乐。就须顺民意、得民心。只有这样,人民才会真心爱戴拥护这个君主。孟子说:“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民之归仁也,犹水之就下,兽之走圹也。”给予人民他们想要得到的,而不是把他们所厌恶的强加给他们,就会得到民心,人们就会像水向下流一样自然而然地去归依施仁政的君主。所以,孟子概括说:“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1](《孟子· 梁惠王下》〉正是基于以上思想,孟子警告统治者在思想上要重民、爱民,军事上要避免战争,安民、救民,在经济上要制民之产,富民、利民。3, 孟子民本思想中的民主因素。由于孟子所处的时代条件所限,他的思想不可能超出君主专制的大框架,但他的思想中已经有了一定的民主因素,而民主思想恰恰是民本思想的最高境界。第一,君主无道,可以更置。孟子谓齐宣王曰:“王之臣,有托其妻子於其友,而之楚游者,比其反也,则冻馁其妻子,则如之何?”王曰:“弃之。”曰:“士师不能治士,则如之何?”王曰:“已之。”曰:“四境之内不治,则如之何?”王顾左右而言他。(《孟子·梁惠王下》)孟子用类比的方式一步步推进,如果朋友不信则弃之,士师不称职则不用。那么,如果君主不治,当然也可以废之。还有一个著名的故事,齐宣王问孟子:“汤放桀,武王伐纣,有诸?”孟子对曰:“於传有之。”曰:“臣弑其君,可乎?”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1](《孟子·梁惠王下》)这里面包含一个逻辑关系:君主行仁义之道时方可称作君主,如果不行仁义那也就丧失了作为君主的资格,只是一个“独夫”,他的统治已经失去了合法性,那人民讨伐他就是“诛一夫纣”,是合天道的的。这其实是孟子把孔子的正名思想运用为一种革命理论,表现出鲜明的民主主义色彩。第二,国家政事要征求人民的意见。民主主义的理论基础是统治者的权利是人民让予的,所以治者的权力要征得被治者的同意。孟子在这方面也有相关论述。他认为举荐贤人,决狱刑罚,必须尊重民意:“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左右皆曰不可,勿听;诸大夫皆曰不可,勿听;国人皆曰不可,然后察之。见不可焉,然后去之。左右皆曰可杀,勿听;诸大夫皆曰可杀,勿听;国人皆曰可杀,然后察之。见可杀焉,然后杀之。故曰国人杀之也。如此,然后可以为民父母。”[1](《孟子·梁惠王下》)左右、诸大夫代表的只是少数的意见,所以不听。政事必须听取人民的意见,以国人的意见为标准,这是“政出于民”的思想。孟子是提倡“禅让”制的,但是在当时的情势下,禅让已经不行,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强调举荐贤人要征得人民的同意。所以近人宋恕谓:“儒家宗旨有二:尊尧舜以明君之宜公举也;称汤武以明臣之可废君也。”[3](p51)第三,对君主权力的制约。虽然孟子并没有提出三权分离,相互制衡等现代民主思想。但他也并不认为君主的权力是无限制的。孟子的思想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以天威压制君威,又以民有偷换天有。”[3]统治者自称为天子,即天之子,他的所作所为必须遵守天的命令,其实质就是上天在人间的代理人。但是,孟子又引用泰誓中的话说:“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1](《孟子·万章上》)这就是说,天意是以民意为标准的,天意代表的是民意,那么民意也就是天意。这样一来,君主表面是受天帝制约,而实质上是受民意制约,为民众负责的。正如梁启超所说的:“此种‘天子政治’之组织,其所谓天者,恰如立宪国无责任之君主;所谓天子者,则当其责任内阁之领袖。天子对于天负责任,而实际上课其责任者则人民也。”[4]依此推理,如果君主对人民不负责,人民便可以将其罢免。这里隐含着一种思想,即人民实质上有立法权和监督权的。第四,给予臣下一定的独立权力。孟子说:“今有璞玉於此,虽万镒,必使玉人雕琢之。至於治国家,则曰:‘姑舍女所学而从我’,则何以异於教玉人雕琢玉哉?” [1](《孟子·梁惠王下》)孟子通过形象的比喻来论证他的学说:比如说现在有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石,必然请专业的玉师雕琢,才能成器。治理国家也是一样。如果国君臣子说,放弃你的特长,只能按照我的意志去办,这同教玉师按照君主自己的意志去雕琢玉石有何区别?这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是,国君不仅要选拔和任用各种有专业知识的贤能之士,以各尽其才,完成治理国家的各种任务,而且要尊重人才,使他们能够独立行使权力,而不可任意干预,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们。从一定意义上说,这种主张含有分权的意思。第五,强调道德对权力的相对独立性。一方面,孟子强调君臣关系的双向性,强调双方应该互相尊重。他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1](《孟子·离娄下》)。另一方面,道德尊于权势。孟子主张君臣双方在德与位的关系上是互为主从的。“以位,则子君也;我,臣也;何敢与君友也?以德,则子事我者也,奚可以与我友?”[1](《孟子·万章下》)他所说的“何敢与君友”是一种“假惺惺”的自谦,实质上是不屑于与君为友的。他所说的“奚可以与我友”则是一种“骨子里”的自傲,实质上是要为王者师。[3](二)孟子民本思想的局限从以上论述我们可以看到,孟子的民本思想是包含着许多民主因素的,但何以并没有最终发展为民主主义或民主政治呢?除了民主政治的物质基础尚未具备外,我想至少还有以下两方面原因:1,孟子的民本思想只强调君主的义务,而不提倡人民的权利。用梁启超的话就是:“儒家仁政民本思想的最大缺点,在专为君说法,而不为民说法。”[4]《孟子》一书多是孟子对诸侯王的说教,劝告诸侯要“为民做主”,而不是倡导人民“当家作主”。很显然,在孟子的民本思想中,君主是施动者,处于积极主动的地位。而民众则是受动者,处于消极被动的地位。那么,如果有幸遇上了圣君贤王就可以安居乐业,而不幸遇上的是昏君暴君,那就只好被被虐待被岢压。虽然孟子有民众可以废君重立的思想,但是那也只是孟子对君主的警告,而不是面向民众的呼吁。而且,废君重立只是一种非常态的社会状况下的暴力革命手段,是以社会动荡,人民流血牺牲作代价的。在多数情况下,如果国君并不是十恶不赦、无可救药,是难以发起革命改朝换代。而在正常的社会条件下,人民并没有参政议政的权利,没有合法的、和平的表达利益的渠道。所以,梁启超说:“夫徒言民为邦本,政在养民,而政之所出,其权力乃在人民之外。此种无参政权之民主,其效几何?”[4]2,民本主义总是企图假借天威或道德的说教来使专制君主向历史上的圣君看齐,却很少乃至从未考虑通过法律制度的约束以避免政治领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虽然天威使人畏惧,但毕竟遥远;虽然道德可以“格君心之非”,但毕竟软弱无力。于是,正如梁漱溟所说,民本“理想自理想,现实自现实,终为一不落实之文化。”[4]没有法律制度的保证,民主理想只能沦为空想。当然,我们不能离开所处的时代去苛求古人的思想,古人有他们所面对的时代背景和所要解决的主要矛盾,我们指出孟子的局限性并非是要否定孟子的思想。实际上,在先秦时代孟子能有此宏论,本身就难能可贵,孙中山就曾说过:“依我看,中国进化比较欧美还要先,民权的议论在几千年前就老早有了,不过当时只是见之言论,没有形成事实。”我们以今人的眼光看古人,找出他的局限,只不过是要完成今人的任务——实现民主。民本是中国传统思想的重要内容,而民主是现代文明社会的灵魂,民本与民主既相区别又相联系。现代性不能通过与传统的彻底决裂而获得,只能通过对传统实行创造性转化而获取。如果我们将民本与民主的区别夸大为对抗,将会斩断民主主义的传统资源,只有从两者的联系发展为会通,才能找到民本主义的现代出路
qianxiao1985
【原文】 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乎?” 孟子对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诗云》⑴:‘经始灵台⑵,经之营之。庶民攻⑶之,不日⑷成之。经史勿亟⑸,庶民子来⑹。王在灵囿⑺,幽鹿攸伏⑻。幽鹿濯濯⑼,白鸟鹤鹤⑽。王在灵沼⑾,於轫⑿鱼跃。’文王以民力为台为沼,而民欢乐之,谓其台曰:‘灵台’,谓其沼曰‘灵沼’,乐其有麋鹿鱼鳖。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汤誓》⒀曰:‘时日害丧⒁?予及女⒂偕亡!’民欲与之偕亡,虽有台池鸟兽,岂能独乐哉?” 【注释】 ⑴《诗》云:下面所引的是《诗经.大雅.灵台》,全诗共四章,文中引的是前两章。 ⑵经始:开始规划营造;灵台,台名,故址在今陕西西安西北。 ⑶攻:建造。 ⑷不日:不几天。 ⑸亟:急 ⑹庶民子来:老百姓像儿子似的来修建灵台。 ⑺囿:古代帝王畜养禽兽的园林。 ⑻幽鹿:母鹿;攸:同“所”。 ⑼濯(zhuo)濯:肥胖而光滑的样子。 ⑽鹤鹤:羽毛洁白的样子。 ⑾灵沼:池名。 ⑿於(wu):赞叹词;轫(ren),满。⒀《汤誓》:《尚书》中的一篇,记载商汤王讨伐夏桀是的誓师词。 ⒁时日害丧:这太阳什么时候毁灭呢?时,这;日,太阳;害,何,何时;丧,毁灭。 ⒂予及女:我和你。女同“汝”,你。 【译文】 孟子拜见梁惠王。梁惠王站在池塘边上,一面顾盼着鸿雁麋鹿,等飞禽走兽,一面说:“贤人也以次为乐吗?”孟子回答说:“正因为是贤人才能够以次为乐,不贤的人就算有这些东西,也不能够快乐的。《诗经》说:‘开始规划造灵台,仔细营造巧安排。天下百姓都来干,几天建成速度快。建台本来不着急,百姓起劲自动来,国王游览灵园中,母鹿伏在深草丛。母鹿肥大毛色润,白鸟洁净羽毛丰。国王游览到灵沼,满池鱼儿欢跳跃。’周文王虽然用了老百姓的劳力来修建高台深池,可是老百姓非常高兴,把那个台叫做‘灵台’,把那个池叫做‘灵沼’,以那里面有麋鹿鱼鳖等珍禽异兽为快乐。古代的君王与民同乐,所以能真正快乐。相反,《汤誓》说:‘你这太阳啊,什麽时候毁灭呢?我宁肯与你一起毁灭!’老百姓恨不得与你同归于尽,即使你有高太深池、珍禽异兽,难道能独自享受快乐吗?” 【原文】梁惠王曰:“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耳矣。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其粟于河内。河东凶亦然。察邻国之政,无如寡人之用心者。邻国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 孟子对曰:“王好战,请以战喻。填然鼓之,兵刃既接,弃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后止,或五十步而后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则何如?” 曰:“不可;直不百步耳,是亦走也。” 曰:“王如知此,则无望民之多于邻国也。”“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林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涂有饿莩而不知发;人死,则曰:‘非我也,岁也。’是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王无罪岁,斯天下之民至焉。” 【注释】 ①河内:指黄河以北的今河南省沁阳、济源、博爱一带,当时是魏国的领土。②河东:指黄河以东的今山西省西南部,当时是魏国的领土。③兵:兵器。④数罟(Shuò gǔ):密网。洿(wū)池:大池。⑤庠序:古代地方所设的学校。⑥莩(piǎo):饿死的人。 【译文】梁惠王说:“我对于国家,真是够尽心的了。河内发生灾荒,就把那里的(一部分)百姓迁移到河东去,把粮食运到河内去赈济。河东发生灾荒,我也这么办。考察邻国的政务,没有哪个国君能像我这样为百姓操心的了。但是邻国的人口并不减少,而我们魏国的人口并不增多,这是什么缘故呢?”孟子回答道:“大王喜欢打仗,请让我拿打仗作比喻。咚咚地擂起战鼓,刀刃剑锋相碰,(就有士兵)丢盔弃甲,拖着兵器逃跑。有的逃了一百步停下来,有的逃了五十步住了脚。(如果)凭着自己只逃了五十步就嘲笑那些逃了一百步的人,那怎么样?”惠王说:“不可以,只不过后面的逃不到一百步罢了,这同样是逃跑呀?”孟子说:“大王如果懂得这一点,就不要指望魏国的百姓会比邻国多了。不耽误百姓的农时,粮食就吃不完;细密的鱼网不放入大塘捕捞,鱼鳖就吃不完;按一定的时令采伐山林,木材就用不完。粮食和鱼鳖吃不完,木材用不完,这就使百姓养家活口、办理丧事没有什么遗憾的了。百姓生养死丧没有什么遗憾,这就是王道的开始。五亩田的宅地,(房前屋后)多种桑树,五十岁的人就能穿上丝棉袄了。鸡、猪和狗一类家畜不错过它们的繁殖时节,七十岁的人就能吃上肉了。一百亩的田地,不要占夺(种田人的)农时,几口人的家庭就可以不饿肚子了。搞好学校教育,不断向年轻人灌输孝顺父母、敬爱兄长的道理,头发花白的老人就不必肩扛头顶着东西赶路了。七十岁的人穿上丝棉袄,吃上肉,百姓不挨冻受饿,做到这样却不能统一天下的,是绝不会有的。(现在,富贵人家的)猪狗吃着人吃的粮食,却不知道制止;道路上有饿死的尸体,却不知道开仓赈济;人饿死了,却说‘这不是我的责任,是收成不好’,这跟把人刺死了,却说‘不是我杀的人,是兵器杀的’,又有什么两样呢。大王请您不要怪罪于年成不好,(只要推行仁政)这样天下的百姓就会投奔到您这儿来了。”
孟子在人性方面,主张性善论。以为人生来就具备仁、义、礼、智四种品德。人可以通过内省去保持和扩充它,否则将会丧失这些善的品质。因而他要求人们重视内省的作用。在社会
从孟子与梁惠王论辩探究孟子“仁政”思想摘要:《孟子·梁惠王》章句作为《孟子》全书的开篇,充分体现了孟子“仁政”的思想。孟子劝谏君主要有“仁义”的美好品质,以“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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